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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林强人-第8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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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时他才有机会用嘴巴回答:“这枝短棒叫做电棒。”
  一共才说了八个字,李大通的长剑却已接续疾刺了十六剑之多,一时漫天盖地皆是剑影,每一剑所取准的部位都是刺中必死的大穴。
  沈神通的金锁链化为几十条金蛇,盘绕飞舞,使对方每一剑都只能刺中金锁链,而不是他身上的大穴。
  李大通厉叱声中,一个跟斗从对方头上翻过,手中的剑前六后五又是一十一刺,所谓“前六”就是他跟斗刚翻起之时,由前面刺了对方六剑,而“后五”则就是跟斗翻到对方身后之时,疾攻五剑之多。
  他的剑法完全以直刺为主,每一剑都快逾闪电,全无花巧。可以形容为“水银泻地,无孔不入”,只要有空隙或者“可能”有空隙,剑尖便已嗡然刺到。
  事实上他的直刺剑法并不死板,那是因为他本身迅快移动,使得空间方位有了变化,这么一来他的剑刺出时角度亦大有变化。
  沈神通虽然一一封住比毒蛇还可怕的剑尖,但表面上有点手忙脚乱样子,连旁观的李红儿也禁不住失惊叫道:“老爷小心!”
  任何人在闪闪剑尖之前,都一定会很小心,所以李红儿叫也是白叫,假如沈神通已经到技穷力绌无法应付的话,小心又有何用?
  却见沈神通手中金锁链旋舞幻出一圈光华,“呛”一声卷住敌人长剑,在李大通来说这是一个跟斗打过去的第十二剑,此时长剑虽被缠卷住,但他心里并不惊慌,因为就算长剑已不能再递出刺入对方心脏,至少还可以抽回继续攻击,这道理就等于沈神通空手抓住一条滑溜溜鳝鱼一样,自是困难之极。
  然而李大通却发现手中之剑不但不能再向前刺出,并且也不能撤回,也就是说这口又薄又利的长剑,居然被一条相当粗的质料坚滑的金锁链绑住。
  本来不可能的事已变成可能,李大通现在才真正明白“内力”的可怕。因为沈神通显然全靠极精纯深厚内功,发出奇怪难测的威力——居然真能用一条金属链子绑住疾刺的剑身。
  他更想不通的是沈神通这时还能微笑,还能慢条斯理地说话:“如果我是你,我绝对不学这类杀手剑法。”
  李大涌问道:“为什么?”
  “因为这类剑法太冷酷、太残忍,当你拔剑离鞘之时,你全身每一分精力都用上了,这样虽然很有效率,可是你不是赢就是输,不是活就是死。”
  “如此岂不痛快?”
  “虽然可以称为痛快,但每个人都只有一条性命,你永远只能赢不能输,因为你输不起,其实任何人都输不起,但问题是你怎能永远都赢?”
  “我现在已经输了,但我似乎还活着。”李大通冷笑道:“你内力之强的确出人意料之外,可是现在你只能困住我,请问我死了没有呢?”
  “我正要告诉你这一点,你事实上已经死了。”
  李大通摇头道:“我可以松手放剑,然后或是再拼或是逃走,所以事实上我未死。”
  “唉,不听老人言,吃亏在眼前。我再讲也没有用,你试试看便知道了。”
  李大通心中不禁为之迷惘一阵,才道:“如果情势允许,我想多问几句话。”
  “可以,你问。”
  “我有两个疑问,假如得不到答案,只怕死了也不瞑目。”
  “好,我不妨告诉你答案。”沈神通居然不必询问对方有那两个疑问,“你第一个疑问必是有关你自己的生死安危。”
  李大通用力点头。沈神通道:“那么我反问你,假如你不是一直用足内力抵拒我,你猜会有什么情形发生?”
  李大通道:“大概首先是我的剑忽然断为几截,同时也也脑浆迸裂而死,因为我知道你的金锁链可以扫裂石头,我的脑袋自是远比不上石头坚硬。”
  “很对,但你若是一直暗运内力相搞,迟早又有什么情况发生?”
  “我不知道,但假如我赢了,我敢保证死的是你沈神通,而不是我。”
  “假如象现在你我都相持不下,可是我这边还有一个红儿,她若是拿电棒戳你一下,你还能不能跟我相持下去?”
  “那当然不行!”李大通迅速转一下眼睛,发现李红儿已经移动战圈边,这等情况自是大大不利。“我可想不到你沈神通还要别人帮忙。”他大声抗议,又说:“凭你沈神通声望,怎能做出这事情?”
  “你既然这样说,我暂时不做就是。但请注意我只是‘暂时’不做而已。现在我似乎应该回答你第二个疑问了。”
  “啊,是的……”
  “我希望你不至于忘记第二个疑问是什么?其实这个问题更明显易猜,你一定很想知道我为何不急急赶去候桥镇?”
  “对,对极了。”
  “如果你知道陶正直是何等人物,你就一定知道我无论赶得多快,都是来不及的。换言之你们的阻止只不过是他一步闲棋而已。你们能阻挡我固然好,若是不行也没有什么,因他已有足够的时间。”
  “听起来好象陶正直不把我们这么多人当一回事,他根本没有指望我们能拦住你?”
  “他完全没有这种必要。”沈神通说:“他想做的事情,成功也好,失败也好,总之一定能在我们碰面之时有了结果。所以我说你们只不过是一步闲棋而已!”
  李大能果然是相当聪明的人,只因他居然听得出沈神通兀自隐藏了一半意思是未说出来。所以他立刻又问:“你说陶正直本来就有足够时间做他的事。这件事他做得成功自是不必说了,但也可能会失败,你是不是这个意思?”
  “我正是此意。”
  “陶正直也会失败?为什么失败?是不是你已经有了防备?”
  “没有。”沈神通回答得很干脆。一听而知必是真话。事实上他似乎也没有讲假话的必要。“那是因为很多事情发生得太快,同时又十分复杂变幻,所以连我也大有来不及应付之感,我现在只能靠运气,如果运气不在我这一边,我除了报仇之外,好象没有别的办法了。”
  李大通再度抗议道:“你杀死我们也不能算是报仇呀?你至多可以说是出了一点气,你报仇的对象应该是陶正直,跟我们有什么关系?”
  “谢谢你提醒我,我报仇对象当然应该是陶正直。”不过任何人也听得沈神通并非当向李大通道谢。甚至还可以听得出他话中带有讽刺意味,“但我很抱歉,你恐怕仍然活不了,因为你一定不肯按我的话去做。”
  李大通精神为之一振,道:“如果我肯听话,我可以不死?”
  “正是如此!”
  李红儿忽然移动,快得连沈神通尚未消歇,她已经用短短的电棒点中李大通三处大穴。
  她身手诚然算得很快,可是如果李大通不是被沈神通强大精纯内力迫住,自然决不能这么容易得手。
  李大通僵立如木,幸而还能开口讲话:“沈神通,你要我怎样做?”
  “我要你把绑在树上的两个人,一齐背到陶正直面前给他瞧瞧。”
  “唉,莫咨现在行走不得,就算你让我能行走,却也肯定走得不快。我们什么时候才到得了候桥镇?陶正直怎会留连不走等候我们到达?”
  沈神通道:“别担心,我有办法。”
  “好,你有办法。但就算我能见到他,又有什么用处?”
  “你背着十七号,陶正直看见了会有什么想法?”
  李大通骇然道:“你已知道那一个是十七号,唉,你既然是沈神通,我看我也不必问你是怎样知道的了,你问我陶正直替有什么想法,我没有办法回答,却知道他必定很迷惑,很诧异。”
  “对极了。因为假如十七号负伤不能行走,你也绝不会背了他一齐逃走的。除非其中有极其特殊原因你才肯这样做。所以他一定会现身设法弄个明白。何况你不只背着十七号,还有一个王若梅呢?”
  “那么你有什么好处?”
  “我一定可杀死他,只要他现出身形。因为他是‘巧手天机’朱若愚唯一传人,假如他躲起来的话,连我也找不出他藏身之处,反而在搜寻时,可能遭他毒手暗算。”
  原来如此。李大通禁不住也十分佩服,因为这种反客为主的上乘手法,可真不是容易想得出来的,陶正直向来狡诈如狐,阴毒如魔,且看这回能不能逃过这个陷阱?
  沈神通似乎变得急躁起来,立刻用手进行起程动身的种种事宜。看他的样子,现在好象忽然连一分一秒都很宝贵似的。
  智慧过人的沈神通向来沉稳冷静之极。不少人怀疑就算天塌下来,他仍然能不慌不忙应付。
  但现在他却现出急躁神色。他竟然沉不住气!何以会这样子?是不是他以“智慧”之眼看见一些凶兆?
  假如真是这样,这位公门强人能不能及时赶去化解?命运的力量当真如此强大而无法抗拒? 
 

 
 
 



第十一章 强中自有强 胜惟胜于心
 
  沈神通果然不负强人之名。
  他以智谋及武功,尽力铲除崎岖的人生道路上的障碍。
  不过道路却仍然很长很长……
  不管沈神通心里怎样急法,也不论他动作怎样迅速,事实却正如他所预料,陶正直果然有足够时间做他的事。李大通所率领的是一个王若梅和十五名“兽人”,的确只有一步闲棋。
  马玉仪固然目瞪口呆,连徐奔也惊愕做声不得。
  这是因为那面貌冶艳身材绝佳,但全身只有一件透明蝉翼薄纱的吕夫人,忽然从陶正直掌中飞起。
  她“飞”得很好看,像轻烟一样冉冉上升,到了差不多两丈高,身子在空中稍稍停歇一下,然后才像蝴蝶一样轻盈翩翩移动——在空气中。
  这种情形真是惊人,她姿势不但好看,最要命的是晶莹肉体魅力四射极诱惑,尤其是徐奔由下向上仰视的角度。
  本来任何男人看见这等情景,都不免怦然心动,血流加速,但这种反应却纯粹基于“情欲”,而没有感情混杂其中。
  徐奔却不同了。吕夫人长得跟她姊姊吕惊鸿一模一样,单单这一点他本就要花很大力量克制自己,不准自己表错情。
  平时好像没有问题,但现在是十分特殊的情形,故此徐奔的反应好像比旁边的男人强烈得多,好像更迷醉些就甚是合理了。
  许许多多事情竟然似是同一刹那发生。例如马玉仪已像小鸡一样被陶正直抓住,但马玉仪却直至感到吕夫人在空中的舞蹈大有古怪时,才发觉自己已落在陶正直手中。
  另一方面吕夫人凌虚妙舞也已经结束,因为她有如一朵落花飘坠在徐奔怀中。
  徐奔竟忘记还有别人在旁边,不但把她抱得很紧,还吻在她美丽朱唇上。
  陶正直笑容仍然很俊逸,声音也很温柔,但马玉仪却觉得其中似乎蕴藏着无尽邪恶。他说:“你们应该先查验我的伤口才可以相信,因为我本人虽然有血,但别人也有。”
  徐奔身子一震,抬头望住吕夫人。
  吕夫人也笑盈盈道:“许多男人只不过看见我身体就被处死,你能够抱住我,能够吻我,死也比别人划算光彩得多。”
  她双手已分别按住徐奔脉穴,当她声音提高之时,徐奔马上感到真气波荡,显然她不但已制住他重要脉穴,连他的内力亦在她控制中。
  吕夫人本来已被徐奔以极之精纯奇奥剑法,破去全身武功,使她真气提不起来,也就等于破去武功。
  然而陶正直居然能够助她迅即复元,而且过程中无痕无迹,这陶正直的武功造诣委实可以称为“深不可测”了。
  陶正直看见马玉仪露出厌恶表情,眼光也不望向自己。当下哈哈一笑,道:“吕夫人,你愿不愿猜测一下,我怎样对付这位沈夫人?”
  “猜大概猜不出了。”吕夫人一面吃吃笑着一面回答,“但我却很有兴趣想知道,你肯不肯讲出来呢?”
  “当然可以。”陶正直也笑着说道:“我对她印象不怎么好,不过有些男人一定不同意,尤其是那些像野兽的人,所以我想研究那些人对她印象究竟好到什么程度,哈哈……”
  徐奔是苦于不能作声,否则他一定破口大骂。
  马玉仪却暗暗庆幸徐奔不能开口,所以没有激怒对方,使对方立即出手,她本人虽仍装出楚楚可怜的样子,其实她心中充满希望以及斗志,原因是她已看见一个人的面孔在窗外露一下,这张面孔当然是故意露出来给她看见的。
  马玉仪虽然本身简直没有武功可言,可是任何女子若是像她一样经历过无数风波苦难,也必定会坚强,变得大胆,而且她有一个非常奇怪的预感。
  ——这一次的灾难似乎已是最后一次,如果应付得过去,将来大概不会再发生。
  因此她必须镇定冷静,以便全力以赴,冲破这一重灾险难关。
  但假如徐奔激了对方,使对方立下了毒手,那就什么都不必提了。
  陶正直话声又传人众人耳中:“现在,就算沈神通率领了天下无数高手赶到,我担保他一定没有办法可想,何况我还下了一着闲棋。这着闲棋必可阻延他赶来此地的速度,故此当他终于摆脱了一切陷阱、伏兵赶到此地之时,他只能看见一幢很有意义的屋子。”
  “这间屋子有什么意义呢?”吕夫人问。
  “因为马玉仪曾经住过。”陶正直回答,“深刻的感情会使人痴心,因此,聪明人也会变成傻瓜,吕夫人你最擅长利用人性弱点,当然非常了解。”
  “我还是喜欢多知道一点儿。”
  “你不必客气,你已经是此道一流高手。例如从前的金算盘,现在的徐奔,哪一个不是因为‘痴心’而被你摆布?你不妨问问徐奔,假如他不是把你当作吕惊鸿的话,他肯拥抱你、吻你么?”
  “他大概不肯。”吕夫人承认了,又道:“就算比我漂亮十倍的女人,恐怕也不能引诱他。”
  “但这种痴心对健康没有益处,徐奔本是生龙活虎的武林高手,如今却有如病猫,这就是痴心的害处了。”
  徐奔冷冷道:“废话讲完没有?”
  陶正直笑嘻嘻应道:“别急,我说的绝没有一句是废话,我的意思是说沈神通会由于痴心,而惨遭败亡命运。”
  马玉仪道:“不可能,你绝对无法击败他,你虽然可以折磨我、杀死我,但这只不过我是他的累赘而已,如果你帮他除去我这个累赘,你就有得瞧了。”
  陶正直居然不嘲笑、不反驳,稍微寻思一下,才点头道:“你说得很有道理。”
  吕夫人皱起眉头,但这种表情却也竟然能予人美丽之感,她说道:“陶兄,你就算真的不敢杀她,也不应该告诉她。”
  陶正直道:“你的话也有道理。”
  吕夫人道:“可是你已经泄露了心中秘密,你已经不能使她变成不知道,这却如何是好?”
  “很简单,任何人肚子里装了再多的秘密,也得要活着才能够宣泄,所以如果沈夫人和徐奔都死了的话,大概连沈神通也无法向尸体问出什么秘密,何况,我还有本事能够使沈神通找不到他们的尸体。”
  “好极了。”吕夫人欣然含笑道:“我可以下手了么?”
  “等一下。”陶正直说道:“一来我们时间充裕得很,二来这两个人死亡的次序乱不得,一定要沈神通的夫人先死,才轮到徐奔。”
  不但吕夫人想问,连徐奔、马玉仪也想知道,但陶正直不给他们开口机会,诡笑一声又道:“因为徐奔的身份是目击证人,他必须看见听见一切情形,然后沈神通以及世上之人才知道,才相信,现在你看看我怎样对付这个目击证人。”
  他把马玉仪也交给吕夫人抓住,提高声音说话,好像要给屋外的人听见:“假如有人袭击我,你想都不要想抢先震断他们心脉,请务必记住这一点。”
  吕夫人的话声也表示也坚决心意:“我一定照做,最了不起同归于尽,我怕什么?”
  对,她还怕什么?假如拼着同归于尽的话。所以现在外面就算有很多一流高手,纵然有足够摧毁陶正直二人之力,恐怕也不敢有所行动,除非根本不必理会马玉仪徐奔的死活。
  那陶正直独自走到墙角,用一些小巧工具,“叮叮当当”不知捣什么鬼。
  徐奔叹气道:“沈夫人,很对不起,是我害了你,因为我应该看得出陶正直也是疯子那一类的人才对。”
  马玉仪没有做声,现在讲任何话看来似乎完全于事无补,她隐隐感到这个最后的灾难好像比以往任何一次都凶险得多,至少现在外面虽然有朋友,虽然想抢救她,可是,正如俗语说“老鼠拉龟”,简直无法下手。
  徐奔又深深叹口气,道:“我是死是活都不要紧,因为我好像已没有苦苦活下去的理由。但你却不同,沈夫人,为了沈神通之故,你必须尽力求生。”
  真是见鬼的废话,难道有求生机会还肯放弃不要么?可是徐奔绝对不像讲废话的人,那么他这些话是何用意?他暗示什么?
  马玉仪连忙定神摄心仔细观察,首先注意到徐奔站立的姿势。他全身虽像木头一样僵硬,但由于上身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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