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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弹剑问天-第5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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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事实有时候不但残忍,而且伤人。
  二人良久无语。
  谢长风想了想,似觉有什么地方不对,但一时心中痛极,未及深思。他深深一礼,言道:“闻君一夕话,胜读十年书。就此拜别。”此句一个“君”字,倒也一语双关。说时,人影一闪,徒留清风明月。
  赵构伸出手来,摸了摸额头,其上冷汗残留。 
 
 
 
  
第七卷 还剑洞庭 第二章 闻笛
 
  斜阳草草,烟波浩淼。舟过三峡,豁然开阔,水流渐缓。此时对漫天残阳,和风徐徐,落霞与孤鹜齐飞,秋水共长天一色,佳人相伴,吴飞鸿只觉心旷神怡,多日来郁郁早被他抛入滚滚江水了。
  此时江水缓缓,凌若雨却将长篙一放,将轻舟放了,随波逐流。她浅浅一笑,忽拿出一只短笛来,因笑道:“飞鸿,先前你远赴天山为家母求药,今日家母已痊愈,大恩不言谢,便与君吹奏一曲,以酬相知,望君莫嫌小女子曲艺浅陋才好。”
  吴飞鸿心道:“你老妈要是病没好,你未必就记得老子远赴关山之苦。何况,老子来去奔波,你就是以身相许也就勉勉强强才可算报得老子大恩万一,却只是吹奏一曲?”面上却笑嘻嘻道:“区区小事,不足挂齿,雨儿真是太客气了。雨儿仙音曼妙,在下洗耳恭听。”说得虽是客气,却绝口不提当日秦府自己莽撞故事,倒好象自己确实劳苦功高一般。更可恨者,“雨儿”二字越叫越是亲热。先前悬壁之底,吴飞鸿大叫雨儿,凌若雨虽是气恼,却不知为何大是受用,不过是白了她一眼,某无赖立时顺竿向上爬,越叫越是起劲。凌若雨拿这无赖没办法,只好在苦笑之余,默认了这个新称呼。
  “既是如此,雨儿便献丑了。”话一出口,凌若雨自己大奇,自己这是怎么了,为何竟顺着这无赖的称呼来了。她蓦然想起,当日刺秦会前,李扮仙曾批曰:既见君子,云胡不喜。碾转返侧,天涯咫尺。”,莫非当真便印在这无赖身上?一念及此,她玉颊生红,微微一呆。再抬头时,只见某无赖正痴痴看着自己,目光灼灼,她先是一恼,随即莫名一喜,忙把头低了下来。
  吴飞鸿心道:“这丫头一定是想某个贱男人,不然怎么脸忽然那么红?”他倒是见微知著,却完全没有料到这贱男人非是别人,正是某人自己。他笑道:“雨儿,想什么呢,怎么脸都红了?”
  凌若雨转瞬之间已恢复如旧,笑道:“小女子见了吴大侠,一时高兴,精神大振,容光焕发而已。”(虽然大家都知道凌若雨没有看过后世的《智取威虎山》,却能够答出如此相似的答案,易刀除了用‘如有雷同,纯属巧合’来说明之外,就只能感慨英雄所见略同,智慧无古今了。)
  “呵呵!如此……妙哉,妙哉。”吴飞鸿大笑道。
  “幸甚,幸甚。”凌若雨亦笑道。
  此二句原是当日好登楼上,岳飞元帅与胡诠大学士相遇时所作一对奇联,当得是妙绝千古。吴飞鸿此时用来,不过是说凌若雨机智无比,答得极快,而又能为自己开脱。凌若雨却有大遇知己之感,词句虽同,却与先前岳胡二人惺惺相惜之意,未必全同了。
  二人相视一笑。
  既毕,凌若雨将短笛一横,悠悠吹起。吴飞鸿见那短笛非金非玉,翠绿可爱,却又非是兰竹,他不及细想,已为那悠扬笛声所吸引。
  吴飞鸿看似粗豪,却实是博览群书,诗词音律无一不精,此时闻凌若雨所奏,却是闻所未闻,但觉那曲子颇有高山流水古意,却又隐含浮云聚散,江湖风尘奔波之意。其转折处,却似惊鸿照影,了无痕迹;其平和处,又若秋月临鉴,一淡如菊;其高扬处,便如惊涛叠浪,狂泻千里。一曲未毕,吴飞鸿已觉心绪飘摇,只觉世间事起起伏伏,不过如沧海卷涛,浮云飘萍,这一生无论悲欢荣辱,到头来,也不过是如大江东去,云消萍散。
  笛声蓦然一转,高亢入云,只惊霄汉。若非亲闻,吴飞鸿绝无法相信天下间竟有人可将笛音吹得如此之高。仿若裂石破金,吞云吐雾,吴飞鸿闻之,立时热血沸腾,直生囊括四海,横扫六合之心。
  “啊啊啊!!”吴飞鸿忽然仰天长啸。
  ※※※
  谢长风如一片落叶,轻飘飘地飞入月满楼时,鼓已过三更。下榻的厢房内,一灯如豆。谢长风莫名地一阵感动,本欲翻窗而入的他,未曾一愣,推门而入。手托双腮而坐的秦昭佳蓦然转过头来,长发如柳拂,惊得那昏暗的灯火更暗然,一室阑珊。
  “回来了?”秦昭佳柔声道。谢长风点了点头,轻轻上前两步,微微笑了笑,轻语道:“昭佳,夜深了,你该早些休息。以后莫要如此,伤了身子,我难以心安。”
  秦昭佳嫣然笑道:“我的丈夫孤身一人深入禁宫,做妻子的就可以心安吗?”谢长风闻得此言,也是一笑,暗道:“昭佳还在生我气呢。”先前,谢长风说要去一趟皇宫,昭佳欲一同前往,谢长风断然不许,秦昭佳向来温婉,不愿逆他之意,却心里依然略有不快,直到此刻。谢长风因笑道:“昭佳,是我的不是,此后天涯海角,绝不留你一人就是。”
  秦昭佳闻此却轻叹一声,道:“长风,非是昭佳耍性子。你却想想,你若弃世,我便能独活吗?你去那里,我自随你去就是,生同被,死亦自当同所。”说时这女子神色凄切,却自有一种柔中刚毅。
  谢长风心下感动,将她揽入怀来,紧紧抱住。二人并无言语,却与对方心犀相通。此后,二人再无隔阂,无论生死,天地间再无何事何人能将此二人分开。
  良久,秦昭佳忽道:“长风,你未杀赵构吗?”
  谢长风道:“见到赵构的时候,我临时改变了主意。”
  “哦?”秦昭佳抬起头来,微微诧异望他。
  谢长风道:“赵构无子,侄辈普安郡王与清安郡王二人,均是才具不足,此二人无论谁为新帝,这江山依旧会飘摇,或者更加不堪。赵构此人实非真正昏庸之人,只是私心过重,其人进取不足,守成倒是有余。有他在一日,金人未必就能过得江来。”
  秦昭佳奇道:“若是如此,那将来赵构驾崩之后,这天下又当如何?”
  谢长风笑了笑,不答反问:“你说呢?”
  秦昭佳立时会意,却不再问此事,忧虑道:“长风。今日你以布衣之身,挟长剑而犯天子之威,此后岁月,岂非难平?”
  谢长风淡淡道:“谢长风三尺长剑在腰,这天下又有什么地方去不得么?”言时全无一丝睥睨天下之意,却似在闲话家常。昭佳却立时感到一阵豪气直冲霄汉,大有众生彼我在此,斯人遗世独立之意,淡泊如她者亦忍不住一阵迷醉,只道人生有夫如此,当真是再无所求。
  ※※※
  笛音复转平,渐渐转低,未几,一细如丝,渐不可闻,那音却蓦然又是一拔,便如神兵乍现,气冲斗牛,也如在龙翔九天忽然下折,又倏然一升。吴飞鸿心绪起伏,转折无常,他心道:“忽上忽下的,雨儿,你以为老子是在坐大轿吗?”
  夜色笼幕,江上渔火一豆,凌若雨一曲吹罢,清音绕舟三匝,良久不绝。吴飞鸿如饮淳酒,如痴如醉。试想,有清风明月,与一佳人泛舟长江,谈今论古,煮一壶陈年的酒,吹一曲无名的歌,如此良宵,如此良人,江湖子弟,几人能够?且不论此后生涯,是否相知相许,若干年后,不经意间揭开旧日尘封记忆,那一缕仙音,幽幽荡起,旧时情素萦怀,当真是剪不断,理还乱。又可曾记,当日一别,是离愁,还是别是一番滋味在心头?
  何样美妙事!
  可惜。
  可惜现在凌若雨对面这位仁兄,名唤吴飞鸿。某人此刻之所以如痴如醉,不过是因为眼前秀色可餐,不直觉间,某人竟已神游太虚而去。凌若雨只道这位吴大侠当真是听得如此入迷,大起知己之意,心道此人倒也非是草包,莫非他当真就是那“君子”不成?
  凌若雨将短笛放下,轻声唱道:
  移舟江岫,
  暮色染轻愁、
  渔火如旧。
  曾记西湖旧事,
  杏花烟雨,
  玉笛声声乱红袖。
  梦缱绻,
  一夜潇潇,
  素手栽新瘦。
  独奏,
  碧水流逗。
  闲看江南北,
  竖子胡寇。
  说什么、金戈铁马,
  道什么、家国天下,
  黄梁未熟。
  一笑罢,
  拂衣,
  江月如旧。
  既罢,凌若雨笑道:“若雨献丑了。先前闻长风重出江湖,自度此曲《梦黄梁》以贺,多日未遇,便先唱与你听,不知飞鸿以为如何?”
  不知为何,吴飞鸿心头略有所失,却大笑道:“哈哈!长风这家伙,不知道是什么时候修来如此福气,居然有雨儿这样的美人作曲以贺。老子死时,若有人能为老子唱得这样一曲,也算是此生不枉。”言下,自是极尽赞赏。
  凌若雨抿嘴笑道:“他年有缘,若雨自当到飞鸿坟前一歌,不知君意如何?”
  某人自是轰然应好。 
 
 
 
  
第七卷 还剑洞庭 第三章 香逝
 
  第二日,皇宫果然没有传出任何消息。谢长风不知此为赵构之妥协,或另有阴谋,但他向来我行我素,于身外浮云事,多一笑置之。只觉能和昭佳在一起,便是明日即驾鹤归西,却已无撼。更弗论,一剑在手,天下间何处不可去?武功至他此时境界,原也无人可说此为狂妄。
  又过一日,谢长风陪昭佳去看昔年秦相府。此时相府朱颜未改,画栋依旧,只是人面全非。自秦桧死后,秦熺虽依旧受前职,声势已大不如前,不一月莫名身死,秦府易主。万俟卨为相后,高宗赐第,即为先前秦府。
  秦昭佳望着那“万府”二字呆呆入神,想自己年少之于此,欢悦时光。秦桧于己有杀父毁家之仇,却亦有养育之恩,他若生而为人,自己自当奋力诛杀,此时他身归尘土,却莫名地念及先前他待己的好处来。秦桧负天下人,却未曾负己。此时恩仇了了,睹物思人,备增伤感。谢长风久历世情,她此番心绪,自是一一明了。他轻轻拍了拍昭佳的肩膀,牵了她的手,转身离了相府。
  长街之上,熙熙攘攘,谢秦二人执手偕行。谢长风如玉树临风,说不出的潇洒出尘;秦昭佳若九天谪仙,飘逸如雪,好一对璧人。街上行人见此二人,莫不微笑点头,仿若友邻。谢长风与昭佳对视一眼,心中甜蜜平和,只觉若能如此“执子之手,与子偕老”,实是莫大福分。
  蓦地,前方人群骚动,乱成一片。谢长风玄功通神,真气凝转双耳,刹那间刀锋破空声、马蹄声、女子娇斥之声跌落入心来。他心中一动,拉了昭佳施展身法穿游向前。
  红马,白衣。枣红马上那女子白纱蒙面,如雪白衣上此时已是血迹斑斑,左臂之上更是一道深深伤痕。身后五名黑衣人施展轻功紧追不舍。当先那人此时近那女子不过一丈,他蓦然一跃,一把大刀奋力砍下,那女子轻斥一声,却不回头,右手迎着大刀到来方向刺去。眼见那黑衣人彪焊异常,这一刀迅如闪电,力道之猛,不言可知。万不料这一剑之刺却极是巧妙,堪堪刺在了那刀尖所在。
  那黑衣人闷哼一声,身形不得不倒翻一丈,落了下去。那白衣女子这一刺却似是牵动伤口,眉头又紧了紧,但她似是极其坚毅,竟是哼也不哼一声,依旧策马向前。但此时人群汹涌,如何可以穿流而过?她心头暗自叹息一声:“莫非当真是天亡我大宋吗?”,身形却并不一缓,乘势斜冲,掠出马去。身后又有两名黑衣人冒出,四柄长刀带起一片片绮丽刀光罩向那女子前进方向。
  四声清脆之音连声响起,如珍珠乱糁,说不出的悦耳动人。“夜雨打新荷”秦昭佳吃了一惊,“莫非这女子竟是真水仙阁之人?”她腾身拔剑,倏然前冲。人在空中,才蓦然想起,方才分明携了长风之手,为何?莫非……再看时,前方果有一白色淡影恍惚,她微微笑了笑,立时身形一顿,再不向前——有谢长风出手,天下间救不出之人,实是不多。
  先前那名黑衣人落地之后立时一顿足,身形又轻飘三丈,迅疾而来。其时,那白衣女子正一剑破去四人连击,气力衰歇,这一刀正如以艳阳破冰,泰山压羽,已是无可回避!白衣女子心头一颤,黯然将头一低,只待那刀光过处,生死茫茫。
  良久,了无异动,她睁看眼来,好奇四顾。方才那黑衣人已血溅五步,另四人骇然望向自己身后。她心头一喜,转过头来。一对神仙眷侣样人正微笑看己。那男子白衣胜雪,长身玉立,望之脱俗。居然是他!她心头一宽,竟立时晕厥过去。
  ※※※
  “一笑罢,拂衣,江月如旧。”吴飞鸿反复轻吟这两句之时,江面已平。此句之中似含一种落寞,却有另一种潇洒。却亦有一中淡漠,无奈,便如曲终人散时,江岸唯数峰青一样的淡漠,如“无可奈何花落去,似曾相识燕归来”一般的无奈。但曲中似还另有所指,“黄梁未熟”句莫非暗指这家国天下?他轻轻皱了皱眉,看了看凌若雨,那女子巧笑倩兮,浑无他意。他心下迷惑,却并不开口,只是一笑。
  且行且停,二人于烟波江上,煮酒夜话。凌若雨仙子般人,胸罗珠玑。天文地理,诗词歌赋,兵戈纵横,原是小道,一一精通及自出机杼乃吴飞鸿意料中事,唯于针织女红,烹煮调剂之道竟也挥洒自如,实是让某人叹为观止:“这丫头小小一颗脑袋里怎装了这许多东西?”
  却不知凌若雨心中震惊,反在他之上。初时,她还道这位吴大侠粗鲁无文,深谈下来,却于他粗话连篇里每能寻得真知灼见。针砭时弊时,他每句话看似粗鄙不通,但细细一思,立觉一针见血。谈论诗词时,却时而温文,时而粗堪,自有种别样魅力,不自觉间,与这无赖的距离似乎又近了一步。
  黄鸡唱晓,日出江上,二人相视一眼,相继一笑。寻了一隐蔽处,二人弃舟登岸,买马直向洞庭而去。
  二人虽是江湖上绝顶高手,但以不惊动魔教天网一干人为念,易容改装,低调而行。一路无事。这日,马近岳阳东郊,此时正值夏末,绿树成荫,林间杂草丛生,欣欣向荣。
  “雨儿。看来天网当真是无孔不入啊!”吴飞鸿这样轻叹之时,正有一人无幽灵般立于前方。凌若雨微微一笑,道:“一路太也平静,我正自庆幸,却不想单前辈原来早在此恭候多时啊!”
  单夕亲切笑道:“扬州城外一别,已近三月,吴小兄别来无恙?这位姑娘莫非就是凌兄千金吗?”
  吴飞鸿全身立时寒毛倒竖,心道:“这老王八要是依然冷声冷气地说话还好,如此假装和蔼,只怕是老虎挂念珠啊。”面上却感激泣零,哭笑道:“呜呜!多谢单前辈关心,小侄吃得下饭,睡得着觉,拉得出屎……真是太劳前辈关爱了。”
  “扑哧”却是凌若雨轻轻笑了起来,私下传音道:“飞鸿,不用这般夸张吧?”
  单夕一笑,居然不怒,点头道:“恩,如此甚好。不过,我刚刚听说贵师伯萧碎玉前日不幸偶染小恙,已然病故……”
  “啊!”吴飞鸿大吃一惊,面白如雪。便于此时,一道诡异的蓝光忽于他二人身后逼来。
  却是萧也。
  ※※※
  临安城外,破庙。
  透过残破的窗纸,阳光在杂乱的废墟上留下一串斑驳光影。
  谢长风道:“昭佳,我已打听清楚,林王爷昨夜为一帮神秘杀手杀死。”说时,他微微叹了口气,昭佳看了看床上昏迷的林尔,也叹了口气。谢长风又道:“那四名黑衣人要是不自杀便好了,多少可以问出些端倪。”秦昭佳道:“这帮人如此凶悍,居然敢当街行凶,莫非是流光中人吗?”
  谢长风摇了摇头,道:“流光中人向以神秘刺杀为准,一击不中,遁若流光。长街追杀,这非是他们的行事风格。更何况……我必然知道不是流光。”
  “哦?”秦昭佳微微噫了一声,却并不追问他为何必然知道。她与谢长风相知已久,他若不说,必然有重大缘由。或者,这又关系到一个承诺,或者他有不得以的苦衷。她向来如此的善解人意,即便是艳福齐天的吴飞鸿也对谢长风羡慕不已,便是为此。
  谢长风感激地看了她一眼,却岔开话题道:“林尔什么时候能醒?”
  昭佳皱了皱眉,道:“她身中数刀倒是小事,此外,更严重的却是内伤极重。可惜冰火蓝津,放在申兰这顽皮丫头那里了——便是我师在此,怕也无能为力。”
  谢长风固知志明和尚医术之高,天下无双,昭佳既如此说,自是施救无望了。想这少女以稚弱之肩,担起襄阳边防,承担了这家国天下重责。数年来,百战功成,今日她却将丧身于此,自己枉称英雄,却无相救之法,实汗颜。他心中又是伤悲,又是惭愧。
  秦昭佳见他神色,柔声劝道:“她此时尚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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