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丹凰-第4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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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所以,便是心里觉得有些抱歉,但眼看外头就是坦荡的大道,她必须要在这里就与楼二公子分道扬镳的。

    好在楼云似是对这些人情世故并不怎么了解,黯淡只在他脸上停驻了一刻,不多久就重被那双看什么都觉得新奇的眼眸驱散。他微微咧开嘴,笑着说道,“颜妹妹和我还是那么生分,不过是举手之劳,有什么好谢的?”

    他对着她挥了挥手,“我还要在林子里呆一会,你先去吧,想来凝水堂那边的妹妹们不见了你,也是要着急的。”

    颜筝苦笑起来,凝水堂那些贵女们是决然不会为了她而有什么担心的情绪的。反而,她不在。她们能更加轻松吧?

    不过,此时让她心里有负担的,并不是那几位视她如无物的皇城贵女,而是楼二公子的反应,看得出来,他虽然涉世未深,但却并不代表他真的蠢笨,方才自己这忙不迭的想要摘清的举止,或多或少已经伤害了他。

    只是他为人宽厚大度,一笑泯之罢了。

    她自觉前世时,并不是那样自私的一个人,可不知道为什么,自她到了永德十三年后,不论是有意还是无意,却做了许多令人伤心难过之事,她看似无辜,但却总是负了别人的那个。

    蔺雪臣落花有意,她的流水却无情地将他满腔的好感冲散,直到后来,她与云大人厮守在一处,也不曾给过他一个交待,虽她原本对他就没有男女之情,可一开始也是她给了他希望的。

    司徒锦前生痴研,二十七年的光阴,只为了给心爱的女子换来一丝重生的机会,然后这珍贵且微渺的一瞬,并没有让他的心上人续命,反而带给了她死后复生的机会。

    她霸占了他心上人的身体,还拿它恣意妄为,他冲冠一怒,将这具身体收回也情有可原。

    可断头崖上,他却还是冒着万箭齐发的危险,救了她一命,还替她完成夙愿,送她到了颜缄面前。

    分明是她欠他的,可最后却还是她负他最多。

    还有碧落。

    想到碧落,颜筝的整颗心就都皱了起来,那日她离开地匆忙,根本就没有机会检查碧落的生死和存亡,她只看到碧落应着剑锋倒下,有殷红的血洒在青石路阶,斑斓而可怖。

    她不晓得紫骑那些人,会怎样对待那个一心一意替她着想的女孩。

    也不晓得,罗北辰会不会看在对碧落有几分好感的份上,对她网开一面,及时施以援手救治碧落。

    碧落被强行卷入了这些危机,至今生死未卜,这些却都是因为她颜筝的缘故,若她不将自己的去意透露给碧落知晓,当日碧落便不会以死来成全她,归根究底,全都是她负了碧落啊。

    还有云大人……

    颜筝由着楼云那骤然失色的眼神,联想到这些日子以来,她所负过的每一个人,心里有些不大是滋味。

    她是个自私的女子,亦不大懂得别人的感受,总在有意无意间负了身边对她好的人,这样的经历有过一次两次三次四次,她再也不想有更多了。

    不愿再与楼云那对酷似云大人的眼眸相撞,颜筝便忙福了一身,飞也似地逃离开来。

    楼云望着那越走越远,终于消失在林子尽头的身影,终是忍不住往后退了一步,他整个人靠在树身,捂着胸口喘着粗气,目光却停留在那道仓皇出逃的背影上,眷恋不舍,不忍离开。

    一个身形魁梧的大汉从树梢落下,扶住楼云孱弱的身躯,“主上,你这是何苦……”

    那男子生了张俊挺刚毅的面容,赫然便是北府紫骑的副统领罗北辰。

    能令罗北辰如此恭敬称呼主上的男子,除了紫骑统领云大人,想来也再不会有别人了。

    没有错,那病弱文秀的美男子楼二公子楼云,其实便是北府的云大人,亦是北地真正的主人。韩王元湛。

    元湛回过头去。一张惊世绝艳的脸上露出凄然一笑。“北辰,她刚才说起阿云这两个字时,我看到她眼里的哀痛,她怕我,就好像我是她惹不起的麻烦,但你又怎知,她不敢靠近我,其实是因为……我?”

    他垂下如同星辰一边灿烂明亮的眸子。敛下一幕波光,“北辰,就凭这个,我信她……并不是当真那样残忍无情。”

    换了一个身份,重新去接近她,他做得如此艰难,可却又如此地自然,方才并肩行走的那一刻,他甚至忘记了断头崖前她的狠心与决绝,而只记得曾经唇齿相依的诱惑与美好。

    像是中了毒。而且无药可解,分明是该恨着那个女子的。可他……做不到。

    在她狠下心肠射中他心脏三箭之后,他仍然选择信她,这该有多么大的爱意才能做到?

    罗北辰气有些愤难当,他的脸色因为憋闷而发红,那些抱怨的恶毒话,多想要没有负担地说出来,哪怕骂一两句也好。

    可是,他偏偏遇到了这样一个重情重义的主子,就算被那个狡黠狠毒的女人伤得再深,主上仍旧愿意相信她是情有可原,他这个做属下的,向来习惯了惟命是从,难道还能不顾主上的心意,去将那女子掳来,狠狠地鞭打三十吗?

    他无奈得紧,满腔恨意无处发泄,只得用力捶了捶宽阔的树身,半晌才答,“主上想怎么样就怎么样吧,只是莫要忘记了,咱们这回来皇城,可并不是为了风花雪月。”

    说到这里,罗北辰的目光忽然变得犀利起来。

    他沉沉说道,“永帝的身体日益虚弱了,听楼国公说,永帝已经令人拟写了旨意,要在近日就立下景王皇储的身份,他属意景王已久,先前所做的一切,都不过只是为了这日所放的烟雾,如今,他很快就要得偿所愿了,主上难道要坐视不理?”

    元湛如同皎月的目光明了又灭,良久,苍白如玉的脸上露出一抹似有若无的淡淡笑意。

    他抿了抿唇,“没有那么容易,洛王可还不明不白地死在外头呢,北辰,去安排一下,将洛王已逝的消息,透露出去。”

    洛王消失不见,已有五月,就连十月初六永帝的寿辰,他也不曾出席。

    但帝宫里的皇贵妃不曾料到他已经故去,只怕他是在外头逍遥快活,竟忘记了父皇的生辰。

    是以在永帝华诞那日,皇贵妃为了不让爱子失宠于驾前,一边焦切令手下去寻找,一边却寻了个酷似洛王的替身前去贺寿,虽不曾在寿诞上出挑,但却也没有露下把柄,无功无过地度过了这一关。

    洛王去往墨城寻旷世神弓,这件事做得隐秘,除了安王,便只有他身边的人知晓。

    可安王是绝计不肯将自己扯入这样大的祸事里的,他必然绝口不提,就好似洛王从未来找寻过他一般。而洛王身边的人,也在那一日的墨城,尽数被歼灭了。

    是以,洛王趾高气扬了一世,可最后死得却那样寂静无声,除了北府的人,竟无一人知晓他埋骨何处。

    但永帝不是昏君,对这个儿子的动向总也有几分关注的,寿诞那日虽被一时瞒过,可又过了月余也不见洛王露脸,他心里已经起了疑心,皇贵妃更是日夜不安,永帝近身的几个重臣,心里也隐隐有些揣测。

    这件事,元湛只要埋下一根导线,很快,就会燃起惊天响雷。(未完待续。。)

    ps:  素的,我们家小楼云就是你们爱的小湛湛,前世他没有出现在楼家,是因为前世没有筝筝,所以没有用到楼家这枚棋,咳咳,这个就不在正文表述了。其实,我家女主挺好的,只是很多事她没有想到罢了,才会有那么多的误会和受伤,她伤害小湛湛的时候,心里也很痛的,而且更痛,但是,她能怎么样呢,换了你,你能抛弃所有,就跟小湛湛隐居去了?她能抛弃,小湛湛未必肯啊。

091 出事

    091。

    颜筝几乎像是逃难一般仓惶离开,往荇草声音的方向疾步奔了过去,为了不让人看出她的异样,她还刻意调整呼吸,竭力使自己看起来自然一些。

    她低声轻唤,“荇草,是你吗?”

    荇草听到声音,急忙迎了上去,她脸色苍白,似是吓得不轻,“小姐,是我,荇草。”

    原本她好端端地跟在二小姐身后,一步都不离开的,也就是半道上时,被个小丫头缠住了问路,一错神的功夫,二小姐的人就不见了。

    她吓得三魂七魄都去了,又不敢声张,生怕被廖夫人知晓了拿她作伐,杀鸡儆猴给二小姐看,只好硬着头皮在泰国公府里乱闯,遍寻不着,她都快要急哭了,以为这回终是要吃一顿皮肉之苦,好在二小姐及时出现了。

    可二小姐神情举止不大对劲,像是在那林子里遇见了什么事……

    自从昨日秀春园里,颜筝说了那番话后,她一夜思量,觉得就是这个道理,不觉便将素日的张扬尽都收敛了起来。

    听说廖夫人的娘家侄女嫁给了宁王做正妃,带过去两个陪嫁丫头也都成了宁王的人,其中一个生了庶长子,记在了不能生养的宁王妃名下,如今已经是宁王府里仅次于王妃的夫人了。

    若是二小姐也能得这样一份好亲事,那她说不定也有更好的机缘。

    思来想去,便觉得为今之计是要改善她与二小姐之间不怎么亲近的关系,最好能在二小姐出嫁之前。就得到足够的信任。

    是以。她上前扶住颜筝的手臂。想了想,又试探地问道,“二小姐是从那林子里出来的?”

    颜筝回头望了一眼,见那人并没有跟上来,心里略松一口气。

    她冲着荇草轻轻一笑,“半道上不见了你,心里着急,不小心闯进了前面的林子。也不晓得那林子有什么古怪,转了好久都出不来,还好听到你唤我。”

    撇去遇见了楼二公子这一细节不谈,这话倒也不全为虚。

    荇草也好,乔木也罢,都是廖夫人安排在秀春园里的丫头,不论这两人的命运是否与她相关,她都不乐意太过信任她们。

    有些事,还是埋在自己心里比较好,她一句都不想多提。毕竟这世间,不是每个人都像碧落那样。可以对之掏心掏肺。

    荇草听了,疑心二小姐是在抱怨她,脸上便有些讪讪的。

    她结结巴巴地解释起来,“方才有个也是来做客的小丫头跟丢了主子,以为我是这府里的,来跟我问路,我就解释了一句,回头二小姐您就不见了。”

    颜筝淡淡地笑着,却将话题岔了开来,“时辰不早了,若是再不回去凝水堂,怕要失礼。”

    荇草见二小姐不再追究,面上一松,随即神色却又紧张了起来,“哎呀,方才我到处寻二小姐,好似听到有婆子说,长公主摆宴花厅,请众位小姐都过去呢。”

    她顿了顿,越发着急,“听说景王和司徒五公子结伴来寻楼二公子,宫里头的安雅公主听说泰国公府今日有花宴,也跟着一道来了,想来这时候,凝水堂里的那几位小姐都已经去了正堂,二小姐,怎么办,若是独独缺了咱们……”

    廖夫人早就看秀春园不顺眼了,正好有了个出手的机会。

    颜筝听到景王两字时心里一软,待晓得安雅公主也到了,神色间便有些激动。

    孺慕之情,人皆有之。

    她与安雅公主之间的感情深刻,后来安雅公主郁郁而终,成了她心底里的一道裂痕,如鲠在喉,就算颜朝刻意示好,也再无法治愈她心上的伤。

    而正是因为前世的这份遗憾和痛苦,她才有那样强烈的愿望,希望可以改变安雅公主这一世的人生。

    以公主之尊,后来做皇帝的又是她胞兄景王,安雅公主不论嫁给哪家的公子,都会过得不错,最不济,也不会再跟前世那样,在颜朝的手里枯萎颓败。

    哪怕因此颜家再无颜皇后,也不碍的,她只希望她的母亲可以幸福。

    皇家公主,原本她以为需要花费很长的一段过程才可以得到见面的机会,毕竟她虽然又成了颜氏女,但私生女的身份,却并不怎么光彩,她还没有这个资格,能与夏朝唯一的公主做朋友。

    但现在,借着咸宁长公主的花宴,她却可以提前实现见到安雅公主的愿望。

    这怎能让她不激动?

    她正自怔忪,荇草却在一旁着急,“怎么办,泰国公府那么大,也不知道哪里才是花厅,偏这时周围也没个人。”

    颜筝闻言皱了皱眉,“我记得这泰国公府原先是座前朝空置的王府,今上对咸宁长公主荣宠爱护,这才赐了下来改成的国公府,既是亲王的府邸,想来都有规制,花厅总该在正堂的附近。”

    她咬了咬唇,“凝水堂在西北面,咱们往东南走,总是错不了的。”

    荇草有些犹疑,但事已至此,四下里都无个可相问的人,她也只能跟在二小姐身后去了。

    一直走了约莫有小半刻钟,这才遇到了守园的婆子,那婆子听说是安烈侯府的小姐,便忙送了颜筝和荇草过去,果然,花厅就设在正房的左后,离得并不大远。

    颜筝到花厅的时候,除了她外所有的人都差不多到齐了,她急着往上座瞧去,只看到咸宁长公主安坐主位,倒是并不曾看到安雅公主,粗略在屋子里扫了一圈,也没有看见公主的人影。

    她正困惑,心里想着,莫不是公主不愿与这满屋子的人共同用膳,是以来过便走了?

    这时,廖夫人冲她招了招手。笑着高声唤道。“筝儿。来。”

    她表情特别善良,看起来好像是个慈爱的母亲,再为迷了路的女儿指路,要多亲昵就有多亲昵,不知道的人,见了此时廖夫人的神情,恐怕都要以为她与颜筝是亲生的母女呢。

    颜筝心里便有些恼火,她晓得廖夫人忌惮她。但是没有想到廖夫人想要对付她的心思,竟然完全做在脸上,也不乐意作半分遮掩,这里可是泰国公府,当着满屋子贵夫人和名门小姐的面,廖夫人竟然做得那样明显,连名声都不要了,是疯掉了吗?

    原本屋子里的人正笑谈得欢,她偷偷躲进来,往空位上一挨。这便算是平安无事了,反正她的座次靠后。坐她前面的那两位贵夫人带着好些婆子丫头,差不多便能将她整个人完全遮挡。

    咸宁长公主和屋子里的人,谁会注意到她来得迟了?

    虽然说迟到是礼貌上没有做到位,但只要赶在开席前入座,也没有被主人发现的话,这也就是个小失误,并不值当什么。

    可是廖夫人这样一喊,却将众人的注意力都集中在了她身上。

    现下好了,人人都晓得安烈侯府新来的二小姐不懂规矩,在泰国公府做客,却不老老实实当个客人,长公主赐宴都有胆子迟来,到底是外头养大的没有规矩的女孩儿,果然上不得台面。

    颜筝不明白的是,假若她名声坏掉了,对廖氏又有什么好处?廖夫人虽然没有女儿,可她在颜家却生有两个儿子。

    饶是心里气得不行,但她脸上却不能将心底的真实想法透露出来。

    颜筝先是朝着咸宁长公主行了个礼,然后再面有愧色地说道,“小女因在半道上拉了耳坠子,又返身去寻,这才晚了,还请长公主恕罪。”

    咸宁长公主原本面色略有些不快,听到身旁一个得看重的嬷嬷在耳边低声说了几句什么,这才挑了挑眉,目光上上下下在颜筝身上盯视了一会。

    良久,她脸色稍霁,笑着说道,“是颜二小姐吧?傻孩子,既没有开宴,也还有人不曾入席,你算不得迟到,这跟我是恕的哪门子的罪啊,好了好了,莫要多想,快坐下吧。”

    此言一出,倒让屋子里的人个个都变了脸色。

    谁都知道,咸宁长公主性子直,为人爽脆,因着地位崇高,除了帝宫里头的那几位,可从来都不乐意看人脸色行事。

    若是以往,碰到像颜筝这样出身算不得好,又不懂规矩的丫头,长公主可都是直接将厌恶和不喜写在脸上的,有时候还会高声呵斥几句,人情世故这四个字,那可不是和比她位份低的人讲的。

    可今日,她竟然和颜悦色地对待迟到了的颜筝,不仅不予计较,还反过来宽慰对方……

    这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的吧?

    原本这倒也算是一件小事,可今日这花宴的意义不同,屋子里和长公主相熟些的贵妇们都晓得,在这十一月的寒冬开花宴,能欣赏到的花朵除了红梅实在罕见,长公主巴巴地在这样的大冷天开宴,其实是因为楼二公子,已经到了择亲的年纪了。

    此时长公主却对颜筝这样的神情举止,自然让有心人心里多嘀咕了几句。

    就连原本想等着看好戏的廖夫人,脸色也是骤然一变。

    花厅里众人各怀心思,这时,从外头跑进来个面色慌张的婆子,她急得快要哭了一样,“回禀长公主,叠石院二公子那里,出事了!”(未完待续。。)

    ps:  如果我说,我是因为看了朋友的新文,觉得她写得太好,我写得太渣,完全失去了信心,没有码字的动力,有点自暴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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