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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义-第6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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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只是这吴之敏又是如何思想的?郑屠一念及此,不由抬眼看向那吴之敏。此人身有才学,又是内政里手,难得人才。只是惯于装神弄鬼,卖弄心机。不过倒也不失为一大助力。

    “吴先生可有妙法?”郑屠看了看那吴之敏道。

    吴之敏见郑屠看过来,不由点头笑道:“妙法倒是有的,只是成忠郎如何决断?”说罢,便上前一步,冲郑屠行礼道:“如今夏人尚不足为虑,却看如今朝廷,所虑者还有何者?”

    郑屠沉吟起来,然后对那吴之敏道:“先生所说莫非是辽人?”

    吴之敏摇头而笑道:“辽人已然不足为虑,当年我行走宋辽之地,眼见得辽国风气,已然不足,民不思进取,官不思民生,奢侈无度,盘剥无止,哪里还有半点雄主气象?因此不为大虑!”

    “莫非是那契丹完颜氏?”

    “成忠郎所言甚是,只是如今契丹尚未成气候,日后或可为患!”

    郑屠不由沉吟起来,看了看吴之敏,心里暗道:这厮莫非已然知晓那宋江方腊之流,如后必成大患么?如此此人眼光独到,倒也是大才之人。只是为何历史从无有这般人物记载?踌躇半晌,这才缓缓说道:“莫非吴先生所指,乃是山东宋江并那东南方腊?”

    吴之敏听了不由大笑道:“然也,然也!成忠郎果然心忧天下。如今我等距东南之地甚远,然距那山东之地颇近。那宋江在山东梁山泊占据山川湖泊而自立,打出替天行道之旗号,劫富济贫,却实乃抢夺祸乱之众,故此商旅多不敢从那里过。”

    “便是占山为王,又有何不可?”石仲忍不住叫道,“俺从前便是打家劫舍的,有何不妥?”

    “住嘴!”郑屠不由喝道。

    石仲悻悻的住口不言,屋子不服那吴之敏之言。

    吴之敏大笑道:“打家劫舍倒也无甚么,只是那宋江打出替天行道旗号,却是大大不妥的。况且多次袭扰周边庄子大户,攻打县城。劫持囚犯,此便是犯了官家之大忌。你等却说,当今如何能容忍的他等这般做作起来?”

    郑屠点头,此等事情,天下多有知晓,况且武二所训练的哨探,多有消息传来。故此此事众人也都明了。

    “如此便要如何?”郑屠皱起眉头道。

    吴之敏点头,然后冲郑屠一揖道:“成忠郎定然知晓,那蔡太师忌惮梁山众人久矣,已然着令太尉高俅领三路兵马进剿梁山泊,成忠郎怎可失掉此大好时机?”

    “甚么?”郑屠不由吃了一惊道,“叫某与那高俅一道攻打梁山?”

    “正是!”吴之敏点头道,“如此,便可借故推脱,不叫种相公收了兵马,亦可借此一战,打通京城干系,那高俅在京里,可通今上,此乃天赐良机!”

第一百一十七章 纷争不休重结义

    第一百一十七章纷争不休重结义

    吴之敏此言道出,顿时诸位面上各部相似,郑屠也不由得摇头,半晌才点头道:“话虽如此,只是那宋江在江湖上也有个及时雨的名头。【】如今又是打着‘替天行道’的旗号,某若是随高俅那厮去征讨梁山,只怕要落个骂名,俺这镇关西的名头也到头了!”

    “哎,此乃天赐良机!”吴之敏摇头晃脑说了两句,却终究没有坚持。

    “这般也不行,那般也使不得,恁地如何是好?”那石仲忍耐不住,跳起来叫道。

    众人默然无声,都望向郑屠过来。

    郑屠沉吟良久,这才道:“既然那种师道要收了某的郑家兵,也使得,某不是还有以前兵马么?若是诸位兄弟从了种相公,前程自然是有的。如此某便应了他就是!”

    鲁智深笑道:“恁地想不到,洒家当初离了种相公,哪里想得到今日还能重归他麾下!”

    “只是——”林冲犹豫了一回,便道,“如此,却实是冷落成忠郎,这般大的功劳,如此轻轻巧巧的便取了兵马职权,却教人心冷!”

    石仲第一个跳起来道:“不去,不去。做那鸟官,恁地忘了兄弟情谊么?”

    “哥哥不是还有一千兵马么?俺留下来,替哥哥照看一二!”武二闷声说了一句。

    李响也出列高声道:“俺替武二兄弟照应一些,也留在郑家兵里就是!”

    “如何是好?”史通义看这纷乱形势,不由皱起眉头道。眼见得两石仲的话语,让许多在场的诸位都吃不住,面色尴尬起来。

    呼延胜忽地跳出来,冲郑屠拱一拱手道:“成忠郎容禀。”

    “说!”郑屠点点头。

    呼延胜吸了一口气便道:“这事也难,只得兄弟齐心,却也不难。”

    “甚么难与不难,有甚么鸟话只管说来,哪得这般拽文嚼字的!”鲁智深第一个不耐烦起来,这般争论许久,也有些焦躁起来。

    呼延胜瞪了他一眼,却也不甘示弱,只是看在郑屠面皮,不需计较,又道:“成忠郎忧心诸位兄弟前程,自然是想兄弟们投奔小种相公的。但兄弟们彼此估计情义,想当初,若不是成忠郎,俺等兄弟却还不知身在何处,流落甚地?”

    “正是!”那林冲自然是感同身受,暗自点头。

    “若是俺等只顾了前程,便是忘恩负义之徒,因此俺便这般思想,若是俺等要投小种相公,却不如再这之前,结义为兄弟,如此,即有了前程,又不失兄弟之义,若是日后成忠郎有事,哪位兄弟不应命的?便发个重誓,好叫天下好汉唾弃!”

    “如此行得!”那石仲叫好起来。他本与郑屠乃是结义的兄弟,如今再与这些浴血奋战的同袍一起结拜,哪里不肯的?

    鲁智深等人也是拍手叫好,大笑道:“洒家原来只是服你沙场指挥有度,却不料你也有这般的心思?快快来结拜!”

    众人轰然响应。就皆望向郑屠。

    郑屠皱起眉头道:“俺原本只是望诸位兄弟有个好的前程,却不愿这般逼勒兄弟,如此却叫俺情何以堪?万万使不得!”

    “使得,使得!”鲁智深哈哈大笑道,“洒家头一个赞同的。谁说不成的,便不是洒家的兄弟了,自此再不相认!”

    “如此也行的!”林冲踌躇了一阵,也点头道。

    “兄弟还是应了吧!“鲁智深见郑屠还有些踌躇之色,不由高声道,“洒家也不要做你哥哥了,洒家与众位兄弟都愿遵你为兄长,做个大哥就是!”

    “这——这如何使得?”郑屠慌忙道,“岂可乱了纲常?”

    “甚么纲常,诸位兄弟定的规矩便是纲常!”石仲跳出来叫道,“日后但哥哥有命,那个敢不应的?如此,诸位兄弟可有话说?”

    “如此甚好!”呼延胜点头道。

    “摆出香案来!”郑屠见众人都点头称是,便也不再推辞,高声道,“俺等今日与诸位结拜为兄弟,日后定当福祸同享就是!”

    众人听闻大喜。

    不多时,但见小厮们在院子里摆下了香案,具了黄表纸,摆下三牲供品,只是来不及请道士念诵,因此也一切就简了。斩了鸡头,吃了血酒,又烧了黄纸,一众人在院子里,焚香祷告道:“郑屠、吴之敏、鲁智深、呼延胜、林冲、石仲、史通义、武二、李响,虽然异姓,既结为兄弟,则同心协力,有福同享,有难同当。不求同年同月同日生,只愿同年同月同日死。皇天后土,实鉴此心,背义忘恩,天人共戮!”

    拜毕,众人分出座次来。皆尊郑屠为首,坐了大哥。又因吴之敏年最长,坐了第二,鲁智深第三、林冲第四、呼延胜第五,其余依次便是史通义、李响、石仲并武二。

    叙完座次,众人皆各自欢喜,郑屠吩咐摆上酒席,痛饮一番。

    正值酒酣耳热,郑屠举杯道:“今日幸得与各位兄弟结义,此乃人生痛快之事。日后诸位投入军中,但有一事,不可相忘。兄弟之间,便当同心协力,互为依仗,不可叫人轻易使了计谋,离心离德,日后但有事情,便是丢了性命,也要全兄弟之情的。”

    “正是!”众人举起酒杯轰然应命。

    自此又是一番痛饮,直到天明时分放散。各人先自去军中准备,候着消息。只是那武二、李响、吴之敏并呼延胜吃郑屠留了下来。

    “哥哥,既然各位兄弟皆有前程了,郑家兵里也不缺俺等二人,却不如俺依旧留下来,助哥哥整顿这一千郑家兵!”李响并武二齐声道。

    郑屠点了点头道:“俺也正是此意。你二人即可着手,在郑家兵里挑拣精锐之士,充入军中。武二依旧照训练探子方式,着手。李响依旧留下来,助我整理渭州诸事。”

    “使得!”武二并李响点头应承。

    “吴先生!”郑屠又对一旁候着的吴之敏道。

    “在!”吴之敏并无因结义便行动处随意一些,反而愈加的恭敬起来。

    郑屠笑了笑也不去管他,只道:“你依旧打理郑家庄之事。你这功劳,俺记在心里。“

    “成忠郎言重!”吴之敏的称呼也未有变化。

    郑屠点头笑道:“你等自去安置去罢!各安其命,若是有事,再来相商!”

    武二、李响并吴之敏自然告辞而去,单单留了呼延胜一人在前厅里。待人散尽,郑屠方对呼延胜笑道:“方才之事,多谢五弟了!”

    呼延胜忙道:“哥哥但有安置,敢不从命?”

    “你原本有极好的前程。”郑屠笑了笑,“如今却要你这般行事,有些委屈了。”

    呼延胜大笑道:“哥哥说哪里话?俺能有今日,皆是哥哥所赐,不然说不得已然吃了官司,也不知要发配到哪里去。莫说助哥哥做这一件事,便是刀山火海里也是去得的。”

    郑屠道:“俺素来知晓你重情重义,又有本事之人。日后去了西北军中,兄弟们只怕要吃那种师道打散混编。即便是领兵之人,也不得齐聚了。如此,当以你为主心骨。四下联络,勿要使得兄弟们散了心思,聚不到一起了。”

    “这个自然省得!”

    “还有一事,切切不可相忘!”

    “却是何事?”

    “日后但有征伐,立功为首要。只是要见机行事,不要做那无畏的争斗。”郑屠郑重其事道,“日后西北之军多有征战,那夏人也罢,乱贼也罢,都算不得数的,若是遇上那完颜氏,切切小心,若有不决之事,当即可详询与俺!俺自有决断!”

    “呼延胜心里疑惑,但也不好明问,便点头应承下来。

    两人说了一回,方才告辞而去。

    次日,郑屠前往种师道前衙拜访,那种师道亲自迎了出来。

    “这两日可想的明白?”种师道也不客套,直接道。

    郑屠忙点头笑道:“却要看相公如何安置某的那些兄弟们了。”

    “也好!”种师道见目的达成,不由大笑道,“某拟定了个名目,你且瞧一瞧!”说罢,递过一个陈条。

第一百一十八章 前程似锦亦似云

    上一章结拜时,少了个史进,此乃俺的疏忽,在此致歉,并改了过来!谢谢兄弟们的关注!

    话说种师道递与郑屠陈条,其上果然是对郑家兵诸多的安置。【】呼延胜自做了武德郎,从七品,又暂授统制之职。其余人等皆为正八品的从义郎,暂授副统制。所谓统制,便是临时委任之官职,无论大小,乃是出战之时统一号令的军官。

    由此可见,这种师道也并非打压之人,见得好的,自然要用其长处。郑屠也宽心不少,毕竟这诸位兄弟,皆是在军中领军的实职。

    一念及此,郑屠点头道:“多谢相公费心。”说罢又在陈条上指点道:“这武二、李响、吴之敏三人,不愿为官,自愿随了某。某寻思,自家还有一千的儿郎,因此便允了他们,还望相公海涵,不要责怪某擅自做主了。”

    种师道见郑屠并无二话,一桩心事也算是成了,这三人来否无关紧要,因此大笑道:“难得武翼大夫这般通宵情理,体恤朝廷,还有喜讯与你说道!”

    “哦?”郑屠不由道,“却还有何事?”

    “先前上奏朝廷,此番大捷,官家自然是还有封赏的,如今某说动了媪相,将你这番功绩如实呈报,说不得还有官家亲身温勉,也是有的!”种师道笑道,“且静候佳音便是!”

    媪相者,童贯也。此当时,蔡京乃当朝太师,权倾朝野,只是童贯依附蔡京而仕,吃蔡京举荐而为西北监军,领枢密院事,此时人称蔡京为“公相”,而与之相对,便是童贯之“媪相”是也,这公母相对,也是世人对着二人只蔑称。

    如今种师道当面城童贯为媪相,自然是轻蔑之态尽显。丝毫也不忌讳郑屠。

    “谢过相公!”郑屠连忙致谢。

    若是能入得官家之眼,如此只怕日后便要直入官场,郑屠一时间还无有准备,又与种师道说了几句,便告辞出来。

    这种师道说的明白,如今便是要将郑屠调离这西北之地,使得他彻底失去掌控串联郑家兵及诸将领之力,如此战力郑家兵,虽不至于反了朝廷,却也叫他日夜不得安寝所在。且这一去,也是为郑屠铺好了前程,还不算是亏待了他。

    至于他如何掌握,只在他个人所为了。

    郑屠吃种师道这一消息,惊得慌张起来。这官场之事,殊无定数,自家贸然进入,却又要如何与人处置?思来想去,只得招来吴之敏一问。其余等人,只怕是指望不上。

    那吴之敏得郑屠相召,所幸还未有离了渭州城,当晚便赶了过来,郑屠便在前厅见他。双方叙礼完毕,丫头伤了茶水,吴之敏这才问道:“成忠郎相召,却为何事?”

    郑屠便将那种师道封官奏报之事,说了一遍,道:“如今却如之奈何?”

    “此乃天赐良机!”吴之敏不禁喜形于色,笑道,“成忠郎在此处,便如龙困浅水,若是入了京城,自然得以风云际会,便是一飞冲天之时。”

    郑屠不由连连摇头道:“胡说,胡说。你却说说入京的好处来!”郑屠对着吴之敏虚妄之言自然不能加以信实。

    “这个使得!”吴之敏点头道,“其一,若是入京,便有见官家的造化。不管事后如何,成忠郎名声必然大涨,此时,天下谁人不知成忠郎大名?其二,此捷报乃是又媪相童贯奏报京师,若是借此拜访媪相一番,自然也是使得的。如此,便是要再升上一升也是可行。此可引为贵人!其三,入京之后,可四下活动,亦可借媪相干系,留在京城任职,且先不管大小!”

    “若是在京城任职,如何能有出头之日?”郑屠不由诧异起来,想来着京城大小官儿,如过江之鲫,哪里轮得到他出头的?

    “非也!”吴之敏大笑道,“早已听闻东南之民彪悍,然如今官家派朱勔等到东南各地,采办民间花石竹木和奇珍异宝,用大船运向汴京,每十船组成一纲,时称‘花石纲’。岂知那朱勔不恤东南民力,涸泽而渔,早晚必有动静!”

    郑屠不由心下大惊,这吴之敏竟然如此敏锐,早早便推断出东南有事。其实也不止是吴之敏,但凡听闻此事有识之士,哪个不忧心这东南之事?也不知几多弹劾朱勔的,只是当今官家一味偏袒,因此东南局面日益迷乱,这吴之敏能推断出此,并不稀奇。只是郑屠自觉先知先觉,却不防有人早已知晓此事,因此有些诧异。

    但听得那吴之敏道:“如此,早晚激起民变,听闻过往客商谈起,只说这东南之地,摩尼教盛兴,但凡祸乱,便从邪教始。”

    这吴之敏倒是有些见识!郑屠暗自点头。

    “成忠郎不欲与山东及时雨为敌,且那恁地如何能放手东南这般的功劳?”吴之敏笑道,“到时只可打通与那童贯的干系,便是甚么地方也去得的。”

    郑屠点头称是,吴之敏所言,也有一定道理,只是如何使得童贯也为自家说话,便是有些犹豫。正踌躇之间,又听得吴之敏道:“可是忧心那童贯那厮拿势?”

    “正是!”郑屠忙点头。

    “非也!”吴之敏嘿然笑道,“这西北诸军,多时边城老将,世代家传,譬如这种师道,又如那刘法、刘仲武、王厚等人,哪个不是因功累积而至?岂肯听从一阉竖调度?不看那臧底河城之败么?岂是指挥失度?以某观之,乃是**也!”

    “如此便如何?”郑屠追问。

    吴之敏大笑道:“如此,便是成忠郎大好时机。这媪相与边城主将不和,自然要提拔新晋的将领,如此便是结交媪相之机也。”

    “使俺结交媪相?”郑屠不由疑惑道,“岂不是叫天下好汉不屑于俺?”

    “此事自然不可张扬,只可暗中行事。想必以成忠郎之算计,自然无忧!”吴之敏嘿然而笑道。

    “你倒是见识得透彻!”郑屠不置可否。只是早已听说这童贯乃是好大喜功之徒,且结交朋党,拉帮结派,自成体系,只是要自家结交这般的阉人,却有些难以下了面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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