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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居正3-金缕曲-第4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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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居正字字如火,灼得艾穆脸色燥赤,但他心里头不服气,小声嘟哝道:“卑职在陕西一个多月,审阅几百件案宗,实在该杀的,只有两个。”
  “只有两个,”张居正一声冷笑,把考功簿朝案台上一掼,斥道,“照你这么说,湖广、浙江、山东等省,都杀了二十多个,他们都在滥杀无辜?”
  “卑职没有这样说,但陕西实在只有两个!”
  “你口口声声只有两个,但王开阳的奏折中,该杀的却有十七个。”张居正从文案上拿起一份奏折,在艾穆眼前摇晃。很显然,王开阳为了推卸责任,已上折告了他的刁状。
  “在这件事上.卑职与王大人是有分歧,卑职窃以为,当今皇上初登大宝,应厚生好德,体恤万民。冬决之事,宁可漏网一千,也不可错杀一个。”
  艾穆虽然对首辅存在敬畏之心,但仍嗫嚅着说出自己的观点,他这段话实在有点离谱,张居正听了气得把案桌一拍,厉声喝道:
  “放肆!”
  艾穆看到首辅已是盛怒,慌忙滚下椅子,在地上跪了。张居正本想看在同乡份上,让艾穆去刑部多加历练,以备日后重用,现在看来希望落空。他盯着低头长跪的艾穆,斥道:
  “陕西该杀之人,不只是王开阳所说的十七个,更不是你所说的两个!陕西乃边关省份,不要说那些作奸犯科,杀人越货之徒,单是与各番邦的茶马交易,就有多少个铤而走险的宵小之徒,合该凌迟处死!”
  张居正说出这段话来,也是事出有因。花了一年半的时间,整饬吏治已是初见成效。万历二年一开头,他将把主要精力放在财政改革上。他一门心思想的是如何增加朝廷收入,一方面要杜绝偷税漏税走私贩私的混乱局面,另一方面是如何紧缩开支,解决多年来一直入不敷出的拮据现象。艾穆哪知道首辅的心思,只顺着自己的思路说下去:
  “这种人是不少,现陕西大牢里还关有一些,只是这些私贩都是好利之徒,不当死罪。”
  “不当死罪,你这个刑部员外郎怎么当的,嗯?”张居正伸手一指,口锋愈加严厉,“按《大明律》,凡私茶出境,没有拿到茶马司关防而进行茶马交易者,犯人与把关头目俱凌迟处死,全家五千里外充军,货物入官。洪武皇帝时,驸马都尉欧阳伦私贩了两万斤茶叶,被皇上赐死.连马皇后都不敢求情,这样的大事,你这个刑部员外郎都不知道?你回去好好读一读《大明律》,不然,法律不申,你还满口有理。”
  对于张居正的痛斥,艾穆心下不以为然。他是个好学之人,一部《大明律》早读得滚瓜烂熟。对于张居正所言驸马都尉欧阳伦贩私茶赐死一事,他也知道整个过程。洪武一朝,私下进行茶、马、盐交易者,处死何止千人。只是自洪武大行,经历了几个皇帝之后,茶马盐私贩愈演愈烈,这些人巧取豪夺,一夜骤富,再拿钱来买通官府,官商勾结,牟取暴利,几成风气。有时候,一些清正的地方官或纠察御史也会就此事上折请求皇上严惩,皇上也批旨查办,终因法不责众,不了了之。嘉靖、隆庆两朝,没有一个贩私者被处以极刑。所以,《大明律》中关于贩私条款,虽然没有删除,也只是一纸空文而已。艾穆就任刑部主事以来,对这些典故都作过悉心研究。从内心讲,他对走私贩私牟取横财之人也是痛恨有加,但他脑子里同时又有着根深蒂固的杀人者偿命的思想,认为这些贩私者并未杀人害命,故不应以死罪论之。此时面对怒气冲冲的首辅,他讷讷答道:
  “首辅大人,贱官虽然愚钝,但《大明律》还是烂熟于心。若按《大明律》,陕西决囚,确实不止王开阳大人所说的十七个,恐怕一百七十个都不止。”
  “你明白了?”张居正脸色稍改。
  “贱官明白,”艾穆由于刚才跪得太急,膝盖生痛,这会儿稍稍挪了挪,接着答道,“只是《大明律》与眼下国情有所不符。”
  张居正一怔,问道:“哪些不符?”
  艾穆侃侃答道:“我大明洪武皇帝开国之初,为统摄六合,大扫天下九州之妖氛,故对于贪名、贪利、贪官、贪色者,一律予以严惩。盖因当时国中局势,遭受频年战乱之后,人心尚在躁急狂乱之中而不能自拔。为救溺人心,拨乱反正,洪武皇帝用的是重典。在此情之中制定的《大明律》,不免过于严苛。譬如说,《大明律》中规定,民间百姓不许穿绸披缎,不许穿短勒靴,胆敢犯律者,卸去双脚。当时南京城中,有三位少年穿的裤子,因为在裤腿上用红绸滚了一道边,被人告到官府,洪武皇帝亲自批旨,将这三位少年都捉去砍去了双脚。如今,满街百姓子弟都穿着彩绸滚边的裤子,如果用《大明律》来定罪,别处不说,单说京城,恐怕有一半的青年人都会被砍掉双脚。首辅大人,《大明律》这一条款,还能执行吗?”
  艾穆自恃占理,因此引经据典直率爽气地坦陈一番。张居正瞧着他摇头晃脑如同在课堂上讲授“子日诗云”,心里头真是又好气又好笑。在张居正看来,艾穆所举的例子,貌似有理其实不靠实,与贩私相比,更是风马牛不相及。穿戴只关乎个人好恶,充其量是个风俗之事。而贩私则不同,它扰乱国家大政,涉及国计民生。两者孰重孰轻,略略权衡便知。可是这个艾穆偏要钻牛角尖,一席话把张居正顶到南墙上。张居正沉住气听他把话说完,然后垂下眼睑略一沉思,问道:
  “艾穆,前年胡椒苏木折俸,你拿了几个月?”
  “回首辅大人,同所有京官一样,都是三个月。”
  “拿多少?”
  “这个……”艾穆偷偷窥了一下张居正铁青的脸,回道,“同那个上吊而死的童立本一样,两斤胡椒,两斤苏木。”
  “哦,那三个月日子好过吗?”
  “不,不好过。”
  “你知道,为何要胡椒苏木折俸?”
  “太仓里没有银两。”
  “太仓为何无银?”
  “赋税累年积欠所致。”
  “这些你都知道嘛!”张居正口气中明显透着揶揄,“朝廷一应用度,靠的是什么?靠的是赋税!你们这些官员衣食来源靠什么?靠的是俸禄。朝廷是大河,官员们是小河,大河有水小河满,大河无水,小河岂不干涸见底?”
  张居正说的都是常理,艾穆焉能不懂?他在心里思忖:首辅大人怎么突然转了话题儿,不谈决囚事却谈起了财政?因此硬着头皮回道:
  “贱臣听说,听说累年积欠也很难追缴。”
  “是呀,巧媳妇难为无米之炊啊!”张居正瞧着艾穆咽了一口唾沫,接着说道,“积欠是一回事情,赋税流失又是一回事情。就拿陕西来说,洮州、河州,还有西宁等处都设了茶马司,直属户部管辖。洪武时期,这三个茶马司每年税收高达六十多万两银子,后来每况愈下,你知道现在是多少吗?”
  “贱官不知。”艾穆老实回答。
  “才二十多万两!而茶马交易规模,却是比洪武时期大了两倍,为何交易大增而税收大减?一方面是茶马司官员收受贿赂执法不严,更重要的,便是走私贩私日益猖獗。此风不禁,朝廷财政岂能不捉襟见肘?太仓岂能不空空如也?为扭转这种颓势,对走私贩私之人,只有一个办法,杀无赦!”
  张居正嘴中吐出最后三个字时,斩钉截铁掷地有声,在艾穆听来,简直就是石破天惊。他被震得浑身一哆嗦,怔忡有时,才勉强答道:
  “首辅大人高屋建瓴,剖析明白,贱官听了如醍醐灌顶,只是,只是贱官觉得……”
  “觉得什么,讲清楚。”
  看到艾穆难以启齿,张居正从旁催促。艾穆突然觉得嗓子眼冒烟,他干咳了几声,答道:
  “贱官明白首辅大人的意思,对那些走私贩私之人,一律格杀勿论。”
  “正是,”张居正又瞟了一眼桌上的卷宗,继续说道,“去年冬季决囚,虽然杀了三百多人,但都是江洋大盗,奸抢掳杀之徒,而抗税之人,走私贩私者,却没有处决一个。这与皇上旨意相悖甚多。艾穆,你再去陕西,对关押在大牢里的走私贩私者,再行审决,有多少杀多少!”
  “首辅大人,贱官恐难从命。”
  “为什么?”张居正瞪圆了眼睛。
  艾穆缓缓答道:“贱官对于趋利逐财之徒,也是深恶痛绝。但痛恨归痛恨,秉法归秉法,二者不可混为一谈。贱官陋见,我万历皇帝初承大统,宜施仁政,威权不可滥用。何况嘉靖隆庆两朝之积弊,不可能在一夜间全都解决。欲速则不达,此行政之至理也。走私贩私者固然可恶,但也只能宜加疏导。洪武皇帝当年针对广平府尹王允道建议,就磁州铁矿征税一事亲下御旨,批道:‘朕闻治世天下无遗贤,不闻无遗利。且利不在官则在民,民得其利则利源通,而有益于官。官专其利则利源塞,而必损于民。’关于利在朝廷还是利在百姓一事上,洪武皇帝此段旨意是再清楚不过了,因此,贱官建议……”
  说到这里,艾穆突然打住。因为他发现张居正两道剑眉已是蹙到一处,额头上突然暴起的青筋,看上去就像几条蠕动着的大蚯蚓,他顿时感到背心上阵阵发凉。
  眼见这个蕞尔小官竟然如此放肆,不仅仅是冒犯,竟还敢教训!张居正早已是一腔怒火煮得熟牛头。若艾穆不是搬出洪武皇帝的御批来,张居正早就恨不得一茶杯掷了过去。他今天找来艾穆,本是想再给他一次机会,让他重返陕西将功补过。现在他对这位小老乡的恻隐之心早已荡然无存。他觉得与这种酸腐的清流谈国事无异于对牛弹琴,心中作了这样的判断,也就强压怒火,冷冷说道:
  “刑部堂官王之诰说你老成持重,办事果断,还举荐升你为员外郎,却不知你如此食古不化。罢罢罢,我看你也学不了班超,做不了投笔从戎万里封侯的大事,你还是回去反躬自省你的圣人之道吧。”
  艾穆耷拉着脑袋,半晌才吭哧吭哧挤出一句话来:“如此甚好,谢首辅大人。”说罢从地上爬起来,躬身退了出去。
  听完艾穆讲述他那次受张居正召见的经过,在座官员一时间都失了饮酒的兴趣。包房里陷入短暂的沉默之后,赵志皋首先开口说道:
  “大明开国以来,出了那么多首辅,但像张居正这样慨然以天下为己任,不但敢与所有的势豪大户作对,而且还敢蔑视天下所有的读书人,除了他,断没有第二个敢这样。真个是申韩再世,让人怖栗啊!”
  接了赵志皋的话,沈思孝言道:“今年的冬决,首辅的意思还是要严办。皇上两个月前订婚,天下同喜。李太后认为在这大喜之年里轻启血光不吉利,因此又建议免去今年的冬决,首辅坚决不同意,认为国无严法,必然奸宄横生。李太后还是迁就了首辅。”
  “如此说,今冬又有千百个人头落地了?”吴中行叹道。
  “是啊。”沈思孝眉宇间溢出愤懑之色,说道,“按万历二年的做法,由刑部派遣官员到各省督办,我与和父兄都名列其中,我去浙江,和父兄仍去陕西。”
  “你还去陕西?”赵用贤掉头问艾穆,“这不是故意整你么?这是谁的主意?”
  “首辅亲定的,”艾穆苦笑了笑,“他执意要我再回陕西督办,用他的话说,是将功补过。”
  “那你怎么办?”
  “还是那一句话,决不滥杀无辜。”
  赵用贤觉得菜肴凉了难以下咽,喊来店伙计让他端出去重新加热。听得店伙计咚咚咚下楼去了,他才对艾穆言道:
  “听说你们堂官王之诰,虽然与张居正是亲家,却并不附和张居正,因此颇有直声。这次张居正父丧,他是反对夺情的,可有此事?”
  “有,”艾穆回答肯定,“前日,王大人还去了纱帽胡同首辅府上,劝他回家守制,尽人子之孝。”
  “首辅接受么?”吴中行问。
  艾穆摇摇头,道:“王大人回来后,那样子看上去很痛心,他说张居正自嘉靖三十六年离开江陵,已整整十九年没有回过家,也没有见过父亲,作为人子,暌违之情如此之久,实难想象。”
  赵用贤仿佛从中受到启发,说道:“首辅柄政之功过,今日姑且不论,但他夺情之举,实在是违悖天伦,我辈士林中人,焉能袖手旁观?”
  “你想怎么样?”沈思孝问。
  这时店伙计把热过的酒菜端了上来。赵用贤给大家斟上酒,言道:
  “诸位且满饮此杯,然后听愚弟一言。”
  众人都端杯饮了,赵用贤自个儿又斟了一杯,一口吞得涓滴不剩,方言道:
  “子道兄草拟了一道折子,愚弟也随之拟了一道。今天请大家来,就是想请你们听听议议这两道折子有无斟酌之处。”
  听罢此言,在座的都兴奋起来,一齐把眼光投向吴中行。吴中行起身走到窗牖下的茶几前,拿起随身带来的护书,从中取出一份奏折,大家都是官场中人,一看这奏折的封皮,就知道是一份已经誊正的题本——同样都是题本,但名头规格却大相径庭。洪武十七年二月,高皇帝订下诸司文移纸式,如今快二百年了,一直不曾改易。凡一品二品衙门,文移用纸分三等,第一等高二尺五寸,长五尺;第二等长四尺;第三等长三尺。三品至五品衙门,文移用纸高二尺,长二尺八寸。六品七品衙门,文移纸高一尺八寸,长二尺五寸,这都是定式。每日通政司收到各地的奏折,一看规格就知道是几等衙门的。官员们的手本亦参照这个定式执行。吴中行与赵用贤都是五品官,因此用的是高二尺,长二尺八寸的四扣题本。吴中行小心翼翼将这题本捧回来,对在座诸友言道:“曾士楚、陈三谟倡议首辅夺情的折子已送到御前,我辈议见不同,卒不能不发一言,于是,我和汝师兄商量着各上一道折子,我的一份已大致写好,先在这里念一念,看大家认为是否有不妥之处。”说着念将起来:
  仰瞻吾皇陛下:臣得知,御史曾士楚,吏科给事中陈三谟等上疏皇上倡议居正夺情,臣窃以为不可,试述如下:
  居正父子异地分暌,音容不接者十有九年。一旦长弃数千里外,陛下不使匍匐星奔,凭棺一恸,必欲其违心抑情、衔哀茹痛于庙堂之上,而责以讦谟远猷、调元熙载,岂情也哉!居正每自言谨守圣贤义理,祖宗法度。宰我欲短丧,子日:予有三年爱于其父母乎?王子请数月之丧。孟子日:虽加一日愈于已。圣贤之训何如也。在律虽编氓小吏,匿丧有禁。惟武人得墨绫从事,非所以处辅弼也。即云起复,有故事:亦未有一日不出国门而遽起视事者。祖宗之制何如也?事系万古纲常、四方视听。惟今日无过举,然后世业无遗议。销变之道,无逾此者。臣吴中行伏拜。
  吴中行刚念完,赵用贤便从袖筒里摸出两张笺纸来,言道:“愚弟的具疏只是一个草稿,尚未写成手本,索性也念给大家听听。”说着,把笺纸抖开来,清咳一声念道:
  臣窃怪居正,能以君臣之义效忠于数年,而陛下忽败之一旦。莫若效仿先朝杨博、李贤故事,听其暂还守制,刻期赴阙。庶父子音容乖暌阻绝于十有九年者,但区区稍伸其痛,於临穴凭棺之一恸也。国家设台谏,以司法纪任纠绳,但曾士楚、陈三谟二臣,竟哓哓为辅臣请留,实乃背公议而徇私情,蔑人性而创异论。臣愚窃惧士气之日靡,国是之日非也。
  赵用贤草拟的这道疏文,看来还没有呼应成篇,但听得出来,比起吴中行的那一道折子,言辞更为愤怒。这也是官场上论争的套路,先温和后激烈。就朝廷的大是大非问题发表政见抨击当道弹劾权贵,这本是士林清流的传统。尽管进言者往往遭到贬谪甚至丢掉性命,可是仍有人会这样去做。因为随着时间推移,这些挺身维护“道统”者,若能九死余生,往往都会变成士林景仰的人物。今日与座的七个人,都是意气相投的中青年士子,满脑子都是立言立德立名的书生意气,因此,他们对张居正夺情同持异议本是意料中事。艾穆在这群人中年纪最大,城府也深一些,他把那两道疏文拿过来又看了一遍,然后问吴中行:
  “你这道折子何时送上?”
  “明儿一早,我就到午门前递折。”
  大凡官员递折都交由通政司转呈,但这样就慢。如果急投,则官员自己到午门前投递,在此守值的太监就会立刻送进乾清宫。若守值太监不肯,官员就于此敲登闻鼓。鼓声一响,整个紫禁城都听得到。
  “那么,汝师兄的折子也就随后跟进了?”艾穆又问。
  “是的,最迟不过后天。”赵用贤答。
  “你们二位想过后果没有?”
  “想过,”吴中行回道,“最坏的结果,只不过是被逐出京城而已,但我想尚不至于。”
  “为何?”
  “皇上还小,不知道夺情的后果,如果我们把道理讲清,皇上或许采纳。”
  “如果采纳了当然皆大欢喜,若没有采纳呢?”
  “再上折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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