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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佣是家里的成员之一,在复杂的犯罪事件中,而且很容易被忽略,尤其是像时子这样愚钝、缺乏创造力的女人,不易受到怀疑。
“但她却能实行别人所拟订的计划!
“一切都已准备就绪,我毫无良心苛责的计划杀害舜斋和他的三个孙女,卜部六郎、千晶姬、香取兄弟。最初,并不包括时子在内。
“我让卜部六郎说出杀人的预言,再将预言确实付诸实行,其方法是利用地、水、火、风四项元素。让他预言并没什么困难,只是给他所需要预言的内容就行了,更何况第二次以后,他很幸运的被禁闭在我的医院,一切就更容易进行了。
“关于第一次杀人,我已不想多说,一切都和调查报告所写的完全相同。令我困扰的是第二次杀人之前,调查阵营方面加入了神津恭介这意料不到的人物!我并不认为他能妨碍我的计划。虽然,他也是一位天才,但其才能还不足以分析、综合已遂行的犯罪之迹。我虽明白他的能力比不上自己,但无庸置疑的,他一定比时子的能力更强!
“在这种情况下,我不得不考虑杀死时子封口。我相信,如果时子被杀,调查当局一定不会怀疑她是共犯,所以第一次的杀人就成为完全的不可能犯罪,何况,事实上时子早就死在舜斋手上了。”
法庭内起了一阵骚动,法官击槌表示肃静勿语。
被告继续说着:“问题在于诱出烈子。我设法让千晶姬相信睦夫是背叛者,他为了烈子和所能得到的遗产,企图再背叛卜部六郎。虽然看起来聪明,但千晶姬毕竟是女人!为了爱情,简直和瞎子没有两样。她愤怒的想对睦夫进行残忍的报复,这也是她为何说出睦夫和自己之间的关系之原因,她相信睦夫是命案的凶手……”
这实在是语言难以形容的冷酷、恐怖之奸计,即使像神津恭介这样智慧超凡的人,也无法想像得到。
“我当然明白烈子和睦夫的关系,也估计到,一旦烈子被杀,睦夫会因证据不足而被释放。因为睦夫、烈子对我是无条件的信任,我假称睦夫获释而诱出烈子,但我没料到的是,睦夫比我意料的更早获释!然而,这也只是加快我杀死他的机会而已。毒杀时子是早已预定的计划,只不过,地点改在房内!”他拭拭额上的汗珠,继续说,“接下来轮到千晶姬。这女人读过女子中学,之所以会当上巫女,有很不可思议的理由。
“她曾和我相恋。同时和卜部鸿一也有关系,算是典型的娼妓型女人!红灵教的毒血生下了这样的女人,但是她毫不以为耻,甚至以和更多男人有关系为傲。能制服这种女人的只有动物般的兽力,这也就是没有教养的卜部六郎会获得她芳心的原因。
“这女人活得愈久,对世间的毒害愈深,因此,我只好挥动邪之剑,使那魅惑男人之肉体回归尘土!”
他的话中满含热情,两眼如火焰般燃烧:“最遗憾的是未杀死舜斋、土岐子和香取幸二。不过,此一邪教已陷入完全毁灭状态,在八坂村里,没有人会再去相信它,所以,我的愿望总算达成了。上天一定站在正义的一方!
所谓正义难道是这种血肉模糊、凄惨万分的表现?
“我认为惩制大恶的小恶当然该被原谅!在过去,这样做根本不是犯罪,在将来,应该也不会被视为犯罪。不,只要人类受邪教之毒所苦恼,这就是永远的问题,红灵教仅是其中一例罢了。
“我亲自想除掉此弊害。现在,法律打算审判我,没关系,耶稣基督也曾被法律送上十字架!可是,现在历史对他的评断又是如何?
“我在此预言,就如同耶稣基督能被人类理解一般,几十年后,我的行为也会获得认同!甚至被尊奉为第二救世主!”
法庭里已响起阵阵怒骂吼叫。
“肃静!”法官凛然的叫着,“今天的公开审判到此结束,二十一日下午一日对被告宜判。”
“起立!”菊川的公开审判就这样结束了。
我在心情的强烈震撼下,久久说不出话来。被戴上手铐带走,却仍昂然不俱的菊川,令我情不自禁打个寒颤。
神津恭介的脸色也是一片铁青。
我们在人潮推拥下走出法庭。
“神津先生。”
背后响起一个熟悉的声音,是卜部鸿一。
和事件当时相比,他的气色好多了,而且显然也胖了不少。
我怔了一下。就算是一种策略,他也曾被恭介视为命案凶手,很难说对我们不抱有敌意!但是,他的态度很自然,唇际浮现见到老朋友般的怀念微笑。
“卜部,你也来了?”
“是的。这可真是一流的演说呢!”
我们并肩走着。
“宅邸里的人怎样呢?”
“舅公仍是整天不停的念咒祷告,吾作陪在他身边。虽然发生那样的惨剧,他似乎认为只是在梦幻世界里发生一般,见到我们时,也没有丝毫动摇之色,看情形,很快就会如枯末一般的长眠吧!我和土岐子结婚了,很抱歉没邀请你们参加婚礼。目前我们住在浅川。”
神津恭介似乎怔了怔:“那实在太恭喜你们了,我由衷的希望你们能永远幸福。
“谢谢!”
在这刹那,我眼前却明显的浮现那被诅咒和死亡阴影所笼罩,如废墟似的宅邸影像。或许,那宅邸会在没有人造访,永远封闭的情况下,慢慢被人们所遗忘。其中,一位如能剧的面具,也如木雕傀儡般、丧失感情的老人,正寂寞的燃烧生命的余烬……
走廊的房间角落,现在一定还飘舞着死亡的阴影和诅咒之声,血腥气息永远无法从宅邸中洗净,宅邸内的每一处,都留下可怕的过去之回忆!
当我正想着这些时,恭介突然问:“卜部,还有一件事想向你请教。”
“什么事呢?”
“你在十年前的预言。当时,你说我们两人的命运在十年后会因某犯罪事件的契机,互相迸出火花。这件事,你怎能如此确实的预言呢?”
鸿一摇头:“神津,你误会了,我指的并非这次的事件。从一高时代开始,对你的才能,我就有很强烈的竞争意识,希望和你在同一人生途径上相互竞争。你的分析力、正义感、实行力等,从骨相学上就可充分了解,而依你和松下的关系,大致可以想像你终会走上罪案调查这条路。所以,我专攻法津,希望成为津师,希望能在法庭上和你进行一场对抗。”
原来如此!说穿了,也没什么奇怪之处。
“是吗?那或许是我想得太多了……”恭介摸着额头,沉思着,“还有一件事……当时你为何要自饭店逃走?”突然,恭介问。
卜部鸿一停下脚步,脸上浮现胜利的微笑。我从未见过人类脸上会有如此冰冷、如此可怕的笑容!
“神津,在这一点之上,我赢你了。因为,在第一次杀人发生以后,我就已识破这件命案有两个凶手。”说完,他极尽轻蔑的瞥了怔立当场的神津恭介和我一眼,头也不回的快步离开。
“松下,你明白这句话的意义吗?”神津恭介痛苦呻吟似的问。
“到底怎么回事?”
“他知道杀害澄子的凶手是谁,却未说出凶手的姓名!”
我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不错,那是物理的方法,只要能识穿两重杀人之秘密,便能可知道凶手有两个。但……他却一句话也下说,在知道第二次的‘火’之杀人的目标并非土岐子时,他不动声色……为什么呢?很简单,除了土岐子之外,其他人被杀害,他都会获利,而且是愈多人被杀愈好!你看他的态度有多狡猾,一点一点的在被迫问之际才吐露出所知,让我独自苦撑恶斗着。
“即使是第三次杀人的‘地’之杀人已经预言时,他仍不想让我逮捕凶手,甚至自己逃走,吸引警方和我对凶手的住意力,因为,不如此的话,凶手就没办法遂行其他的杀人行动了……
“这就是他的目的!他怕凶手在情急之下先采取第四乐章的’风’之杀人……”
我心中突然升上一股强烈的压迫感,更觉得心脏仿佛在急速收缩。
“我一直认为事件的凶手菊川医生是恶魔转世,再也无人能相比拟的穷凶恶极之人,但,人外有人,被送上法庭的凶手并不能算是真的凶恶之徒,反倒是让人犯罪,以其生命为代价,自己却从结果获得利益的人,才更可伯……”
“神津,没办法把卜部鸿一也送上法庭吗?”我好不容易才说出这句话。
“以何种罪名?何种证据呢?将刑事迷昏,私下潜逃的手段,只要他并非凶手,也只是妨碍公执行,不可能被起诉的。他并未帮忙杀人,也没有教唆罪,只要表示刚刚所说的话纯属开玩笑,一切都没事。人心是很难了解的,就算他考虑着比杀人更可怕的罪恶,只要不付诸实际行动,完全不能奈何他。松下,你我都被他巧妙的利用了,这首杀人交响曲的指挥者或许是菊川医生,但,卜部鸿一才是躲在幕后的导演,凶手完全被他制住死命……”
良久,我们沉默着。
最后,恭介才脱口说出:“或许正义终究比不上邪恶之力吧!在这世上,这种无法审判的罪人还多得很!”
瞬间,在我眼中看来,这英俊貌美的天才神津恭介,似乎骤然苍老了十五岁……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