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阵恐惧使他跑得快,结果惊慌失措地绊倒在岸上。他盯着自己的脚,见到一个奇形怪状的软垫一样的肉色的东西,吸附在自己的脚后跟上。在他看着它时,它慢慢膨胀起来,同时,粉红色的褶皱的颜色越来越深。
这不过是一只水蛙。像世界上所有的动物一样,它也变大了,但勃克不知道这一点。他用梭镖扎它,然后发狂似地刮它,它终于掉了下来,他的脚上留下一大块血渍。它躺在地上翻滚抖动,勃克飞快起身,逃之夭夭。
他突然发现自己置身在一片他熟悉的伞菌林里,他终于停下脚步歇口气,心里仍然郁郁不乐。他知道身边那些菌类植物的特性,不一会儿,就开始吃了起来。勃克一见到食物就会产生饥饿感——他缺乏储存食物的本能,这是他的本能为弥补这一不足而采取的聪明措施。
勃克心里十分害怕。他远离部落,远离莎娅。用今天的话说,他离开他们也许不下60千米,但是勃克没有考虑到距离。他已漂到了河的下游。他正处在一个他从不知道,也从未见过的地方。而且,他孤身一人。
他的周围全是食物。围绕着他的所有蘑菇都是可食的,它们形成了一个勃克的整个部落几天也吃不完的食物仓库。可是,这一事实使他更加强烈地想起莎娅。他蹲在地上,大回大口狼吞虎咽地吃着淡而无味的蘑菇,顿时,一个念头强烈地震撼着他的心灵。
他要把莎娅带到这儿来,这里有食物——大量的食物,她会非常高兴。勃克已经忘了身后用布条挂在脖子上的又大又肥的鱼,但他站起来时,鱼打在他身上,他重新想起了它。
他拿着它从头到尾地抚摸着,双手和全身都涂得滑腻腻的,可他再也吃不下去了。想到莎娅见到这条鱼会有的高兴劲儿,他的决心更加坚定。
一个孩子或野蛮人,一旦做出决定,就不会有片刻的犹豫,他立刻出发了。他是顺着河水漂下来的,现在就应该沿着河岸走回去。
他在密匝匝的蘑菇林里艰难地择路而行,睁大眼睛,竖起耳朵,密切注意可能出现的危险。有几次,他听到了无所不在的蚂蚁们在木头里干着五花八门的营生时弄出的卡嚓声,但他并不在意,它们不会有什么危险。它们是粮袜征收员,而不是猎手。他只害怕一种蚂蚁,那就是兵蚁,它们有时成千上万一大群一大群地前进,将所有它们碰到的东西一扫而光。甚至在过去,当它们还是些微小的生物、不到2厘米长的时候,最大的动物见到它们也会落荒而逃。如今,它们长达30厘米,甚至肚子厚达1米的贪婪的蜘蛛。也不敢与它们较量。
他走到了蘑菇林的尽头。一只得意洋洋的蝗虫正在大嚼它找到的美味佳肴,它的后腿折起来放在身下,随时准备起飞。天上飞来一只巨大的黄蜂,它垂悬在蝗虫头顶上不远处,突然落下来,逮住了这倒霉的食客。
免不了一场搏斗,蝗虫终于体力不支,黄蜂灵巧地屈起柔韧的腹部,将螫针刺进俘虏甲壳的结合部,刚好扎在头下面。螫针像外科医生的手术刀一样熟练而又准确,一针下去。搏斗就停止了。
黄蜂抓起尚未死去,但已瘫痪的蝗虫飞走了。勃克喘着粗气继续往前走。刚才,在黄蜂从上面扑下来时,他躲起来了。
地面变得凹凸不平,勃克的旅行很费劲。他越过了一个又一个山岗、高地,艰难地爬向陡坡,又小心翼翼地从另一面走下来。在一段路上,长着密不透风的小蘑菇,他不得不用他的梭像打折它们,开出一条小路爬过去,蘑菇进出火红的液体,喷在他的身上,又从他沾满鱼油的胸脯上滚落下来,渗进地里。
现在,勃克心里感到一种奇异的自信。他不像先前那样谨慎了,他更为大胆地大踏步向前走去。刚才,他打倒了一些拦路的障碍物并摧毁了它们,这一微不足道的成功,给他带来了不可思议的虚构的勇气。
他慢慢登上了一座红土悬崖,悬崖大概有一百米高,由涨水时氾滥的河水慢慢冲刷而成。勃克能看见河水。在过去某个洪水氾滥的时期,河水曾经拍打过勃克脚下崖顶的边缘,而现在,河水距此已不下400米。
崖壁上差不多长满了崖菌,大的、小的、黄的、橘红的和绿色的都有,它们极其混乱而繁茂地长在一起。在峭壁半中腰有一面蜘蛛网,它2厘米粗的丝绳一直牵到崖底,蛛网奇异的几何图案闪着不祥的光。
在崖壁上伞菌丛中的某个地方,有一只庞大的怪物在等待着,等着有不幸的牺牲品落入那张巨大的罗网,等待它或他挣扎得筋疲力尽。那只蜘蛛一动不动地等待着,它有着永不放弃的耐心,对猎物的到来深信不疑,对它的牺牲品决不会心慈手软。
勃克蹲在悬崖边。他是一个智力退化、皮肤粉红的小动物,一条鱼在脖子上晃来晃去,一片拖脏的蝴蝶翅膀围在腰间,手里握着一柄长长的、用弥诺陶尔甲虫角做成的梭镖。他蹲在那里,轻蔑地俯视身下的闪光的、白色的蛛网。他曾打击蘑菇,它们在他面前纷纷倒下,他什么也不怕。他毫无畏惧,大摇大摆地往前走着。他要去见莎娅,要把她带到这片长着无边无际的食物的乐土。
在他前面距他60步远的地方,多沙的黏土里有一个垂直挖下去的洞穴。这是一个被精心地挖得圆溜溜的洞穴,洞壁四周附着丝网。洞穴大概有10米或者更深,洞底挖得更宽,形成一间小屋,洞的主人和挖掘者可以住在那里。洞顶盖着一块活门板,门板上涂上泥,撒上土,伪装得和周围的泥土分毫不差。经过此地的人或动物,必须有一双机警的眼睛才能觉察到这个洞口。但此时正有一只机警的眼睛从洞里往外窥视着,这是那位建造地下室的工程师的眼睛。八条生毛的腿长在那个家伙身子的周围,它静静地吊在垫衬着蛛丝的洞穴顶端。它的身体是一个硕大的、奇形怪状的圆球,呈肮脏的褐色;两对凶残的大颚伸在它凶猛的嘴部之前;两只眼睛在黑暗的洞穴里闪着幽光;整个身体上,长着一层粗糙的癞痢皮。
这是一种有着根深蒂固的邪恶,其凶残程度让人难以置信的动物。它就是褐色的猎蛛,美洲塔兰图拉大毒蛛。它的直径有60厘米,或者还要大,腿伸出来可以罩住方圆3米的地方。它盯着勃克,两眼放光。口水从它嘴里涌出,并从颚上流下来。
勃克在悬崖边大摇大摆地向前走着,因自以为了不起而趾高气扬。对那张白色的蛛网他只是感到滑稽。他知道那蜘蛛不会离开蛛网来袭击他。他弯腰折下一段长在脚下的伞菌。在他折断的地方渗出浓稠的液体,上面爬满了蛆虫,它们在疯狂地吮吸着。勃克将那段伞菌扔下去,隐蔽在菌丛中的黑色与银白色相间的蜘蛛,从藏身处荡出来查看落网者为何物时,勃克大声地笑了。
而那只塔兰图拉大毒蛛,则在洞穴里窥视着,因急不可耐而颤抖。勃克距它越来越近。他正在用他的梭镖当工具,掘出一根根伞菌,投在崖下巨大的蛛网上。那只巨蛛慢吞吞地从一个地方爬到另一个地方,用它的触须检查每一个新落在网上的东西,当确认它们是无生命的蘑菇,而不是它渴望得到的美食时,便将它们丢在一边。当一块特别大的菌茎差点打中了下面那个黑家伙时,他又大笑起来,就在那时——
那扇活动门咋塔一声轻轻地打开了,勃克急忙转过身去。他的大笑变成了尖叫。那只巨大的塔兰图拉蜘蛛张开淌着口水的大嘴快得让人难以置信地向他扑来。它的大颚张得大大的,毒牙清晰可见。那家伙距勃克还有30步、20步——10步。它一跃而起,眼露凶光、杀气腾腾地张开八条腿、龇着毒牙——
勃克又尖叫一声,他挥起梭镖戳出去以挡开巨蛛跳跃产生的冲势。由于恐惧,他抓梭镖的动作变成了拚命的挣扎。枪尖猛扎出去,塔兰图拉大毒蛛落在枪尖上,梭镖差不多有四分之一扎进了那凶残的家伙的身体。”
它被穿在梭镖上可怕地扭打着,仍然挣扎着想够上勃克,勃克吓得呆若木鸡。那家伙发出一种奇怪的声音,大颚咬得咯咯直响。突然,蜘蛛一条细细的毛腿挫过勃克的小臂。他恐惧地喘息着往后退去——脚下悬崖边的黏土塌了。
他一直往下坠去,手里仍然抓住他的梭镖,那只巨蛛仍在枪尖上扭动。在空中往下坠落时,他因惊慌而目光呆滞,两个动物——人和巨大的塔兰图拉蜘蛛——一起下坠。他感到自己坠落在某种特别有弹性的东西上面,发出吱吱嘎嘎的响声。那是崖壁上的蛛网。
勃克恐惧到了极点,他早已魂飞魄散,他疯狂地挣扎着。巨大的、黏性的蛛网缠绕着他,他越是挣扎,便被绑得越紧。那个受伤的动物在极度的惊慌中战栗着,离勃克只有一米远——它仍在龇着毒牙拚命够向勃克——勃克此时达到了恐惧的极限。
他像疯子一样奋力挣扎着,想挣断缠住他的蛛丝。他的胳膊和前胸因涂上鱼油而滑溜溜的,黏性的蛛网粘不上那些地方,可是他的腿和大半个身子却被那些富有弹性的蛛丝紧紧地束缚着。那些蛛丝正是为他这样的牺牲品准备的。
他已精疲力竭,于是停下片刻喘口气。接着他看到,在五米远之处,那只银白色与黑色相间的魔怪还在耐心地等着他耗尽最后的体力。它断定时机已到。在它眼里,那只塔兰图拉大毒蛛与这个人是同一个东西,是同一个落入罗网的倒霉的家伙在挣扎。它们还在动;但现在已虚弱无力。蜘蛛在网上敏捷地荡过来,身后一路放出一根丝绳。
勃克的双手是自由的,因为上面涂上了一层鱼油,他疯狂地对着一步步逼近的魔怪挥手,尖叫。蜘蛛停下了,挥动的手使它想到它可能会伤害它或猛击它的大颚。
蜘蛛决不会放过任何机会。它们都是残忍的家伙,无一例外。它小心谨慎地接近目标,然后停下来。它的吐丝器和像手一样灵巧的腿忙碌起来,开始投出一根根黏性的丝绳,丝绳不偏不倚地落在塔兰图拉大毒蛛和人的身上。
勃克与那些不断落下来的丝绳搏斗,拚命想推开它们,可是白费力气。大约一分钟后,他从头到脚已被一块丝质裹尸布罩得严严实实,甚至眼睛也被蒙得看不见亮光。就这样,他与他的敌人,那只巨大的塔兰图拉大毒蛛,被盖在同一块幕罩下,而塔兰图拉毒蛛仍在竭力地移向勃克。
再也不见动静,撒网的蜘蛛断定他们已成为瓮中之鳖。在蜘蛛移步向前,打算螫昏它的猎物,吮吸美味的血液时,勃克感到蛛网的丝绳在微微下坠。
第三章 兵蚁
在黑腹蜘蛛向前移动时,不断增加的重量使蛛网轻轻下滑。勃克在紧裹着自己的蛛网里惊呆了。在这同一张丝质尸布里,塔兰图拉大毒蛛在勃克的枪尖上又一阵剧烈的扭动。它的上下颚错得咯咯直响,角质梭镖震得直抖动。
勃克早已吓得魂飞魄散,他一动也不动,只有等着巨蛛的毒牙来刺穿他的身体。他知道它们的程序。他曾经见过巨蛛如何不慌不忙地、灵巧地螫咬它们的猎物,然后退到一边,耐心地等待药性发作。
当牺牲品停止挣扎时,它们重新走近它,从猎物的身体里吮吸甜美的汁液,先吮吸一处,然后再换个地方,直到那刚刚还活蹦乱跳的猎物变成一具于瘪的、没有生命的躯壳——它将在夜幕降临时被扔出蛛网。大多数蜘蛛都很爱整洁,它们每天将蛛网毁掉,再织新的。
那肥胖的、邪恶的家伙,若有所思地在它为那两个从崖上掉下来的人和巨蛛盖上的丝质的裹尸布上踱来踱去。现在,只有塔兰图拉大毒蛛还有轻微的动静。蛛网鼓起来的部分勾画出它的轮廓,它仍然在那致命的枪尖上挣扎,所以隆起的部分轻轻地抖动着。这为织网的巨蛛指明了它要袭击的方位,它飞快地跑近它,深深地螫下去。
新的剧痛使塔兰图拉大毒蛛没命地扭动起来。枪尖仍然紧紧戳进它的身体,它的腿像一丛灌木簇拥着枪杆,在极度的痛苦中以可怕的姿势毫无目的地向外抓去。突然有一只腿抓住了勃克,他尖叫一声挣脱了它。
他的手臂和头涂有鱼油,在蛛网下可以自由活动。他抓紧身边的蛛丝,拼尽全力想将它们拉开。蛛丝拽不断,但它们一根一根分开了,露出一个小缝。塔兰图拉大毒蛛的一条腿又抓住了勃克,他在惊恐中用力一挣,再次挣脱了它,缝隙变大了。他又用力拽了一下,他的头可以伸出来了,他俯视20米下的空地,地上堆满了巨蛛以前的猎物的几丁质的残骸。
现在,勃克的头、胸脯和手臂都出来了。在他肩头晃晃荡荡的鱼,给这些部位都抹上了油。可他的下半身仍被黏性的罗网绑缚得紧紧的,那张网的黏着力比人类制造的任何黏鸟胶都强。
他在那个小窗洞里不知如何是好。他一筹莫展。他看到不远处那只庞然大物正在平心静气地等待它注入猎物身体里的毒药起作用,等着它停止挣扎。塔兰图拉大毒蛛此时似乎只有颤抖的劲儿了,片刻之后它就会一动不动,那黑肚皮的怪物马上就要来就餐了。
勃克缩回头用手猛推他的臀部和双腿上那些黏糊糊的东西。因为他手上有鱼油,蛛网粘不住他的手。蛛网移动了一点。一丝灵感像闪电一样掠过他的脑际,勃克突然明白了。他将手伸过肩膀抓住那条肥鱼,在鱼身上十几处撕开鱼皮,流出来的油脂因腐烂而发出阵阵恶臭,他将黏性的蛛丝从下半身撕开,然后全部涂上油脂。
他感到蛛网在颤动。在那只巨蛛看来,它的毒药似乎失效了。看来需要再螫一口。这一次,它的毒牙将不是刺进已经静止不动的塔兰图拉大毒蛛身上,而是刺在出现骚动的地方——致命的毒液将螫进勃克的身体。
他吓得喘不过气来,他向小窗洞挣过去,几乎将腿拉脱。他的头出来了,然后是肩膀,他的上半身已在洞外。
那只庞大的蜘蛛审视着他,正准备投更厚的丝质尸布在他身上。吐丝器开始活动,而正在这时,粘着勃克双脚的蛛网开始往下坠去!他‘嗖’地一声飞出丝洞,摊开四肢,又笨又重地向崖底落下去,摔在一只飞行甲虫干枯的壳上。那只甲虫也是不幸落入罗网的猎物,但没能像他一样逃脱虎口。
勃克在地上滚呀,滚呀,然后坐起来。一只一米长的蚂蚁愤怒地注视着他,它威胁地张开大颚,触角在空中乱舞,空气中充满一种刺耳的声音。
在过去的年代里,蚂蚁还不过是二厘米长的小动物时,博学的科学家就大胆地猜测过,蚂蚁是否能够喊叫。他们相信,蚂蚁身上的纹道可以像蟋蟀大腿上的纹道一样,发出一种极高的声音,高得人类无法听见。
勃克知道,这刺耳的声音是他面前这只举棋不定的昆虫发出来的,尽管他从未想过它们是如何发出这种声音的。这种叫声是它们在遇到困难或好运气时呼唤城堡里的同伴的信号。
在五六十米之外,响起卡卡嚓嚓的声音,蚂蚁的同伴来援助它们的先行者了。除非被打扰,蚂蚁是不伤人的——但兵蚁例外,那就是说——如果被激怒,整个蚂蚁部落都是嗜杀成性的。它们可以毫无惧色地推倒一个人并咬死他,就像3万年前一群被激怒的猎狐大对猎物于的那样。
他一刻也没有犹豫,飞奔而逃,差点撞上一根附在地上的蛛网丝绳,他可是刚刚才勉强从那邪恶的蛛网里逃出来。他感到身后刺耳的声音突然平息下来。像所有的蚂蚁一样,那只蚂蚁的视力范围很小,它感到自己不再受到威胁,于是又重新安静地干自己的营生去了,它在蛛网下的动物残骸碎片中,寻找可食的腐物,去供养它的城堡里的居民。
勃克跑了大约几百米远后,停了下来。此时他走路该小心才是。最熟悉的地方也充满着突加其来的、难以消除的危险,而陌生的地方则有着双倍的。甚至数倍的危险。
勃克发现,这地方也很难往前走。蛛网上那些黏糊糊的东西仍然在他的脚上,他走路时粘上了许多小东西。虽然他脚底的皮又厚又粗糙,但那些被蚂蚁啃啮过的昆虫甲壳的残片还是刺破了他的脚板。
他谨慎地环顾四周,拔出那些甲壳碎片。刚走了十几步远,又被扎得停了下来。勃克的大脑已受到了不同寻常的激励。它至少使他陷入过一种困境——由于梭镖的发明——但它又同样很轻易地引导他摆脱了另一个困境。可以推断,如果不是那种困境促使他在挣脱蛛网时用鱼油涂抹身体,他现在就是那只巨蛛的一顿美餐了。
勃克非常小心地环顾四周,似乎是安全的。他不慌不忙地坐下来,琢磨起来。这是他一生中第一次这样做。他的部族可不习惯思考。一个给他极大鼓舞的念头——一个抽像的念头袭上勃克的心头。
当他处在困难中的时候,心里似乎有什么东西使他想到了解决困难的办法。现在它会再次激发他的灵感吗?他费力地思考着。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