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情提示:如果本网页打开太慢或显示不完整,请尝试鼠标右键“刷新”本网页!阅读过程发现任何错误请告诉我们,谢谢!! 报告错误
八万小说网 返回本书目录 我的书架 我的书签 TXT全本下载 进入书吧 加入书签

柏杨全集-第222部分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就这样,他们过了一段漫长而危险的黑夜,最后,窗玻璃那里泛白,马多可夫在敌机直接的威胁下,开始考虑他应采取什么正确而英勇的步骤。
   
     一阵紧急的声音在外面响起来。
   
     「开门,克利加。」诺汉夫叫。
   
     「你不在乎轰炸,」马多可夫大惊说,「你注定要死了。」
   
     「什么轰炸?你如果一分钟之内不开门,我就去向政治指导员同志揭发你反人民的阴谋。」
   
     「可是,我打不开呀。」
   
     诺汉夫扭开门柄进来,两位红军匍匐在桌下的奇异装束和奇异姿势,很尖锐的跳进眼帘。他坐下来,双臂交叉在胸前,用一种瞅着反党份子的眼神瞅着他的两位红军同志,那两位红军同志,立刻感到十分的不自在,只好慢慢的从桌下爬出来。
   
     「诺汉夫同志,」马多可夫害怕的问,「敌机仍然在头上,你的胆子怎么忽然大起来了,你难道没有听到嗡嗡的声音?」
   
     诺汉夫抬头四望,立刻明白那是怎么回事。于是,他走了几步,把电掣关闭,天花板上悬着的三架电扇渐渐的弱了,最后渐渐的停止。马多可夫和塔维斯基仰着头,几乎把眼珠瞪出来。
   
     「谁叫你开电扇的?」诺汉夫说,「又是谁聪明得把电扇当作飞机的?」
   
     这应该追溯到马多可夫那只无产阶级的手,他在姿势潇洒的关闭电灯掣钮的时候,顺便也姿势潇洒的把电扇掣钮按下去──就是把电扇的开关同时打开了。
   
     于是马多可夫双手和双脚生出孔武的力量,像蚱蜢一样的跳起来。
   
     「这种糟透了的资本主义社会,腐败到生虫生蛆的肮脏国家,」他发出雷般的声音诅咒道,「你们这些有闲而又有钱的剥削阶级,把神圣而宝贵的劳力浪费到这种花样上,在这隆冬的季节,还装置电扇,世界上再也找不出比这更荒淫无耻的了。」
   
     诺汉夫说,「克利加,现在看你如何自圆其说吧。」
   
     马多可夫迫不及待抓起衣服穿上。
   
     「少将同志,」吴蓝可兴奋跑进来,「我们为昨天晚上的动作不够迅速,感到十分抱歉。」
   
     「好的。」
   
     「少将同志,关于那些乘机混进来的反动份子,可能是一种最恶毒的修正主义份子。」
   
     「当然。」
   
     「我就是为这件重大的事情提出报告,」吴蓝可往前走一步,「少将同志,你昨天晚上下令举行的防空演习──当你一发布空袭命令的时候,我们就知道你是要训练我们的警觉,所以我们仍很认真的深入群众,追查那些修正主义份子。」
   
     「滚你的蛋。」
   
     吴蓝可立刻闭上嘴,在马多可夫庄严的眼神中,踉跄的退了出去,在退到了房门之前,他对那无产阶级祖国红军军官的认真和肃穆,感到无限敬畏。
   
     马多可夫正想静下来思索一下,列可逊已跳进来。
   
     「哈罗──」列可逊高兴的叫,「我要回渖阳了。」
   
     「为什么?你升了级吗?」
   
     「团政委亲自签名的电报,有要事相商,听见了没有?是相商呢,我想可能会是接收什么地方,看情形也要当受降司令官了,再见,二位。」
   
     脱可列夫在列可逊前面出现,他仍衔着半截雪茄。
   
     「你可以走了,列可逊,我已经派了三个士兵同志陪伴你,就等在门口。」
   
     列可逊几乎是跳跃着走出去,塔维斯基向他背后唾了一口。
   
     「他真的要升级了,我知道是什么原因,他在赤塔开拔前一天,检举过他的亲弟弟左洛中尉,上级一定为了这件事。」
   
     脱可列夫冷冷的笑一笑,对着马多可夫。
   
     「克赛代替列可逊的工作,马上到矿场去,克利加,你应该准备下午受降典礼。」
   
     房间里的人全都走了,只剩下马多可夫和塔维斯基,而塔维斯基已躺到床上,对昨晚欠缺的那顿睡眠,加以补充。马多可夫有点茫然,他虽然也欠缺很多睡眠,但他却有足够的精神,主要的是,大量的酒使他长着梅毒大疮的地方,发出难忍的奇痒,一股湿淋淋的东西从溃烂疮口流出来,顺着大腿,已经流过膝盖了。
   
     于是,他昂然走出大门,回答了卫兵的敬礼,但他仍无法制止腿裆里那种钻心的奇痒,所以他只好不断的用手骚动,步伐就更好像他是一个瘸子了。再加上他不时的龇龇牙,用以表示他那骚动得来的快感,行路的中国人和日本人自然而然的都放慢了脚步,欣赏这位红军同志的英姿──显然的,那些浑浑噩噩的份子,还不知道他们欣赏的竟是抚顺地区最有权威的苏俄红军受降司令官。可是不久,马多可夫就觉得靠雄视虎步不能解决问题,必须脱掉裤子彻底整顿一下不可,至少,他应该用一条布包扎包扎。
   
     于是,他走到路旁一棵只剩下枯枝的大树底下,正要解开他的裤带,却看见里约林骑着一匹高大的红马,神气十足的正向他走来,那匹遍身像着了火似的九州种名马,引起马多可夫的兴奋,就高叫里约林的名字,里约林只好吃力的从马背爬下来。
   
     「早安,官长。」
   
     「不要他妈的礼貌主义了,我问你,这马是什么人自动捐献的?」
   
     「官长,我一向都坚决拒绝人民捐献任何东西的,这马是政治指导员的,是一个中国共产党民主联军什么家伙送给他,政治指导员吩咐我送回司令部,他再三警告我小心,他说,他一会要练习的呢。」
   
     「好啊,我这个司令官连一根鹅毛都没弄到,他倒弄到一匹马了,不管他──我来骑骑。」
   
     「官长,这是政治指导员的呀。」
   
     「你以为我怕政治指导员吗?」
   
     里约林万般无奈的牵过来,再用很大的力气把马多可夫推弄上去。马多可夫把鞭子接过来,突然地,他觉得他高高的超过了里约林,而他的腿裆,因为已经摩擦到马鞍的缘故,似乎也不太痒了。
   
     马多可夫从没有骑过马,所以他不得不十分小心的抓住辔索,任凭那动物信步走去。而另一只手,他不时的举起放到耳朵上──他当然知道手表已没有声音了,但他必须向街上那些反动的中国人和日本人表示,俄国人民不但不穷,反而十分阔绰。接着他把口袋中剩下的油炸糕,统统搜索出来,塞到嘴里,活动着那鼓起的双腮,更显出一种美国兵的派头。
   
     但是他开始感觉到饥饿了,这使他忽然想起渖阳坟场从那修正主义母子那里没收的那些钞票;有这么多钞票,他可以很大方,很文明,很礼貌的买点东西。
   
     他的运气也真好,正当他刚下定这种决心时,就看见路旁有个卖油饼的小贩。
   
     马多可夫骑马走过去,在马上大声吆喝送几个油饼来,他的聪明使他知道那小贩不会听懂俄国话的。所以,他一面比划许多很恰当的手势,一面他还很慷慨的摸出两张钞票,高高举起。那个老实小贩早被手势比划得眼花撩乱,再加上急躁的吼声,使他身不由主的,恭恭敬敬送上来两个油饼,但等他看见他的主顾掏出来的是冥钞时,就大大的啼笑皆非了。
   
     「毛子老爷,」他鼓起勇气解释说,「这是给死人焚化的钱──我们中国风俗,这是对死人的一种怀念和帮助。」
   
     马多可夫虽然听不懂中国话,但他已经看出那小贩是坚决的不肯接受了,政治指导员向大家读报的时候,总是说外国人对红军如何如何热烈的欢迎,有的甚至还欢迎得喜极而泣。今天那个小贩虽没有流泪,但他拒绝接受任何金钱,这种无产阶级高尚的情操,无可置疑的使人鼓舞。
   
     「你是一个具有高度觉悟的份子,」马多可夫高兴的说,「你的热诚和敬意,藉着这两个小小的油饼,毫无疑问的表达出来了。全世界爱好和平的人民都会向你看齐的,等一会我一定关照我所管辖的那些同志,对你绝不准有什么拳打脚踢不礼貌的行动。」
   
     然后他把钞票原封装起,接过油饼,拨转马头,走了。剩下那个惊愕万状的小贩,在马多可夫走得看不见的时候,发出一连串火爆的咒骂。
   
     马多可夫终于到了郊外,马路像人民刺刀一样笔直的向前展开,抚顺市区消失在背后。这时候他才想起安全问题,正要回转,就在这一刹那,他看见了两个人,使他心中猛烈的跳动一下,原来一个老太婆和一个少女,正从不远的地方疑神疑鬼的向市区这个方向走来。
   
     那少女的面孔很是熟悉,尤其她嘴角那颗美丽的黑痣,和那披到肩上的发着闪光的黑亮长发,彷佛什么地方见过,那当然不是在撒马尔罕,经过他冷静的想了一会,啊,是的,对了,马多可夫几乎高兴得从马背上栽下来,不是渖阳火车上自动自发捐献手表给他的那个小女人吗?
   
     霎时间,马多可夫腿裆的梅毒发作起来,刺激得他再也忍不下去,他咧开大嘴,发出得意的大笑,好了,现在,再也没有人会打扰他了,这一次他一定达到目的了。「感谢共产党,给我这么好的运道!」他喊着,极费力气的爬下马背,左手挽着缰绳,等他的目的物接近他时,他用右手抓住那少女的肩膀。
   
     少女立刻发出骇极的尖叫,那老太婆──她的母亲,跟着也凄惨的喊着,她们知道要发生什么事了,就用尽平生力气挣扎。马多可夫却是不会和她们挣扎的,为了争取时间,他凶猛的飞起一脚,做母亲的哎哟一声,被踢倒到几尺远的高粱田里,打着滚号叫,马多可夫再闪电似的一推,那少女的娇嫩身躯就像中了子弹似的跌倒地上了。
   
     然而,当马多可夫正得意的要俯下身子,跟那少女举行弟兄党颠扑不破的国际友情的时候,他发现那匹一度使他十分快乐的马却妨碍了这桩无产阶级的神圣事件。他不敢松开拉着缰绳的手,那是脱可列夫的马,失落了会糟糕到不如死去的。他又没有办法把他拴起来,因为恰恰这一段公路上,连一根草都没有。而他又不能老牵在手里,那会使他难以说服那少女安静下去,恋不成爱的。不过,如所周知,人民的脑筋纯洁聪明,而又充满了智慧,马多可夫终于想出了一个绝妙的办法,他迅速的下了一个伟大而正确的决定,那就是,他决定把马拴到自己脚踝上,纵然毛泽东同志亲自处理这件人民内部矛盾事件,也不会想出比这更好的人民战术了,他既可以免除把马丢了的危险,又可以随意动作,发挥他最热烈的阶级性爱情。
   
     马多可夫考虑和处理完竣那匹马的时间,实际上只费了几秒钟。他刚刚在他的脚踝上系好缰绳,就瞥见那少女忍着痛翻起身来要跑,他就像猛虎一样扑上去,不料那老太婆也跟着爬起,狂奔过来,用她那蓬松成一团的头,恶毒的撞到马多可夫身上。就在十分钟前,她女儿本来不敢再往前走,是做母亲的催逼着她走的:「难道俄国人不是人?难道人民广播电台没有一句真话?我们正是他应该保护的穷人呀!」所以老太婆现在是在悔恨交加中,用性命赎罪。可是,她怎么能抵挡马多可夫的拳头呢?到了她第三度血泪满面,哀号着爬起来再扑上去的时候,马多可夫摸出他的手枪,决心要消灭这个一脑筋腐败思想的女破坏份子。于是,他射出去的子弹正确的击中了她的胸脯,老太太像抽去了骨头似的,双膝跪下,两只手抚着那血流如注的伤口,嘴唇抽搐了一会,倒了下来。
   
     马多可夫身下那少女的号叫比她母亲还要惨烈,这对马多可夫来说,他不会有动于衷的,在撒马尔罕劳动改造营时,每天都要听到几十遍,他跟其他任何一个共产党一样,具有优良的布尔塞维克气质,坚决的反对温情主义。所以,任凭那少女哭号哀求,他都不管,他专心一意的撕她的裤带和裤子。
   
     那少女绝望的捶他,咬他,把身子扭得像一条蛇,中国固有道德的贞操观念,以及她目睹母亲的惨死,使她不惜用生命去反抗人民,死已不是她考虑的问题了。马多可夫用尽力气在她身上翻来覆去,足足有半个小时,除了在那被撕破衣服的地方可以看见些白润的肌肤,而他自己手上、脸上,和耳朵上,平白多了几处血痕和爪伤外,唯一的收获只是一身大汗了,这使马多可夫着了魔似的狂喘,而又着魔似的狂吼起来。
   
     「你这个婊子养的修正主义份子,你把坏透了的破手表,伪装着好心肠,坚决的捐献给我,恶毒的想用错误的时间迷惑党,迷惑红军,更恶毒的想用根本就不走的时间陷害党,陷害红军。我现在警告你,人民的忍耐是有限度的,我被你逼迫得非采取行动不可了。」
   
     但那少女显然的仍在继续反人民反毛泽东思想,所以她不理会马多可夫的吼叫,而仍用尽力气要爬起来,这种顽固的抵抗,使得马多可夫爆发了他无产阶级的愤怒。他抬起身子,用他那毛茸的拳头,照她脸上和胸上,狠狠的殴打,那少女立刻就晕厥过去了。
   
     马多可夫大喜过望,他端详了一下,小女人虽然面腮红肿了些,嘴角淌着一缕鲜血,但仅只那两片微微凸起的嘴唇,就比维里娜漂亮得多,尤其使他愉快的是,再也没有什么坏蛋从中捣乱了。于是,他纵声笑了起来,不过他眼前忽然看到一个人影,那人影从远远的地方向他狂奔而来,这使他提高了警觉,他想起日本军队还没有解除武装,又想到中国人几乎都是不可言喻的反动派,霎时间他的神经拉紧得像一副即将演奏的琴弦,而把手枪准备妥当。
   
     那人影跑近了,一个彪形的高加索汉子,没有军帽,红军制服上染满了血迹,那正是托洛诺夫。
   
     「军法官同志!」马多可夫吃惊的喊。
   
     「天啊,克利加!」
   
     托洛诺夫像一个迷路的孩子看到母亲一样,向马多可夫张开双臂,想要收住脚,可是他却猛烈的冲上去,踉跄了几步,发出很大的声音之后,就栽到地上,但他仍然很迅速的用他的屁股坐起来。」
   
     「我告诉你,」他喘气说,「中国人都是下流胚子,都是凶狠的流氓,都是人类的渣滓,都是卑贱的人民死敌,都是政治委员咒骂的坏份子。」
   
     「你怎么了,讲什么演吗?」
   
     托洛诺夫口中吐着白沫,「完全是卑鄙龌龊的阴谋,这血债是要用血来偿还的,中国人太野蛮了,野蛮得可怕,他们竟然大规模谋杀手无寸铁,而又是他们盟友的红军。」
   
     「谋杀?」
   
     「谋杀,千真万确的大规模谋杀,可是这并不能吓倒任何一个真正共产党员的,我毫不恐慌。我所以奔跑的原因,完全是为了早一点传达这个使人作呕的消息,我们要雪耻,要无情的消灭那些忘恩负义的毒草……克利加,看在至高无上的共产主义的份上,把马借给我骑一下,可怜我的腿,我再也走不动一步了。」
   
     「告诉我,到底怎么回事?」
   
     「今天早上,我和直属工兵排的四个同志,到郊外──距此地不过三俄里的一个村庄上,作善意的访问,我们规矩而热情的严守着礼貌主义,只有一个同志,就是那个缺少一只耳朵的测量员,他偶尔把手伸到一个女人的被窝里,这算什么了不起的事呢?另一个同志看见畜棚里有一头奶牛,长得大而且肥,就跑去把他牵出来,我想他大概是要牵回市区卖掉吧,这又算什么了不起的事呢?我和其他三位同志,不久就在他们后面一个燃烧着炉火的小房间里,拖出来一个女孩子,说服了她,自动自发和我们轮流恋了一次爱,这又算什么了不起的事呢?可是那些反动的中国人却动手了,我就不得不用手枪打死其中一个最顽强最凶狠的家伙,而另一位同志在正义的吼声之下,到后院草房上放了一把火,这又算什么了不起的事呢?诚如史大林同志说的,在这场伟大的革命解放战争中,红军的牺牲简直无法计算,犹如为了救一个人的性命,仓促间不慎打翻了他的一个花瓶,这一点小小的误会,又算什么了不起的事呢?不过那些教条主义,无法无天的中国人,竟然恶毒的吹起哨子,遂即围上来数不清的人头,他们显然什么都没有,可是那些木棒硬得厉害,我们开枪打死了五十多个,显然的,他们的人比我们的子弹要多得多,子弹终于打完了,同志们都倒在那些反动的木棒之下。只有我跳出墙头,真得感谢党,赐给我这么快的两条腿。克利加
返回目录 上一页 下一页 回到顶部 2 0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温馨提示: 温看小说的同时发表评论,说出自己的看法和其它小伙伴们分享也不错哦!发表书评还可以获得积分和经验奖励,认真写原创书评 被采纳为精评可以获得大量金币、积分和经验奖励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