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柏杨全集-第30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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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国父更在《民族主义?第二讲》云:『自古以来,民族之所以兴亡,是由于人口增减的原因很多。』是国父及总统对于国家人口问题,是焦虑中国人口减少的危机,而欲中国人口之增加,彰彰明甚。而人口之应增加,殆出于先圣孔子之思想。孔子《易系辞传》云:『先生之谓易。』『天地之大德曰生,圣人之大宝曰位。何以守位?曰仁。何以聚人?曰财。理财正辞,禁民为非,曰义。』《论语》云:『子适卫,冉有仆。子曰:『庶矣哉!』冉有曰:『既庶矣。又何加焉?』曰:『富之。』曰:『既富矣,又何加焉?』曰:『教之。』』盖天地间万物生生不已,此天地之大德,亦天之理也。人群自亦生生不息,自与万物生生不已相适应也。凡立国者自以仁民爱民为贵。人民何以生相爱?自以万物生生不息之财富生产为尚。财富生产必随之以政教,始可跻于礼义之邦。所谓政教,盖身心之卫生及变化气质之心性教育,应为其重要措施之一也。然则今日台省之人口与财富生产及政教之关系果何若乎?据中华民国五十三年(一九六四)七月二十九日《中央日报》载〈本报台中二十八日电〉云:『黄杰主席在答覆此一问题(答覆刘议员金约质询人口问题)时表示:本省当前所承受的人口压力……情形并不十分严重。主席指出,本省土地面积约三万六千平方公里,现有人口不足一千二百万人,但是香港仅有三百九十一平方公里土地,却容纳了三百五十万人,就目前本省人口增加情形说,十年之后,至民国六十三年(一九七四),亦仅达二千六百余万人(如「二」字无错误,则此数,十年之后尚远不能达到),本省经济生产能力,尚足以充份适应人口增加的需要。』
   「现在台省既未发生严重人口问题,何以肯尼博士在台中伙同我国一二不肖之徒,迅速推行亡国灭种之节育运动?此则大可研究之问题也。依本席之意,仍应请行政院转饬外交部向美国政府交涉,请其令饬肯尼博士返国,以维邦交,否则只有驱逐出境也。所有在台省境内节育灭种措施,应请行政院严令取缔,以维民族生存。其一二丧失民族观念,助桀为虐之徒,岂受外国药商推销『乐普』使用银弹政策,或有外国援助之诱惑,而利令智昏乎?并请行政院严查究办,以维风纪,而挽民族气节。至所谓中华民国妇幼卫生协会,亦为助桀之机构,应迅予解散,以绝祸根。事机迫切,特向行政院提出紧急质询,请予明白答覆。」
   以上是廖维藩先生在立法院质询的洋洋原文。明天再介绍王梦云先生,和汤如炎先生各篇,其叫座之处,同样教你拍巴掌。
   
   
   奇文如牛毛
   王梦云先生是第二个出场,以继廖维藩先生的后劲。他阁下也是立法委员,于一九六四年十月十六日立法院第三十四会期第九次会议上,擂鼓而攻。
   他阁下质询的大字标题如下:
   「为行政院对廖委员维藩,以『纽约肯尼博士伙同我国一二不肖之徒,在中华民国台湾省境内,推行全省生育年龄之妇女少女,皆装置乐普节育器具,以断绝其生育,不啻亡人国,灭人种,殊属危害中华民族,应迅予抢救,事机迫切』之质询,所为之答覆,乃就鄙见所及,提出质询。」
   下面是他阁下的正文──
   (按,凡帮腔的,总比主角要唱得少,故字数不多,务请你阁下一看到底。)
   「窃查乐普乃物品之一种,据已经装置妇女之丈夫(姑隐其名)报告,装在子宫内二月后,白带甚多,秽臭之状,难堪睹闻。且过三月之后,其妇常患腹痛、头晕、食欲不振,性情躁暴。就此情形而论,已足证明『乐普』之装置,有妨害卫生之情事,依刑法第一百九十一条:『制造、贩卖妨害卫生之物品者,处六月以下有期徒刑,拘役,或并科一千元以下罚金』之规定,故制造、贩卖乐普者,已触犯刑章,而推行装置之中华妇幼卫生协会负责人,应以共同累犯论。况使用乐普而仍受孕者,大有人在,故中华妇幼卫生协会为乐普之推销装置,足见其使无知妇女少女误信为千真万确避孕之物品,藉此敛财,依法应予诈欺罪论科,纵或无偿供应,亦属背于公共秩序善良风俗之行为,不在法律保障之列,应予取缔,毫无疑义。恭查国父及总统反对节育运动之训示,详载于国父《民族主义?第一讲》,及总统于《民生主义》育乐两篇之补述,曾由廖委员摘录质询书中,恕不再赘。故违背国父及总统训示反对节育之行为,与夫政府未制订人口政策法令之前,而在报纸杂志上为文制图,广为提倡或转载此类报导者,未得政府许可,而制造或贩卖乐普或代为装置,致人口顿减,而不利于反攻大陆者,皆属邪说异术,违反国策,谓非大逆之流,即为共匪铺路之辈。举国上下,可鸣鼓而攻之。若属外国人士,应驱逐出境。设系国人,应绳之以法,方足以保国家之元气,增加反攻大陆之人力。何期严院长不此之为,反之中华妇幼卫生协会,为民间组织,且其主要任务在于推行孕前卫生教育,政府似不宜干涉等词而处之,令人莫解。」
   
   
   汤如炎要阉人
   王梦云先生「窃查」「恭查」了一阵之后,又有「兹查」,曰──
   「夫孕前卫生教育,顾其意义,正如汤委员如炎所谓:?孕前健康条件是否良好,?产后养育能力是否缺乏者也。兹查『乐普』之装置,意图断绝怀孕。既意图断绝怀孕,岂有『孕』字可言,是卢委员崇善所谓『乐普』杀人于未生之前,允称恰当。况装置『乐普』之后,荡女淫男,尽可放欲宣淫,毫无忌惮,而孕前卫生教育之装置乐普,其作用与制造贩卖淫具春药之为害相同,迹其所为,危害中华民族,影响反攻大陆,至深且钜,岂能袖手冷观,任其蔓长。是梦云认为不但应予取缔,尤应通令全省宪警,遇有宣传乐普效力,代人装置乐普及制造乐普者,一律拘送法办,以保国家之元气,增加反攻大陆之人力。至于中华妇幼卫生协会,如已核准设立,尤应即予解散所有人员,按其情节轻重,分别议处,以示薄惩,而儆来兹。未知严院长如何处之,敬请赐予答覆,以释群疑。」
   王梦云先生在他的质询中提到另外两位立法委员汤如炎先生和卢崇善先生,卢崇善先生质询的内容是啥,手边没有资料,无法介绍,不过瞧他阁下「杀人于未生之前」的奇异论据,也属世间难得绝件,过些时如能找到原始的书面质询,一定照抄一遍,以便读者老爷过瘾。目前手边只有一份汤如炎先生的玩艺,汤先生大概罡气太旺之故,大笔一挥,要求行政院把凡是提倡节育的朋友,都割掉生殖器。呜呼,柏杨先生老矣,割掉啦没有关系,年轻朋友走路时真得特别小心,万一两眼昏花,撞到了汤老爷,把阁下捉而阉之,就未免显得有点滑稽啦。
   汤如炎先生割生殖器的质询,也是在一九六四年十月十六日第三十四会期第九次会议上提出的,大标题赫然曰──
   「为何不宫X以谢国人,宫Y以谢天下,三质严院长。」
   「宫」是啥,我想用不着解释啦。(肯尼博士不知道走了没有,读者老爷中如有跟他是朋友的,务必通风报信,教他早点开溜算啦。)
   下面是质询正文:
   「一、『生育』无率奈何?──揆之历朝尊孔『爱屋及乌』之史实,人之生死能不因更易朝代的战争,而获依自然率演进者,应莫如孔子一脉,孔子七十七传至孔德成君,历时一百个『二十五年』,果马尔萨斯学说非胡说,照盖氏对数表检讨,单是孔老人家名下丁口,以世代计,等于七十六翻,是一个二十三位数;以年限计,等于九十九翻,数目从个位数起,共是三十位。但全世界人口迄今犹未超出十位数,足证『马说误差』才是依几何级数增加,难怪乡巴佬骂:『活见他娘的鬼。』」
   ──柏杨先生插嘴曰:说了这么一大堆,也不知道汤先生到底说的是啥?
   汤如炎先生的书面质询,有三个「奈何」,前面已介绍了一个「奈何」啦,接着再介绍剩下的两个,读者老爷务要击节赏叹。
   文曰──
   「二、『死亡』无常奈何?──共匪承列史『阶级斗争』的邪教,暴政起家,残民以逞。其『嗜杀如好色』的兽性,实受近代一些空前黑暗的理论和事实的鼓励所形成。记得共匪炮轰金门,从四十七年(一九五八)八月二十三日至九月二十五日──四十三天之内,每天平均一万四千发,以后每逢单日发射不误,其丧心病狂的程度,绝非常情常理所能推想其万一。据个人估计,自三十八年(一九四九)至四十二年(一九五三),大陆同胞惨死于共匪公审酷刑,及公开杀害者,在八万余乡镇级单位区域内,平均每单日(也许双日)以害死一人计,总数当不少于七千二百万人,而为时不过五年耳,岂是一两个臭皮匠凭自然死亡率所能算就的么?」
   ──柏杨先生插嘴曰:这是第二个「奈何」啦,到底是怎么回事?跟节育有啥关系?请看得懂的朋友举手!
   「三、『战力』无鹄奈何?──今日台湾,总统说:『十五年来的生聚教训,成为了全球性反共战局中的一股雄厚的战力(见国庆文告)。』吾人应知此『一股雄厚的战力』实有赖于十五年来坚苦卓绝的『生教训』才壮大的。生也,教训也,固不是仓卒一朝一夕的工夫而有成。战力也,雄厚也,尤必须经过三战三胜的考验才铁定。再则,『生聚』所以充实『教训』之量,『教训』仅可保养『生聚』之质。二者虽相得益彰,但必先有其量,而后能求其质。以此,努力『生聚』,唯一为此时此地当务之急。一言以蔽之:『生育第一』是也。今兹失败主义的节育论者,自认『穷途末路,故倒行逆施之』,无疑是落了共产党的『人口颠覆』的圈套。若更进而勾结其渗透份子,所到之处,危言挟众,致众陷溺于『乐普』邪门之中,直接间接动摇我反攻复国之基础,自是罪无可逭。一经查出,倘X为中国人,应宫之以谢国人,或Y为外国人,则宫之以谢天下。浅见当否,至祈即席指正。」
   ──柏杨先生又要插嘴曰:「乐普」是不是邪门,我们不知道。但我们知道,如果大肆「宫之」,似乎真要邪门矣。宫了中国同胞,因立法委员是橡皮饭碗,只好自叹霉气。不过如果宫了洋大人,好比说,把肯尼先生宫了吧,恐怕就是把义和团大师兄请出正位,都收拾不起来摊子也。而且最糟的是,大师兄既然可以割掉提倡节育朋友的生殖器。一旦提倡节育的朋友,起而希圣希贤,也割掉大师兄的生殖器,好比说,把汤如炎先生生殖器也割掉啦,你说这场官司将怎么打法乎哉?
   三位立法委员的高贵言论,已经介绍完毕,忽然想起吾友叶德辉先生。叶先生也是一位有名的正人君子兼忧国忧民之士,《素女经》就是他写的序,而且出钱印行的。关于《素女经》,无法在报上介绍,用一句序中的话就可明白啦,曰「皆言房中之事」,好在该书街上到处有卖,贵阁下如果想看看这类正人君子兼忧国忧民之士的嘴脸,不妨买上一本,躲到厕所里偷瞧可也。(太太小姐们千万不可到书摊上乱问,盖书摊老板有把眼珠爆出来的危险。)叶先生有一位好友皮鹿门先生,清王朝末年,中国人对世界知识渐开──犹如现在中国人对节育知识渐开一样,皮鹿门先生的儿子曾作了一首诗,诗曰:「若把地球来参详。中国并不在中央。地球本是浑圆物,谁居中央谁四方。」叶德辉先生看啦,于为《素女经》写序之余,义愤填膺,写了一封信给皮鹿门先生,可惜他阁下不是立法委员,不能提出质询,但该信之精彩,也妙绝千古,抄一段于下,以便与他的后裔二世先生的大着,前后辉映。
   信曰──
   「近世时务之士,必欲破夷夏之防,合中外之教,此则鄙见断断不苟同者。临读世兄歌词,敢以管见所及,一明其非。夫地球圆物,不能指一地以为中,但合东西南北考之,南北极不相通,则论中外,当视东西矣。亚洲居地球之东南,中国居东南之中,无中外,独无东西乎?四时之序先春夏,五行之位首东南,此中西人士所共明,非中国以人为外也。五色黄属土,土居中央,西人辨中人为黄种,是天地开辟之初,隐与中人以中位,西人笑中国自大,何不以此理晓之?若以国之强弱大小中外夷夏之局,则春秋周德衰矣,何以存天王之名,鲁之弱小远于吴楚,何以孔子曰我鲁,此理明甚,无烦剖辨。尧舜禹汤文武之教,周公成之,孔子大之。三代而下,异教之为圣教澌灭者不可殚述,即以文字论,佛法盛于六朝,而其梵夹之经典,反藉中文而后传,辽金元凭陵宋室,可谓至极,今三国之书不存一字。此第圣人糟粕而已,潜移默运,扫荡异教于不觉,何论旁行诘屈之书乎?」
   
   
   纽约城张飞战岳飞
   叶德辉先生这一封信,掷地有金石声,我们真得感谢他当时义愤填膺,犹如我们现在得感谢叶德辉后裔二世先生义愤填膺一样,盖没有这两番填膺,中国人怎能有眼福瞧瞧模子乎哉?
   叶先生踢腾得最厉害的是「五行之位首东南」,不但「首东南」,而且「此中西人士所共明,非中国以人为外也」。真不知道这个「所共明」有啥根据,美国盖洛普应该举办一个全球性的测验,看看虽在五十年后,而「共明」的人到底有多少?叶先生更进一步的论据是「五色黄属土,土居中央,西人辨中人为黄种,是天地开辟之初,隐与中人以中位,西人笑中国自大,何不以此理晓之?」我想幸亏皮鹿门先生没有用此理向洋大人晓之,如果真的晓之,恐怕中国的财政非崩溃不可,盖洋大人全都把牙笑掉,要赔多少银子才能结案哉?
   叶德辉先生这封信是五十年前写的,想不到五十年之后,他的后裔──不是血统上的后裔,而是心智上的后裔,仍在那里遵古炮制。廖维藩先生在他的质询中曰:「以颜色而论,黄色为中色,似较优。」呜呼,这种以黄色为中色似较优的奇异观念,不知道是谁放到他脑子里的?是叶德辉先生阴魂不散,放进去的乎?抑廖阁下自己仰观天象,晕晕忽忽冒出来的乎?叶先生在地下赴义和团大师兄之宴,三盃下肚,一定猛拍大腿曰:「吾道不孤矣。」说不定还会发出贺电之类的玩艺,以表敬意,不知道廖先生收到了没有也。看情形中华民族似乎被注定的要在「黄色属中色似较优」梦呓里过日子。读者老爷中如果有修养差劲,忍不住要跳高的,不妨去西门町卦摊,花一块钱问问张铁嘴,能不能算出我们小民何时才能听不到这种咯吱咯吱的噪音也。
   廖维藩先生曰:「今世人口问题之所以发生,实起于唯物主义之思想,无论共产主义或个人主义,无不出于此种思想。大地之人类历史,有文字记载者已有五千年,何以五千年以来未尝发生严重问题,而独于百余年以前个人主义经济学家马尔萨斯发表人口论后,岂其流毒作用以引起人口问题乎?又何以五千年以来,世界人口继续繁衍,人类不以为有问题,而独于百年以来,人口突飞猛进,而忽然发生人口问题乎?」
   这一段里,一连两个「乎」,而后一「乎」更高山滚鼓,盖他自己已用「人口突飞猛进」解答了矣。呜呼,由人口问题拉上唯物思想,拉上共产主义,拉上个人主义,是帽子铺掌柜的飞帽办法,不是讨论问题,解决问题办法。人口问题和那些帽子根本风马牛不相及,盖马尔萨斯先生于一七九八年发表人口论时,马克斯先生还没有从他娘肚子里生出来哩,这又是一出「纽约城张飞战岳飞」好戏,无怪他自鸣得意也。
   廖维藩先生的逻辑是,过去没有问题的,现在也不会有问题,将来更不会有问题。人口这玩艺五千年来都没有问题,而竟然成了一问题,不是「非愚即妄」是啥。呜呼,五千年来人口是不是有过问题,我们不知道,但知道一点的是,即令五千年来从没有发生过问题,并不能咬定五千年后也不发生问题。盖某一个问题发生之前,该问题固从没有发生过也;社会不断进步,旧问题不断解决,新问题也不断产生。清末的辫子问题,民初的缠小脚问题,现在都消失矣,但新的问题却取而代之,咦,从前谁听说过原子尘问题乎?而现在原子尘成了问题矣。从前谁又听说过砍杀尔问题乎?而现在砍杀尔成了问题矣。从前谁又听说过烧生煤问题乎?而现在烧生煤成了问题矣。从前谁又听说过恶补问题乎?而现在恶补成了问题矣。
   不要谈科学谈社会啦,就以立法委员而论,宪法上堂堂皇皇规定,三年一期,有啥问题的,而如今恐怕是严重万分,如果不是大法官使出撒手?,咬碎钢牙,作霸王解释,恐怕廖阁下今天质不成询矣,每月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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