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自传，抖自己的可也，何必麻烦我老人家哉。我说这话是善意的。阁下如果不在乎口袋里装青蛙，尽管动手可也，柏杨先生严阵以待，我们不妨大战三百回合，以娱读者老爷的尊眼，也是一乐。而且我先提出保证，我决不脑充血，决不向警备司令部告黑状，也决不跑到法院告谁诽谤，更也决不念念不忘请别的治安机关帮忙。
揭人者人恒揭之
除了怕「揭人者人恒揭之」，另外还有一个原因，那就是，一旦动手乱揭，用心已经不良，势将无法保持公正。不但无法保持公正，简直任何远离事实，甚至和事实相反的话，都能指天发誓的倾笼而出，成了泼男骂街。虽能招徕观众，却与主题无补也。隐私好像高山尖上的石头，我建议谁都不要先踢它，一踢之下，响声连天的往下滚起来，届时谁都阻挡不住，连第一脚踢它的人都阻挡不住。在老一代中，有两种人焉，一是胡适先生，他对任何抨击，无论是善意的或恶意的，统统不理。另一是鲁迅先生，他对任何抨击，都报以颜色。在现代人中，沈刚伯先生是前一型，对所有抨击都一笑置之，而柏杨先生则属于后一型，盖我不是跟人作战，而是跟模子作战也。
不过，无论如何，我向不怀疑谁是共产党、汉奸，更不认为绊脚石集团有啥特殊使命，想用猛生之术，把台湾埋葬。绊脚石集团各号先生的忠贞，我是确信的；绊脚石集团各号先生过去干了些啥，我也不管；我只管新观念问题。半个月来，柏杨先生所碰的，哪一条跟节育有关乎哉？除了帽子，就是帽子。除了攻讦，就是攻讦。而尤其妙的是，自己一面飞帽子，却一面喊谁都不准飞帽子呀，自己一面攻讦，却一面喊谁都不准攻讦呀。且录二号先生的「忠告」于后──
一、辩论问题，最好用理论驳倒人家。
二、辩论问题，不可流于攻讦、诽谤。
三、辩论问题，先把问题研究清楚。
这些都是我们所深赞成并力行的，然而二号先生心里痒痒，在他「忠告」了之后，照例又向治安机关通风报信曰：「借题染色的作法，此风尤不可长。」这种绊脚石祖传良方，世人不可不紧防也。
好啦，关于祖传良方可以告一结束矣，二号先生费了这么大劲，只是在柏杨先生头上和被窝里打主意，竟没有一句话谈到节育主题，实在抱歉。国立台湾大学堂医学院学生老爷星洲先生，寄来一份他们同学办的《青杏》第二十期，用红笔画出该院教习魏炳炎先生「出席第二次国际子宫内避孕器会议观感」中一段话，站在医学立场，谈论节育，抄之以飨读者，文曰：
「不过一说到避孕，马上就牵涉到人口问题，姑不论中国人口政策为如何，但在医言医，以医师的立场来看避孕，避孕实在有其必要性。根据统计（台大妇产科），台湾的孕产妇死亡率为3210000，数字之高，着实惊人，约为美国的十倍。其主要死因，为多胎与高龄。又由统计，超过四胎，其死亡率加两倍；超过三十四岁的，其死亡率则加一倍；而分娩超过四次，年龄又超过三十四岁的，其死亡率为159110000，较诸分娩少于四次、年龄又低于三十四岁的年轻母性（23110000）要高出六倍！在今日的台湾，实无任何理由要妇女们冒着生命的危险，陆续不断的怀孕到老，分娩到死！因此我们──尤其是妇产科医师──有理由主张应该避孕，以维持并保护母性的安全。至于如何应用有效、简单、方便、便宜而又适合实际的避孕法，以及如何善加监视各种避孕法，使不发生危险，或危及母性健康，都是妇产科医师无可旁贷的职责！」
柏杨先生本来不想转抄的，以免绊脚石集团说魏先生拿了洋人或共产党的银子；而他又是公立大学堂教习，一旦在立法院提出质询，轻则饭碗敲碎，重则不用说啦。可是，我们仍希望绊脚石集团的良心能够稍稍软化。为「怀孕到老，分娩到死」的女士们，落几滴眼泪吧，呜呼，酱萝卜接受新观念，为啥如此艰难乎哉？
问题讨论到这里为止，读者老奶如果仍觉得绊脚石集团是对的话，那么你就赶紧回家怀孕到老，分娩到死可也。
第二十二卷： 路，要你自己走！
提要
柏杨在全球华人社会拥有广大的读者，在马来西亚当然也不例外。二十余年来，他曾数度访问吉隆坡，备受欢迎。《路，要你自己走！》是当地《中国报》专栏的结集，当然是为马来西亚的读者所写的，却极具普世性。
在柏杨的写作史上，和读者对话是常有的事，但这个专栏以「信箱」方式呈现，在以前却没有过。全部是一问一答，问题五花八门，回答则充满智慧，妙趣横生。
这些问题包括宗教信仰、国族认同、工作与事业、爱情与婚姻、亲子关系、文学与文化等，主要是现实人生的困惑，当然也有一些非常概念化，亦非马来西亚所特有的，而另有一些是由柏杨自身的文章及经历而来，大体来说，问题都说得很清楚。
柏杨可以说是一个善答问者，他的人生经验足以让他面对这些问题，而且思考精细、敏捷，很快掌握要点，回答时也不迂回，态度则极诚恳，能体谅人，有时虽有点训人的味道，但他说：「事，要你自己判断！路，要你自己走，谁都无法代替。」（序）解人之惑的同时，柏杨表达了他积极、充满了爱与智慧的人生哲学。
失恋的心情是复杂的
人，一旦恋了爱，智商立刻降低，理性马上化为乌有。如果真能三言两语斩断情丝，那还叫「爱情」吗？
柏杨：
我有一个朋友，今年二十二岁，目前尚在求学。他是个不爱多话且害羞的男孩。有一天，他跑来对我说他恋爱了，对象是个长发女孩。他们常常出去玩，并且还带那女孩回家。可是有一天，那女孩对他提出分手，原因是个性不合。我的朋友不愿接受这事实，嚷着那只是她的藉口而已。他很伤心且不甘心，始终要那女孩给他确实的理由。开始时，女孩还好言好语的解释，但他始终不罢休，就这样一直缠着那女孩。那女孩生气了，甚至拒绝听他的电话。
从此，我的朋友变得沮丧，把功课给荒废了，再过一个月就是他的大考，任我们怎么劝他，他始终那样固执，那样不甘心去接受事实。我对他说，很多东西是不能勉强的，尤其是感情这一回事。他反驳我不了解他，他说他喜欢这个女孩，他不想失去她。而我跟他说，天涯何处无芳草，何不从头觅过，但不得要领。
柏杨，现在我不晓得怎样去劝他，我不忍心让他这样沮丧下去，我很想让他把这件事忘掉，可是他很固执，他始终要讨回一个理由。事情发生已有整整三个月了，在这一个月里，他就漫无目的的过着他自认乏味的生活，学业也荒废了。我很难过见到他那个样子，而我更不知要如何帮他。所以我希望柏杨能劝劝他，不要让他沉迷下去。
静宜
静宜小姐：
你那位二十二岁朋友恋爱恋得如此辛苦，使人动容，这就是爱情的力量，这力量庞大无比，可以惊天地而泣鬼神，只单单不能挽回已经变了的心。人，一旦恋了爱，智商立刻降低，理性马上化为乌有。女孩子跟他分手，「性格不合」这一条就足够了，他还嚷着说只是藉口，证明他已钻进了牛角尖里，恐怕谁都无法拔出。面对一个智商低而又丧失理智的低能儿，你能希望用理性和学问使他恍然大悟哟？这并不是讥笑你的朋友，而是，如果真的能这么简单明了的三言两语，就斩断情丝，好像没事人一样，那还叫「爱情」吗？一个人的失恋心情，非常复杂，还夹杂着自尊心的伤害，甚至有更多的成份是，认为以后再也找不到更好的了。西方有句恶狠狠的谚语，就这样说：「医治失恋的特效药，就是一张更漂亮的脸！」
假如可能，建议你介绍「一张更漂亮的脸」给他，可能药到病除。如果仍不能除，那么，请你闭嘴，不要再劝了，让年轻朋友自然发展，你如果再劝下去，可能劝出更大的麻烦。如果你的朋友有福气，又有足够的智慧，时间会使他恢复正常。
柏杨
两星期的爱情
对爱情真假最敏锐的考验，就是「隔离」，受不了「隔离」的爱情，不值得珍惜。
柏杨叔叔：
我是一个刚满十八岁的小女孩。从前我非常羡慕一些常在街灯下的情侣们，我也希望有一天能像他们一样和自己所爱的人在一起。可是当我爱上一个人的时候，感觉竟完全不同，因为他到国外工作，前两星期我还时常挂念他，可是两星期后，我对他却一点感觉也没有了。现在他已从国外回来，我想如果不再爱他就该坦白的告诉他，免得他越陷越深，我不想伤他的心，因为他的确对我太好了。
现在，他需要我给他一个正确的答案，我自己都不知道如何是好，可是他还是一样深爱着我。
在此，请柏杨叔叔教我该如何面对这一切。
忆
忆小妹：
十八岁，正是梦幻年华，多么美丽的岁月，对人生、对爱情充满憧憬，我大胆的揣测，影响你最深的，恐怕是你所看的小说上，或电影上的情节。对于街灯下，公园里的情侣，不但你这样年轻女孩羡慕，就是我这样年老的衰翁也羡慕，恨不得把那男孩一拳打走，自己凑数上阵。不过，激情不是爱情，你说你爱上一个人，可是当他出国不久，竟把他忘得一干二净。由这项叙述，说明你当初并没有真正的爱上他，那只是一个十八岁女孩的一种好奇，因为羡慕得太久，促使自己迫不及待的纵身一试。
对爱情真假最敏锐的考验，就是「隔离」，有些难舍难分的情侣，老爹的铁棒都打不开，但一旦隔离，真假立刻现出原形，受不了「隔离」的爱情，不值得珍惜。英国女王伊莉沙白二世十八岁时，堕入爱河，当时的娘亲，现在的皇太后，就带她到世界各地，慢慢旅行，希望用「隔离」考验她对菲力普先生爱情的真挚性。公主不但在千里外没有变，在接见过千万英俊高贵青年之后仍没有变，回伦敦后就跟现在的王夫结婚。在台湾，有些海誓山盟的男女，男的一旦被征召入伍，二人在营门洒泪而别，可是当男的好不容易熬个假期，返乡一看，女朋友已跟别人结婚啦。至于一方忽然陷入逆境，另一方立刻变卦，更是普遍。这些故事，供你参考。
他既然需要你给他一个正确的答案，你就应该给他一个正确的答案。他深爱着你没有什么意义，只是「他深爱着你」而已，并不表示你也必须深爱着他！幸亏只有一个男人深爱着你，如果有八个男人深爱着你，难道为了「不想伤他们的心」，就嫁给八个人？如果你不早日表明你的态度，恐怕不但最后伤了他的心，还更伤了你的心。而且，你为什么不用不伤他的心的方法？这要你自己思考。你已长大成人，以后有太多事情，必须你亲自面对。
柏杨
谈不来就不是佳偶
爱不能单靠怜悯，要靠关心和沟通，理想的婚姻是，即使活到二百岁，照样有说不完的话。
柏杨：
事情是这样的，在我念初中时，他和我是同班同学，可是我们并没有交谈过。直到初中一年级，他便停学了，而我还一直念到初中三年级，今年九月，我便要面临升学考试了。
我和他是在一九九一年情人节晚上再次碰面的，他便和我谈了起来。从那天起，他一直来找我，其实我们并不是很谈得来，因为他好静，而我又不喜欢主动，所以我们的友情一直维持着一段距离，可是在朋友眼中，我们也许是很配的一对，而且我家人并没有反对我们来往。我感到奇怪，像我们这样的年龄，在一起时应该是谈得来的，可是我们经常相对无言。
他是一个勤劳的好男孩，不吸烟、不赌博，我也很想与他培养出感情来，可是还是没有结果。在一段日子里我们都在冷战中，而且他也不再主动找我，他变了，我可以每天晚上都看见他吸烟。朋友告诉我他变得爱吸烟又爱赌博，我也觉得心痛，因为站在朋友的立场上，我是不应眼看他学坏的。所以我鼓起勇气面对他，叫他不要再吸烟、赌博，他也
当面答应了，他说他一定会改，我们从此又有了交谈。想到和他「谈不来」，我便一心想放弃他，可是想到他是个好男孩，勤劳又没有不良的嗜好，我的心又不想失去他。我应做出如何的决定呢？难道我们只能做永远的朋友？
烦恼者
烦恼者小妹妹：
爱是需要交流的，有些人大概因为性格上的关系，就像吃了哑吧药，他想什么？他爱什么？他恨什么？他期望什么？外人通通不知道。除非你自己的性格跟他一样，否则，我不认为他是一个好伴侣。根据来信，你们还没有发生热战，却先发生冷战，而要你处处去猜。将来，会把你闷死。
互相倾诉，尤其恋爱中的青年（事实上，恋爱中的老头也是如此），有说不完的千言万语，普通情形下要结婚两三年后才会变成哑吧，而你们现在就成了哑巴，岂不让人担心！爱不能单靠怜悯和敬重，要靠关心和沟通，理想的佳偶是，即使活到二百岁，照样有说不完的话！
柏杨
一屋二妻，欺人太甚！
妻子不是宠物，一个不够再来一个，一个玩腻了再弄一个玩。男女是平等的──绝对的平等。
柏杨：
新加坡前总理李光耀曾说：「西方奉行的一夫一妻制未必适合东方国度。」个人在一定程度上甚为认同，毕竟同时爱上超过一个女人的情况并不罕见，而最终必须基于法律而被迫放弃其他心爱者，只能选择其一，在感情上，是十分残忍的。况且，所选择的未必尽令人满意，反而能在从所放弃那里得到。因此，一夫拥有至少二妻，应不算太那个的，您说对吗？
吕伟国
吕伟国先生：
李光耀先生是不是说过那句话，我不知道，先生既然引用，一定来自文字记载，能不能告诉我们何书何刊？和哪段哪页？这绝对不是不相信你，或是考你一考，而是我们有义务，也有责任替人洗刷谤言。李光耀先生如果真的说过这句话，一定成为世界奇闻，我不相信李光耀先生说过这种话。不过中国有位老留学生辜鸿铭先生，据说倒是讲过一句类似名言，他认为男人像茶壶，女人像茶杯。一个茶壶可以有很多茶杯，一个茶杯不能有很多茶壶。
这些话男人听了无不大乐，因为它完全站在男人立场，替男人讨小婆的壮举，提供理论根据。
一个男人讨小老婆，先生赞成；那么，一个女人讨小老公，先生是不是也赞成？如果赞成，我们就可描绘出贵府住屋的温柔景观，除了有一间房子住着一位千娇百媚的小老婆外，另有一间房子则住着一位胳膊上可以跑马彪形大汉的小老公，三更半夜之时，身为丈夫的你溜到小老婆房间狗屁倒灶，尊夫人也溜到小老公房间里狗屁倒灶，这种奇异的结合──丈夫拥有小老婆不算那个，妻子拥有小老公也不算那个，先生是否满意？
先生说：一个男人必须抛弃其他心爱者，只能选择其一，在感情上是残忍的。那么，一个女人必须抛弃其他心爱者，只能选择其一，在感情上是不是也同样是残忍的？丈夫选择妻子，因未必尽令人满意，就可理直气壮再去找一个；同样道理，妻子选择丈夫，因未必尽令人满意，是不是也可以理直气壮再去找一个？
妻子不是宠物（有些女人心甘情愿当男人的宠物，那是例外），一个不够再买一个，一个玩腻了再弄一个玩。男女是平等的──绝对的平等。很抱歉，我认为你只想到自己，不但没有把妻子当做朋友，甚至你根本没有把妻子当人，这种情形下，「爱」只是藉口！真正的「爱」包括尊敬，包括允许对方做你自己也做的事，假设先生一定认为你的爱是真的，你就应尊重你夫人也讨小老公。
柏杨
自励充实？老而弥坚
身为老人，不要自怜，自怜使人生厌，你必须自己先蓬勃起来，世界才会给你美好的回应。
柏杨：
我今年六十五岁，已经退休在家。虽然没退休金可拿，不过由于向有储蓄，日子过得还可以。我有两个孩子，一男一女，各自嫁娶，目前我和儿子同住。我的太太，五年前因为肾病去世了。
我儿子也不是对我不好，但是，你明白啦，他们年轻人总有年轻人的世界，况且他们又有他们的工作要忙，连唯一的孙子，也要每天送保母处托管呢。
所以，我平日通常都出门找些朋友聊天打发时间。不过，五个月前，我最好的朋友也先我而去了，在他的灵前，我忍不住寻思：做人又有什么意思呢？反正我该尽的责任都做得差不多了。
我试过信教找寄托，只是偏偏就觉得这是件无聊的事。种花养鱼？一样尝试过，同样觉得无聊。老人本来时日无多，可恨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