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柏杨全集-第40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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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配称做人,盖公德私德岂可分乎?」
   袁先生此论,我老人家又有异议啦,盖袁先生称有人发明「外国人重公德,中国人重私德」,是一种「邪说」,非也,非也。这不但不是邪说,反而恰恰的是「正路」,一个人必须走此「正路」,才有富贵功名。若只追求灵性,追求侠义情操,那才叫「邪说」哩。可惜袁先生没有介绍出来这位发明家姓甚名谁,以便拜识尊颜,不过也用不着介绍,读者老爷中有不怕输一块钱的,敢跟我赌上一赌乎,十拿十一稳,该发明家准是一个酱缸蛆──势利眼主义兼富贵功名之士。
   欣赏老奶天天在大街上表演翻筋斗,还是小焉者也,袁先生一定还看见过游街示众,闹市枪决人犯的节目。日俄战争时,日本皇军常把当俄国探子的中国人,五花大绑,背插白旗,在大街上一路鞭打,打到刑场,用军刀斩首。斯时也,中国观众,人山人海,却一个个呆若木鸡,不但没有愤怒,也没有哀怜,好像被砍的不是自己同胞,而是山坡上的一棵椰子树。这景象曾使鲁迅先生吐血扼腕。其实固老毛病也,柏杨先生曾介绍过,昔黄道周先生于明王朝覆亡后,被逮至南京,途中正逢过年,家家笙歌,处处狮舞,一窝蜂围上来看那个囚犯老头,同样没有表情。有表情的话也是叹惜他「富贵功名,一旦化为乌有!」也是叹息他不走「正路」,不肯「正干」,如果不叛逆异族,「妄图非份之福」,何至落得绑赴刑场。
   袁晴晖先生是现任监察委员,按照正常的酱缸传统,一个人不要说当到了监察委员,就是当到了一个五六七八流,甚至根本不入流的官崽,好比说,不过当了一个科长组长股长,有的甚至连个「长」还没混上哩,就自以为已走上了「正路」,对于凡无益于富贵功名的事,想都不敢想,更别说有啥感慨啦。要感慨也只是感慨长官不欣赏他,或感慨同一条线的弟兄挤他,绝不敢乱交「富贵功名一旦化为乌有」的朋友。所以我颇为担心,袁先生憋不住三昧真火,写这一封信,会不会影响到他的富贵功名?但愿没有影响,如不幸而有影响,则不妨学学苏雪林女士骂鲁迅先生的绝技,随时再写一文,把柏杨先生蹂躏得一钱不值,我老人家绝不大惊小怪。
   「正路学」来自势利眼主义,强烈过度的势利眼主义来自酱缸。《笑笑录》上有一则故事说,宋荔裳先生小的时候,在私塾念书,有一个老科甲莅临参观,问曰:「你看的啥书?」对曰:「《史记》。」问曰:「谁作的?」对曰:「司马迁。」问曰:「他是那一科进士?」对曰:「老爹,他不是进士,只是汉王朝国史馆的一个小职员罢啦。」老科甲把《史记》拿到手中,翻了半天,不屑曰:「这种书,读它干啥?」据书上说,宋荔裳先生当时就恨不得咬他一口。
   问题是,那老科甲为啥连司马迁都不知道,连《史记》是啥也不知道?无他,只缘那不是「正路学」而已。把《史记》读熟啦,有啥用处?而必须把八股文读熟啦,才有得官做。现在虽然没有老科甲,但却有的是老酱缸蛆,在他脑筋中,廖季衡先生跳海救人,算不得正路;岳飞先生精忠报国,也算不得正路;即令他的尊嘴不得不努力宣传那是可敬的,但关着门训子勉女,恐怕真心话就出来啦。《说梦》上有两句诗,曰:「一个忠臣九族殃,全身远害亦平常。」每个人都全身远害,结果虽然并全不了身,远不了害,(呜呼,全世界哪个国家民族,有中国这么长久的内乱外患,砍砍杀杀没有个完?)但却养成了中华民族特有的淡漠和冷酷,对国家兴衰淡漠,对民族存亡淡漠;对别人的痛苦冷酷,对弱者更冷酷。
   绝大多数问题,如果探讨其第一因,恁他千头万绪,都会追踪到酱缸。中国人天生的如此淡漠冷酷乎?当然不是,这不是我老人家也一厢情愿啦,呜呼,须知道任何一个民族的婴儿孩童,都是天真烂漫的也,从天真烂漫逐渐的一个个变成丑剧人物,绝不是先天的,而是后天的焉。
   
   
   酱缸特产
   夫酱缸者,侵蚀力极强的浑沌而封建的社会也。也就是一种奴才政治,畸形道德,个体人生观,和势利眼主义,长期斲丧,使中国人的灵性僵化,和国民品质堕落的社会。──这句话似乎太长,中气不足的朋友一口气读不上来,可能寿终正寝。这不能怪我,要知道学院派为了唬人,往往把一件简单明了的道理,故意拖泥带水说上一大堆。柏杨先生不过比葫芦画瓢,以示学问甚大,固无啥恶意也。去年(一九六六)十月间,孙观汉先生来信,问敝老头酱缸到底是啥?其成份又是啥?捧读该信后,心里像一锭灌了铅的假银子,一直是既沉重而又虚脱,姑且这么露露学院派的一手,藉以缴卷。不过,说穿了就泄气啦,连三岁顽童都知道,孙观汉先生观察分析,比我老人家深入百倍,只不过身患冲谦的坏毛病。好像老师问学生曰:「二加三等于几呀?」非老师不知也,乃考一考也。于是柏杨先生就拉开嗓门乱答,这不是说我阁下乱答得真有道理,而只是说,我乱答时的态度和内心是顶真的。各位读者老爷不必管天才儿童的答案,只要听天才儿童声震屋瓦的嗓门就行啦。
   至少,奴才政治,畸形道德,个体人生观,势利主义,应是构成酱缸的主要成份。因为这些成份,自然会呈现出来几种现象,这就跟猩红热患者一定呕吐、喉痛、发烧、满身红疹一样。酱缸文化也有它的产品,曰「权势崇拜狂」,曰「牢不可破的自私」,曰「文字魔术和诈欺」,曰「殭尸迷恋」,曰「窝里斗,和稀泥」,曰「淡漠冷酷忌猜残忍」,曰「虚骄恍惚」。──写到这里,谨作揖致歉,盖「曰」得太多,有信口开河之嫌。其实这只不过临时心血来潮,顺手拈出来几条。如果仔细而又努力的想上一想,可能想出一两百条,那就更不好意思。前些时报上有篇文章,作者也是袁晴晖先生笔下的「发明家」,其发明的学说是,中国人自己不争气,把国家搞成这个样子,不但不责备自己,反而穷气乱生,怪老祖宗这也不对,那也不对,使我们现在受罪;如果能打下铁铜江山,教我们安坐享福就好啦。
   这话猛一听颇有道理,跟「中国人重私德,外国人重公德」学说同样有道理,但再一听就觉得有研究研究的必要。这就跟父子一样,当孩子的结结实实,聪明伶俐,又上过大学堂,然而却把日子过垮,当然不能责备他的父亲,而只能怪自己不争气。可是,如果他一生下来就被淋菌弄瞎了眼,就遗传了羊癫疯,就遗传了色盲,而又是个白痴,则他到了后来,沿街敲砖,乞讨为生,他的责任就太小矣。他如果指责他爹不该染一身梅毒,如果指责他娘不该不把淋病治好,我们能忍心教他闭嘴乎?(酱缸蛆却是下得这种狠的)。所以,敝糟老头真的想出一两百条,也没啥稀奇。不知道孙先生以为然乎?
   这七大产品,我们曾经零零星星介绍过,如果再重复介绍,恐怕编辑老爷先不同意:「怎么,老头,你穷疯啦,骗稿费总不能靠炒冷饭呀。」而且那些零零星星的介绍,都是一些触景生情的本能反应,忽然想起,就忽然冒出,如果像老学究研究「正史」一样,左翻右查,这里挑出一句,那里挑出一句,恐怕把白头发都会累成了黑头发也。
   任何一个人,对权势都是尊敬畏惧的,从孩提时候起,就害怕教习,而不害怕父母。盖父母太亲太溺,看不出有啥后劲,而教习则不然矣,教你站就得站,教你坐就得坐。柏杨先生的小孙女,好像是天下最顽皮的小女孩之一,现在她正读小学堂一年级,天不怕地不怕,就怕学堂教习。去年刚入学时,有一天,我老人家去学堂接她下学,跟她级任教习碰了面,赶忙上前巴结,心里一紧张,没话找话,顺口说出她的注音符号还有些没学会念不出音。当时也没觉得有啥严重,谁知道第二天,教习大概训了她一顿,好啦,我又去接她时,她脸上绷得像个玩具娃娃,等走出校门,到了巷口,她把小手往腰一叉,瞪着大眼,跺脚向我吼曰:「我这一辈子都是你这个老头害的。」陪了不少小心,她才算肯爬到我背上,让我驼她回府。但我从此也就摸到了窍门,每逢她不可一世,谁的账都不买时,我就宣传要告诉她的教习,她的威风霎时就没有啦,有时候还要反过来拍敝老头的马屁。
   在大人们心目中,权势更占主要的地位,再不势利眼的朋友,在潜意识中仍是势利眼,不过不同于世俗的干法而已。像你阁下,道德学问,真是没啥可挑剔的,可是有那么一天,有人告诉你说柏杨先生要揍你啦,你恐怕不在乎。但如果消息传来,说三作牌要揍你,恐怕你当时就会吃不下饭。盖柏杨先生的「揍」没有实力作后盾,三作牌的「揍」,却是可以兑现的,在贵心脏上的份量,自有不同的估价。罗素先生有专门着作研究这种现象,我老人家就不再鲁班门前表演大斧啦。
   问题在于,中国人对权势的崇拜──势利眼主义,已如痴如狂,不发作的时候,已经很是可观,一旦发作,就像波密拉台风,呼啸咆哮,拔山倒海,当之者死,阻之者亡。就是躲在旁边冷眼瞧瞧,也会瞧得浑身发抖。
   
   
   化淫棍为圣明
   洋皇帝是个啥模样,我们不知道,但洋电影却看到不少,电影虽然只是艺术,不是严格的史料,但洋电影在制度服装布置上,大体上尊重史实,可跟他们的史书互相参考也。这两天台北国宾戏院正在上演《雄霸天下》,亨利二世是一个典型的花花公子。固然他跟每一个大权在握的家伙一样,念念不忘大权在握,但他还有拍肩膀的朋友,还可以大说大笑,大跳大闹。西洋史上最残暴混账的皇帝,莫过于尼罗先生啦,但尼罗先生似乎也比中国最英明的皇帝有人性,也比中国最英明的皇帝可爱。呜呼,由于对权势入骨的崇拜,中国同胞是把权势放到第一位,而把伦理放到第二位的。叔父也好,伯父也好,舅父也好,祖叔父也好,祖伯父也好,外祖父也好,表祖父也好,不管你的年龄多么老,辈份多么高,对国家的贡献多么大;不管那个当皇帝的是自己的侄儿也好,侄孙也好,见了面都得双膝下跪,诚惶诚恐,连头都不敢抬,而且还得猛喊万岁陛下,自己称自己是「臣」,是「奴才」,连个「我」字都不敢用。这种逆伦灭性的畸形道德,不但没人反对,反而认为天之经也,地之义也。偶尔有个皇帝小子把老家伙们像「召」妓女一样「召」到后宫,「赐」他们坐,「赐」他们茶,大家就魂儿乱飘,认为这是「待以家人礼」,乃天纵英明的恩典,可以大书特书。
   洋皇帝再荒淫,似乎都有一个限度,像尼罗先生,不过杀了一个妻子,姘了一个下三滥,洋人就大譁不止。跟中国皇帝比上一比,他那玩艺又算个屁。中国皇帝杀妻子能一杀一大群,而且除了妻子,想姘谁就姘谁,岂止小家子气固定的只姘一个哉?史书上说,中国皇宫里的宫女都是穿开裆裤的,盖皇帝老爷一时兽性大发,迫不及待,就可当场推翻。如果裤子有裆,还要解衣宽带,就扫了龙兴矣。这不是说洋皇帝都是好货,而中国皇帝天生的淫棍色狼。而是普遍的权势崇拜,把他们崇拜成活畜生啦。前已言之,一旦崇拜权势,就不能崇拜是非。有权的就有理,不但没有人敢吭一声,还更进一步的替有权的朋友制造理论根据。于是乎,有权的朋友遂洪福齐天,而化淫棍为天子圣明,化杂交乱交为正式国家的法制和社会规范。就在周王朝时,皇帝就可以合法的拥有一百二十一个妻子(真教我老人家吃醋)。计皇后一人,每隔半月陪皇帝上床一夜。夫人三人,每隔半月三人共同陪皇帝上床一夜。九嫔九人,也是每隔半月共同陪皇帝上床一夜。世妇二十七人,每隔五天,抽签抽出三个人陪皇帝上床一夜。女御八十一人,在剩下的十四天中,每天由五个或六个人共同陪皇帝上床一夜。
   ──这种桃花运现在听起来有点荒唐,但这却是圣人们帮凶代定的,君如不信,请看《礼记》内则原文:「女御八十一人,当九夕。世妇二十七人,当三夕。九嫔九人,当一夕。三夫人,当一夕。后,当一夕。十五日而偏。」
   十五日而偏者,半月一循环,而且圣人也者,还苦心诣旨的为该淫棍排好了性交日程表,公平分配,你要想单独的颠鸾倒凤,必须升到皇后的地位才行,否则的话,就得大家都脱得赤条条,任凭有权的家伙当众乱搞。
   一个皇帝竟有那么多妻子,天天晚上都得大荒唐而特荒唐,真是人类历史上罕见的大嫖客,难怪中国皇帝差不多都是短命鬼。但这些似乎仍不能过瘾,于是到了汉唐宋几个王朝,后宫的太太小姐,简直几千几万,而这些太太小姐的来源,不是薪给制,也不是买来的,而是抢来的,抢的时候跟土匪抢良家妇女没有分别,不过忠义堂变成了金銮殿,抢女人变成了选秀女。然而最狗娘养的,莫过于专门抢他部下的女儿。想一想这是个啥场面吧,大嫖客派出爪牙,把高阶层合乎年龄的女孩子都「宣」到殿上,吊起眼角,左挑右挑,一挑就是一批,然后赶到后宫,当晚就一一嫖之。斯时也,那些女儿被大嫖客狂嫖了的老爹,一个个满面光彩,高兴得搥胸打跌;不但高兴得搥胸打跌,感恩戴德,还要杀身以报哩。《红楼梦》上贾元春女士不过大嫖客怀里一个娼妓罢啦,可是你瞧瞧她家的荣耀和感激入骨之状,真使人打呃。
   为什么中国将相人物都无耻到这种程度乎哉,这跟对权势疯狂的崇拜有关。盖女儿被嫖,乃接近权势的一大契机。如果柏杨先生有那么一天,也要猛挑,恐怕第一件事就是先挨一顿臭揍,无他,我手里有他妈的啥哉。而大嫖客嫖他女儿嫖舒服啦,他的官就立竿见影。
   不过,无论如何,女儿被大嫖客弄去乱搞,最初多少总有点羞辱之感,为了掩饰这种羞辱之感,或为了铲除这点羞辱之感,乃有圣人出面,发明一套理论根据,培养一套畸形道德,这就跟「盗亦有道」一样──这比喻似乎不太恰当,最恰当的莫过于跟妓女一样,最初下海时,同样多少都有点羞辱之感,可是一旦她建立起来她的畸形道德观念,她就光明正大兼理直气壮啦。柏杨先生曾跟以裸体陪酒而闻名台北的一位酒女打过交道,(呜呼,柏杨先生能有几文,怎会跟她真的打过交道?不过她阁下现在已是一个富婆,忍不住想拉拉关系,往脸上贴金罢啦,这也属于势利眼主义。君不闻乎,有些瘪三朋友,动不动就吹曰:「张部长是俺表哥!」「李董事长请俺吃饭!」敝动机一也。)有天黄昏,我老人家正蹲在巷口看下棋,只见她身穿猎装,袅袅婷婷,上她的自备汽车,我仰头搭讪曰:「小姐,你去那里呀。」她庄严肃穆曰:「上班。」我聪明一世,糊涂一时,脱口问曰:「上班?你上啥班?找到工作啦。」她笑曰:「老头,你上班卖力,我上班卖笑,都是靠真本领吃饭。」没等我再说话,就钻进汽车,嘟嘟而去,看其背影,俨然内阁大学士。
   
   
   没有伦理观念
   我们说圣人是帮凶,实在是故意温柔敦厚,其实他们不但是帮凶,简直还是正凶,至少,跟有权的大家伙同是共犯。如果有一天中国人的老祖宗盘古老爷大发脾气,要彻查是谁把中华民族糟蹋斲丧成今天这个样子,知识份子的屁股恐怕得先打个稀烂。盖权力是一种汽油,知识份子不但不设法防止它燃烧,反而抢着点火,怎不一发难收乎哉?
   欧洲各国,从专制而民主,是逐渐的,这跟产业革命有关,但并不全靠产业革命。在机器发明之前,洋皇帝的权力就一直受到知识份子的拘束。法国皇帝最最自我陶醉,路易十四先生还吹牛曰「朕即国家」,好像跟中国皇帝一模一样,但他的威力仍有极限,凑款凑钱时,仍得找人民商量,法国的三级会议虽断断续续,但也只断断续续而已,无法连根拔掉。而英国的荒唐国王,像查理第一,必要时也只有召集国民会议一途。中国恐怕从来没有这回事,盖圣人已经为当权派发明了畸形哲学,曰:「率海之民,莫非王臣,率海之滨,莫非王土。」人民的财产和老命原来竟都是他妈的大嫖客的,怪不得皇帝想干啥就干啥,也怪不得政府官员都成了裸体陪酒的娼妓也。结果是在强大的权势崇拜狂之下,化淫棍为圣贤,化罪恶为纯洁,化大嫖客为天子英明,化下三滥为盖世英雄。呜呼,知识份子对权势心向往之,到了这种丧心病狂的地步,真是没啥可说。
   中国皇帝除了自己的亲爹之外,没有伦理观念(即令是亲爹,如果该亲爹不是大嫖客,伦理观念也很淡)。而中国人也从不敢以正常伦理,规范他阁下。伯父叔父,见了他固然要磕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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