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柏杨全集-第42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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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通先生还要使他阁下过瘾。
   但叔孙通先生高明的地方是,他在升官发财之后,并没有鬼迷心窍,沾沾自喜,看准了秦王朝马上就要打烊,乃卷起行李,逃之夭夭,投奔别的主子去啦。大概他的霉气未退,所投奔的对象,一个个也跟着打烊。先投奔薛,薛已降楚。再投奔楚,楚又灭亡。辗转了若干年,没有立脚之地,最后归汉,刘邦先生瞧他穿着儒生衣服,又宽又大,晃来晃去,简直从心眼里讨厌。叔孙通先生何等聪明,就立刻改装,短衣短裤。
   叔孙通先生跑来跑去,并不是孤零零的跑,而是有一群学生──以他为首的子孙圈,在他的屁股后,跟着他跑。希望有朝一日,刘邦先生给老师一个官做,以便吃菜的吃菜,喝汤的喝汤。可是想不到叔孙通先生不但不向刘邦先生推荐他们,反而把些三竿子打不着的强盗匪徒之类,硬往里拉,于是学生全体譁然,且看史书上如何写吧,《汉书》云:
   「通(叔孙通)之降汉,从弟子百余人,然无所进,专言诸故群盗壮士进之。弟子皆曰:事先生数年,幸得从降汉,今不进臣等,专言大猾,何也。」
   大猾者,知识份子瞧不起粗线条,口头上占便宜的话也。叔孙通先生解释曰:「刘邦现在拚命打天下,你们能斗一下乎?当然先推荐泼皮亡命之辈。各位同志且稍安毋躁,我忘不了你们。」果然,刘邦先生拳打脚踢,搞出了一个王朝,当了皇帝。而皇帝也好,大臣也好,将军也好,当初大家都是大哥二哥麻子哥,不分彼此,咬耳朵摸屁股的朋友,天下是大家打下的,要高兴当然一齐高兴,「群臣饮宴争功,醉或妄呼,拔剑击柱」。把刘邦先生搞得焦头烂额。叔孙通先生遂抓住机会,建议「共起朝仪」,共起朝仪的结果是刘邦先生大悦,曰:「俺今天才知道当皇帝之妙也。」于是,叔孙通先生趁着主子大悦之际,缘竿而上,把他的学生荐了上去,刘邦先生乃一一发表他们为「郎」(类似现在次长、司长、科长之类的官)。叔孙通先生也真会做人,刘邦先生不是赏了他五百斤黄金乎,他也转送给学生,学生欢呼雷动,赞曰:「叔孙先生真是圣人,知当世务。」
   我想读者先生现在可以了解「圣人」的定义矣,圣人者,「知当世务」,能弄到官做,也能给人官做之人也。社会上很多奇异的事情,便由此发生,在洋大人之国,不学一定无术,而在我们中国,不学硬是有术,谁使他有术乎,官使他有术也。那也就是说,官就是圣人,官大啦,道德学问也跟着大。有很多场合,大官崽端着嘴脸,猛训小官崽曰;「你看的只是局部现象,而我看的是全局,我必须考虑到全局。」直把小官崽训得张口结舌。其实他懂得啥叫全局?他如果有眼光看全局,早买麻绳上吊矣。他的哲学根据就是官大学问大,盖远在两千年之前,叔孙通先生起,圣人就和官崽结合,化而为一,弄得既官且圣,既圣又官。一旦柏杨先生的洋女婿(按:柏杨先生令嫒于前年和美国一位擦皮鞋的在纽约隆重结婚,好不可羡。读者先生不必送礼啦,原地肃立致敬即可啦),只要由他向当朝一品提一提他岳父如何如何,依目前风气,凡洋大人一提的,无不身价十倍,则我当个地震局局长,准不成问题。走马上任之后,用不了三天,我就是地震专家矣。盖只要手中有权,便是圣人,说啥都懂,训起人来,头头是道。
   
   
   「圣人」的定义
   叔孙通先生最大的功劳是代编字典的为「圣人」下定义,要想当圣人,非有权给人官做不可。有权给人官做,才能致训词而勉后进,否则便不值一文也。不要说社会上啦,就是在至高的大学堂里,年头也有点不对,柏杨先生想当年念书时,对教习们由内心发出敬意,老师布鞋长发,棉袍上都是补鞋,敬意反而更增。现在恐怕不太简单,一个有权给学生官做,或有力把学生弄出国的教习,才有份量。别瞧把孔丘先生恭敬得昏头转向,那是孔丘先生死啦,如果他阁下还活着,去国立台湾大学堂教书考试,恐怕没有人听他「言寡尤,行寡悔」那一套。钉
   除了为「圣人」下定义外,叔孙通先生还作了一件启示,那就是老板大人和子孙圈的关系,在于能不能给他们好处,诸生追随叔孙通先生东跑西跑,总算死心塌地矣,书上虽没有详加描写,但主奴间的感人事蹟,一定很多很多。可是逐渐的他们不耐烦起来,来了个窝里反,群起而向老师提出质问。幸亏老师身怀绝技,不负众望,否则僵到最后,一哄而散,那才精彩。故任何老板大人必须有官在手,前面不是提过明末皇帝朱由检先生乎,别看他凶暴起来,恶气冲天,一旦李自成先生进了北京,他阁下没猴子玩啦,再不能给人官做啦,大家立刻就表演「众叛亲离」,以致他亲自敲钟召集百官,都没人理。历史上对该现象十分浩叹,其实没啥可浩叹的,怎么样聚,怎么样散,没有把他绑起来献给新老板已算高级文化矣。
   韩非子曰:「王者与师处,霸者与友处,亡国之君,与奴隶处。」开创之局的领袖,尊敬他任用的人,像周武王姬发先生对姜子牙先生,尊之为尚父;像齐桓公姜小白先生对管仲先生,尊之为仲父;像汉昭烈帝刘备先生对诸葛亮先生,甚至表示把政权都愿让给他。其次则把他用的人当做朋友,这例子多如牛毛,刘邦先生和萧何、韩信、张良,一直是穿一条裤子的关系;苻坚先生和王猛先生,一见倾心,成为至友;李世民先生的左右手,也都情若兄弟。
   可是,「亡国之君,与奴隶处」。呜呼,创业之世,用人唯才,年长者成了老师,年轻者成了朋友。等到政权稳定,进入守成,用人便不管才不才啦,只瞧瞧资格如何,这就开始发僵。等到末世,天下大乱,用人安全第一,就只有子孙圈矣,子孙圈中人都是靠聪明而被赏饭吃,而不是靠智慧换饭吃的,老板大人左一看焉,一堆谄媚的脸,颂他天纵英明;右一看焉,一群举业的脸,颂他不同凡响。他怎能不飘飘然而晕晕忽哉,偶尔操操妈,罚罚跪,自理所当然。
   读历史书好像读小儿连环画,有时真能入迷,胡秋原先生研究历史的结果,认为中国之衰,衰在明王朝姓朱的手里。盖十五世纪前后,西洋已经发明了蒸汽机,进入工业革命,中国还在那里关着大门自掘坟墓。皇帝奇昏于上,官崽奇贪于下,一步之差,遂一直追赶不上。柏杨先生想这话当然有道理,但如果再往远处探讨,中国人被酱成今天这个样子,恐怕孔丘先生的责任也不太轻,他阁下一朝权在手,便把令来行,杀了少正卯先生,便是一个凶兆。住在台北新店的刘德先生,上周巴巴来信问我孔丘先生的官是怎么弄到手的,又是怎么垮的。算是把我问住啦,不过怎么垮的,古书上有过介绍,说他阁下眼看鲁国不行啦,自动不干。这恐怕是吊死鬼搽粉,死要面子的话,从他一当官就杀人的气质来看,其权力欲望之强,不见棺材,怎能掉泪?不到紧要关头,未必有自动辞职的壮举,可能因杀了少正卯先生而全国譁然,那时候小民们灵性尚未被酱,有了反应,才不得不卷铺盖。
   但他阁下是怎么当上官的,古书上没有提,大概属于马尾提豆腐之类,不能提也。他之被学生举为圣人,似乎和他当大司寇有关,否则的话,瞧瞧叔孙通先生便知,如果手无寸铁,他的学生恐怕不会那么尊重他。圣人做事,以老板大人「大悦」为第一要务,只有老板大人「大悦」,才会既有「金」,又有「郎」,这种气质产生了程颐朱熹诸位道学先生的一套,小民遂一天比一天呼吸困难。呜呼,如果中国衰弱之基是从明王朝开始,时间还短;如果中国中毒中得更久,事情就不好办啦。
   有一种现象最为惊人,抗战时蒋百里先生说过一个故事。一个坑焉,有一个人绕着它走,掉了下去,第二个人小心翼翼的也绕着它走,也掉了下去。第三个聪明绝顶,绕坑走之,十分有把握掉不下去,结果一声响亮,照掉不误。蒋先生这故事是说给日本人听的,请他们不要太相信他们的武力。今日思之,意义就更深长。一个冷眼旁观的人,如果抬头四望,往往可以瞧见很多人都正在绕着该坑团团猛转;有的头顶高官巨爵,有的傲然四顾,有的腰缠万贯,有的学贯中西,有的道德高妙,有的不过一粒芝麻。但走来走去,无不纷纷哎哟哎哟。有的只走了三天,嘴脸还没有端正就掉下啦;有的走了二十年,已经认为笃定泰山矣,也归一掉。掉下之后,马上有新的绕坑人继起而走,呈现出同样天然色大银幕。
   
   
   眼前欢
   记不得是那一本书上矣,有一则笔记,说明王朝末年,有人到辽东(现在东北)谋生,回来告人,他在那里见到的人,虽街头巷尾玩耍的顽童,都有将相之貌,因而叹曰:「不出三十载,有王者兴乎?」大意如此,惜忘其出处。该书作者原意,是一种事后有先见之明的宿命论,认为满清政权,乃天老爷命中注定的。这当然是狗屁话,不必论列。柏杨先生的意思是,这故事可给我们一种启示,那就是,我们虽生在三百年之后,仍可想像出来满清王朝初起时那种兴隆奋发的气象,每一个人,上至在朝的大官,下到街头巷尾撒尿玩泥的顽童,都有一种蓬勃磅的气度和朝气。夫国者人之积,人者心之器,人人都往成功的路上走,人人都在事业上有成就,集小的和零星的成就,自然而然的聚成一个大的、整体的成功。美国人很少高喊使人打嗝的口号,他们只努力创造自己的事业,而国势是人民事业的总和,无数细小的支流,自然汇成汪洋大海。
   如果社会上人人都在那里绕坑,人人最后都掉了下去,便实在严重严重。张三先生焉,不过当了一个主任,便立刻把眼睛搬到脚底板。李四先生焉,不过写了三本书,便立刻烧得屁股坐不住。王五先生焉,手中有几个银子,简直连爷娘都能活埋。赵六先生焉,事业稍有眉目,和穷朋友握手都嫌脏。有些人说,这不过是世态炎凉而已,每个时代都有,有啥可说的。呜呼,如果单纯的是世态炎凉就好啦,糟糕的是,这竟是一种时代的普遍气质,广泛而入骨的灵性堕落、短视、浮浅、无耻、可笑。于是,大家便只有一个结局,那就是落叶纷纷。迷死脱张焉,脚底生眼,咚一声,跌到坑里,跌了一头泥,匆忙往脸上搬眼睛都来不及。打狗脱李焉,不可一世,也是咚一声,跌到坑里,腿都断啦,想赶紧「以示民主」同样来不及。这种自作孽不可活,报应不爽的镜头,小民看啦,固然痛快,不过如果构成社会的每一个人结局都是如此如此,换句话说,人人都往失败的路上走,人人都在眼前欢,都在「今日有酒今日醉,管他明朝剑割头」,在圈圈里又打滚又欢呼,不敢冷静,也不肯冷静。我们活在这些人群之中,能不心如捣蒜乎?
   社会上嚷嚷得最厉害,连耳朵都震聋的一句话是:「没有人才。」也难怪有此嚷嚷,多少年来,无论大事小事,几乎没有一件事不窝窝囊囊,丢人砸锅。小民固然望人才如大旱之望海龙王。便是高高在上的二抓份子,私欲满足之余,也想到人才之妙,而兴「没有人才」之叹。好像中国气数已尽,人才到此,戛然而止,绝了种啦;旧有的人才死光,再没有新的人才啦。尤其是二抓牌,坐在办公桌后,翘起尊腿,自得其乐,偶尔抬头一瞧,四周站的全是给他们官做的子孙圈,想操其妈就操其妈,想罚其跪就罚其跪,自己一咳嗽就有人研究该咳嗽的哲学基础;自己一搔耳,就有人立刻以头碰地表示搔得好呀搔得好。而那些圈外之人,有的不准操他妈,有的连罚站都不接受,有的多嘴多舌,有的专唱反调,有的不听话,有的更为荒唐,竟然说我的咳嗽是害的感冒,而搔耳不过因为痒痒。呜呼,在他阁下的尊眼之中除了奴才,就是乱民,同样也是没有人才。
   问题就在于,中国真的气数已尽,人才也真的绝了种乎哉?恐怕多少有点商量余地,唐太宗李世民先生有一次教封德彝先生举荐贤良,好久没有消息,李世民先生催他,你猜他说啥,他也是绝种论,答曰:「非不尽心也,但于今未得奇才。」好像凡是奇才之士,额上都刻着字,他一拣就拣到了手,既然没有刻字的,便木法度,于是李世民先生曰:「但患己不能知,安可诬一世人。」这一个钉子碰得响亮,千载以下,仍在耳际缭绕。还有后秦高祖姚兴先生,也有一钉,他教梁喜先生物色人才,也是过了很久,一再催促,梁公也是绝种论,答曰:「未得其人,可谓世之乏才。」姚兴先生曰:「卿自识拔不明,岂得远诬四海乎?」李世民先生和姚兴先生,仅凭这两个钉子,就应该名垂寰宇。有的人动不动就叹没有人才,应该马上送到地方法院,去吃诽谤官司。
   君读过王安石先生论孟尝君之文乎?孟尝君田文先生是战国时代三「君」之一,也是三「君」之首,他阁下有一次出使秦国,秦昭王嬴稷先生打算逮捕杀之,以除后患。田文先生听啦,急得团团转,转到最后,人才出焉,一个圈里人善于窃盗,乃夜入秦宫,把田文先生送给嬴稷先生一件价值五十万美金的海勃龙大衣,偷了出来,转献给嬴稷先生的宠姬,该宠姬想那一件大衣想得要命,一见大喜,乃在嬴稷先生眼前,用了点功夫,这才放他回去。走到函谷关,正值半夜,按当时的法律,鸡鸣才开关,田文先生第二度团团转,恐怕嬴稷先生改变主意,派兵追赶,一旦追赶得上,便尊命休矣。到了此时,人才又出,另一个圈里人善于鸡叫,就当场表演,叫了两下,别的公鸡在梦中被该叫声惊醒,糊里糊涂也跟着叫,结果你叫他也叫,关门大开,他才算逃脱虎口。
   
   
   奴才总管
   田文先生逃脱虎口之后,用不着说,一定芳心大喜,拍屁股曰:「幸亏我天纵英明,人才丛生。」即令他阁下没有这么说,恐怕也会这么想,想到当意之处,难免一番沾沾自喜。然而王安石先生却觉得颇不对劲,他有一篇〈读孟尝君传〉,字数不多,且抄在下面:
   「世皆称孟尝君能得士,士以故归之,而卒赖其力,以脱于虎豹之秦。嗟乎,孟尝君特鸡鸣狗盗之雄耳,岂足以言得士?不然擅齐之强,得一士焉,宜可以南面而制秦,尚取鸡鸣狗盗之力哉?鸡鸣狗盗之出其门,此士之所以不至也。」
   抄录已毕,柏杨先生想起一则故事,该故事出自纪昀先生的《阅微草堂笔记》,说有一位官焉,贪赃枉法,惨刻恶毒,着实捞了几文,人人恨之入骨,却也人人无可奈何,驾崩之后,冤枉得来的钱,冤枉花去,不到几年,已衣食不继,女儿去绿灯户当娼妓。有那么一天,不知道怎么搞的,犯了啥案,一群莺莺燕燕,被捉到公堂,不管三七二十一,一个个掀翻在地,大打板子,打到该妓时,打屁股的官一瞧,不是老同事的女儿乎,再加上她一枝梨花春带雨,算啦算啦,免打免打。该妓出得公堂,告别人曰:「幸亏我爸爸当过官,认识那些大老爷们,否则糟啦。」纪昀先生叹曰:「她岂知道,如果不是她爸爸当过官,她就根本用不着上公堂。」
   纪昀先生写此文之意,是阐明因果报应,告诫那些二抓牌小心小心。而柏杨先生则是介绍他阁下的那一声「叹曰」,盖该妓女小姐那种「幸亏」的镜头,真是触目皆是。
   我有一个朋友,在巴西拥有一家农场,辛苦耕耘,生活颇为决活,前些时来信,谈起来想当年,感慨曰:「幸亏我从前当官时捞了几文,才能在此立脚,否则上不着天,下不着地,糟啦。」柏杨先生也不禁叹曰:「他岂知道,如果他当初好好的干,根本就不会上不着天,下不着地。」这不过是一个小例,其他大例多矣。王安石先生认为,以齐国面积之大,人口之多,只要有一个半个人才,便足可以强盛,足可以把秦国整得七零八落,田文先生根本就不会被叫到秦国去,受要囚要杀之辱。正因为田文先生左右充满了鸡鸣狗盗之徒,真正人才,才落荒而逃。
   王安石先生为田文先生上了一个尊号,曰「鸡鸣狗盗之雄」,中国历史上这种镜头很多,有些人看起来精明能干,小聪明如连珠炮,咚咚,俨然俨然,实际上不过一个「奴才总管」、「一圈之长」而已焉。夫二抓牌尊眼中,人才和不听话是不可分的,事实上人才有些时候也确实不听话,盖奴才头「操」奴才的妈,奴才马上就在门口挂匾志庆;一圈之长罚子孙圈跪,子孙圈马上就削半截。如果刘备先生操诸葛亮先生的妈,或苻坚先生罚王猛先生的跪,恐怕他们很难忠贞不误。不特此也,纵然二抓牌于心不忍,其他奴才一看,咦!你怎敢不把亲娘献上去呀,显然还有保留,这种人不可靠不可靠,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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