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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盛魁商号-第1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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饭碗拿筷子往嘴里拨拉了几下就又放下了。古海知道墨掌柜心里有事也不敢多问,轻手轻脚地收拾了碗筷,整理了房间。 
  挨到该睡时,古海把被褥铺好了,轻声提醒墨掌柜:“墨掌柜,该歇息了。” 
  墨掌柜一动不动,直直的两道目光像棍子似的插在一个地方,仿佛焊住了一般。古海心里觉得有点害怕,又把话说了一遍。就听墨掌柜说:“你先睡哇,不要管我。”那声音好像是从一个阴森森的地洞里钻出来的,使古海心上直发冷。 
  第二天早上开了店门后,墨掌柜把古海叫去。他灰怆怆的脸上像铁片似的发了黑,鲜红的血丝像网似的罩住了眼睛,他说:“古海,我求你一件事情。” 
  墨掌柜说这话的时候完全是哀求的口气,这让古海有点不知所措了,赶忙说:“墨掌柜!您如何这样说话,有什么事需要我办尽管吩咐就是了!” 
  “古海,我问你——平日里我待你怎样?” 
  “这还用说吗?墨掌柜待我就像亲兄弟一般,我虽然嘴里没有说出来,可心里清楚着呢。” 
  “那就好,”墨掌柜声音喑哑着说,“大哥我今日是遇到大难了,就怕是难以过得去了。” 
  “墨掌柜,你尽管对我说,只要我古海能办到的我一定不遗余力。” 
  “你去城柜跑一趟,一定要找到交际部的贾晋阳掌柜,就说我请他千千万万一定要来一趟哈喇庄!” 
  “我知道了,墨掌柜你放心我一定把贾掌柜请来!” 
  贾晋阳掌柜哪里是那么好请的,古海在城柜好容易等贾掌柜处理完手边的事情,瞅个空当才对贾掌柜说:“墨掌柜让我来,请贾掌柜无论如何到一趟哈喇庄!墨掌柜子有要紧话对您说。” 
  贾掌柜拿白眼翻了翻,像看一个什么怪物似的看着古海,过了好一会儿才说:“哼!丢人败兴的东西!他姓墨的这会儿才省得找我贾晋阳来了?!早是干什么的!他干那见不得人的事情的时候为何不来找我?!” 
  贾晋阳这脾气发得使古海丈二的和尚摸不着头脑,心下琢磨了一会儿,联想到从昨晚到今天墨掌柜的奇怪神情,猜想到一准是墨掌柜做下了什么错事,就用求告的口气对贾掌柜说:“贾掌柜,墨掌柜是因了您的推荐才能够到哈喇庄当坐庄掌柜的,这情分墨掌柜是不会忘记的,贾掌柜你既然器重墨掌柜,他有什么做得不到的地方您该原谅他才好。既然墨掌柜诚心诚意请您去,您就是骂他打他也应该到哈喇庄去骂去打……” 
  “嗬嗬,你这娃娃倒是挺会说话的……”贾掌柜重新把古海打量了一遍,脸色缓和多了。 
  古海一看知道事情有了转机,趁机又说:“贾掌柜,您可一定得给墨掌柜这个面子。这怕是救他一条小命的要紧事哩!” 
  贾掌柜终于被说动了:“好吧,你先回去吧,得空我去一趟就是了。” 
  下午快关门的时候贾掌柜来了。那时候天正下着大雨,店里一个客人也没有。古海一看见撑着黄色油布伞的贾掌柜向店门走过来,立刻就高兴地冲着店铺后面的寝房喊:“墨掌柜——贾掌柜到了!”   
  5五条号规(6)   
  古海绕着柜台跑出去,拉开店门把贾掌柜迎进来。这时候也没有看清楚墨掌柜是怎样从寝房跑出来的,就见他一下扑到贾掌柜跟前,“咚”的一声跪倒,两只手掌抚着铺着灰砖的地面,二话没有说就咚咚地磕起了头。墨掌柜圆形的脑袋撞击着地面,不一会儿的工夫那额头上就渗出了鲜红的血。墨掌柜仍然磕头不止,鲜血迸溅着很快把一大块灰色的方砖染红了。 
  这突如其来的场面把古海吓傻了。他想把墨掌柜扶起来,但是身份又不允许。墨掌柜是在给贾掌柜磕头谢罪,要扶要拉也只能由贾掌柜本人。但是,贾掌柜偏不肯放话,只是那么无动于衷地看着,直到墨掌柜头上的鲜血把一片砖地都染红了之后,才冷冷地问道:“这会儿你才知道错了?!懂得后悔了?” 
  “贾掌柜救我一命!今后我再也不敢了。” 
  墨掌柜拉着长长的哭腔哀求着。 
  墨掌柜的嚎哭声使古海受不了,他觉得鼻子一阵阵地发酸,眼圈红红的也涌出了泪。“贾掌柜,您就发发慈悲拉墨掌柜一把吧!整整十年了,墨掌柜他熬到这一步可不是一件易事!您去找大掌柜为墨掌柜说上一句话吧。” 
  “唉!起来吧。”贾掌柜感慨地摇摇头,长叹一声终于答应了。 
  贾晋阳答应找大掌柜为墨掌柜求情,使得墨掌柜在绝望之中又看到了希望。他每天起得很早,忘记了掌柜子的身份,和古海一起打扫店铺支应生意,在忐忑不安之中等待着贾掌柜的消息。 
  但是一连三日不见贾掌柜有什么动静,墨掌柜便惶惶得像丢了魂,扫地时手里拿起了算盘,顾客要羽瓴纱他却给拿上了标布。古海知道墨掌柜心里着急,就说:“我去总号找找贾掌柜,贾掌柜事情多怕他是顾不上来哈喇庄。” 
  话虽是这么说,不祥的预感告诉古海,墨掌柜的事八成没有挽救的指望。 
  果然,在总号贾掌柜一见古海还没等他说话,就摇着头告诉他:“完了……我见过大掌柜了,连郦先生也求了,没用!其实我早就知道我的求情是不会有结果的,两百年了,大盛魁这铁的规矩是任何人都改变不了的。回去告诉墨掌柜,让他想开一点儿吧,试着找点别的营生做做。我知道他一个被字号开销的人,是没有颜面回家乡了。唉!挺能干的一个后生,就这么毁了。真是一失足成千古恨,没有办法的事情!” 
  墨掌柜是为了一个女人而被字号开销的。他看上了美人桥的一个妓女并有了来往。美人桥是归化城一条妓院街的名字,不足二里长的街道两侧开了有几十家档次不同的妓院,每到驼队归来和过骡子过标的日子,美人桥热闹非常,夜里各妓院门前的红灯笼都亮了起来,艳红的光亮眩人眼目。 
  但是平日里不要说是大盛魁的人没有敢到那里去的,但凡是山西籍的商人在大盛魁的影响下,遇上美人桥大家都是绕着走的。在大盛魁内部,不论是掌柜还是伙计,就连闲暇时开玩笑都没人敢提“美人桥”三个字,简直就像惧怕瘟疫似的害怕着那些站在红灯笼下的妖艳女人,只有外地客商来归化,作为陪客总号交际部指定专门人员把客人送到美人桥,安顿好客人之后陪客立刻返回交际部,生怕时间耽搁长了让人生疑。   
  5五条号规(7)   
  大盛魁所有的号规中最基本也是最厉害的有五条:忌嫖;忌赌;忌抽(指抽鸦片);忌偷,忌打架斗殴。万恶淫为首,这“嫖”字是这五忌之中的头一忌。 
  想想看,大盛魁的学徒清一色三晋子弟,千里迢迢到归化城来学生意,从入号那天起要做够整整十年才能与亲人团聚;就是出了徒,做了顶生意的掌柜子,也要熬三年才能回一次家。大盛魁的号伙,假定他十四岁入号到六十岁退休,在这四十六年当中他与家人团聚的日子总共加起来只有四十六个月的时间。也就是三年半的时间,少得实在可怜!无怪乎在大盛魁的掌柜子们中间,没儿没女的多,买儿买女的多;相反他们的妻室中间堕胎的溺婴的事情屡屡发生,更有甚者,到了古海身上这种悲剧发展到了极致——其妻杏儿产一私生子,他的母亲竟然将刚刚出生的婴儿于尿盆中溺死,然后腌在陶罐里深埋地下。待古海回家探亲时,他的母亲就令其掘出腌婴以为证,演出了一幕惨烈的活剧!这严厉奇特的号规不知道吞噬了多少鲜活的生命。 
  然而大盛魁的先人们就是这么过来的。三位大盛魁创始人当初从山西老家来到草原上闯世界,硬是咬牙十年没回家。大盛魁以此告诫后人:只有吃得下别人吃不了的苦,才能闯出别人办不了的事业。创业成功的大盛魁给其他字号,首先是山西商人树立了一个榜样。从那以后,归化城的商人,尤其是山西人开的商号都把学徒十年期满才能回家第一次探亲,定为基本号规之一;像不准带家眷,不嫖不赌不抽不打架斗殴等,也都成了各家商号共同的号规。 
  大盛魁历届掌柜,哪怕是功劳卓著分红几十万的大掌柜,不曾有一人在归化立家室,更没有在此地娶小纳妾的。上下号伙大家都只是一门心思扑在了生意上,一旦某人触犯了基本的号规,那么出路就只有一条——被开销出号!字号决不吝惜,不论地位高下概都如此。这号规,这触犯了号规之后的严厉处分,不要说身为大盛魁之内的人清楚,在归化城可谓尽人皆知。 
  早上,古海一睁眼不见了墨掌柜的踪影,被子已经整整齐齐地叠好。他也没有多想,提着裤子去上茅房。跑进茅房刚要蹲下去,一抬眼就见房梁上吊着一个人,定睛一看,那吊着的不是别人,正是墨掌柜!此时冷风呼号,墨掌柜的尸体给风一吹悠悠地直打晃,红红的舌头从口腔中拖出,耷拉着有半尺长!古海吓得头发唰的一下就竖了起来,掉头跑出了茅房…… 
  三天后,把墨掌柜打发了,葬在了公义地。 
  公义地在归化城南不到五里的地方,是专门掩埋死在归化的山西人公墓。两百多年了,一批又一批山西籍的商人到归化来做生意,发了的衣锦还乡,赔了的自觉没有颜面回乡见人,就死在了外边。其中有亲朋好友如果尚有财力不忍心看着亡魂在异乡游荡,就设法把他们的尸首运回家乡去。大部分就永远地留在了归化城郊了。出于怜悯和公义,大盛魁出资两千两银子买下了这块地方,做回不了家乡的山西商人的公墓,取名公义地,占地十亩。地边垒起一道半人高的土埂作为围墙,有一道简易的木栅门通向墓地,栅门的旁边盖起一座小土屋,一个上了年岁的做塌了买卖的山西忻州籍老头做了看墓人。老人每年可以从大盛魁城柜领到二十两银子的生活费。   
  5五条号规(8)   
  墨掌柜魂归公义地的时候,这里还是萧瑟的荒野。受盐碱的戕害,公义地周围低凹的土地上都蒙着一层厚厚的白碱。庄稼在地势较高的地方稀稀落落地铺开它们绿色的阵形,与白色的盐碱和死亡对峙着。公义地栅门外边的土路两边长着几十棵瘦弱的柳树,那是看墓的老人精心栽种的。从西伯利亚远道赶来的春风呼号着为墨掌柜送行,载着墨掌柜尸体的马车孤单单地在通向公义地的土路上移动,伴随着运尸马车的是一浪一浪的被风卷起来的尘土。 
  送葬的只有古海和字号内另外三名与墨掌柜毫无相干的伙计。一口涂了红漆的杨木棺材在马车上晃荡,显得孤寂可怜。亲人远在千里之外,不能为死者送行;朋友则一个没有。墨掌柜是带着永远也无法洗刷的耻辱离开了。 
  大盛魁反对铺伙个人间的私交,平时相互之间送礼、借钱或是显示出超越一般工作关系的举动,都会被视为不规之疑。字号担心铺伙之间感情深厚了会发展成私帮,因此绝不许有削弱字号整体性的小团体滋生蔓延。墨掌柜的死让古海第一次体会到了人生的凄凉,也感受到了大盛魁的无情和冷酷。 
  棺材下到预先掘好的墓坑底,好几张铁锹同时动作,很快就垒成了一个新的坟堆。当最后一锹土盖上坟堆的时候,一缕怜惜、一缕苍凉从古海的心底悄悄升了上来。他想墨掌柜年仅二十五岁,他的一生就这样草草地结束了,实在是可惜。字号对他的处罚和他自己对自己的处罚实在是太重了。或许……字号应该再给他一次机会?或许……字号上出来一个主事的人,比如大掌柜、郦先生或是贾晋阳掌柜为墨掌柜的坟上添上一锹土,说上几句什么话,使死者的亡灵能够得到些许的安慰? 
  这些都没有,自始至终大掌柜也罢,郦先生也罢都没有露面,而背负着这沉重耻辱死去的人,就是他的亲生父母也不会接受他的灵魂的回归了。墨掌柜的身体和灵魂将要永远地留在这异乡的土地上了。 
  古海在身上摸出几个铜板,和看守墓地的老人换了一叠烧纸,在墨掌柜的坟头点燃了,算是尽了一点自己的心意。墨掌柜毕竟是古海走进大盛魁以后和他打交道最多、也是最接近的一个掌柜。   
  6晋中的那些悲喜剧(1)   
  “在家千日好,出门一时难。”饭桌上好好地吃着,古海娘冷不丁冒出一句话,一双筷子举着旋在半空中菜也不夹了,一句话没有说完跟着眼圈就红了。 
  坐在对面的古海爹眼皮一撩,就知道古海娘又想儿子了。老头子皱起眉头拿筷子在桌子上面乱挥着,说:“吃饭吧,别想那些没有用的事情!” 
  “咋得就没有用?海子是我身上掉下来的肉,做娘的不想谁想着他?!哼!也不知道大腊月二十三的,柜上给不给吃饺子?”说着古海娘的眼泪就出来了,抽搐着鼻子撩起衣襟去拭泪。 
  杏儿坐在婆婆的旁边,正待伸出筷子去夹盘子里的饺子,见了婆婆这样子就也把筷子缩了回去,目光低垂着咬着筷头想心事。她知道婆婆的话明里是与公公顶撞,实则又是在责怪她。——做娘的不想谁想?!——这话的意思是指责杏儿不惦记丈夫了。杏儿一肚子的委屈没法说出口,想起婆婆平日里对自己的埋怨,也忍不住掉下了泪。 
  在晋中,腊月二十三亦称小年。上午古海爹到集上割回几斤肉,回来又亲自杀了一只鸡。婆媳俩在厨房忙乎了一下午,包饺子,烧了一桌子菜,四大碗四小碗,很丰盛。哪曾想这喜庆的晚饭刚开始,就被古海娘破坏了。 
  古海爹把脊背往后一靠也冷下脸来,说:“你看你!——你看你!又来了,大节气的,人家大盛魁那么大的字号咋能不给伙计们吃顿饺子?再说了,这顿饺子不给吃又咋样?住地方学生意,哪有不吃苦的道理?!要说怕吃苦,当初就不该把海子打发到归化去,就把他留在家里守着,一日三餐由你伺候那最享福了。那能有出息?!你是知道的,想当年我也是像海子这么大离开家的……” 
  “你住的是天津卫的字号!那是什么地方?海子住的是什么地方?他和你能比吗?!”古海娘抢白道,“归化城比不了天津卫不说,海子还要到草地上学生意呢,草地上蛮荒着哩……” 
  “俗话说得好——只要吃得苦中苦,方能成为人上人!宁教少时吃苦,勿叫老来受罪。娃娃家吃点苦不算个啥。再说了,咱海子住的是大——盛——魁——!别人想吃这个苦还轮不上呢!靖娃不就没住成大盛魁嘛,杰娃更不用说,他只是去学了手艺,人生的路上刚一迈腿就比海子差下一大截!你知道海子他将来会有多大的出息?” 
  “多大的出息?他只要是不在我的眼跟前儿,就是在外边做了皇上,我这做娘的心里也是不稳帖的!” 
  “不稳帖!不稳帖!哼!真是妇人之见!”古海爹由不住激动起来,“要我说,只要海子踏进了大盛魁的高门槛儿,只要他顺顺利利地熬过这头十个年,将来出了徒,在字号上顶上哪怕是一厘一毫一丝的身股子,我就烧高香了!那就是你我和杏儿……还有子孙后代的福分!” 
  “哼!想得美,”古海娘说,“子孙后代——你的子孙后代还不知在哪儿!” 
  “吃吧!吃吧!别说了,好好的一顿饭,让你搅得就是吃不好!饺子也凉了,菜也凉了。” 
  古海爹说着端起酒盅滋的一声喝干了,然后啧着嘴去夹菜。 
  杏儿站起来伸手去端盘子:“爹,菜凉了。我去热热吧。”   
  6晋中的那些悲喜剧(2)   
  “不用,这会儿还行。要是再说下去可真凉了,就吃不成啦。”古海爹来了情绪,把杏儿斟的酒接着一口干了。“实话说,这个二十三我是真高兴啊!你们女人家不懂的。海子能有这步出息,我这做爹的心里高兴!脸上也光彩!上午在集上遇见月荃小叔,他也是替东家采买节货呢。月荃小叔咋说?——他说,海子给咱古家争了光,太爷爷听到了信儿那天还特意烧香为海子祝福呢!” 
  “这倒是,隔壁的张婶、靖娃他娘、杰娃他娘,哪个见了不夸咱海子!”古海娘也转悲为喜了,对杏儿说,“杏儿,快给你爹再倒上酒,咱是该喜庆喜庆哩!” 
  “那你还哭?”古海爹讽刺古海娘。 
  古海娘说:“我是由不得嘛。” 
  “好了,咱们喝酒。”古海爹举起了杯子朝古海娘照了照,“你也喝,不是准备了黄酒嘛……还有杏儿,今天也喝。” 
  杏儿忙给婆婆斟了酒,在自己面前的杯子里也倒了酒。一家三口都喝了酒,古海娘转悲为喜,饭桌上愁云散去。 
  杏儿陪公婆喝了酒,心里的愁云却依旧凝结着。刚才婆婆的一句话深深地刺痛了她,不是她心眼小,而是这事由来已久。婆婆在说“那子孙后代——还不知道在哪儿呢”的话时,那恶狠狠的目光就落在了她的肚子上。公公没好意思朝她的肚子上看,但杏儿知道公公心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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