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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福贵死你是怎么知道的？”黎剑问道。
77、你仍然像往常一样上班工作
“是彭俊告诉我的。他说，听说马福贵因内讧被他的同伙杀死了，问我知道吗？他还说，这下，你们可以安心睡大觉了。昨天傍晚，他拉我去吃饭，做足底按摩时还问我，最近有没有案子……”
“他常与哪些人往来？”
“他在云都的朋友不多，这人喜欢独来独往，除找我玩外，与娱乐城的郑总关系也很好，我们也一起吃过饭。”
“就这些？”
江枫点点头说：“我这人有时糊涂，但毕竟在部队中待过几年，也立过功受过奖，太过分的事我还不敢去做……当然，如果彭俊真是坏人的话，我也逃脱不了泄露内部机密的罪。”
“我想，我们暂且不谈处分的事好吗？你仍然像往常一样上班工作，仍然与彭俊一起去吃喝玩乐，不露任何痕迹。这样，你就可能有将功补过的机会，你说，是吗？”
江枫流下眼泪感动地说：“谢谢组织对我的信任，能给我一次将功补过的机会，我一切都明白了！”
黎剑嘱咐江枫说：“以后有事，你用电话和我直接联系也行，或同林队联系也可以，但千万不要来找我们！明白吗？”江枫点点头。这时曹厅长走了进来，急着告诉黎剑：“你让我办的事已查清了，香港警方给我们发了传真，说董晴的公司是空壳公司，她有贩卖走私文物的嫌疑，可能还有大的背景，香港警方早就注意上了她。他们希望与我们互通情报，相互协作，弄清她的真面目……”
“刚才，底下的一个派出所长来找我交代问题，又涉及到了霍局……”
“省厅纪委也收到了不少信……他和‘翼飞’娱乐城的老板打得火热，是吗？这次来，我也要找文清谈谈……”
“曹厅长，我有个请示，是否慢些去惊动霍祥……”
曹厅长思索了一会儿说：“难哪，不去解决他的问题，有人又会误会我们，说是姑息养奸，去解决吧，现在还不是时候，好吧，我同意你的看法，回去跟纪委说一下，先不惊动他。”
夜晚，重案组小会议室里。黎剑说：“根据你们对鞋印及烟蒂的鉴定，已锁定了彭俊为汪老汉家血案及马福贵被枪杀案的凶手。我认为，必须立即逮捕他，以保障社会的安定及百姓的安全。但是，同时又存在另一个问题。我想，你们都可以得出结论，彭俊为什么要杀汪老汉一家？为什么要杀马福贵？根据我们初步掌握的情况，他与他们的关系没有要杀他们的可能性或非要杀他们的可能性，那么，他是受人指使的？他背后还有人！彭俊自己很有钱，他不可能被人雇用去充当凶手，那么，他与指使他的某些人可能又有某种利害关系。是由大利益驱使他去干的，同时，能驱使得动他的人肯定比他还有身份和地位。这就引发了一个问题，如果现在逮捕了彭俊必然会打草惊蛇，很可能让他背后的人迅速滑脚，甚至还会有更大的损失，这之间的矛盾使我再也在医院里躺不住了。所以我希望大家开动脑筋，好好议议这个问题。”
78、可能是我们最后一搏了
黎剑让张勇先说说监视情况，张勇说：“郑翼飞一送走董晴，就去找彭俊，他们在高尔夫球场谈了很久。监视哨向我报告，他们现在还在娱乐城关在小包间内密谈呢。而我们连郑翼飞到底是什么角色还没把握住，如果抓了彭俊，首先肯定会惊动郑翼飞……”刘琼发言说：“由于我们没掌握郑翼飞多少材料，也不能限制他的行动，惊动了他，他一跑，以后的事就不好办了。我有个直觉，郑翼飞很可能是个结合点，在他身上有不少关系，如果能给我们一点儿时间，先看清郑翼飞的问题再动彭俊就好了！”
此时，黎剑的手机响起。黎剑去接听，电话是方华打来的。黎剑收起手机对大家说：“方华那儿有重要情况，我让她到这儿来，大家一块听听。”
深夜，郑翼飞和彭俊在“翼飞”娱乐城小包房内喝酒谋划。彭俊胸有成竹地说：“郑老板，这次可能是我们最后一搏了，不管他们是盯上我们还是没有盯上我们，这笔大生意一做完，我们就跑路！所以，我想……调动一切可以调动的力量，四处爆炸，八方开花，弄得他们措手不及，到处奔波，分散了注意力，然后我们就乱中得手，溜之大吉！如果按照常规已行不通了，黎剑牢牢地掌握着刑侦队，掌握着重案组。江枫告诉我，连他们警察内部也不知道他们在忙些什么，这伙人厉害哪。就一二个月的时间，不仅破了‘8？26’大案，把马福贵一伙冲得落花流水，而且矛头又直指我们这一伙了，所以一定要分散他们的注意力，搞乱他们的阵脚。”“对，一乱起来，梁副市长、霍局也好讲话了，他们一讲话，更乱了黎剑的阵脚。”郑翼飞兴奋地说。
“那你说说我们该如何四处出击？”郑翼飞问道。彭俊不紧不慢地说：“第一，要给黎剑以重创，打得他自顾不暇，无力指挥；第二，让人去四处挖古墓，分散他们的侦察兵力；第三，你我似有动作，然而又无所事事，如果有人盯住我们的话，也让他们四处奔波而又浪费兵力。在此同时可让一个你信得过的又不太引人注目的人去云都寺完成大业，然后在他们措手不及中，我们远走高飞！”
郑翼飞高兴地说：“彭俊啊，真想不到你这人这么厉害！”彭俊摇摇头，突然长叹一声：“你我都是犯了死罪的人，到了这份上，也只能生死一搏了。失败了，照样是杀头，成功了，以后躲到世界哪个角落中去享福余生吧！”郑翼飞使劲挥了一下手说：“好，就这么干。”
重案组小会议室里灯火通明。方华正在向大家报告情况：“自从黎局交给我做马福贵家属的工作后，我几次发现马妻似乎有什么重要的事情要跟我讲，但一下又不说了。我耐心地等待着，今天，她终于向我讲了一件重要的事……”众人都认真地听着。
方华看了黎剑一眼说：“她说马福贵生前曾对她讲过多次，他要么被公安局抓走吃枪子；要么让人害死。如果被公安局抓走，他说他绝不会连累别人，这样，他的兄弟们会来照顾她们的。而如果被人害死，那么他肯定是死在郑翼飞手中。他死也不会瞑目，也要拖郑翼飞做个垫背。为此，他留下了一封揭发信。如有意外，让他老婆交到她认为可信的人手中。”说着，方华把那封信从手提包中取出来，郑重其事地交给黎剑。
79、黎剑匆匆看完了信
黎剑接过拆看。方华又接着说：“黎局，马福贵妻子让我告诉你，这些日子她一直没有把这封信拿出来，是因为她怕有人报复。她说郑翼飞是大老板，又是市政协委员，还有后台，又心狠手辣，她怕弄不好连她和小顺子的命都保不了……”
黎剑匆匆看完了信，神情凝重地说：“这封信事关重大，我得立即去找程书记。我现在可以告诉你们的是：彭俊背后的大鱼开始浮上水面了，不仅有郑翼飞还有其他人。今夜谁都不许回家，你们先给我研究出一个方案来：一是要立即秘捕彭俊；二是又不能惊动郑翼飞。我见过程书记后再回来！”
程志家。程志接过信，一口气看下去。
马福贵在信中写道：“政府领导，当你们看到这封信的时候，我已入了地狱，我罪有应得，但杀我的那些人你们也不能放过他们。你们肯定还记得十余年前博物馆徐馆长被害案，杀他的凶手就是现在的市政协委员、翼飞娱乐城的总经理郑翼飞，他那时的名字叫郑云鹏，我则叫他鹏仔，因为他当时在我手下当马仔，这事正好被当保安的汪小明撞见，汪小明当即打110报了警。
“郑翼飞害怕了求我帮忙。这事，由我出面给了当时任刑侦队长的霍祥两万元好处费后得以摆平。汪小明不服气，到处写揭发信。一天，在他下班回家的路上，被郑翼飞杀害，我给了郑翼飞一些钱，让他出去避风头，郑翼飞感激涕零地向我发誓，以后跟着我好好干，为我卖命。
“没多久，郑翼飞又潜回云都，他在外面买到一支枪，拉一伙人干了起来。在一次盗墓行动中，他打死了刑警刘浩，他明白，这回在云都是待不住了，于是赶紧逃跑出去。郑翼飞逃到广东、深圳和香港一带后，凭他在文物鉴定上懂点皮毛的本事，靠倒卖文物，发了迹成了大款，后来经过整容后又返回云都。
“他靠手中的钱搭上了梁副市长和霍祥的关系。据我所知，梁副市长的儿子、霍祥的女儿出国留学的钱，都是由他提供的。后来他又搭上了香港泰华公司总经理董晴的线，以翼飞娱乐城为幌子和据点，大搞文物走私。我对郑翼飞的背信弃义非常恼火，曾和他较量过几回合，我明白，我的存在，已成了某些人的危险。我总有一天会死于他们之手。所以，我策划干了‘8？26’大案，手中有了枪，并派人去教训了郑翼飞一次，我死有余辜，而郑翼飞这伙人呢更是罪大恶极，望政府领导明鉴。”
程志起身为黎剑添满茶水，道：“来，我俩好好商量商量怎么个干法？”黎剑拿出一张纸递给程志，程志看了一眼说：“我同意你的方案，第一步秘捕彭俊，加紧审问，争取能掌握更多的证据，第二步再动郑翼飞，从郑翼飞身上弄清所有的关系和问题，而这第二步必须慎重。”“这里的关键问题是，秘捕彭俊千万不能让郑翼飞发觉，至少要能保密住一段时间，让我们争得时间差，好采取第二步。”“你有什么要求？”程志问。黎剑想了一下说：“秘捕彭俊后关在这里……我怕靠不住，你是否和曹厅长商量一下，把他关到省厅的看守所去。”程志点点头说：“这容易解决。”
“那我回去布置了。”黎剑说着站起身来。程志嘱咐道：“云都的除恶打黑可能已到了决战的阶段了。况且，又牵涉着海内外盗卖文物的大案，从历史上看又涉及到几起没破的陈案，牵及的人又那么广，你必须注意安全！”黎剑点点头，两人的手紧紧握在一起。
80、我只要你帮我一个忙
于莉别墅里。郑翼飞点燃了一支烟吐了一个烟圈说：“莉莉，我也实话对你说了，现在的生意啊，是越来越难做了，董总呢，向我出了个主意……”
“什么主意？”于莉警惕地问。郑翼飞低声说：“她想和我一起做做文物生意，现在干这一行的最能赚钱。”
于莉摇摇头：“我不懂文物，这种生意我不会做。”
“我只要你帮我一个忙。”郑翼飞拿出了一张云都寺玉佛的照片递给于莉。于莉看了照片一眼，一时还没弄明白他的意思。
“董总看中了云都寺中这尊玉佛，你想办法帮我弄到手吧！”
于莉本能地反应道：“你让我去偷？”
郑翼飞笑了笑说：“当然不是让你亲手去干。你呢，可以出钱找一两个可靠的人，得手了，我们可以发大财，失手了也与你无关嘛。”
“失手了他们不会咬出我？”
“口说无凭，谁会相信！况且，我想，霍局也会为你保驾的，他对你也是一往情深的嘛！”郑翼飞说着盯了于莉一眼。
江枫正在派出所值班。彭俊拎了一瓶酒和几包熟食来找他。江枫有点吃惊地问道：“你怎么找到这里啦？”彭俊一笑：“本想拉你出去放松放松，嫂子说你今夜值班，就给你带了点吃的来。”他把酒和熟食往桌上一放。
“可我值班不准喝酒。”江枫指指墙上贴着的约法三章让彭俊看。
彭俊不以为然地说：“你是所长，谁管得了你！”他打开酒瓶找了两个杯子边倒酒边说：“江枫，我想出去放松放松，你有假期吗？有假期咱们一起出去走走。”
“假期倒有几天补休……不过，我们出去，要上级批准的。”江枫不假思索地说，心里揣摩着彭俊的心思。
彭俊喝着酒摆着谱：“我让郑老板跟霍局说一声，不就行了吗？又不到外国去，管得那么严干嘛？”江枫一笑，将计就计地说：“那就看你的了！”
“最近没什么大事吧？”彭俊又在打听情况。江枫摇摇头说：“上帝保佑，旅游节内太平无事，这两天正在休整。”
“那好，你出去就没有什么问题了，霍局肯定会同意的。”
霍祥家客厅，沈洁送走了最后一位义诊病人，伸了伸懒腰，收拾完充作义诊室的客厅，来到卧室。见霍祥还没睡，正坐在沙发上抽烟，面前的烟缸内有好些烟蒂。
沈洁奇怪地问道：“你看，满屋烟雾腾腾的，满脸愁云干什么？”霍祥说：“霍珍又来电了，她让我一到退休年龄就和你去她那里！”
沈洁摇摇头说：“我不去，要去你去吧。这里一大堆病人，他们需要我，我过得挺充实，到加拿大去干什么？”
外面响起阵阵门铃声。沈洁一愣：“这么晚了还有病人？”霍祥向她摆摆手，向门口走去。
霍祥轻轻走到客厅门口警惕地问道：“谁啊？”门外有人轻声答道：“霍局，是我。”霍祥听出是郑翼飞的声音，他忙去开门。
只见郑翼飞微笑着站在门口，霍祥忙请他进来，问道：“郑总，这么晚了，找我有急事？”
81、有个人你该帮我了结一下
郑翼飞盯着霍祥说：“我知道，黎剑来后，你怕了……”
霍祥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说：“我怕什么？我怕还是你怕？”
郑翼飞一笑：“这一层层笋壳剥下来，快剥到你我了。当然谁都会怕，但怕有什么用呢，我们不能坐以待毙吧？我们的生意也该告一段落了！”郑翼飞揿灭烟蒂说：“你放心，在这一两天内，我就会远走高飞，谁都别想找到我了。这样，你也就安全了，对吗？”
“我也想，应该这样，你不会害我的。”霍祥狠狠地盯了一眼郑翼飞。
郑翼飞狡猾地说：“我郑某不是那种恩将仇报之人。不过，有个人，你该帮我了结一下……”
“彭俊？”霍祥直截了当地问道。
郑翼飞点点头：“从种种迹象来看，他被黎剑注意上了。他们没动他，是怕惊动你、我，所以，得把他除了！”
霍祥沉住气说：“这种事，你不有的是办法吗？”
郑翼飞一笑：“我可以办，但办了以后，他们又会揪住这个案件不放。我走了，你呢？”说着，他看了霍祥一眼。“现在有个机会，这小子要出去玩几天，并让他的战友，你的爱将江枫陪他去，这可是个机会，我们应该抓住。”
霍祥点燃了一支烟，没动声色，他心里想郑翼飞真是个杀人不见血的恶魔。
郑翼飞继续向霍祥献计献策：“你让江枫在路上把他杀了，就说是发现他要外逃，江枫大义灭亲，彭俊拒捕，江枫不得不杀了他。这样，江枫也可以将功补过，从此天下太平！”
“你可真够狠的！”霍祥看了一眼郑翼飞。
郑翼飞哈哈一笑：“人不为己，天诛地灭，这样对大家都有利嘛，这样做也是不得已的上计啊。”
霍祥沉思着，心里一阵不寒而栗。
江枫等彭俊走后，马上找林军汇报情况，林军立即打电话给黎剑，此时黎剑正从程书记那往回赶的路上，他听说江枫要亲自找他，有重要的事谈，马上让林军转告江枫到四号路口来找他。黎剑把车停在四号路口点燃一支烟，慢慢地抽着，沉思着。
不一会，江枫开着车来了。黎剑招呼他进入自己的车内，江枫紧张地向黎剑汇报：“我在值班，彭俊来找我，要约我一起出去休假，我不知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就暂时答应了他，我正要出门时，霍局也给我打了电话，让我立即去他那儿一次，我不能等久，你得指示我如何办？”
黎剑先是一愣，但很快就镇定下来：“这样，你先去霍局家吧，我在刑侦队等你电话。注意，你去过霍局家后就回家，回家后再给我们打电话，千万不要到刑侦队，一定要沉住气。别慌张，一慌张会出事，我知道，你总会有将功补过的机会！”
江枫说了声：“我明白，我先去了。”说完跳下车，坐上自己的车飞驰而去。
黎剑打电话给林军，让他告诉重案组成员各自找地方先休息一下，养养精神，随时准备战斗。
82、给江枫一个动手的暗号
彭俊驾着白色奔驰车在市郊的公路上飞驰着，他穿着一身休闲服，戴着墨镜，显得十分潇洒。江枫穿着便服，坐在他的身边，目光注视着前方路边的景色和动静。
彭俊得意地说：“我就知道霍局会为你开方便之门的。其实，一个小小的派出所所长出去休假几天，有什么大不了的事，派出所所长也是人嘛，总不能当牛使吧。”
江枫一笑应付道：“是有点……那个，这些规章制度都是黎剑来后订的，我们也不能不实行。”
“他那个人那么一本正经，与道上的朋友又不讲情面，你看着吧，总有一天会倒霉！”彭俊恨恨地说。江枫更感到彭俊的阴险。
此时，前面一个牧羊人赶着一大群羊拦住了去路。江枫定眼一看牧羊人正是张勇装扮的，他冷静地观察着彭俊。
彭俊有点儿扫兴地把车停下，等羊群过公路。他警惕地向四周看了一下，把手插进口袋。
张勇见彭俊把车停下，立即举起鞭子“啪”的一声，打了个响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