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共谋江山,覆国 作者:迷糊姑娘(晋江2013-04-05完结)-第2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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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要娶很多老婆?”
  “这个……”小石头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我也不知道。不过要是小东西不喜欢,我也可以只娶一个。”说完顿了顿,又忽然坐起来:“要不然等你长大了就嫁给我吧,我娶了你就不用再娶别人了。”
  我白他一眼:“你们北淮杀了我阿爹和哥哥,还杀了疏勒原上那么多无辜的人,我才不要嫁到北淮去呢!况且我出去之后还要去找淮王报仇,一旦杀了他我就会成为北淮的仇人,你还敢娶我么?”
  这样一说,小石头果然不再提娶我的事了。低头想了想,朝我道:“反正你救了我一命,我一定会报答你的。”
  我一边将手里的石块扔出去,一边道:“我救你不是要你报答我,不过,如果你非要报答我的话,就帮我报仇吧。”
  此话一出,小石头不出所料地愣住了,好半天才沮丧地吐出一个“哦”字,看样子是当真了。其实我不过随便说说而已。就因为我救了他就要他杀掉自己的国王,这简直太强人所难了,我自然不会真的要他这样做。
  我道:“如果不能帮我报仇也没关系,我在疏勒原已经没有亲人了,要是有一天我刺杀淮王不成反被处斩,就麻烦你帮我收尸吧。我可不想死后被扔到乱葬岗去,听说那里孤魂野鬼可多了。”
  小石头笑起来:“你死了也是鬼,还怕鬼做什么?”
  “我……”我一时语塞,不知道如何反驳了,只好气鼓鼓地道:“反正我就是不想被仍在那种地方。”
  小石头吐了吐舌头:“胆小鬼。”顿了顿,又道:“不过,你不会死的。虽然不能帮你报仇,但我会保护你。”
  我笑了笑:“好吧,那就一言为定了。”
  “嗯。”
  此后我们二人再没有说话。
  小石头伤还没好,方才絮絮叨叨地陪我说了许久,想必是已经累了,我也就没去打扰他,单一门心思扑在手上,卯足了劲儿地继续搬石头。
  就这样各自沉默着,一直到我以为小石头已经睡着,方回过头去看了看。
  哪知刚刚转过去,小石头就大叫一声,吓我一跳。
  我道:“怎么了?”
  小石头指了指我身后:“快看!”
  我不明就里地回过头去,也立马惊叫一声,喜悦之情无以言表。只见堵住石门的石堆里不知什么时候已经被挖开一个小洞,洞外灯火明媚,庞大的大殿正中摆放着一口石棺。如不出所料,外面正是淮王陵的主墓室。
  “我们成功了!我们可以出去了!太好了小石头!”
  我高兴得手舞足蹈,迫不及待地将小洞周围的泥土和石块刨开,直到它的大小足以让我们钻出去。
  作者有话要说:终于要出去了好吗!这个鬼地方我写了四章,真心都快要写吐了。泪流~~


☆、苟活(1)

  小石头看我高兴的样子,不断在后面嘱咐:“你慢些,小心被石头砸到脚。”
  “不会不会。”我得意地站在洞口看了看,又侧身让出一些,问道:“这么大的洞我们两个应该能钻出去了吧?”
  “应该可以吧。”
  “太好了!”我拍了拍手上的泥土,随即转身去将小石头扶起来:“你好些了么?能不能走?”
  小石头试着缓缓地往前走了几步,点点头。
  能走就好办了,否则要将他从洞里背出去还真不容易。如今只需我自个儿先出去,再将他拉出来就好了,倒是省事。
  我们二人出了石室,几乎没有在主墓室逗留,甚至都没有特意地回头去看一眼。也许是被困压得久了,此时的我们就如两只出笼的困兽,恨不得下一步就能夸出王陵,再也不要呆在这里受罪了。
  主墓室的正门处是一条长长地甬道,顺着它一直走,尽头一扇巍峨的大门就出现在眼前。而这扇门竟然是从里面反锁的,我们在里面抽掉门闩,轻而易举地便打开了它。
  冰冷地西风“呼”地一下吹进来,吹得我一个哆嗦。
  我大笑道:“外面好冷啊!”
  小石头也跟着“嘿嘿嘿”地笑了几声,用力吸了口新鲜的空气:“是啊!”语毕将身上的长衫脱下来,搭在我肩上:“衣服还你。”
  我看了看他单薄的身子:“你伤还没好,还是给你穿吧。”
  小石头生怕我将衣服递给他,连忙退后一步:“我不冷,现在能呼吸到新鲜的空气比穿什么都高兴。”
  “那好吧。”我迅速将长衫穿起来,又朝门外顾盼了一番,谨慎道:“你先在这里等我,我出去看看那些追兵走了没有。”
  “嗯。”
  王陵的正门在冰川的最底层,也就是山脚,我们逃跑的那天正好被积雪盖住了,谁也没有发现它。而如今积雪融化,地面上只剩薄薄的一层,大部分的山峦都呈现一片土黄色,王陵的正门恰好与泥土同色,又开在山坳,看起来还真不显眼。
  我偷偷摸摸地顺着山壁跑出去望了一圈,发现王陵的周围空荡荡的,半个人影也没有。立马高兴地朝小石头道:“外面没人,快出来。”
  小石头缓缓地摸着石壁走出来,四处望了望:“安全起见,我们先往那边的树林里走,即便周围有官兵也不容易被发现,躲起来也容易些。”
  我点点头,便扶着他直往树林而去。
  小石头受了伤走得慢,一路上都耷拉着脑袋瓜子。我左看右看,生怕附近突然冲出来一队淮兵,同时也在盘算着,是不是进了树林就该与他分道扬镳了。我是疏勒原的亡国公主,而他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北淮百姓,要是继续跟我在一起,铁定会被我拖累,被当成同党。
  我转头看了看他的侧脸,平静道:“小……”
  “小东西,到了树林里我们就分开走吧。”
  我愣了愣,本想跟他说分别的事,没想到竟被他抢先了。
  我问:“为什么?”
  小石头沉默了一会儿,失落道:“我受了伤,跑不快,又……”他叹一口气:“总之我只会连累你。”
  我呆呆地看着他,觉得他真是一个傻瓜,明明一直是我在连累他。
  还来不及说话,小石头又沮丧道:“大概也不能请你吃饭了。不过,如果我还能活着,我一定会遵守诺言的。你也要好好活着,报仇的事不能操之过急,你一定要沉住气,我……”他缓缓地看了我一眼,嘟哝着道:“我不想帮你收尸。”
  我看着他的样子,莫名地觉得伤感。好多事都还没来得及没有告诉他,一时间也不知道该怎么告诉他,千言万语如鲠在喉,最终化成一个“嗯”字。
  这个世上,许多人一生下来就背负着使命和责任。他要回王都替母亲洗刷冤情,而我则要去王都为父亲和哥哥报仇,终点都一样,但要走的路却截然不同。纵然上天让我相遇,又相携着走过这样一段此生难忘的艰难险阻,可道不同不相为谋,我们依旧难逃各自背负的命运。
  到了相遇的树林,小石头问我:“我们以后还是朋友吗?”
  “嗯。”我笑了笑,却觉得心里酸酸地难受。
  小石头也咧开嘴:“那我们就在这里分别吧。”
  “好。”我退出一步,抿着嘴道:“我看着你走。”
  “好……”
  小石头慢慢地转身,哪知方踏出两步,远处的树林中又冒出一队人马。个个身披胸甲手执刀兵,看打扮应是北淮的官兵。
  其中一个官兵指着我们道:“在那里!他们还没死!”
  其他人一听,全都顺着方向看过来。
  “追!”
  我背上瞬时被惊出一堆冷汗,心想这还真是倒霉,才出狼窝又入虎穴。赶紧朝小石头大叫道:“小石头,快跑!”
  小石头愣愣地回过头来,还没来得及反应,就被我拉着跑出去。
  两旁的灌木被我们刮得“哗哗”作响,每过一处,身边的草木就止不住地摇晃。我心急如焚,这次虽然没了积雪落下脚印,但光从这些摇晃的树木就可以判断我们的方向。后面的追兵虽一时半会儿追不上,可从体力上来说却比我们强上不少,这样跑下去绝对对我们没有好处。况且小石头还受了伤,这样激烈地奔跑铁定持续不了多久。
  果然,还没想出对策,这一判断就立马被证实。
  到了树林深处,小石头忽然捂着胸口喘息不已:“不行了,你自己跑吧,我跑不动了。”
  我回头看一眼身后的追兵,皱眉道:“你再坚持一下。”
  “不行,我会拖累你的,你快走。”
  “哎呀!”
  我跺了跺脚,眼看着追兵的声音越来越近,更是急得如热锅上的蚂蚁。现在情况紧急,再不想出办法就都要死。我看了看周围的环境,一咬牙,瞅准了一旁积雪的灌木丛就猛地将小石头推出去。
  我们身后有树丛遮挡,追兵应该看不到这一幕。
  我小声朝小石头的方向道:“藏好,我去引开他们。”说完便朝着相反的方向跑了。
  跑了几步又觉得不妥,方才推开小石头的那一下势必会发出声响,也必然会引得树木摇晃,要是被他们发现,他可就没命了。想了想,我赶紧原路折回去,果然就看见官兵们停顿在小石头躲藏的位置。
  情急之下,随手捡了块石头就朝官兵们扔过去。
  可见我们疏勒原上的人从小就骑射练箭是件好事,以至于我这随手一扔,竟随随便便地就总能正中准心。为首的那个官兵被我一颗石头砸过去,头顶立马就飙出血来。他圆瞪着眼睛不可置信地摸了一把,双目一翻就瘫倒下去。
  “大人!”
  其他人见了,赶紧齐齐将他扶住。
  而这个被称为大人的人指了指我的方向,昏过去前还不忘虚弱地道:“抓……抓住她。”
  我眼见形势不好,便赶紧撒丫子逃跑。不料才一转身,脚下就绊上根藤蔓,摔得我眼冒金星。还没来得及爬起来,三四柄长刀便架上了颈脖。
  我心跳得飞快,觉得这一次大约再也逃不掉了吧。
  便道:“你们要杀就杀,提着我的人头去领赏钱吧!”
  不想话音一落,头上就吐下来一口唾沫,一个黄牙男子鄙夷道:“你以为你是什么东西?说!刚才那个男孩去哪了?”说话的同时,将长刀往我的脖子里挪了挪。
  我不禁被吓得抖了抖,颤颤巍巍道:“小石头是北淮人,你们连自己人都杀,太没有人性了!”
  官兵听完竟开始“哈哈”大笑,也不知到底在笑些什么。但紧跟着我的背上便被踹了一脚,身后一个人道:“少罗嗦!实相的话就赶紧把他的行踪说出来,否了我们立马要了你的狗命!”
  我抬头看了他们一眼:“是不是告诉你们我就不用死了?”
  头顶又是一阵哄笑,黄牙官兵道:“行,只要你说出来,我就绕你一命。”
  我不知道为什么他们要抓的是小石头而不是我,但只要不用死,我也不介意随意帮他们指上一条路。
  我朝相反地方向看了看,又小心翼翼地将手伸出来,指着那边道:“他朝那边……”
  一句话还没说完,我只觉背上刺进来个东西,宽宽的长长的,扎得我不敢喘气,更不敢回头去看。只不可置信地盯着面前的黄牙官兵,我想问问他,为什么说话不算数?我已经告诉他们了,为什么还要杀我?
  可张开嘴,却只吐出一口浓黑的血腥,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这时候,只听背后的人道:“他答应不杀你,我可没答应。”随后将背上的长刀一抽,大笑着与众人扬长而去。
  我看着他们离开的背影,视线越来越模糊,只感觉背上湿哒哒的一片,好像将衣服都粘住了。身上再也没有力气,眼前一黑,就倒在了地上。
  作者有话要说:预知阿凝是怎么复活的,下章揭晓。


☆、苟活(2)

  再后来的事都模糊得紧,兴许是上天怜悯,这一刀并未让我致命。
  但醒来时却被锁在了一个大铁笼里,如牲口一般,与众多和我差不多大的孩子关在一起。待弄清楚情况我才知道,我被几个到风城收集“货物”的牙子救了,而他们正要赶往智县与另一伙牙子接头,到时再由那些人将“货物”出手。
  听其他孩子说,我们或许将被卖到大户人家做丫头,也或许会被卖到作坊当苦工,运气再差些,便只能被卖去青楼妓馆了。
  那时的天还是深冬寒月,牙子们为了不引人注目,多是选择是夜里赶路。铁笼里的环境不好,只铺了些干草,孩子们为了取暖,不得不缩成一团,互相拥挤着。
  而没多久我便惊讶地发现,这些孩子多数是自愿被卖的。边关战乱,他们吃不饱穿不暖,都希望被卖到别处,不论是做什么过活,但好歹不会被饿死。
  虽然这种将人当成货物一样的买卖我不能接受,但每个人有每个人的活法,若保住了命,日后什么机遇都可能会有。且如今大伙儿都被关押在铁笼里,周围由四个大汉把手,即便是想逃也逃不走。
  思虑许久,我决定暂时同他们随波逐流。一来跟着这些人有吃有喝利于养伤,二来,若是被大户人家买走,我也能安顿下来为日后图谋。小石头说得对,报仇的事不能操之过急,从前虽跟着阿爹和哥哥习武骑射,但我那几下花拳绣腿顶多能对付几个小喽啰。淮王宫禁卫森严,岂是我一个十二岁的小姑娘能随意进出的?
  铁笼随着马车在车板上摇摇晃晃,搭配着马脖子上的铃铛叮铃铃地响。
  赶路的时候,笼子里的孩子们很少说话,大多都脸上黑漆漆的,瞪着一双忐忑又好奇的眼睛。我也就跟他们一起沉默着,看山、看头顶的月亮、看马车在凄寒的夜色中前移。
  也时常会想到阿爹和哥哥,还有身受重伤的小石头。我希望背上的这一刀没有白受,希望他能平安地回到王都替他的母亲洗刷冤屈,希望以后到了王都,还能与他坐在一起讲述这段终身难忘的经历。如久别重逢的老友一般,沏一壶茶,找一方景色秀丽的仙境,即便是各自沉默着,也觉得安心。
  大约是马车颠簸的关系,这一路上,我的伤口愈合得很慢,一直到三日后到达了目的地才勉强结痂。
  不论怎样,命是保住了,精神也渐渐地好起来。接头的牙子知道我身上有伤,还特意对我格外优待,不仅夜里睡觉时给了床薄薄的被褥,还熬好了药让我喝下。虽然我知道他们并不是真心实意地待我好,而只是为了痊愈后的我能卖个更好的价钱,但这段时日以来,这已经是我感受过最多的温暖了。
  差不多在智县停留了两日,关押我们的民宅中又送来了另一批“货物”。我们被混在一起,随后按性别、年龄、样貌被分组挂上了牌子。听几个牙子的言谈,似乎要将我们分批运送出去。
  而我这一组,只有两个人。
  另一个孩子也是个小姑娘,今年十一,比我小一岁。从询问中得知,她叫方敏,是北淮人。她与我不同,是逃难时被抓回来的,对这些牙子格外痛恨。性子也刚烈得很,自从得知我们今晚就要被卖出去,已经一天没吃东西了。
  我不知道该怎样安慰她,就从外衫上扯下来一个小铃铛,晃了晃,缓缓地递到她手里。
  见她圆瞪着眼睛收下了,方悄声道:“你不吃东西晚上怎么有力气逃跑?”
  她的眼睛一下子瞪得更圆了。
  我将我脖子上的牌子翻开,指着上面的字给她念:“一色春。方才我听牙子们说,一色春是座妓馆。”
  “什么?!”方敏的眼圈一下子就红了。
  “所以,”我将手里的红薯递给她:“晚上我们一定要找机会逃跑。”
  “可是他们这么多人,我们怎么跑?”
  我望一眼小窗上投下来的光线:“总有机会的,到时你跟着我就好。”
  “嗯。”
  此前我还是想得太乐观了。我背后有伤,将来势必会留下疤痕,原以为以我的情况最差也是被卖到作坊做苦工,青楼妓馆是绝不会要的,但还是估错了路。
  我堂堂疏勒原的公主,怎么能沦落到那种地方?将来若真要以色侍人,还不如死了算了。
  到了傍晚,有牙子再来送药时我特意将碗摔碎了。
  送药的牙子朝我扬了扬鞭子:“你他妈是故意的吧?”
  我吓得躲到一边:“对不起,我真不是故意的。”
  那人一口恶气咽下去,咬牙道:“要不是怕破了相不值钱,老子指定好好赏你一顿鞭子。”
  我又惊恐地往角落里缩了缩:“是、是。”
  牙子狠狠剜我一眼,拾起地上的碎瓷片走了。
  见着木门“砰”地一声关上,又在外头上了锁,我方松了口气,赶紧偷偷地将捡来的碎瓷片藏进了衣服里。
  天黑的时候,有牙子进来拿人。先是将我和方敏的手脚捆了,然后一个个塞进马车里。期间方敏不断地给我使眼色,大约是想问我为什么还不动手。担心引起牙子的怀疑,我只抛过去一个安慰地眼神,便不再看她了。
  马车的车厢是前入式的,门开在车夫的背后。牙子们知道我们跑不出去,便无人在车厢中看守,而是两个人齐齐地坐在驾车的车板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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