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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国历代名女 名妓卷-第2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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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回头检视自己箱中的银两,却毕竟是游学在外,财资不多,倾其所有,也
只找出一百两纹银,交给了李甲,李甲感谢不已。还差五十两,两人又分头
去向其他同窗求借,转了大半天,总算凑足了五十两银子,李甲千恩万谢地
捧着回挹翠院去了。终于凑足了三百两银子,一对情人笑逐颜开,这时刚是
第九日,他俩稳笃笃地等着第十天到来。

次日,杜十娘一早起来,对李甲说道:“此银一交,就要随郎君去了,
这里有我昨日在姐妹那里借得的纹银二十两,郎君可拿去备办舟车之类。”
李甲此时正为路费发愁,又不好开口,得了银子,自是欢喜。

话还没说完,杜妈妈过来敲门了,高声叫道:“十娘,今日是第十天了,
李公子准备好了么?”她是来下逐客令的。李甲闻声,起身开门相迎,朗声
说:“承妈妈厚意,正烦相请。”便将那三百两银子堆在了桌上,直说:“请
妈妈查收。”那杜妈妈没料到李甲还真筹出了银两,顿时收住了笑容,想要
反悔。杜十娘见状,连忙上前道:“儿在妈妈家多年,也为家中挣下了不少
银两。今日从良美事,是妈妈亲口所许,三百两银子不差分毫,又不曾过期;
倘若妈妈失信不许,郎君持银去时,儿即刻自尽,恐怕那时妈妈人财两失,
后悔不及了!”态度十分坚决。

杜妈妈无言以对,肚子里筹划了半天,只好取天平兑准了银子,说道:
“事已如此,也留你不住了,只是你要去时,即刻就可去,我家里的衣服首
饰,可一件也不能带走!”杜十娘毫不犹豫地应了,脱下锦绣衣裙,摘下簪
子耳环,穿了一身旧布衣,朝杜妈妈行了礼,便随李甲出门而去。

院中其他姐妹平日里跟社十娘关系都很好,见她要离去,都跑到院子
中相送,平素特别与十娘要好的谢月郎、徐素素两人,拉着十娘的手,含泪
说:“十娘向为风流领袖,今日从郎出门,怎可衣衫褴楼,不是羞了我们姐
妹了吗?”于是把杜十娘拉进自己房中,拿出自己的衣服首饰,给她妆扮起
来,一会儿,杜十娘便又流光溢彩地走出来。告别时,众姐妹又拿出一个描
彩涂金的漆箱,对十娘和李公子说:“姐夫携姐姐千里远行,不知何时才能
与我们再见,我们姐妹合力给姐姐置了个箱箧,聊表心意!”两人感激不尽
地与姐妹们挥泪告别,坐上一辆雇来小车,缓缓离开了挹翠院。

因去向尚未确定,两人这天只好住进了城中的小客栈。更深夜寒,杜
十娘探问李甲:“我们这一走,何处安身?郎君曾有计议吗?”李甲喃喃道:
“我们也只能回到家乡我父母门下了,只是老父盛怒之下,若见我娶妓而归,
必然更增不悦,恐怕得罪娘子。想来想去,实在又想不出什么好办法。”十
娘道:“父子天性,岂能终绝,既然尊父盛怒难犯,不如我们先到苏杭胜地


游览一番,然后郎君回家,求亲友在尊父面前劝解和顺;我先暂留苏杭,待
尊父消气后,郎君再来接我回去,不知可否?”李甲高兴地说:“此法甚好!”
但转念又一想,这么一番周游,杜十娘又要居留苏杭,这用度的银两哪里来
呢?现在他手头只有社十娘给的那二十两银子。杜十娘察觉了他的犹疑,取
钥匙打开了那个姐妹们送的描金漆箱,这箱子打开侧盖后,里面是很多小抽
屉。杜十娘抽出第一层,摸出一个红绢袋,递给李甲,并让他打开。李甲打
开一看,里面装着一些白花花的银子,足有五十两。十娘开口道:“承蒙姐
妹们厚意,给我筹了些银两,估计作这一路的用度已够了!”

只在小客栈住了一夜,第二天一早,两人就雇了马车赶到潞河,从这
里搭了顺路的差船,顺着运河,一路南下。计划都已定好,这一路上走得很
是轻松,一路卿卿我我,同赏沿岸风光,又对天发誓,决不相负。

不久,行到了瓜州,差船停泊岸口,李甲另雇了一条小船,把行李安
好,只等第二天渡江。这夜正值初冬月圆之时,银辉染江,清寒袭人,江上
景色特别宁静悠远。李甲对杜十娘提议道:“自出都门以来,一直困在舱中,
今日独占一舟,月色正好,不如到船头去坐坐,既可赏景舒心,又可开怀畅
饮,如何?”十娘也兴致正高,说:“妾久少谈笑,也正有此意,我们想到
一处了!”于是李甲携着酒具,牵了杜十娘的手,来到船头,铺开毡垫,相
对坐下,传杯交盏,喝得十分畅快。酒到半酣时,李甲举着酒杯对十娘说:
“清江无人,明月相伴,如此良夜,岂可寂寂无歌,娘子是否肯为我高歌一
曲?”十娘也兴致勃发,随即亮开清丽的嗓子,拔下头上的金钗击节,唱了
一曲婉转幽怨的“小桃红”。

说是清江无人,其实不远处还泊着一条船,船主人是年轻的富贾孙富,
他夜饮归舟,正等安歇,忽听到江上飘来一阵婉转动人的歌声,顿时睡意了
无。这孙富生性风流,又仗着手中有钱,惯向青楼买笑,是个嘲风弄月的高
手。他一听这歌声,就觉这唱歌的女子定不一般,于是悄悄移舟过去,推开
篷窗相望,瞥见杜十娘绰绰诱人的风姿,在如水月光下,更显得圣洁柔美,
不禁心荡神移起来。

也是天公作美,正在孙富为如何能勾搭上美人而挠耳搔腮时,天在黎
明时分降下一场大雪,江面苍茫,船只无法航行,只好继续留在岸边,便给
孙富提供了难得的机会。”他着上貂帽裘服,十足一副贵公子的派头,故意
坐在船头,扣舷而歌:

雪满山中高士卧,月明林下美人来。

李甲听得邻舟吟诗,伸头出舱,看是何人。这一看,正中了孙富的计
策,他趁机搭讪道:“老兄尊姓大名?”李甲如实说了,少不得也问了孙富,
接着两人叙了些闲话,渐渐亲热。孙富便邀请道:“风雪阻渡,乃天让小弟
与尊兄相会,实在是有幸。舟中无聊,可否请尊兄上岸到酒肆中一饮?”李
甲客气地说:“萍水相逢,何当厚扰?”孙富热情地说:“说哪里话!四海之
内皆兄弟吗!”

盛情难却,李甲随孙富登岸,踏雪到了市中酒楼。他们拣了个临江的
窗前坐下,酒保上了酒肴,孙富举杯相劝,二人赏雪饮酒,相谈甚欢。先是
说些客套斯文话,几杯下肚,逸兴飞扬,话便说得无禁忌了。谈来谈去,终
于谈到了杜十娘的身上,李甲胸无城府,在孙富的探问之下,把两人如何相
识,如何相好,后来又如何赎身相从,以至目前的窘状,今后的打算,全一
五一十地抖露了出来。最后还感慨发问:“有家难归,只好暂时留连于吴越


山水之间,孙兄以为此举如何?”

孙富故意沉吟了半晌,才期期艾艾地说:“乍会之间,交浅言深,诚恐
见怪,实难尽言!”李甲急切地说:“正待孙兄高教,何必谦逊!”

孙富这才装作一片诚心地为他分析道:“令父位居一地之长,必定不能
容纳一青楼女子为媳。尊兄若携妇回家,一定会伤了父子和睦。如果不回家,
你们两人浪迹于山水之间,万一财资困竭,何以为生?说是你先回家,把她
留在苏杭,可知江南是风流之地,丽人独居,难保不有逾墙钻洞之事;更何
况她本是烟花名女,又如何耐得住寂寞?”见李甲沉思不语,孙富又进一步
重言相告:“父与色谁亲?欢与害谁重?愿尊兄三思而行啊!”

一席颇似有理的话说下来,听得李甲心乱如麻,进而又胆颤心惊,直
把孙富当成了救星,诚惶诚恐地问;“那又如何是好?”

孙富故意卖关子说:“在下有一计,甚益于尊兄,只是怕尊兄难以做
到。”

李甲迫不及等待地相求:“快快告我!”

于是孙富做出万般诚恳的样子说:“尊父之所以恼怒,不过是因为尊兄
迷花恋柳,挥金如土,认为必是倾家荡产之子,不堪继承家业。尊兄若空手
而归,正触其怒;倘若能忍痛割爱,在下倒是愿以千金相赠,兄得千金,以
报尊父,只说在京授馆,并不曾浪费分毫,尊父必然能谅你。尊兄请熟思之,
在下非贪丽人之色,实是为兄效劳相助啊!”

李甲本来也很怕父亲,现在被孙富的一席话说得动了心,却又觉得有
愧于杜十娘,便推说道:“小妾千里相随,义难顿绝,容我归舟与她商量,
若是她同意的话,再复回孙兄。”

当晚,大雪仍然漫天飞舞,杜十娘在船舱中生起红泥小火炉,挑灯侍
候李甲饮酒驱寒,笑意盈盈,深情款款。李甲却端着酒杯发呆,神情恍恍惚
惚,似有隐衷;十娘关切地询问,他却一言不发,竟自上床睡了。到半夜里,
李甲忽然悲哭起来,杜十娘连忙起身,抱着他的头,充满柔情体贴地问:“妾
与郎君情投意合,一年有余,追随千里,不曾见郎衷泣;渡江以后,就可结
为百年欢好,为何此时竟伤心了呢?”李甲无法再拖,便低垂着头,哽哽咽
咽地把白天的计划叙述了一遍,并说:“实在不忍与娘子分别,确是无奈呀!”

杜十娘听了他的叙说,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还以为一切都是在
梦中。她缓缓松开了李甲,眼睛直瞪瞪地看着他,眼泪大颗大颗地滚了下来。
李甲羞愧得不敢迎视她的目光,杜十娘毕竟是经历过风浪的女人,她很快稳
定了情绪,同时也打定了主意,冷静地说道:“郎得千金,可觐父母;妾得
从人,无累郎君,可谓面面俱到,实在是好主意!”说罢,她再不出声,默
默地倒卧床头。这一夜,两个同舟人都没睡着,也没再说一句话。

第二天雪霁日晴,曙光初透时,杜十娘便起了身,洗漱后坐在镜前,
刻意妆扮起来,胭脂花粉,金铁花钿,罗裙绣襦,都—一派上了用场,她还
对李甲说:“今日之妆,是要迎新送旧,不可不讲究。”妆毕,香气隐隐,光
艳照人,李甲看了留恋不已。

那边船上的孙富已经派人来打听消息了,杜十娘冷冷地回应:“我就过
来,请先把所许千金送过来。”孙富也不肯轻易相信他们,回答道:“请以丽
人妆台为信物!”于是杜十娘命李甲把那描金的漆箱搬到孙富船上,并带回
了千金聘礼。一切办完后,盛妆的杜十娘满脸庄重地走出船舱,踏上两船间
早已搭好的跳板。孙富刚要伸手扶她,她忽然对孙富说:“刚才所送妆台中,


还有李郎的东西,拿来让我还他。”孙富连忙把箱箧递给她。

杜十娘接过箱箧搁在跳板上,又从身上取下钥匙打开箱锁,让李甲抽
出第一层抽屉,里面装满金银翡翠各色首饰,约值数百金,杜十娘接了过来,
冷笑一声道:“要它何用?”手一扬,便抛入了江水中。

接着,又命李甲抽出第二层抽屉,装的全是玉萧金管,珍奇玩物,约
值数千金,还是说了句:“要它何用?”轻轻一挥手,又抛入江中。这下子,
旁边站着的李甲、孙富,以及几位舟子,似乎从震惊中清醒过来.齐声大呼:
“可惜啊!”

杜十娘不为所动,又冷静地让李甲抽出第三层,其中除了各种奇珍异
宝外,还有一盒荧荧发光的夜明珠,足值万金,李甲有些舍不得递给十娘了;
杜十娘鼻中哼了一声,一把夺过抽屉,用力丢入水中。

李甲顿觉大悔,抱住杜十娘恸哭不已,孙富也中一旁劝解,只说情愿
收回成命。

杜十娘冷冷地推开了李甲,指着孙富骂道:“我与李郎备尝艰苦,好不
容易才双双来到瓜州,实指望渡江而后,共期百年合好,布衣荆钗相随以终;
不料你见色生恶,搬弄是非,无德无义,断人姻缘。自恨无力,抽刀杀你,
死后有灵,当诉诸神明,夺你人面,看你还妄想枕席之欢!”

骂过了孙富,杜十娘又转向李甲,不禁悲从中来,泪如雨下,声色凄
历地说:“妾风尘数年,私有厚积,自遇郎君,引动真心,只怕郎意不诚,
特将珍宝隐匿于百宝箱中,只待结为夫妻后充作家资。昔日海誓山盟,只说
白首不渝,谁知几句浮言,郎竟将妾拱手相让,只为了换得那区区千金。叹
郎有眼无珠,恨郎薄情寡义,今众人有目共证,妾不负郎,郎自负妾,一片
痴情,空付枉然,此恨绵绵,今生无尽,待我来世再找郎算清!”

于是,船上舟子和岸边闻声而来的过路人,纷纷痛责李甲的薄悻、孙
富的阴狠,趁着人声鼎沸之际,杜十娘抱起那个百宝箱,纵身一跃,跳入冰
冷的水中,转眼就无影无踪。

柳自华遗情西湖畔

明熹宗天启年间,一个七夕的傍晚,杭州名士沈逢吉,迎着凉爽的晚
风,信步走出钱塘门,漫步到西子湖畔。

初秋的西湖,清雅而宁静,薄暮四宠,远山近水宛如梦幻一般柔和朦
胧。这时,游荡在湖面上的无数画肪已点起各色彩灯,绵软悠扬的丝竹声隐
隐传出,营造出一种温馨诱人的气氛。举目远眺,只见前面桥头有一家酒楼,
酒帘飘舞,灯火融融;沈逢吉顿时酒兴大发,快步向前,登上酒楼,捡了个
临窗的座位,面对着光线渐暗的西湖,独酌独饮。

约摸半个时辰后,沈逢吉略带醉意地走出酒楼,慢慢地绕湖而行,清
凉如水的湖风吹在发热的面庞上,感觉特别舒畅。一路上柳条依依,秋虫卿
卿,轻轻抚慰着沈逢吉寂寥的心境,他原本是一个有志有才之士,无奈遇上
奸佞当道的世态,使他无法施展自己的抱负,只好终日寄情于山水酒色之间,
内心深处却总隐藏着一份落寞之感。走着走着,感觉得有些疲倦,顺势坐在


路旁的一块堤石上休息,此处正近荷塘,残荷飘香,熏得人欲昏欲醉。

坐了一会儿,突然觉得十分口渴,四下打量,发现不远处有几间楼阁,
正亮着灯,于是起身朝前走去。来到跟前,见是一座别致的小院,矮矮的院
墙围着,里面的一栋小楼和三两个亭台能看得一清二楚。朱漆的院门正敞着,
沈逢吉喊了两声,无人回应,他便索性踉踉跄跄自己进去了,小院内花木扶
疏,宁静优雅,迎面小楼门厅的大门也大开着,正墙上设一神龛,两旁燃着
一对蜡烛。见此情景,醉意朦胧的沈逢吉只以为这是一所寺院,也就毫无顾
忌地走进屋里。穿过门厅,后面是一间雅洁的书房,壁上挂着几幅清秀的字
画,窗下置有书案,书案上纸笔砚墨一应俱全,沈逢吉正惊叹寺院院中竟有
这般雅室,忽见书案上搁着半杯茶水,上前一试,尚有余温,口渴已极的他
不等细想,端起茶杯,一饮而尽,只觉清苦微甘,煞是解渴。放下茶杯,又
发觉案头正摊着一帧素笺,上面写着几行娟秀的字迹;捧来细读,原来是两
阕“忆江南”词:

七月六,瓜果设庭中,乞巧穿针儿女技,在天在地誓深宫,银汉自空
空。

七月七,驾鹊拆离衰,尽管绸缪今夜里,情魔难障太阳红,分手各西
东。

看笺上墨迹新凝,内容又是写今晚七夕之感,想必是刚刚写成;再琢
磨这笔迹,纤秀清丽,分明是女子的手笔。难道这里不是寺院,而是闺房?
沈逢吉暗自疑惑。心里想着这两阕情纯意浓的词,他又不禁技痒,忍不住也
以七夕为题,拿过纸笔,写下一阕“多丽词”:

自古来欢娱磨折相缠,叹双星恩情过笃,谪居两地情牵。对朱颜暗惊
月冷,白素手顿失珠圆,锦帐长空,鸳帏惯冷,世人还说巧姻缘。花开花谢,
尚多时刻,羞见并头莲,愿义仲寅宾挽月,宽我流连。恨当前鹊儿误报,银
河隔断堪怜,喜相逢前程似后,悲离别后会如前,铁来归耕,金梭续织,耐
心再到早秋天。一年年良宵一度,历亿万千年,转胜过红尘夫妇数十年。

写完后,沈逢吉心中觉得吐出一口长气般地舒畅,想了想,他又提笔
在笺后注上一句戏言:“秋河作此,准算茶金。”秋河是沈逢吉的字,他擅自
在人家屋中饮了半杯茶,想用这阕词来作抵偿呢!

正准备离开时,忽听得院中响起一阵细声软语,接着又是环佩叮噹由
远而近,朝书房而来。沈逢吉还没来得及想出对策,两位艳妆女子已走进门
来,看装束似是一主一婢,两位女子猛地见到了沈逢吉。惊得花颜失色,那
婢女还算胆大,冲上前指着沈逢吉喝道:“那来的窃贼,竟如此猖狂!”并转
身对另一位说:“小姐快来,看丢了什么东西!”

沈逢吉见对方误会了自己,连忙辩解道:“夜暮迷途,误入贵宅,酒渴
求饮,实非窃贼!”那婢女哪里肯信,仍对他怒目以视,倒是那位小姐已缓
和了神情,似乎对沈逢吉半信半疑。沈逢吉忽然想到了一个证据,忙拿起桌
上那帧自己题下的词笺,毕恭毕敬地对小姐说:“小姐不信的话,可看这词
笺,乃是小生刚才拜读了大作,心生同感,信笔写下充茶资的!”

那小姐见他气度不凡.谈吐文雅,也觉得不象“梁上君子”之类,便
接过词笺细细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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