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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是不说话为妙,我决定眼观鼻鼻观心。
那人却不打算放过我,又说:“你现在是什么基础?”
“什么什么基础?”迷茫。
他抿着唇,似乎在努力压下什么东西,然后,吐出两个字:“剑法。”
“砍树叶!”我脱口而出。
这种蹩脚的功夫不能到处说,还说的跟炫耀似的,可是树叶哗哗哗落下来的样子在我脑子里印象太深,而且第一次刷下树叶的时候,我是很满心骄傲的,所以来不及思考话就蹦了出来。
那人忽然俯下身,眯着眼,唇角勾起一道冷冽的弧度:“就这样?”
头顶立刻一片阴影,那种随时会被拍碎的感觉又浮现出来。
没等我说话,他却忽然从我蹄子上拿过那本书,伸出手,似乎是弹落上面交织的尘,再缓缓放回书架。手掌很大,手指很长,那一瞬间的动作很轻柔,仿佛一个夜归的旅人,抖落身上最后一片雪花。
有那么一会会,我觉得他似乎很珍爱那本书,可是,既然珍爱,为什么又让它积满灰尘?他的动作那么自然,就像第一次从我那里拿过荷包,仿佛天经地义。
接着,他转身,撂下一句话:“继续练。”
“怎么练啊,师父一定对我失望了,我又不懂。”我小声嘀咕。
脚步顿了顿,片刻,那人一字一字的说:“不懂,可以来找我。”
语气依然冷冷的,不像客套,我怔了怔,可以——去找他?心里不知什么东西蔓延开来,我一下子有些恍惚。
“等一下!”我很想问问他是谁,要怎么去找他啊,可是话到了嘴边却变成,“你为什么总喜欢穿黑衣服?很像黑炭。”
嗯,黑炭,是我刚学到的词汇。
可那人却猛地转过身,力量大的我招架不住,后退了好几步。
他眼神冰冷,却夹杂着奇怪的情绪,深邃的眸子犹如一枚玻璃正缓缓的破碎,就这么直直的盯着我,然后甩了甩宽大的衣袖,像每次一样消失不见。
我傻傻的站着,刚才那句话,我似乎是下意识说出来的,却仿佛说了千百遍,如此熟稔。
他应该是生气了,不知为什么,每次看到他我总会做些莫名其妙的事,说些莫名其妙的话,像第一天在大殿死命拉住他的衣服,还有这次说的话。
和练剑的灵感一样,一些东西总会突然冒出来,让我措手不及。
我是谁?罗飘飘,楼小楼?可是,楼小楼又是谁?
突然发现,我对这个身体原来的主人一点也不了解,除了劣迹斑斑的过往,还有些什么?
揉了揉眼睛,放下那本书。
剑在心里,不在手上,心中有情,才是剑。
反复琢磨扉页上的话,不觉有些痴了,有情,剑,也有情吗?
天色渐渐暗淡,天边一大朵一大朵灰色的云快速的划过。
要下雨了?
刚想着,一阵淅淅沥沥的雨就溅湿了窗台,投下斑驳的影。
……
这是我来这里之后的第一场雨,却绵延着下了好几天。
我靠在窗台上,望着外面缠绵的雨丝,心里也湿漉漉的。
我用小蹄子沾了沾水珠,在朱色的窗台上随手画着。
“又在画你的梦中情人?”这个声音再熟悉不过,是天天很好心的给我送果子的狐狸大人。
我低头看了看,我写的竟然是“I。miss。you”。
狐狸琥珀色的眸子盯着这些字迹,挑了挑眉:“这是,鬼符?”
鬼符?呵呵,嗯嗯,洋鬼子的符号,这样说也对。
我点点头,露出牙齿笑:“是啊,你懂吗?”
狐狸真像那么回事的研究了一下:“这种玩意我可不懂,不过,我可以问一个人,他一定知道。”
“谁啊?”难道这里还有人懂英文?
“嗯——就是上次来的小道士啊。”他神秘的笑了笑。
“他怎么会知道?”小道士也懂英文,或者鬼符?
“这是他的语言,他怎么会不知道。”
小道士的语言是鬼符?这下我真的说不出话来。
花火修长的十指照着我的字迹沾着水又画了一遍,侧过脸,像个乖巧的学生:“是什么意思呢?”
“你不是可以问小道士的吗?”我笑。
“粉红猪,告诉我吧。”他敲了敲窗台,笑的很无害。
我想了想说:“嗯——我想你。”
狐狸眨了眨眼,浅浅的瞳仁中荡起一抹笑意:“唔,你想我了?我可是天天来看你的呀。”
伸出蹄子拍了一下他的脑袋:“我是说,这句话的意思是‘我想你’!”
“是啊。”花火扬了扬嘴角,凑过来,“可我是在问你,有没有想我?”
他的眼睛直勾勾的盯着我,我连忙别过头,岔开话题:“你不是天天来看我嘛。”
“哦——”他若有所思的点点头,“难道非要像那家伙一样才有神秘感?”
“你总说那家伙,那家伙到底是谁啊?”忍不住问。
“你真的不认识他吗?”他凑过来,漂亮的大眼睛好像在研究我。
“你还没说是谁呢。”这狐狸说话总是这样迷糊。
“我们的宫主大人啊。”顿了顿,他笑了。
“宫主?”我咽了口唾沫,“我这种小人物怎么会认识宫主。”不,是小妖,可不管是妖还是人,都是有等级之分的吧,听说宫里的人都难得见到宫主,|Qī…shū…ωǎng|何况是我?
“你确定你没见过?”花火继续笑,然后用手撩了一下我的鼻子,一幅你不老实你骗人的表情。
“干嘛骗你!”我瞪了他一眼,不认识宫主很好笑吗?
狐狸忽然不笑了,用手指点着我的额头慢慢往下滑,低声说:“你一定不是她,你怎么会是她呢。”然后,他的脸上恢复一个大大的笑容,“粉红猪,如果你突然失忆了,忘记了以前的事情,你还会在乎以前发生过什么吗?”
好奇怪的问题。
我摇摇头:“你也说失忆了,失忆的人怎么还会在乎以前的事?”
他似乎有些不知道怎么解释,想了想说:“也许,记忆会模模糊糊的出现呢?”
“那倒很痛苦。”我笑了笑,就像我最近总会突然冒出莫名其妙的感觉,“可是过去的总是过去了,你也说过,有些事记不起来比记起来好,既然这样,就重新开始,也许,会比以前开心。”
这就是我的想法,虽然我没有失忆,但对于不开心的过去,是不是选择遗忘会比较好?
有些事,是可以纪念的,有些事,是可以遗忘的。
不是吗?
那些童年甜蜜温柔的往事,母亲轻轻按着我的手,教我弹琴,在夜半的时候,哼歌给我听,我会牢牢记在心里,至于其他的那些,我无能为力,只好让时间慢慢消化。
再大的伤口也总有一天会淡忘吧,只要不碰,就不痛。
而这里,和我以前的世界完全无关,所以,不会触碰到我的伤口。
侧过脸,我看到狐狸笑的很妩媚:“别忘了我报名做你新生活的一部分了哦。以后,如果难以选择的时候,就到我这里来吧。”
难以选择?我能选择什么?
忽然,我听到门外犀利索罗的声音,怔了一下,整个身子已经被抱了起来。
琥珀色的眸子眨啊眨,伸出细长的手指做了一个“嘘”的动作,在我耳边吹着气:“嗯,外面有人。”
没人说话,屋子里安静下来,静的可以听见身边这个男人呼吸的声音。
很久,才听到门外有人说:“我听说楼小楼是被放在这里啊,难道睡觉了?”
“还真是猪的习性啊,吃了就睡。”
“你说,我们大人还在吗?我刚才还看到他来送吃的呢。”
“让火狐大人给她送吃的,她可真福分。”一个低低的声音说。
“要是给彩雀大人知道了……”
“嘘,轻点!”带着一点笑意,“院子那,不是有扇窗子吗?”
我听出来了,这是云香的声音,那么其他的,应该是玉娥她们吧?可是,大白天的,她们在屋子外面干什么?
我看了看窗子,难道她们要来这里偷看?
我看了看狐狸,他一脸轻松,居然抱着我走到门口,一把拉开了门。
来不及跳下来,我像八爪鱼一样攀附在男人身上的样子,让门外四个女人大吃一惊。
“不用去窗口了,要看就看吧,嗯?”他笑的倾国倾城。
“大……大人。”四个女孩欠了欠身,飞一样的不见了。
“啊哈。”狐狸似乎很满意这个结果,拍了拍我的脑袋,“这样,不就没事了?”
我吐了口气,没事了?应该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吧?
十一、宫主
我觉得自己最近有些犯贱,按理说,这里有柔软的睡椅,满屋子的书,还有人天天为我送来各色的瓜果,可是那种不习惯的感觉就是去不掉,好像是被关在了笼子里,飞不出去,又没事可做。
那本粉色皮的剑法书,我快翻烂了,拿着剑比划了半天,也看不出什么效果。
雨似乎小了点,到了下午,终于停了,我走出院子,这里的空气很新鲜,不知道外面现在是副什么样子了,苗轩这只猫有没有到处找我?
转身进屋,却看见狐狸大刺刺的坐在那张软椅上,翘着脚,正在咬一只果子。
旁边,是一个青衣长衫的中年男子,留着胡渣,看起来冷冷的样子,特别是一双眼睛,直直的盯着我。
我用眼光询问花火他是谁,可狐狸只是笑笑:“粉红猪,来看看你好了没有。”
他话刚说完,我就被青衣男子的手腕扣住了,力量很大,我两只蹄子被绑在身后,吓得说不出话。
“我说杏花,你能不能温柔点,你这样,会吓着她的。”狐狸站起来,瞄了瞄他的手。
我怔了怔,这个人,就是杏花师父?看起来比师父年轻许多,不过表情差不多,都是人家欠了他几百万没还的样子。
说起冷,我又想起一个人,全身黑黑的,一靠过来,就给人一种压抑感,而且态度还极其恶劣。难道宫里的人都是这样的?
看来狐狸还真是异类。
果然。杏花师父对这位异类没什么好脸色。冷哼了一声:“我是治病。不是怜香惜玉。”
原来。他是看看我地身体究竟好了没有。我放下心来。任他地手在我背后上下拂动。仿佛有一股温热地气息传过来。一会会。他放下手。
“怎么样?”花火问。
“哼。”杏花师父负手走出去。
“哼是什么意思?”我转头问花火。直觉告诉我。杏花师父很不喜欢我。
不过。这里大概没几个人喜欢我。
狐狸无所谓的笑了笑:“哼就是没事了。他就是这个脾气。”
“哦,那么,我可以出宫了?”我高兴起来。
他看看我,摇摇头:“粉红猪,外面多少人想进来,你为什么想出去?”
“嗯,这里不适合我。”我笑了笑,“外面,好像比较自由。”
总觉得在这里被很多眼睛盯着,那天还被人在门外偷看。
狐狸笑的很开心,仿佛心情很好的样子:“啊,你倒和我差不多。我也觉得这里真的很闷哪。”
“这里,一直都是这样的吗,我是说,宫里。”
他耸耸肩:“我来的时候,这里还只有一片树林,就是我们第一次见面的那个地方。”他暧昧的眼神飘过来,我又想起那天被他偷吻的场面,不禁别过头。
他没有在意我的表情,继续说:“后来,才慢慢建起了宫,越来越壮大。其实翡翠宫,不过是翡翠仙子为了完成她的一千零一件功德才建的,这个,你也没听说过吗?”
我不止没有听说过这件事,连翡翠仙子这个名字也是第一次听到,可是也猜得到这位仙子是翡翠宫的创建人,所以连宫的名字都用了她的。
“翡翠仙子?”我小心翼翼的重复,唯恐露了马脚,如果这是大家都知道的一件事,我不知道,不是明摆着可疑嘛。
狐狸却没有在意:“你来的晚,当然没见过她。当年,现在的宫主,白虎,金凤和彩雀,原来都只是她身边的童子。”
原来是这样,童子,也就相当于徒弟吧?
“那你呢?”我好奇,他好像没说到自己。
“我?我是那家伙路上捡来的。”
又是那家伙,实在拿他没办法,可是现在我隐约知道,他说的那家伙,一般是指宫主大人,那个神秘的,高高在上的宫主。
“那么翡翠仙子现在呢,也在宫里吗?”难道和古代的宫一样,封了皇上,就坐起了皇太后?
狐狸摇头:“也是宫里,可是不是这个宫,是那。”他修长的指尖指了指天。
“天宫?”惊讶的望天。
“仙子在天,溟夜在地,只有我们,和人界是最接近的。”
我咽了口唾沫:“溟夜,是冥王?”
“唔,冥王。”狐狸说。
我的脑子里立刻冒出哈得斯的样子,不知这位东方的冥王是什么样子的?
“你们认识吗?”不知道有没有机会碰到那位冥王,一般来说,生死轮回的事都是由他管,穿越呢?我很想问问他,知不知道我怎么会到这里来?
“当然,溟夜那家伙常来避难。”狐狸笑的很神秘。
“啊?”避难,作为冥界之王,还需要避难?
“你怎么突然对冥界很感兴趣?”
“嗯,我只是想,不知道他们是怎么修炼的。”我连忙扯开话题。
“你也知道,那家伙定的规矩,只有练好最基本的功夫和剑法才有资格修炼上层法术,所以你要修炼**,那就好好练剑。”花火看看我,“啊哈,不过像你这样三天两头逃课睡觉的,估计也不成。”
我给了他一个白眼:“宫主为什么定这么个规矩?”
“那是他和某人的约定。”花火笑笑。
嗯?我对这位宫主越来越好奇,为了一个约定,所有宫里的小妖们必须勤学剑,和他约定的人一定对他很重要吧?
“宫主,也在这个宫里吗?”
“嗯,说起来,他和你住的最近,使者的宫殿都是独立的,这里,是书房,属于正宫,也就是那家伙住的地方。”
我终于知道“正宫”是什么意思了,这里一定分为正宫,四位使者的宫殿,和护法住的地方,而玉娥她们,应该是跟着使者住的。
说起来,我和这位宫主大人居然住在同一座宫殿,可是,除了那个可以洗澡的山洞,住进来的这几天,我还没出去过,所以也遇不到他。
“嗯,你是不是在想,想去宫里逛逛?”
“可以吗?”是宫呢,我可以随意走动吗?
“跟着我就可以。”他迷人的笑,“走吧,说不定,还可以看见你一直好奇的人。”
我迷迷糊糊的被他拉出门外,他说的好奇的人,是指宫主?
从我住的院落出去,穿过一条长廊,像上次去洗澡一样,只是,似乎拐弯的方向不同,我看到一个宽大的大厅,和大门口的那个似乎差不多大。
“这里,是正宫的大殿。”
“这里,是议事厅。”
“这里,是藏剑阁。”
每处地方似乎都有一个单独的院落,我抬头看了看,屋檐上有三个字:藏剑阁。
“这里有很多剑?”藏剑阁,顾名思义,应该是放剑的地方。
“那家伙的私人珍藏,这里,除了他是没人敢进去的。”
宫主居然还有收集剑的爱好。
我们继续往前走,妖住的地方,其实也没什么特别,和古代的屋子差不多。
“啊,每天这个时候,那家伙应该在洗澡。”狐狸冒出一句。
洗澡?我脑海里闪过什么东西,却被突然出现的人打断了。
我看着前方,瞪大了眼睛,心跳又开始加快,犹如揣了一百只兔子。
又是他,那个黑衣人,他为什么总是神出鬼没的。
还没反应过来,花火就拉着我朝她走过去:“啊,刚在想,你是不是应该在洗澡,没想到那么快就出来了。”
嗡的一声,我的脑袋麻了一下,这句话的意思是,这个人,就是宫主?!就是狐狸嘴里经常“那家伙那家伙”叫着的人?
我吸了口气,麻木的站在花火身边。
那人的目光在我们身上来回的扫,我没来由的颤了一下。
“最近你很闲?”声音从牙缝蹦出来,冷的冻结。
“没啊,我带个朋友参观一下我们的宫。”花火却依然很轻松,甚至笑的更妩媚。
我继续低着头,听到那人说:“你,把衣裳换了!”
啊?我抬头,看见那人冷冽的眸子盯着我的小可爱裙,眼神充满厌恶,似乎要杀人。这句话太突然,他怎么关心起我的衣服来?
“啊哈,宫主大人觉得我送的衣裳不好看吗?”花火用他修长的手扯了扯我的裙子,“不是啊,我觉得很不错啊。”
我的眼皮一跳,宫主,他真的是宫主,可是那天我还说,你看起来像黑炭。
其实我早该想到,那个水池,是宫里的,等闲之人怎么可以去洗澡?
狐狸叫我去洗澡,难道也是故意的?刚才他明明说,这个时候,那家伙应该在洗澡。他分明是知道我一定会遇到那个人。
我觉得越来越迷茫,恨不得问问狐狸,为什么要叫我去出丑。
只见那人唇角忽然没有温度的上扬:“那么,你是不是也有兴趣练剑?”
狐狸耸耸肩:“还是算了吧,你知道我对这个没兴趣。”说完,他笑了笑,竟真的走了。
我杵在那里,很想转身跟他一起走,可是却迈不开步子。
……
直到头顶覆盖一片阴影,那人的声音传过来:“你不去看书,乱晃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