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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家主认为公主的佩剑,尚未达到精品,领奴婢拦下。”此时一名美婢已经站到了那说话婢子的身边,她手上端着的便是一把剑,剑尚在剑鞘之中,尚未见到宝剑之所在。
“公主,家主让奴婢将这般名唤明月的宝剑赠予公主,还请公主放下佩剑,配上此剑。”那婢子便跪在地上,将剑高高的捧起,让陈阿娇自取。陈阿娇看着那把剑,又看看她腰间的这把剑,并没有言说什么。
“铸剑名家?云家?”
陈阿娇皱眉深思,一脸不解的。
“公主若是不信,还请拔剑一试。”
婢子见陈阿娇迟迟不交出佩剑,便有些着急,便要求陈阿娇快速交出宝剑来,陈阿娇见状,便拔出宝剑。那美婢便忽地站起,拔出明月宝剑,“啪”的一声,两剑相撞,陈阿娇手中的宝剑竟是被深深的斩成了两段。而美婢手中的宝剑却是完好如初,一点儿都毫发无损。
“公主,请收下!”
美婢再次将宝剑捧到了陈阿娇的面前,这下子陈阿娇则是微微的愣了一下,才伸出手去,将那明月宝剑收回了腰间。美婢见陈阿娇已经收下,便继续另择陈阿娇的朝里间走去。
美婢在前面引路,陈阿娇绕过碧水池塘,看罢垂柳飘絮,便走上一条石拱桥。下了拱桥,便来到了一四方亭,四方亭中已经有不少女眷在此。而陈阿娇也见到了多日不见的刘秀凝。
刘秀凝正在与一女子有说有笑,那女子面带面纱,看不清相貌,不过看着身影,到也是一名丽人。那女子是背对着陈阿娇坐的。陈阿娇便继续往里间走去,随后便瞧见了一人,也就看到平阳公主刘娉。今日的刘娉倒是少见的身着艳服。毕竟平阳侯曹时才刚刚过世一年,陈阿娇每每在宫中遇到刘娉,刘娉都是身着素服。只是今日特殊了些。
在外里间走去,竟然还看到如今的南宫公主——刘婷。刘婷的腿脚还是十分的不利索,因而并没有到处走动,只是安静的坐在一旁,与来往说说笑笑。
“董大人,你说……”
陈阿娇回头,想要与董仲舒说话,竟是找不到他的人,董仲舒不知什么时候,竟是消失不见了,着实的让陈阿娇一惊。
“董大人人呢?”
陈阿娇只得问站在她身边的沁荷,沁荷这才四处张望,瞧着她的表现,也可以看出来,她现在也不知董仲舒去了什么地方。倒是站在陈阿娇另一侧的那名美婢说道:“这边是女眷所在地,董大人跟随青萝去往男子那边了。公主无需担心,还请随奴婢这边来。”说着那美婢便将陈阿娇带到了四方亭之中,与诸位女眷在一起了。
“哦,这不是昭明公主吗?”
陈阿娇刚刚来到这里,便有一女子站起来。那女子陈阿娇并不认识,后才才知晓,竟是张汤的母亲崔氏。崔氏打扮倒是十分的朴素,不过后来陈阿娇与这人接触之后才知道。到底是什么样子的母亲,便可以养出什么样的儿子。张汤为人严苛刚正,崔氏也是一样,嫉恶如仇。好在她对陈阿娇的印象极好。可是这么说吧,在民间,大多数人对陈阿娇的印象都很好。
“你是……”
“小妇人崔氏见过昭明公主,公主这边请!”
崔氏便让出了位置,让陈阿娇坐在上沿,其他人见昭明公主前来,也纷纷的让出了位置,让陈阿娇来坐。此时此刻,陈阿娇倒是也不客气,便上座。而平阳公主刘娉便看向这边。
刘娉此时是和刘秀凝两人坐在一起,和那名蒙着面纱的女子说笑,而南宫公主刘婷则是被冷落在一旁、陈阿娇以来,便被诸位妇人所围住了。可以看得出来,陈阿娇是最亲民的人,民间的女子大多数都愿意与陈阿娇亲近。
“昨日云家的人来请小妇人便告知小妇人,说昭明公主一定到场,当时小妇人还不信,没想到公主竟然真的来了。”崔氏十分激动的说道。她身边自然也有妇人附和她。
“是啊,本来奴家也不信,说是公主和太后都会来了。今日总算见到诸位公主,想必马上太后也会前来吧。”
陈阿娇听到众人的议论,心下便是一沉。她是今天才被通知的,而这些人昨天便知晓她会来。这云家的家主竟然这般自信,竟然认为她一定会来。尽管她现在确然是来了,可是若是她今日坚持不来,那云家的家主有如何与这些妇人交代呢?
“云家,是铸剑名家?本宫不知云家家主到底是何人?”
好奇,陈阿娇现在十分的好奇,尤其是来到云家之后。面对着这么多人,一直都在听闻有关于云家家主的事情,却不曾见他。云家的家主到底是男?还是女?不得而知。
陈阿娇此番一问,自然有人站出来,为陈阿娇细心的解答,“公主怕是久居深宫,不曾外出,不知这云家家主到也正常。这一代云家的家主——云倦初,今年方才二十岁,却已是铸剑名匠。当今天子的佩剑天痕便是出自他之手。而要说起云家,还要从战国时期著名铸剑名匠——徐夫人说起。”陈阿娇知晓这徐夫人是谁?
徐夫人不是一名女子,而是一名男子,他姓徐名夫人,乃是赵人。当年荆轲刺秦王匕首便出自他之手。当时燕国太子丹豫求天下之利匕首,得赵人徐夫人匕首,取之百金,使工以药淬之,以试人,血濡缕,人无不立死者。之后后来荆轲刺秦失败,荆轲被处以车裂之刑。而燕国也被秦国所灭。当初这造匕首之人的徐夫人也被后来的始皇嬴政到处的追杀。
“后来徐夫人等人便隐姓埋名,唤作云姓,之后楚王项羽灭秦之后,云家在逐渐兴起。之后又被高祖皇帝所器重,成为大汉第一铸剑名家,才有了今日的云家。”
听到这些人的介绍,陈阿娇也知道,原来这云家竟是徐夫人之后。虽然荆轲刺秦王最终以失望告终,但是他的名字却是永留史册。而徐夫人的匕首也随之留名。
“哦,竟有如此的渊源,本宫以前还不知,今日总算知晓了。”陈阿娇朝着众人笑道,那些人摆了摆手:“公主,这些事情,即便小妇人不说,今日公主也会知晓的。云家家主倒是一个聪慧之人,只是为人作风十分令人不耻。”那妇人在介绍完云家之后,随后又说了这话。陈阿娇便好奇的追问道:“他到底如何了?为何人人都说他无耻,他是男子?”
“恩,当然是男子,若是女子,那当真是邪乎了。只是他生女相,说他是女子,他也不恼。脾气倒是十分的随和。瞅着已经日上三竿了,家主也应该出现了不是吗?”
那妇人便朝着身边的婢子问道。美婢云烟罗就站在这些人的身边听着人在议论她们的家主,他们一点恼色都没有,反而十分的正常看着众人。
“还需等上一盏茶的时候,家主便会来。如今家主竟在沐浴更衣。”
“对,公主还有一事你要知晓,这云倦初爱洁成癖,身上必要纤尘不染。你瞧瞧这云家!”
陈阿娇听到这人的话,便扫视了一下。如今正值春季,自然是落英缤纷,柳絮飘散。可是她放眼看去,整个云家的地上都没有一片落花,十里云霞花,竟然没有一片花瓣落在地上,所有的花草都被修剪的很好。地上也没有一丝的尘土,比起汉宫都要整洁的多。
“是啊,云家家主确实是十分的爱洁,传说他出一次门,就要洗上三次澡。而且他眼不能视物,也不知道他为何这爱洁成癖!”有人无意之中说起这件事情来。
没错,云倦初是一个瞎子,很小的时候眼睛就瞎了。若是对于正常的人来说,爱洁成癖还可以理解,可是对于一个瞎子来说,将云家打理的如此井井有条,这般的整洁,他都是看不见的。
“他眼不能视物?”
这一次到不是陈阿娇开口,而是南宫公主刘婷开口。刘婷是去年底嫁给南宫侯的,今日也是被邀请来到这里。因她平日里不怎么与人接触,也没有朋友。这些妇人也不喜与她亲近。那边刘娉和刘秀凝也视她不存在,她便只好默默的听这些人在这里谈笑,见到这些人说到云倦初便十分的好奇。她来到这里,便听人议论云倦初乃是无耻之徒。
可是当她看到整个云家的布置,这般的雅静,舒服。很难想象一个无耻之人能够将云家打理的如此身名显赫。而且就在刚才,她竟然听闻这些人在议论,啊就是云家这一代的家主——云倦初竟然是一个瞎子。
“他很小的时候,被恶人所伤,坏了眼睛,早就看不见了。不过听说,即便是看不见了,他与正常人行动无疑。”之后人们便纷纷议论起着云家的家主来了。
——
铃音阁。
这是云家家主——云倦初的住处,他已经沐浴穿衣完毕了,他坐在矮桌前,手执毛笔,正在泛黄的纸张上写着什么。云青萝此时便站在他的身边,为他研墨伺候。
“她什么都没说,便来了?”
云倦初开口,他的声音不大,说话也十分的轻。
“回家主,今日奴婢去请的时候,当时是堂邑侯府的侍女茜娘传话进去,过了有些时候,才言说昭明公主来。婢子并不是当面请她的,所以不知公主当时如何想的,还请家主恕罪。”
说着云青萝便跪到了云倦初的身旁、云倦初并没有收手,而是继续在纸上上运笔挥洒,写着什么。此时此刻他全部的精力都放在这纸张之上,他微微的一笑,才收起手来,“你起来吧。能请来昭明公主,你的任务便已经达到了。王夫人那边是不是来信了?”
“是,家主这是王夫人的信!”
云青萝从袖口之中取出信件递给了云倦初,云倦初打开信件,看完之后,便是一记哂笑,之后便将那纸张放在红烛之上,烧了个眼睛。
“她的胃口越来越大了,这一次竟然让我动手,除却程姬。程姬今日来了吗?”
云倦初大甩长袖,将袖口束缚到身后,便站起身子来。
“还未到,不过据绿萝来信报,已经在路上了,不时便到,还请家主示下!”
云青萝一直都单膝跪在地上,不敢抬头看云倦初。这也是云家的规矩,在任何时候都不能直视家主,必须低着头。云青萝身为云家的婢子,一直坚守这个规矩。不管在何种情况下,她始终低着头。
“先不要动她。王夫人越发的张狂,她的事情先不必着急了,今日最重要的是便是拿下这昭明公主。”云倦初推开了方面,如今阳光正好,今天的天气很好。想来风光也很不错,可惜他的眼中永远都是暗黑一片,看不见任何东西。
“家主?”
“走吧!”
云倦初虽然眼不能视物,但是行动起来却与正常人无疑,甚至比正常人还要灵敏,尤其是对声音的感触,哪怕极其细微的声音,他都可以听出来。
“家主,公孙煜今日也来了,婢子已经人将他安顿到清雅阁了,家主你是先见他,还是……”
果然在听到公孙煜这个名字的时候,云倦初才稍微停顿了一下步伐,之后才说道:“走,先去会会他吧,夏知凡来了吗?他是鬼谷首徒,此人绝对不能小觑,还有他那个哥哥,来历不明,上次我们的人夜探金俗县主府,竟然无一人回来,足见其诡异。今日金俗县主来了没有?”
云青萝在听闻了云倦初的一番问话之后,便对它进行了一一回复。
“夏知凡并未到,去请他的人,现在也联系不上。金俗县主与他是住在一起了,金俗县主也未到。至于上次的事情,婢子一直都在调查,尚未得到结果。只是以婢子浅见,那秦明凡只是一个普通的匠人,并无特殊之处。他以前与金俗两人在乡间也是靠着手艺吃饭,只是勉强糊口而已。看不出来有何特殊之处。”
“青萝,你跟在我身边多少年了?”
“十三年!”
“都已经十三年了,竟然还说出此番话,当真让我难过。秦明凡若是普通人的话,那夏知凡就不是此时的模样。夏知凡是鬼谷首徒,论谋略,论胆识,论才华,论武艺都不让裴慕寒。你看看裴慕寒如今已经是梁国丞相,位高权重。而夏知凡却甘于平凡,守在一个普通人秦明凡身边。只能说明一个问题,那就是他这个哥哥不简单,他在保护他哥哥!就如同我们云家现在要保护王夫人一样。”
清雅阁内,公孙煜望着站在他身边的美婢,在看了一眼,那上好的清茶,只得摇了摇头。
“云家的待客之道不过如此,你们家主何时来见我,既然无耻相邀,此番竟是缩头乌龟,不见在下,又是何道理?”公孙煜微微带着气,他手里还攥着那封信。话说他本不想来云家,也不想凑热闹,可惜的是,云家不放过他,竟是让他前来。他便来了。
“公孙大家,家主马上就到了,还请你稍安勿躁。若是有什么吩咐,婢子马上便为你准备。”
美婢一脸的抱歉,单膝跪在地上,请求着公孙煜。
公孙煜素来不喜与女子计较,有料想云倦初为人无耻且霸王,对待手下从来都是心狠手辣,他也想着婢子因他而受累,便摆了摆手道:“罢了,那我在等等便是。”
不多时,门便被推开了,云倦初来到清雅阁,公孙煜见他来,便站起身子。这还是公孙煜第一次见到云倦初,这个传说中无耻的云家家主——云倦初。
“公孙大家,请!”
第96章 无耻之徒
云倦初对公孙煜倒是礼遇有加,“公孙大家在此,怎能用清茶招呼,上酒!”
“诺!”
婢子便下去,给公孙煜准备酒水去。于是整个清雅阁内,便剩下云倦初和公孙煜两人,旁人无人。公孙煜也十分不客气的说:“你知晓我本无心参与宫斗之事,你拿那件事情威胁我来此,到底为何?”
“表兄,今日我邀你,自然只是为了赏花。这些年,我们表兄弟也好些时候没见了。你都不来找我,只好我去请了,我既是去请了,又害怕你不来,自然是花些心思,动些脑筋了。这都是表兄你以前教我的不是吗?”云倦初忽地一下就凑到了公孙煜的面前,速度之快,出乎了公孙煜的意料之外,不过公孙煜忽地便站起身子,闪到了一旁。
“云瞎子,你到底想干什么?约我到此,若是想要切磋武艺,我自是会奉陪,可是你既是拿出那件事情来要挟与我,定是不会为了与我切磋武艺如此简单吧。”
公孙煜一脸的严肃,他整个人看起来给人的感觉都不同,全身都陷入戒备之中。一直与世无争的他,极少会露出如此的神色。
“家主,公孙大家的酒。”
婢子已经送酒上来了,将那酒摆在矮桌之上,便匆匆下去了。
“表兄酒到了,你不是向来都是嗜酒如命吗?为何迟迟不来,难不成害怕我在这酒水之中下毒不成!放心,虽说世人都言说我无耻,但是我只是无耻,不卑鄙。在酒水之中下毒的事情,是断然不会的。”
说着云倦初便自斟自饮,给自己倒了一杯酒,见公孙煜还没有前来的意思,便自顾自的喝了前来,“我也不知为何世人皆言我无耻,其实我也没有做错过什么事情不是吗?这些婢子,这些美人,都是她们自己来我府上,怎能言说我无耻?”云倦初又给他自己倒了一杯水,自顾自的喝了起来。脸上还带了一丝丝感伤的情绪。
见此,公孙煜便也邻桌而坐,与云倦初两人坐了起来。
“是啊,你本就是一个瞎子,占那么多的美人,难免被人所诟病,你瞧瞧表兄我,从来都没有人言说我什么。还有你府上的婢子真的一个比一个漂亮。你说这些漂亮的美人儿,怎么都在你府上呢?”
世人言说云倦初无耻之处,其中一大原因,便是云倦初本是一个眼盲之人,这眼盲之人自然是看不到任何人的长相了。可是大汉的美人却多半都在这云府。要说其中最出名的美人便是当初的王氏姐妹,后来两人都成为了大汉景帝的妃子,且都颇为的后宫,王氏姐妹为刘启诞下也不少孩子。想当初王氏姐妹也不过是云家普通的婢子而已。不过王娡等人入宫的时候,那还是老的云家家主当权,云倦初只不过还是一个孩子而已。
所以王氏姐妹出自云家,与云家的关系自然是十分的密切,基本上就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的关系。前些年,小王夫人身死,对云家便是一大打击。幸好王娡还位列夫人。加上云家又是兵器行家,刘启也多有仰仗与云家。这些年来,倒是也没有太过打击云家。才有了云家的今天。
“这我又如何知,这些美人都是自愿来我云家的,我赶都赶不走,无法。至于那些男子言说我不能视物,却霸占满园春色,怕也只是他们心中苦涩罢了。至于表兄,我言说你小时候尿床一事,我小时候也有,谈不上无耻吧。”
云倦初呵呵的一笑,公孙煜脸色铁青,但凡一个男子也不会两让自己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