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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考虑的如何了？”见没有人说话后，秦锋双目一凝，又继续朝赵永城问道，话语中甚至带着几许咄咄逼人的意味。
听见秦锋的话后，赵勇城的身子猛然一颤，瞬间清醒了过来，缓缓将头抬了起来。
一心只想着利益的赵永城此刻已泪流满面，身体也不自觉的微微颤抖，望向小妹怜月的双目中，满是惋惜。
“不是我不爱怜月，而是爱的代价太沉重。”赵永城蓦然将头抬起后，隔了好一会后，才伤心之极的说出这么一句话来。
刚一说完此话，赵永城立刻将望向怜月的双目移了回来，不敢再看怜月一眼。怜月也在小弟秦浩然怀中，发怔起来，似乎不相信她的至爱之人会说出这种话，这种令她伤心欲绝的话。
“代价太沉重，你不是愿意付出一切吗？”就在这个时候，武颜忽地站了起来，面罩寒霜的对赵永城呵斥起来。
武颜面罩寒霜，但望向赵永城的双目却似乎要喷火一般。她此生有两恨，第一恨草菅人命的强盗；第二恨便是这花言巧语的偷心贼。
武勇镖局有一个公开的秘密，那就是武颜小姐每进入一个城府，必定会去一次那风尘女子所呆之地，为那些风尘女子送去帮助，甚至还从**手中赎出很多**女子。
外界是怎么理解的她可不管，但武颜却对事实最为清楚。
她前前后后从**中赎出数十名风尘女子，但还有数十名琴棋书画样样精通的风尘女子不愿跟她走，继续留在**那种是非之地。
究其原因，那些女子都被男人伤透了心，宁愿在**中堕落一辈子。
每当想起那些风尘女子绝望的眼神，背后的凄惨故事，她就不由得一阵伤心。内心也发出一种，将这世上负心人杀绝的念头。
如今竟然又看到一个负心男子，而且还辜负的是秦仙师的亲妹妹，怎能让她不生气。
要不是碍着赵城主的面子，她说不得就要冲上去，给那负心人几个大耳刮子。
武颜内心想法风起云涌翻滚不定，而赵永城却似乎没有听到似的，继续耸拉着头不言不语。
“老朽有些困了，就先回去了。”这时候，墨尺规眼中的追忆之色终于消失，转首对十分尴尬的赵永信说道。
“既然如此墨老先生先走一步吧，我还有些事情要说。”赵城主借了一个台阶，终于将话题错开，对墨尺规回了一句后，话锋一转，轻笑着对秦锋说道：“赵伯刚才也考虑了一下，永城与怜月现在的确有些不合适了，既然如此赵伯自然不会勉强了。”
赵永信说这些话的时候，脸上虽然带着笑容，但秦锋仍从笑容中扑捉到一丝勉强。
“多谢赵伯体谅。”秦锋当即一躬身，带着几分歉意回答道。
随后，秦锋再和赵永信寒暄了一些时间，将尴尬的气氛化解的差不多时，向赵永信告辞一声后，带着弟妹回到了住处。
就在他们寒暄之时，墨尺规走过去，将愤怒的武颜也带了出去。
……
与此同时，武颜正和她父亲武自成呆在一起，详细诉说着在偏殿的一幕幕。
武自成听着武颜的诉说，神色始终不见一点变化，只是偶尔会开口细问几句，沉思一会后，又继续听诉。
小半个时辰后，武自成终于将偏殿中的事情一一详细听完，这时候他正闭上眼睛开始沉思。武颜也不离去，自顾自的坐在父亲旁边打坐修炼起来。
“颜儿，你随父亲去找一下那三人吧。”良久之后，武自成蓦然睁开双目，淡淡说道，其双目中清明透亮，满是睿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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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三章 因果
秦锋望向木床的目光已经有一个时辰的功夫了，在这一个时辰中，他的眼睛始终都没有眨一下。
此刻他的双目又出现了血丝，可即便如此，他还是继续凝视着面前的那张木床上的人影。
床上之人赫然是一个少女，少女盖着一个薄被，只是将脸露在外边。
凝目望去，少女面色红润健康非常，但那双眼睛却无比的空洞，一滴滴晶莹的泪水不时从眼角淌下。弟弟秦浩然手拿一个女儿家的手绢，有些笨拙的擦着妹妹流下的每一滴清泪。
从回来到现在已经过去一个时辰了，这整整一个时辰中小妹怜月一直这么躺着，也不说话、也不笑、只是这么躺着……
好一会后，怜月终于闭上了红肿的眼睛，可泪水还是不争气的从眼角淌了出来，由此可见小妹怜月有多么伤心。
见此，弟弟秦浩然向他摇了摇头，做出一副无奈的表情……
看着小妹怜月如此伤心欲绝的模样，秦锋感觉自己的心好像要碎了一般。
那赵永城是妹妹的至爱之人，难道妹妹不是他的至亲之人吗？他对妹妹在亲情上的爱，要远远比妹妹对赵永城的爱深上许多，所以才会做出这种棒打鸳鸯这种晦气事。
一想到棒打鸳鸯，秦锋不由得恨赵永城不争气。
在最后关头看着妹妹悲痛欲绝的样子，他已经有几分心软，决定只要赵永城点点头，他就会同意妹妹出嫁。
可他无比的期望，等来的却只是一句“代价太沉重。”他能感觉到，小妹怜月当听到那句话的时候，那颗心就如同青花瓷一般掉落在地上，被摔成了碎片。
不过当赵永城知道这只是一个测试，修行界根本就没有这种秘术的时候，会作何感想。
现在唯一值得庆幸的就是，小妹不用担心身体的问题，因为他储物袋内有足够补元益气的丹药。
但心病更难医，他只能尽起做大哥的责任，让妹妹尽快的走出困境。
“咚咚咚”就在他胡思乱想之时，突然传来了三声轻微的敲门声，这时候已经是凌晨时分，离天亮已是不远。
秦锋对着弟弟秦浩然使了一个眼色，弟弟立刻意会，将木床的床帘拉了开来，将妹妹遮在其中。
“嘎吱”一声，木门被秦锋一把推了开来，露出外边三位元老级别的人物，分别是武勇镖局总镖头武自成、墨尺规、赵永城。
“小子有失远迎，快快请进。”秦锋虽然心中不快，但也不会将之表现出来，礼貌地作出一个请的姿势，让三人走了进来。
“这个时间还来打扰秦仙师，实在是不好意思。”武自成一脸愧疚，带着几分歉意说道，另外两人的表情有些尴尬、但更多的却是疑惑。
说着，几人脚下一动，都走了进来。
三人刚一进来，弟弟秦浩然马上就热情的迎了上去，安排三人就坐起来。
片刻后，秦锋与武自成、墨尺规、赵永信各自都坐了下来，弟弟秦浩然却站在秦锋身后没有落座。
“武镖头，有什么事，现在可以说了吧。”当众人坐定后，墨尺规终于有些忍不住了，声音中捎带几分不快问道。
“嘿嘿，既然如此老夫也就不绕圈子了，今天老夫来主要告诉几位一个因果问题。”武自成对墨尺规的不敬也不在乎，只是洒然一笑后，故作神秘的讲道。
闻言，四人都将目光移到了武自成身上，脸上的疑惑之色更盛。
“墨老先生，我听颜儿说过你的故事。
你救下秦仙师家人是“因”，被朝廷追查丢了数十年打拼下的基业是“果。”
流落街头不准公开作画是“因”，经过数年沉淀终成宗师之境是“果”。据我所知，整个齐岳国绘画技能和墨老先生相比的都不超过十指之手。
你得到秦仙师家人的消息，面对巨额**却丝毫不为之所动，种下的是善因；现在能遇见秦仙师，是善果。
秦仙师剿灭黑风寨得钱财无数，我武勇镖局也分了一些。
托秦仙师的福，只要墨老先生能看上哪家文房墨宝店铺，我武勇镖局立刻将之盘下来送给墨老先生当作善果的报酬。
墨老如今已是花甲之年，若能在最后时限中留下旷古绝今的作品，足以让后人铭记，墨老的名字也必然会流芳百世。”武自成仔细观察着墨老脸上与双目的神色变化，缓和语气增减有速地向墨尺规讲道。
武自成说完之后，墨尺规满脸的激动之色，恨不得立刻开一家墨宝轩，再创作出几幅流芳百世的名画。
“武镖头果然明白我心，老朽之前就是这么想的，只是尚缺一些银两完成此事。”墨尺规神色激动地讲道，精神都显得抖擞了很多。
见此，武自成微微一笑，又继续回道：“墨老先生尽管去看合适店铺就好，武勇镖局绝对将之盘下送与墨老先生。”
“既然如此，老朽就恭敬不如从命了。”墨尺规脸上满是喜意，笑吟吟地讲道。
随后，武自成微微一笑转过身对着赵永信深深地拘了一躬，口中郑重说道：“赵城主，请受武某一拜。”
“你这是做什么，快快请起。”武自成一下子大急起来，连忙将武自成扶住，不让其往下拜。
武自成被赵永信扶起来后，神色仍然郑重万分，开口认真说道：“赵城主是柞水城之福，是齐岳国之福。”
“武镖头何出此言？”赵永城闻言，变得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迷糊道。
“话说如今先后已有数千人丧生在那黑风寨手中，若不是这次秦仙师出现的话，恐怕那黑风寨依然好端端的不会少一根汗毛。
秦仙师灭掉黑风寨是“善果”，这“善因”便是赵城主你种下的。
当年赵城主若不收留秦仙师弟妹，秦仙师也就自然不会去无端招惹那黑风寨。这样的话，附近几城不知还要经受多少磨难呢。
如此说来，赵城主自然是功德无量。”武自成神色肃然，十分认真的讲道。
闻言，众人都露出一副若有所思之色，秦锋更是对武自成的话深有所感。
如果不是妹妹出事的话，以他的谨慎程度，是绝对不会招惹黑风寨这般难缠的存在。在此之前，他可不知道能让血月盘进阶，得到血气之精，纯净灵魂等。
话说他现在虽然将那纯净灵魂吸收完毕，但却没有将之全部炼化。等将纯净灵魂全部炼化后，他的神念之力比普通凝气境修士都会高上一线。
就在众人都陷入沉思的时候，武自成又一转头，将众人的表情都看在了眼中。
可当武自成望见赵永城略有不甘的神色后，瞳孔深处闪过一丝无奈，继续说道：“无论坏境怎样变化，不忘初心才能释怀。”武自成说这句话的时候，眼睛却有意无意的落在了赵永信身上。
闻声，赵永信身子一颤，眼中精光一闪，内心翻起了惊涛骇浪。
经过武自成这一提醒，他终于想明白了一个道理，也终于知道不是秦锋不顾情义，而是他要求的太多了。
他儿子的表现他也看在眼里，如果让他站在秦锋的角度，肯定也不愿意让妹妹嫁过去的。更别说拥有一个仙师身份，自然不愿意在和凡人搅在一起。
现在仔细一想，他之所以会有不甘的情绪，完全是因为好事来的太过于突然，太过于猛烈，让他迷失了初心。
在最初的时候，他只想着不让怜月嫁到山寨上去。现在怜月虽然没有嫁给他儿子，但回到其亲哥哥身边，比之前预想的最好情况都要好上千万倍。
“多谢武镖头提点，请受赵某一拜。”赵永信脸上显出释然之色，语气也变得轻松了很多，冷不丁深深的向武自成拜了下去。
“哈哈，赵城主心胸开阔，实非一般之人啊。”武自成赶紧将赵城主扶了起来，面带笑容地说道。
一会后，武自成和赵城主客套了几句，终于转过身来，面对着秦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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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四章 犀灵镜
秦锋见武自成与他对视，还以为对方又要说什么因果轮回之道，立即凝心静听。可武自成之言却让他大吃一惊，略一思考又在情理之中。
“秦仙师仙缘深厚，武某万万不敢在秦仙师勉强班门弄斧。
但小女能侥幸活命，武勇镖局百余名镖师能侥幸保全性命，全都是秦仙师的功劳。愿让小女侍奉仙师大人身边一些年月，以报答秦仙师救命之恩。
秦仙师以后若有什么吩咐，只要我武勇镖局还存在，一定为秦仙师赴汤蹈火在所不惜！”说到最后的时候，武自成神色诚恳，语气也极为郑重。
武自成虽然嘴上说的颇为简单，但早已将秦锋分析透彻，才说出这番话来。
经过数面之缘的了解，他觉得秦锋非但什么**之徒。更是通过歼灭黑风寨，棒打鸳鸯等事看出秦锋是一个杀伐果断，恩怨分明之人。
只要女儿侍奉秦锋一些年月，就算学不到法术，但学到那炼体术却是十拿九稳。
到时候他女儿武颜能和秦锋结成姻缘自然是好，即便最后不能结成姻缘，也可以成为炼体士，振兴武勇镖局，一举让武勇镖局成为齐岳国最大镖局。
其实赵城主坚持要让儿子和怜月姑娘结成连理，也是想要攀上这颗大树。但明显用错了方法，且那赵永城也太草包了一些。
像他这样循序渐进，反而更容易成功一些。
“武镖头的因果之论听的小子心迷神往怎会是班门弄斧，至于救命之恩更是举手之劳不用感谢什么。”秦锋微笑着摆摆手说道，随即目光一转向武颜望去，当望见武颜时秦锋微微一怔，但还是继续说道：“谢武镖头的好意，不过小子一人独来独往惯了，就不用麻烦武小姐了。”说完之后，武颜望着怜月妹妹的悲伤的表情却在他脑海中挥之不去。
顺着秦锋的目光视去，武颜双目蒙上一层水雾，怔怔的看着躺着床上秦怜月，一副悲伤之极的样子。
“既然如此，那武某就不勉强了，不过秦仙师若有什么吩咐，请一定要通知武某。”被秦锋拒绝后，武自成丝毫不显尴尬，微微一笑，十分有风度的说道。
“一定一定。”秦锋也是淡淡一笑回答道，同时对着武自成变得更加警惕了一分。
他嘴上如此说着一定，实际上却再也不想与武自成相见，最好是永远都不要相见。
至今为止，只有他那名义上的师傅方彻海，以及这位武勇镖局的馆主武自成两人让他捉摸不透，就连九黎渊刑长老也要相差一筹。
如果让武自成得到炼体法诀，恐怕要不了几年，武勇镖局就可以在齐岳国一家独大。当然，想要让武勇镖局一家独大，必须修行者不插手才是。
他深深的明白，和这种老家伙打交道就是在与虎头皮，一不小心就会进入虎腹。
“既然如此，武某就先告辞了。”停顿了一两个呼吸后，武自成见屋中在无人说话，当即洒然一笑，对武颜使了一个颜色，就对秦锋告辞起来。
“贤侄，老朽心境又有所突破，就先走一步了。”武自成对武颜使眼色后，武颜依然无动于衷的站在原地，而墨尺规却淡淡说了一声，直接就走了出去。
“颜儿。”见此情形，武自成对着秦锋尴尬一笑，低声提醒起来。
武颜听到父亲低沉的声音，身子突然一颤，猛然醒悟，随即目光一转，绕过了他父亲武自成，正视着秦锋说道：“秦大哥，今夜让我陪着怜月妹子吧，我一定可以让她恢复过来。”
赵永信见墨尺规离去，也准备离去，可刚好发生这一幕，让他有些犹豫起来。
“颜儿，不要胡闹。”武自成见武颜对秦锋说出那样的话，又将声音压低了几分，隐隐带着几分呵斥。
“秦大哥，我真的有把握让怜月妹妹恢复过来，相信我一次好吗？就相信我一次。”武颜并没有理会武自成的呵斥，两行清泪从眼角滑落，带着泣声向秦锋求道。
闻言，秦锋终于心软起来，武颜之前望向怜月妹妹的目光深深的刻在他心里。那种目光就像是亲姐姐，看向亲妹妹的目光。
“赵伯，给我安排一个房间吧。”秦锋叹息了一声，转首对赵城主说道。
……
一会后，秦锋被赵永信安排在另外一间干净朴素的房间，弟弟浩然也回到了自己的房间，武自成与赵城主也自行回去。
在他走的时候，武颜已经迫不及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