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致命的三分钟 作者:夏树静子(日)-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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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是的,是的。”北坂不知怎样安慰她,“你们结婚多长时间了?”

他好容易才找到一个话题。

“今年十二年了。”

“一直住在东京?”

“摁……开始伊能在东京的一家出版社工作,但他是在福冈的营业所工作时认识我的。”

“这么说,夫人是福冈人了?”

“不,最早我也是东京人,但后来家父的公司倒闭了,于是我们便投奔了福冈老蒙的母亲。……不过,我借伊能回东京总社工作的机会和他结了婚又回到了东京,在东京开始了新生活。那时起,伊能就成了社里的‘勤杂工’,谁都可以指使他干这干那,我们一直等着有一天能独立开创自已的事业哪!”

“原来这样。”

“五年前,我丈夫实现了他的梦。开始办了个小的私人补习学校。由于特别受欢迎,两年后又增加了教室和人手。又从银行贷了两千万日元,用它保了储蓄人寿保险。伊能说一旦返回保险金时就更有成功的把握了。先生也许知道,这样的贷款保险,无论投保人是疾病或意外伤害致死,都可以退还相应的保费的。因此……”

富士子的目光紧张起来。

“问题是我丈夫利用这个机会又投了另外一种人寿保险,三千万日元的。他是考虑万一自己真的出了意外,学校仍然可以维持下去。而且我和女儿的生活也不必担心了。

这种保险在意外伤害时,赔偿金是以三倍支付的。“

北坂终于明白了今天富士子来访的目的了。

“也就是说,如果是病故可以得到三千万;而如果死于意外伤害,当然包括交通事故,那就会得到九千万日元哪!”

“噢……”

“因此我丈夫两个月要交付的保险费不是一个小数目,但他为了我和女儿情愿投了这么高的险额。也许他有自已不久于人世的预感吧!他这个人也太……”

这次富士子的两个眼睛里充满了泪水。她的上身向前探着,眼睛紧盯着北坂。

“所以,如果能证明伊能被津川的车轧着时他还活着,那么他就可以被认为是交通事故而死亡,可获得三倍于病故的保险金。先生,请您无论如何也要……”

看来富士子也在被死因判定而导致的赔偿所困扰着。

“津川的谎话不能信!请您为了我和我的女儿的今后,公正地证明吧!”

北坂叹了一口气,他听到了来自受害者和肇事者双方的“陈情”……

4

法医学解剖于下午四点结束了。

北坂满平对助手道谢后,便回到了自己的办公室里,他慢慢地喝着女事务员沏好的茶水。

他默默地望着窗外。

庭院里种了两三棵高大的常绿树。从云间射出的阳光照在大地上,但气温还是很低。

今年是个暖冬,但冬季特有的冷气压从昨天开始生成。

在昨天的夜路上不是感到了寒冷了吗?

有心脏病的伊能,从温暖的小家里走出来,遇到这么冷的天气,一定会缩一缩身子,加快脚步的,甚至不免要一溜儿小跑的。

北坂的视线又收回到室内,从挂在衣架上的西服上衣口袋里取出笔记本来。

上面记着他在世田谷警察署听来的村井循环内科医院的电话号码,伊能当年第一次心脏病发作时曾在那里接受过检查和治疗。

他拨通了电话,说明了自己的身份,然后说要找院长讲话。

“我是村井。”一个不太老的声音从听筒那边传过来。

“我是监察医院的北坂。”

“啊,我从世田谷警察署那儿听到了先生的事情。我想您会打来电话的。”

“实在抱歉,打搅您了……我不客气了。伊能耕一先生五年来第一次心肌梗塞发作时是在您那里处理的吧?”

“噢,是的。他可是真走运啊。后来他还常常来我这里检查、治疗,也做过好几次心电图……”

“最近呢?”

他从富士子那里听到了她的证词,但他还要问一下伊能的治疗大夫。

“最近这三年里一直不稳定,不太好,有潜在的心功不全,也就是说极有可能发生心绞痛或心肌梗塞。由于心功差,所以他常常一运动就喘不过气来、心悸。他比较胖,颜面和四肢多少还有些浮肿。”

“他吃药了吗?”北坂又问道。

富士子对她丈夫的病情什么也没有说,只说“我丈夫为了慎重才吃了些药”。

“是的,一天一次,一次0。25毫克的地高辛。”

“是洋地黄类的药哇!”

“是的。因此过量服用会导致体内蓄积,也容易诱发心脏病的发作。”

“伊能先生不会过量服用吧?”

“这个嘛……以前他出过一次事儿。那次他来看病,说药吃完了,我说怎么这么快?

他说不是一天三片吗?他是当成降压药了。以后他就十分小心了……怎么,有什么过量的线索吗?“

“噢,我是从他夫人那里听说伊能先生在服用治疗心脏病的药,为了慎重起见,我们做了一下血液检查,结果血中的洋地黄水平高一些。”

“多高?”

“一毫升血液中含3。5毫微克。”

“摁,是高了!”村井惊讶地不禁提高了声音,“如果正确服用,血液中最多也就2毫微克。”

“这个量已经饱和了吗?”

“那当然。几乎到了马上可以引起心功不全的地步!”

“这么说非常危险了?也许与他突然死亡有关吧……”

“是啊,有可能,不过,他干嘛服这么多?”

“可是,伊能先生会不会成瘾?——如果血中的洋地黄量增加了的话。”

“不会的,洋地黄不会导致成瘾。而且如果过量,开始会出现恶心、呕吐、心律不齐,严重时会有类似心肌梗塞的休克症状,进而血压下降,意识不清,有的人在出现这些症状后三至五分钟便会死亡。”

“三至五分钟,是吗?”

“就算是洋地黄不过于饱和,只是多了一些,但万一加上过量饮酒,烟里的尼古丁,服用咖啡因,再过量运动,马上就会引起心脏病的发作,这样的例子也不少呢!”

“原来这样。”

“可是……我记得我提醒过他几次呢!”村井唠唠叨叨地又补充了一句,“我对他夫人也讲过好几次,这种药能治病也能要命,她也说她记住了……”

给村井打完电话,北坂刚放下电话,电话铃就响了起来。他拿起听筒一听,总机说是世田谷警察署打来的。

“啊,我是杉原。今天早上实在是让您……”

听筒里传来了杉原那爽朗的声音。

“解剖都做完了吧?”

本来约好了,一侯解剖完毕北坂就给杉原打电话,看来杉原等不及了。

“啊,刚刚结束。”

“那结果怎么样?是心脏病发作还是死于车祸?死因清楚了吗?”

“啊,这个……”

北坂稍稍缓了一下。

“从解剖上来讲,有可能查明死因,也有可能查不出病因,很遗憾,这次是后者。”

“可是……死于心肌梗塞或车祸,这总会有不同的机体表现吧?”

“是的,但一般说来,这种机体的表现是指人体在受到损伤后在一定时间内心脏跳动时出现的,也就是说虽然机体受到了创伤,全身的血液还流动。但昨天晚上伊能先生是被汽车直接轧在了头上,他在瞬间死亡,那种机体的表现没有能够出现。”

“那心脏有什么表现?”

“有心肌梗塞的症状。他的冠状动脉已经十分狭窄了,解剖中已经看出痒了。因此心肌梗塞肯定是发作过,但是仅仅是狭窄是可以引起心肌梗塞,而狭窄到什么程度一定会发生还不能绝对。肯定有人狭窄到百分之九十也不发病,而有的人狭窄到百分之六十就有可能发病,还有的人在平静时也可以发病,不一定非要有剧烈运动成为其诱因。因此单凭动脉有无狭窄不可作为心肌梗塞发作的惟一诱因。”

然后,北坂又将村井医师说的伊能血液中洋地黄成份增高一事对杉原讲了。

“也就是说,这次……”

“伊能的病情足以使他常常处于可能发病的状态。但又凭这一点也不好判断。也就是说,他被车轧着时,是活是死着,或是已经倒在了地上还是正在走着都无法判明……”

“嘿……我们也在全力寻找目击者,不过,那一带一到了夜里几乎没有一个人影,昨天夜里又出奇的冷。”

“啊,对了,他的血液里还查出了少量的酒精成份。因为不到醉酒的程度,所以会不会是喝了一些啤酒?”

“是吗?可伊能富士子说她丈夫一点儿没有醉的样子。酒精对心脏不好吧?”

“当然,还有烟。不是说事故当时伊能先生去买烟吗?”

“对。自动售货机就在马路的对面。”

“烟是诱发心脏病发作的最大诱因。大夫是会劝阻他的。”

“富士子也说她不让丈夫吸烟……可真是这样吗?”

“啊?”

“不,先生,实际上今天下午我们又得到了一点线索。”

杉原一下子兴奋起来。

“我们去到伊能经营的学校了解了一下情况,我们认为有必要从第三者那里了解一下他身体最近的健康情况。”

“对。”

“我们向两名老师和一名女事务员了解了一下,他们都知道伊能经常吃药,但不记得他有过痛苦的样子。他具体的身体情况也不太清楚。但他们也反映,伊能夫妇之间关系并不太好。”

“是吗……”

“伊能这个人仪表堂堂,但在钱上却特别吝啬,小气得很。那名女事务员是富士子学校的同学,常常听富士子向她诉苦。伊能经常偷偷调查富士子买的东西,而且特别讨厌她和其他男人交往,有时还因此大出打手,以致富士子几次想到和伊能离婚。但由于她没有生活来源,又不想让丈夫要走孩子,所以一直下不了决心……”

“不过,富士子和男人的交往真的使伊能嫉妒吗?她有没有情人?”

北坂一下子想起来富士子那十分俊俏的面容和吸引男人的气质来。

“是呀!其中一个老师证明,他曾见过富士子和一个年轻的男人在涩谷一块儿散步的事情。好像是去年年底的事。”

“噢?”

“他看到的是富士子的侧脸,但那个男人是背影,没有看清楚。但两个人的样子不像是一般人的关系,比较亲密。我们要彻底了解一下富士子的周围关系。”

“是啊。”

“刚才听您的话说,伊能有洋地黄超量的迹象,这样一来,也许不是他本人有意超量的吧!”

5

在法医学上的解剖之后,术者必须向负责此案的警察报告当时所见,一个月内还要出具正式的“鉴定书”。

北坂在大致告诉了杉原自己在术中所见时,联系在大学上课和在研究室工作中积累的经验,一直在思考着这个案件。

和杉原所说的一样,解剖结果尚无法确认伊能的死因。

因此只能参考事故的背景,加上监察医生的判断而形成结论。

津川的车轧到伊能时,他是活着,还是已经死了?

村井医师这样讲。严重的发作可在三分钟内使人致死。

如果伊能是在事故当时倒在了路上的话,从他离家时推算,早已经大大超过了三分钟,那到底是在什么时间发生的呢?

这三分钟的戏剧性变化,对有关人员来说,结果大不一样……

在伊能的尸体解剖正好一个星期后的二月一日傍晚,杉原来监察医院拜访了北坂。

“都立春了,每年这个时候都是最冷的时候呀!”

带着一身雪花进来的杉原,脸色冻得苍白而僵硬。

“是啊,今天大学有一次考试,可今夭却出奇的冷。”北坂也感慨地说道。

“呀,富士子几乎每天都要给津川的公寓打去诅咒和威胁的电话,她非要津川承认是他轧死了伊能。津川向我们报告说他已经神经衰弱了,要求我们出面阻止富士子再打这样的电话。”

“我看富士子多少有一些歇斯底里的性格。”

“对了,这一个星期以来,我们也对她身边的人和事情进行了周密的调查……在伊能的补习学校里,有一名独身的年轻男教师,与富士子的关系似乎很深。但他们两个都否认有这样的关系,因此目前也定不下来。”

“说是要查清她与男性的关系,可如果他们不配合的话,要弄清这些事也不是件容易的事吧?”北坂问道。

“那可不是。”

杉原的眉毛拧成了麻花,他苦笑着叹了一口气。

“我们在富士子的家周围还进行了监视,但没有发现她外出与什么男人约会。也许因为丈夫刚死,再好的情人在这段时间里也一定会减少约会的。因此我们也怀疑这个事件究竟是不是一件杀人案。”

“说起来对富士子的怀疑,还是因为伊能死时血液里的洋地黄含量超量。我们怀疑会不会是她把地高辛混在饭里让伊能吃下去,使他的洋地黄量在体内蓄积,形成中毒。”

“对,地高辛几乎是无味无色的药片,所以要把它研成粉混在食物里应当是不会被发觉的。不过他血液中洋地黄含量还不是让他一下子致命。”

“对,所以富士子有可能是一点点地增加药量,最后诱发心脏病才导致死亡的。而在伊能死之前,正好被车轧死……”

“这样一来,她就坚持说丈夫是死于车祸,而且一天到晚地给肇事者打电话进行骚扰,这是一种欲盖弥彰的手法。”

“噢,这不仅仅是怀疑,事实上她是把洋地黄的药超量给丈夫服用。但是,北坂先生,事到如今也十分遗憾,还不能以此来向她问罪——杀人未遂。”

“除非她坦白?”

“如果没有证据,她是不会坦白的。就算是抓住了她有情人一事,也不能就说是她杀害亲夫的证据,从这个意义上说,对她进行监视也就没有多大的意义了。”

“是啊……”

“因此,我们在上星期就停止了对她的调查。我们在等您的鉴定书,看对事故的最终处理意见。”

“也就是说,要得到证据证实伊能先生被车轧的当时是什么状态,并据此提出肇事者有无过失犯菲、赔偿责任以及保险金额了?”

“对,津川轧着了伊能先生肯定是事实,但是先轧还是先死……啊,我们就拜托先生查明了。”

杉原给北坂留了一道难题后便回去了。

是先轧还是先死……

从解剖的结果来看,无法确认是哪一个在先。

而且北坂受到了来自肇事者和受害者双方的“陈情”。

他可以回答说“哪一个在先无法判断”也无可非议,但是警署又派来了杉原几个人,双方商量了半天,最后决定还是要北坂先生出具最后意见后再进行判断。

又过了一个星期,北坂经过反复而周密地研究后,终于做出了结论,并写出了鉴定书。

内容是这样的——伊能耕一在被汽车轧着的当时,津川证明说伊能己经躺在了公路上。但经过鉴定,没有可以断定当时伊能已经死亡了的证据。

而另一方面,伊能的血液中洋地黄类物质已达到超饱和的蓄积状态。

综合以上情况可以断定。伊能离开家后,由于室外天气寒冷,他进行着小跑以驱赶风寒,但不料引起了心脏病发作而不堪痛苦地倒在了地上。

有病例证实严重的心脏病在发作后三分钟便可致死。

但推断伊能在倒地后失去意识时正好津川驾车通过,该车轧过其头部致使伊能当即死亡。

“哈哈,津川和富士子的意见都溶在一个结论里了呀!”

杉原拿到这份鉴定书,看过一遍后说道。

“啊,这样的可能性极高,我认为这样写比较稳妥。”

“伊能倒在了地上,但当时并没有死,这样一来,津川的责任就很小了。因为现场正好处于‘苇毛冢’石碑的阴影处,他又穿黑色衣服倒在地上,要司机明确地观察到这种情况的确很困难,这样就不好判为‘过失犯罪’,当然也就免除了赔偿责任。”

“人寿保险方面呢?”

“保险公司当然要进行慎重的了解和调查,但如果线索证明是由于心脏病发作而导致被保险人死亡的话,就不会采取被汽车轧死而导致死亡的结论了。这样的话,保险公司就会考虑采取介于病故和意外死亡的中间额支付给富士子。我想这样一来要比单纯病故支付要合算多了,以前有过这样的例子。”

“这样一来两个人皆大欢喜了。”

“北坂先生的鉴定书也可以称之为神来之笔,无懈可击了!”

杉原也终于松了一口气,高兴地笑了起来。

“双方都能接受,总算了了一件麻烦事。”

不过,北坂满平在心灵深处总觉得有些空虚的感觉。

北圾的心里还是有几分犹疑。他认为已经躺在监察医院或警察署的太平间的死者刚刚结束了人生的旅途,却又要被人们在历史和人际关系之间拉来扯去,不得安宁。

每当北坂做出鉴定后,他都要来到他们的面前进行心灵上的交谈。他觉得那时这些人会对自己讲述对这个鉴定还有什么申诉。

他希望他们能够理解自己的鉴定,以致在北坂工作的大部分时间里都在这样不断地反省着。

而且,北坂在尸检结束,做出鉴定结论的时候,会自然而然地回忆起这些死者的容貌来。

每当这个时候,北坂也会沉浸在自己己为死者们做出了公平的评价的欣慰感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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