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戏台上的青衣一抛水袖,咿咿呀呀的唱了起来。这戏子的扮相甚好,戏也唱的不错。
大抵讲一个青楼女子和落魄书生的戏码,奈何书生囊中羞涩嫖不起小姐,也无法为佳人赎身。最后在好朋友的帮助下才得于佳人结为夫妇。
可是最后却因为政治原因不得不离佳人而去,生离死别之间又有一色狼中意佳人,想娶佳人为妾,佳人死活不肯,最后穿着一袭红嫁衣从阁楼上一跃而下,触地而亡。
血溅当场,当真是个贞洁烈妇。后来书生碾转几番回来之时,佳人已销香玉殒。
最后书生对着一座空楼嚎啕大哭一番,心死神伤,出家做了和尚。
这委实又是一个悲剧。
瞧完了戏,天也大黑。我满意的摸着滚圆的肚子,一步一迈的走了回去。
我刚迈进去,桐儿便跑了过来;牵起我的袖子就抹眼泪。鼻涕一把泪一把的全往上擦。哭道:“我虽不大喜欢你,可是如今也指望你一回了。你去瞧下楚辞哥哥罢,自从今儿他和老师出去,一个人回来之后。便独自坐在亭子里喝闷酒。谁也不搭理,这也罢了,偏生还发些酒风,一双眼睛通红通红的的像发了癔症般。呲牙咧嘴像个猴子,看见哪个就拿酒罐子扔哪个,好些个丫鬟都被吓到了。平日里就数你和他玩耍的最好,兴许你去了有用。”
一一也在一旁欲言又止。几个小丫鬟也各自在一旁默默垂泪。
我脑海中已经有一个大概的轮廓,一名叫楚辞的猴子大约是被谁抢了香蕉,苹果一类的心爱瓜果。然后恼了,就发猴子疯,见谁打谁。
楚辞等同于红屁股的猴子,我想到这里先打了个冷颤。太无法忍受了!
桐儿拿了我的袖子不够擦,还拾起我的衣角使劲儿往上面擤鼻涕。
我皱着眉头扯回衣角,上面已是惨不忍睹的姿态。听桐儿这般,我倒成了镇定剂。有安神补脑的效果。遂点了点头:“唔,我去瞧瞧就是了。”我走了几步,又退了回来深沉的瞧了她一眼,语重心长的说:“你哭的这般难看,以后还是莫要哭了,看的人揪心。让人揪心也罢,偏还把鼻涕、哈喇子擦人衣服上,怎的这般不省事。”
桐儿被我一翻话,讲的一愣一愣连哭都忘记了,一条鼻涕还挂在人中似滴欲落。一一看不过去,扯着自己的衣角温声细语地哄着桐儿。叫她莫要跟我一般见识,说:“啊伶虽然嘴上不饶人了些,但心地是极好的,用人间的话讲就是刀子嘴豆腐心,属于口剑腹蜜的人。”
我听着觉得好笑,想着楚辞那猴子还在喝酒发疯。也没心思纠正一一“口剑腹蜜”一词顺序说倒了。
过了桥,果然看见楚辞一脸烦闷的在亭子里喝酒,还是一派贵公子的气场,酒罐子桌边倒是堆了七八个,全然无桐儿所讲的呲牙咧嘴,眼睛通红神经兮兮的发疯状态,悲凉倒是有几分。
我哑着嗓子咳了几声,示意旁边有人出没。楚辞却只管自个儿喝酒,一副我正神伤,心情不快,闲人勿理的样子。
我挣扎半天,颤颤巍巍的走过去、坐下、拿杯子、添酒、喝酒。动作一气呵成,绝无半点犹豫。
楚辞斜眼幽幽看了我一眼,又继续喝酒。
我扯了扯嗓子,学着东街王大娘骂街地话:“你这个仙人板板,你如今要死不活地样子做给哪个看?人在的时候你个死活爱理不理,人走了你却在这喝闷酒。搞的跟二十四孝子一般,这抱憾的模样人家又瞧不见了。你这为哪般?”
楚辞不说话,黑暗中他的眼睛晶莹,挣扎中满是无从抵抗的悲伤。像是秋风瑟瑟中的一点残红,隐约于这枯寂夜色之中。
我稳着心酸,不去看他。又讷讷笑道:“来来来,多喝几杯,一醉解千愁,你这么日日醉下去也未尝不个办法,只要你能心安理得的醉他个一辈子。”
楚辞眼睛黑的发亮,眼里几番明灭。良久,他轻轻把眼闭上,再睁开来时敛去所有情绪,淡淡开口声音嘶哑:“虞伶,你讲话真真能把人气死。”
我一听他这话,反而笑道:“你不是还好端端的活在我跟前么?”
楚辞嘴唇张张合合,低音回鸣:“玄瑟她说,我后悔了。”
是的,玄瑟在弥留之际,躺在他怀中,目光清澈,隐隐含笑。里面没有太多细枝末节,那是看透了时间华丽的深邃,解脱了人世沧桑于生离死别的大彻大悟。只余下一片干净、纯粹,却刺痛了他的双眼,她说:“我后悔了。”她仍然怀念,那以为衔紧却泫然几世的爱情。
梦魂杳杳、回望高城落晓荷,一夜芙蓉红泪多。一次次重逢却又一次次的错过,如果此情只能追忆,那么哪怕是梦游,她也愿意记得,只不过,我后悔了,后悔与他相逢,后悔与他在这红尘中遥遥相看。
杜佑是千落一生中最柔软的伤口,不能触碰,一动便紧紧缠绕却又各自散开、滞留的疼痛。
人生若只如初见,何事秋风悲画扇?
于杜佑,千落后悔却也不悔。
我有些哑然,玄瑟这般讲话,是何意?我猜不透,楚辞这番,倒是真该骂骂,罢了,我便做个后娘。只好拿出一副□脸,狠狠地剜了楚辞一眼,咬牙切齿道:“你这般委实混账了些。”
“是,我混账。”楚辞笑的那个叫苦唷,看的我总觉得嘴里也含了颗黄连似的。他又从桌下拿起一坛酒:“来,陪我这个混账醉生梦死一个晚上。”
我默默垂泪,又喝。
好吧,我今天舍命陪君子,也体验一把什么叫醉生梦死和行尸走肉的新奇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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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虞伶,虞伶”次日正午,我刚起来,一一便火急火燎的跑了过来。一把推开我房间的门。
昨晚和楚辞喝的太晚,导致我起来的晚了些。见一一这般急冲冲的模样,我倒了杯茶,想解解嘴中地酒味儿,我和气的弯了弯嘴角:“你这么着急做什么?火烧屁股了?”
一一白了我一眼,没好气的道:“你能再说些好听的话么?”
我在心底惆怅了一番:“能,你吃了么?”
一一哼了一声,从怀里掏出一只用白纸折的千纸鹤,他手掌刚展开,千纸鹤便撒丫子的绕着我飞的很是欢快,紫诺那装可爱的声音,也甜蜜蜜的在耳旁响起:“卿,几日不见如隔三秋兮。妾日思夜想、望眼欲穿的盼卿早日归来。”
我和一一浑身一个激灵,鸡皮疙瘩掉了一地。只听那纸鹤还再讲:“近日南边那位晨风,可是天天在妾身面念叨着卿的好处,讲什么卿已将妾身的终身大事托付给晨风。”
听到这里我心想:“不妙。”果然,只听紫诺阴森森的语调含笑传来:“妾身,倒是不知何时卿竟擅自做主,替妾身将终生大事做了主。望卿早日归来,同妾身彻夜长谈一番。”
我不禁有些默然,紫诺越是生气,那脸上的的笑容便越是娇艳妩媚。听这话我心中便有些忐忑不安,那晨风是上古奇兽鹰鹯,本是长在槐江山上。几万年前因心上人和邻居英招成了亲,晨风不服气跑去找英招单挑,打了英招一顿解了气。便搬家搬到了藏云山上。
当然那时候我连元神都没有,这事还是一次和晨风喝酒,他喝的醉醺醺的同我抖了老底儿。他还告诉我,那时他刚搬到藏云山的时候,日日借酒浇愁,借着酒劲打架挑事儿。
那时候紫诺刚刚管接管苍云山。大大小小的妖精天天跑到紫诺面前倒苦水,说有晨风这个祸害在他们就搬家,搬到对面的泾谷山上去住。
泾谷山的山大王是紫诺的死对头棠离,如果让他们搬了过去。紫诺的脸面肯定挂不住。无法,紫诺只好提着孔雀翎做的羽扇气势汹汹跑去找晨风,想把晨风赶出藏云山。
紫诺是打不过的晨风的,晨风见子诺是个弱女子也就敷衍了事。也没下多重的手,奈何紫诺不蒸馒头也要争口气。便天天都要跑去找晨风打一架,这打架也就成了他两每日的必修课。在紫诺坚持不懈的努力下,终于有一天,成功的把晨风打趴了在地上。
紫诺蹲在晨风面前,佯装着叹了口气,复而笑容可掬的道:“晨风啊晨风,本座可是从来不晓得,原来把人打趴在地上的感觉原来是这么美妙的。本座也不计较你以前犯的事儿,你也不用搬家了,就继续留在藏云山上吧。”说完紫诺心情大好,哼着小曲离开了。
其实,紫诺不晓得,晨风只是觉得这世上不怕被揍的人也不多了,偏偏在这藏云山上遇到了紫诺这个极品偏执逛。不达到目的誓不罢休,无奈之下,只好故意留来了个破绽。这才让紫诺赢了那么一小回。这也让紫诺高兴的把以前惨败的事情忘的一干二净。
晨风就这么趴在地上,瞧着紫诺满面春风的笑脸,心想,这女人这么不做作的笑容原也这么受看,青天白日里瞧着心底也舒坦。
于是后来又变成晨风日日纠缠找紫诺打架,晨风每回也都被打趴在地上,然后每回都被紫嘲笑一番。
后来,我住进了藏云山。和他们成了邻居,也就天天能见到晨风被紫诺打的鼻青脸肿的模样,我有时候不忍心也就请晨风喝杯茶聊聊天,一来二去混的熟了,偶尔也就有了晨风喝酒我喝茶的光景,晨风喝的高了,就会絮絮叨叨的同我摆起龙门阵,聊聊八卦新闻,比如天上哪个神仙爱在外面养个什么小情人,哪个妖怪又是个断袖,谁有偷吃了什么仙丹被贬下凡,谁又平白的了仙丹无故的飞升了。
最常说的,就是天上有个上神暗恋了青帝几万年的光景,好不容易和青帝有了婚约。却不知怎的被贬下凡间,至今下落未明。
我常嗤鼻笑他:“你个槐江山上的妖怪,都八卦到九州去了。你也委实耳朵长了些。”
晨风有时急了,也只道:“你不信我?你当真不信我?你为什么不信我?你为什么为什么不信我?。。。。。。。。。。。”一句简单的话,被他翻来覆去的念道。真是堪比那带着猴子取经的和尚还啰嗦。
我只好敷衍点头:“我信你,我真信你,我是真的信你。我是真的真的信你。”把话打了死结,不再说下去。
这紫诺的事,说来惭愧。是晨风讲他手中有一本司命上神戏本子,还是绣像孤本。
我想这司命上神,就是靠写书吃饭。这世间有多少人的命运爱情就掌握在他的笔杆子上,他的文采一定很出众。
我没多大爱好,就爱收藏些本子,好些名人的戏本我都有。唯独没收集过司命上神的。我琢磨着,晨风手上的孤本一定要弄到手,于是我威逼带利诱,什么法子都想过了。晨风就是不松口,最后我恼了,把从石厥那偷来的神器,往桌上一放。喝道:“你给不给?不给我砍死你。”
晨风似笑非笑的拿眼瞟我:“不怕你砍就怕你砍不死。”
我哭:“你给我吧。”
晨风一撩衣摆,翘着二郎腿:“给你也容易,就是紫诺那边你看?”
紫诺?哦,我恍然大悟。忙从怀里摸出根金灿灿的羽毛递给他:“这是紫诺的尾羽,你拿去吧。”
晨风笑的花枝乱颤:“好说,好说。”
于是,光天化日之下,我和晨风做了这清清白白的交易。
☆、告辞
当即,我拿定注意。拉着一一跑去同楚辞他们告别。
楚时坐在厅正中的檀木大椅上,听我讲明来意,嘴角一勾。缓缓道:“唔,也是时候了。”
我心底有些失落,虽然和楚时相识不过多久,但我总爱亲近他,总感觉他身上有种很熟悉的感觉。让我不由自主的就像和他走的近些。此时,他好歹也要挽留一番,就算做做样子那也是好的。
我正伤感间,楚时好像知道我在想什么,轻笑一声:“总有机会再见的”
我有些疑惑,抬头便见楚时笑意盈盈的看着我,墨色瞳孔幽深,看不透深浅,只是含着点点笑意。那笑、隐隐有几分高深莫测的感觉。可仔细思量着,却又和平常没什么不同。
想他,这是安慰话。我不禁伤感的点了点头。
楚时修剪整齐的指甲轻轻敲打茶杯沿,顿了顿又说:“你不去和啊辞道别么?”
我稳了稳心神;道:“正要去呢。”说完,我便朝楚辞的房间走去。
我倚在楚辞房门口,敲了敲门,等了半日也没人回应。只好轻轻一推,门却开了。我走了进去。
楚辞坐在书案间,锁着浓眉,手中拿着一片薄薄的绿色晶片,有着玄瑟的气息。那是玄瑟散魄之后余留在这时间唯一能证明她存在过的东西。楚辞指间捻转,绿色晶片在阳光下耀眼粹灿。他的动作轻缓,眼神温柔而坚定。
过了好一会儿,他才发现我的存在。轻轻的把绿色的薄晶收进怀中,笑道:“来了。”
“唔。”我走了过去,盯着左边墙上挂着一幅丹青,画中的女子很眼熟。
楚辞见状,微微的向后靠了靠,闭着双眼也不说话。气氛有些安静,我看着画心想着,就要和他们分别了,也许一辈子也见不到了。
普通人的寿命不过百年而已,而我还可以活很久很久,心底微微的有些难过。
良久、我回过头,低眉敛目有些忧郁地说:“我要回去了,我是来道别的。”
楚辞闻言,背有些僵硬。不过一霎又放松下来,睁开眼睛笑道:“要我来一出十八相送么?”
我扑哧一笑,跑到他跟前,俯下半个身子,摇摇脑袋,有些悠悠然:“莫不是还要别柳枝?”本来我还害怕这气氛伤感,如今看来也不咋地嘛。
楚辞揉揉我的脑袋,叹道:“你呀。”
我缩回脑袋,有些不满的嚷嚷:“头发都被你揉的乱七八糟了”而后,我不怀好意的呵呵笑着:“为了公平,你的脑袋也得给我揉揉。”说完,我就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准备拿楚辞的脑袋出气。可是我伸出的手,生生被楚辞挡住。我一个刹车不住,硬是将将地撞进他怀里。他心跳的有些快,我连忙爬起来。却被楚辞抱住,他轻声说:“别,让我抱下可好?”带着些许哀求,他的声音很轻,很轻。我动作一滞,就这样静静地任由他抱住。他的怀抱带着温暖缱绻的味道,也裹挟着两袖若有似无的漾影残幽,有些清晰的涌上心头。
半响,我才抬起头来,楚辞嘴角有着淡淡的笑容,眼神里透露几分揶揄之色,我很淡定的看了他一眼,然后起身,走人。这家伙,摆明了是作弄人。我脑子秀逗了才配合他玩深沉,简直是浪费表情。
“诶诶,我还没抱够呢。”楚辞在我身后夸张的叫嚣着。我朝身后挥了挥手:“小姐没空。”
楚辞夸张的笑声久久不绝于耳。
次日,桐儿依依不舍的拉着一一不让走,扯着哭腔:“你走了,谁来取我?”
一一有些为难的,求救似的看着我,我打着哈欠:“等你长到十八岁,我们家一一就来取你好不?”
桐儿不依,哭的好不凄惨,无奈之下,我只好一个手刀劈过去,打晕了她。旁边几人很有默契的,同时转头。装作没看到。
我慢慢走到楚辞面前,从早上开始。楚辞一句话也没说,很沉默。我歪着脑袋,狡黠的冲他眨眨眼睛,做了个鬼脸。
楚辞冲我翻了个白眼,把手中的折扇扔给我。我接过展开,上面一面空白。只于宣纸的纯白,细薄光润泛着淡淡的竹香。
楚辞懒洋洋地说:“送你的”
哦,原来是送我的,可是也忒般小气。我小声抱怨:“好歹诗词写一首。”
楚辞嘴角一勾,扯着我的头发:“写了你也不见得懂。”
我反驳:“你才不懂,我可是瞧着戏本子出生的。别提多有文学涵养了。”
“哦,那就地取材念首诗给我听听。”
我眼珠转了转,突然想起一首诗。于是我抬头挺胸自信地看着他们说:“听好了。”便开始念道:“南浦凄凄别;西风袅袅秋。 一看肠一断,好去莫回头。 ”
“如何?我念的可好?”我问。
楚辞苦笑:“一看一肠断,好去莫回头。好一个好去莫回头!”
我一怔哑然无言,离别的气氛也悲悲切切的在这时体现出来。我转头看向楚时,他抱着桐儿只含笑,淡淡朝我点头。气氛有些沉默,我低头用脚尖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