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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代2007年第3期-第3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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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后来他却又见过三四次。她和他吵,他就一会说是只见过一次,一会又说成是两次。他说他非常非常的爱她,她也是相信的,沉醉其中。可是,现在林凤瑶把他们恋爱以及结婚前后的事情想起来,发现他所说的那些事情根本就是前言不搭后语,互相矛盾,漏洞百出。可是,她居然就信以为真了,当时怎么就会那样蠢呢?许多都是非常明显的错误啊。尤其是在最近两三年,他的一些做法就越来越离谱了,简直像是欺负三岁小孩子啊!把她当成弱智了。
  林凤瑶先开始只是发现了一点点,但是,出于一种好奇和追究的心理,她的回忆越来越深入,也越来越清晰和具体。她就像一个胆怯的小女孩,慢慢地推开了一个堆满了玩具的陌生房间。随着门缝的慢慢开大,眼前看到的东西越来越多,她的胆子越来越大,好奇心也越来越强烈,以至要不顾一切地彻底走进去。而她走进去后,才发现她是受了怎样的一种欺骗,原来那些看起来花花绿绿非常鲜艳的玩具,其实早已经是千疮百孔,用力一扯里面全是破棉絮,霉味扑鼻,呛得她要窒息。
  而孙克俭对她的这种情绪变化却一无所知。
  孙克俭那一阵子为别的事而恼火。
  没有人知道,就在孙克俭那次从外地赶回来,在医院里看望林凤瑶的当天晚上,他接了一个电话。电话里的人要求和他见面,被他低声喝住了。关了电话以后,他一直有点心神不定,面带怒色。晚上九点多钟的时候,他往外主动打了几个电话,其中有两个是打给公司里的副总经理和会计,说些生意经营上的事。一个是打给某年轻女士的,态度暧昧。另一个电话则好像是打给那个曾经主动打他手机的人,他要那个人在某条路上的某个茶社见面。然后,他从医院里消失了两个多小时。
  稍后的几天里,孙克俭显得非常的烦躁。当然,人们对此能够理解。事情出了,却一时找不到肇事者,一点可靠的线索都没有。好在住院治疗的那点花费,对他们这样的家庭来说,不算什么。况且,林凤瑶是享受着公费医疗呢。
  在家里又躺了二十多天的林凤瑶,这时已经能下床活动了。甚至,保姆请假不在时,她还能自己做饭。伤养好了,她也把过去的事情全想起来了,一件也不差。她自己也不能相信,怎么一下子突然会有了这样惊人的记忆力。她大脑的某处,好像成了一个专门存放记忆的仓库,而过去近二十年时间里所发生的事,全储存在里面。现在,那扇门突然被什么东西撞坏了,里面储存的东西就像开了闸门的水一样,汹涌而出。这汹涌的记忆,让她有点不能承受。过去的那种幸福感,荡然无存了。
  之后相当多天的时间里,林凤瑶一直努力克制着自己的情绪,她怕自己会失控,尤其是看着孙克俭煞有介事地忙来忙去的时候。她在心里,其实一直是冷笑的。原来,她对他还心存感激和许多的爱意,可是,现在突然间,她看他,就像看着一个浑身散发着恶臭,令人厌恶的小丑在台上表演。她觉得他这些年来一直在骗她,把她当成了一个傻瓜。是的,她在过去也的确就像一个傻瓜。她当初怎么就那样笨呢?
  她简直有点恨自己了。
  因为恨自己,所以她就更加的变得不能容忍了。她不是不能忍受他,而是不忍受自己在他眼里的愚笨形象。她不想让他觉得自己永远是好欺骗的,容易对付的。她要戳穿他,让他知道她的强大。她要洗刷掉过去由于她自己的“愚笨”而带来的屈辱。
  那天孙克俭没有出去,在家里转来转去的,他说前面忙了一阵子,这会正好消停了,有一两天整块空余时间,要好好地陪陪她。显然,他注意到了她最近一段日子以来的忧郁,不开心。但他以为她只是一人在家太寂寞了,或者是为抓不到肇事者而感到压抑。他一点也没有想到别的地方去(当然,谁会想到她会发生这样的“奇迹”呢?在常人的理解中,她取得那样的记忆,几乎是不可能的)。他也知道,陪她的时间不多了。或者说,她让他陪着的时间不多了。
  事实上,林凤瑶很不情愿看到他。她倒希望他到外面去,去公司,或是别的任何地方。但是,孙克俭却固执地要求陪她。她在卧室里,他也在卧室里;她到阳台上,他也到阳台上。他让她和他交锋变得别无选择。他当时一边抽着烟,一边用眼睛的余光看着她。他更多地是看着外面小区里的绿化,看着外面的天空和阳光,有点无话找话,他说起去年的这个时候,自己在外地如何如何。林凤瑶听说,不吱声。孙克俭又说起自己的过去,说自己在哪一年哪一月,做了什么什么。为了表示他的浪漫与温情,他接着又叙述起自己当时追求她时,经历了什么什么。事实上,他所说的这些,过去已经对她说过无数次了,而林凤瑶自然也听过无数次了。而过去,林凤瑶听他说这些时,每每会感到一种甜蜜。可是,现在听来,她却感觉像在做梦一样,因为他说的,好多根本就是驴唇不对马嘴。
  林凤瑶在开始时还想克制,可是在他开始回忆起他们过去恋爱时的种种经历时,她忍不住了,开始一一纠正。孙克俭开始时还有点发懵,但很快就意识到,他遇上了一个超强大的对手。他最初虽然不能完全肯定她的纠正是百分百的正确,但他发现,至少她能够在她的叙述中,能够把前后左右的事情说得一清二楚,脉络分明,逻辑严密。她的叙述,就像一张完整的渔网,把所有的事情都包围其中。而自己的那些回忆叙述则是支离破碎的,就像一张陈年的旧渔网,不堪一击。他真的有些不敢相信,她怎么能把过去的那些事情记得这样的清楚,太不可思议了。最让他感到害怕的是,他过去对她讲过的公司里发生的那些事,她居然也能记得一清二楚的,与实际不差分毫。她怎么会突然变成这样的?他真的在心里有了一种恐惧。
  他向她解释,可是她却根本就不理他。
  他越是解释,漏洞就越多。
  他被她弄得尴尬极了,简直无地自容!


  4

  单位里的人都感觉到了,林凤瑶重新上班后,变得忧郁了。她身体各方面恢复得都非常好(从外表看,根本就看不出她曾经受过伤。额头处的一点伤,已经被头发很好地遮住了),完全是和过去一样了。可是,她过去身上的那种幸福感和满足感没有了。原来,她每天坐在办公桌前,没事的时候会非常小心地用黄瓜片擦手,然后再到盥洗间去用温水清洗。现在呢?她仿佛对什么事都不感兴趣。对手,更加不闻不问了。
  当然,这也不算什么,大家在心里想。任何一个人,在经历了一些事情后,在心理上,总会有一些印痕。这种印痕,有可能会产生一些情绪上的变化。有轻微的,也有严重的。林凤瑶经历的车祸说大不大,但说小也不小,尤其她是作为一个女性,接受的程度相比较于男人,肯定要更脆弱些。然而,大家也都相信,在经过一段时间后,她一定能忘记那场不愉快的车祸,脸上一定会重新恢复过去的开心自信。当然,也一定会注意她的双手护养。毕竟,她坚持了多年了,几乎成了一种习惯。而要彻底地改变掉习惯,是多么的不易啊!
  可是,很长时间过去了,她却依然是忧郁的,闷闷不乐。人们想:那场车祸给她的刺激真是太深重了,这说明她内心的承受能力是很弱的。毕竟,对于一般人而言,经过这么长时间的休息调整,早应该恢复正常的心态了。谁也不知道她内心的伤害有多重。当然,谁也不能替代她,也不可改变她。在外人眼里,甚至觉得她其实是大可不必的。让他们感到奇怪的是,她的记性似乎出现了一种质的飞跃,单位里的陈年往事,她往往能回忆得特别的清楚。有人开始时不信,故意把一些资料档案调出来,然后一一地考问她,居然一点也不差。有时,甚至能精确到上下午的大概时段。
  人们真的惊叹不已。
  一个月后,林凤瑶被提拔成副处级女干部。对她的提拔出乎很多人的意料之外,当然,却又是在情理其中。大家以为这样一来林凤瑶也许会开心起来,的确,事实上她那几天里脸上也露出过笑容。可是,很快地,她又变得沉默了。时间长了,大家也就习惯了,默认了。
  不能习惯的是她的丈夫孙克俭。
  孙克俭虽然不能习惯,但他也是默认的。
  默认下的孙克俭表面上声色不动,但内心里是相当焦虑和急躁的。他当然不在乎她的冷淡与悲戚,而在乎的是她的冷静与惊人的记忆。他知道,虽然她不爱和他讲话了,但是事实上她却一直在注视他,观察他,甚至是在分析他。他感觉自己已经失去了某种程度的“人身自由”。他现在感觉,自己已经没有了她所不知晓的东西。有一个星期天,他们吵得非常厉害,他完全恼羞成怒,甚至动手把家里的一些值钱的古董都砸了。开始时只是为了一点小事,他说让保姆给她买一条黑鱼来煨汤,她就讽刺他说,怎么突然间他变得这样好?是不是内心有愧了?他觉得她完全是无理取闹,只是回了一句,结果她把陈年的事情全抖搂出来,历数他的种种不是,简直是把他的行径说得一无是处。而很多地方,他是被委屈的,但是他却拿不出反驳她的有力说辞来。因为,另一方的说辞实在是太坚硬了,有理有据。而且,格外地合乎逻辑。
  他真的沮丧极了。
  内心里也愤懑极了。
  他感觉自从林凤瑶出事以后,他就一直不太顺。生意上的事情倒还不算什么,公司是照常运作的,严重的是他内心里一直止不住那种焦虑,越来越强烈。他知道,他们现在已经出现了信任危机。她明显对他有了敌意。以后他再说什么,恐怕是难以对付她了。而事实上,他有许多事,是不希望被她知道的。有些事情一旦被她知道了,当然会有比较严重的后果,会有很多很多的麻烦。而现在,林凤瑶变成了这样,要瞒她,肯定是越来越困难。于是,他的失眠症比过去越发地严重了,安眠药比过去增加一倍都不管用了。早晨起来,枕上能发现好多落发。照那样的速度下去,也许很快他就能变成另一个光头葛优。
  他当然不想成为葛优。
  当然,也并不是说孙克俭秃了脑袋就不好看。好看也要区别不同的对象。毕竟,他不是一个演员,而是一个公司的总经理。总经理就要有总经理的样子。另一个更关键,也更隐秘的一个要害是,是有人不喜欢他的秃顶。所谓有人,当然是个女人,一个年轻女人。年轻女人希望他能保持年轻,体现出一种活力。孙克俭深深体会到,到了这个年龄段,光有财力还不行,还要注意形象。年龄越大,心里越没底气(连钱都撑不住了)。
  就在一个月前的一个大清早,孙总经理几乎是被人赶出来的。嘉宝花园物业管理公司门口的保安,惊诧地看着孙克俭一脸发灰地开着车离开。是的,他的脸色不能不发灰,他气坏了。他没有想到,那样好地对待一个年轻女人,她却一下子变得特别的刁蛮。
  天下有三毒:蛇牙、蝎尾、女人心。孙克俭想到了这句话。当时,林凤瑶出事,他就怀疑和她有点关系,可是她却矢口否认。他所以会怀疑到她,因为她多次逼他离婚,他说林凤瑶不肯离。她就经常咬牙切齿地诅咒着。当时,孙克俭也真是想和林凤瑶离的。但他终究下不了这个决心,一天天地拖了下来。而拖得越久,想离婚的念头也就越淡。维持现状最好。这样,他就处于一种可进可退、可攻可守的状态。
  年轻女人虽然矢口否认,但孙克俭心里却像明镜一样。他当时在外地接到那个消息的时候,就给她的一个兄弟打了电话。她的那个兄弟虽然也是否认的,但实际上是慌的。他后来曾经主动要求和他见面,他当时没有答应。事后见了面,他一直支支吾吾的,想探听他的底线(心理的和法律的)。他则是含糊的,顾左右而言他。他知道,是她指使她的弟弟去干的。而事实上,他并不恨她偷偷地去做某种事,而是恨她找人干下的事不够利索。当然,这事也的确让他感到惊心。因为,谁知道她下一个要对付的,不是他呢?
  孙克俭心里又有了一点悔。
  悔他认识的这个女人太复杂了。
  他认识那个年轻女人的时候,那个女人除了一副漂亮的身材和脸蛋,什么都没有。他把她从一个酒吧里解放出来,然后给她的兄弟找了一份职业,还给她买下了这处在嘉宝花园里的房子(当然,事实上户主还是他。所有的证件上都是他的名字。他只是给她签了一份书面的赠与说明)。第一年还好,两年下来也还好。可是,如今是第三年了,她从一个性感的小花猫,变成了一个凶恶的母老虎。她要求他这,要求他那,如果不答应,就是又吵又闹。
  那个晚上,她要他迅速离婚,在三个月的时间之内。她说她不能等了。他让她再容他些时间,可是她根本不容商量。她说她给了他太多的时间,一次又一次。她不让他留在屋里,更别说上床了。他可怜巴巴的,就像一条丧家之犬。他反复地哀求她,跪在她的床前。可是,她根本不朝他看一眼。当天色发亮,她起身上卫生间时,看到他,扬言说要叫来她的兄弟赶他出门,孙总经理真的冷了心。
  她的兄弟是农民工。
  有一种农民工是善良而本分的,被城里人欺负;还有一种农民工却是野蛮无畏和凶狠的,被逼急的时候是可以欺负城里人的,而且是不顾一切,有一种鱼死网破的横劲。很不幸的是,她的兄弟偏偏是属于后一种。
  “你别把我逼急了,逼急了,我什么事都干得出来!”他走下楼梯了,还听到背后传来她的这一句。
  他相信,她是个毒辣的女人。也许,很多事可以说到做到。
  孙克俭内心里真的有点害怕了。


  5

  日子就这样平静地一天天过去。
  日复一日。
  林凤瑶表面上还不错,每天上班下班,但和孙克俭的交流明显少了。孙克俭能分明地感觉到她在有意识地拉开与他的距离。她不想再扮演什么幸福女人的模样了。正好相反,她要通过她的言行,来表达自己的不幸!
  是的,强烈的不幸。而且,关键她要让孙克俭看出来,要让他感觉到她的不满。
  而孙克俭,当然是心知肚明。但表面上,却又装出一副浑然不觉的样子。装糊涂有时候是非常重要的。因为,他发现在她面前已经不能像过去那样表现了,而装糊涂是唯一的办法,也是最好的办法。
  表面上糊涂,可是背地里他还是在想办法要解决问题。他要尽量遮盖过去的一些事情。有一天,她突然问他:“你过去是不是开玩笑,提过要和我离婚?”孙克俭心里慌了,急忙否认,说:“没有啊。”话音还未落,林凤瑶就指他是哪一天,什么场合,什么情况下,讲的什么什么。铁证如山,无可抵赖。孙克俭就讪笑着说:“我都忘啦,呵呵,你不是说是玩笑嘛。真是玩笑,肯定是我随口一说,逗你的。”
  是的,当时她是当成玩笑的。然而,现在不是了。她现在回想起来了,他说那个话的时候,其实是别有用心。她有点明白了,他现在一定是在外面有了情况。她问他是不是外面有了人,孙克俭当然满口否认。她脸上没有表情。可是他能感觉到,在她冷冷的眼神后面,说明她一切都知道。根本就没有什么事情,能瞒得过她。
  她是认定他在外面有了别的女人。
  她的推测是准确的,虽然是太迟了。
  他感觉自己真的是完全败露了。
  因为败露,他内心里更希望脱离她了(倒不是为了再和那个年轻女人搅和在一起)。因为,他感觉现在的自己,在她面前,完全是赤身裸体。当然,身体上的赤裸并不可怕,因为,在夫妻生活中,赤裸其实是多么的亲密和愉快啊!问题是,现在赤裸的不是身体,而是精神。他感觉自己的思想完全在她的掌控之下。
  不,她并没掌控他,她只是洞悉了他过去的全部缺陷。她在他的身上,发现的就是千疮百孔,而且是红肿溃烂的。
  但他越是有那种想离的想法,她就越不让他得逞。
  他真的很是沮丧。
  现在他是不行了,但反过来说,他在过去却是做得非常成功的。
  嘉宝花园的人,一直认为孙克俭是小区里面那套房子的男主人。虽然他不常在,但因为知道他是个生意人,也就不怎么介意。生意人,经常在外面奔忙的,一年里难得见几回,也是正常的。两人虽然年龄上不是很相称,但是,有钱的生意人,离婚之后再娶一个年轻的,也不是新鲜事。没有人怀疑他们是不正常的男女。就算是,谁又能拿他们怎么样呢?大家又不是公安,不会去查户口。
  女主人当然是年轻貌美,相当的妖艳。她有一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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