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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会给他们记功的。”
稽粥刚要上马,前面传来了一阵欢呼声、呐喊声。很快,一队人马小跑着到了跟前。原来是霞儿阏氏急匆匆赶来找她的冒顿陛下了。冒顿见到一身戎装、满脸堆笑的霞儿阏氏真是哭笑不得。但他马上被霞儿的真挚和勇敢感动了,除了去世的呼衍珠阏氏,还没有一位阏氏在这样出生入死的环境中死命地跟随着他,霞儿真是一个出众的女子。
霞儿阏氏跳下了马,不顾边上的旁观者,跑到冒顿身边,便伏在他的肩头呜咽起来。心头是挂念、委屈、喜悦还是一种幸福,她自己也说不清,只是“呜呜”地哭得很伤心。
边上的那些侍从们都看傻了,接着,又马上欢呼起来。冒顿轻轻推开了霞儿,给她抹着眼泪,低声说:“哭什么?我不是好好的,这么多人瞧着你呢,好意思吗?”
霞儿阏氏这才像是惊醒一样,回过身来望了望周围的人们。周围又发出了一阵笑声、欢呼声。霞儿阏氏也笑了,她拉着冒顿,大方地向周围欢呼的人们挥了挥手,又回头对冒顿说道:“我得洗洗,都脏死了,有味了,是吗?”
“不让你来你偏要来,战场上还有什么好味道。去吧,去吧,前面有个小塘,还冒热气呢。”说着,冒顿亲昵地拍了拍她的臀部。
稽粥在边上一直插不上话,他十分喜欢这位大姐姐似的霞儿阏氏,这时便赶上一步对冒顿说:“阿爸,我知道那地方,我带她们去吧。”
霞儿见到稽粥,欣喜地拉着稽粥又蹦又跳地闹了一阵。接着,招呼身后的女奴们上了马,与冒顿挥挥手,那些招摇的女人们便在稽粥与几十个侍从的护卫下离开了。
不一会儿,千骑长格律金赶到了,他是冒顿这次“鹰之队”的先锋,每次都承担着最艰巨的任务,冒顿见他脸上满是灰土与血污,裸露的左臂上包扎着一块肮脏的白布,还沁出殷红的血迹,便关切地问:“怎么,又挂彩了?”
“没事,让头狼崽子咬了一口。”
“你可给我留神些,别往刀口上撞,折了我的锐气。”
“哪能呢,那家伙冷不防咬了我一口,我转身给他来了个大开膛,东胡人占不了我便宜。”
“这一仗,你估计吃掉了他们多少人?”
“少说也有四五千吧,跑回去的也只有半数。”
《马踏东胡》 一战灭东胡一战灭东胡(9)
红山营地往南出击的一万东胡骑士,刚进入老哈河谷,就被“鹰之队”拦腰截断了。他们没想到匈奴人有这么多,这么强,几次冲杀想重新靠拢,都在“鹰之队”严整的阵势前一次次垮下来,接着又在一队队匈奴骑士的穿插分割下被砍杀得七零八落。
冒顿单于见胜负已定,就早早离开了战场,让格律金他们去追杀那些逃散的东胡人。现在他简略地问了问战况,便对格律金说道:
“兰坡里、丘林桑吉率领的大军已经到了,我让玛卡去传我的将令,后天清晨全线进攻,他们会同青格尔正面发起攻击,三日内扫平红山。后天攻红山,不要你做先锋了。我估计很快就能突进去,就让你办一件要紧事。你带领五千人马攻进红山营地后,不与任何敌人纠缠,直插红山山口,夺下那些山口以及占领红山东去的路口,给我死死守住,决不能让乌力犍从那些地方逃走。乌力犍越不过你的关卡,你便是大功一件,若是从你那儿逃遁,那你就别怪我手狠,你就自裁了结吧。听明白了吗?”
格律金躬身抱拳答道:“陛下放心,小臣一定卡死山口与路口,不让一人一骑穿越。”
接着,格律金又低声问道:“陛下,那玉阏氏……”
“那件事你不用管,玛卡比你在红山老营耽的时间长,乌力犍的后帐在哪里,他清楚。等他回来,我会让他去办那件事的。”
七
匈奴人发动总攻了,正面的左大将青格尔会同兰坡里、丘林桑吉等部落首领率五六万人马离开了西拉木伦河谷,大张旗鼓地向红山营地逼来。
东胡大人乌力犍与一批将领在一个突起的山包上瞭望敌情,见匈奴人不再隐蔽,都运动上来,摆出一副决战的态势,心中一惊。又见匈奴人马浩浩荡荡,远远超过估计的两万人,更是一惊。他问边上的沙力登,这是怎么回事?沙力登与莫吉奇也同样吃惊,马上上马疾驰而去,从一个山包转到另一个山包,仔细观察了一阵,便赶回来沉重地对乌力犍说道:
“大人,情况有变,他们增兵了。丘林氏、当于氏那些部落都到了,小臣还见到了勒氏、綦毋氏的旗幡。”
“都来了?那冒顿就不防……”
“都来了,所有的部落都来了,都来了……”沙力登低下了头,他为自己的估计错误羞愧又害怕。
都来了,好啊,乌力犍心中想,冒顿你这小子真狠毒啊,你是决心要跟我拼个你死我活了!自己确实一直小看了他,只是在这十来天里才认清了这个对手。这十来天里,这个对手一次次让自己出乎意料,一次次让自己措手不及,一次次让自己判断失误,自己被他压制得喘不过气来。现在,这个对手总算把底牌都亮出来了,他的手段让自己领教了。
乌力犍是个有丰富经验的首领,他明白,一场生死浩劫此刻摆在了他面前,自己已陷入了泥潭。但在这种紧要的生死关头,他分外镇静,他明白现在如果自己一慌乱,那马上会导致全线崩溃,局面将无法收拾。现在,红山营地的四五万骑士,还有营地里那些老人、妇女、小孩,他们的目光全盯着自己,他得找出应对措施来。他沉着地问沙力登:
“还发现什么没有?”
“还有……还有一个奇怪现象,匈奴军中没有了‘鹰之队’的旗幡,也没见到冒顿与他的那些亲信随从的身影,匈奴军的中军坐镇的是左大将青格尔。”
这又是一个惊人的谜,一个危险的谜。
这时,匈奴骑士已经靠近了东胡阵地,他们展开队伍,成四五股向东胡阵地呼啸着逼来。
红山阵地纵横十多里,依地形从北到南错落着设下了十几个隘口。但由于整个红山地区是平缓的丘陵,因此,防守一方的地形优势并不突出,只要突破了那些隘口,两军便在宽广的平野上搏杀了。乌力犍的兵力现在处于劣势,正面只有三万余骑,两翼传来的战报也不妙,通道至今未打通,人马却损失不少。这两天,他与部下研究出一个应敌方案,抽调出两万人马组成左右两军,由他亲自指挥,哪里吃紧就向哪里增援。他与率领两军的小帅约定,以红白两旗做信号,红旗指挥左军,白旗指挥右军。他的指挥地点以虎形大纛做标志,他亲自登高指挥,红旗指向哪里左军就赶往哪里,白旗亦然。这样能凭借对地形的熟悉,迅速调动队伍,解救危难,也使自己有限的兵力机动起来。这是一个有效的办法,能使脆弱的东胡阵地局部形成优势。
乌力犍又频频派出使臣突围出去,催促两翼来增援的部落加强攻击速度,赶快突入红山,这是他唯一的机会与希望。据他估计他还能招来七八万骑,这七八万骑如能赶到,这场战争便能反败为胜。因此,必须坚持住,只要坚持住,就有希望,就能渡过这个生死难关。
匈奴人进攻了,凶猛异常,鞞鼓声、号角声、喊杀声、马蹄声与卷起的千百道烟尘交织在一起,紧张、炽热、疯狂的气氛使整个红山阵地沸腾了。东胡人也拼命了,他们明白面临的是一场没有退路的生死之战,在这场搏斗中,谁胆怯谁退缩就意味着死亡。战争已经把他们推入绝境,也渐渐把他们引入了状态。他们原本也是骁勇善战的骑士,为了守护住自己的这片家园,他们准备与匈奴人拼命了。另外,大人乌力犍在他们心目中有崇高的威望,乌力犍大人在,他们心中踏实了许多。他们相信天神、祖宗会扶助大人乌力犍,在这圣山圣地他们会击溃匈奴人,战胜那个匈奴恶魔。
刀光蔽日,箭矢似雨,血肉飞溅。
这场厮杀残酷、疯狂,匈奴人像一股股洪水卷来,东胡人则穿梭驰骋一处处堵着口子。他们用箭弩、檑木、滚石抵挡着进攻的匈奴人。
青格尔是个机敏的将领,他指挥着骑士一边组织强攻,吸引着东胡的兵力;一边迂回渗透,寻找着东胡阵地的薄弱之处,选择着一处处新的突破口。
东胡阵地前立起的木栅栏以及用车辆杂物堵成的屏障许多都被匈奴人扔来的火把,射来的火箭点燃了,多处都燃起了大火。好多处匆匆挖掘的壕沟,也被匈奴人挖塌了、填平了,匈奴人的战马在火焰的缝隙中冲了进来,在坍塌的壕沟上跃了过来。
然而,东胡人也很顽强,他们在大人乌力犍的组织下抵挡着、反扑着,与匈奴人反复争夺着失陷的阵地,双方的损失都很大。
匈奴骑士在单于陛下“有进无退”的军令约束下无比英勇。那些部落首领也一样,綦毋乙、勒亦斯因为自己的部落反叛过单于庭,生怕将来单于陛下以作战不力治罪,便亲自率队冲锋。他们先后突破了三处隘口,把阵地推进了好几道山梁。老将军丘林桑吉更是救女心切,现在已经攻击到女儿的帐门外了,女儿就在咫尺之间,他分外振奋,骑在一匹乌骓马上策动着左右向前猛扑;年轻的当于亢与其他的一些部落首领也立功心切,个个争先。
一边煽起了复仇与征服的激情,一边为生存活命而拼挣,这一场恶战杀得天昏地暗。
正在双方拼杀的胶着状态中,冒顿单于的南翼全线突破了,他的“鹰之队”呼啸着冲进了红山营地,疯狂地砍杀着溃逃的东胡人,点燃了一座座帐篷。
《马踏东胡》 一战灭东胡尾声(1)
乌力犍马上得到了这个坏消息,他站在一个高耸的山包上,转身望着远处燃烧起烈焰的红山营地,胸口发闷,像是挨了一记重拳。他强作镇静向浑身血污、刚从红山营地赶来报信的一个小帅问:“攻进营地的是什么人,有多少人马?”
“人马很多,各色旗幡上全是鹰首标志,看来是冒顿的‘鹰之队’。”
“什么,‘鹰之队’?”
“像是,他们的进攻十分凶猛,军容齐整,行动快捷,是支训练有素的精锐之师。”
乌力犍盯了边上的独龙氏兄弟一眼,心想,你们都瞎了眼。什么正面是冒顿的两万精骑,两翼是青格尔他们,全是胡说八道。你看那恶魔竟钻到我们的侧背去了……刚才沙力登说正面的敌人中没发现冒顿与他的“鹰之队”,是青格尔在坐镇指挥,那么,现在这个哑谜算是解开了,冒顿这恶魔已经攻进了自己的老营。
他马上又向苏木问道:“我召集的那些部落呢?他们到了哪里?”
苏木答道:“南线抵达的队伍有一万多骑,可前两天被匈奴人击溃了,打散了,现在看来,他们遇到的正是冒顿的‘鹰之队’。他们知道红山危急,正收容溃散的队伍重新集结,估计还得一两天才能投入战场。北面沿西拉木伦河岸集结的骑士已经增加到两万来骑,他们正在向我们靠拢,加上我们出击的一万人,东北面的形势还不错,匈奴人两面受敌,支撑不了多久。”
乌力犍听罢长叹了一声,看起来真到了生死存亡的危急时刻。他回头又望了望远处的烈焰,转过身来果断地对苏木小帅说:“你在这里代我指挥,要千方百计拖住匈奴人,与他们周旋。我带一万人马赶回去,会会那个冒顿单于,设法把他赶出去。你们要赶紧跟两翼来援的部落联系,尤其是跟北面联系,把红山的危急告诉他们,命令他们马上拼死来救,要不惜一切代价,哪怕还剩一人一骑,也得向我靠拢。这样,也许还能扭转局面。否则,我们都将死无葬身之地。”
说罢,他跨上那匹白龙驹,又转身对沙力登、莫吉奇说:“你们兄弟也跟我去,会会那个老冤家!”说着,他一扬手中的那柄大砍刀,驰下山包。苏木等人还想说些什么,乌力犍已经驰远了,他们只得挥手喊道:“大人珍重!”
乌力犍与几位小帅把人马调集过来,三言两语地部署了一下,便率队急匆匆往红山营地赶去。
沙力登与莫吉奇率领五六百独龙氏部落的骑士跟在后面。队伍驰出两三里,沙力登向莫吉奇使了个眼色,便有意稍稍落后。沙力登勒住了马小跑着,对靠近的莫吉奇低声说道:
“兄弟,看来这一仗是凶多吉少,在劫难逃,乌力犍不是冒顿的对手。冒顿这恶魔一定不会放过乌力犍,更不会放过我们独龙氏家族。你待会儿赶快寻机带三百个弟兄脱离战场,赶回营地,立即带走部落的妇女孩童,往东北方向逃跑。要不顾一切地突出去,能逃出一个是一个,一双是一双,要跑得远远的,越远越好,千万要为独龙氏留下血胤根苗。这件大事,哥哥就托付给你了。”
莫吉奇一听,忙说:“二哥,你走,我留下。”
沙力登脸色一沉,瞪了他一眼:“现在都什么时候了,还啰唆,赶快准备去!我得上去了,免得乌力犍起疑。”
说罢,他伸过手来拉了拉莫吉奇的手,紧紧一握,便两腿一夹,跨下那匹黑骏马便“腾”地蹿了出去。
莫吉奇望着沙力登前去的身影,心头一酸,眼睛湿润了。他猛地抹了一把脸,与边上几个小头目低声说了两句。那几个小头目马上分头行动,在转过一个山坡时,他们便默契地将身后的三百骑士引入了一个岔道,三转两转地渐渐脱离了大队。
八
红山下成了火海、屠场。凶神恶煞般的匈奴人张弓挥刀,纵马驰骋,肆意射杀着狼奔豕突般哭喊着、逃窜着的东胡人。骄阳当头也助兴般地烧烤着大地,空气中弥漫着浓烈的焦臭、血腥与呛人的烟尘。这座东胡的圣山,这处风景如画的圣地,此刻成了名副其实的人间地狱。
大人乌力犍的后帐乱作一团,那些女眷们呼爹唤娘地没了主意。匈奴人攻进来了,大人乌力犍与男人们又不知在哪儿,她们该怎么办?谁来保护她们?乱了一阵后,她们发现没有任何人来救她们,她们被抛弃了,遗忘了。于是她们只得依靠女奴、亲随慌乱地逃出帐房,四处藏匿。
玉阏氏帐房外的十来名亲兵也没了主张。大人让他们看好玉夫人,别让人进来,也不让人出去,那现在他们该怎么办?待在这儿不动,那分明是死路一条,匈奴人马上会搜索过来,凭他们这十来人怎么抵挡得住?可走吧,又违背大人的命令,他们该把玉夫人怎么办?
玉阏氏躺着,脸苍白得像个死人。她心里十分兴奋,那一刻终于等到了,丈夫攻进来了,马上能见到他了。可她也明白,眼下也是最危险的时刻,稍有差错,便有生命之虞。
那几个女奴这两天十分紧张,现在见时机已到,那个叫百合的女奴便出帐找那个负责守卫的东胡小头目商量道:“你们怎么还沉得住气,赶快设法把夫人救出去啊。不然,夫人有闪失,你们怎么向大人交待,你们都吓傻啦?”
那头目听百合这么讲,很出意外,看来她们的心思还是向着大人的。便说道:“唉,姑娘,我们也急得火烧火燎,这兵荒马乱的,咱们这十来人带着玉夫人闯得出去吗?玉夫人病成这样,又上不了马,你叫我们怎么办?”
百合说:“那也不能待在这儿等死啊,得设法躲一躲,躲过这阵子,等大人带兵回来就成了。”
“那……往哪儿躲啊?”那小头目搔着头皮,发愁地说。
百合像是想起来似的,说道:“西北角那个旧马厩,冬天里被大雪压塌了,一直废弃着,要不先把玉夫人藏到那里,你看怎样?”
那亲兵头目想了想,近处还真没有合适的地方,那旧马厩倒还有一两间支着,平时堆放些草料、杂物,是一个不惹人注意的处所,藏几个人倒还可以。便说:“那就听姑娘的,先躲一躲再说。”
那几个女奴匆匆给玉阏氏收拾了一下,带了些水和干粮,一个壮健的女奴背起了玉阏氏,在那十来个亲兵的保护下匆匆赶往那个旧马厩。
马厩空荡荡的,很破败,满是蛛网、尘埃。在没有倒塌的两架间,那些侍卫很快收拾了一下,铺垫了一层厚厚的柴草,让玉阏氏躺下了。
百合等将玉阏氏收拾停当,便转身对那些亲兵说:“你们还待在这儿干吗?快去找大人啊,让大人赶快带兵来救夫人。夫人身体这么衰弱,不能再挪动了,我们几个在这儿照看她,死活都在一块儿。你们愣这儿干什么?招人啊?这儿这么窄小,藏我们几个还对付。你们还不快走,都不要命啦?”
那头目正想走,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