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碧玉奴 by:π-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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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却如何无声无息,不开门启户便来到我床前的? 

他浅笑,声音缠绵有致:“你不来赴约,我只好来找你。”每说一个字,我便觉被他多夺一分魂魄去。 

“在下姓孟,字秋白。夏公子,失礼了。” 

我瞠目结舌,只觉口干舌燥,他伸手揽我起来,看到我怀中碧玉簪,哧地笑了一声,退后一步,将自己头上簪子拔了下来,一头乌黑黑发哗地流泻下来。他含笑望住我,将身上衣衫外袍缓缓去除,轻声道:“我比你家那小奴,如何?” 

我如在梦中。这番情形,便是玉奴在时,也演绎不出这等手段。他真心待我,却是俏皮精灵,只在床上时方施展手段,却从未作出这等销魂姿态。我再难自持,失魂落魄地站起来,便向他走去。 

 

我平生阅人;纵不算多,也不弱于那些见惯风月之人。 

去城里吃酒摸牌时,也总有些个老练公子放出手段来勾我,若不是太过龌龊之徒,只要真心帮衬欢喜的,也就跟他顺水推舟了。 

有那等老辣之人,几个时辰磨下来,也不见精出,到我手底下,不消半个时辰,便一去千里。 

这原不是拿来得意的物件,只每每在玉奴和奇黎面前提及,我总不必气馁。 

总以为这世上男男交欢,也不过如此了。没想到出了井底,才知道自己是那坐井观天的蛙,见了世人,才知道天外还有重天。 

 

孟秋白果然是顶风流人物,勾得我情动时,尚不忘问我一声,是想做上,还是做下。依着我向来争强好胜喜掐人尖儿的性子,又岂肯受他委屈?又见他如此人物,心里便怀了个私心,想尝那后庭花滋味,不知会是如何的妙不可言。 

 

他却也坦荡,利落去了衣衫,被我放回床上,抚着他胸前肌肤,只觉得腻如鹅脂,白嫩紧致,不知一男子如何生出这等体质来。我赞叹沉醉不已,再往下探手,两腿间玉茎软垂,睾如鹅卵,色泽微粉,毛发竟是银色白毫,果真是美到极致的身子。他却只闲闲在依在床栏上,拿手绕着垂在胸前的墨发,一缕缕卷来看。神态倦慵之极。我看得呆了,最后还是他懒懒地勾住我颈,香了香嘴儿,这才回过神来做正事。 

只是心神荡漾,胯下纵使热火朝天,也还将他身子吻了个遍,吻得他亦火出,过了那温香软玉的瘾,再将他两腿一分,拢于身侧,我努力想着从前用过的那些手段,伸指去叩他后穴。只觉温热而紧窒,原以为插不进去,却轻易便让我入了两个手指。我大喜,抽出手指,亲身抵上,在那穴口略略研磨,濡弄得有些湿意了,才慢慢送进去。 

我动作并不急暴,想他这般弄惯风月的,也不至受伤疼痛,不料才一入内,他便痛呼连连,那声音入耳,却更似淫声浪吟,惹得人一阵阵急躁。我撑不住,将下面先入定了,俯身过去吻住他唇,亲了数下问他有甚不适,他醉眼微张,却嫣然一笑,伸手下去捉住我便往里再送。 

我方知原是他作势起兴的好手段。如此,再无顾忌,一鼓作气往里捅去。 

他似一团浸淫了烈酒的棉,沾身便是浓得化不开的醉意。我从不知男子谷道也可如他这般收缩如意,在那孽根头上挤,压,拨,耸,一收一放,一颤一噬,粘贴反复,似挑逗,却不得手,只弄得人心颤神悠,火焰一丛丛往上顶。恨不得把他身子折了两半,压在身底下,蹂躏到死。恨不得打碎了这两个身子,化了泥,和了浆,再揉成了一个。我叫得比他还响一些,迷醉中只觉全身仿似要散架了,手里握着他的玉茎,却忘了摩弄,只一味地捏玩,他痛,自己伸下手来,撑住我五指,不让我再动。谷道里忽然加力,我顿觉腹下三寸全然失力,热火一波一波往上直涌,有大江直去的趋向。这感觉实在把人推到快意的峰巅,我于那极致的缠绵里,却忽然隐觉出一丝异样的不妙感。胡乱把着他的手,不成章法地嚷:“等……等,让我出来……!” 

我出不来! 

他忽然抬起身,那些淫声浪语随着消失不见,他紧紧地吸住我下面,铁箍一样的疼,骤然替代了那浪峰浪顶上的快感。他睁大了眼,媚眼如丝,却带着邪恶的诱惑的笑,他说:“我让你出,射啊,射出来便好了。” 

是我刚遇见他时的那般声音,却似入魔一般,我仿佛知道那声音背后是无底的深渊,而我,举步立在渊口,随时纵身而下。 

“不!”我无力地叫,我想喊玉奴,却口颤舌结,什么也喊不出,只知道在那一刻我还有一点灵台清明。我知道我将大难临头了。 

然而,我看见他的瞳孔一瞬间在我面前骤然放大,身子像遭了雷亟一般极度抽搐;我看见他倒下,身后现出玉奴淡如轻烟的容颜,和那支刚刚拔出来的碧玉簪;我大叫一声,身下骤然松开,我离了他身,浓浊的白液喷涌而出,再不省人事。 

 

悠悠醒转时,已不知是什么时辰。我睁眼,只看见玉奴的身影倚在栏杆上,略略打盹,他本是玉精,不似凡人容易困顿,如何也乏成这个样子? 

我起身欲去唤他,却发现全身绵软无力,似被抽空了一样,心里大是惊惶,呀地叫了一声。玉奴惊醒,见我这般模样,面露一丝惊喜,转而不豫。帮我把被子往里掖紧,嗔道:“果然去了半条命,不要再动了,还逞什么强!” 

“玉奴,这……是怎么回事?”我艰难打量室内,还是我们来时那间客房,别无二致。却不知为何身不能动,形状怪异。 

“还能怎么回事?”玉奴沉了脸,恨道:“还不是你那真才实料的孟公子,七魂六魄勾走了三魂四魄,就差把条命全搭进去了。” 

“他……他人呢?”我抬身四处看。玉奴将我一把按下:“还恋着他!” 

玉奴真正吃起醋来,眉竖面寒,不比平时温柔模样,还真有几分吓人。不过说他吃醋也有些冤枉他,恐怕半数倒是被我气的。我闭目想了想,前后情形慢慢回忆起来,心里大抵也明白了七八分,叹口气道:“也不知道那孟秋白是什么人物,怎么有这般厉害手段?莫不是人传说的精怪?” 

玉奴哼了一声,道:“他若是精怪,你哪里还有命在这里说话?他只不过是半狐半人的体,也会吸人的精阳,却不能尽根。不然,你今日必被他弄成枯尸。” 

我惊了半晌,回过神来,握住他手,感激地道:“玉奴,今日又是你救我性命。我……我真不知如何谢你才好。” 

玉奴脸一红,往外抽手,说:“你要改性也不必这样快,好好的说这些酸话做什么?下回再见到张公子李公子,又被吸了魂魄去,可别再指望我来搭救你。” 

我精神才好,忍不住又要跟他嘻笑:“说到底,还是你不好,明明知道他有术法,却生生看我被他摄了魂去。我还说呢,似我这等自命风流的人物,怎么会见了那么个人就魂不守舍了,你没守住我,还一声不吭自己溜掉了,怎么回头倒怨我?” 

玉奴气得甩了我一掌,骂道:“你再说!好好的那狐狸怎么会找上你,自己前世作的孽,还敢说!”他一提前世,我立即噤口,眨着眼睛望他。玉奴醒过神来,截了话题,像怕我追问,便换个话说道:“休要小瞧了他,他虽是个半人体,却学了些道法来,比我功力深许多,他已经缠上你了,我又不是他对手,不躲开还能作甚?若不是你缠住他,令他一心只想吸你精魄,我也得不了手。” 

我恍然大悟,这才知道他作色离开的真正原因。心底一宽,牵着他手道:“我放心了,原来还当你太过正经,受不了我那些话,才生我气离开,原来你不在意,这可太好了。” 

玉奴冷冷地哼了一声:“你想得好!今日不过是有事,我不跟你计较。我教你这些风月手段时,并没想着让你往那猥乱淫秽途上走。你自己不长进,休要怪到我头上来!下回再听到那等下流话,我真的生气再不回来了!” 

他正起色来,我倒有几分讪讪的。说到底也不会玩那班无聊游戏,便只点了点头:“我知道!” 

他没想到我这般乖觉,倒是回头认真看了我一眼,忽然面色有点凄凉,抚了抚我额上散发,柔声说道:“无忌,你虽然荒唐放荡,却总是个心地善良的人,也就仗着这点,还没真堕入那畜道。这以后一劫一劫还长着,你千万好生为人,不可再行差踏错,有什么灾祸我可以替你挡。只这心口上一点清明,倘若真的蒙住了,就再没转机了。你要记着啊!” 

我惊奇地听他说这番话,只觉得悲苦,朦胧觉得又是与我宿缘有关,可是身上乏力,脑中虚弱,也无力去细想细问,只点点头:“我知道。” 

他叹一口气,“你若真是知道还好了。” 

我已经倦得很,拉住了他,嘻笑道:“瞧在我半条命快没了的份上,还不宽慰宽慰我?”便把他往被窝里扯。 

他不忍拗我,却只和衣钻进来,抱住了我,说道:“你元气大伤,这一段日子里,也不敢让你近房事了。好生歇息吧。” 

他不说我也明白,再说现在这情状,就算我有心,又行得了什么事? 

乐得抱着他大被同眠。想想从认识他之初到现在,只要一沾上身,便少不了云雨之欢,没想到今日这样相拥而眠,却是另一种滋味的温馨。 

我眼皮稠滞,全身粘涩,嘟嚷了一声:“你现今不像老和尚,倒像个老妈子了。”不一会儿就昏睡过去。 

 

纠正一下,“那一簪戳在他元阳气眼上”,应该是“那一簪戳在他元阳根器上”,气眼这一说,是武侠小说里的东西,怎么用到这儿来了 

九、 

我听说狐怪妖精,倘若被人伤了元气,不是像我这样躺上数日便好了的,必会打回原形,现出本身。是以对孟秋白现下形状极是好奇,不知道他是怎样一只狐狸。 

玉奴虽没要他性命,那一簪戳在他元阳气眼上,却是伤得极重,也没能离开旅店,就在那客房里歇憩。虽然他图谋我命,但这几日玉奴照应我之外,也少不了过去看顾他,免得掌柜和房客知晓了真相,对我们两个也不好。 

我觑着身体好些了,免不了缠着玉奴要去看他。 

玉奴初时生气,道:你这个人真正古怪,差点死在人家手里了,还不长记性,难道就真的恋着他不肯放手? 

我央不过他,便把自己那念头一五一十给他讲了,倒引得他大笑。说我果然呆子。 

“他不过是狐精跟人生的,怎么会现出狐形来。现在也跟这屋里的死人一样,在床上躺着呢。”他拐弯骂我,我也不生气。这些日子劳他来回奔走,还时不时度点元阳给我,才复原得这般快,对他的感激,比刚开始时又深了几重。我只觉得自从跟玉奴在一起,小时候那些任性娇气竟尽数使了出来,原来那个怪僻孤寒的教书先生竟是在我身上一些也寻不见。有时候胡思乱想:他总说跟我前世有缘,可不知道前世里他是我什么,莫非是我娘? 瞧着他是越来越像了。 

 

过了七八天,我身上好利落了。到底央着玉奴扶我去孟秋白房里看了他一眼。 

他分明是想夺我的元阳,这会看到他,却比我凄惨不少。我毕竟已能下床走动,他却兀自躺在床上,动也不能动。脸色灰白中透出青气,看样子真是伤的不轻。 

我轻声咕哝,又被玉奴讥笑了一通。也是,我居然忘了,这几日里玉奴悉心照料我,自然要比他来得勤快。怎好拿他跟我比。 

我去时他其实是醒的,听到动静,转过头来看,我注意到他看见玉奴时的目光,虽然冷厉,却似有几分盼望,见到我时,却哼地一声转过头去。 

回头我笑着对玉奴说,这家伙似乎对你很有些好感了。玉奴驳我说,他那一簪,差点毁了他毕生功力,他不恨死我已经谢天谢地阿弥佗佛了!我笑一笑,也不跟他争,妖精鬼怪但凡成了形,便跟人的七情六欲也没什么分别。有些事情微妙得很,也说不清的。 

我坐在床侧端详他病容,虽然枯瘦得厉害,到底还是翩翩公子的底色,面容挺秀,依旧不逊常人。 

回想他当日床上销魂模样,腹中似乎又蹿起一股热浪,我吓得急忙定神运气,把那绮念压下去。笑笑说:“孟兄,我们也算不打不相识。你没害了我,我也不要你的命。人生在世,多个朋友总比多个敌人好得多,便和好了吧。” 

他睁眼,目光还是凛冽,却没了当初那股夺魂气势,原来去了那法术,他也不过是个俊美青年,我大胆看他双眼,吁了一口气。 

“你死了这条心吧!你若想省事怕麻烦,索性今日将我了断了!不然,旧帐未尽,新仇又来,早晚我还会跟你算清楚!”他中气不足,话虽说得狠,恐吓的力度却少了许多。我颇为好奇地研视他的眸子,问道:“新仇就不用说了,什么旧帐?说给我听听。” 

他哼了一声,却转过头去,再不理我。 

玉奴将我一把揪出来。给他换了补药,便拉我回房。 

“好玉奴,到底我是怎么得罪这位哥哥了,告诉我吧!”我拉着他撒娇,这等手段原来是打死我也做不出的,不知为什么最近是越来越熟手。 

玉奴面无表情地顾自往前走,被我缠得紧了,住了脚说:“你第六世时是一只狐狸。” 

“当真?” 

“嗯,”他郑重其事地点点头,接着道:“他娘也是一只狐狸。” 

“然后呢?” 

“你住在前山,他娘住在后山。” 

“然后呢?” 

“后来有一天……他娘偷了一只鸡,没吃到嘴,又被你偷了去。” 

“……然后呢?” 

玉奴摇头叹口气:“没然后了,就这么结了仇。” 

我大惑:“不可能!就这么点偷鸡摸狗的事,至于隔了三世还找她儿子来讨吗?” 

玉奴摸摸我脑壳,说:“果然元气大伤。你想想就凭你的手段,除了偷鸡摸狗还能有什么大事?” 

………… 

我觉得,自从我跟了玉奴,是变得笨了! 

 

在洛阳城外流连了近半个月,我其实已经复原得没什么大碍了,孟秋白却比我迟了好多天才勉强能走动。 

我跟玉奴说了晚一些走,观察一下他情形如何。 

闹了这一场,倒觉得是一条船上的人了,离了谁也不方便。 

玉奴讥我是惦记着他的后庭花,我也不作理会。 

要说不想是假的,可是有色心没贼胆,要我再上他一回床,打死我也不敢了。 

 

到了离店那一日,我们起得早,备了干粮,玉奴还是装模作样背了那竹箱,站在门口观天望日时,见孟秋白也慢慢走了出来。 

我其实很同情他,原来好好一个贵公子,现在弄成这般灰头土脸样子。 

玉奴淡漠地看他一眼,说声“走。” 

我们前面走,他在后面慢慢跟着。开始还特地停下来等他,他却旁若无人地自我们身边过去,浑似没看见一般。待我们撵上去了,他又在后面慢慢地跟。向他打招呼,他却理也不理。 

走了这么几天,我忍不住对玉奴说:“这位孟公子……哦……这只狐狸到底想干什么?是不是跟我们一路的?” 

玉奴慢条斯理地看我,笑说:“那不用担心,反正你惦念着他的后庭花,他记挂着你的元阳体,一路作伴,谁也丢不下谁?” 

我被他的伶牙俐齿恨得痒痒,又不能对他怎样。自从孟秋白这回事以后,我发现自己有些惧怕玉奴了,起码不像从前那样对他爱怎么使性子便使性子,用他一句话交待:因为我变笨了。 

 

十、 

 

这一日终于进了洛阳城里,京师热闹,完全不能跟兰荪书院那种地方比。我发现要找一处静僻之地原来是这样难。 

玉奴拉着我大街小巷走,想租赁一处房子,静下来好读书,奔走了三天,才落下脚来。 

这房子是一家土财主的,宅子很清幽,赁金也便宜。以玉奴的本事,助我找家更好些的宅子不是不能,但他自有他的道理:你一个外地穷书生,身无余财,却住得起那等豪宅,不是给贼惦记,就是给官府怀疑。能少些麻烦,便少些麻烦吧。 

反正这宅子条件并不错,里外两进,却是东西向的,租了东首那家给我们。明堂一间,暗室四间,院子是分开来的,两进各有各的独门,互不干扰。我最中意的是屋前有泉,庭中有树,亭亭如盖,罩得整个院子都清幽宁静。说得不好听一点,就是鬼气森森。 

对了,玉奴租这房子什么都好,就一点,是闹鬼的宅子,前后死了不少人。所以赁金便宜是有缘由的。 

“反正你又不怕鬼!”他白了我了一眼,淡淡地说。 

最有趣的是搬进宅子的第二天,隔着东西院间的石墙,我发现孟秋白也在那端指挥着仆役搬东西。 

他动作倒是挺快。明明一起上路时还是见他孤身一人的,怎么洛阳大街小巷钻了几天,竟也凑到一处来了? 

“孟兄,早啊1” 我正在浇花,扬起勺子笑嘻嘻打了个招呼,那水顺着袖子便流了一胳膊。他视我如无物,漠然望着前方。 

玉奴闻声出来,望了院中那棵阴森森的大槐树,忽然问我道:“这院子建得奇,我们这里到底是前院还是后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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