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掌家娘子 作者:云霓(起点首页封推vip2015-05-14正文完结)-第11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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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的眉眼都沉静着,“我是问过那个人。可是现在不找了。”
    婉宁不明白,“为什么?”为了这件事辗转问了沈家又去问姚家。为什么突然又不找了。
    崔奕廷道:“你有没有觉得有些人似曾相识?”
    婉宁略微思量,在泰兴的时候第一次见到裴明诏,看到他骑在马上时的样子,让她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
    那种感觉一闪而逝,她当时没有去追究,人与人之间有时候就是那么奇怪,就像她和崔奕廷,无论做什么事好像都不用太多的解释。
    她喜欢的人,应该是踏实稳重,极具责任感的人,无论怎么样也不可能是崔奕廷这样有些倨傲,张扬的性子。
    心里清清楚楚地知道这些,想要离崔奕廷远一些,可是到头来,崔奕廷反而离她越来越近了。
    就像雪地里留下的脚印,只要她向前走,他就在她身边。
    婉宁道:“你是觉得谁像……”
    崔奕廷摇摇头,“我找那个人,是因为觉得那个人应该在我心里,后来我心里确实有了人,我想我也不必再去找。”
    婉宁有些惊讶,他是这样直率的解释,没有遮遮掩掩。
    她有自己的主意,又是那种利落的性子,他知道她不可能会很快就答应下来。
    却没想到她会问他的事,忽然的欢喜,就像一束阳光照在他的眉梢,让他忍不住想要将眉眼都扬起来。
    “朝廷要招安海盗抗倭,福建那边不算太平,我听昆哥说,你舅舅准备回扬州顺道要去泉州府看茶园。”
    听着崔奕廷的话,婉宁点点头。
    崔奕廷道:“最好晚些时候再去,就算有要紧的事也可以让伙计去办。”
    招安海盗抗倭?
    “海盗肯被招安?”婉宁问出来。
    崔奕廷道:“表面上是。”
    也就是说,实际上会怎么样谁都不清楚了,既然崔奕廷让舅舅小心不要去福建,那这件事还真就不小。
    

第一百九十八章 欢笑

婉宁道:“我会跟舅舅说。”
    两个人走到桥上,婉宁低下头看到桥上都结了冰,下人用镐头在冰面上砸了两个大洞。
    婉宁看过去,“这是要做什么?”
    桥下的人来应道:“六爷想要在这里钓鱼。”
    “我答应昆哥去庄子上钓鱼,”崔奕廷道,“庄子上不能去,不如就在这里。”
    说话间,昆哥已经拿了两根鱼竿过来,下人递过大箬笠两个人各自戴了站过去,崔奕廷教昆哥挂鱼饵。
    都准备妥当刚要往冰洞里放,昆哥抬起头看向望过来的婉宁,“姐,你也过来瞧瞧,看看我们能不能钓出大鱼来。”
    在冰面上钓鱼那不是很容易的事吗?她从前就听说过,可是还没亲眼看过,昆哥这样一说,婉宁也想要去看。
    童妈妈要上前搀扶,婉宁就摇了摇手自己提起了裙角走过去。
    几个人围着两个冰洞往下看。
    箬笠下的少年轻扯着鱼竿,昆哥自己拿着杆子却还向崔奕廷这边看过来,昆哥的两只小手抵不上崔奕廷五根袖长的手指,那鱼竿在他手里稳若泰山,昆哥还没看个明白,忽然鱼竿一动,崔奕廷竿子上已经有了一尾大鱼。
    昆哥将鱼竿塞到婉宁手里,笑着过去看。
    婉宁抬起头来,正好看到崔奕廷箬笠下明艳的面容。
    “二哥,教我,教教我。”
    昆哥干脆连崔奕廷的姓氏也抹了去,径直叫起“二哥”来。
    婉宁向昆哥那个冰洞里瞧,都是同样的饵,同样的冰洞,怎么那边出鱼。这边就钓不出来,正想着手里的鱼竿也动了动,婉宁下意识地立即将鱼竿扯了起来。眼看着一尾大鱼被提到了冰洞口,可是那大鱼猛地一挣又落回湖里。
    “等着鱼上钩不能太着急。”崔奕廷慢慢地说着弯下腰来。祍襟一撩开,佩玉上红色的穗子沿着他的腰身落在冰面上。
    雪貂的披风,红色的帽子穗,一瞬间仿佛刻在了这雪地里似的。
    崔奕廷提起鱼竿,抬起下颌笑着看她,“你瞧,钓上来了。”然后提着丝线递给她。
    鱼儿在空中跳跃着,水滴滴哒哒地流下来。他的笑容就像是献宝一样。
    昆哥先反应过来,一把将那鱼捉住,却因为一溜手被溅了一脸的水,三个人同时笑起来。
    ……
    沈敬元让人抬来了酒,家里没有旁人,就和崔奕廷坐在一起说说笑笑吃起酒来。
    婉宁跟着沈氏和沈四太太在后面用了饭。
    沈四太太道:“披风是不能穿了,就在前面烘着呢,里面的直缀都湿了,我说怎么办呢,是不是让崔家的下人回去拿衣服。可是想想又不是那么回事,老爷也是嘴快就说家里有新做的袍子,我以为崔二爷会不高兴。哪知道他就那么穿上去。”
    “在朝廷里当值就是辛苦,不知道在外面走了多远的路,靴子也湿透了,这要是一直穿着回到家里还不落下病了,恰好就脚的尺寸也差不多,也穿了老爷的。”
    “平日里看起来挺吓人的,哪知道人倒是随和,所以人啊,还是相处之后才知道……”
    舅母边摆果子边喋喋不休地说起来。
    沈氏就在旁边笑。
    婉宁低头帮忙摆箸。她也没想过,一个在外面威风凛凛的人。脱掉那身官服是什么模样。
    昆哥也就罢了,他们两个也跟着玩的那么疯。
    前面沈敬元和崔奕廷喝了不少的酒。舅母准备去前面看看,没有进院子就满脸笑容地回来,“你舅舅醉了,拉着崔二爷要做策论,让二爷说说他这样能不能考上举人。”
    舅舅喝醉了不是书就是画,这些东西在他心里总是个疙瘩。
    沈四太太笑着和婉宁道:“从前醉了是找你父亲写字,如今好了,竟然找崔二爷做起策论了。”
    说完才觉得失言,不好意思地看了沈氏一眼。
    沈氏倒是笑笑,“都是过去的事了,嫂子提起他也无妨,当年我也是看上他写的字,听到他读了很多书颇有才气才愿意嫁过去。”
    父亲的字很好,这是婉宁知道的。
    沈氏想想,“当年张家就是看上了他的字,现在想想……真是造化弄人。”
    婉宁倒不知道这一层,当年张戚程是看上了父亲的字才会跟父亲结交?大周朝字写得好的人不少,怎么就喜欢父亲的字。
    张戚程开始是想拉拢父亲,后来母亲被休,有起了什么变故让张戚程将父亲当做了乘龙快婿?
    是因为张氏的身孕?可为什么非要是父亲不可,如果欢哥不是父亲的,为什么张氏不嫁给欢哥的父亲。
    有很多事,现在就是想不通。
    “因为他会仿字,”沈氏轻声道,“有一次我看到他仿写董琪的字,写的一模一样,好像还因此换过赶考用的盘缠,不过后来入仕之后,就不再写了。”
    沈氏说着顿了顿,“那都是从前的事了。”那时候姚宜闻还得意洋洋地在他面前说这些,还说若是没有银子送岳家礼物,不如他写了字出去卖。
    转眼之间物是人非。
    ……
    婉宁从沈家出来的时候已经很晚,崔奕廷精神气爽地骑马走,舅舅却在厢房里呼呼大睡,好不容易半醒过来却将醋当成了酒喝。
    舅舅的酒量没得治,却每次都喝的这样豪放。
    不知道两个人怎么就定下了约,舅舅想要作策论,想要喝酒就让下人去崔家喊崔奕廷过来。
    舅母却说,每次秋闱、春闱听到试题舅舅都要疯魔一阵,现在有人接着了。
    回到姚家,婉宁下了马车就看到有人穿着大红猩猩毡戴着昭君套站在垂花门。
    婉宁还没说话,蒋静瑜立即走上前,“婉宁。”说了两个字,蒋静瑜就哽咽着眼泪掉下来。
    两个人走进院子。蒋静瑜才道:“我外祖母带着我妹妹进京来了,是因为我妹妹病的厉害,在屋子里大喊大叫不肯吃喝。秦伍郎中就想起来七妹妹你会治这样的病,想要请你过去看看我妹妹。”
    “也不知道你能不能答应。”
    蒋静瑜说着擦了擦眼角。“如今我祖父也知道了,说治好治坏我们家都会感念七妹妹的恩情。”
    上门来的贺家真的就是蒋静瑜的外祖母家。
    没想到是因为蒋静瑜的妹妹来请她去看病。
    多年的习惯,只要上门的病患,她就不会随随便便拒绝,婉宁道:“有些病我是看不了的,贺家有的是杏林圣手,他们无可奈何,我也不一定就有法子。不过既然找到我,我总要过去看看。”
    没想到婉宁这样痛快地答应,蒋静瑜有些怔愣,片刻之间她立即露出喜悦的笑容,“那我回去就跟外祖母说。”
    婉宁看着蒋静瑜,“你说的妹妹是你的亲妹妹?”
    蒋静瑜点点头,“我家里出事之后,外祖母就将我和妹妹接过去住,只不过因为我妹妹的病,很少人知道她。从前她还是个很乖巧的孩子,后来却……留在我外祖母家里也是为了方便照应。”
    贺家能千里迢迢将一个生病的孩子带到京城,可见贺家老太太对这个外孙女的喜爱。
    贺家老太太用贺家的方子给外祖母治过病。不管蒋姨奶奶和蒋静瑜是什么心思,她却不能因为对这两个人的怀疑,连吃饭、走路这样的寻常事也变得畏首畏尾。
    蒋静瑜拉住婉宁的胳膊,笑着道:“你真好。”
    ……
    小宫人将紫砂壶捧过来放在矮桌上,一双修长的手伸过去,将泡茶的动作做的行云流水。
    靠在软榻上的皇帝放下手里的奏折接过小巧的粉彩仙鹤纹杯,放在嘴边尝了一口,抬起头看向对面的顺妃娘娘。
    顺妃娘娘病了一场,下颌尖下来。高高的发髻让她如同仙姬般不食人间烟火,“皇上觉得好喝吗?”
    皇帝放下手里的杯子。“朕喝惯了从前的,倒是你跟皇后喜欢这种新奇的东西。”
    顺妃娘娘笑了一声。“妾也是觉得好奇才让人将东西置办全了,这是多聪慧的人才能想到用这么多的东西来喝茶。”
    皇帝随便应了一声,又将目光放回手里的奏折上,“不过都是些女子喜欢的东西。”
    顺妃娘娘给自己也倒了杯茶,“妾很喜欢做这茶的姚七小姐,宫里要赐宴命妇,妾想着将这个姚七小姐也叫进宫说话,左右是进过宫的人,也识得些礼数。”
    “赐宴的事跟皇后和惠妃商量,请什么人也是你们来定,”皇帝并不将这些事放在心上,说到这里却顿了顿,“难得你和皇后都喜欢那个姚家的小姐。”
    顺妃娘娘翘着眼角,“聪慧漂亮的闺秀谁不喜欢,之前来给我治病的蒋家小姐,妾也很喜欢,再选几个闺秀一起叫进宫,就是给宫里添添热闹。”
    皇帝道:“一年里只有几次宴席,就凭着你们的心思去办吧!”
    送皇帝去了养心殿。
    顺妃坐在软榻上休息,女官将桌子上的点心换成了顺妃爱吃的蜜饯子。
    顺妃想了想豁然笑起来,“我这是顺水推舟送个人情,好不容易开口说桩婚事,任谁都要给我几分薄面。”
    女官低声道:“娘娘想得周全。”
    那自然是周全。
    无论什么事都已经算计的精准,不会再出什么差错。
    

第一百九十九章 憎恶

姚宜闻觉得身子很沉,尤其是在冬天里,身上如同结了一层厚厚的冰壳,他站在角落里,就像是等着要偷窃的贼子。
    马车、轿子都停在山下,然后是纷纷来上香的香客,姚宜闻向前走了两步,看到熟悉的人又退后一步,这样走走停停,终于里眼前不远处的孩子只有几步的距离。
    “六爷。”旁边的下人喊一声,姚宜闻立即走开了一些。
    昆哥转过头,将手里刚求的平安符放好。
    “六爷,老爷、太太那边拜好了。”
    昆哥点点头,跟着下人一起走过去。
    姚宜闻在一旁看着,那个孩子脸上露出明朗的笑容,眼睛清亮,不知怎么的,看过去心里就会赞叹,怪不得天资很高。
    姚宜闻小心地将昆哥的面容和自己的重合着。
    他小时候是不是这样的脸颊,昆哥的眉眼是不是和他有些相像。
    只要顺着这个想下去,姚宜闻就觉得难以把握住自己的思量。
    虽然五弟说要从扬州打听,他还是觉得应该找沈氏问一问。
    沈氏是个不会撒谎的人,至少在他面前说话、做事都不太遮掩,不论他问什么,沈氏都会仔细地回答。
    平日里他只要心平气和地跟沈氏说话,沈氏什么都不会瞒着他。
    他还是很了解沈氏的脾性。
    ……
    沈氏求了签正要亲自去找庙祝解签,就看到一个青衣小仆过来说话。
    沈氏身边的妈妈听得这话不由地皱起眉头。
    “什么事?”沈氏问过去。
    妈妈低声道:“娘子,那是姚家的下人。”
    姚家的下人,沈氏向周围张望,“是婉宁来了?”
    管事妈妈摇了摇头,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不知道怎么说才好,沈氏立即就明白过来,“要做什么?”
    管事妈妈道:“想要请娘子去那边说句话。”
    沈氏摇摇头。“就说我不去,让他们再也别找来了。”
    沈氏说完向后面走去。嫂子陪着杨老太太来上香求平安符,她本不想出来,昆哥磨着她出来走走散散心,她这才跟过来,哪知道会在这里遇见姚家人。
    看管事妈妈的脸色,这个姚家人恐怕就是姚宜闻。
    沈四太太这时候走过来拉着沈氏去解签,姚宜闻在外面等了半天不见沈氏,这么多人来来往往他不好再打发人去问。正要离开,前面遣出去的下人来禀告,“不肯来见。”
    没想到沈氏不肯来说句话。
    姚宜闻顿时觉得脸上有些不好看,转身向外面走去,却不想在半路上遇到熟人,只得佯装回来为姚老太爷求了道药王符。
    姚宜闻求了符就要走小路过来,刚走到一棵枇杷树下,就听到有笑声,不知道是谁家的孩子在地上握雪玩,孩童玩起来就收不住手。你来我往地丢雪球,雪球扔来扔去眼见就冲着前面的人呼啸而去。
    姚宜闻正好看到一个小小的人影跑过来挡在女眷面前,雪团子顿时就砸在那孩子的身上。
    然后是一个他很熟悉的声音。“昆哥,没事吧?”
    戴着帏帽的沈氏蹲下身来收拾昆哥身上的残雪。
    昆哥笑着道:“姑母,没事。”
    帏帽上的青纱飞开,是沈氏那张让他熟悉又陌生的脸,从姚家走的时候沈氏面容悲戚,没先到再见到沈氏,沈氏却眉眼飞扬,脸上满是笑容。
    看着沈氏和昆哥,姚宜闻一时有些恍惚。想起沈氏抱着婉宁嬉笑时的情形来。
    这样思量,让姚宜闻不由自主地停住了脚步。
    说完话的沈氏和昆哥抬起头也发现了不远处的姚宜闻。
    沈氏皱起眉头。昆哥伸出了细细的胳膊,挡在沈氏面前。看到姚宜闻没动,昆哥脸上浮起了明显的憎恶,“路就这么窄,是你先走还是我们先走?”
    姚宜闻顿时觉得脸皮像是被火烧了般。
    再去看沈氏,沈氏已经转过头避开了他,眼前的两个人都是一副拒人千里的模样。
    他本来是想心平气和地问两句,谁知会弄成这样的局面。
    姚宜闻低着头匆匆地走开。
    沈四太太刚好扶着杨老太太从禅房里走出来,看到姚宜闻不由地抽了口冷气,低声道:“怎么就在这里遇上了。”
    沈氏也去搀扶杨老太太,昆哥的表情还有些僵硬。
    杨老太太侧脸看过去,伸出手来拉住沈氏的手,“这孩子,手怎么这样凉,你们这些孩子终究是年纪尚轻,要学学我老太婆,就算天大的事都不要放在心上。”
    ……
    姚宜闻眼前浮起的是昆哥倔强的表情,那张小脸就在他眼前怎么也挥之不去。
    姚宜闻踏进家门,正要去内宅换衣服,就看到管事妈妈脸色苍白地出来差点就撞在姚宜闻身上。
    “这是做什么?”
    姚宜闻顿时喝问过去。
    “不好了,”管事妈妈哆嗦着嘴唇,“老爷,不好了,太太收拾东西要回公爵府。”
    姚宜闻皱起眉头大步走去张氏的院子。
    屋子里传出张氏哭泣的声音,姚宜闻撩开帘子立即看到张氏哭红了的眼睛。
    如妈妈忙带着丫鬟退出去。
    张氏抽噎的声音断断续续地传来。
    姚宜闻被哭得心神不宁。
    “三郎。”
    张氏好半天才抬起脸看向姚宜闻,仿佛是下定了决心。
    姚宜闻被叫的一怔,三郎,他心里早就系了个疙瘩,不知道张氏喊三郎是叫他还是在叫五弟,可如今张氏喊着三郎,眼睛定定地看着他。
    “你跟妾身说句实话,你是不是准备将妾身休了,将沈氏接回来?”张氏说着顿了顿,“若是这样,妾身也不用老爷为难,这就……回去跟父亲说。”
    姚宜闻没料到张氏会跟他说这些。
    张氏没有和他吵闹,反而软声软语地问他。
    张氏道:“如妈妈在口子胡同那边听说老爷派了人手去扬州……下人多了几句嘴,说老爷让查那个沈元坤,老爷为什么要查沈元坤?为什么去打听沈元坤的生辰?”
    姚宜闻顿时说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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