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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有爱,因为爸爸希望她能生活幸福,所以,她应该更坚强才对。
“爸……你答应我,好好保重自己,以后别做伤害自己的事,好不好?”
纪忠良看着她,很坚定的说:“好。”
林空空欣喜的点头,她知道,父亲既然答应了她,就不会食言。
“蒙蒙,如果可能,离开白家那个小子。你们不是同类人,更不可能同路,照顾好自己,等爸爸回来。”
林空空沉默中摇了摇头,她做不到,要她离开小白,离开此生唯一深爱过的男子,她做不到。
纪忠良心痛急切的说:“他给不了你想要的生活,更给不了你幸福。”
她心虚的瞟一眼对面痛心疾首的父亲,不敢直视,垂头哽咽道:“爸爸,我……我爱他,不可能和他分开。”
“你还小,很多事情还不理解,相伴到老的两个人不是非有爱情不可。况且,你又了解男人多少?男人大多心口不一,也都身不由己。”
“我不需要了解男人,我只要他,只要他还爱我,其他的我都可以不在乎。”
“蒙蒙……你。。……”
“我怀孕了,是双胎,爸爸,你要做外公了。”
其实纪忠良之前已经从康辰轶那里知道她怀孕的消息,可听她亲口说出来的这一刻,他还是觉得有些无法接受。他纪忠良的女儿,怎么会给白家延续香火,替白家的人孕育孩子呢?
他很想出口阻止她关于美好的幻想,可他又有些不舍得。她看起来那么瘦弱,难经风雨,如今,他已经护不了她,怎能再破坏她自己营造出的幸福假象。就让她先幸福着吧!时间会见证一切,也能教会她生活和成长。
隔着玻璃,看到不远处坐着的康辰轶,那么惊才绝艳的人,不管是哪里都不输白晨风。最重要的是他本性纯良,他懂得守护给予,而冷峭锐利的白晨风,却只擅长占有和毁灭,这就注定他给不了别人幸福。他的女儿,错过了一份好姻缘,能保她一生平安喜乐的好姻缘。他惋惜,可又能怎样?他不是她,替代不了她做任何决定。
林空空见他眼神越过自己,看向身后,就下意识的转头去看。与康辰轶柔和的目光对上,她故作镇定的移开眼睛,转了头,眼睛却慌乱的不知该看哪里。
她知道父亲一直以来都有意撮合他们,可她自己却从未有过这种想法,她的心,很多年前就遗失在白晨风那里,除了他,她对其他人没有感觉。
她之前一直能坦然面对康辰轶,是因为不知道他的心思。她以为他每次的帮忙,都是因为他良善,虽然心里念着他的好,却也知道他对自己与别人没什么不同,自然也就不需要别样对待。
订婚那日,她伤了脚踝,她到现在都不清楚到底和左青云有没有关系。但是她清楚的记得,当时康辰轶的反应特别反常。
她从来没想过那么温文尔雅的人,也会有那么怒不可竭,发那么大脾气的时候。这也是她第一次意识到,自己在康辰轶心里是有些不同的。这让她忽然间有些害怕,她想如果不是因为小白和康家这避无可避的关系,她真的不会再和康辰轶来往。
这么多年她一直把白晨风放在心里,聚聚散散,分分合合。对待旁人,虽然不敢说自己一直是心如止水,但是足够坦荡,白晨风确实是她这些年来唯一倾心爱过的男子。除了他,她对其他人从来没有过任何异样的情感,更遑论动心。
可康辰轶让她觉得很危险,她怕自己真的会对他产生不该有的情感。也许是他太良善,也许是他太温和,也许是他那句“这个世界谁离了谁都能一样的活,哪里还有什么至死不渝?过去的就该让它过去,若是念念不忘也只是害人害己。”也许……那么多也许……
林空空努力摇了摇头,她不能再胡思乱想下去了,这太危险。她忽然有些讨厌这样的自己,自己到底在干嘛,她的未来是注定的,生下孩子,和小白在一起,直到人生的尽头。
她的人生也许会很短,也许在不知不觉中就会停止了,她甚至入睡前都在怀疑,不知道自己是否还能看见第二天的太阳。她本就给不了人幸福,耽误了小白还不够?还要再扯上个康辰轶?
康辰轶的未来还有很多种可能,她怎么会对他有不正常的情感?这是不可以的,绝对不可以。而且她有小白,他一直最爱最爱的小白。
林空空想到这里,心底要被漫出的内疚和自责淹没,一阵恶寒。这个认知,这个想法在她的脑海里,像是*一样,随时有可能让她万劫不复。
人性,真的很恐怖,为什么这么贪婪?为什么每个人的心里都有自己不敢承认的阴暗?都有见不得光的地方?
古人说:“君子坦荡荡,小人常戚戚”
,可现实中真真正正做到坦荡的又有几人呢?起码自己就做不到。
纪忠良已经年过半百,虽然一直是在商场上拨弄风云。但是女儿家的心事,若是真心想猜,也是猜得到的。林空空回头和康辰轶视线相撞的那一眼,之后的慌乱反应全数落在了他眼里,他了然却也无奈。
一切都怪命运多舛,想他们的身份,一个是“红星”的准继承人,一个是“康达”的执行总裁,本来就是门当户对。外形上也都很出色,一个清丽一个温雅,又都是心地纯良之人,如果能再给他们多一点时间相处,他想他们能成就一段佳话。
如今,不要说女儿的心思不明显,就是她真的喜欢上康辰轶,又能怎么样?“红星”已破产,她已由集团千金变成罪犯的女儿,而且身怀六甲,旁边还有一个工于心计,手段狠辣的白晨风虎视眈眈。即便康辰轶情深意切,她的身份也绝对不可能被康家所接受,他们无论如何,都不可能走到一起了。
218:探视(三)
“丫头,如果有时间你替父亲去陪陪你李姨(李舜娟),她现在也是一个人,我想,她很需要你的陪伴和开解。这些年,终究是我有负于她。”
林空空听父亲让他称呼李舜娟为李姨,一时怔愣,要知道林空空一直是唤她母亲的。
在纪家的时候,因为林空空是纪蒙蒙的替代品,她的真实身份除了纪忠良、李舜娟还有管家张泉以外,无人知晓。
要扮成一个自小长在纪家的千金小姐,她不仅要端庄、优雅、开朗,还要和纪忠良和李舜娟亲密无间。她不得不唤李舜娟妈妈,其实这对林空空来说是很难出口的,因为她那个时候刚好快满18岁。
那个年龄的少女,是有一些逆反心理的,而且林空空自小跟着母亲长大,他心里对父亲包括对继母,都是有一些敌对的心理,所以,她是很排斥去纪家的。
只是当时,她们那个地方太过偏僻幽静,如果没有了亲属依靠,像她这样的女孩子就只能匆匆找个人嫁了。而且林空空和母亲虽然向来深居简出,但是在那个地方,像林空空这样的女孩是极为出挑的,早就不知道有多少人惦记。母亲病重时,就已经有很多人上门求亲,表示肯定会替她安葬好的母亲,并且照顾好她的后半生。
那时候尚未成年的少女被吓坏了,她不想嫁给那里的任何一个人,因为在她的印象里,那里的男人都很凶,对妻子总会很大声的说话。母亲却已经替她想好了去处,弱小又没有办法生存的她,不得不进入纪家,不得不接受他们的条件,不得不依附于他们生存。
到了纪家后,她的生活也完全是灰色的,每日里如履薄冰,生怕哪里惹了严厉的父亲和端庄的继母不满意。她没有了自由,每天要做的事就是温习姐姐的过往,培养和她一样的兴趣爱好,养成和她一样的生活习惯。
林空空清晰的记得第一次,叫李舜娟母亲的时候,她努力了好多次都唤不出口。她无法把这个抢了她的爸爸,让她母亲孤孤单单孀居多年,让她从小就没有父亲,受尽旁人的嘲笑的人唤成是母亲。
她也以为继母都像《白雪公主》里面的皇后一样,会给女儿吃毒苹果。可一切都出乎她的预料,李舜娟对她很好,甚至比亲生母亲还要好。
林空空的生母林婉仪,性情本就孤傲冷清,加之对纪忠良存有心结,林空空随着年纪增长,轮廓也越来越有纪忠良的影子,久而久之,她对女儿也就越发冷淡。
所以,当李舜娟开始仔细关心她的生活,为她量体裁衣,为她洗手羹汤,把她当成亲生女儿一样捧在手心的时候,林空空的一颗心彻底被她虏获。甚至这是她到纪家的这十年里,最让她感觉温暖的人。
她对李舜娟的情感一直比较依赖,纪家出事以后,她曾想过去找她。只是初期碍于自己身份敏感,不能抛投露面,而且当时李舜娟被牵连,也被拘留检查。这后来,便事情不断也就没了去见她的机会,这次来a市本就打算要去李家看她,现在听了纪忠良这样说,就应承道:“好,爸爸,明天我就去李家看她。”
纪忠良见她同意了,欣慰的笑了笑:“爸爸知道,因为你母亲的事,你一直在怨责我,但是我在我心里,你的母亲从来就只有一个,她是——林婉仪!”
这是她到纪家的十年来,父亲第一次在他面前提到母亲。林空空每次看到纪忠良和李舜娟举案齐眉、相敬如宾的样子,就会默默为自己的母亲感到心酸。
也曾不止一次的想要问父亲,他把母亲当做什么,始乱终弃的情人,还是生儿育女的工具?又把她当做什么,他百年之后的继承人,还是扩充权力,吞掉白家的筹码?
可是每次她都问不出口,这朦朦胧胧不被说出来的真相,就隔着一层薄薄的窗户纸。她不敢去捅破,因为她知道,如果真把事情说的一清二楚,父亲坦然的承认,那么她就真的没有勇气再面对他,那她连最后一点说服自己的借口都没有了。她不得不承认,自己的性格里有懦弱的一面。
犹豫了许久,他才问出心里最想问的那句话:“你爱过我母亲吗?”
她的声音一如既往的轻轻柔柔,只是,渗进了一丝小心翼翼的僵硬,似乎能问出这一句话,需要耗费她莫大的勇气。
这句话,声音不大,却清晰的回应到康辰轶的耳边。林空空是背对着他的,所以他看不清她此时的表情,只知道她纤细的脊背僵硬着,这让他的心不受控制的一疼。
纪家这位千金,不是纪夫人所出,是他一直就知道的事。这些商业圈里的豪门大户,哪家都有一些可作为饭后谈资的话题,习惯了也就不觉得有多新奇。所以,康辰轶并未对此事额外关注过,只是此时听到林空空问出了这句话,他才想到,据他所知,纪蒙蒙的生母出身不高,是纪忠良养在外面的情人。
想来这件事是她心上的伤疤,不然不会在这个时候问出这样的话。此时,康辰轶才体谅出她的心情,也终于明白她清清灵灵的眸子里,有时候为什么总会泛出让人心疼的光芒,像极了易碎的琉璃。
因为,她的内心里有她自己都不敢面对的东西,即便她是纪家唯一的继承人,又如何?也抹不去她是私生女的事实,她的生母依然是无名无份,是见不得光的第三者,她也依然是被寄养在纪夫人的名下,要唤纪夫人为母亲。小小年纪不知道要背负多少不为人知的心酸,这女孩子真让人心疼。
“爱!纪忠良这辈子从始至终只爱林婉仪,直到现在也不曾变过。”
林空空听到他的回答,不知是得到了心里想要的答案,还是没得到。只颤抖着把手捂在眼睛上,眼泪控制不住的往下落,声音也是带着哭腔:“爸爸,那你告诉我,既然你爱她,为什么又要那样对她?你知道每次她出门身后总有人指指点点吗?你知道她是从来不哭也不笑吗?你知道她拒绝过多少向她示好的男人吗?你知道我生病她艰难的背着我去医院,又一个人整晚不敢睡觉的守着我,纤弱憔悴的样子吗?爸……你告诉我这么多年你后悔过吗?你良心不安过吗?”
林空空一连串的质问过后,情绪也已经到达了顶峰,哭泣的声音大了些,人也显得越发憔悴,隐隐的还有一些歇斯底里的味道。这些话已经藏在她心里很久了,压抑了这么多年,在她心里,早已变形,如今突然爆发出来,就像被囚禁了多年的猛兽,又凶狠、又致命、又疯狂,撕扯的她整个人都迫切焦灼起来。
纪忠良不怪她言语犀利的问出这些话,其实,他知道这些事情已经藏在她心里很久了,他早就做好了被质问的心理准备。如今她终于问出来了,这证明她不再逃避,已经敢于面对过去,心里压着的一块大石头反而落下了。
“后悔过,知道你母亲去世的那一刻我就后悔了。我发现我这半辈子的生活竟然如同儿戏,我的内心情感竟然那么空虚,除了用那些冷冰冰的身外之物来填满,别无它法。”
林空空此时情绪有些激动,她已经不知道,自己可以说什么。就像终于得到心中期盼已久的东西,但是得到以后却发现,这东西对她来说已经一无用处。母亲已经去世好多年,她披着纪蒙蒙的身份也已经好多年,也分不清自己到底是林空空还是纪蒙蒙了,如今听到父亲说这些又有什么用?只是沉默的看着父亲,一边点头一边落泪。
“丫头,别哭!探视时间也快到了,回去吧!这地方不适合你,你又怀有身孕,以后别来探望了。”纪忠良看着林空空平静的说。
她也知道自己已经进入孕中期,以后是绝对不可能再远行了,这次分开,再见面还不知道是什么时候?林空空竭力压制塌陷的心强颜欢笑的说:“爸爸,八年的时间很快就过去了,我会常来看你,保重好自己,千万不要想不开,记得我还在等你回家。”
纪忠良刚想再对女儿说些什么,狱警已经走到他身边,他只好放下了手中的电话,隔着玻璃冲着女儿露出了个温和坦然的笑。然后平静的被狱警带走,铁门又像之前一样,“哐!”的一声被关上。
“爸爸!”
林空空眼看着父亲被带走,逐渐消失在自己的视线里,她忽然觉得那扇冰冷的铁门有些残忍,就这样把她和父亲生生隔开了。
从此以后的八年,父亲将被关在这个铁笼子里。她紧紧盯着那扇铁门,使劲拍打了两下玻璃,可终究得不到任何回应。无力的坐回椅子上,自言自语的说:“我等你回来……我会一直一直等你回来……”
219:三人行(一)
康辰轶放轻脚步走上前,仿佛是害怕惊吓到情绪不太稳定的林空空,温雅着声音轻声问:“你……还好么?”
林空空还处在父亲对于母亲的情感里,听到他说话,涣散的瞳孔渐渐聚拢,看到一方洁白的手帕置于眼前,她有些疑惑的抬头,对上他清朗的眉眼,柔和沉静,气质淡泊。
“喏!把脸擦干净,花猫一样,丑死了。”
康辰轶说这话的时候,唇边漾着浅浅的笑意,似调侃,似安抚,似在替她宽心。
林空空吸了吸鼻子,带着浓浓的鼻音拒绝:“不要!会弄脏你的手帕。”
康辰轶居高临下看着眼前快要低垂到胸口的小脑袋,俯下身子,单膝跪地,动作轻柔的替她擦拭着脸上的残泪。
“你……不用……我我我……我自己来……”林空空顿时心跳如擂,慌慌张张的说。
“别动!”他这一声还是极温和,却又异常霸道。
林空空顿时就老实了,倒不是害怕他,而是她知道如果她在反对下去,他们会纠缠更久,索性就由着他擦,反正脸就那么大,很快就擦完了。
“嗤……”康辰轶看着眼前半仰着的脸颊,一副英勇就义的模样,忍不住轻笑出声,“我动作很轻,不会弄疼你的,姑娘你不用这么一副视死如归的表情。”
林空空听了他的话愠怒,一把抢了他手里的手帕,自顾自的擦了起来,有些慌乱,有些不好意思,以至于毫无章法,乱七八糟的擦一通。
“你小心些,脸皮不要了?”他抽了她手里的手帕,又替她拭了拭眼角,将那方手帕仔仔细细的折好。
林空空这才觉得脸上是有些疼,就吸了吸气说:“你那帕子也忒硬了些,”
“哪里是我的帕子硬?是你手劲儿太大。”
林空空用手轻拍了拍火辣辣的脸颊,咧着嘴:“嘶……”的吸了口气,确实有些疼,给了他个白眼,没好气的说:“要不是你拿帕子过来,我根本就不用这东西,又哪里会脸皮疼?”
康辰轶居高临下的看着她,见她红着脸蛋儿,红着鼻子,红着眼睛,那模样有些呆萌,又有些无理。他忽然有些理解,为何一向冷清有序的表哥时常会被她挤兑的暴走,声色俱厉的训人发脾气。这姑娘也太古灵惊怪,外加不讲道理,还有胡搅蛮缠了些。
“你也忒不讲道理了,哪里有一点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