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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那么善良美好,如果没有遇到他,就不会卷进这些阴谋和争斗,该是能和她喜欢的人一起过平静的日子。
她想要的素来不多,可就是那么简单的东西,他却给不了她。也许真的是她遇人不淑,最先遇到的不是康辰轶,而是他白晨风。
他从出生开始就注定是不幸的,他没有正常的家庭,没有正常的亲人,心里唯一依恋的母亲,也死于非命。
如果说每个人活着都有目标和使命,那他的就是复仇,就是让伤害过她母亲的人付出代价。
这样的他是不幸的,自然也不能给别人带来幸福。可他还是很自私,贪恋她给的温暖,贪恋属于她的一切,他得到了她,却,不懂珍惜。
他满心都是母亲惨死的恨,而她则默默承受着本不该由她承担的一切。她不快乐,夹在父亲和情人之间,带给她的只有伤害。
她用多年的细心深情,一点点填满他胸口的温热,而如今这份温热却要消失,他不允,坚决不允。
思绪混乱中,他还是由着感觉走回了病房,病房里只有熟睡的她,和呆坐在病床旁边的康辰轶。
时间已临近黄昏,病房内几盏小灯正泛着柔和的光芒。熟睡的女子分外安静,身旁的男子则眼含深情,他眼睛都不眨一下的看着她,仿佛他身边的就是他的一切。
白晨风不喜欢这样的场景,很刺眼。他大步流星的进门,康辰轶看了看他,压低声音说:“怎么样?可还顺利?”
白晨风不语,只伸手轻轻探了探林空空的额头,发现她额头冰凉,侧头对康辰轶说:“她怎么这么凉?”
康辰轶蹙眉,她睡熟以后,他确实没敢惊动她,只是这被子也不薄了,如何会冷?就不解的问:“有么?”
白晨风伸手拿了另一张床上的被子,替她覆在身上,又把她略显冰凉的小手,包裹进两手间。
康辰轶想到之前自己询问护士,护士反映的情况,就对白晨风说:“刚动过大手术的人,身体都是冰的,还时不时的会出冷汗,这都是正常现象。”
白晨风却完全听不进去,依然暖着她的身子。记忆中的她总是柔软温暖的,不应该是此时这副冰冰凉凉的样子,这样她会睡不踏实。
还没进入深度睡眠的林空空被他的动作吵醒,小声嘟囔:“你回来了?”
白晨风听着她如蚊呐的声音,也压着声音回复:“嗯……继续睡吧!我守着你。”
“冷……”她蹙了秀气的眉,清秀的小脸儿皱成一团。
“已经给你加了被子,一会儿就暖和了。”
“陪我睡。”
“听话,我就在你身边陪你。”
林空空是想让他和自己一起睡,因为他暖和。迷迷糊糊听了,用侧脸在他掌心蹭了蹭,猫儿一般乖巧。白晨风心一暖,在她额头上轻啄了一下。
他的动作,无疑让她一肚子没处发泄的情绪有了突破口,她又奶声奶气的嘟囔,像闹脾气不肯睡觉的小孩子。
白晨风本就不习惯人前亲密,当着康辰轶的面也不好太亲近她。只能无奈的叹息一声,半倚在床上,将她揽进怀里,轻轻拍抚着。
康辰轶觉得他们你侬我侬的样子有些刺眼,自己不适合再待下去了,就转身出门,到门口时,语气平静:“我在外面等你,你晚点再出来吧!”
白晨风很耐心的轻拍着林空空,慢慢的她呼吸越来越轻,他以为她睡着了,就停了手,只眸光深沉的看着她。
可她却没那么安生,又迷迷糊糊的伸手来拉他的手,让他继续拍她。白晨风知道她没睡着,低头浅莞,感觉此时心里特别安稳。
心下暗道,若是时光能停留在这一刻就好了,他可以一直这样守着她,护着她,为她遮风挡雨,让她不受伤害。
维持着这个姿势许久之后,林空空才终于睡熟。她睡觉的样子看起来毫无防备,很无辜,就是那种清清婉婉,不解世事,纯真的像是孩子的感觉。
白晨风侧脸贴了她的,发现她的脸颊一如往常的柔软,散发着淡淡的温暖,不像刚刚那般冷冰冰的,才放心的出了病房。
康辰轶正背靠在病房门口站着,眼睛呆呆的望着走廊上的长椅,不知在想些什么,看见白晨风出来,平静地问:“睡了?”
白晨风点头,自顾自的往病房另一侧走,声音冷然:“这边来,我有事和你说。”
两人一前一后走到走廊尽头,站在窗前,看着窗外亮起的璀璨灯火,内心都生出一种恍若隔世的错觉。
是的,就是恍若隔世,在刚刚经历过惊心动魄的生离死别,如今又这般平静,一时间竟让人难以适应。
“你和医生谈的怎么样?”康辰轶问。
“不太好,医生说,就她的情况来看,手术成功的机率还不到百分之三十,而且即便是手术成功后,术后还很有可能会发生排异反应,随时可能会要了命……”
“你是说,即使换了心,即使换心手术成功,也不能一劳永逸?这心脏病总是跟定她了?”
“是。”
饶是康辰轶再温润如玉,此时脸色也愈发阴暗,阴沉沉的不见明朗:“既是如此,你怎么打算的?”
白晨风看起来还算冷静,面上并无太多的情绪波动,语气也仿佛在叙述外人的事,与他无关:“手术虽然凶险,却还有一线生机,如若不换,却是必死无疑。”
他虽未明说,康辰轶却也明白了他的选择,只是想到她孱弱的身躯,心中不忍:“她自己也同意吗?”
白晨风想到她的质问,想到她那么排斥手术,可最终依然妥协了,就叹息着说:“她是有些排斥的,只是为了孩子,为了她身陷牢笼的父亲,为了……她也不得不接受。”
康辰轶素来清澈的眼睛,也开始渐渐朦胧起来,声音还是一如既往的温雅:“面对死亡,没有人能够泰然处之,她害怕也是正常的。”
“她不是害怕,只是在意的事情太多,她……有牵挂,放不下。”
“那手术定在什么时候?脏源没问题么?”
白晨风的眼睛像泼了墨,一片浓黑,深不见底:“医生本来打算让她休养一段时间,身体好些再进行手术。可她的心脏随时都有停止跳动的可能,再有下一次,也不知能不能救得回来,我不想再让她冒险了。”
“你……已经决定好了?”
“嗯。”
康辰轶一想到她要接受那样凶险的手术,心就控制不住的疼,可他什么都不能为她做,只能静静地看着。
抬头看见素来一丝不苟的白晨风,浑身上下都透着没落气息,雪白的衬衣也见了褶皱,问:“这两天累了吧!要不你去休息,我来陪她。”
“你和我一样,都没怎么休息,回家去吧!”
康辰轶也觉得他们现在不能都在这,人不是机器,总要休息:“护理随时都在,你还是好好睡一觉去。”
白晨风摇头,他现在根本就睡不着,一闭眼就都是她奄奄一息的模样,语气执着:“我以后会亲自照顾她,再不会把她假手于人。”
白晨风说完话便回病房了,独独留下康辰轶一个人静立窗前。他打开窗子,夜晚的阵阵冷风袭来,让他不太清醒的头脑瞬间清醒。
那个自己喜欢到骨子里的女子,到了最艰难的时候,任何人都帮不了她。此时,这个风华绝世的男人,浩如星辰的眸,泪光微宕……
354:自成方圆
夜半,月光如水,清清冷冷的流泻着。
医院的夜晚很静,静到一丝一毫轻微的声音都显得异常突兀。白晨风合衣躺在病房的另一张床上,听着林空空清浅的呼吸,久久不能成眠。
他很疲倦,从未有过的疲倦,是那种累到连一根手指头都懒得动的状态。可他睡不着,不敢睡,他怕他睡着失去意识的时候,没办法守着她。
她现在的模样,再也经不起任何闪失了,只就着柔和灯光,静静看着熟睡中的她。
林空空睡得很踏实,可能因为麻药的关系,也可能是手术太伤身体,她已经疲倦到了极限。维持一个姿势太久,身子感觉有些僵硬,她微微动了动,引来伤口一阵疼痛。
疼痛让她瞬间清醒过来,她有些迷迷糊糊的睁眼,呆呆的看着周围陌生的一切,一时间不知自己身在何处。
抬首间,他已经到了她身边,焦急地问:“怎么了?”
“疼……”她蹙眉,小声回。
白晨风轻抚了抚她的脸颊,关心地问:“是刀口疼得厉害?还是心脏不舒服?”
“刀口疼……”
白晨风蹙眉,能想到的就是,之前医生提过,如果疼的太厉害,可以给些止疼药,就询问:“要不我去叫护士,给你点儿止疼药。”
林空空摇头,哑着声音:“不用了,用了那个以后,伤口恢复更慢。”
“那你能忍住吗?”
“能。”
“还睡得着么?要不要起来喝点儿水?”
林空空感觉到他总是小心翼翼的,想来这次自己是真的把他吓坏了,就冲他安抚一笑:“嗯,我正好有些口渴。”
白晨风伸手将她扶起来,接了杯温水给她,为了让她喝着方便,杯子里还特意放了根吸管。
林空空接过杯子,两手捧了,小口的吸。白晨风看她乖巧的模样,心里一暖,伸手揉了揉她细碎的短发。
林空空喝了小半杯白开水,就感觉很撑了,这一天医生给她输的液体,大概有六七瓶,她即使什么也不吃,也毫无饥饿感。
“怎么不喝了?”
“喝不下。”
白晨风将杯子接过来,放在床头的小几上,声音温和:“那就早点休息吧!”
“我不困,现在可不可以不睡?”
“你需要多休息,保存体力,休息好了,身体恢复得也快。”
“我刚睡醒,刀口也疼,你陪我说会话吧!”
白晨风无奈,只好点了点头。
“你下午的时候是去找医生了么?她怎么说?”
“你怎么知道?”
“辰轶说你是回家取东西,可我知道这点小事,你会让其他人去做,而且你出去那么久……”
“嗯?”
林空空浅笑:“我现在这副样子,不是十分重要的事,你一定不会离开。”
白晨风清冽眼睛里的光,愈发温柔,说出来的话却是挤兑:“你这笨脑袋也有灵光的时候。”
“我可不笨,聪明得很。”
“噢?哪里聪明了,说说看。”
林空空知道他是在故意岔开话题,就伸手握了他的大手,半仰着脸看他:“小白,你还没回答我刚刚问你的话。”
白晨风知道自己这次是推辞不过了,只能照实回答:“手术是肯定要做的,只不过是时间问题。她希望你可以静养一段时日,而我,却害怕这当中再出了什么风险。”
林空空神色还算平静,只一双眼睛静静看着他,缠绵悱恻,万语千言。白晨风被她看的,心头莫名一阵酸涩,伸手揽了她:“怎么了?”
“小白,心脏一定要换吗?”
白晨风最害怕的无疑是她这样问他,因为他怕自己实在抵御不住她的乞求,由着她不做这个凶险万分的手术。
“嗯,一定要换。”
“人们都说相由心生,那是不是说心脏,对于人来说是最重要的东西?如果把它换了,那我还是我么?”
“傻姑娘,你自然是你,独一无二。”
“可原来心脏的主人呢?让我占了别人的心脏,等同于剥夺了另一个人的生命,这太血腥了。”
“你不要胡思乱想,脏源是医院提供的,都是心地善良的人患了不治之症,想着能替别人把生命延续下去。这不仅不血腥还很美好,不是吗。”
“那如果我死在了手术台上呢?”
“不许你胡说!”他厉声斥责。
“你既然去找了医生,我想你也知道这个手术的凶险,也许我不接受手术,也可以活很久很久呢?我才刚做妈妈,都没能好好的看看他们……”林空空还是说出了内心深处最恐惧的。
“如果可以,我也不想你动这个手术,可是,你明白么?你的心脏已经快到极限,很可能没有下一次了。”
他的声音很低,很沉,似乎吐出的每一个字,都有他不能承担的重量。林空空本来平缓的心,蓦然一疼。
可能是她情绪没控制好,也可能是心脏已经到了承受的极限,开始急速疯狂的跳,她顿时觉得呼吸困难,伸手去抓白晨风的手。
白晨风注意到她的动作,再看看她苍白的脸色,他慌了,伸手轻轻把她推出怀里,更仔细的打量。
“蒙蒙,你怎么了?你别吓我!”
林空空尽量调整着呼吸,轻轻的摇头:“我没事……”
“我叫医生过来。”白晨风说着话,已经伸手去按床头的按钮。
“真的不用,我没事儿,只是刚刚心跳得有些快。”
他蹙眉看她,语气严厉:“哪里不舒服你要尽快和我说,不能隐瞒,知不知道?”
“知道。”她很乖巧的回,伸手替他抚平褶皱的眉头,“你不要动不动就蹙眉,也不要总训人,总像管小孩子一样管着我,这不许,那不许的。”
“那还不是因为你不听话,片刻都不肯安生?”
“我是不听话,你就是故作老成,年纪轻轻的,就会训人。”
“你是真的不需要医生吗?不要怕麻烦,也不要怕我担心。”
“我真的没事。”
白晨风无奈的叹息一声,以前在自己身边,舍不得她受一点伤。无意磕碰一下,都能耍赖好几天,现在竟皮实多了。一个人在外,又有着这样严重的病,这几年她是怎样熬过来的?
忽然觉得眉眼有些酸涩,白晨风低头吻她,她的唇一如往常的温暖,软软的、甜甜的。
他的唇有些冰,很清浅的吻,林空空忽然想起,很多年前他第一次吻她的那天。也是这般清浅,心跳的很快,感觉很温暖、很甜蜜。
可今天的吻,却让她心口刺痛,因为她感受到了他的无奈和绝望。那么骄傲的一个人,从不畏惧任何困难,再大的事在他心里,也不过是无足轻重。
她,终究还是让他难过了……
一滴泪冰冰凉凉的落在她的脸颊上,冰得她瞬间睁开了双眼,很小心地问:“小白,你哭了吗?”
他不语,只轻轻地将脸颊贴在她的胸前,感受着她淡淡的心跳,与自己的,遥相呼应。
这个心跳是属于她的,以前,他以为稀松平常,不甚在意。现在却后悔,当初为什么没静静的记下这个旋律。
如果这颗心停止跳动,如果它被换掉,那她该有多疼?他又能用什么方法来寻找?
“小白……小白……”林空空低声唤他的名,见他依然不回应,就伸手轻抚他的脸颊。
白晨风感受着她柔软又微凉的手,知道她是在担心自己,就握了她的手放在手心,算做是安慰。
“你疼么?”他没头没脑的问了一句。
林空空先是一愣,之后反应过来,他说的可能是她刀口疼不疼:“有一点儿疼,不过好好的人被割那么大一道伤口,疼也是正常的,过些日子应该就好了。”
“我说你这里疼吗?”他指着她的胸口问,那里是心脏的位置。
“不疼。”
“那为什么我的这么疼?从你离开我,它就时不时的疼上一次,起初我以为它是想你了,就如同我想你一样。可现在我发现,我疼的时候,一定是你也在疼。”
他在她面前素来都是强大的,很少向她倾诉过为难,这是林空空第一次见他这么脆弱。原来这个世界上也有他不能承受的事,就是她么?
“我不疼,只要在你身边,只要你好好的,对我来说便没有什么苦,是我不能承受的。小白,能让我疼的,从来都只有你。”
白晨风抬头看她,清清凌凌的双眼里,是一如既往的情深。他忽然想起他们纠葛的十年,喜悦虽多,伤害却也不少。
她,一定是很疼、很疼的吧!
“你……怪我吗?”他小心翼翼的问。
林空空摇头:“以前是怨恨过,可当我发现,我也许就要离开人世的时候,我最想见的依然是你,最舍不得、最放不下的还是你。所以,当我发现自己没死的时候,就想着人生那么短,用来恨一个人太浪费了。”
白晨风心一窒,忽然想到,人们说情人的世界里自成方圆,即使做了在世人眼里很过分的事,在面对彼此的时候,依然可以轻易被原谅。
355:我是林空空(一)
林空空进行换心手术的那天,天气出奇的好,虽有微风,却依然抵不住艳阳高照带来的和煦。
整整连续将近一周的时间,白晨风都没有睡觉,或者说是没有真正意义上的睡觉。
他不知人体的承受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