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双魁 作者:天晴有风(晋江2012.07.02完结)-第2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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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此刻明缇看着郑仲映在岸边明黄色背影,又想起母亲和固儿,还有静澜苑的宫女,采萱跟她说过的许许多多的话,“皇上是怕去见堂姐么?”
  她就这样堂而皇之地问了一句。这些接触的日子,她把他看得很清,她不怕他。
  郑仲的身形像是微微动了一下,然而仔细打量又看不出具体的端倪。明缇走上前去,轻轻地道:“臣妾听过皇上和堂姐的事,这宫中没有人不知道。甚至连很小很小的采萱都跟臣妾说过,说过那个喜欢和爱的区别。”
  郑仲仍然看着远处,他知道,他也听采萱说过。
  从那个时候起,他就知道自己到底做错了什么,他不应该把它拔下来,强求她日日用着最好的一面为他欢颜。
  “臣妾想跟皇上说一个故事,是很小的时候堂姐告诉臣妾的。”明缇自顾自地说下去:“曾经有一对夫妻,他们非常的恩爱。相公保证这一世只会有娘子一个人,常常跟娘子说,他的她的爱能到达九天神佛面前鉴证的地步,娘子听了非常感动,对他更是爱怜。直至有一天,他们一起外出探亲,看到了一只老虎,老虎很凶恶,一定要吃掉他们当中的一个人,娘子愿意为相公挺身而出,而相公却丢下娘子跑了。娘子心灰意冷至极,眼泪也流成河,老虎看到这位娘子这么伤心,也就没有再吃她。后来这位娘子回到了家,相公正埋在被子里嚎啕大哭,娘子表面上原谅了她,可心中却怎么也解不开心结,无论这之后的相公对她多好,她还是郁郁寡欢,最后病死了。”
  郑仲没听懂明缇到底香江什么,微微侧过脸。
  明缇上前一步,在他身边道:“也许这个故事在讲述忠贞不渝的重要性,亦或者在斥责负心汉的薄情。可是臣妾在想,要是这对夫妻没有碰到老虎会怎么样呢?其实相公仍是爱娘子的,只是他的爱并没有到达不畏生死的地步,如果没有碰到老虎,没有经过验证,娘子仍会相信相公对她的爱坚贞不渝,仍会快快乐乐地过下去。然而就是因为这想象与事实的不忠让娘子心灰意冷。可世上有多少人能真真正正的经过生死的考验,就像臣妾身处这后宫也仍然是平凡的一人,仍然只有日常的喜怒哀乐,而无生死之考验,所以人不如只把握现在,毕竟人一生仅仅只有这几十年,把过多的希望寄托在别人身上没有用,不如如人饮水,悲欢由己。臣妾常常想,这位相公或许错了,然而最错的这位娘子,是她不肯放下心结,白白枉送了一条性命。”
  “但你也要知道,并不是所有人都像你这样。”听了许久的郑仲终于开口,他知道这个故事在说什么,就譬如他和明宜,“有一日,若你真碰上这事,未必你也能放下。”感情这回事岂能说放就放,就如同现在的他也知道思念一个心已经不在自己身上的人没有任何意义,可他仍然无法遏制,就像这位夫人无法遏制地日复一日地想起那个相公丢下她逃跑的场景。
  “或许臣妾真的不懂。可是臣妾知道再多的恨也是因为爱,更何况,皇上和堂姐并没有真正地证明谁已经不爱谁了。人生匆匆,何必要等到最后才来悔恨没有把握当初,如若皇上真的喜欢堂姐,而堂姐是因为对皇上丧气之至而离开,皇上就没有想过让堂姐重新对皇上燃起信心么?用如今弥补臣妾的好去弥补该弥补的那个人,不是更好?皇上到底在害怕什么?”
  

  第39章 双魁(九)
  他毕竟还是没有来。
  男人有时候比女人还脆弱,因为他们不肯面对自己已经失去的东西。
  明缇坐在轿中,掀开轿帘,看着起起伏伏的山峦,层层叠叠的青翠,江山如此多娇,而常常执着于自身的孽障中,会觉得人原本就是如此卑微和无力,连皇上也不外如此。
  她正行驶在通往皇陵的路上,预计今晚之前就能到了。
  她的嘴角仍然扬起一丝笑,瞳仁因为滑过这山明水秀的风景而清亮。她终于快见到她了。
  明缇见到明宜是在五月末的一个傍晚,那是桃花刚刚开尽的时候,明宜住在皇陵内的一个观中,这里的布置有点类似于尼姑庵,里面住着的大多是受了罚或者如明宜般来守灵的权贵女子。清风中,明缇回过身来,便看到明宜一身单薄的白布衣,头饰耳环一样没有,只有长发披散着,就这样缓缓出现在因为被雨水打过而显得湿润的桃林中。
  明缇曾经见过她,但那是很小很小的时候,小到那时候的明宜也只是一个待字闺中的少女,日日坐在檐廊为她读诗文。那时候明缇总是听着听着便会呆呆地看着她,看着她轻轻阖起的长睫毛,看着她小巧的鼻尖和柔色的嘴唇。心想怎么会有这么漂亮的人呢,她以后一定也要跟她一样漂亮。
  后来,她长大了,听说她入宫成了宠妃,她好羡慕好羡慕。因为成为皇上的妃子,成为他最喜欢的女人是桑国所有少女的梦想,更何况这位皇帝如此年少英俊,他的功伟肯能会载入史册,而她们也会随之载入史册,成为众人口中相传不息的帝王红颜的妖娆事迹。
  多年之后,她的声望早已比当时的明宜有过之而无不及,可她仍然没有忘记这位堂姐,这位她小时候立志要成为的任务。
  而现在这位干净素朴的堂姐身上没有任何当时宠贯后宫的端倪,因为她干净得连人想象出她穿金带玉,浓妆妖娆的样子都不能。
  可她仍然清丽,清丽得就像一幅远山的水墨画,只有点点淡笔勾勒而成,遥远不可亵渎。
  “见过明妃娘娘。”
  “姐姐请起。”明缇把她扶起来,又细细打量她一番:“姐姐受苦了。”
  “有劳娘娘惦记了。”
  明缇勾起嘴角笑了笑,姐姐还是这个样子,波澜不惊的,清净淡然的。相扶坐在石桌上,远山染黛,桃花落尽满地,石桌上空无一物,只有斑驳的裂纹,她们两个一个身着繁复的明红色宫装,一个一身素衣,清丽无常。倒真像那桃花的两端,一段妖娆一段无暇。
  沉寂许久。
  明缇撒娇:“姐姐好生没趣,这么久不见妹妹,就没什么想和妹妹说的吗?”
  倒真有些恢复从前了,明宜的面容终于变得温情许多:“你在宫中如何?”
  “很好啊。姐姐应该知道妹妹已经生下一对双胞胎了吧。”
  明宜点点头,自语道:“那就好。”
  听她入宫,她也为她担心过一阵。
  明缇探头道:“姐姐就没有什么想问的?”
  明宜看她,诧异她要问什么。
  明缇笑起来,“问为什么我能生出孩子,而姐姐却不能?”明缇这话真有些直白,明宜倒也没生气。入皇陵之后,婶婶常常带大夫来看她,久而久之发现,她一直生不出孩子是因为是因为她常年服食一种草药,让她无法受孕。
  而参详了那么久,能够做到如此不露声色的也只有太后了。
  “太后有没有对你——”
  “当然有了。”明缇幽幽叹口气:“姐姐不知道我为了隐瞒身孕吃了多少苦。”然而眸光却开始闪亮起来,手指无意间轻轻勾动着,显然是想到什么好玩的事情了。
  明宜心想,她虽然如此叹气,可眉目间却是那样鲜活灵动,甚至有丝春风得意。现在她在与太后的斗智斗勇中获得了极大的乐趣。
  明宜无法理解一个人能够和另一个人的勾心斗角中获得乐趣,但世界上她无法理解的事还有很多,更何况她能从皇太后的眼皮子底下生出孩子,显然就不是一个简单的人物。
  明缇继续跟她埋怨:“你不知道,姐姐,妹妹我这次生孩子真是九死一生。我入宫的时候,娘亲跟我说了许多你的事,为了不重蹈你的覆辙,我所有带进宫的乳母和丫鬟都是从明府里精挑细选的,也特别防备太后和皇后,然而仍然逃不过皇太后的眼线——”她摸了摸小腹,“——我原本打算心翼翼地怀三个月,再也打不掉的时候才公诸于众。可皇太后真不是一般角色,从你成为才人的第一天开始,她就有许许多多的探子埋伏在你身边,那个人有时候你真是想破脑袋也想不出会是她。不过幸好,我的孩子虽然早产,但仍然很健康。”
  “孩子是早产么?”
  “嗯。”明缇点点头,“只有七个月,我是用最极端的方法催生下来的。”
  明缇说起来时目间闪过与她的年龄和面容丝毫不符的戾气,甚至一丝阴霾,这一瞬,完全不像她。
  虽然这皇陵僻静,但也有些宫中的流言传到这里,传说这对皇子和郑仲是同月同日同时出生,司寺占卜这双生子是仙君下凡,一青龙君,一白虎君,日后皆是不凡之辈。
  明宜看着她,心想:她的确有春风得意的资格,她用尽全力生下了这对双胞胎,而有了他们,她几乎立于不败之地了。
  “算了不说这些了。”明缇打量了她一阵,开口:“姐姐知道妹妹为何来此吗?”
  “是为两位皇子祈福。”
  “难道姐姐也信这些冠冕堂皇的原因?”明缇笑起来,又慢慢变得郑重:“为皇子祈福只是其中一个原因,妹妹真正的目的是来找姐姐。”
  明缇歪了歪脑袋,唇角勾起的笑埋入脸颊中,形成一个浅浅的酒窝,舌尖仿佛带些俏皮的跳动,“姐姐想回宫么?”
  明宜抬眼看她,却毫无动静。
  明缇笑道:“明缇就知道姐姐不会有反应。”让她回宫总要有些打动她的东西才行。明缇仿佛仍然有些从前的孩子气,为自己正确的猜测兴奋不已,“可是如果这次要来接姐姐回宫的人不是妹妹,而是皇上,姐姐也会如此无动于衷?”
  明宜知道他没有来,否则皇陵里就不可能是如此的阵势。
  “皇太后不准皇上来,因为她怕皇上和姐姐会旧情复燃,可是妹妹打赌皇上一定会来。”虽然前几日他说不来,可是她离开的那天晚上,他一个人在窗台站了好久。
  每次他有心事的时候他总喜欢抬头看月光,因为明宜一直是他心中皎洁的月光,于是,她也能看见他放在背后的拳头慢慢捏紧,显然是下了什么决断。
  她说得如此笃定倒让明宜不得不惊异了,“你怎么知道?”
  “妹妹就是知道。”皇太后不一定知道的事情,明宜也不一定知道的事情,但她就是知道。她能在后宫混得如此风生水起,也就是源于她最大的优点,见微知著,揣测人心。
  明宜垂下长长的睫毛笑了笑,她的脸上终于多了些许生动的情绪。可明缇知道现在这种情绪显然对她此行的目的是于事无补的,“姐姐先别觉得妹妹好笑,妹妹一直都有一个问题很想问姐姐,姐姐不要怪妹妹唐突和冒犯。”
  “你问吧。”
  “姐姐不觉得,要和一个皇帝,‘愿得一心人,白首不相离’是一件很可笑的事么?”对于郑仲和明宜的了解无法完全弥补她对这件事怎么会发生的怀疑?事实上,整个桑国都不一定能找出只宠爱一个女人的男人,更何况拥有至高无上权力的皇帝,而且就算皇上真的要独宠明宜,明宜也不是什么有心计之人,她根本不足以担当得起整个后宫的敌视。
  她问得果然直白,明宜却突然觉得很轻松。
  很多人都无法理解她在盛宠之时为什么自动请缨出宫,明缇却知道,她笑了笑:“我也觉得很可笑。”可那时她就是被冲昏头脑了吧,现在回想起来才觉得自己是那么天真,“所以我放弃了。”
  “可是然后呢?”明缇继续用一直无法理解的语气问,“姐姐为什么一定要选择逃避,为什么不跟他说出来,事实上,皇上也未必不想跟姐姐在一起啊?”
  明宜摇摇头,却没说话。
  明缇问:“姐姐是怕太后吧?”
  太后是一部分,和皇上有了间隙是一部分,在后宫活得很累,则是另外一部分。
  “姐姐,放心,这不是有我么?我可以帮姐姐的。”
  明缇此行的目的终于说出口。
  明宜莫名地看着她。
  “姐姐别用这种眼神看着我,谁说我们不能对付太后的。谁也不是生下来就是太后,后宫也如战场一般,群英逐鹿,胜者封后,再不济我们也能跟太后比命长。姐姐,依我看,与其你躲在这观中一辈子不出去,倒不如去跟她们斗斗,看看到底是你死还是我亡?妹妹知道姐姐不擅长这些事,这些事可以由妹妹我来,姐姐负责把握住皇上就可以了。”明缇握住她的手,“姐姐没有孩子,而妹妹有双生子,可以过继一个给姐姐,我们都是明家人,可以同仇敌忾不是么?”
  明缇继续说:“妹妹知道姐姐现在一定觉得很诧异,妹妹为什么会这样?可现实就是如此,我们是明家人,我们有血缘上的关系,我们就是一派。姐姐难道不想和皇上永久地在一起,不想保全明家么?你可曾见过明家给人欺负到了什么样的地步,固儿今年十六了,与固儿有婚约的那家嫌固儿断了一只胳膊又无功名,居然当众悔婚,要把女儿嫁给别人。你不知道固儿心里有多难过,自己一个人跑去了深山野林,现在人也不知道在哪里。”
  说起明固,是两位姐姐心头上的一道伤,特别是明宜。每次婶婶来的时候很少跟她提明固,所以她竟也不知道。
  气氛沉寂了一下,只有清风徐徐吹起桃瓣。
  明宜道:“现在明家不是有你吗?”
  “可是还有你啊,你有能力为什么不帮呢?如若你当时肯稍微屈服点,用点心,固儿又何至于到这地步?”说到底,明缇还是怪她的。
  明宜沉默了。
  明缇叹道:“终究你不肯放下你的自尊。有时候现实是你想不面对就能不面对的,逃避没有用,你想想,等你守完三年陵,你不是还要回去么?”
  可有时候时间就是一切的解药。明宜默默回答,等她回去后,那时的他也应该已经有别人,他们也许仍会这样一直保持着老死不相往来,在一个宫内,你在这边,我在那边,过完今生。其这样也好,人总是要失去一些东西才能得到一些东西,路是自己选的,所有的苦与乐也应自己品尝。
  明缇仿佛能读懂她眼眸内的心思,突然攥住她的手:“姐姐,不要这样。你还这样年轻,何必浪费这样大好的年华?人生在世不可能事事顺心如意,现实和想象总有区别,你不能因为现实和想象的不符,就不去面对它,再也不肯对它抱有期望。事实上,破镜未必不能重圆,把所有碎片全部融掉,再铸一面就好了。以现在的你面对现在的他,或许你会发现,你们仍然有爱,仍然合适。”
  可她仍然是惶恐和害怕,每次无意中想到他,她就会遏制自己不准再想。为何爱是这样的,让人欢喜,让人无畏,也让人害怕,让人烦忧。
  而为什么明缇却能如此大方,如此理智,如此丝毫不受情感的困扰。
  明缇收回手,“姐姐为何这样看着我?”
  明宜摇摇头:“我只是在想,你到底是为什么?”
  
  
  第40章 双魁(十)
  次日清晨,明宜刚刚端着木盆关上房门,住在隔侧的小道姑青青也端着木盆蹦蹦跳跳跑过来:“明姐姐,你也去洗衣服?我们一起去吧。”
  早晨的雾气还很大,走在河边上能感觉到寒风吹动河面上的水汽。
  女子们穿着素衣,长发披散,三三两两走在一起。晨风拂动柳枝,明宜正和旁边的人说话,突然觉察到不远处有一处凝定的视线。
  明宜回过头,对上他的眼睛,楞了愣神。
  ……没想过他真的会来。
  身后的人慢慢走过,明宜立在原地看着他走近。很显然,郑仲也没想过会在这里遇见明宜,因为他的眼神里也有惊异和无法自控。他昨夜快马加鞭赶过来了,可有道是近乡情更怯,他到了这观中,却反而更加不知如何见她。正走至这河边散心,却见遥遥一群人端着木盆走过,单衣朴素,而人群中赫然也有她。
  旁边的青青眨了眨眼睛,把木盆端过去了。
  那些守陵女子远去,这广袤的皇陵郊区的草坪处只有他们两个人。风吹树摆,阳光碎下斑驳的阴影。郑仲走至她身前,眼睛垂下看了她许久,张口却是无言。
  明宜先开口:“你怎么来了?”
  “我来看看你。”他回答得像是有些勉强,看了看她的手,“你自己洗衣服?”看她穿得这样简单,这里的生活很清寒么?
  “嗯”了一声,明宜低头往前走,郑仲立马跟上。
  两人走了快一盏茶,郑仲一直跟在明宜的左侧,落后小半步,适时地保持着亲近又带微微疏远的距离,只是偶尔伸过左手为她拂起垂下的柳枝。
  明宜酝酿了许久该说的话,可每每想说出口的时候又觉得自己说不出来。
  “你在这里还过得好么?”和明宜有一样的心思,郑仲也只是千言万语只能用平和的语气吐出这一句。
  “还好。”
  在陷入沉默的尾端,“你呢?”
  “朕……我也很好。”
  听着两个人这样一问一答的对话,明宜都觉得自己有些累,可也正是因为这一样的累,使她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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