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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雷剑龙-第1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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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公孙仇道:“老友远来,何不请入庄中一叙?”
  刘灵虚道:“老夫可不想在飞云山庄中做为上宾。”
  公孙仇干咳一声,说道:“这个,咳咳,咱家也是事非得已,这些事,不必谈它今夜你夜探飞云山庄,所为何来?”
  刘灵虚并未隐瞒,把排云洞前发生的事说了一遍。
  公孙仇听罢,问道:“那你是对夏候庄主有所怀疑了?”
  刘灵虚答道:“不错,老夫非三岁孩童,岂能任人戏耍!”
  公孙仇道:“夏候庄主尚未返庄,这个咱家倒不便作何解说。”
  刘灵虚脸色沉重的说道:“今夜老夫虽没探出甚么结果,但看飞云山庄的内外布置,却确定了一件事。”
  公孙仇脸色微变,问道:“何事?”
  刘灵虚道:“却确定了夏侯云是一个野心勃勃的,不很简单的人物。”
  公孙仇干咳一声,道:“夏侯庄主,武林公认为‘仁义侠王’,刘兄休要误会了他。”
  刘灵虚剑眉一剔,说道:“四大神魔在此山出现,应作何解说?”
  公孙仇道:“收服四魔,为武林除害,有何不对?”
  刘灵虚用手向前山一指,说道:“软禁那三个老小子,又为了甚么?”
  公孙仇道:“刘兄老于江湖,这种江湖恩怨,想来无需咱家说明;况那‘割地为牢’的把戏是那三个老小子自愿信守,他们随时可以逃走,这也足证夏侯云对敌的仁厚宽大。”
  刘灵虚又说:“山庄内外,杀机重生,暗藏凶物,又是何故?”
  公孙仇道:“黑衣教谢武林八大门派及武林绝公开挑战,本山庄不得不预作防范。”
  刘录虚见问必答,答得十分有理,冷笑一声,说道:“数十—年末见,公孙兄倒练成一付好口才了。”
  公孙仇干咳一声,道:“本师爷句句实话,绝无半点诡辨。”
  刘灵虚泠泠说道:“夏侯云得兄相助,真可谓如鱼得水,想不到名震武林的瘦师爷竟甘为人下。”
  公他仇干咳一声,说道:“方才已经说过,我有我的不得已的苦衷,不过夏侯庄主虚怀若谷,好客如命,刘兄如愿停驾三庄,我瘦师爷愿意作个先容。”
  刘灵虚一阵冷笑,说道:“老夫……”
  话未说完,就见庄楼那个方向,“滋溜溜”一道旗火冲天而起,半窜一声轻爆,散布成满天花雨,暗夜中,分外明亮好看。
  公孙仇看到旗火,仰面一声长啸,声音清越悠长,至少传出十几里之外啸声一落,山巾再无动静。
  公孙仇道:“咱们对掌那声霹震,已惊动了庄中人,他们发出信号,我已经答覆了他们。刘兄对小弟之言,愿否考虑一下?”
  刘灵虚冷笑道:“老夫疏懒成性,不愿作茧自缚,有负我兄一番美意了。”
  公孙仇干咳一声,道:“刘兄今夜对本庄之事未得要领,又将如何?”
  刘灵虚冷冷答道:“必将再来探个水落石出。”
  公孙仇道:“夏侯庄主虽未返庄,我敢断定那排云洞前之事,绝非他故弄虚玄。你想,黑衣教乃七绝敌,他岂能冒敌人之名戏耍于你?同时弄此虚玄,对他也没有什么好处,念在四十年前你我之交,我劝你将此疑心取消,别再来冒此奇险了。”
  刘灵虚听他说得十分有理,本已将疑念消去大半,后来听他说到“奇险”二字,不由又激起高傲之性,一声冷笑,说道:“承兄关照,刘某一生,尚不知何谓险。”
  公孙仇干咳两声,说道:“我是一番好意,来不来在你,我再告诉你一句,本庄为防黑衣教侵犯,现已成藏龙卧虎之地,今夜你幸亏遇上咱瘦师爷,否则咳咳……”
  两声干咳代替了下面的语句,那意思说是:否则,休想生离此山。
  刘灵虚双目神光一闪,说道:“看来贵庄一定还另有奇人异士了,刘某此次重蹈江湖,为的就是想见识见当今的武林高手。”
  说罢,仰天一阵大笑,笑声一歇,冷冷说道:“烦你转告夏侯云,就说刘某五天之内,必来探庄,叫他好好准备。”
  公孙仇也冷冷说道:“五天之内夏侯庄主是否能够返庄,尚不一定,他临行时,已将全庄托付给我,今夜念在故旧之情,不愿和你动手,再见面时,不论夏侯庄主是否返庄,只要你与飞云山庄为敌,就莫怪某家不留情面。”
  刘灵虚冷哼一声,不再答言,身形疾展,向出山方向奔去。
  公孙仇未予阻拦,仅遥遥的在后面监视着,经过庄楼时,见刘灵虚并未停留,这才放心地跃进庄楼之中。
  刘灵虚边走边想:今晚除去四大神魔卫的那座秘谷外,飞云庄里外均已探了个遍,并未发现甚么与那排云洞前之事有所关连。方才公孙仇说的有道理,难道夏侯云真是为对抗黑衣教才作出如许布置不成。
  他虽在想着,身形仍神速无比,一路向前疾奔;蓦的对面也有一条黑影向飞云山这个方向疾奔而来,双方身法均快,不久,已跑了个面对面,霍的双方全把身形停住,刘灵虚看清来人正是那夏侯云,夏候云已先行发话说道:“我道何人,原来是刘老前辈,夏侯云一步返迟,请恕失迎之罪。”
  刘灵虚冷哼一声说道:“听说贵庄已成藏龙卧虎之地,刘某五天之内必再来探庄,你要好好的准备了。”
  夏候云哈哈一笑,说道:“不错,敝庄确是请了几位能人,但却不敢妄称藏龙卧虎;这些人只是与夏侯云同仇敌忾,全是黑衣教的对头人物,老前辈如愿于黑衣教合作,赁老前辈的功力,夏侯云自是无可耐何;如老前辈不愿受黑衣教节制何必五天以内,愿请马上与夏侯云同返庄中,共议对抗之策。”
  这就是夏侯云厉害的地方,如刘灵虚不与他一同返庄,就是默认愿为黑衣教合作,刘灵虚被他用话这逼,略—迟疑,说道:“刘某向不与任何人合作,休说这名不见以传的黑衣教。”
  夏侯云道:“老前辈既不愿与黑衣教合作,何不一同返庄,晚辈藉此亦可尽地主之谊。”
  这是由飞云山庄内易飞丸掷般射出两条黑影,到达他们面前一齐停住,正是好瘦师爷公孙仇及独角神陀。
  夏侯云对公孙仇态度似极恭敬,见他们来到,向公孙仇问道:“晚辈离庄期间,庄中可有事故发生?”
  公孙仇看了刘灵虚一眼,说道:“除了方才在庄后接待了刘兄以外,别无事故发生。”
  独角神陀向刘灵虚问询说道:“贫僧法元参见刘神君。”
  刘灵虎冷哼一声说道:“名震廿北的五台山雷音寺神僧,也在这里做为上客,刘某人幸会了。”
  夏侯云哈哈两声,在旁说道:“老前辈今晚驾临庄,想必是对在下有所猜疑,这个确需详细解释,且在现已探出黑衣教的概略情形,也正该向前辈细说,即使前辈不愿与敝庄合作,总算是同仇敌忾,有话咱个进庄去说,老前辈幸勿客气。”
  说着右手一伸,恭立路旁肃客。
  刘灵虚此时面色稍缓,说道:“老夫尚有要事在身,无需再进庄内……”
  说至此处,转间向公孙仇看了一眼,说道:“方才五天这约,就此取消。”
  夏侯云何等机智,见他如此说法,察言观色,知他对自己的疑心已经冰释,连忙又哈哈一笑,说道:“老前辈既不愿进庄,在下也不勉强。晚辈已知黑衣教高手如云,有一统武林之雄心,将来敝庄如被侵犯,尚祈前辈惠予援手,同时如前辈将来要人协助,只需飞函通知,敝庄也一定立刻驰往效命。”
  刘灵虚冷冷说道:“老夫向不多管闲事,我与黑衣教的事,我自己会了,不要你们操心。”
  语罢,双手一拱,向山外电驰而去。
  这次,他虽徒劳往返,没有什么收获,总算把对夏侯云的疑心释去了。至于那庄后画地为牢软禁的三个灰衣老者又是何人,后文自有交待,此事暂且按过不提。
  且说金发蛮婆和她的两个徒儿回到草屋后,不觉又已半个多月。这天,暗自盘算支援青城派之事,想到再有半个月就要启程了,带着王梅霜去倒没什么,如带着桂儿去,确是一个累赘。黑衣教既敢这样猖狂,一定来者不善,不如把她俩一齐留在山中,以免碍事。
  王梅霜正在屋外督促桂儿练习拳脚,听师父在屋内呼叫她们,立刻命桂儿停手,一齐走进屋内,问道:“师父,何事?”
  孟玉珍见王梅霜比几个月前清瘦了许多,轻叹一声,说道:“唉!兰亭那孩子也不知躲到那里苦练功夫去了,也不托人带个信来。”
  王梅霜闻言,没有答言,露出满面幽怨之色。
  桂儿在旁问道:“师父喊我们进来,有什么事?”
  孟玉珍道:“二月二日师父要到四川青城山去支援青城派,为能预先监视敌人行动,必须提前赶去,再有半个月我就在动身了。”
  桂儿高兴地道:“早去最好,桂儿又可以在外面玩几天了。”
  孟玉珍道:“这次因过份凶险,我不想带你们去了。”
  桂儿眼圈一红,急道:“不,桂儿要去,桂儿会帮师父打那黑衣教。”
  王梅霜在旁说道:“师父一人启程,徒儿们也不放心,还是一同前往较佳。”
  孟玉珍道:“你武功已经学成,本可随我前往,但若带着桂儿,确是碍事,所以想把你留在家中照应她。”
  桂儿在旁哭喊道:“不,桂儿要去!”
  孟玉珍看了她一眼,说道:“好在时间还早,这事我们以后再慢慢决定好了。”
  她们住的是一排三间草屋,当中一间是厅房,孟玉珍住在左边一间,王梅霜师姊妹则住在右边一间,另个双拱了一间草棚做为房。
  孟玉珍坐功完毕,走到屋外巡视一周,抬头看了看了天色,见天上浓云密布,颇有雪意,四外一片漆黑,几阵夜风,吹得院中树木簌簌作响。
  她走回屋内,尚没有盏茶时间,忽听王梅霜房中窗门一声大响,王梅霜穿窗而出,知道出了事,身形一闪,急跃而出屋,见王梅霜正站在屋前东张西望。
  孟玉珍并未发言询问,一个“摩云步”,腾身而起,落在门前一株大树上,扫目四寻,不见任何动静。夕停,她由树顶跃下,问道:“霜儿,发生何事?”
  王梅霜道:“一双眼睛,一双好亮的眼睛。”
  语间微颤,似乎尚有余悸。
  孟玉珍问道:“什么一双眼睛?”
  孟玉珍知道王梅霜内功已扎有极好的基础,绝不会看错,但因没有发现来人的踪影,只得说道:“来人既已逃走,回屋去罢。”
  她们回到屋内,各自回房,孟玉珍心生警惕,不敢就寝,忽听那边房内王梅霜又是一声娇叱,接着窗门“砰”的一声,想必她又已穿窗而出。孟玉珍心中一惊,身形急闪,也由窗中跃出展目四望,仍是不见有何异状。
  桂儿这时,亦由屋中跑出,站在师父身旁,说道:“找到那双眼睛没有?好让桂儿打他!”
  孟玉珍并未理她,向王梅霜问道:“是否又是有人窥视?”
  王梅霜答道:“正是,还是那双眼睛。”
  孟玉珍道:“这人既不敢出头露面,还是回屋去罢!”
  说着她已领先进屋内,说道:“天不早了,睡罢!”
  她走进自己房内,不作停留,轻轻将后窗托起,飞身而去,利用房屋暗影,隐身在一丛乱草之中。
  才将身体隐好,便听王梅霜在屋中一声惊叫:“又来了!”
  紧接着窗门一响,王梅霜又已穿窗而出。
  孟玉珍在草中,却仍是一无所见。
  由王梅霜惊叫到她拔身而起也不过是一瞥眼的时间,凭她这么快的身法,竟仍然无所发现,因此,她对王梅霜一再的惊扰,不禁产生怀疑之心。
  她身在空中,见王梅霜正跃出窗外,立将身体一折,双腿一登,两手向后一振,一个“鱼鹰入水”式,由屋后上空向屋前疾射而下。
  王梅霜才跃出屋前,忽见空中射下一人,惊得急用双掌护身,向后跃出三步,才看清来人是谁,她说道:“哟,吓我一跳,原来是师父,不知师父发现了什么没有?”
  这时桂儿已紧随王梅霜之后由窗中跃出,瞪着小眼叫道:“师父,师姐又看到那双眼睛了,可是桂儿没有看见,一定是师姐故意吓我。”
  孟玉珍道:“你二都进屋去,我有话对你们说。”
  三人走进屋内,在当中厅房坐,孟玉珍说道:“霜儿,我们练武的人要能静心气稳,不可胡思乱想,如在练习坐功时心神不静,则会发生幻觉,这是走火入魔的原因之一。”
  她深深叹了口气,继续说道:“孙兰亭那孩子现在虽无消息,顶多三年,他一定要来找你,你要想开一点,现在,我真替你担心。”
  王梅霜一听,知道师父对发生了误会,急忙说道:“师父,那不是幻觉,霜儿确是看到一双极亮的眼睛。”
  孟玉珍又轻叹一声,说道:“孩子,要是自己知道幻觉,那就不叫幻觉了,为师的不相信当下武林中谁有这么快的身法。”
  王梅霜又道:“师父……”
  盂玉珍把她的话头打断,说道:“好孩子,别说了,天已不早了,睡罢!”
  王梅霜无奈,只得和桂儿回房继续入寝,她把那支慧剑放在身旁,又摸出几根梅花针,握在手内,躺在床上假装睡觉,迷着双眼,向窗门一瞬也不瞬的望着。不久,桂儿已呼吸均匀,酣然入睡了。
  蓦地,她心中一惊,那双眼睛又出现了。她看见一双炯炯明亮的眼睛,由窗门缝中向内窥视,眼神是那么和平、深邃、伤感,似乎并无恶意。
  这次,她怕再惊动师父和桂儿,不敢惊叫,身体也未移动猛右手一翻,数缕银丝,疾向窗门射去。
  梅花针才出手,那双眼睛立时不见,数缕银丝分由窗纸及窗缝中射出,射出不久,那双眼睛生又出现。眼神中竟未增加一丝怒意。
  王梅霜未再出手,将慧剑紧握手中,心中想道:“我倒要看看你有什么企图,只要你敢进屋,你就休想逃走。”
  就这样,她迷眼向窗户望了一夜,那双眼睛也向她窥视了一夜,直到鸡声四起,金发蛮婆孟玉珍起床做早课,那双眼睛才消失不见。
  天明后,王梅霜将夜间情形告诉她师父,孟玉珍不信,仍认为这是她的幻觉。
  以后每夜均是如此,不觉已过七八天,窥视那人虽没有其他举动。王梅霜却因多夜不能安眠,精神觉得有此恍惚,孟玉珍见她如此,愈发认为自己的想法不错。
  王梅霜初看到那双眼睛时,心中倒不怎样害怕,这时她忽然感到以警惕起来。她想这人既没有其他举动,为何又天天到此窥视,那夜师父预先隐身屋外,以她那么快的身法,竟也没有发现任何形迹,莫非这是鬼眼不成!将来师父走后,我们留在山中,那将怎么办,原来她虽不怕那窥视之人,却有点怕鬼。
  那双眼睛仍是夜夜出现,王梅霜若不是那支慧剑使她无形中发生一种定力,精神早已支持不住了,不觉又过了七八天,已到孟玉珍启程的日期。
  这时,金发蛮婆孟玉珍心中确是非常为难,她原先准备把两个徒儿留在山中,现见王梅霜精神发生异状,把她们留下很不放心,考虑再三后还是觉得把两个徒儿带走较为妥当。
  于是当晚,她把两个徒儿叫到面前,说道:“原先我本打算将你们留在山中,现在已改变企意,你们回房把衣物收拾收拾,准备明天一早随我出发。”
  桂儿一听,高兴得喊道:“好极了!师父你真好!”
  王梅霜闻言,也不由精神大振,惊惧之念,一扫而空。
  这晚,那双眼睛仍来窥视了一夜,王梅霜心中想道:“叫你看吧,明天我们就要走了。”
  第二天一早,师徒三人将草芦封闭停当出山而去,当晚,宿在一个小镇的旅店内。
  孟玉珍见王梅霜一路精神甚佳,心中略慰,暗想道:“这孩子在山中一直被那双眼睛惊扰着,原先我会怀疑是那晚回山时遇见的那个年轻小子在捣鬼,但经我几夜的注意,并没有什么发现,像这种长期向人屋内窥视而没有其他举动之事,在情理上也说不过去,这次给她改变一下环境也好,否则恐怕她真要憋出相思病来呢!”
  王梅霜因在山中每夜均不得好睡今晚宿在店中,心中一觉睡得十分香甜,天尚未明,她已一觉醒来,见屋中一片黑暗无意间向门望去,这一看,几乎惊叫出声,原来在窗缝中正有一双眼睛向内窥视,仍是那双熟悉的眼睛,仍是那么明亮、和平、深邃、伤感。
  这里是师徒三人睡在一间房内,她轻声叫道:“师父!”
  她一出声,那双眼睛立时不见。
  孟玉珍问道:“什么事?”
  王梅霜轻声说道:“那双眼睛又来啦!现在已经不见了。”
  孟玉珍见天将明,也未再睡,将桂儿唤起,喊来店家,提早启程上路,路上她已有了新的决定,她想既然变换环境仍不能将那双眼睛甩掉,干脆从今天起改为夜行昼宿,倒要看看那双眼睛以后还能怎样窥视。
  这办法果然生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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