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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虽然说得决绝,但是却没有要走的意思。严醒雨心中暗喜,再聪慧的女生,对于甜言蜜语也是没有抵抗能力的。
“允儿,我是真的喜欢你,就像……像小雪喜欢周世儒一样喜欢你!”
允儿实在没忍住,这位所谓的情场老手,终究还是没有真正爱过啊。
“你们家严小姐喜欢周公子根本就是错误的,严大人,看来你对是否真的喜欢我还是弄不清楚啊!陌妃娘娘还让我办事,先告辞了。”
礼貌性的点点头,允儿不失矜持地离开。
她完全就是在扭曲自己的意思!严醒雨终于明白,慕允儿本身和从前自己遇到的女子不同,而自己对她的态度,也不同。这样的女子,他需要把握,而且必须把握。
允儿虽然看似不以为意地走出了严府,却在心中留有一股暖暖的感动。除了小姐,从来没有人让她感到这样的温暖,自从小时候被人贩子拐跑卖到小姐手里,她的人生,就再也没有别人的位置,小姐是她的全部,是她生活的唯一动力。
严醒雨的出现,让她不知所措。
慕允儿和严醒雨磕磕绊绊地故事没有分分合合,因为他们从来就没有在一起过。但是允儿不得不承认,她的心里除了严醒雨,再也容不下别的男人,是严醒雨,教会了她什么是爱情,小姐和周世儒的言传身教,根本不足以让她明白那些花前月下,那些儿女情长的意义。
允儿将自己对严醒雨的情义,深深地埋在心底。既不让小姐知道,也不让严醒雨察觉。但是得知严醒雨要娶纪凌瑄的时候,她崩溃了。
依稀残留着微笑的面孔,只是不愿让人察觉她的脆弱。楚吝陌要去在严醒雨婚礼上向纪凌瑄讨个公道的时候,允儿竟然想到的是这会影响严醒雨的婚礼,会让他难堪……
严醒雨和纪凌瑄终于有情人终成眷属,也可以说,是纪凌瑄随心所愿,但是对于严醒雨和慕允儿来说,却是永久的分离。
她除了坦然接受,别无选择。这是她的宿命,也是他的枷锁。
他和纪凌瑄手挽着手出现在慕允儿面前,三个人心里都不好受。一人为占有,两人为曾经。纪凌瑄拼命地握紧严醒雨的手,生怕允儿一个泪汪汪的眼神就将她的夫君抢去,而允儿,只剩下平静,再没有过的平静。
她安静的端茶倒水,安静的铺床叠被,安静地在楚吝陌眼中扮演一个忠心不二的奴仆角色。
直到严家嫡长子即将出世的消息传到周家的时候,打破了周家太太贴身丫鬟的这种安静。
“吝陌,这是严府送来的请帖……”周世儒将允儿支出去办事,轻声对夫人说。
他们的隐居,并非是完全脱离世俗生活的,周世儒已经淡去了与官场的争斗,皇上的宽和与成全,是他万万没有想到的,当一切澄清,严继乐和严媚雪都已死去的时候,他再也无法提起抗争的笔杆了。但是一个书生,一生的注定便都给了笔墨,他无意功名,更不能与皇上直面相见,他只能靠自己的才气,自己的学识来养家糊口。不过凭借他的名气,楚吝陌的生活已是养尊处优。
而吝陌唯一的心病,就是允儿。
“既然严府将喜帖送给我,就说明严醒雨考虑到了允儿的问题,他为孩子出生设宴,实在是不应该让允儿去的。”
“那我便也不去了吧?我若是去了,允儿一定会伤心的。”楚吝陌忧心忡忡。
“这不好,既然严府有意邀请,我若只是一个人去了不带夫人,难免落人闲话,再者我跟严媚雪的事,未免尴尬,你去,是身为纪凌瑄的朋友,名正言顺。”
“那允儿怎么办?”
“我已经想好了,”世儒胸有成竹的说:“这上面的日子是下月初六,大概是凌瑄临盆后的日子,而下月初七正好是仙儿的忌日,我们可以用这个做借口,我带着允儿去准备,你就谎称身体不适,到时候去赴宴就是了。”
楚吝陌心心念念的都是允儿,对于纪凌瑄之前趁人之危的行为已是不满意,现在面对她的生子之庆更是无心参与:“可是……我真的不想去……”
世儒叹了口气:“吝陌,你从来不会任性,这种事我也不忍心勉强你,这请柬怎样处理,你自己决定吧。”
只有他懂得她的心思。
无论是允儿还是纪凌瑄,之于她的感情,如人饮水,冷暖自知。楚吝陌点了点头,不再说什么。
周世儒轻轻走出去,带上了门。
意陌走上前来说:“公子,有位姑娘求见。”意陌是世儒在外城结识的女子,亦是家道中落的天涯孤雁,世儒原本还怕吝陌会多心,没想到意陌与吝陌竟然投机得很,于是便让她做了周府的管家,也给她拟了一个与吝陌相衬的名字——意陌。
意陌身后站着一个年轻的女子,本是如花似玉的年纪,年华正好,却满面风尘,衣衫凌乱,一脸苦楚。
“您就是周世儒周公子?”她急切地问。
世儒很是不解,对于有过一面之缘的人,不说过目不忘,至少也会有残存的印象。
“我们认识吗?”世儒反问。
女子听见这话,突然跪下迸发出汩汩不绝的眼泪:“周公子,是慕小姐让我来的,她说……”
“慕小姐?”世儒打断了她的话:“你是说慕允儿?”
她还没有回答,楚吝陌听见响声,打开门出来:“世儒,出什么事了?”
女子没有理会吝陌的突然出现,断断续续地说:“我不知道她叫什么,她只是说她姓慕,让我来这里找一位叫周世儒的公子……”
“吝陌,允儿出去多久了?”感到事情不对,世儒才突然察觉允儿已经离去半日了。
“你不是让她去办事情吗?我也正想着,怎么这么久……”吝陌的表情急切起来,问意陌:“允儿一直没回来过吗?”
意陌点头:“没有,晌午的时候走了就再没回来。”
“那便是了,一定是允儿!”楚吝陌上前抓住世儒的衣袖,渐渐地越攥越紧。
“到底出什么事了?慕姑娘为什么让你来?你们怎么认识的?”世儒握住吝陌的手,问眼前的女子。
“小女子名叫冷淑珍,因家中贫穷又无依无靠,母亲卧病在床,我今日上街用当来的钱去买药,不料遇上劫匪,将我含泪当掉的钱都抢了去,我死也不能给他们,于是就与他们纠缠不休,谁知道他们见我不给钱,就将我一起掳走,我拼命喊救命,然后慕姑娘就冲出来与他们打斗……”
听着冷淑珍前前后后又口齿不清的叙述,楚吝陌早已心急如焚,不耐烦地忍耐着,听到允儿的名字,吝陌脱口而出:“后来呢?你快说啊!”
世儒揽住吝陌的肩膀,温柔地抚慰:“吝陌,你别着急,让冷姑娘慢慢说。”
冷淑珍眨了眨眼睛,有些惊慌失措,她以为吝陌将怨恨怪罪到她的头上:“对不起……夫人,对不起……我知道你恨我,对不起,对不起……”
吝陌近乎绝望地说:“我没有怪你,请你告诉我允儿到底怎样了?”
冷淑珍打了个激灵,回到主题上:“哦,后来慕姑娘就追到了野外,慕姑娘武功高强,可是他们人多势众……我眼看着慕姑娘被刺伤倒下了……后来他们都跑了,我跑过去……慕姑娘说让我来周公子,我就连忙跑了过来……”
吝陌几乎要栽倒,还好世儒紧紧地抱着她。她晃晃悠悠地问:“那允儿伤的重不重?我还来得及救她吗?会不会你回来的这段时间歹徒又回去灭口?”世儒两手稍微一放松,吝陌滑到了地上,她凄楚地攀着冷淑珍的身体,哀求着说:“求求你,告诉我……”
“吝陌!”世儒一惊,连忙俯下身去将吝陌拖起来,满眼心痛:“吝陌,是我不好,我现在就去接允儿。”转身对意陌说:“快把夫人扶进去,我去接允儿。”
楚吝陌挣扎着摆脱他的怀抱:“我也要去!”
意陌说:“公子,你还是让夫人去吧,在家里出了什么事我可负不起责任。”
世儒犹豫了一下,点了点头:“吝陌,我们走。冷姑娘,麻烦你带路。”
楚吝陌和周世儒马不停蹄地赶到冷淑珍所说的地方的时候,并不见允儿的踪影,只剩地上斑斑驳驳的血迹。
楚吝陌顿时失态地冲着冷淑珍喊:“人呢?允儿去哪了?你快说去哪了?”
世儒拉住自己的夫人,镇静地安慰她:“吝陌,别着急,你看,我们循着血迹去找,一定能找到的!”
并不困难。把允儿带走的人似乎太过仓促又粗心大意,不仅血迹,连地上的马蹄印记都没有处理掉。世儒和吝陌寻到山下的一座小木屋前,吝陌正要上前推开门,世儒拉住她,指了指门前正吃草的马:
“这是严醒雨的马。”
吝陌吃了一惊:“严醒雨怎么会在这?”
世儒思索了一下,沉吟道:“我想我知道是怎么回事了。”
吝陌依旧不解。
世儒又说:“我们进去看看。”
窗外,吝陌和世儒蹑手蹑脚地向里望。只见允儿双手抄在胸前,气恼地靠在床上。
严醒雨小心地帮她包扎,不小心触碰到伤口,允儿的嘴角会微微抽起,却并不说什么,但是严醒雨会突然像一个做错了事的孩子,紧张地望着她,等待一会儿,见允儿没有什么事才又试探地将手抚向她的伤处。
吝陌看的好笑,又觉得有些不妥,她低声问:“凌瑄还在家待产,他就这样光明正大地接近允儿?”
世儒纠正道:“偷偷摸摸。”
允儿面无表情地等着他包扎完,瞥了他一眼,说:“我走了。”但是吝陌和世儒都能看出来,她并没有要走的趋势。
严醒雨没有看出来,他紧张兮兮地拦在床前,有些懊恼地说:“我都道过歉又给你包扎了,你就不能看在我的初衷的份上原谅我吗?”
允儿说:“看在初衷的份上?严大人,你觉得你的初衷不会让我生气是吗?”
“我没想到他们会下手没轻重……”
“你是没想到我会穷追不舍吧?对不起,让你的计划落空了。”
吝陌听得一头雾水:“什么计划?他们在说什么?”
世儒叹了口气:“我说夫人,你嫁了人,脑子怎么就变得这么不开窍啊?”
吝陌先是生气地瞪着世儒,然后恍然大悟:“哦,我知道了!今天的事情都是严醒雨一手安排的!可是他为什么要伤害允儿啊!”
房间里的严醒雨急的满头大汗:“允儿,对不起,对不起,我真的让他们小心不要伤到你了,但是谁知道他们就……”
“严大人,”允儿打断了他的话,一本正经地说:“奴婢谢谢您救了我,现在我得回去跟夫人复命了,请你让开。”
严醒雨固执地说:“我不让!”他只是一味地抱歉,却不知道允儿想听的并不是这个,吝陌听不下去了,闯进去说:“严醒雨,除了道歉你就没别的说的吗?为什么要欺骗允儿?”
看到楚吝陌和周世儒,允儿心中“咯噔”一声,面颊瞬间红了起来。
严醒雨则一改刚才颓丧的脸色,激动地说:“允儿,我只是想见你一面啊,你连一个见面的机会都不给我吗?本来……我还想……英雄救美来着……”
吝陌暗自发笑,允儿却仍旧面无表情,冷冰冰地说:“这样有意义吗?”
“有!”严醒雨凌乱的头发,耷拉的眼角,让他看起来像是一头绝望的狮子,虽然是百兽之王,却终究敌不过冷酷的猎人。
允儿说:“我觉得没有。”然后又对吝陌说:“夫人,你们怎么来了?别理他,咱们走。”
吝陌有些抱歉地看了严醒雨一眼,随着允儿走了出去,而周世儒则事不关己般地说:“严大人,你还是先关心下家中待产的夫人吧,我们就先告辞了。”
严醒雨冲着他们的背影喊:“凌瑄不是……”
吝陌敏感地回头:“凌瑄不是?不是什么?”
严醒雨自知失言,摆摆头:“没什么,不……不需要我时时刻刻陪着。”
吝陌狐疑地盯着他,允儿拽着吝陌的袖子不耐烦道:“夫人,我们走吧!”
即将踏出茅屋的那一刻,冲进来一个汗流浃背的人,慌张之际将吝陌撞翻在地。
允儿将吝陌扶起来,正要开口责备这个不懂事的小厮。
“严恪省!不是不让你轻易来这吗?你还告诉谁了?”严醒雨疾言厉色地冲着来人喊。
“我见过他,他是严醒雨的贴身侍卫。”世儒低声告诉吝陌和允儿两人。
严恪省并没有回答严醒雨的质问,而是战战兢兢地说:“大……大人,夫人她……”
“凌瑄怎么了?”吝陌上前一步问。
“夫人今天在门口摔了一跤,早产了!”
“你说什么?!”严醒雨抓住他的领子,恶狠狠地问。
“是,是真的,太医已经去了,因为临盆之日还没有到,所以比较危险,我……我就赶紧来找你了。”
严醒雨夺门而出,并没有再问什么。严恪省也急匆匆地跟了上去。
允儿冷眼看着这一切,从牙缝中挤出几个字:“我说过不再见他的。”
吝陌说:“不管怎样我该去看看,允儿……你……”
“纪小姐也是我的朋友,她既然危在旦夕,我当然应该去看看。”
严府上下已经一片混乱,严醒雨冲进家门的时候,所有人都在进进出出,每个人脸上都是严肃的表情。严醒雨踏进院子,大家便都冲向他,管家说:“大人,您可算回来了,夫人她……”
严醒雨眉头紧锁,冲进内房,却被太医拦下:“严大人,不可不可。”
他拂袖无奈地等在门外。
允儿看着他那么无助,竟下意识地想要走上前去抚慰,但脚下却像生了根,,无论如何也挪动不了。只是听天由命地站在那做一个与事无关的旁观者。
仿佛过了几个世纪那么长。卧房的门“吱呀”一声开了,张太医走了出来,后面跟着几个鱼贯而出的丫鬟仆人,允儿听见房间里有低沉的抽噎声,有各种乒乒乓乓的容器声,甚至也听到了婴儿的啼哭声,却惟独没有欢呼声。
本该属于迎接这个婴儿的欢呼被太医和丫鬟们凝重的神色所取代,张太医对严醒雨摇摇头说:“下官已经尽力了……”
画桃红肿着眼睛走出来,用微弱的声音说道:“大人,夫人尚在弥留之际……她……有话跟你说。”
严醒雨没有多问,也没有关心被奶妈抱着的襁褓中的婴儿,而是一个箭步冲到纪凌瑄的床前。
她的汗水将头发紧紧地粘在脸上,面色惨白,眼神已经涣散,却在看到严醒雨的一刹那灵动地闪烁了一下。
“醒雨……谢谢……”
严醒雨握住她的手,只说:“这是我欠你的……”
楚吝陌和慕允儿也已经进来想要见见临终的昔日好友,而面前这对夫妇的话却让她们一头雾水。
“慕姑娘……”凌瑄忽然毫无征兆地喊了允儿过去。
“别……”严醒雨似乎想阻止凌瑄的话。
纪凌瑄无力地摆摆头:“允儿……其实……不是这样……”
头一歪,嘴角在最后的一刻扯出一个好看的弧度,纪凌瑄在恍惚的语言中没在床头,画桃眼前一黑,跌在地上。
严醒雨镇静地吩咐下人将画桃送到厢房请太医诊治,然后转身,深深地看着凌瑄,缓缓地将紧握着她的手放下,说了一句:“对不起……”
奶妈上前劝解:“大人,节哀顺变,要不要看看小少爷?”
严醒雨摆摆手:“你抱去养吧,千万别出什么差错。”
后来允儿一直在纠结他的这句话:“你抱去养吧!”这是怎样一种哀莫大于心死的境界?夫人离世,竟连刚刚出生的孩子都不愿看一眼吗?这样一个情种,倒真是让允儿刮目相看。
严家的丧事并没有办的满城风雨,严醒雨低调至此,甚至朝中很多同僚都不知道他家的事。皇上也并没有给凌瑄过多的封赏,只有从纪大人时常憔悴的面容上才能看出又是一场红颜宿命。
平平淡淡的日子过了太久,吝陌在闲聊中,忽然跟世儒提起:
“严醒雨丧妻,他作为朝中栋梁,理应断弦再续啊,怎么没听到什么动静?”
周世儒自然不知其中缘由:“许是感情太深,不能轻易放下。”
“他若真是至情至性之人,对允儿岂不只是逢场作戏?”吝陌有些气恼。
世儒忽然想起了什么:“吝陌,你不觉得对于凌瑄的离世,严醒雨表现的太过平静了吗?伤心是难免的,但无论是对孩子还是对于皇上的淡漠,他都毫无反应,这……似乎讲不通啊!”
他这么一说,吝陌也若有所思起来:“我也觉得……这不像是一个心死之人所有的举动啊!”
两人正说着,门外传来一阵骚动。世儒和吝陌先后出门,首先看见意陌傻愣愣地站在门口,大开着家门,盯着络绎不绝的抬着一箱箱东西进进出出的人。
世儒拦住他们:“你们是什么人?这是干什么?”
抬箱子的人并没有答话,只知道低头干活,严醒雨从门外走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