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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的男人像一座山，总是爱把自己的全部展现给世人看，而有的男人则像一座岛，只露出自己的一部分，其他的都隐藏在海水中。秦思慕看着方飞羽的侧脸，这是一个深不可测的男人。
方飞羽一副轻松自在的样子，而古董店老板的脸色开始发生变化，方飞羽轻声说道：“我觉得做生意还是货真价实的好，您说呢？”
古董店老板的手臂已经微微发抖，他说道：“这是当然。”做人，要知进退。
“哈哈。”方飞羽大笑着说道：“您太客气了，我们就此别过，如何？”
见方飞羽顺了个台阶给自己，古董店老板哪还不明白，他立即说道：“后会有期。”方飞羽随即松开了手，说道：“再见！”
由于两个人的交锋并没有持续多长时间，粗枝大叶的慕晴并没有留意到，而兰质蕙心的秦思慕却看得明白，她轻声对方飞羽说道：“你没事儿吧？”
方飞羽异样的看了秦思慕一眼，说道：“谢谢，我们到别处转转吧？”
方飞羽和两女继续往前，三个人兜了一大圈看了好多东西，不是品质不好或是价值太低就是没有升值潜力，结果当然是一无所获。
“哎呀，我走不动了！”慕晴赖在方飞羽和秦思慕身后不肯走了。
秦思慕回头说道：“慕晴，你也该锻炼锻炼了。”
慕晴脸露痛苦表情，有气无力的说道：“锻炼也需要循序渐进嘛，人家从小到大就没有压过这么长时间的马路，脚都痛死了。”她穿的是一双细高跟凉鞋。
方飞羽摇了摇头，人家秦思慕不也穿的是高跟鞋吗，怎么没见她叫痛，他本来想说明天再来的，但自己这个大闲人时间都不多何况是她们，于是，他迅速做了一个决定，说道：“老板，我想到办法了！”
“又是什么馊主意啊？”慕晴轻喘着问道。
方飞羽说道：“再走两分钟就行了！”
“走吧！”秦思慕拉起慕晴，一会儿之后，他们走到一家名为“古今斋”的古董店，还没进门呢，一个声音就传了出来。
“两位，里边请！”一个上穿文化衫，下着牛仔裤、国字脸、浓眉大眼的家伙跑出来迎客。
“狐狸！”那人一看到方飞羽，就迎了上来，他说道：“好久没见你小子了，啥时候出来的啊？”
“啊？”两位美女立即露出关注的神色，敢情被一犯罪分子带着遛了这么久弯儿啊。
“去去，你才进去了呢！”方飞羽和那家伙结结实实的来了一个拥抱，方飞羽说道：“耗子，你丫少跟我贫，要不要我把你那些软底子全给揭出来？”这家伙就是方飞羽出国前的死党程昊。
“别介！”程昊低声说道：“知道丫的今天带了俩尖果儿（漂亮女孩），怎么也得留点面子不是？这俩一看盘儿就是棒棰（外行），人傻钱多，哥哥哎，这生意你可得给我拉住啰，有你丫好处。”一看这家伙的嘴脸就知道奸商这俩字啥含义。
说完，程昊撇下方飞羽，忙不迭的去招呼慕晴和秦思慕了，方飞羽叹了一口气，就连程昊这样的二五眼也能一眼看出两女是外行，她们俩想不上当都难啊。
“你就别忙着介绍了，他说了算。”慕晴实在有些不耐烦程昊的喋喋不休，掏出一百块钱准备打发他。
程昊一本正经的说道：“姐们，您这就见外了，我对您热情那不是为了跟您要钱，那是因为我跟飞羽是发小儿，我能收您的钱吗？”秦思慕微微点了点头，这人的朋友也挺仗义。
方飞羽伸手接过那一百块钱，又问慕晴伸了伸手，这请的什么伙计啊？胳臂肘尽往外拐，慕晴又给了他一百，方飞羽将这两百块钱递到程昊面前，程昊望着方飞羽说道：“怎么？你丫瞧不起人了不是？我跟你那是发小。。。。。。”
方飞羽又从慕晴手里抽了一张一起递过去，说道：“这是人家的，问你买点消息，多贫就没了！”
“嘿，还是哥们了解我！”程昊居然就厚着脸皮收了，这家伙门儿清，这种女人够不到，追不着，犯不着显清高。
物以类聚！秦思慕和慕晴对望了一眼，得出了结论。
第七章 暗门子
第七章 暗门子
混琉璃厂的这帮家伙一个个猴精猴精的，你要想从他们手里捡漏，那不光是门没有，连窗都关得严严实实的。就算买到真品，那离实价也差不离了，方飞羽答应帮忙，就不会马马虎虎敷衍了事。
“现在的黑市改哪儿了？”方飞羽开门见山的问道。
“哟，你要走暗门子，那可就没底儿了。”程昊说道。
“这东西二十万，干不干？”方飞羽顺手拉开玻璃橱柜，伸手去拿里边的那个青花釉里红雕花盖罐。
“你别！”程昊连忙走过去阻止方飞羽的动作，他说道：“没啥诚心，您就别费这事儿了，开什么玩笑，标价五十万，您还价二十万，你当今年是狐狸年啊。”
“这玩意儿的倒腾价要超过十五万，我敢把未来老婆赌给你！”方飞羽说道：“一看就是黑市出来的，要不开价不可能这么低，你们老板运气不错，但心也虚啊，直接开八十万没问题！”
“啊！”慕晴说道：“黑市那么划算啊，我们现在就去！”
“姐们！”程昊说道：“黑市不是那么好去的！”黑市要是那么好去，人人都去了。虽然拍卖公司不会作出保证文物绝对是真，或者没有其他瑕疵的承诺。但是拍卖公司可以提供拍品证书，证明文物的来源等概况，还可以请国家、省级专家鉴定，这样得到的文物质量就有保障，而黑市交易是没有任何保障的。而且那种地方三教九流龙蛇混杂又是现金交易，一般人根本不敢带大量的现金去淌这道浑水。
“我个人是不想去黑市的，那里毕竟容易碰到走私文物的，但考虑到你们是用来做慈善的，帮你们这个忙。这事儿我也不敢打包票的，去不去就看老板你的了。”方飞羽是实话实说。
“你以为人人都像你这头狐狸这样前怕狼后怕虎的吗？我同意，去！”慕晴似乎对外面世界的风险一无所知。
“狐狸先生，我没问题！”秦思慕这回一改刚才的小心翼翼，大大方方的说道。
“真是无知者无谓啊！”程昊摇了摇头，说道：“好，我们和她们一起去！”
“死耗子，是我和她们一起去！”两个女人都开始叫他的绰号，方飞羽怒视程昊说道：“可不是我们！”
程昊有些着急的说道：“我说狐狸，我们可是发小儿，去摸暗门子这种危险事当然要一起去了！”
“让他一起吧！这样才刺激啊！”慕晴说道。
程昊立即说道：“你看，还是我们这位美女有见地。”
“去也可以，但不许提其他附加条件！”两个人知根知底，方飞羽早防着这小子了。
“就一件儿！难得你小子开天窗儿，怎么也不能空手而归吧！”程昊说道。
“没门！”
“咦，老爷子的电话多少来着。”程昊说道：“他老人家的宝贝孙子忘了家规了嘿！”
“算你狠，你丫就变着方儿添堵吧！”方飞羽无奈的点了头，方家作为盗墓世家，门风颇严，金盆洗手之后就不允许再有摸金之举，更不能参与黑市的交易，这是怕方家后人贪欲即开，欲罢不能，最终误入歧途。
“那法拉利太招人，你们有其他车吗？”方飞羽转向慕晴问道。
“开我的车去吧，事不宜迟，我们现在就动身。”程昊立即说道。
程昊嘱咐其他伙计多留点神，四人走到马路上，马路上停了一溜车，程昊带着方飞羽他们走向一辆奔驰S600，他嘿嘿笑道：“知道带上我的好处了吧？”
快到奔驰的时候，程昊拿出钥匙按了一下按钮，奔驰旁边的那辆价值高达三万多RMB的长安奔奔发出了一声类似于小鸡被掐了脖子之后的尖叫。方飞羽望向程昊，笑着说道：“哟，看不出来啊，你丫还挺爱国啊，这么支持民族工业。”
长安奔奔一路开往大兴，路过一个市镇的时候，方飞羽在一家银行前叫停了车。慕晴倒也自觉，和秦思慕一起走下车，方飞羽她对程昊说道：“耗子，跟着咱老板，别让她被人劫了。秦小姐，请跟我来。”
秦思慕来到方飞羽这边，方飞羽带着她就近找了一间服装店，他随便拿了一条休闲裤和一件带帽莱卡衫递给她，说道：“财不外露，你们这身装扮太招人，财色兼收的事情谁都愿意做的。”
秦思慕微笑着点了点头，进去换衣服了，这女人看似不可接近，其实也挺平易近人的，至少要比慕晴看着让人舒坦。
“怎么样？”换好衣服的秦思慕来到方飞羽面前，方飞羽不禁摇了摇头，女人要是真漂亮，穿什么都招人的，人家那身材就是标准的衣服架子。他来到她的身旁轻轻拉起莱卡衫的帽子戴在她的头上，笑着说道：“你要是去拍电影，戏路一定不宽，除了扮美女还是扮美女。”
秦思慕浅笑即止，说道：“看不出来你也挺会说话的嘛。”一直在别人阿谀奉承中长大的秦思慕还是第一次听方飞羽说她漂亮。
“小姐，再来一套一模一样的，买单。”方飞羽叫来服务小姐说道。
“还是我来吧！”秦思慕似乎习惯了方飞羽的斤斤计较，拿出信用卡，方飞羽这家伙居然没有抢着去买单，好失败。
“一共是一百九十八！”服务小姐都有点看不过去了，给这么漂亮的女朋友买这么便宜的衣服还要人家买单，这样的男人谁敢要啊！
“啊，要我穿这么难看的衣服！”慕晴看着方飞羽给挑的衣服，露出极度厌恶的表情，秦思慕硬拉着慕晴回到服装店换衣服。程昊扔给方飞羽一个信封，说道：“狐狸，这两万块可是我的全部家当，你一定得给我捡个大漏出来！”
方飞羽接过钱，问道：“万一要是折了怎么办？”
“算我倒霉呗！”程昊紧接着说道：“你要忍心看见你依凡妹子考上大学没钱读就折吧！”
方飞羽说道：“放心，折了算我的，不过，我这可不是帮你，是帮依凡的！”
“要是你们家雨寒和我们家依凡都大上几岁，嘿，那我们就有趣了！”
“滚蛋！”
两位美女坐上车，慕晴将程昊的那个破包递给方飞羽，说道：“麻烦您给数数，二十万，过后概不负责。”
黄昏时刻，汽车在加了一回油七拐八弯之后来到城乡结合部的一个村落，方飞羽说道：“这帮孙子，整这么一个鸟不拉屎的鬼地方，确实适合杀人越货！”
“思慕，我有点怕！”慕晴这回真的害怕了。
“不怕，我已经发短信给家里人了。”秦思慕这话可有点一语双关。
方飞羽说道：“就您那脾气，该是人家怕你吧！”
“喂，我跟你有仇啊？”慕晴气冲冲的回了方飞羽一句。
远处的一户人家透着亮光，四人走到那边的时候，门口已经围了一大群人，大门上，歪歪斜斜的写着文物拍卖四个大字。
第八章 文物市场的皇马
第八章 文物市场的皇马
虽然方飞羽对这个地方不熟，但对地下黑市的操作流程却了然于胸，他带着三人直接登上台阶往里面走去。
“嘿，哥们，面生得很啊！”门口立马靠过来四个挽着袖子的青年，为首的麻子脸问方飞羽话。
“给老子，这个熟不熟？”方飞羽一口四川话，他拉开破皮包拉链，凑到麻子脸面前。
麻子脸一看里边的钱，问道：“敢问朋友何处来？”
“不黑不白混口饭！”
“何处去？”
“无处觅！”
秦思慕和慕晴对望一眼，这两个人怎么牛头不对马嘴的，应该是暗号切口之类的对白吧。
“里边请！”麻子脸示意手下人让路，方飞羽递给他四百块钱，说道：“一回生二回熟，投投石，问问路！”
麻子脸也不客气，接过钱，说道：“好说，好说！”这丫的口气够大啊，拿着二十多万来试水。
四人走进大门，呵，里边的门道够齐全的，青铜器、陶器、瓷器、字画，应有尽有。这种地下黑市跟拍卖行差不多，有钱的主可以在拍卖之前先行验货，看中了一会儿直接叫价。不想露财的，等下也有验货的机会，先是初验，一群人排着队上去看，初验时间短，还不允许触摸，只能说是走马观花。叫价之后就算是潜在的买家了，这时候就可以复验，这回就能看仔细了。
文物鉴定这范儿海了去了，鉴定的方式也五花八门，年长的有拿老花镜放大镜的，中年的有拿手机拍照比对的，有一些人用上了高科技，数码相机拍照，笔记本电脑查资料，再将拍成的照片在电脑上放大个几十倍逐行扫描，有一点瑕疵都无所遁形。只有方飞羽随随便便兜了一圈就匆匆走出大门，麻子脸指了指最前沿的几个座位，说道：“这边请！”麻子脸这话是对方飞羽说的，但视线却一直没离开过秦思慕和慕晴那边，美女的臭脾气就是被这些一见到美女就忘记爹妈姓啥的男人给惯出来的。
座位前的茶几上有茶水，方飞羽从包里拿出三瓶矿泉水给三人，说道：“这个我就不用提醒了吧！”
拍卖开始之前场面比较热闹，有总结上次交易的，有展望今天交易的，有拉关系互相吹捧寒暄的。更多的人则在不知不觉之间扮演着孔雀，有意无意的在秦思慕和慕晴周围大谈成功之道。
这个说：哎呀，黄老板，上次那个漏捡的好哟，怕是赚了几百万吧？
那个道：哈哈，那也是李老板您叫得客气，大家相让的结果啊。
这帮人这一套跑到夜总会对着那帮三陪小姐装装逼还成，对着慕晴和秦思慕这样出门开法拉利的女人还是省省吧，她们反而对方飞羽这样刻意掩饰自己的人感兴趣。处在社会底层的人拼了老命想往高层爬，真正处在上层的人却对底层的生活充满好奇，没见那些成了仙的家伙没事都喜欢下凡玩玩吗？
文物黑市都是一锤子买卖，经常是打一枪换一个地方，这地方不需要商业运作，所以，拍卖很快进入了正题，拍卖伊始，上台的都是些次品，价值不高，四人都提不起什么兴致，不久，一副水墨山水画卷轴被拿上台，讲解员，如果这种场合也可以称之为讲解员的话，讲解员说道：明代成化年祝允明粗笔水墨写意画《江山》，底价五千元。
坦率的说，这幅画很是粗糙，画绢本身就不好，质地粗糙，经纬稀疏。画面描绘的是江边的一座山加上一些树木以及花花草草，命名为《江山》倒也牵强附会，但此画的质量就不敢恭维了，笔墨混沌，斑斑点点，如果是油画，倒有点印象派的味道，但作为水墨画，也只能称之为写意画了。
讲解员继续说道：此画确实不像与唐寅、文征明等明代画家齐名的祝允明所绘，但此画印有宝笈三编的鉴赏印，说明乃是收入清宫内务府《石渠宝笈·三编》中的收藏品，虽然及不上乾隆鉴赏的级别，但也可以说明此画的真伪。
方飞羽不禁点了点头，虽然说这只是山寨版的拍卖行，但讲解员倒也有一些水平的，就是不够专业。每一件拍卖品一经推出，台下难免有人窃窃私语，讲解员话音未落，立即有人说道：清朝光是乾隆本人就有一百七十多方鉴赏印，这玩意儿造假实在不难。
另一个人说道：此画甚是可疑，题字九元？听都没听说过，这造假造得也忒粗糙了吧，估计也就值个九块钱。
山寨版的讲解员也是主持人，他说道：“现在开始竞拍！”台下一下子安静下来，却没有一个人报价的，半晌之后，才有一个声音喊道：“四千！”
台下一阵轰然，第一次叫价就低于底价，演小品呢，哪有这么叫的？叫价却是方飞羽，他说道：“给老子，总要开个张啥！兄弟伙，打个商量嘛，反正也没得人要！”
台下一阵叹气声，装逼的来了，四千块就是为了开个张，这川耗子变着方埋汰首都人民呢？
讲解员回头望向身后，一个膀大腰圆的胖子点了点头，他立即说道：“成交！”山寨拍卖行就是灵活。
方飞羽立即拉开系在腰上那破皮包的拉链，拿出一叠封条还没有拉开的万元钞票。“呸！”他在手上吐了一口唾沫，哗啦哗啦开始数钱，众人恨不得冲上来揍他丫的，就他妈卖猪肉的命，捣腾什么文物？
秦思慕和慕晴则捂住嘴巴，不让自己笑出声来，程昊往旁边挪了挪，忙着跟他划清界限，这丫我不认识！
伙计奉上画卷，方飞羽将一把钱递给他，你看看人家，就一伙计数钱都比他文雅。
秦思慕轻声问方飞羽道：“喂，这画不会是真的吧？”
方飞羽说道：“我有说过这是真的吗？”
“这是假的？”秦思慕问道。
方飞羽耸耸肩说道：“本来就是假的！”
“假的你还买？”竖着耳朵兔子似的听他们谈话的慕晴立即问道。
方飞羽轻声说道：“你懂什么？这道理就跟老千去赌场一样，要输输赢赢，不值钱的也要买上一点，出手太准会引起怀疑的。”
“就你鬼点子多！”慕晴倒不是心疼钱，这家伙出牌太不按牌理。
果然，方飞羽在“开张”之后开始频频参与竞价，但总是在关键时刻退出，一样东西没拍到。
这时，一件陶器被抱上大门口的八仙桌。
台下的人一阵哄笑，这玩意儿不就是泡菜坛子吗？而且还没有上釉，就是一个土坛子，这玩意儿要算文物的话，估计得再等个几百年甚至上千年才成。
这坛子呈深褐色，不仅旧，还有些斑驳，坛身上的方格纹也有些褪色，但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