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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回到家里还要比谁的拳头大么?
仙道一边坐在房间地板上打着从客厅里搬进来的电动游戏一边想:得好好和这小狐狸谈一谈。
门口响一声,流川回来了,仙道想,要不要我先和他打个招呼?伸头出去看看,一看吓一跳,见流川白着个脸,一身湿漉漉活象从水里捞出来似的。
流川扭头,瞧见仙道从屋里伸出个脑袋来,一脸表情象见了鬼,流川看见仙道这莫名其妙的表情就气不打一处来,瞪一眼自个摔房门进蒸笼似的屋子去了。
仙道看他那样儿,知道是自己脸上的表情不那么好看,再解释也没用,仔细想想。“哼,看来还没到和解的时候。”仙道冷笑一声,“我看他能熬到什么时候,先教他学会让步这一课也不错。”
这么想着,也就不管流川,自管自地打起电动来。
小狐狸还真能撑,进了房就没见出来。仙道想,该不是又睡觉了?这么热也能睡着?
没怎么注意着天就擦了黑,暑气下去了点,仙道打电动打得手酸,于是出来找水,流川那边门还关着,一点动静都没有。
一出房间,走进客厅就觉闷得慌,浑身上下毛孔往外挣汗,仙道心里开始打起鼓来:流川这小子关了门睡,该不会中暑吧?
仙道在客厅里思想斗争了一会,最后告诉自己,大人不记小人过,偷偷摸摸看一眼就好。心里想着便朝流川门口蹭,蹭到门口站着听听没动静,便小心翼翼去拧把手。
手刚搭上去,啪的一声门从里面打开了。
仙道吓一跳,正对上流川白煞的一张脸,还没想出自己为什么站在这里的解释,流川已经从他身边跑过去,直奔卫生间。
仙道好笑:上厕所也这么猴儿急?我居然不知道流川是这种人!
没想立刻从卫生间传来流川的干呕声。
还是中暑了。仙道站在流川门口叹口气。
好一会儿,听见流川缓过劲来了,在里面用冷水冲头,再过一会儿,流川摇摇晃晃从卫生间出来,脸色自然是难看得要命,正眼也不瞧仙道,又要朝屋里走。
仙道向前一步,挡在门口。
“让开!”流川语气不善,大有再挑衅我劈了你的味道。
仙道实在看不下去,一把揪住流川,拖他进自己房间:“各让一步,别闹了!”
流川没挣,也不知道是不是没力挣了,反正任由仙道把他拽进屋里去,扶到床上躺好。仙道从昨天起遮掩起来的人性光辉终于再次发散出来,一时间把面子眼睛以及谈话等等问题统统忘光,跑出跑进又是找衣服给流川把汗湿的睡衣换下,又是倒凉水开药箱给他找中暑药,又是拧了毛巾来给他敷头,好容易安顿下来,仙道站在床边上发了呆。
“怎么会变成这样?”仙道清醒过来,看着床上的流川哭笑不得,“你睡床上,我睡哪里?”
流川裹着毛巾被翻过身蜷睡:“白痴!”
身体撑不住,嘴巴还是刀。
仙道又好气又好笑,百年不遇的计算失误一次,居然就被鸠占了鹊巢!半年前不就是这样被他霸去了一对枕头吗?怎么自己就学不乖呢?
自乱阵脚,丢了分寸。仙道只有拿巴掌拍自个儿脑袋:“自做孽,不可活!”
正在这儿悲天悯人呢,听见有人按门铃,仙道揉揉脸,把一脸的苦样揉下去,确定嘴角钩好了三十度后,走去打开门,看见藤真带了一个中年妇人站在门外。
“流川先生,多谢你救了我女儿!”那中年妇人看见开门的年轻男子,赶紧鞠躬。
“我不是流川,是他的朋友。”仙道慌忙让她进来。
进来坐下,藤真把事情说明白,原来这中年妇人的女儿下午去游戏池玩耍溺了水,正好流川在旁边,当场救起来并送去了医院,妇人赶到医院流川已走了,只是从救护人员的口中知道他的名字,去警局想寻求帮助找恩人,正好遇见上夜班的藤真,直接就带了回来。
仙道说:“我去叫流川出来。”起身往自己房间走,眼角瞥见藤真的眼神儿满是不怀好意的笑,只当没看见。
进去推流川,流川被吵着,照例是一拳过来,仙道吃一堑长一智,早防着,一把捉住,顺手直拍流川脸蛋笑:“臭小子,醒醒,报恩的来了。”
流川睡得迷糊,满心不乐意抽手回去,翻过身再推也不理了。
仙道半天没见答腔,知道再叫也没用,只好退出房来。
“他睡着了。”有点儿不好意思。
那妇人赶紧起身告辞,说是下次再来谢过,不打搅了,仙道也不好再留,便送他们出去。
藤真自然是送妇人回家,出门慢走一步,对仙道诡笑:“谁先认输?”
仙道脸一红,推他出门,一声不吭。
仙道没了床,只好心怀不满地抱着枕头在地板上躺着看电视,琢磨着这么硬的地,睡一晚上会不会做噩梦呢?但给他十个胆子也不敢去和流川挤一张床,挤不挤得下是一回事,这睡觉也暴力的狐狸睡相若不好,半夜里被踢下床来只怕更惨。
晚上十点来钟,流川第一觉睡醒了,在再次睡着之前,从床上坐起来。
仙道抬头,看看迷迷糊糊想弄清状况的狐狸,哼了一声:“你满意了?如愿以偿。”
流川眯着眼睛扭过头来看他,好半天似乎也没清醒过来。
仙道摇摇头,叹口气:“那个……你下午是不是救了一个小女生,她妈妈刚才来给你道谢,怎么叫你你都不应。”
“……”
“……”
“……”
“那女生听说读高中?”
“……”
“是个漂亮女生吧?”
“……”
“多好的机会,坐失良机。”
“……”
“你小子没心没肝!”
“……”
仙道再回头,正好看见流川倒下去,准备进入第二觉。
“不会吧?又睡?”仙道乐了,扔了枕头趴到床边捏流川鼻子。
流川烦,下意识伸手拍掉仙道的手。
仙道收了手乐,半晌,神秘兮兮地问:“喂,你把她救上来后,有没有做人工呼吸?”
流川没回声。
“哼!别装蒜,我知道你没睡着!”仙道捏流川的脸,“你小子,以退为守么?有好事儿也不告诉我,还算出生入死的哥们儿?”
这次,是捏鼻子捏脸都捏不醒了。
仙道在诸般花样试过后,终于扫兴放弃。
藤真说得对,流川不想说话的时候,掐死他你都掐不出个音儿来。
仙道在深夜关上电视倒向地板时暗笑:流川居然任我捏了半天没反抗,也算是赚回来了。
不过世上的帐是很难算清楚的,特别我们不清楚流川是否真的睡着了所以不知道仙道作出的挑衅以及在他脸上的恶搞,我们知道的只是流川第二觉睡醒时是在凌晨四点,他从床上下来并且准备上卫生间,我们同样不清楚流川站在呼呼大睡的仙道面前,盯着他看时的那两秒钟眼睛里有没有聚焦,我们只知道他随后毫不犹豫地一脚踏上仙道肚皮,稳稳地从上面踩过去走向了卫生间。
皮糙肉厚的仙道从噩梦中惊醒,依稀记得梦中有大车轮从肚皮上辗过。
(3)
休假日第三天。
据说修空调的人今天会来,但我们知道“据说”的意思是离“肯定”还差那么一点,也就是说,如果你买的空调是个售后保障非常好的品牌,那么今天等于马上,如果你买的空调是和仙道流川家客厅里一样不知道是哪朝哪代的产品,那么今天就等于二十四小时。
莫名其妙地和解了但多少还有点相看两相厌的两个人决定分头值班等待修理工上门,根据日常起居的规律,前十二小时由流川等,后十二小时由仙道负责。
左眼只剩下淡淡青痕的仙道一大早就戴上墨镜出门去溜跶。
这就是夏天的好处,戴上墨镜,谁知道你是面如冠玉还是大熊猫?何况我们仙道最引以为傲的并不是眼睛而是三十度的嘴角,在家里蓄了两天的电能,通常情况下,一旦释放出来不愁电倒一海的鱼。
仙道在很认真的抹好发胶头油,喷上香香的古龙水后,穿着名牌丝质T恤潇洒地迈开大步出公寓放电。
或许是昨天睡得太多,流川难得早起,抱着枕头很不以为然地盘腿坐在床上看仙道打扮自己,眼神夹杂一点新鲜,一点好奇。
可以肯定的是,流川对男人的打扮问题缺少研究甚至缺少常识,否则不会在仙道出门后,饶有兴趣地跳下床来蹿到柜子前把仙道刚放下的古龙水打开闻一闻,皱皱眉,扫兴地放下,万般无聊地荡到窗口看着仙道的跑车融入阳光四溢的夏日街道,然后嘀咕一句:“超级大白痴!”
其实仙道对香喷喷的自己也有一点点陌生,很久没有这么优雅了,当特警别说是古龙水,行动时为隐蔽起见连烟味都不能有。不是没注意到流川冷眼旁观的掩饰下流露出来的好奇心,其实是有一点炫耀在里头,瞧见没?成熟的男人,就是不一样。
只可惜电力充足,大海无鱼。
仙道在喝过一回咖啡,逛过一回商店,看过一场电影后确认,他应该和流川调换值班时间——哪个美人会冒着汗水糊掉化妆品的危险顶着日头出门呢?
其实,应该在日头落山后出来,又一次计算失误……
特别,在正午回到家,看到流川已经炒了两盘小菜吃了饭,随随便便套件运动背心拎了包准备出门仙道更是沮丧得无以复加。
还好,木头流川永远不会有兴趣象藤真那样问出“何无鱼”的问题,这是和他住在同一屋檐下唯一值得安慰的地方。
没神经的狐狸当然不会注意到同居者头上灰蒙蒙的阴云,悠悠闲闲出了门,把背包往单车把手上一挂,就直往游泳池方向骑。
仙道站在窗口那儿看着单车玩命的往前飙,鼻子里没精打采哼一声:“别又骑车睡着,电线杆上撞死你……”
妒嫉,无忧无虑的小子,让人妒嫉!
仙道哼哼完,嘴角挑到四十度,摸着鼻子嘿嘿笑:“我最近是不是变得有点恶毒?”
据我们了解,对生活没有太多特殊要求的流川这一下午的确过得比较顺心,游泳池刚换了水,清蓝蓝干净凉爽,难得人也不多,在池边的太阳伞下休息时也没不知趣的女生来打扰,于是他游了几圈,睡了一觉,然后又游了两圈,如果不是突如其来的夏日雨没完没了的下起来,不到天黑他还真不想回去。
玩得心情舒畅的狐狸在大雨中撞了一辆慢慢前进的警车,好巧是樱木的狐朋狗友在巡逻,有惊无险,在对方无可奈何而又习以为常的眼光中东摇西晃而去,不久便吱吱嘎嘎把车蹬回了家。
公寓前停着辆陌生的摩托车,想来是修空调的人到了,流川把单车随意靠在公寓的墙边上,心情很好地跳上台阶推开公寓走廊的大门。
他确信他看到一个光着身子的人。
狐狸迷惑地眨眨眼睛,很认真地再看一眼,确认看见了没有穿衣服的红毛猴子站在走廊里,双手垂着,紧紧按着用几张晚报遮住的敏感部位。
“嗨!狐狸!好久不见!”很难得的,樱木很客气地主动向宿敌大方的打招呼,伸出一只手来摇摇,另一手还是紧紧按着晚报。
流川很艰难地移动了下脖子,眼光扫到了樱木身边的大门,大门显然是锁上了,门与门框之间牢牢夹着一条黄色的浴巾。
夏日暴雨中的穿堂风从公寓大门口呼呼吹进来,刮过对立着的两个人,从走廊另一头的窗户又吹出去。
流川恢复冷静,带上公寓大门,穿过走廊,走向自己家门口。
“笨蛋!”他在走过樱木身边时没好气地骂。
猴子腼了脸过来撑住狐狸的家门不让他塞钥匙:“狐狸,你不能见死不救!”
流川手里捏着自家的钥匙,瞧着樱木红通通的脸,难得地觉得猴子看上去可怜兮兮。
“自己去挑锁。”流川斜睨樱木。
所谓宿敌,是分了家也要找碴干架的对手。
即使当年流川每天把樱木喂得饱饱的也没见过他眼下的讨好样子,流川清晰地感觉到自己身上的汗毛一根根竖了起来。
“能挑我早挑了……”红毛猴子不甘心,但有求于人不得不低声下气,反正……君子报仇,十年不晚,“我以前忘了带钥匙挑过好几次,这次再挑锁就完蛋了,”樱木呵呵笑,“晴子会发现的。”
狐狸觉得呼吸困难,挑挑眉,下意识地退后一步,做好了冲拳的准备。
“你原来那个房间的窗户没关……”樱木小声说,用空出来的手搔后脑勺。
很少有人看过流川笑,以前警校学生私下里谈论:那么清秀的人,笑起来肯定很惊艳。但谁去跟这时候的樱木说流川的笑很惊艳,樱木非用头槌把他当木桩打到地里去。
流川这时候嘴角钩出的笑,只适用一个词——恶劣。
樱木看到这恶劣笑容的同时想起此时正在另一扇门后的刺猬,那个八角章鱼的招牌笑容如果挑高十度,也就差不多是这个样子了。
果然近朱者赤,近墨者黑。
好在狐狸和猴子之间的大战从来光明正大进行,双方都耻于使阴招,所以流川还是决定拉樱木一把,把背心脱下来甩给猴子,一把推开他便开门进屋。
仙道正端着个茶杯站在客厅里看人修空调,听见背后门开了,因为先前隔着门听到走廊里有说话声,知道是流川回来,也没怎么在意。可眼前白花花一亮,流川光着上身从旁边过去,“噗!”一口茶就喷出来。
“你被打劫了?!”仙道擦着嘴巴怪声怪气地叫。
流川把包扔到客厅沙发上,从客厅窗口跳出去之前用杀人的眼光扫了仙道一眼:“不许出去!”
仙道端着茶杯傻傻地呆一阵,然后就笑起来,“没事没事。”他笑呵呵地安慰同样呆掉的修理工。
仙道想:活得不耐烦的人才会去打劫流川。
听也知道刚才流川在和谁说话。运动惯了的人闲得太久就会浑身发痒,仙道坚信狐狸和猴子在长期的休整后都从骨髓里痒到了手心,在接下来的时间里隔壁无论发生什么事都是可以接受的。
仙道转而惋惜被他喷掉的那一口上等茶。
流川跳进樱木家就听见浴室水声花花的响,这个大白痴,哪有人洗澡洗到一半只围条浴巾跑出去拿晚报的,开门放樱木进来,樱木一头冲进浴室去穿衣服,流川于是就瞥了被他扔在地板上的晚报一眼。
揉成一团的报纸湿乎乎的,流川皱着眉用脚尖挑开看看,果然看到了他想看到的东西。
樱木风风火火穿好衣服从浴室拿了拖把出来时,明显感觉到客厅里有股阴风,不是把门吹上顺便夹走他浴巾的阴风,低气压的中心是——狐狸。
樱木把背心扔还回流川,一边拿拖把去拖从房间一直延伸到客厅里的湿脚印。
“狐狸,把脚擦擦!”流川穿衣服的时候,樱木眼疾手快地把揉成团的报纸拣起来扔到垃圾桶里去。
流川把头从背心领口钻出来,斜眼看看,晚报已不翼而飞。
“哼!”他冷哼了一声。
“你哼什么?”进了门红毛猴子腰杆就硬了,说话嗓门也大了。
狐狸冷冷地看着猴子,向旁边他刚拖过的地方走了一步,留下一个泥脚印。
“啊!”猴子抓狂地叫起来,“臭狐狸,你故意的!”
狐狸又哼了一声,再走了一步。
不用说,樱木结婚后,狐猴第一次大战正式开打。
仙道听着隔壁的砰磅声,靠着门啜着清茶嘻嘻笑,反正自打流川搬过来,家里药箱的OK绷一直没人用,保质期过了也嫌浪费。
厚蓄方有磅礴的喷发,听声音也知道隔壁那两个未成年人打得痛快淋漓,酣畅尽致。
然后,一脸狼狈的红毛猴子对同样气喘吁吁的狐狸说:“那个照片上的女人我不认识,谁知道她会突然跑上来亲我!”
狐狸伸直了腰,满脸不屑。
猴子看着就生气,又要打,突然,门口一响,主妇晴子回家了。
事后所有知道这件事的人都很佩服晴子,谁都没想到一向娇娇柔柔,受点小刺激便会眼泪汪汪的小女生在成为樱木太太后居然变得如此处变不惊。
据樱木后来说,当时他已经做好了扑上去抱住晕倒的太太的准备,而且已经准备冲刺了。
然而……但是……接下来樱木很遗憾地叫:“没有表现的机会啦……”
晴子只是用目光扫了扫刮过龙卷风似的客厅,看看站在屋子中间鼻青脸肿的两个人,然后,目光停在垃圾桶上方露出一角的报纸团上。
“晴子……”樱木可怜兮兮地小声叫了一句。
“如果是我被人救了,可能也会亲那个救我的英雄。”晴子突然抬起头来笑,笑得甜甜的。
“晴子!”樱木大叫一声,热泪盈眶。
晴子没事一样走过来,笑嘻嘻地任樱木抱住:“我知道你不是那种随便的人。你又救了人,我很为你骄傲啊!”
屋内温度瞬升,爱清凉的狐狸突然觉得很烫,烤得受不了就朝门外走。
出门的时候听见晴子在后面搂着红毛猴子脑袋柔声笑:“反正啊,除了我,也没人会要你。”
单纯的红毛猴子已经乐得忘乎所以了。
再进自家的门,仙道已经送走了修理工,坐在凉爽的客厅里悠闲地看报纸。
“喂,空调修好了,我付的钱,你就不用再给我了。”仙道头也不抬地说,顺手把一包OK绷扔过来。
流川接住OK绷,走过去坐在沙发上一张一张往脸上贴,一边皱起眉头:“你想要什么?”
仙道把眼光从报纸上头投过来:“我想吃家常菜,以后能不能多做一个人的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