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类人-第2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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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该打退休报告了,也觉得这个世界难以应付了。等会儿我把你的报告抄一份,
一块呈上去。”

    鲁段吉军没有响应他的笑话,认真地说:“局长,我可是当真的,你别糊弄
我。”他站起来,却没有立刻就走,“局长,宇何剑鸣……怎么会是个类人呢。”

    高局长摇摇头,没有回话。宇何剑鸣的真正死因已是公开的秘密,不过大伙
心照不宣罢了。大家对局长的无情处置也没有什么微词,对一个有不良倾向的类
人,这是应得的惩罚。不过,拿他和当年的宇何剑鸣警官相比,反差未免过于强
烈。

    老鲁走了,明明低着头进来,神情黯然地递过来一份报告。局长着恼地说:
“又是辞职报告!你和鲁段吉军商量着来的?”

    明明摇摇头:“我不知道老鲁要辞职。我辞职是自己决定的,与旁人无关。”

    她已经知道了剑鸣之死的真相。以她素来对剑鸣的情义,她该对凶手恨之入
骨,该设法复仇,但她没有。

    她曾爱恋过的男人变成了B 型人,这个基本事实使一切都变了味儿。警局B
系统是“夷夏之防”思想最为浓厚的地方,只要想起自己曾爱过一个人造生命,
一个从生产线上下来的工件,就有羞辱愧恨来啃咬她的心——但她又不能忘怀那
个笑容明朗的男人。

    她不会为一个 B型人复仇,不会找高局长的麻烦。她只是想躲避,想避开这
个伤心之地。高局长久久地看着她,她感觉到了局长的注视,低着头一声不响。
最后局长痛快地签了字:“明明,我理解你的心情,不再留你了。请你谅解,有
些决定并不是出自我的本意。”

    明明低声说:“我知道,我不怪你。”

    “真舍不得让你走,不过——尊重你的意愿吧。”

    明明走了,高局长怅然地望着在她身后关上的房门。明明的辞职是一种温和
的抗议,这他完全清楚。更有许多人对他恨之入骨,像何不疑夫妇,不过他没办
法。在社会结构中,总有那么几种不讨人喜欢的、但却离不了的工作。比如他的
职业。总得有人干下去。

    他揉揉额头,赶走这些杂念。太空艇爆炸案还没结束呢。在附近海域的打捞
发现了三具残缺的肢体,但没有宇何剑鸣的。他是死是活?另外,截收到齐洪德
刚在爆炸前夕同飞艇的通话,正是这个家伙向警方揭露了宇何剑鸣的真实身份,
可是仅仅两天之后,又是他向宇何剑鸣通风报信!这人究竟扮演的是什么角色?

    飞艇爆炸时,齐洪德刚的直升机正好在飞艇的下方。此后的他的直升机在100
公里外找到了,但德刚本人却杳无踪影。

    对他的去向应该严密监视,他按了电铃,让秘书把史刘铁兵警官唤来。

    是10月的上午,天气干冷,头上是无云的严厉的蓝天。金黄色的梧桐叶铺满
了马路,随着秋风打转。宇白冰驾车向西驶出了南阳,高楼渐渐稀疏了,路上是
鳞次栉比的饭店、商店和气势雄伟的高架广告。公路经过一个村子,一只鸭妈妈
率领着一群鸭仔,旁若无人地穿过马路,对喇叭声不理不睬。十几个孩子在路边
玩耍,跳绳,跳皮筋,推铁圈,这些古老的游戏似乎比法律的生命力还要持久。
跳绳的那个男孩已经浑身是汗,脚下还没显出疲态,两个女孩用清脆的童音数着,
三百零四,三百零五,三百零六……宇白冰不由放慢车速,对跳绳男孩多看了两
眼。剑鸣从小就酷爱跳绳,可以轻松地连跳三四十个“双摇”(跳一次摇两次绳),
甚至能跳出三摇。放学后,父子两个常常比赛跳绳。想到这里,她又抹了抹泪水。

    随后汽车上了宁西高速,两人都不说话,宇白冰忙于驾驶100 公里时速的汽
车,何不疑则闭目靠在椅背上,眉峰紧蹙,嘴唇轻轻颤动着。高速公路上车流不
息,一辆一辆高级轿车鸣着喇叭超过他们,然后转入快车道,熄了超车灯。一辆
敞蓬车超过他们,车上一伙儿青年,似乎是到哪儿野游的,亢奋地笑着,把笑声
洒向身后。隔离网外边,几只南阳黄牛用漠然的眼神注视着来往车辆,绿色的田
野迅速向后滑去。剑鸣死了,他们的天地已经崩溃了,但外边的世界依然故我。

    他们在商南下了高速,这是个比较大的站口,休息区内停了二十多辆车,从
车牌照看有陕西的、宁夏的,还有新疆的。餐厅里熙熙嚷嚷。他们给汽车加了油,
何不疑交待妻子,不要在这儿耽误时间,买两客盒饭就行了。宇白冰去买了两盒
快餐,回来时又是眼睛通红。何不疑悟到,她又想起儿子了。13年前(一个不吉
利的数字)他们送剑鸣上大学时在这儿停留过,以后几次接剑鸣回家,也都在这
儿吃饭。不久前,他们还打算在这儿接剑鸣和如仪回家度蜜月呢。如今物仍是而
人已非。何不疑没有多劝慰,简单地说了声:“吃吧,吃完饭我开车。”

    饭后,汽车一路向西北开去,又在山路上巅簸了两个多小时。天色渐渐暗下
来,公路上的灯光渐渐稀疏,一轮明月从山凹里升上来,巨大的孤树立在山腰间,
像是黑色的剪影。汽车驶过村前的漫水桥,清彻的山泉哗哗地流过去,在卧牛石
旁形成漩涡。到家时天已黑了,孤零零的院落嵌在山凹里,月光安祥地照着篱墙
和瓦房,照着院里的石榴树和花椒树。雪白的汽车灯光推开院里的黑暗,圈中的
畜禽开始骚动起来。宇白冰说:“你先进屋休息,我去看看畜圈,一天没喂它们
了。”

    “我来帮你。”

    “不用,你先休息吧。喂完我给你整治晚饭。”

    猪羊起劲地哼哼着,咩咩着,昨天留的饲料已经吃完。鸡圈里也起了小小的
骚动,但夜色已重,它们都畏缩在鸡笼里不敢出来。宇白冰拌了一盆猪饲料,又
往羊圈里扯了几把青草。猪羊埋头吃着,圈里安静了。

    看着贪吃的猪羊,宇白冰总觉得还有一个小小的身影,那是蹒跚学步的鸣儿,
是满地乱跑的鸣儿。喂食时鸣儿总是跑在前边,孩子气地宣布:妈妈来给你们喂
食了,不要抢,够你们吃的。那时有一只生产白大公鸡,个头快和鸣儿差不多了。
它生性好斗,看见圈外有个人影就隔着篱墙追啄,即使是主人喂食,它也常凶狠
地盯着你。只有鸣儿和它相处甚洽,甚至还容许鸣儿去摸它的鸡冠。后来鸣儿长
大了,就把喂畜禽的工作担起来,每天上学前快手快脚地把活干完,这样一直到
他离家去上高中。

    剑鸣从小就是个好孩子。他们在决定来山中隐居时虽然颇有积蓄,但也对付
不了30年的花销。所以,他们在山中的日子是相当清苦的。那时,剑鸣灿烂的笑
容为这座庭院中增添了多少喜气。宇白冰站在畜圈里,眼神盯着远方,越过夜空,
越过时间,她又看到了30年前的一幕。

    与何不疑结婚后,丈夫宣布了他的打算,他不打算要自己的孩子,要从2 号
工厂里偷出一个具有自然指纹的类人婴儿,在人类家庭里养大,赋予他自然人的
身份。他目光炯炯地说:“这是很有意义的事。可以说,我们是在撰写新的‘创
世纪’。”

    宇白冰原先不乐意。哪个女人不想要一个亲生儿女?但丈夫的影响力太强大,
最终她同意了,并成了丈夫忠实的同谋。丈夫精心制造了一个肚套套在身上,逐
渐往里面塞着填充物,伪装成大腹便便的样子。这个过程一直持续了4 年,4 年
哪,还要每天经过2 号的淋浴通道,这实在不是一件易事。丈夫对这件事极为执
着,为了万无一失,他甚至利用休假期间去开封学习魔术。三年后,宇白冰也如
法炮制,在邻居眼中伪装怀孕。计划有条不紊地实施着,终于,那一天来了。

    那天,丈夫早早离家上班,去实施他的“盗火”计划(他非常郑重地起了这
个名字)。宇白冰在家提心吊胆地守候着。中午12点,她按照约定给丈夫打了个
电话,听见丈夫在那边大声对旁人说:“祝贺我吧,我太太刚生了一个男孩!”

    这是暗语,她知道丈夫的计划已经圆满成功了。她忙取下自己肚子上的填充
物,焦急地等待“儿子”回家。20分钟后,丈夫的飞碟降落在院子里,大腹便便
的丈夫匆匆跳下飞机,直奔屋内,低声说:“快!快!”

    宇白冰急忙帮丈夫剪开肚套,取出假死的婴儿。婴儿的呼吸此刻是停止的,
他们担心,婴儿在肚套内呆了近一个小时,会使他真正窒息。针液从股静脉注射
进去,一分钟,两分钟,屋里静得碜人,细汗从两人额头津出来。终于,婴儿有
了第一个轻微的动作,脸色慢慢转为红润,生命之光在他脸上漾过。那时,宇白
冰真正体会到生命的奇妙。一个冰凉的、僵死的婴儿,表情死板僵硬,如一尊雕
刻粗糙的石像,但是,当生命之光漫过他的全身时,他响亮地哭了一声,浑身立
即注入了灵性,他身上的一切:闭着的双眼,小脸蛋,小耳垂,小胳膊小腿,胯
下的小鸡鸡,都变得那么惹人爱怜。她把婴儿抱在怀里,心中洋溢着作母亲的情
感。丈夫呢,这时浑身乏力,坐在椅子上喘息着。

    当天,夫妇两人就带着孩子遁入深山。因为这个婴儿已经相当于4 个月的普
通人类婴儿了,他们怕邻居看出破绽。然后是30年彻底的隐居,住在一个远离人
群的独院中,乡人们都不知道何不疑的真正身份。30年中,鸣儿几乎是他们生活
中唯一的内容。鸣儿在他们的眼皮下慢慢长大。那时类人已经是司空见惯,但是,
当儿子慢慢成长时,宇白冰总也排除不了隐隐的恐惧。儿子的DNA 是用物理方法
堆砌的,他真的具有人的生命力吗?他的发育会不会在某一天忽然中止或忽然失
控?会不会长出一个尾巴或两只角?鸣儿不知道他们的疑虑,鸣儿在快快活活地
成长。他长出奶牙,奶牙脱落,换上整齐的新牙。他的身体逐渐长高,声音变粗,
喉结凸出,唇边长出茸茸的胡须,小腹长出稀疏的阴毛。他有了第一次遗精——
她记得,夫妻两个曾为此私下里祝贺。儿子的一切都等同于正常人。他交女友晚
了一些,父母曾为些暗暗担心,因为社会上的B 型人多是性冷淡者。当然,这主
要是社会心理的作用而不是因为身体构造,那么,完全处于自然人生活环境的剑
鸣会不会具有正常的性能力呢?终于,连最后的担心也释解了。他找一了个可爱
的姑娘,两人已同居了两年,经过侧面了解,他们的性生活非常美满。

    她对丈夫创造的技术十分佩服,一个人的成长包含了多少信息?各个器官的
形状、各种激素的分泌、各种新陈代谢过程,特定的性格……这一切都要在DNA
这部无字天书中包括,小小的DNA 中怎么能容纳这么多信息呢。单单是人的指纹
形成过程,如果用一条条指令详细描述下来,恐怕也得一本厚厚的书吧。

    但不管怎样,丈夫和他的同事们成功了。人造的宇何剑鸣已经成人,马上就
要结婚,他们一定能生出可爱的小宝宝。他完全具备自然人的感情,与父母和恋
人都相爱甚笃。可是忽然之间一切都乱套了,倾翻了。

    剑鸣的类人身份被揭穿,接着遭到横死。老年丧子,白发人送黑发人啊。

    她只顾沉津于伤感,忘了时间。厨房里有响声把她惊醒。她急忙离开畜圈回
去。丈夫已把晚饭做好,端到餐桌上,是简单的葱花挂面,不过这已经很难得了,
婚后的30年丈夫是从不下厨房的。何不疑柔声说:“洗洗手,快吃饭吧。”

    宇白冰端起饭碗,泪花儿又涌出来,落到饭碗里。何不疑没有说话,默默把
饭吃完。两人到底是上了年纪,跑了一天路,浑身酸疼,早早就睡了。睡觉时宇
白冰问:“剑鸣的丧事什么时候办?”

    “等等吧,警方打捞到尸骸后会通知咱们的。”

    两人在床上辗转反侧,久久不能入睡。后来宇白冰朦朦胧胧睡着了,睡梦里
也不安稳。剑鸣的身影,幼年时的,童年时的,青年时的,频繁地插入梦中。后
来她做了一个比较连贯的梦,剑鸣浑身血迹,走来,看着她,微微责备道:妈妈,
原来我是B 型人?你为什么不告诉我呢。宇白冰啜泣着说:我们没告诉你,我们
想让你有个快乐的人生。剑鸣摇摇头说:你错了,妈妈。每个人都有权知道自己
的一切,太遗憾了,你们没有在我的死亡前告诉我。然后他的身体开始虚化,开
始消逝,妈妈哭着去拉他……

    宇白冰从梦中醒来,满面是泪。月亮已经落山,正是黎明前最黑暗的时候。
凉气下来了,胳膊上凉沁沁的。她摸摸丈夫,丈夫不在。他到哪儿去了?她披上
衣服在各屋寻找,在书房里找到了丈夫,他一动不动地站在窗前,浑如一尊千年
石像。宇白冰摸索着打开灯,丈夫扭过身,她立时有一个强烈的感觉,丈夫变了,
30年退休生活所养成的安逸、懒散一扫而光,他眉峰紧蹙,目光炯炯,表情沉毅。
宇白冰的心吊起来,预感到什么事发生了。果然,丈夫走过来,揽住她的肩膀,
音节缓慢地说:“白冰,鸣儿的死解除了我的自我约束,现在,我要干点事了。”

    “你……”

    “你知道我对类人的态度。我历来认为,人造生命和自然生命有同等的权利,
不过,我一直把握着做事的分寸,我想让类人遵循一个渐进式的过程来溶入社会。
不过现在,我看到那些卫道士们走火入魔到了何种程度!我不能再旁观了,我要
干点事了。”

    宇白冰担心地说:“你要干什么?那是触犯法律的。”

    “法律?”何不疑轻蔑地笑笑,做了个含意莫明的手势。

    从这天起,何不疑每天钻在书房里,或翻看大部头的书籍,或在电脑键盘上
忙活着。他是在捡起当年的知识和技能。虽然他曾是超一流的科学家,是一个智
力超凡的天才,但毕竟丢生了30年,而且是80岁的老人了。

    在温习两个星期后,他的自信慢慢回来了。丢生30年的知识并没忘记,它们
都深深镌刻在大脑皮层上,只是蒙了一层灰尘。现在只需把灰尘拂去就行了。而
且何不疑自豪地发现,他的脑力还十分敏捷,当然比不上30年前了,但至少可以
对付他现在打算做的工作。

    他开始了紧张的筹划。筹划什么——妻子不知道。只见他从电脑中调出极为
繁复的程序,认真修改着。他的工作十分狂热,从来记不住吃饭睡觉,宇白冰只
好跟在身后催促。

    两个星期后,警方还未通知尸骸是否找到。有时宇白冰想,也许儿子还没死?
何不疑不忍心粉碎她的幻想,但还是硬着心肠说:“不要抱什么幻想了。白冰,
那不是事故,是一枚威力强大的遥控炸弹。”

    她的身体明显抖了一下,默默回到厨房。她没有哭,她的泪水早已流干了。

    夜里,丈夫照旧在书房里忙碌,他没有开灯,只有电脑屏幕荧荧的微光从门
缝里射出来。宇白冰睡不着,拿一本小说打发时间,不过她的目光常常无法聚焦
到铅字上。鸣儿呢?这会儿他躺在冰冷的海底吗?她不知怎的想起了一篇西方小
说《猴爪》:老俩口得到了一支邪恶的猴爪,它可以满足主人的三个愿望。第一
个愿望满足了,他们得到了100 英磅——但儿子突遭横死,这笔钱原来是儿子的
抚衅金。悲痛的老妇人说出第二个愿望,儿子真的从坟墓中回来了。老头子惊慌
地说出第三个愿望,赶紧让可怕的幽灵回到坟墓中去。宇白冰想,如果她有这么
一支猴爪,第一个愿望就是让儿子从坟墓中回来,哪怕他的面相再恐怖。

    有人在轻轻敲窗户,笃,笃笃,笃,笃笃。宇白冰想可能是听错了,竖起了
耳朵。少顷,敲窗声又响起来,残月的冷光勾出一个模模糊糊的身影,又传来低
微的喊声:“爸,妈,是我,快开门!”

    是剑鸣的声音!因为刚才的冥想,宇白冰在刹那中想到,一定是儿子的幽灵
从坟墓中回来了。不过她没有丝毫犹豫,立即赤足下床,拉开了屋门。一个黑影
闪进屋,一张丑陋狰狞的面孔!宇白冰惊叫一声,但那人攀住她的肩膀,柔声说
:“别怕,是我,我受伤了。”

    她从身影、动作和声音中认出是儿子,但儿子俊美的面庞已被毁坏了,两道
长长的豁口横贯面部,刚刚结疤,已抽线的针眼还依稀可辨,眼睑翻卷着,使他
的面孔看起来很恐怖。她轻轻地抚摸着这些伤疤,心房震颤着。她擦擦泪说:
“你没死,我太高兴了。如仪呢,如仪爸爸呢?他们是不是逃过了这一难?”

    剑鸣转过目光:“没有。当时,装有炸弹的公文包就在如仪怀里。听说警方
已捞出了他们三人的残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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