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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这个男孩已经跟踪阿珍好几天了,这时,他走到阿珍面前,头一扬,说:“嗨,我请你看电影,怎么是捣乱呢?”男孩在阿珍身边坐下,掏出一张百元大钞:“陪我,去不去?”
阿珍盯着钱,犹豫了一下,说:“算了吧,我女儿都比你大,我来陪你?”
男孩微微一笑,又掏出一张百元大钞晃了晃说:“我包你半个月,每次给你两百元,怎么样?”
阿珍张大了嘴,愣了片刻,忽然忍不住“哈哈”大笑,说:“你?包我?你有病吧?”
男孩涨红了脸,不高兴地一跺脚,说:“不愿意就算了!”他说完转身就走。阿珍觉得他生气的样子有点像女孩子,不由得想起了自己的女儿,于是站起来喊道:“等一下!”
男孩回过头,仍然气鼓鼓的,也不说话。阿珍走过来,用手摸了摸男孩的脸,问:“你叫什么名字?”
男孩黑黑的大眼睛一转,说:“我的网名叫‘吓你一跳’,你就叫我‘跳跳’吧!”他一边说着,一边和阿珍走到电影广告牌前,一看,几部影片全是“少儿不宜”,他皱了皱眉,说:“不看这个,到虹都影院去看《我的兄弟姐妹》。”
阿珍听了一呆:“虹都”是全市最大的一家正规影院,那里没有一个陪看小姐,这孩子带自己到那里去干什么?再说啦,这孩子出了钱,为什么不找一个年轻一点的女人?
带着一肚子的疑问,阿珍和跳跳走进了“虹都”。阿珍还从未看过正儿八经的电影,《我的兄弟姐妹》这样的片子,没有一点色情画面,阿珍看着没劲,而跳跳却看得十分入神,虽然他的头靠在阿珍怀里,一只手还揽着阿珍的腰,但没有一点不老实的举动。阿珍早就习惯了被客人摸来摸去,眼下跳跳不动手,她反而不自在,越发不明白他“包”自己的真正目的,她想,现在的孩子都成熟得早,莫非他不好意思先动手?那自己就主动一点吧,免得让跳跳觉得自己不“敬业”,明天再去“包”别人,让钱落进别人的腰包,这么一想,阿珍就慢慢地把手伸向跳跳的内衣,没想到手指刚触摸到他的肚子,他一个激灵,挣脱开阿珍的怀抱,恼怒地低声叫道:“干什么?”
阿珍鼻子里“哼”了一声:“别装了,你让我陪你看电影,不就是想那……那样吗?”
“胡说,真不害臊!”跳跳整理好自己的衣服,说,“你好好陪我看电影就行了。”
阿珍瞪大了眼睛问:“花200元,还要包我半个月,难道就为这个?”
“对。”跳跳说着,再次将身子靠进阿珍的怀里,又全神贯注地接着看电影,阿珍再也不敢乱说乱动了,像个木头人一样老老实实地抱着跳跳,看又看不下去,想又想不明白,不一会儿,竟然睡着了。
不知不觉到了散场的时候,跳跳叫醒阿珍,随着人流走到广场上,他把200元钱递给阿珍,说:“再见吧,明天我还要上学,晚上七点这里见,不见不散。”他说完挥挥手,蹦蹦跳跳地走了。
阿珍还没有完全醒来,迷迷糊糊地捏着两张薄薄的钞票,感觉像做梦一样。
以后的日子里,阿珍和跳跳天天如约到“虹都”电影院相见。每次看电影时,跳跳都把头靠在阿珍的怀里,一只手揽着她的腰,而阿珍总是无聊地睡觉。有几次阿珍曾想试探出跳跳的真实姓名和家庭情况,但跳跳人小鬼大,每次都巧言搪塞,让阿珍干瞪眼。
一眨眼到了两人的第十五次相约,一见面,跳跳就说:“半个月了,不知道这是不是最后一次见面,今天别去看电影了,我请你好好吃一顿,怎么样?”“好啊!”阿珍勉强笑了笑,她知道以后再没有这样好的挣钱机会了。
跳跳带着阿珍,来到全市最大的一家海鲜馆,阿珍已经很多年没来过这么高档的餐馆了,因为吃惊,眼睛瞪得老大。跳跳要了一桌子的好菜,两个人边吃边聊,跳跳问阿珍:“你为什么要干这个?你的家里人不管你吗?”
从这半个月的交往中,阿珍已认定跳跳是个富家子弟,所以她一直绞尽脑汁想从跳跳身上捞取最大的好处,今晚则是她最后的机会,现在听跳跳这么问,便编起了故事:丈夫如何另有新欢抛弃了她,又是如何带走了她的女儿……其实阿珍十年前从乡下到城里来打工,因为贪图享受,当了一个富商的“二奶”,抛弃了丈夫和年仅四岁的女儿。后来,她人老珠黄,富商甩掉了她,她想到酒店去当小姐,人家嫌她老,迫于生计,只好做“陪看女郎”,但跳跳哪里知道阿珍在骗他,“你真可怜!”他怜悯地握住了阿珍的手,说,“虽然我家很有钱,但我一点也不幸福。”
阿珍好奇地问:“为什么?”
跳跳说,在他很小的时候,他的妈妈因嫌家里穷,抛弃了他和爸爸,从此他和爸爸都十分痛恨和厌恶女人。爸爸烧毁了一切和妈妈有关的东西,以后便拼命地做生意赚钱,却忽略了渴望得到家庭温暖的跳跳,跳跳从未享受过父母的疼爱,一次,他偶然看到了阿珍,觉得她有点像自己记忆中的母亲,于是就“包”下她,想从她那里得到一点母爱的感觉……
原来是这样!阿珍的心跳开始加速,她急切地说:“既然我像你妈妈,那么以后我就天天来陪你。”
跳跳坚决地摇了摇头,说:“不行,假如爸爸知道我和你这样的女人在一起,他肯定会打死我。”
阿珍拿起纸巾擦着眼睛说:“那……你真的不肯帮帮我?”
“我让爸爸帮你找一份工作。”跳跳掏出纸笔,写了电话号码给阿珍。
阿珍脸上的表情凝固了,她需要钱,一大笔钱,但她不会靠辛辛苦苦地上班去挣钱、攒钱。她勉强掩饰住内心的失望,接过电话号码,看也没看就塞进衣袋里,说:“谢谢你。”
吃完饭,跳跳付了账要走,阿珍一把拽住了他:“这是我陪你的最后一个晚上了,你就当我是你妈妈,我们一起去散散步吧!”
跳跳想了想,同意了,他丝毫没有感觉到阿珍的声音和表情有些异样,更没有想到,这个很像妈妈的人已经对他起了歪心。
两个人边走边聊,不知不觉来到了偏僻的市郊,阿珍忽然停下来,说:“前面就是我住的地方,去坐一会儿吧,我有一件礼物送给你。”
跳跳有些犹豫,阿珍却热情地拉着他往前走,说:“以后还不知道能不能再见面,我一定要送你一件礼物作纪念。”
既然阿珍这样说,跳跳也不好推辞,他跟着阿珍走进一座农家小院,见这院子十分破落,跳跳的心里顿时怜悯起来:“你就住这样的地方?”阿珍紧紧拉住他的手,用发颤的声音说:“是啊,快进屋吧。”跳跳刚进屋,阿珍借口寻找电灯开关,趁着月色,从墙角里摸出一根自己平时防身用的木棍,咬紧牙关,使劲往跳跳头上敲了一棍,跳跳连哼都没哼一声就倒在地上。阿珍松了一口气,打开灯,看着地上满头是血的跳跳,自言自语地说道:“对不起,孩子,谁叫你家那么有钱呢?”原来,她是要以跳跳为人质,敲诈他的父亲!
阿珍找来一根绳子,想绑住跳跳,可是由于她心慌意乱,又没有干过这种事,半天也没有绑好,反而把跳跳折腾醒了,跳跳立刻拼命挣扎,大声呼救,夜里很静,他叫的声音分外刺耳,阿珍慌了,语无伦次地说:“别……我不会害你的……别喊……”她边说边去捂跳跳的嘴,却被跳跳咬破了手,这时候,她也感觉不到疼了,把跳跳半拖半抱弄到床边,扯过枕头,死死地摁在跳跳的脸上……
不知过了多久,跳跳终于不再呼救和挣扎,阿珍虚脱般地瘫在地上,怔了片刻,她把跳跳脸上的枕头拿开,这才发现他已经停止了呼吸……“跳跳、跳跳,你不要死……”阿珍有些呆了,她摇晃着跳跳逐渐变冷的身子,喃喃地说:“我需要钱,一大笔钱……我已经走投无路了,我必须回到我丈夫和女儿身边去,我想他们想得快要发疯了,但这个样子回去,他们不会接受我,我要有钱,
很多钱才行……可是我没想害死你啊……”
哭了一阵子,阿珍的情绪稍微平静了一点,心一横,想:事已至此,还是敲诈一笔钱赶快跑吧!阿珍找来一个麻袋,把跳跳的尸体往里塞,谁知手一搭上跳跳的胸部,感到有些异样,手伸进去一摸,立刻尖叫了一声“啊”……
原来,跳跳竟是个女孩子!
这时候,阿珍愣了片刻,觉得事情有点怪异,但不管怎么说,事情到了这个地步,也顾不得那么多了,她跑到了街上,这时,夜已深了,街上空无一人,阿珍疯狂地奔到一个电话亭旁,拿出跳跳写给她的电话号码,用颤抖的手拨通了电话:“听着,想要回你的女儿吗?准备20万,她现在在我手上!”
这时,话筒里响起了一个声音,这声音很熟悉但又有点陌生,这声音她朝思暮想却又害怕听到:“你是谁?你想干什么?”
“你是……”
“我是小雯的爸爸张海。”
“小雯……张海……”电话筒从阿珍的手里滑落下来,片刻之后,阿珍发出了一声凄厉的惨叫:“我的女儿呀……”
俗话说,怕什么来什么。这不,在我最穷困的时候,准丈母娘的生日到了。
女朋友小娟跟天下所有的美女一样,也是很爱面子的,她早跟父母通报过了,准备在她母亲生日那天让我闪亮登场。唉,看来这份见面礼我是免不了了,不仅要送,还要送得轰轰烈烈皆大欢喜。
去她家的前一天,我把积蓄全翻了出来,可是,我正在发愤图强准备考研,能有多少钱?包括硬币在内,勉强凑齐了五百大元。早上一上班,小娟的电话雷打不动地来了,她一针见血地问:“钱够不够?要不要我送点过来?”
小娟这姑娘什么都好,就是不懂男人的心,当着这么多同事送钱给我,这不是毁我的形象吗?我没有丝毫犹豫,立刻豪情满怀地提高嗓门:“够了够了!放心吧,保你满意!”
中午,我来到一家不大的珠宝店,这里的老板是我小学同学,不太熟,但总算认识。我一眼扫过柜台,立刻发现了问题,有两只看似一样的翡翠玉镯并排放在一起,标价都是2800元,拿出来仔细一看,一只是天然的颜色,而另一只是经过后天染色的。懂行的人都知道,翡翠贵就贵在颜色上,这两只玉镯一真一假,看起来差不多,但实际上有天壤之别。
走进经理室,寒暄过后,我拍着老同学的肩,把刚才的发现说了出来。老同学很惊讶,不知道我怎么有如此能耐。我哈哈一笑:“知道我正在报考什么专业吗?珠宝鉴定!老同学,你柜台里有些东西太假了,稍微懂行的人就能看出来,胆子也太大了吧。”一番话说得他哑口无言,冲我直挑大拇指。
从珠宝店出来时,我口袋里装着那只染色玉镯,本来,这位奸商同学是要送我的,但一来我不想欠他人情,二来价钱也不贵,就按进价买下了,才200元。我要了个精美的盒子装好,按照我的要求,售货单上一分不少,整整齐齐地填着2800元。
小娟看到玉镯的价格时,感动得一个劲地掐我胳膊,欢天喜地地领着我往她家走。说实话,我毕竟不是个职业骗子,带着假货上门,一路上惴惴不安,刚走了一半就心里发虚了。路过超市时,我忍不住对小娟说:“再买点别的东西吧。”
小娟杏眼一瞪:“还买,两千八了还不够?算了算了!”
可我还是再三坚持,花光了身上的钱,买了几大袋东西提在手上,才稍稍安心了一些。
由于心怀鬼胎,在小娟家里,我一直表现得谦逊谨慎彬彬有礼。小娟见我迟迟没有动静,便上前从我口袋里掏出见面礼,郑重其事地说:“这可是他花了好几个月工资买的。”小娟父母听了,都啧啧地说:“太破费了!太破费了!”尤其是小娟妈,眼角眉梢里都是笑,把我从头到脚夸了个遍。
常言道乐极生悲,事情坏就坏在我身上了。不知是良心不安还是脑袋发昏,我竟然鬼使神差地脱口而出:“听说现在的假玉器多得很,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
此言一出,小娟赶紧飞身补救:“你不是学这个的吗,这还看不出来?肯定是真的!”
“对对,真的真的。”我如梦初醒,连忙闭上了这张臭嘴。
面试结束后,小娟小鸟依人地挽着我出门,显然,她的父母对我很满意。但是一路上我却乐不起来,初次行骗,我总感觉心里发慌,似乎随时都有被揭穿的可能。我拐弯抹角地提醒小娟,翡翠玉器很容易碰断,最好还是收起来别戴,另外不要给外人看,摸的人多了会影响光泽……
小娟笑嘻嘻地掐了我一把:“怎么了,舍不得了?放心吧,这么贵的东西我妈才不会戴呢,肯定收起来了。”
做贼心虚啊!我在心里暗暗祈祷,老天保佑!仅此一回,下次再也不敢了!
过了几天,我去找小娟,家里只有她一个人。我问她父母去哪了,小娟嘴一撇,说:“都是你那句话闹的,什么假玉器多得很呀,弄得我妈一直疑神疑鬼不放心,这不,今天一大早拖着我爸去做鉴定了,听说鉴定费要好几百呢,这不是浪费钱吗!”
完了!我像是挨了当头一棒,一屁股坐下来呆若木鸡。小娟不解地问:“你怎么了?鉴定就鉴定呗,花钱买个放心。你是学这个的,不会上当吧?”
我苦笑着说:“哦,这个……上当肯定不会的,就是觉得鉴定费太高了。”
“这怕什么呀,我妈说了,如果是假的,她就去消协投诉,找老板退货!”
天哪!我怕的就是这个呀!真要闹腾起来,我还有脸活吗?事不宜迟,我得抢先赶到珠宝店去,只有求老同学替我背黑锅了,可是,听说卖假货要加倍赔偿,还要罚款,就算他肯,这钱都要我来掏呀,我哪来这么多钱……正胡思乱想的时候,门铃一响,小娟父母回来了。
小娟嘴快,刚开门就一连声地问:“怎么才回来呀,鉴定了吗?真的假的?值多少钱呀?”
出乎意料,门口竟然响起她妈乐哈哈的声音:“真的真的,鉴定师说是好东西呢,纯天然的。”
怎么回事?我脑袋一时间转不过弯来,直到小娟将一张鉴定书放在面前,我才确信真的渡过了这场大难。我拿过玉镯细细一看,咦,这不是柜台里那只真的翡翠玉镯吗?怎么会到了我的手里?我想来想去,终于恍然大悟,一定是营业员当时拿错了。阿弥陀佛,老天保佑呀!
大难不死,必有后福。经过这件事,我充分得到了小娟父母的信任,也成了她家的座上客。事实证明小娟是有眼光的,两个月后,我考上了地质大学珠宝鉴定专业的研究生。临行前,小娟全家设宴为我送行。小娟和她妈在厨房里忙碌,我跟她爸在客厅里边喝酒边聊。她爸多喝了几杯,满脸通红,突然,他把酒杯往桌上一放,用手一拍我的肩膀,推心置腹地说:“小伙子,要认真学习,有真本事才能有出息啊。”
我没有听出他的话外有话,只是点头如蒜:“对,对,您说得对!”
小娟爸盯着我看了半天,看得我直发毛。他又压低声音道:“别净买假货。知道吧,上次那玉镯是染色的,我背着小娟她妈,另外又买了个真的换了。”
“啊!”我的脑袋嗡的一声,差点没从椅子上栽下来,嘴里喃喃地问,“您,您看出来了?”
他的脸上似笑非笑,喉咙里发出嗯的一声。
我愣了片刻,忽然想起小娟曾经说过,我这位岳父大人,早年曾是地质学院的高材生。老天,买镯子的时候我怎么就把这事给忘了呢,原来我一直都在班门弄斧啊!
老头像是看出了我的心思,苦笑一声,凑到我耳边说:“不瞒你说,为了这个镯子,掏光了我几年的私房钱呢,记住,下次千万别再买假货了!”
这时,小娟端了一大盆剁椒鱼头上桌,招呼我们道:“趁热吃呀!”
我被鱼的热气熏红了双眼,连汗带泪抹了把脸,重重地点了点头。
侥幸脱险
2004年08月09日17:04 作者:杨清江 来源:故事会
在工商局工作的康大海,最近犯了和其他同类人物一样的心病,家里“贡”满为患。大到资金雄厚、气势煊赫的公司、超市,小到寄人篱下、占道经营的个体摊贩,只要想挂牌营业,就非得迈过他这一道门槛不可。
当然,送来现金、支票再好没有,发愁的是那些高档烟酒、名贵衣料、人参鹿茸、保健药品什么的。虽然腾出了两间储藏室,眼看也堆积不下了。更要命的是那些本小利薄的小商小贩,尽送来些芝麻绿豆、瓜果梨枣,吃又吃不及,倒又不敢倒,想送人又舍不得,没有多少日子,储藏室里就弥漫着一股刺鼻的酸臭味儿。长此以往,如何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