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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枪打爆我的头……我可能先拔枪,但是他的手更快,他打中我的腿,然后再击中我的手,是的,有可能,然后,我干了什么……他为什么又等了一小会儿……奇怪……我被人拿枪指着的时候会拔枪吗,我有理由这么做吗……我,我是个训练有素的人或者是个混蛋……我是个混蛋?不,那也不可能……我是个训练有素的人……他不马上杀死我!他想从我嘴里知道什么!他不得不在这里杀死我是因为我不是在他计划之内的被害者,是的,我不是!那么他为什么要找我的麻烦,我看到了什么……不,也不对,要是我看到了而他没有看到我,我就会平安无事……难道,是我找他的麻烦……我找他的麻烦,对,所以他才不得不杀死我……为什么会在这里……他可以找别的地方啊……我来买烟……一场大火没有人死亡,没有人受伤……我不应该住在这里,不然我的亲人会发现我失踪了……那么,我为什么来这里……我是来查什么的,被他发现了,所以我被灭口了……我的背后还有人,有什么人……我在这里被杀是因为我有了一个空当儿……我下车了……可我是来查什么的……我来查?这么说,有人委托我来调查……调查……
萨姆兰想起自己被人调查的事情,自己没能发现。那个调查者有相当的职业水准,还有沃勒医生也说被调查,沃勒……龙手……难道说,是观察者?!是的,这个被面具杀死的人是观察者,他搞到了某种情报,但是被杀死了,他有着一个背后的老板,面具为了撬开他的嘴而大费周折。这也能解释为什么他会拔枪,因为他是观察者,他有着出色的技巧,但是,还是没能逃过这一劫。观察者的尸体被塞进后备箱带到了城外,面具用他的打火机引发了这场火灾……等等,后备箱,那个棉条,还有一个人被杀,没有尸体……是雷恩,一定是雷恩,那次和这次的手法完全一样,也是在不得已的情况下,杀手杀死了雷恩,把他也装进了后备箱,那是几天前的事情。这个雷恩的尸体现在会在哪儿,他又是知道什么才会被杀的?
由于观察者特殊的多面人身份和脸孔的毁坏,警方无法绘制出他的样貌,也无法知道他是在什么时候使用了什么样的身份。调查观察者昨天行进路线的工作搁浅了。卡洛斯无法上班,米尔也要下午才能来,鲁夫探员就帮助萨姆兰警官打点身边的事务,探员也提出了很多的相关意见,他赞同萨姆兰的分析,但是,只有这个还是没有意义,他们只能坐等着。
中午十二点左右,一辆“宝马”车停靠在市中心的大饭店附近,沃勒医生跳下车。在和警官相同的地点来回来去地走动着。他忽而欣喜若狂,忽而沉思不语,不久,就开车走了。路边有些人好奇地看着,疯子,疯子,他们议论着,一天连续见到两个对着废墟自言自语的疯子,还真是一件不寻常的事啊。
第三十四章 阴影·真实(在劫难逃)
3月27日正午,当沃勒医生还在失火现场徘徊的时候,不远处的一个男人小心地观察着他。医生走后,他也坐上了自己的车,远远地跟着。
白鲨斯塔尔斯。卡兹把双腿放在办公桌上悠闲地抽着烟,此刻,他弯腰伸手抓起了电话,“是我,卡兹,你那边的事情怎么样?”
“啊,白鲨,事情像你预料的那样,他果然对此感兴趣。”车上的男人回答道。
“很好,他现在在哪儿?”
“嗯,他可能是要回诊所吧,我也不清楚,我会跟着他就是了。对了,刚才我在那里问了围观的人,有人说在之前有一个老黑人也来到了现场。”
“黑人?嗯,那一定是萨姆兰警官,他做了什么?”
“似乎和医生一样,在那里走来走去的,好了,他拐弯了,我们一会儿再谈。”
12:15分,麦瓦老板准时离开了咖啡馆,开着自己的小货车出发了,这是他事先和观察者约好的时间,他会在中央广场的小花园附近和他完成交易。上午,他看到了这样一则新闻“面具杀手再次疯狂作案,一不明身份之男子惨遭剥皮”,不过他没有兴趣,是的,他现在对什么都不感兴趣,当然,他不能忘记给观察者送钱去。
麦瓦来到的中心花园距离出事的大酒店只有一街之遥。他们曾在那里完成过一次交易,对此,麦瓦也算得上驾轻就熟。他先是开车在那里转一会儿,到了差不多该交易的时间,就把车子停在一件小商店附近,下来买了一包烟,静静地等候着。
麦瓦咖啡馆、大酒店失火现场和市警察局依次向东,当然并不是在一条直线上。沃勒医生开车把戈夫送回警局,首先来到了酒店附近,而后自然是咖啡馆。他已经拿到了钱,迫不及待地想要从老板那里得到信息,下午还有三位病人,他不想等到那之后。但是,老板并不在,咖啡馆的落地荷叶门上贴了一张小条:本店临时采购,下午照常营业。沃勒无奈,只好返回诊所。身后的汽车也跟着他回到诊所,等了一会儿不见医生再出来,火速掉头赶向医生刚才停车的地方。车上的男人走进小巷子,只看到一个没开门的名叫麦瓦的咖啡馆。
13:00,麦瓦有些不耐烦了,他一支接一支不停地抽着烟。他一开始时还和店老板谈笑风生,现在完全没了这个心情。那家伙怎么回事?他想着,他可从来没迟到过的。他时不时低头看看手表。
“哎呀,先生,”店老板说,“您抽烟太凶了,怎么,您等的人还没有到吗?”
“哎?啊,啊,是的,是的,还没有到,啊,可不可以借你的电话用一用?”
“当然可以,您请。”
麦瓦用店主的电话开始拨打观察者的手机……无人应答……再一次,还是无人应答……麦瓦冒了汗,这,这怎么可能……他又拨了一边,还是一样的结果,麦瓦脸色大变,身体微微颤抖。店主人看了觉得这位客人有可能生了病,“啊,先生,恕我冒昧,您的身体不舒服吗?”
“啊,不不,我很好,我还好,”但是麦瓦眼神不住地扫向周围,在每个过路人的脸上都停留了一下,“谢谢你,谢谢你,我要走了,我先走了。”
麦瓦几乎是落荒而逃了,他感到一种说不出由来的恐惧,这恐惧弄得他的胃里很难受,他必须回去,回到自己的咖啡店里,这个环境陌生得令人害怕!
15分钟后,一辆车停在这家商店门口,车上下来了一个穿着雨衣模样东西的人,店主人一下子都没法儿看出是男人还是女人。
“老板,请拿一盒万宝路香烟。”他冷冷地说,这是成年男人的声音。他的帽子压得很低,别人无法看见他的脸,“老板,这家店就你一个人吗?很辛苦吧。”
“啊,也没什么的,习惯了。”店主人见惯了各式各样奇形怪状的人,现代社会的城区本来就是乱七八糟的,他倒也不以为然,“啊,先生您的香烟。”
来人把手伸进大衣口袋,但不是在拿钱。
“对了,先生,我倒想起来一件事,刚才有一位先生在这里等人等了很久,看起来很担忧地走了,冒昧问您一句,你可是那个人吗?”店主人的好心地提醒着。
“啊,啊,是不是打了几个电话?”那人愣了一下,掏出了手机,“这个可是你店里的电话。”
“是的,先生,不过您来得太晚了。这是我的号码,那位先生已经走了。”
“走了?”
“是啊,那位先生很早就来了,等了半天的,咦,先生,你们没有约好吗?”
“不,我记得时间是一点整,但是我被一点儿事情缠住了,所以来晚了,真是不幸啊。”
“是啊,先生。”
“对了,我们有很多年没有见过面了。我想问一下,他现在还是开那辆破旧的小车吗?”
“啊,是的,先生,一辆破旧的小货车。”
“好的,谢谢你,我要去找他了。再见,店主人。”
男人坐上汽车,用力攥着那盒香烟……
“什么?你是说他去了麦瓦咖啡馆?”白鲨卡兹一下子把腿从桌上甩下来,他瞪大了眼睛看着那个人,仿佛要吃掉他。
“喂,白鲨先生,别这么吓人好不好。对,我刚才说了,他去了咖啡馆,不过那里没有开业,他就走了。”
嗯,这是一个被卡兹忽略的问题,那个老板知道些什么呢?
“那么……白鲨先生,我的……”
“噢,差点儿忘了,拿着,有事儿我会再找你的。”卡兹递给他五十块钱。
等着吧,沃勒医生,不,“情人”,我一定要知道你的真面目!卡兹咬着牙。
14:00,麦瓦有些坐立不安,他怎么也想不明白为什么观察者会失约。他很忙,是的,他很忙,他在工作中寻求刺激,他确实可能在接完一项工作后立刻转向新的工作,但是,他至少应该跟他打一声招呼才对啊……
14:12,卡洛斯醒来了,他感觉浑身上下一种宛如重生般的轻松,当然,他的体力还不算充沛。他下床拿起了放在一边的手机,走了两步,觉得双腿有些轻飘飘的,他又坐回床上。
他给警局拨了电话,萨姆兰对他正在康复表示祝贺,他只字未提发现新尸体的事情,他希望他能得到充分的休息。卡洛斯请萨姆兰转问其他的人好,就挂了电话。
卡莱尔听到他的楼上走动的声音,端来了一碗汤,“喝一点,你一定饿了。”
是的,他饿了,他一醒来就觉得饿。
汤喝了一半,卡洛斯才突然想起一件事,“卡莱尔,你,你今天不是应该上班吗?”
“我请了假,小傻瓜,”她看着他喝汤的样子,觉得无限温馨,她挨着他坐下,“老板对我很好,没说什么,也没有扣我的薪水。我就说我的弟弟病了,我要在家照顾他。”
“弟弟……”卡洛斯有点儿……
“哈哈,小傻瓜,我不那么说怎么行啊,你难道要我说男朋友病了?”
他凑过去吻她。
“哎呀,你这小笨蛋,汤都洒了,哎呀呀,真是的,一点儿正经都没有。”
卡洛斯不好意思地傻笑着……
14:30,沃勒医生面对他下午的第二个来访者,他没有显出心不在焉,他和平时一样认真地倾听别人的内心。多年来(连他自己都不知道该从什么时候算起,也许是天性吧),他在做一件事的时候,总能把另一件完全忘记。这是他最大的优点之一,他不会随随便便地跑了题,更不会被他的来访者轻易带离主题(这往往是来访者们一开始接触令他们感到痛苦的话题时最喜欢采用的一种手段)。他冷静地思索着,分析着……
14:35,萨姆兰和米尔赶到红灯区。他们再次仔细查问每一个失火夜可能在现场的人,但是无论是嫖客还是妓女都不知道雷恩是怎么消失的。最后一个见到雷恩的人是他旅馆里的一名妓女,她说他看起来和平时一样(包括脸上的伤痕,他一向如此),那时是晚上十一点左右。警官询问附近可有什么可疑的人出现过,没有人能回答得上来。他们于16:22返回警局。
16:25卡莱尔出去买东西了,小埃迪跑到了卡洛斯的床边。他不怎么说话,就是直直地盯着他看,他看他很友好,他看来很喜欢这个“白色叔叔”。
卡洛斯父亲般地摸着孩子的头,他喜欢他这样。小埃迪把藏在身后的手拿出来,手里拿着一张画儿,他把他放在卡洛斯的腿上。
卡洛斯笑着拿起那张画。它没有背景,画的左边是一个高个子的年轻男人,他很白,穿着黑色的衣服,还有肩章,他是一名警官;右边是一个年轻的女人,她同样很白,有着金黄色的长长头发,她穿着连衣裙;在他们的中间有一个小孩子,他的发色浅浅的,他被他们拉着,很高兴,他在笑。卡洛斯也在笑,他知道,左边的是自己,右边的是卡莱尔小姐,中间的是小埃迪。他喜欢他们在一起,他认同他们的爱,这真叫人高兴。
小埃迪似乎还怕他不明白,他头靠着卡洛斯的肩,用手指指点点。“这是你,白色叔叔……”他的手指落在了卡洛斯的白发上……白色叔叔,白的……
……“黑色的,你是黑色的,和昨晚的人一样,都是黑色的”小埃迪用手指着萨姆兰……
……“拜拜,白色的叔叔,你真帅!……小埃迪冲卡洛斯挥手再见……
黑色的……白色的……
卡洛斯用一种令小埃迪不能理解的眼神看着他,“埃迪,告诉我,妈妈是什么颜色的?”
“黄色的,金黄色的妈妈……”卡莱尔小姐的发色是金黄色的……
是发色,小埃迪无法表达出来的词汇是发色!
“埃迪,你还记得那天晚上在玻璃上写字的叔叔吗?他是什么颜色的。”
“黑色的。”
“好的,埃迪,你真棒!”卡洛斯激动起来,“你能不能把他的样子画下来,喂,小埃迪,别跑。”
……
16:30,警方还是不允许白鲨在电视上公布他拍摄下来的那一组骇人的照片。但是,经过媒体和警局的协商,警方还是作出了让步,决定可以公布被害者的详细资料。电视台在16:35分插播了这条新闻。
麦瓦盯着电视,汗如雨下:6尺1寸的身高,不足130磅的体重,是,是拉夫雷,一定是拉夫雷!!他不是忘记和我的约会,也不是迟到,他……他被杀了,他被面具杀了!那家伙果然就是面具,上帝啊,下一个会是我,他不会叫我活着的,他不会的……该死的,我为什么又用自己的电话打了拉夫雷的手机……上帝,我会被剥皮的,我会被剥皮的……钱,钱……我不要钱,我不要钱……我不想死,我不想被剥皮……混蛋,我要揭发你,我要给萨姆兰警官打电话,我要打电话!
……
16:38,作为这个案件的主要负责人,萨姆兰还在局长办公室和媒体周旋……
16:39,鲁夫探员在萨姆兰的办公室帮助整理资料,电话响了起了,“喂,我是鲁夫,警官现在在忙,有什么事儿吗……什么?有人报告会被杀,好的,请把录音转过来,谢谢。”
“我会被人杀死,我会死的……萨姆兰警官在哪里,只有他能救我,萨姆兰警官,你快点儿来……我是麦瓦,是那个老板……带着你的警员过来,我会把一切都告诉你们……我不想死,警官求求你,我就在咖啡馆里……我不敢出去……我有你们想要的东西……”电话录音传出一个男人断断续续的声音,他受到了相当巨大的惊吓,使得鲁夫的情绪也激动起来。他放下电话,正巧米尔警官走到门口。
“喂,米尔,有一个自称麦瓦的人打来电话,说他知道你们想要的信息,要萨姆兰警官快过去!”
米尔大吃一惊,连忙跑向局长办公室……
16:39麦瓦再也不能克制自己的情绪了,他开始抓狂,他拿起酒杯用力地摔在地上。他的表情扭曲,身体不住抖动,但还没有完全失去理智,是的,在警察来救我之前,什么也不能说,那样他们就不管我了,我现在是他们最宝贵的证人,他们一定会竭尽全力来救我的。我什么都不能说,别人的死活和我没有关系!
麦瓦被墩布绊了个跟头,重重摔倒在地。他磕破了头,他看见敞开的柜门,这里面放着一付纸牌,是的,一付纸牌,是麦瓦喜欢的一种游戏……
16:41萨姆兰警官第一个冲到地下停车场,米尔和两名警员紧随其后。萨姆兰跳到车上,车子后面猛地往下一沉。警官下来查看,发现后胎爆了,“混蛋!早不来晚不来!”他赶紧又跑向米尔的车子,两名警员马上打开其他车子……
16:49卡洛斯盯着手中的那张画,几天前沃勒医生曾经看过同样的那张画。那上面有一个男人,站在一个大大的像玻璃的方框前,画着什么。他穿着深色的风衣,他有着黑黑的头发,他的脸看不清,但是,没有涂上颜色……
黑色的头发!这件大衣,沃勒医生有着一件差不多的大衣。卡洛斯和萨姆兰来到诊所二楼的时候,它就挂在那里……
……“那个中国人也真是手法了得,硬是用一把小刀轻松割下了那家伙的头。”路加先生冷冷地笑着……
……“是啊,就像是催眠,是对被害人的完全控制。”……鲁夫探员面无表情……
被人跟踪……追到“龙手”……脸上的伤痕……小刀杀人……催眠……黑色头发和深色大衣……
卡洛斯再也坐不住了,他穿上衣服,不顾身体的虚弱,匆忙奔下楼,正巧碰见卡莱尔回来。
“你要干什么去?你还不能往外跑啊。”
“我要找沃勒医生,有点事情打算问问他。”
“那也不必非今天不可啊,你看你……”
“亲爱的,叫我去吧,”他在她嘴上飞快一吻,“求你了,又不是去上班,我在家里呆着太闷了。”
“好吧,跟你一起过去。”
“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