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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月女王-第3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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麻将了!喊我让她耍一天!”黄元军皱着眉毛,一幅苦命的样子。
    “岑仲伯不跟女的混,难道一天到晚就跟你混啊?”袁清江不想告诉黄元军上星期她才叫岑仲伯来给袁青山修的电视。
    “对的,对的!你们一个二个都结婚了,龟儿子也该收心了!”黄元军沧桑地说。
    袁清江又笑了笑,她说:“你简直有点像他爸了!”
    说完这话,两个人都发现了话里面不恰当的地方。
    “咋不去跟你姐姐耍,跑到外面来呢?”黄元军换了个话题。
    “她有朋友来看她了。”袁清江说。
    “哦?”但她的话还是引起了黄元军的兴趣,他说:“谁来看她啊?总不会是岑仲伯那娃嘛?”
    “不是,不是。”袁清江连忙摇头,她生怕让让黄元军发现里面的那个人是谁。
    但她迫不及待地否认反而让黄元军有些奇怪了,他说:“肯定是岑仲伯!老子就说他肯定要摸起来看袁青山,总算把他逮到了!”
    “真的不是岑仲伯!”袁清江不知道事情怎么就变成这样了,她怕黄元军过去看。
    但黄元军真的就走过去了,他一边走,一边喊:“岑仲伯!龟儿子的!给老子爬出来!”
    袁清江焦急地跑在他后面,她只能不停地重复:“真的不是岑仲伯!真的不是岑仲伯!”
    黄琳琳也被爸爸的样子吓到了,她玩着那个彩球,失手就把它落在了地上,彩球咕噜噜地滚了,一路响着清脆的铃声。
    那个球就要鬼使神差地滚到袁青山的仓库里面去,袁清江终于在半路上截住了它。
    他们已经站在袁青山的仓库外面了,袁清江听不见里面的声音,她不知道乔梦皎有没有听出黄元军的声音。
    她拦在黄元军面前,把球还给了黄琳琳,她说:“黄哥,真的不是岑仲伯,你认不到的人,你喊啥子嘛!”——她板起了脸。
    “真的不是岑仲伯啊?”黄元军也觉得岑仲伯就算来看袁青山,也不会在大白天地让袁清江知道。
    “不是!”袁清江觉得男人越大就越像孩子了,她严肃地喊。
    “对不起嘛。”黄元军说,“那我走了。”
    袁清江眼看着他要走了,他就又抱着黄琳琳走到袁青山的仓库门口,说:“袁青山,不好意思啊,我以为是岑仲伯在,闹到你们了,你们好生摆龙门阵啊。”
    ——袁清江并没有把门锁好,隔着一条缝,黄元军可以隐隐约约看见里面坐着两个人。
    他说:“我走了,你们耍。”他就走了。
    袁清江看着他终于走了,她才发现自己浑身都是冷汗。
    她看着他走远了,打开仓库门,进去了,姐姐和乔梦皎都坐着,不说话,袁清江注意到她们两个都像哭过的样子,地上丢着几团卫生纸。
    乔梦皎说:“刚才那个是不是黄元军啊?”
    “嗯。”袁清江愧疚地说,都是她把事情搞成这样的。
    “他现在怎么样?我听说他结婚了?”乔梦皎说。
    “嗯,生了个女娃娃,两岁了,刚才还在外面。”袁清江说。
    乔梦皎不说话了,袁青山说:“清江,给乔姐倒点水。”
    袁清江就要去给乔梦皎倒水,乔梦皎说:“不了不了,我走了,我过两天再来看你。”——她不知道是陷入了什么样的情绪,自己摇着轮椅就要往外面走,完全忘记了要打电话让张俊来接她们。
    “你等会嘛。”袁青山说,“乔梦皎。”
    乔梦皎还是在前面摇着轮椅,袁青山对妹妹去:“去陪到乔姐,这女子这么久了还是没变嘛。”
    乔梦皎喃喃地说:“你还不是没变。”——她说出来这句话,袁清江不知道她明不明白她的这句话对袁青山来说是多么重要的一句。
    果然,袁清江看见姐姐的表情好像被叠起来了,里面都是层层叠叠的回忆。
    她连忙就上去扶乔梦皎,把门给她打开,一边开,一边摸出手机来,埋着头找张俊的号码,要给张俊打电话,她刚刚找到电话,按下去了,就看见黄元军又跑着黄琳琳走回来了,他看见袁清江在那,问她说:“袁清江,你看到黄琳琳那个球上头的铃铛没?刚刚好像在这掉了两个,她一直哭个不停。”
    黄元军哄着女儿,向袁清江走过去,他发现袁清江旁边还有一个人,她坐在轮椅上,他看了那个人一眼,他说不出话来了。
    一时之间,只有黄琳琳还在摇着那个球,哭着说:“叮叮,叮叮……”
    球上面剩下的三个铃铛发出破损的,细碎的声音。
    “乔梦皎?”黄元军轻轻地说,好像他大声了一点,就会把什么吓到。
    “嗯。”乔梦皎低着头点了点头。
    就在这时候,袁清江的电话接通了,张俊在那边说:“清江啊,你们完了?我现在过来,你们等我啊。”
    袁清江有几秒钟的时间都回不过神来,她终于反应过来了,说:“啊,爸,对,我们完了,你过来吧。”
    她挂了电话,看着他们两个人在那对峙着。
    “你的脚咋了?”袁清江以为黄元军会说别的什么话,但他还是在看到乔梦皎腿上的石膏后马上这样问了。
    “从楼梯上摔了。”乔梦皎说。
    “严重不嘛?”黄元军问她。
    “脚踝骨折,粉碎性的。”乔梦皎乖乖地回答他的每一个问题,她的声音并没有什么起伏。
    袁清江才知道事情比她想的要严重得多。
    “好得到不嘛?”果然,黄元军问。
    “不知道,看情况嘛。”乔梦皎说。
    “你怎么这么不小心啊?走路也能摔着!屋头给你炖骨头汤没?”黄元军说。
    “炖了。”乔梦皎闷闷地说。
    “多喝点骨头汤,好生躺着休息,不要一天到晚到处跑啊。”黄元军的眉毛皱得像是几天之内都难以舒展开了。
    “嗯。”乔梦皎说。
    黄元军忽然想起了什么,他拍拍女儿的脸,说:“来,琳琳,叫乔阿姨。”
    黄琳琳还没哭完,她抽抽嗒嗒地,叫了一声:“乔姨。”——她发的那个乔是介于钱和乔之间的一个音。
    乔梦皎终于把头抬起来了,看着孩子,说:“乖。”
    她问黄元军:“娃娃好大了?”
    “两岁多了。”——袁清江记得自己刚刚才告诉过乔梦皎同样的答案。
    就在这个时候,张俊的车终于开进来了,他鸣着喇叭,把车停了下来。
    他下车来了,疑惑地看了黄元军一眼,黄元军笑着给他点了个头。
    袁清江也没心情介绍黄元军了,她说:“回去了嘛。”——张俊把乔梦皎又抱进了车子里面,乔梦皎看着黄元军说:“拜拜。”
    “拜拜。”黄元军抱着女儿,空出一只手来微微挥了挥。
    他们要走了,袁清江才想起来没有锁门,她跑过去锁姐姐的门,袁青山坐在椅子上面面对着她,整个人高大而宽阔,她听到了外面发生的事情,但是她没有发出声音,脸上没有什么表情。
    袁清江说:“姐姐,我走了。”
    袁青山说:“嗯。”
    她当着袁青山的面把那扇铁门关起来了,又把锁锁上了。
    他们上了车,开回去了,快要开到广播局了,乔梦皎忽然说:“为什么每次都要把门锁起来啊?”
    “害怕镇上有些人没事跑去看稀奇,找她麻烦。”袁清江讷讷地解释。
    乔梦皎闭上眼睛,发出了一声叹息:“给她换个两面开的锁嘛好歹。”
    袁清江忍了又忍,终于说:“对不起啊乔姐。”
    “没事,”乔梦皎说,“平乐镇就这么大点。”
    他们把她送回去了,张俊要送袁清江回家,袁清江说:“你把我南门口子放下来嘛,我去看下能不能给姐姐换个锁。”
    张俊说:“好,清江你真的为你们姐想得周到啊。”
    袁清江下了车,就去了五金铺,岑仲伯在里面埋着头不知道修什么东西,她站在门口,看了他一会,说:“岑仲伯。”
    他吓了一跳,抬起头来,看见袁清江了,他愣愣地把手抬起来,上面满是油污,他说:“怎么?”
    “我想给我姐姐的门上换个两面都能开的锁,这样她也方便。”袁清江说。
    “哦。”岑仲伯说,“那我明天去换嘛。”
    “去之前给我打电话,我带你去。”袁清江还是隐隐害怕被父亲看见岑仲伯。
    她给他交代完了,就出来了,岑青江的事情以后,岑仲伯好像真的跟张英琪谈起了恋爱,她看见他们走在街上,他会让张英琪拉着他的手。
    她比任何人都明白姐姐在仓库里面是多么孤单,她是看她看得最多的人,但没有人知道她是多么害怕看见她的样子——她给袁青山装了电视,换了沙发,装了电话,做了个铁架子放她的小玩意,还有时不时地想起什么,就会让岑仲伯去弄弄——她能为姐姐做的,只有这些了。
    袁清江一进门就看见陈琼芬在看电视,对她说:“回来啦?”
    “嗯。”袁清江说。
    “事办好了嘛?”婆婆问。
    “嗯。乔局长说普通话过关就没问题了。”袁清江说。
    “那你就好好复习嘛,”陈琼芬说,眼睛始终没有离开电视屏幕,“女的啊还是要有个本事,不然靠男人总要出事。”
    袁清江说服自己相信她说的话并不是特别说给她听的,她恭恭敬敬地说:“那我上去了。”
    她就踩着楼梯上去了。
    进了房间门,袁清江迫不及待地脱下了那套裙子,换上了真丝睡衣,她躺在床上,深深地呼吸着,她过去把书拿过来了,翻开里面,看见她夹在里面的那张纸——幸好今天早上它没有被张沛抖出来。
    那是上个星期约会完了,江乐恒塞在她口袋里的,他总是还像个孩子,喜欢把头埋在她怀里撒娇,喜欢干这些无聊的事情,那纸条上面密密麻麻地写满了袁清江的名字,最后说“清江,我是那么爱你”——袁清江笑了,她不知道这是不是就是爱,她知道她没有办法离开张家,也不可能和张沛分手,但只有在江乐恒的怀里的那个她是那样快乐——她把纸条撕了。
    她躺在床上练普通话:“调到敌岛打特盗,特盗太刁投短刀,挡推顶打短刀掉,打盗得刀盗打倒。”
    她又坐起来,对着镜子,挺直了腰板,好像在播报新闻那样说了一次。
    她忽然想起来要把这好消息告诉父亲,她就给父亲打电话,结果占线。
    她过了五分钟再打,还是占线。
    过了十五分钟,她终于打通了,父亲接起来,她说:“你刚刚和谁打电话呢?”
    “一个,一个朋友。”父亲吞吞吐吐地说。
    袁清江就笑了,她调皮地说:“你是不是交女朋友啦?交了就带来给我看看。”
    “什么啊!”袁华急急地说。
    袁清江就在电话里面笑了起来,她又像回到了小时候,总是在父亲面前笑个不停,她说:“告诉你一个好消息,我工作的事情基本上定了,要去电视台当主持人了!”
    “真的?”袁华大声喊了一句,“不可能吧?你?”
    “当然!”袁清江骄傲地说,“你不要看不起你女儿嘛!我以前可是一直主持节目的!”
    “那是那是!”袁华乐呵呵地,“我女儿最厉害了!”
    他们又说了一些别的,袁华说:“要好好谢谢张家人啊。”袁清江说:“知道了知道了。”他们挂了电话,袁青山脸上还是挂着那笑容,她继续念普通话:“红凤凰,黄凤凰,粉红墙上飞凤凰。”
    她看着镜子里面的自己,雪白美丽的胸口,纤细的腰肢,小巧的脸上一对灵动的大眼睛,比起袁清江,比起乔梦皎,她就是一只要飞起来的凤凰了,她给了镜子里的自己一个吻。
    张沛在吃晚饭之前回来了,他给母亲买了药,换了包装,恭恭敬敬送给了她。谁知道陈琼芬打开一看,说:“你给我买更年期的药?”
    张沛吃了一惊,说:“你怎么知道?”
    陈琼芬卷进自己的房间去,把那药给他甩了出来,她说:“我自己多的是!”
    张沛发现他拿着的那个瓶子就是药本来的,里面的药已经吃了大半。
    他看着母亲的脸,不知道说什么好,陈琼芬说:“沛沛,你这一年简直变了!以前你都觉得是你爸在外面找人不对,护着我,现在你护着他了,你还说我更年期!”
    她看着儿子,恨恨地说:“不知道是哪个把你教坏的!”
    张沛无奈地看着母亲,他想安慰她两句,但她张牙舞爪的样子让他无从下手,他和她斡旋了一会,终于上楼了,他打开门,看见袁清江已经在床上睡着了,她不知道梦到了什么美梦,嘴角含着笑,那笑容真是可爱极了。
    高歧
    在平乐镇南街上,高歧是年轻一代里面响当当的人物,大家都说:“他等于是被我们南街上的街坊邻居一起养大的。”
    这也并不是说高歧的奶奶张仙姑就真的完全不管他了,偶尔他从外面玩得脏衣裳烂裤儿地回了家,张仙姑就说:“高歧!你咋又搞成个叫花子样哦?一天到黑不落屋!”——紧接着,生死巷里面的人就能看见张仙姑举着鸡毛掸子撵着高歧跑,两婆孙一直跑到巷子门口,张仙姑挥着掸子骂:“你跑啥子跑!高歧!我给你说,好汉不怕挨刀子!”
    高歧在前面甩着个烂运动鞋跑,一边跑,一边回头大喊:“奶奶啊!好婆娘不得打汉子!”
    张仙姑就气得几乎要骂脏话了,她站在生死巷门口跳着脚:“哪个教你的?死娃娃从小不学好,大了坐班房!”
    ——但是高歧已经跑远了。
    我们南门上的人大多数都练拳,他们的祖师傅就是铁砂拳张七哥,高歧据说是他的关门弟子。而我们平乐镇有很多人都一天到晚在街上晃来晃去,不正经说个话,也不正经做个事,我们就叫这些人散眼子——高歧也是一个著名的小散眼子。
    总之,南门从头数到尾,街面上两百二十多户人家,没有哪家的门高歧没进过,当家的两百二十多口锅,没有哪口锅头的饭高歧没吃过,小时候的高歧长得很瘦,一个脑袋格外地大,看起来可怜到了极点,他在南门上流起清鼻子晃,大家就说:“来,高歧,来我们屋头吃饭嘛。”
    高歧就问:“吃啥子嘛?”
    人家说有肉他就去,没肉的话,他就继续在街上晃。
    等高歧成了我的同学以后,他给我讲这些事情,我说:“我小时候也在南门上嘛,怎么我从来没看见过你呢?”
    高歧说:“你们这些院子头的娃娃跟我们这些街上的娃娃一样啊?”
    他说他倒是见过我,每天我都坐在我爸爸的自行车前杠上回我爷爷那,扎两个高高的小辫子,还和我爸爸一路唱着歌,有时候还会搬出个小板凳在爷爷家门口端端正正做作业。
    他还曾经带我去猪市坝口子上看过,那里有个小小的三角花台,里面早就荒了,瓷砖也掉得差不多了,他说:“那个时候我就每天在这看到你坐在车子上回去。”
    但是我依然一点也记不得了,不过有一点可以确定,高歧在我们平乐镇的确非常吃得开,无论是东西南门那一门,街头巷尾哪一个人物,见了高歧都要笑一笑,亲亲热热叫他一声:“小高,哪天耍嘛!”——对此我一直很不解,我说:“你怎么跟他们混得那么熟啊?”高歧说:“你读书的时候我都在街上耍嘛。”
    回了平乐镇的第二天,我就听说了高歧生病的事情,我去医院看他,除却最初的惊讶,他一直朗朗地和我讲话,最后他居然问我最近在忙什么。
    我说:“我在想我们平乐镇的这些事情,可能要写个小说。”
    “你还真是敬业哦,现在都还写小说。”高歧笑了起来。
    “无聊嘛。”我轻描淡写地说过去了。
    “不过我们镇上人你认得到几个哦,就写小说。”高歧笑我。
    我有些恼火,的确,我对平乐镇的了解比起高歧是少之又少的。
    “你给老子点钱,老子帮你写算了。”高歧笑嘻嘻地看着我。
    我懒得跟他说话,一直用纸揩着鼻涕,高歧扭着手又扯了一张纸给我,说:“你从小就是,人家都是哭就哭嘛,你一哭居然鼻涕流得比眼泪多!而且其他人哭我还可以理解,你哭啥子嘛,难道你还想不通?”——他把那个“你”字说得特别重。
    我还是说不出话。
    “你写了啥子嘛?”他就主动问我。
    我就跟他说我写的我们镇上的那些人,那些事,听得他不时地笑起来,这些人现在都不在了,这些人是我们都认识的人。那个时候,我和高歧都还小,我的梦想是能够和他一样在平乐镇街上当一个无忧无虑的小散眼子,我经常抱着英语参考书跟他在街上晃,学他打电子游戏,学他喝啤酒,学他一口气吃三元钱的炸洋芋,学他在晚上的足球场一圈一圈跑步,学他那样和我们镇上的其他散眼子说话。
    那个时候,我总是有一个梦想,梦想有一天高歧能够真的像一个散眼子那样把我狠狠抱在怀里,给我一个深深的吻——但是这从来也没有发生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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