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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466-历史碎影-第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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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重新回到上海的丁玲,成了一个坚定的左倾分子,参加政治活动愈益频繁,俨俨乎一左派女杰了。而沈从文继续着他“优美”、“自然”、“人性”的文学立场。这年夏天,沈、丁两人因文学与政治上意见的不同而正式分道扬镳。多年以后,有好奇的读者要一探他们上海恩怨的始末,两人皆讳莫如深。    
    也是在这年夏天,沈从文离开上海重回北京。以后的数年间,他的活动范围将主要在北京和青岛两地之间,对于上海的说不清道不明的复杂情绪,使他一想起这个城市总是心里隐痛。    
    1931年沈从文上海之行还有一个收获,是这年他对上海作家的一个指责——他称他们只是文学的“白相人”——将在三年后酿成新文学史上一场重要的语言纷争,即京派与海派之争。然后才有他对上海文人一个经典性的判断:“名士才情与商业竞卖相结合。”时至今日,聪明的上海文人似乎还在半个多世纪前的那个语境中,在名士才情与商业竞卖中打着转。    
    时间在此后获得了前所未有的加速度。    
    两年后,他和张兆和在北京中央公园宣布结婚。    
    再四年,沈从文抛妻别子,化装逃出日军占领下的北京城,辗转飘零最后到达昆明。稍后,他的妻子张兆和带着两个年幼的儿子也离开了北京……    
    流水十年,从1922年至1931年,是五四新文化运动一代成熟、疏离乃至走向分化的十年。这十年,革命由南往北,催生文化由北往南,南北风云际会,最终成就了一部上海传奇。    
    这十年,如同前面已经告诉我们的,在本文主人公沈从文的生命长河中还只是一个狭窄的河道,外来的任何打击或者挫折都有可能使这条河流改道,甚至枯竭。所幸是这个来自南方山地的青年以他顽强的意志力挺了过来,他在其间被挤压、打磨,经受着诸般人世间的苦,并最终完成了一个现代作家的基本的训练和积累。尽管此时的他还没有写出一生中重要的作品,却也是呼之欲出,将有一树好花开。接下来的一个十年,随着《边城》、《长河》、《湘西》、《湘行散记》的问世,我们会看到,这条长河终于朝着更广阔的天地奔流了,并在畅快的奔流中呈现出恢宏万千的气象。


新月的余烬:诗人邵洵美的一生新月的余烬诗人:邵洵美的一生

    邵洵美(1906—1968),出版家、翻译家,现代诗人。祖籍浙江余姚。1906年6月27日(清光绪三十二年五月初六)生于上海斜桥。1922年在上海南洋路矿学校(上海交通大学前身)求学期间开始写诗。1923年赴欧,进剑桥大学学习英国文学,与徐志摩、张道藩、刘纪文等交游。    
    1927年回国,与表姐盛佩玉结婚。先是在上海光华大学教授英国文学,不久辞去教席,创办《金屋》月刊和金屋书店。1928年,“金屋”倒闭后与胡适、徐志摩等筹划新月书店,出版《新月》月刊,创办时代印刷厂,先后出版了《时代画报》、《时代漫画》、《时代电影》、《时代文学》、《万象》、《人言》、《十月谈》等。这一期间,著有诗集《天堂的五月》、《花一般的罪恶》、《诗二十五首》、《一个人的谈话》等。1949年后以翻译为生,译有《汤姆莎亚侦探案》、《解放了的普罗米修斯》等作品。上世纪50年代末受到不公正待遇,1968年在贫病中去世。80年代初平反。上海译文出版社出版了其生前译作《青铜时代》和《麦布女王》,上海书店重新印行出版《诗二十五首》,因故搁置的长篇译作《家庭与世界》由人民文学出版社在1987年出版。


新月的余烬:诗人邵洵美的一生华丽家族

    本文主人公邵洵美,生在上海,死在上海,中间六十二年的生活,除了年少时的欧游和战乱时期短暂的避祸,也大都在上海展开,他的籍贯地,却是在姚江边上的一座小城。浙江余姚——到过的人都说——真是个好地方啊,安静,闭锁,自足,山川静美,自古就出漂亮的女人和有学问的读书人。姚江邵氏,向为望族。邵洵美的曾祖父邵灿,是大清的浙江省团练大臣,后来做过漕运总督。祖父邵友濂,早年因父荫任工部员外郎,同治四年起,任总理各国事务衙门章京,后来还当过苏松太道、台湾巡抚一类的官职。他还是个不错的谈判家,先是陪同曾纪泽出使俄国,谈判索还新疆伊犁,甲午战败后又作为“钦命全权大臣”,与张荫桓一起赴日本和谈。只是那次他们一到日本就被伊藤博文这只老狐狸扔回了证件,说他们“全权不足”,后来是李鸿章去签了个《马关条约》回来,背了个千古骂名。在今藏于广岛博物馆的一幅画作上,被驱逐回国的邵友濂和张荫桓,颇为漫画化地坐在一辆奔赴码头的人力车上,表情灰黯,背后是一片同样灰黯的浮云。    
    邵友濂的非凡才干,并不在他于近世中国的外交风云中有多少出色的表现,而在他与当世的两个大人物结成了姻亲。这两人,一个是被时人称之为“东洋第一政治家”的李鸿章李大人,另一个是曾任皇族内阁邮传部大臣的盛宣怀。邵友濂有两个儿子,长子邵颐,娶的是李鸿章的侄女儿,即李鸿章的六弟李昭庆的三小姐。次子邵恒,娶的是盛宣怀的四女儿盛樨蕙。盛四小姐最为盛老爷子所疼爱,其地位之特殊,陪嫁之多,即使是同胞姐妹也不敢稍置微词。本文主人公邵洵美,就是邵恒和盛氏的儿子。不过他那时候还不叫“洵美”,祖父给他取的名字是“云龙”。谁也不能否认这是一个漂亮的男孩,问题是他好像是漂亮得有点过分了:柔滑的黑发从中间整齐地分成两绺,鼻隆高挺,水汪汪的眼睛像是一个妇人,脸也白净得有点女相。八岁那年,邵云龙随赋闲的祖父回了一趟原籍,顺便也让孩子认认乡下的老宅子和老亲戚。余姚城里住在老学宫一带的街坊们,不知是怎样从这个漂亮的男孩身上看出邵家败落的气象的,他们暗地里都说:看面相就是个浪荡子啊!    
    邵氏的气脉看来真的是将尽了。那个嫁给邵颐的李鸿章李大人的侄女儿,过门不久就生了一场不明不白的病死了。又续了个史姓人家的姑娘,这回是邵大公子自己病了,而且病得不轻,秋天发的病,连冬天也没能挨过去就追随亡妻而去。邵家下人回忆大少爷病时的情境,说就像有只鬼手卡着他的脖子,一到雨天他总是发出野兽一般的低吼,喊着透不过气了透不过气了。看来真的有一只可怕的无形的手要把邵家的气数给掐断了。自知大限将至的邵友濂把无限的期望寄托在了长孙身上,于是未满六岁的云龙早早被送进了私塾。邵友濂躺在病榻上竖起指头立下的三个遗嘱中,其中一个就是把云龙过继给守节不嫁的大儿媳史氏。这样,我们小小的主人公除了生母盛氏,又多了一个嗣母。以后我们的主人公的教育费用,很大一部分是靠他的嗣母收取房租来支付的。    
    1906年降生在这样一个气数将尽的华丽家族的邵云龙,一开始就注定了要被宠坏。六岁那年,和民国元年的新版《国文教科书》一起到来的是他生命中的一个重要女性。她叫盛佩玉,长他一岁,因出生在11月茶花盛开之际,小名又叫“茶”。她是盛宣怀长子盛昌颐的女儿,云龙的嫡亲表姐,云龙的母亲盛樨蕙就是她的四姑母。给他们开蒙的是同一个先生。虽然他不喜欢外祖父那张苍白的、紧绷绷的脸(这张脸老是让他想到阴雨天气的天空),但显然,“茶姐”和盛家花园的假山、池塘对他有着更大的吸引力。特别是盛老爷子那个藏满了古董的书房,成了他们的秘密乐园。他们在里面玩一种“藏猫”的游戏,书房厚重的布幔和阴暗的光线使这种游戏显得格外刺激。七岁,她让他满足了探究裙子底下秘密的好奇心。十三岁,他尝到了她红草莓般的嘴唇上的奶味。十五岁,她有事没事开始回避他。其实也不需要刻意躲避了,因为这年秋天他被送进了学校,成了上海南洋路矿学校的一个寄宿生(那学校也是盛老太爷搞洋务时出钱办的)。他实在算不上是个好学生,算术、几何如听天书,尽管这学校是他外祖父创办的,教员们还是不隐瞒他的愚顽。同时他开始学写那种五言七言的诗句,案上堆满了一大叠《妇女》、《秋光》、《申报》等时尚报刊,对惜春伤怀浅薄情调的小文人生活充满了向往。    
    十六岁,他崇拜起了周作人先生、冰心女士和刘大白。他把冰心女士想象成了一个可爱的小母亲,鼓起勇气给她写了一封热情得过火的长信,不知是她被吓坏了还是邮路的哪个环节出了毛病,反正他没有收到过回信。十七岁,他喜欢上了一种雪莱诗中的飞禽,云雀,可是跑遍了上海的大街小巷也没有发现一只。他开始对著名诗人雪莱的故乡充满向往。十八岁,他遂愿了。一战的烟味刚刚消散,他说,我要出国,我要去剑桥。前朝洋务运动的中坚分子盛老爷子说,出国好,实业救国,师夷长技才好制夷嘛。于是他便出国了。12月的行期,10月里便和“茶姐”订了婚。这张八十年前的订婚照片上,盛佩玉一绺刘海齐眉垂下,嘴角翘抿,弯成好看的月牙,一袭大红缎面质地织锦旗袍,松松地笼着,两只宽袖,堪堪遮住肘际。这摩登的模样今天在《上海的风花雪月》这样的出版物里还能够找到。而我们的主人公,穿着一件白竹布长衫,只是羞涩涩地笑,眼中流露出对远行的憧憬。    
    盛佩玉不知从哪儿听来的,英国是个冷得要冻掉鼻子的地方,便亲手织了一件白毛线背心送给他。得到这件意料之外的礼物,云龙很吃惊,他不知道表姐是什么时候学会针织女红的。看来短短几年光景,这个女子身上发生了很大变化。这个垂髫之年的玩伴在他眼里一下子变得陌生起来。他好像是在和一个不认识的女性开始新的交往,心头一下子涌上了新奇的甜蜜。作为回赠,临行前他写下一首小诗《白绒线马甲》(后来这首小诗发表在了当时有名的《申报》上):白绒线马甲呵!    
    她底浓情的代表品,    
    一丝丝条纹,    
    多染着她底香汗;    
    含着她底爱意;    
    吸着她底精神。    
    我心底换来的罢?    
    白绒线马甲呵!    
    她为你,    
    费了多少思想;    
    耗了多少时日;    
    受了多少恐慌。    
    嘻,为的是你么?冬日的光阴总是那么短暂,太阳在这边时万物还是明亮的,一滑到山墙的那一边整个天地便都苍茫了,少年突然对他待厌了的这座城有了依恋,对身边这个熟悉而又陌生的女孩起了怜惜之意。可是船票的日期已经定下不可更改。他冲动地翻开《诗经》,说了一句:“佩玉锵锵,洵美且都。”表姐不明就里,茫然地看着他。他说,我要改名了,就叫洵美,你知道吗,这样我们的名字就永远嵌在这本有着植物的清香的诗集里了。


新月的余烬:诗人邵洵美的一生希腊鼻子

    从照片来看,邵洵美的脸相有点像时下电视晚会上经常出现的一个长得很帅专唱主旋律歌曲的歌星,一副很讨女人喜欢的面孔。最引人注目的特征是他高挺的鼻子。从同时代人的记述来看,这个富家公子显然也是个美男子。“面白鼻高,希腊典型的美男子”——文学史家赵景深这样记载道。而他对自己的“希腊鼻子”也一直很引以为骄傲。一个相士曾这样说他的鼻子,“准头丰满,金甲齐完”,照相士的说法,人的五官中,鼻主财星,邵在四十一岁到五十岁之间将会有大财运。在他结婚前的一幅自画像上,鼻子奇怪地成为了画面的中心——显然在臆想中他把鼻子的尺寸放大了许多——他还在画的右下角加盖了一枚私章,内容是一匹马、他的出生日还有他的一个英文名Sinmay。邵洵美是坐“雨果·斯汀丝”号邮轮赴欧洲的,随身带了一架老古董般的牛门牌相机,每到一处都拍些人物和风景,寄给他在国内的未婚妻。有一张是在庞贝古城的废墟上,他戴着一顶鸭舌帽,像个站在街角阴影处的小开。还有一张在但丁雕像下的留影,矫情地拿着一本诗集,照片背面有一行字:“民国十四年手持Paradiss在Dante像旁摄。”    
    当他考进剑桥的依曼纽学院,立马寄给他的“茶姐”的是他在学院教室旁的一帧立照。“穿着英式的高级西服,双手交在腹前,很有绅士风度。”半个世纪后,垂老的盛佩玉还能清楚地忆起当时照片上他那春风得意的模样。    
    当他暑期来到巴黎,寄给她的是同住在拉丁区的几个画家朋友为他画的半身素描像。一张是徐悲鸿画的,一张是张道藩画的。作为友谊的纪念,他很喜欢这两张画,说以后打算印出来贴在书的封面上。    
    欧游到了第四个年头,邵公子像亨利·詹姆斯笔下那个可笑的信使一样不思家国。异邦颓废的空气最适于他慵懒的天性,酒,咖啡,枝形吊灯下的闲谈,这些于生活并非必需的东西,使生活显得愈发的可爱,何况还有一帮过从甚密的狗友(他们那个松散的组织叫“天狗会”)——徐悲鸿、徐志摩、谢寿康、刘海粟、张道藩这些日后在现代中国声名赫赫的人物。据说在“天狗会”中他和谢寿康、徐悲鸿、张道藩结拜了兄弟,谢是老大,徐是老二,张是老三,邵居末位。然而到了冬天,父亲的一封家书把他召回了上海。邵恒在信中描绘了不久前家中的一场大火(这把火烧掉了他留学欧洲的唯一的经济来源),和大火后分家的风波,没有说出的一层意思是他应该撑起门楣了。这样,他仅差一年没有得到剑桥的学位证书就回到了上海。    
    有什么最能拴住一个男人的心?还没等他回来,一场盛大的婚礼就在等着他了。邵、盛两家的长辈在他还在归国的渡轮上时就谋划了婚礼的种种细节。12月的一天,婚礼在南京路的大华舞厅开办,主婚的是新郎的父亲邵恒和新娘的四叔盛恩颐,担任婚礼司仪的则是有名的震旦大学校长马相伯。考虑到邵、盛两家的声望,又考虑到新郎是来自剑桥的文学士,整个仪式是又中又西,新旧合璧的,这边领了圣餐、脱了西式礼服,马上又换上了中式的袍子马褂、凤冠霞帔,用老式礼节向长辈们一个个地磕头。他们的结婚照上了最新一期的《上海画报》封面,底下还有一行说明文字:留英文学家邵洵美君与盛四公子侄女盛佩玉新婚俪影。那上面新娘的眼圈是红肿的。    
    是亲戚们最早发现了他脸上的异相,准确地说,是发现了他高挺得出奇的鼻子。他们的记忆里,这个白皙、圆脸的男孩,鼻子一直是扁平的,怎么一回来就带来个西洋鼻子了?一个上了年纪的从余姚来的远房婶娘暗地里还可笑地嘀咕新姑爷是不是被人掉包了。也有颇具见识的客人私下里说,这鼻子是整过容的,里面填塞着一种叫硅胶的化学材料。但很快,所有宾客的视线都让新娘丰厚的嫁妆吸引过去了。天哪,到场的也都算是见多识广的,却没有一个人见过如此丰富的嫁妆!    
    ①王尔德(OscarWilde,1854—1900),英国唯美主义运动的倡导者,著名的剧作家、散文家和诗人。②柯勒律治(SamuelColeridge;1771—1834),英国文学中最早出现的浪漫主义作家之一,同时也是著名的哲学家、文学批评家和神学家。是男人总要出去做事吧,何况是一个剑桥的高材生。婚期过后,剑桥结识的“狗友”徐志摩有事回乡,就举荐他任了上海光华大学教席。邵恒长舒了一口气,这也不算辱没先祖了。为了压住阵脚,邵公子特地去配了副金丝边平光眼镜,穿上长衫,使得自己看上去老成些。可是我们的才子一上讲台就会犯晕。平常三两朋友聚会,他滔滔不绝,舌绽莲花,但一站上讲台,他简直不知说些什么好。后来情形稍微好了一点,可在学生们听来,他讲的王尔德①和柯勒律治②无疑是天书一般难懂。第二年春天,他辞去了教职,在南京西路斜桥总会隔壁租房子开了一家金屋书店。店面只有一开间,雇了一个店员,自己做编辑,也兼管事务,还仿照王尔德的《黄皮书》的样子办了一本黄色封皮的杂志《金屋》。放着好好的大学老师不做偏要去卖书,父亲邵恒虽然受过西式教育也有点看不下去了。向家里头要钱没了指望,邵公子只好去动用妻子的陪嫁。    
    尽管如此,“金屋”没有撑到一年就倒闭了。有人笑话他,留洋也就垫高了个鼻子回来嘛。


新月的余烬:诗人邵洵美的一生新月,新月(1)

    1928年,北方的文人像候鸟一样受一种神秘的力量驱使着向上海进发。他们的迁徙或许只是为了寻找政治或是经济上的庇护,实际造成的则是中国现代思想文化阵地的一次大转移。这年3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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