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藏地燃情·阿里轶迹-第4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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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曲松院长热情地向林队长介绍: 
  “这是咱们县新任的‘文教卫生局副局长’谢大军同志,大家都认识的。” 
  林队长率先鼓掌,连说:“恭喜恭喜!”医疗队员们边鼓掌边呼喊:“热烈欢迎!我们勇敢的剿匪英雄!” 
  所有的大夫都很热烈地祝贺,唯独谢大军的老同学薛红梅只是高兴地笑着,却未同大家一起鼓掌。坐在她身旁的李莲蓉大夫抓起薛红梅的双手,用力地拍起手来,惹得大家都哈哈笑起来。 
  年龄大些的“老大姐”郭大夫笑嘻嘻地问薛红梅:“薛大夫你鼓掌为什么不热烈,你是不欢迎老同学当领导啊?” 
  薛红梅不卑不亢地笑道:“不是不欢迎!我是替老同学担心而已。” 
  林队长笑道:“你纯粹是‘看《三国》掉眼泪,替古人担忧’现在请谢局长给大家讲话,听听他的说法,或许你的担心是多余的!” 
  谢大军没有过多的推辞,便像朋友一样随便说开了:“‘英雄’二字不敢当,说是你们的伤员还差不多!红梅同志的担心,是不无道理的。外行领导内行——赶鸭子上架,本来是一件勉为其难的事,又怎能不让内行人担心呢!” 
  医疗队年龄最大的郑大夫叫好:“好!谢局长一语击中要害,真是出语不凡!” 
  “让老大哥见笑了。我从接受这项工作那天开始,时刻自问,如何以外行的身份参与并完成上级交给的任务?想了很久没有任何捷径可走,唯一的路子,是深入实际,依靠内行,拜你们为师,恭恭敬敬地学习……” 
  “好啦!好啦!算你聪明,从理论上说,算你答对了。学习吗下来再说,这个‘拜师’可不能停留在嘴上,今天各位老师巡医归来,要动点真格的——你打算怎么办?”薛红梅的搭档李莲蓉半开玩笑地说道。 
  谢大军带着一脸恭敬和亲切地笑容说:“好说!好说!学生正有此意,今天我请客!就按本地的习惯,到商业食堂打手抓羊肉等几件粗菜,我还有两瓶好酒拿来,权当为各位老师朋友接风。咱们在西藏阿里高原与藏族同胞一起共渡一个愉快的周末如何?” 
  这次以林队长为首的医疗队员们,真正爆发了一次热烈的掌声。一顿酒菜值不了多少,可是友情和敬意,在知识分子们眼中比什么都宝贵。 
  谢大军关照说:“给我一个多小时的准备时间,你们也先梳洗一下,稍事休息,我去去就来。还请曲松院长给弄些酥油茶,另请院长夫人金珠大夫也一起过来。” 
  曲松院长高兴地说:“酥油茶包在我身上!另建议黎部长也请一下,他一向支持我们的工作。李刚义副主任将分管咱们的工作,请他多接触一下咱们也好。再让老叶、曲加、巴宗他们都来凑凑热闹——听说医疗队快要走了,也许到时候来不及开欢送会。” 
  “曲松院长想的甚是周到,一切按你说的办,我去弄吃的,你请人来,分头行动!”谢大军招招手径自去了。 
  这次极为简单的周末餐会,由于谢大军出面。商业食堂炊事班长丁明光代为打理,谢大军按6元钱一只羊肉的定价买壹只羊做两个大盆手抓羊肉,兼用羊心、羊肝、羊肚之类的炒几个小菜,加一个糖炒花生米,不到一个半小时就齐备了。主食是一大盆炸油饼。 
  黎部长、李刚义副主任因为高兴,自己又都带瓶好酒来,与大家共饮。 
  高原上藏胞们,每到喝酒高兴时,总要伴随着歌舞助兴。一如汉族同胞们猜拳行令一般。 
  在医疗队队部的大房间里,几个办公桌并在一起,大家围坐在周围,酒会便正式开始了。 
  谢大军请黎部长、李刚义两位县头头,简单说几句“祝贺医疗队巡医胜利归来!”这类的辞令,敬酒就开始了。 
  黎部长、李刚义、谢大军、曲松院长以及叶心钺、曲加等都分别为医疗队队长并各位医生敬酒,诚挚的情谊,盛情难却。医疗队从队长到每位医生,都已喝得半醉。 
  黎部长尽力劝阻县上藏汉干部不让医生们喝醉。 
  妇联主任巴宗,从来是喝酒的能手,敬酒的高手。真情感人以歌伴酒,不容不喝。巴宗唱的“北京的金山上……”清脆嘹亮,边疆人民热爱领袖、热爱党的一片真情,使这些来自首都的亲人们感受至深。 
  在巴宗的提议下,大家让新任的组织部副部长,这位出身于老骑兵的叶心钜跳了一个马刀舞,在高原缺氧的环境下,老叶几乎喘不过气来。 
  在酒会接近尾声时,李莲蓉大夫在半醉中,还不忘记关心着薛红梅和谢大军这两位老同学,她坚持要让他们合出一个节目,如“天仙配”什么的。 
  谢大军与薛红梅无奈,商量了一下,合唱了一首“红梅赞”赢得了众人的掌声。分别几年的两位老同学,谁也未想到会在这万里之外的高原上,合唱了一首“红梅赞”使他们在心灵深处又重新相通……薛红梅嘴里还在埋怨李莲蓉多事,可心里却暗自感谢她这位知心朋友。 
  医疗队女宿舍内。 
  薛红梅和李连蓉由于昨晚喝了不少酒,今震起床很晚。林队长连催了两次,他们才到队部去吃饭。 
  她们草草吃过早饭后,便又回到宿舍,两个人在回味着昨晚的幸会。 
  两个大龄女子,都还是单身。李莲蓉是已近二十八岁的老姑娘。薛红梅比她还大一岁,但结过一次婚,又离了婚,至今仍是独身。 
  对薛红梅在单位结婚, 
  离婚的事,李莲蓉一清二楚。但对于薛红梅与谢大军在学生时代的恋情,她原来一无所知。直到来县上谢大军与叛匪战斗负伤,回来抢救后,她才从薛红梅口中慢慢得知。从此她才注意到他们俩的关系。 
  李莲蓉认真地对薛红梅说她昨晚上对谢大军的印象。据她的观察,谢大军有许多令人叹服的优点。 
  她赞美地说:“你这位谢大军同学,既有知识分子的智慧,又有工农干部的质朴;既能广乏地联系群众,又能为正直有头脑的领导所接受。他为人正气,干一行,爱一行,钻一行。从行政工作角度来看,这种人无论扮演什么角色他都能胜任的。看来谢大军是从政的一块好材料!现在除没入党以外,他什么都不比别人差。他无论现在和将来;无论在山上,回到山下,走到那里,都永远会是个角色!你记住我的这些话,时间会证明一切的!” 
  薛红梅看着李莲蓉说话时的神情和那认真的态度,没想到谢大军竟让她产生了这么深刻的印象。心想她和谢大军除那次抢救治病以外,几乎没有什么更多的接触。可是,她对他的认识却有如此的深刻。如果李莲蓉算作一个有心人的话,相对说自己竟是一个没心没肺既不自知又无知人之明的蠢人了。 
  回想过去与大军常在一起,近在咫尺,却看不清他的为人与品格,甚至从来不知道珍惜……现在离的远了,看得清了,但已经晚了……薛红梅顺口流露出自己的思想: 
  “晚了!现在一切都晚了!我和他从小同学,一直到上大学,虽不同校,却在同一个城市。相处那么久,我从未有认真思索过他的为人,他一切的价值。我们的相处,简直是在自然状态下进行的,我们的情感是青梅竹马的延续,成人以后,我一直相信水到渠成那句话。我一直都认为,他是我的。从未想过毕业分配时会产生分歧,以至他会离我而去。现在我终于明白,我在他心目中,永远也取代不了国家民族、理想与事业的位置。溯本求源是我对他并不真正了解……” 
  “现在了解了也不算晚。不管如何至今他还没结婚。不但没结婚,甚至没有一个真正意义上的女朋友。”李莲蓉恳切地说: 
  “只要你从现在开始努力,还来得及!” 
  “来得及,来不及我连想也没想过……这话要由他去说——可是他现在是什么都不说。”薛红梅失望地说。 
  “倒底是‘不说’还是‘没说’?你要仔细分清这两个词的概念”。 
  薛红梅觉得她的朋友,总喜欢咬文嚼字,于是反问道:“那究竟有什么区别?” 
  李莲蓉神密地笑道:“在我看来,那是不一样的。‘不说’是有思想而不表达。‘没说’当然也有不说的意思,但很可能还没有形成固定的思想或成见,需要时间去思考。如果,他此刻的思想状态属于后一种,那正是你的希望之所在。也给你留下了更多的余地。你看他现在究竟如何,应当比我清楚!”李莲蓉说完,一直用眼神盯着薛红梅,好奇的她,希望得到肯定的回答。 
  薛红梅有些不好意思,吞吞吐吐地说: 
  “我也说不准……按你所说,他好像还没想那么多。我感觉到,现在重见他,对我并无反感,更无怨恨。抢救输血后,还说谢谢我。” 
  “真是个书呆子!你给谁输血,谁都会说声‘谢谢你!’我只问你,这次上山重见以来,他对你到底还有没有男人对女人情感上的那种‘意思’……? 
  “这正是我的疑问——说实话谢大军这个人,真是让人难以琢磨的人。或许我一辈子都琢磨不透他。不过我可以对你说一点:正因为我现在还不清楚他倒底是个什么态度,我也想看看。一旦我弄清了他的心思,不要等他用嘴说出来个‘不’字,就是稍微给我个眼色,我绝不会乞求任何人的!” 
  “你这个人,真是不可救药,茅坑里的石头,又臭又硬!”李莲蓉笑着批评她: 
  “你特聪明,条件优越,盲目高傲。从不考虑个人在别人心目中的客观地位。喜欢别人上赶着追求自己。这种做法使恋情走入盲点和误区。真正的爱情经常产生在互相尊重、平等追求的纯洁的相处中。一方单等另一方主动来追求,不是傲慢便是缺乏自信的表现。” 
  李莲蓉看看薛红梅没有反感的意思,便又坦率地说道:“请允许我对社会上某些不健康的感情也说两句话:高雅圣洁的爱情的殿堂,更容不得矫揉造作、狭隘自私者的丑恶表演!至于庸碌之辈当然就更难登大雅之堂了!” 
  薛红梅知道李莲蓉后边说的话不是针对她。前边说的也都是为她好。她经过冷静地思索后说道: 
  “你分析的或许是对的。早期我过于自信,后来失败了差点失去了自我,至今还有点悲观。” 
  “你除了轻率地结婚 
  离婚这件事造成一时的被动外,你还有什么可悲观的!” 
  “就是这件事连我自己一直还转不过弯来。俗话说‘好马不吃回头草’何况我薛红梅,要重新面对老同学,难道就这样掉架了!” 
  李莲蓉叹道:“你呀,亏你还经历过全套的感情变化的历程,至今还这么拘泥与古板。自古以来好男好女讲恋爱,看重的就是个‘爱’字与‘情’字。爱情,爱情,没有爱又如何有情!有了爱,有了情,那就什么都有了,其他的一切,较之感情的分量,都将成为无足轻重的附属品……舍本而求末算不得真正的爱情。最多也不过是玩偶与玩性的牺牲品。按理说这些话,不应由我嘴里说出来,对于我毕竟是纸上谈兵的事情……我很可能是‘丈二的灯台,照见别人,而照不到自己。’我至今还未遇到值得我爱,又十分爱我的人。一旦让我遇到了,我会不顾一切地去争取!在爱情问题上,一厢情愿是不行的,两厢情愿才合美,对人对己都不能有一点的勉强。作茧自缚固不可取,捆绑也绝对不成夫妻!” 
  “你说的我全明白!但我在他面前还总觉得矮一头,因此,破镜重圆是很难的!”薛红梅坦诚地解释道。 
  “我认为,你还是没跳出感性的误区。在理性上你也要进一步澄清。过去你是自觉比人高一头——可你未必高;现在你又觉得矮一头——可你未必矮。你过去就根本未谈成,谈不上‘团圆’既然从来就未团圆,如今又如何来的‘破镜’!我明白了你的症结,你还是把你们的关系看成是过去的继续——这你就错了!过去没谈成,已经过去了——现在是重新的开始!如果你真的明白了自己,你一定能够重新树立起坚定的信心!好啦,你快把织好的毛衣送过去,抓紧机会多谈几句,过几天离去后,万水千山靠写信来交流就难上加难了。” 
  “多谢老朋友的指点!其实我是不配他爱的。只有像你这样的才女,才配做他的妻子!我应该退出来给你们当个介绍人,你们一定会美满的!” 
  “谢大军不是那种朝三暮四的人,我看他可爱,就在于他胸怀宽大而又笃定牢固的特点。否则,我也未必这么崇拜他——依我看,他心中还有你。除非你另有所爱了,我再合情合理地去追他,你总不会再怪我吧!” 
  两个心中充满爱情火焰的女子,友好的深情地微笑了! 
  晚饭后,薛红梅果然来到谢大军的房间。 
  正巧,谢大军与苗师傅都在家。此外,还有团委的郑英也在座。 
  郑英一见薛红梅进来,手里还拿着一个纸包,就有些不自在。但又不便过分表露出来。心想,找个词奚落她一下才好。本想说:“薛大夫,给老同学或老朋友送什么礼物来了?”可是嘴却不听使唤,突然冒出了这么一句: 
  “薛大夫!给老情人送什么礼物来了?” 
  苗师傅、谢大军同时吃了一惊,一下子都愣住了。薛红梅猛一听,更是特别刺耳,十分反感。但一看郑英那自知失言手足无措的样子,瞬间产生了一种哭笑不得甚至有种怜悯的情感。于是精神一振,抑制住气愤 ,转怒为喜地对郑英说:“我知道你是想说我‘给老同学拿什么礼物来了’一不注意说走了嘴,没关系!看把你们惊讶的。” 
  郑英万万没有想到薛红梅能说出这番话来,既给人台阶下,又保护了自己的情面;既有气度,又十分机灵,展现出了一种能容人的可亲可敬的人情美。郑英觉得她确实很可爱!自己若是个男的,肯定会爱上她。 
  郑英甚至被感动得头脑有点失控,她以赞美并带点忌妒的语调哂笑道:“薛大失,你真好!像老大姐一样待人,怪不得谢局长还忘不了你!” 
  这一句更是语出惊人,苗师傅、谢大军、薛红梅都一齐大笑了。 
  苗师傅边笑边嚷道:“这个傻丫头,又冒傻气了!” 
  郑英自己也禁不住羞愧地笑了,忙说:“对不起!”脸一下子全红了。 
  薛红梅止住笑轻声地释然道:“你是直人快语,心想什么就说什么。我倒要感谢你的直爽!不要紧的……” 
  郑英从心里感激薛红梅一次次地给她解围。更加佩服和尊重她。觉得薛红梅不但文化高,心胸也比自己宽阔得多。觉得自己跟她简直不能相比,根本不是一个水平线上的人。谢大军局长如果还爱着她,自己不但不应该嫉妒,反而应该去祝贺、替她高兴才好。谢大军如果连薛红梅这样优秀的女子都不爱的话,自己就更没资格去追求他。难道连这点道理都不明白! 
  郑英回想起薛红梅未出现的时候,自己还有某种希望。如今薛红梅重新回到谢大军的视线里,自己就应该退避三舍了。她想,在这个小县里,原以为女孩子中自己也算是个数得着的人物。而一到这种高层次高修养的人面前,自己显得那样不成熟,幼稚得像个穿开裆裤的孩子站在成人面前一样顽皮可笑。 
  思想感情通顺了,郑英什么顾虑都没有了。索性恢复常态,就当什么都未发生过,于是又主动地说道:“薛大夫!你到底给谢局长一件什么礼物,快打开让我们大家瞧瞧!” 
  “这是你们谢局长最喜欢的一种毛衣。”薛红梅边说边打开那纸包,伸手拿出一件款式新颖,用当地土毛线精心制作花样时髦的男式毛衣,抖开给大家看。 
  谢大军听到说:“谢局长最喜欢的”一句话时,神经突然变得敏感起来,心想,长这么大也未想过喜欢一种什么毛衣。想着想着便自言自语道: 
  “我最喜欢的一种毛衣——我怎么记不起来了……”谢大军那疑惑的眼神,下意思地看着薛红梅。 
  薛红梅不卑不亢不急不缓地微笑道:“你呀,什么都好,就是爱忘事——你不记得了,在校临毕业前一年,一次我们一起去爬香山。在那山间小路上,在你前边一个男人,穿着一件白色的毛衣,你失口赞赏:‘真漂亮!’我说:‘看不出来!’你却说,‘你不懂!没听过那句美丽的 
  歌词——穿上那白生生的羊毛衣……’你八成是想不起来了!” 
  谢大军脑海里轰然一震,尘封的记乙突然开启了,确有此事!心想难得呀红梅,就连这样一件小事,你至今还记得!遗憾的是自己也和郑英一样鲁莽和笨拙,实在是不好意思。连忙说:“确有此事!是我一时忘了。难得你一直还记着,这让我怎样谢你呢!” 
  “老同学,感谢就大可不必了!听说我们很快要下山了,如果有什么事情要我帮忙,你尽管说——凡是我能做到的——我都会不遗余力的!”薛红梅的语气低婉而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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