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卡尔·麦探险小说打包下载-第4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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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到温内图那里去,对他说了什么。这个阿帕奇人一声不吭地听他讲,轻蔑地摇了摇头,背过身去。船长回到我们这里来,神色沮丧地通报:
  “我料到了。红种人头脑顽固,他也不想上陆。”
  “那他连同这两位先生完了,因为无赖们会动真格的,”售票员忧虑地说,“我们汽船上的几个人敌不过这样一帮无赖。”
  船长低头沉思。终于他好脾气的脸上愉快地动了一下,就像他有了一个绝妙的想法。他向我和老死神转过身来。
  “我要捉弄一下那些无赖,但你们必须完全按照我要求你们的那样去做。首先不使用武器!把你们的枪塞到那边凳子底下跟马鞍放在一块儿!抵抗只会将事情弄糟。”
  “见鬼!我们应该心平气和地受私刑吗,先生?”老死神快快不乐地咕哝。
  “不。你们克制一点儿!在适当的时刻我的办法会起作用的。我们想通过洗一个澡使这些恶棍清醒清醒。你们相信我!我现在没有时间做过多的解释。那些家伙已经走近了。”
  现在那帮人真的从冷饮室出来了。船长很快从我们那里退避开,并轻声向售票员下达了几个命令。售票员急忙到舵手那里去,在他那里站着两个船上的水手。一会儿工夫以后我看到他忙着向更安静的乘客们低声耳语,传达着秘密的指示,但我却不能继续注意他了,因为我和老死神被无赖们盯上了。在以后的十分钟里我只注意到,旅客们在前甲板上尽可能紧密地聚集到了一块儿。
  那些醉醺醺的无赖刚一上甲板,我们两个就被他们包围了。我们已经按照船长的指示把枪放在一旁了。
  “就是他!”布莱思喊道,一边指着我,“支持胡亚雷斯的北方州的密探!昨天他还是衣冠楚楚的绅士,今天却穿上了一身捕兽人的衣服。他为什么化装?他杀死了我的狗,他和他的陪同者用他们的左轮手枪威胁我们。”
  “他是密探,是的,密探!”其他人乱哄哄地喊道,“化装就是证明。他是德国人!组成一个陪审团!他必须被绞死!打倒北方州,打倒北方佬和他们的子孙!”
  “你们在下面闹什么,绅士们?”这时船长从上面向下喊道,“我要求船上安静和有秩序。不要打扰乘客!”
  “闭嘴,先生!”那帮人中的一个向船长咆哮,“我们也要求秩序,我们会得到它的。留密探在船上是您的职责吗?”
  “我的职责是运送出钱乘船的人。如果你们给我捣乱,我就把你们送上岸,你们可以走陆路到奥斯汀去。”
  一阵讥讽的、大声的狂笑回答了他。他们将老死神和我挤得那么紧,我们都动不了了。我们提出抗议,但我们的话被那帮粗野的人畜牲般的叫嚷吞没了。他们把我们从一等位置推走,一直到冒烟的烟囱旁,我们要在那儿给吊死。那些烟囱上面配有小铁环,穿着缆绳,正是一个适合吊死人的装置。人们只需放松绳子,将我们脖子固定在那上面,然后将我们缓缓拉起来。
  老死神一定很费了一番劲才显得平静。他的手经常伸到腰带那儿去,但他的目光一向船长扫过去,这个人就暗使眼色不让他动手。
  “现在,”他对我说,并且是用德语,好不让挤我们的人听懂,“我还会忍受。但如果他们对我太不像话了,只要一分钟他们就会尝到我们的二十四颗子弹。我开始后,您也立刻开枪!”
  “你们听到了吗?”无赖布莱思喊,“他们说德语。这就证明,他们是可恶的德国佬,属于最让南方州吃亏的恶棍之流。他们在德克萨斯这里想干什么?他们是密探。我们快点儿了结了他们吧!”
  他的建议被呼喊着响应了。船长向他们发出一个严厉的警告,但又遭到了取笑。然后他们提出这个问题,是现在审理那个印第安人还是把我们先绞死,他们选择了前者。布莱思派出两个人去把温内图带过来。
  因为我们四周都被人包围了,我们就看不到温内图了。我们只听到一声大叫,温内图把派去的一个人打倒了,把另一个人从船上扔了出去。然后他隐入了用薄钢铁制成的售票员的小房子,它在轮箱的旁边,有一扇小窗户,现在他的银卡宾枪的枪口从里面伸出来。这个变故造成了一种可怕的喧闹。所有人都跑到船栏杆边上去,他们向船长叫喊,派一个人到小船上,将被扔到水里的人捞上来。霍费尔满足了这种要求,向一个水手示意。这个人跳进固定在船后甲板上的小船,解开缆绳,向那个呼哧呼哧地喘气和劈劈啪啪地打水的无赖划去,他会一点游泳,使出了吃奶的劲儿浮在水面上。
  我和老死神独自站在那儿,暂时谈不上什么吊死了。我们看到舵手和其他船员的眼睛望着船长,他示意我们向他走近些,压低声音说:
  “注意,朋友们!现在我让他们洗澡。安静地呆在船上,不管发生什么!但要发出尽可能多的嘈杂声!”
  霍费尔命令停船,船被慢慢地向侧面推动,向着右岸。那里有一个地方,水溅在一片浅浅的沙洲上。河流从那里直到岸边根本就不深。船长示意——舵手微笑着点头,让船向着沙洲行进。在我们下面发出一声短促的嚓嚓声,一阵撞击,所有的人都摇晃起来,许多人甚至摔倒了——我们稳稳地坐着。这把众人的注意力从小船引到了船上。安静的乘客们都被售票员通知了,但却按照约定叫嚷起来,就像他们得忍受极度的恐惧一样。其他相信是一次真正的事故的人,叫得更是起劲。这时第二个水手在后面出现了,看起来充满惊骇地向船长跑去并嚷道:
  “船仓进水了,船长!暗礁把龙骨在中间撞成了两半。两分钟后船就沉了。”
  “那我们完了!”船长叫道,“谁能逃命就逃命吧!水一直到岸边都很浅。快下去吧!”
  他急忙从他的位置上跑下去,扒下上衣、背心和帽子,心急火燎地脱下靴子,从船上跳下去。水只到他的脖子。
  “下来,下来!”他大喊,“现在还有时间。如果船沉了,它就会在它的漩涡里埋葬船上的一切!”
  船长是第一个自救的人,他在此前脱了一半衣服,这一切没有引起一个无赖的注意。恐惧攫住了他们,他们跳下船,费力地尽快到岸边去,没有注意到船长急忙向船另一边,背对着岸的一边游去,并抓着一根很快放下来的缆绳又上了甲板。船上现在清除了讨厌的好滋事的人,在一分钟以前被恐怖笼罩的地方,现在响起了一阵响亮愉快的笑声。
  就在第一批游泳者上岸的时候,船长下了开船前进的命令。吃水浅、底部建造得又宽阔又结实的船没有受到一丁点儿损害。霍费尔将他的上衣像一面旗子一样挥动着,向着岸边喊过去;
  “一路顺风,绅士们!如果你们又有兴趣组成一个陪审团,那就把你们自己吊死吧!你们还在船上的东西,我会在拉格兰奇寄存。你们在那里取吧!”
  可以想象,这些讥讽的话给受愚弄的人留下了怎样的印象。他们暴怒地号叫,要求船长立即重新接纳他们,用合发、绞死和别的恐吓手段相威胁,是的,只要他们没有变得湿漉漉的。他们甚至向汽船开枪射击,但却没有造成一点儿损害。最后一个人在无可奈何的盛怒中向船长号叫:
  “狗东西!我们在这里等着你回来,然后把你吊在你自己的烟囱上!”
  “好的,先生!那就请上船吧!但在那之前祝你们顺利!”
  现在我们充满了力量,加快航速继续行驶,好弥补耽误的时间。 


第04章 三K党来了
   当我们的汽船到达拉格兰奇时,已是晚上了。船长向我们说明,他因为怕河床会有危险,夜里不能继续航行,因此我们决定在拉格兰奇下船。温内图在我们前面骑马越过船舱板,在黑暗的夜色中消失在附近的房子中间。 
  在拉格兰奇也有一位督察官提供服务,他是船主在当地的代表。老死神立即求助于他:
  “先生,从马塔戈达来的上一班船什么时候到达这里的?所有的乘客都下船了吗?”
  “上班船前天这个时间到的,所有旅客都上陆了,因为汽船第二天早晨才继续行驶。”
  “他们早晨又上船的时候您在这里等着吗?”
  “当然,先生。”
  “那您也许可以告诉我一些情况。我们要找两个朋友,他们就乘那艘汽船,就是说也在这里呆过。我们很想知道,他们后来是不是早晨继续了航程。”
  “嗯,这可不好说。天太黑了,旅客们挤着下船,人们不能对单个的人特别注意。可能他们清早又都跟着走了,除了那位克林顿先生。”
  “克林顿?我说的正是这个人!我们一起到灯那儿去!我的朋友会给您看克林顿的照片。”
  督察官完全肯定地说,这就是他所说的那个人的照片。
  “您知道他在哪儿吗?”老死神继续问。
  “不太清楚,但也许在科尔特西奥先生那儿,因为是他的人来取的箱子。他是个什么都干的经纪人,西班牙人。我想,他现在秘密地做着运送武器到墨西哥去的交易。”
  “但愿他是一位绅士?”
  “先生,今天每个人都想是一位绅士,即使他背上背着一副马鞍。”
  这是说我们俩,我们正背着我们的马鞍站在他面前。但这挖苦没有恶意,于是老死神以丝毫不减的友好态度继续问:
  “在这儿除了您的灯似乎没有任何光亮,有可以休息却不会被人和昆虫打扰的客栈吗?”
  “只有惟一的一家。因为您在我这儿站了这么长时间,别的旅客会已经抢在你们前头占了本来不多的房间。”
  “这当然不很令人愉快。人们也许不能期望私人住宅里主人好客?”
  “嗯,先生,我不认识您。在我自己那里我是不能接待您的,因为我的住处很小。但我有一个熟人,他也许不会将您拒之门外,只要您是诚实的人。他是一个德国人,一个铁匠,从密苏里搬来的。”
  “好吧。”我的朋友回答说,“我这位同伴也是一个德国人,我至少会流利地说德语。我们不是坏蛋,我们也愿意和能够付钱,您也许愿意向我们描绘一下他的住处?”
  “没有必要。我本来会带您去的,但我在船上还有事。朗格先生,这是那个人的名字,现在不在家。这个时间他一般坐在酒馆里,这是这里的德国风俗。你们只需打听从密苏里来的朗格先生,只要告诉他是督察官让您来的!向前直走,然后在第二座房子向左拐!那时您会从明亮的窗户上认出酒馆的。店铺也许还开着。”
  我礼貌地向他表示感谢,然后我们就带着我们的马鞍继续漫步了。酒馆不仅可以从灯光,而且还可以从打开的窗户传出来的嘈杂声辨认出来。门上面安放着一个动物形象,就像一个巨龟,但有翅膀并且只有两条腿,在下面写着“鹰酒店”。
  我们推开店门时,一片厚厚的发出难闻气味的烟雾云一般迎面扑来。客人们必定有出色的肺,因为看样子他们在这种空气里感觉相当不错。每个人都对着别人叫喊,好在这种普遍的喧闹中使别人明白自己的话。我们在门口站了几分钟,使我们的眼睛习惯烟雾,能辨认出人和物体。然后我们注意到,有两个房间,大点儿的招待普通客人,小点儿的招待更高贵的客人。在美国这是一种奇特甚至危险的布置,因为在这个自由的国家中没有一个居民会承认自己和他人之间的社会差别。
  因为前面找不到位子了,我们就进了后面的房间,不引人注意地到了那里。那里还有两把椅子是空的,我们把马鞍放到一个角落就坐了下来。桌旁坐着几个男人,一边喝着啤酒一边用德语聊天。他们只迅速而审视地向我们扫了一眼,我觉得他们似乎在我们出现时很快转向了另一个话题。至少他们不自在的、搜肠刮肚的说话方式让人这样猜测。他们中有两个很相像,人们一定第一眼就把他们认作是父子,他们清晰的线条,沉重的拳头,高大强壮的身体,都是勤奋和辛苦的劳动的见证。他们的脸给人忠厚老实的印象,现在却激动地变红了,就像人们热烈地谈论过一个令人不快的话题。
  我们坐下后,男人们靠拢到了一块儿,在他们和我们之间出现了一片空的地方,这是一点暗示,他们不想跟我们有什么关系。
  “尽管坐着吧,你们这些人!”老死神用德语说,“我们对你们不会有危险的,哪怕是我们白天没有吃很多东西。也许你们能告诉我们在这里是不是能得到一些可口的东西?”
  一个人,我认为他是另一个人的父亲,眯起右眼笑了。
  “尊贵的先生,我们也许要稍稍反对一下了。您若真是老死神,我相信您不需要害怕同他相比较。”
  “老死神?他是谁?”我的朋友用掩饰得很好的自然态度问。
  “不管怎么说是一个比您更有名的人,一个西部人和开拓者,他在他漫游的一个月里做到的事比一千个人在一生中完成的都多。我的小家伙格奥尔格看到过他。”
  这个“小家伙”大约二十六岁,有一张晒成深褐色的脸,他给人留下这样的印象,似乎他至少比得上半打别的人。老死神从侧面打量着他。
  “看到过他?在哪里呢?”
  “在1862年,在阿肯色那边,皮里奇战役前不久。不过您对这些事件也许不知道什么。”
  “怎么不知道呢?我常在老阿肯色漫游。”
  “哦?可以问问您当时是赞同谁的吗?现在情况是这样,尤其是在我们地区,人们必须清楚地知道一个与之坐在一张桌子旁的人的政治色彩。”
  “别担心,先生!我猜,您不同情被战胜的蓄奴者,我与您看法完全相同。此外我不属于那种人,您从我说德语就已经能看得出来!”
  “我们欢迎您!但您别搞错了,先生!德语是一种带有欺骗性的相识标志。在另一个阵营里也有一些人,他们能够用我们的母语凑和着交往,并利用这点骗取我们的信任,这我见得多了。不过我们刚才说起老死神和阿肯色。您也许知道,这个州在内战爆发时想宣布支持联邦,但事情的发展却出人意料地完全相反。虽然许多能干的人觉得奴隶制尤其是南方奴隶主的行为骇人听闻,他们联合起来并宣布反对脱离联邦。但暴徒,我把那些奴隶主也算进去,极快地掌握了公众的权力。明智的人受到恐吓,这样阿肯色就倒向了南方。这尤其是在来自德国的居民中引起了巨大的愤怒。但他们暂时不能反对并且不得不容忍,尤其是这个美丽的州的北半部得极其痛苦地忍受战争的后果。那时我住在密苏里,在波普勒布拉夫,接近阿肯色的边界。我的小家伙,他现在坐在您面前,加入了一个德国军团。人们想帮助阿肯色的联邦主义者,并派一个分队越过边界去侦察。格奥尔格就跟这些人在一起。他们意外地遭遇了,在顽强的抵抗之后被击溃了。”
  “那就是说当了战俘?这当然很糟糕。我们知道,南方州是怎样对待他们的俘虏的。在不好好对待的情况下一百人中至少有八十个人死掉。最多是他们不敢把被战胜的敌人公开杀掉。”
  “哎呀!那您就大错特错了。这些勇敢的家伙们表现得很英勇,打光了他们所有的子弹,然后还用枪托和刀子奋力拼杀。这使脱离联邦主义者遭受了极大的损失。他们对此很恼火,并决定置俘虏们于死地。格奥尔格是我惟一的儿子,我几乎就要失去他了。而这没有发生,我只有感谢老死神。”
  “为什么呢,先生?您使我很好奇。难道这个开路者引来一个巡逻队伍解救俘虏们?”
  “这样的话老死神就来晚了,因为在这些援助能够出现之前,屠杀就已经发生了。不,他是以真正的毫不含糊和果敢的西部人的方式来做这件事的。他完全是一个人救出了俘虏们。”
  “天哪!不是开玩笑吧!
  “这可不是玩笑啊!他潜入了营地,匍匐前进,像人们蹑手蹑脚地接近印第安人一样。由于一场雨在那天晚上滂沦似的落下来把火熄灭了,他做起来就比较容易。几个前哨不可避免地尝到了他的刀子,那些脱离联邦主义者驻扎在一个农场里,有整整一个营的人。军官们占了住房,俘虏们,有二十多个人,却被关进了榨糖室。在那里他们被四个哨卫看守着,每一面墙守一个人。第二天早晨这些可怜的家伙就要被处死。夜里,哨卫换过岗不久,他们听到屋顶上有响动,这声音不是嗒嗒的落雨造成的。他们侧着耳朵仔细听。这时突然发出劈啪声,由长长的木头盖屋板做成的屋顶被砸开了。有个人继续弄着天花板上的洞,直到雨落进了榨糖室。然后大约有十多分钟的时间一片寂静,终于有一根新生的树干被弄过来,上面还带着树枝的茬儿,它很粗壮,足以经得住一个人。俘虏们顺着它爬上了那个低矮的建筑物的屋顶,又从那儿到了地上。在那里他们看到了那四个哨卫一动不动地躺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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