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卡尔·麦探险小说打包下载-第6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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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我说英语带一种那么糟的次重音,使您认出我是外国人?”
  “倒不很糟,不过还是使人猜出您的出身。如果您方便的话,我们用我们的母语吧!”
  “怎么,您的家乡和我相同?”
  “我父亲是一个德国人,但我是在奎考特河边出生的。我母亲生前是阿西尼博音人部落的一个印第安人。”
  现在对我来说他面部独特的线条和他发暗的肤色一下子可以解释了。那么说他的母亲死了,父亲却还活着。看来我是碰上了非同寻常的情况,现在我对男孩所感到的不仅仅是纯粹的好奇了。
  “您愿意向那边看一看吗?”他举起胳膊要求我,“您看到烟了吗?它在那里像从地面上升起的。”
  “啊,那我们终于到断崖了,我正是要找它,新韦南戈就在它的低地中!您认识埃默里·福斯特,那个石油大亨吗?”
  “略知一二。他是我哥哥的妻子的父亲,他同我哥哥住在奥马哈。我从那里做客回来并要在这里投宿。您找福斯特有事吗,先生?”
  “不。我想到商店去买几样东西,我问起福斯特只是因为,他作为最有权势的石油大亨之一,对每个来这个地区的人一定是有意义的。”
  “您已经见到他了,因为他就骑在您的旁边!我们的介绍是有缺陷,但却是可以原谅的,草原不懂什么客套。”
  “这种看法我不想苟同,”我回答说,对那个美国佬——他是一个石油大亨呢——看都没看一眼,“我甚至认为,草原有一种很深刻的价值观,不过它的标准不是钱袋,而是人的能力。给您狂妄的石油大亨一把手枪,把他打发到西部去,尽管他有几百万的财产,还是会毁灭的。而与此相反,随便问一问我们著名的西部人中的一个,他们像不受限制的王侯一样用他们的卡宾枪统治广阔的草原,问问他们有多少钱!他们会当面嘲笑您的。在人的价值完全按他克服荒野危险的能力而决定的地方,财富就失去了它的意义。草原不是通过家庭教师,而是用长弯猎刀规定它的法律和规矩,但它也要求对人的尊重。”
  男孩的眼光迅速从福斯特身上向我闪过来。我注意到,我说出了他的心里话。尽管如此他仍不能不做一个更正:
  “总的看来您不是完全没有道理,先生,但在一点上您错了。您曾听说过老枪手吗?”
  “当然。他是闯荡森林的人中最有声望的人之一。”
  “那看吧,他和温内图,这个人您也认识的,就是说一个白人和一个红种人,属于我所指的人之列。这两个人知道山的每种特性并能将您领到金和银的矿床那里去,对于矿床的存在和富足其他人都无从知道。我不相信,他们中的一个会同一个采油的人交换!”
  “嘿,哈里,”福斯特插话道,“我不希望你是想挖苦人!”
  男孩避而不答,我冷静地说:
  “一个采油的人无论如何不会发现这些宝藏,而且他也会避免冒着失去宝贵生命的危险敢于对矿藏进行开发。此外您也许承认,我年轻的先生,您的对答只包含一种对我的断言的证实。真正的猎人可能发现了一处矿脉,但他不会为此而出卖对他来说高于一切的宝贵的自由。——不过,这里就已经是断崖,到我们的目的地了!”
  我们停在峡谷的边上向小小的定居点看下去,房子没有我想象的那么多。我们面前的山谷是一个狭长的盆地,四周被陡峭地向上突起的岩石环绕,在盆地的中部有一条相当大的河流流过。整个地区布满了设备装置,都是开采和加工石油所必需的。在离河流十分近的地方,是一座忙碌的钻塔。河的另一边的上游,在本来的厂区前面立着一座雄伟的住宅大楼,目力所及,我们只能看到桶板、底板和做好的桶,一部分是空的,但大部分装满了石油。
  “是的,这就是断崖,先生,”哈里点头,“在那边您看得见那家商店,同时还有客栈、膳宿公寓和其它东西,这里的路通到下面,虽然有点陡,我们不得不下马,但总还是不必冒生命危险。您愿意一块儿来吗?”
  我迅速下了马鞍。男孩也跳了下来并且说:
  “牵着您的牲口!”
  “我的牡马会自己跟着。向前走吧!”
  哈里抓住了他的马的缰绳,我的黑牡马没被特意要求就跟着我们。在福斯特同他的老马慢腾腾地犹疑着从后面爬过来时,我有机会赞赏走在前面的男孩步伐的机敏和自信。这种本事他肯定不可能是在东部学到的。我对他的兴趣一分钟一分钟地增长。在谷底我们又上了马骑过了河,我想告别了,因为我想这两个人会立即骑向住宅大楼,而我必须去商店。但这时福斯特打断了我的话:
  “别这样,伙计!我们一起到商店去,因为我还要同您解决一件小事!”
  为了男孩的缘故,我是乐意还能和他们走一段,然而我没有兴致向福斯特提出一个有关他的“小事”的问题。可是我不需要等很长的时间来得到解释,“商店和膳宿公寓”,简陋的木屋是这样用粉笔字在它的门上标识的,我刚一离开马鞍,石油大亨也从他的马上下来并抓住了“闪电”的缰绳。
  “我想买您的马。要多少钱?”
  “我不卖它!”
  “我出二百美元。”
  我笑着摇摇头。
  “二百五!”
  “别费劲了,先生!”
  “三百!”
  “这匹牲口我不卖!”
  “三百,此外您从商店里买的东西由我付钱!”
  “您真的相信一个草原人会卖掉他的马?没有了它我也许会毁灭。”
  “那我把我的马给您!”
  “保留着您的马吧。我不会用我的马尾巴上的一根毛跟您交换!”
  “但我必须得到这匹牲口,”他不耐烦地回答,“我看中了它!”
  “这个我乐于相信您,但您是不能得到它的。您太穷了,付不起买它的钱。”
  “太穷了?”石油大亨看了我一眼,“那是您没有听说我是埃默里·福斯特。认识我的人清楚地知道,我能付钱买整整一千匹这样的野马!”
  “您的钱袋对我来说是无所谓的。如果您想得到一匹好马,那就到马贩子那里去。但请您放开我的马吧!”
  “您是一个不知羞耻的家伙!一个鞋子露出脚趾头的流浪汉应当庆幸,我会那么容易地提供给你买新靴子的钱。”
  “埃默里·福斯特,小心您的舌头!”我警告说,“否则您就能得知,这个按照您的想法一发火药就够便宜了他的人,能十分迅速地弄到这些钱!”
  “哎呀,小子!这里不是大平原,在那里每个无赖都可以做他想做的事。在新韦南戈我就是主人和主宰,谁不自愿地按我的意思办,他会被以其它方式来教训。我做了我最后的要求。我能得到那匹马还是得不到?”
  换一个西部人早就已经用武器回答了,但这个人的举止使我感到有趣而不是生气。另一方面顾及到他的同伴,也使我具有了更强的自我控制能力。
  “不,”我平静地回答,“放手!”
  我够向他攥在手里的缰绳。他向我当胸打了一下,我不由自主地后退,他飞身跃上我的黑马。
  “好了,伙计,现在我要向您表明,埃默里·福斯特懂得如何买一匹马,即使他被拒绝。这是我的马,它属于您了。商店的账我会清的,您一愿意,就可以取到美元!来吧,哈里,我们在这里没事了!”
  哈里没有马上听从,而是还在原地停了一会儿并紧张地盯着我的脸。当我没有显出要按照猎人的方式取回我的财产的神色时,像有深深的蔑视在他脸上闪过。
  “您知道一只丛林狼是什么吗,先生?”他问我。
  “是的。”我镇定地回答。
  “怎么样?”
  “您指的是草原狼。它是一种胆怯的动物,在狗叫之前就已经逃掉了,根本不值得人们看重它。”
  “您的回答很有道理,因为——您就是一只丛林狼!”
  他做了一个非常鄙视的手势转过身去,想去追骑在前面的新韦南戈的“主人和主宰”,但被我的一声呼唤留住了。
  一停下,孩子!”现在我可是用更严厉的语气回答了,因为哪怕是一个男孩在我面前,我也不能使他的举止完全不受责备,“管好您的舌头,否则您就可能找错了人!”
  “这话也许该是一种威胁?”
  “嘿!谁会用一种威胁对待一个不成熟的男孩!难道您真的相信,我会就这样把我的黑马让给福斯特先生?他占有它不会比我认为合适的时间更长。”
  “您认为合适要有多少时间呢?”他仍旧是嘲讽地问道。
  “我想要多长就会正好有多长,不会更长一点。”
  说着我把背转向男孩,而他没有回答就骑马走了。
  我知道我做了什么,我向我的黑马吹一声口哨就足以使福斯特摔下来。但我没有吹,我想以这种不寻常的方式为自己制造一个理由,能够出现在福斯特的家里和哈里附近。
  在此期间有几个人从商店中走了来,参与了我们不令人愉快的谈判。他们中的一个现在把福斯特的老马拴在一根柱子上,然后向我走来。人们老远就能看出这个红头发和醉醺醺的家伙是爱尔兰人。
  “您不要为交易后悔,先生,”他说,“您分到的不少。您想在新韦南戈果长吗?”
  “我没有兴趣那样做。您是这家著名的商店的主人吗?”
  “是的,它是著名的,您说得对。只要总是有人喜欢让白兰地在舌头上流过,它就是著名的。您也许是为了发财到这里来。”
  “为什么?”
  “这个我会告诉您。您可以呆在我这里,不仅是今天,而且明天和后天以至永远。我需要一个膳宿管理人,如果他被不客气地踢了一脚,他不会立即火冒三丈。在我们的商店里荣誉感常常是一种真正多余和可耻的东西,而我刚才看到了,您在这方面忍受了一次打击。说定了,您不会有什么损失的!”
  我本来应该用拳头回答这个人的,可是因为我的举止,他的建议从他的立场出发并不是完全没有理由的,于是我没回答就走进店里做必要的采购。当我问起所选东西的价钱时,他惊讶地看着我。
  “难道您没有听到,福斯特先生要为所有的东西付钱?他会守信的,我让您拿走所有这些东西,不用您付一分钱。”
  “谢谢!如果我买什么东西,我不需要一个盗马贼的钱。”
  这个爱尔兰人想提出异议,但当他注意到我从腰带底下掏出的一大把金币时,他就换了一副神气。
  终于我们达成了一致。我拥有了一套全新的捕兽人衣服,并用很多的钱配备了口粮和大量的军火弹药,这样我现在又能坚持整整一段时间了。
  傍晚在此期间降临了,浓重的黑暗笼罩在山谷上。我不打算在低矮和烟雾弥漫的客栈里住宿,而是把新的贮存袋甩到肩上走到外面去。我想到福斯特那里去,教会他对于他的主人权利有一种更正确的看法。
  我走在河边,先前没有注意到的石油味儿,现在引起了我的注意,充满了整个山谷的石油气味,在定居点附近越来越强烈了。
  楼房黑漆漆地矗立在我面前了。但当我略略转了一个弯,并且可以从前面看到主人的房子了,一片明亮的灯光从建筑物的前面突出部分落了过来,我看见一小圈人聚在几盏烛台的灯下。当我到达围绕着前面场地的一个牧场的围篱时,我听到了一声轻轻的打响鼻的声音,我立即明白了。
  我知道,“闪电”是不能被任何陌生人带进一座马棚中去的。人们不得不把它放在露天里,并恰恰是挂在建筑物前面突出部分的下面,因为牡马在那里得到最好的照料。进行完这些调查后我小心翼翼地潜到低矮的墙边,轻巧屋顶的托架就嵌在里面。我现在完全在我的马的附近,并且我很高兴地发觉了哈里,他躺在一张吊床里同坐在他身旁的福斯特谈话。我目不转睛地盯着他们,把我的枪固定在鞍扣上,并把干粮袋拴在“闪电”的马鞍后面。这匹听话的马连皮具都没有让人拿去。
  “这是一个卑鄙的开始,亲爱的叔叔,你也许没有正确地估计这件事。”我听到男孩说。
  “难道你想教我怎样做生意吗?”福斯特回答说,“油价只是因为油源提供得太多才被这样压下去。如果我们让油流干一个月,那它必定会贵起来,我们就赚钱了。我告诉你,我们要利用这种手段。直到价格升高,我们也会用钻机继续在上面钻到油的,并且因为我有一批足够的储备,此外还有足够的空桶,然后我就在几天内运大量的油到西部去,它们会给我带来几十万的收入。”
  “这不是诚实的做法,我还觉得,你们这样忽视了那边州里和其它地方的油源。你们的行为会使那里的竞争极其激烈,那就是你们自己把武器放在了还在睡着的对手的手中。此外这里各州的油量储备是很大的,足够使用很长时间。”
  “你不了解巨大的需求,因此根本就没有判断力,你还太年轻!”
  “你们的看法的正确性还是得先得到证明!”
  “证明就在眼前。你不是刚才向我承认,你看错了那个陌生的猎人?”
  我看到哈里脸红了,但他很快答道:
  “刚才的事情谈不上欺骗,因为我只是说,我起先觉得他不一样,在对第一个印象的猜测和准确的认识之间我常常有较大的差距。”
  福斯特想回答,却没有开口,因为这时响起了一声霹雳,就像土地在我们中间炸开了。大地震颤着,当我震惊地把目光转向山谷的上面,在钻塔忙碌过的地方,我看到一道发红的火光笔直地升向空中大约十五米。火光在天空闪烁着,宽宽地流散开又落到地上去,并急遽地淹没了倾斜的地带。空中似乎一下子充满了流火。
  我知道这种可怕的现象,因为我在卡诺瓦塔尔见识过,我一下子跳起来站在吓得呆若木鸡的一圈人中间。
  “钻机遇到了油,你们疏忽了,要禁止一切火苗在附近蔓延。现在煤气扩散开并自燃了!”我叫道。
  高高跃起的油的洪流以难以置信的速度在上面的山谷扩散,现在到达了河流,人们的生命受到了威胁。
  “你们这些人自救吧!跑,千万要跑!试着到高处去!”我喊道。
  此后我不再管其他人,把哈里拽到我的怀中并立即同他坐在了马鞍里。这个男孩误解了我的行为,并且没有认识到危险的巨大,竭尽全力反抗我,但这种努力在我紧紧抓住他的强力下徒劳无功。“闪电”驮着我们飞快地向河下游奔跑,它的生存本能使我牵引缰绳和使用马刺变得多余了。
  只有向下去我们才能得救。但我看到,那里的岩壁紧密地挤在一起,河流只能泡沫飞溅地闯出出路。
  “说,”我忧虑地急促叫道,“在下面有没有路出山谷?”
  “没有,没有!”哈里呻吟道,他拼命地努力挣脱束缚,“放开我,我告诉您!我不需要您,我完全可以保护我自己!”
  我不能理睬这种要求,全神贯注地打量着很近地挤在一起的谷壁,它们在河流的两侧陡峭地上升。这时我感到腰带部位一压,同时男孩喘息道:
  “您想拿我怎么样?放开我,不然我把您自己的刀子刺进您的身体!”
  我看到刀刃在他的手中闪光。他把我的长弯猎刀夺了过去。因为没有时间进行长时间的争论,我急速地一抓,把他的两个手腕合在我的右手中,用左臂把他夹得越发紧了。
  危险每秒钟都在增长。发红的河流到达了仓库,现在油桶发出类似枪炮的爆裂声炸开了,并把桶里面熊熊燃烧起来的石油倒进越来越急速地向前奔流的火海中。空气热得令人窒息。我感到就像是在一口水沸腾了的锅里,炎热和干燥快速地增强,使我以为内心里都烧着了。我的意识几乎将要消失了,但我不能向这种感觉让步。这不仅关系到我的生命,而且还关系到男孩的生命。
  “跟我来,‘闪电’,向前,向前——”
  可怕的炎热把我的话烤焦在了口里,我不能说下去了。但这样的呼喊也是根本没有必要的,因为这匹了不起的马以一种几乎是不可能的速度狂奔。在河的这边没有出路,火光将岩壁照得足够亮,使人看出绝壁是不能攀登的。那么还是进入水中并到河的另一面去!
  我用大腿轻轻一夹——听话的黑牡马一跃,浪涛向上吞没了我们,我感到新的力量,新的生命涌流过我的血管。当然马在我身下消失了。不过这在现在是无所谓的,只要过去——过去!“闪电”比火红的火焰更快。现在火焰熊熊燃烧着,火舌蹿得高高地滚下河来,从钻孔源源涌出的油在不断燃烧。在一分钟内,也许在几秒钟内油火必定就已经够到了我。男孩现在没有知觉地用僵死的胳膊紧靠着我。我以从未有过的方式游泳,或者不,我不是游,而是以猛烈的跳跃飞过被闪烁的火光一直向下照亮了河底的洪流。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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