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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之间的私事，不必把情绪带到工作中来吧？不管你是哪一个，都不应该会出这么多错的！”他指着频频出错的核对数据说。
林涛有些恼怒的瞪着他，这人还好意思指责自己，明明是他打乱了自己的心绪，害得自己无法静下心来工作，现在还好意思把一切错都推在自己身上！
恼怒归恼怒，他很快的挪开视线，低头说：“对不起，我现在就重新做过……”
齐尚文看着他，明明脸上写满了不悦，委屈，却还是做了这样的回答，为什么不生气？想到这些就有种想要故意激怒他的冲动！但看着他一脸的疲惫，又不忍……叹了口气：“算了，你去睡会儿吧，这种状态，做多少遍也还是会错。”
林涛愣了愣，似乎不确定他是不是真的会这么轻易的放过自己，突然脸又一红：“睡……睡……我……你……”
齐尚文也是一愣，他说啥？忽然明白他的意思，哭笑不得，看着他：“你去睡吧，我再做一会儿，要是累了我会睡沙发。”
林涛象是松了口气似的，站起来，往卧室走了两步，忽然回过头来，很轻的说了句：“您……也休息吧，明天……不，醒来再一起对，这么多，估计一时也完不了。”说完，很快的进房间并且关上了门。
齐尚文看着关掉的门，呆了许久。
充分休息之后，果然出错的情况少了许多，两个人谁也不再提关于身份的事，专心于工作，饿了林涛上街买些干粮泡面来充饥，累了各自睡觉。
“小涛，你来一下！”齐尚文突然指着电脑上的一组数据叫他，“这个任务组的经验计算公式有问题吧！我记得上次我们说过，不用百分比计算的！”
林涛端着泡面过来，边吃边看，皱眉：“不会啊……上次说的不是这个任务组，这组任务的经验是这样子的，我那里有笔记。”他翻出放在电脑旁的笔记本，打开，上面字迹清楚的写着每次会议的笔记。“喏，你自己看，上周三的30至40级任务设计会议的会议记录。”
齐尚文看着笔记本上的字，点了点头：“哦……我大概记错了……”忽然，他想起什么，拿起笔记本来前后翻了翻，皱了眉头……
“怎么了？还有什么问题？”林涛看着他，奇怪的问。
齐尚文愣愣的看着笔记本，再看看他，沉着脸闷闷的说：“不……没什么。”
林涛没有追究，低头继续吃着泡面看自己的数据去了……
齐尚文侧着头看他，不是没什么，有问题啊……他再次看了一眼笔记本，这本厚厚的笔记本里有兄弟两出事前林涛做的笔记，也有出事后林澜版的“林涛”做的笔记，两者的字迹竟然完全一样……改变后的人格会连写字的习惯都改变吗？还是说……不！不可能！他是林澜！我的林澜！
他不再迟疑，合上笔记本，下意识的将它放在一堆文件的底部，显然林涛自己还完全没有意识到这个小问题，那就永远不要让他注意到吧！你是林澜！没错！你，就是林澜！
楚南跟艾北的感冒几天下来也终于好了，做为感谢，楚南也知道这两人在楼上加班加点的赶工，几天没好好吃顿饭了，特地买了许多菜来烧了几个大荤送上楼去，给两人补充体力。
林涛很感激的接过楚南拎来的食盒，里面有一碗六块红烧大排，一小盅烹乳鸽，外加几个小菜，两碗热腾腾的白饭。
“光吃干粮对身体可不好，喏，你们两个也好好吃一顿，以后大家一起吃好了，一顿饭也花不了多少时间，健康是本钱哪！”楚南笑着说。
“那怎么好意思！太谢谢你了！南哥！”林涛笑着说，看了一眼齐尚文，那人一脸不悦，心里不由得有几分快意。
楚南看着齐尚文那脸色，把林涛拉到一旁：“哎！他没欺负你吧？”
林涛愣了一下，想起楚南说过要是齐尚文欺负他，可以去他那里避难的，心里一暖，摇摇头：“没……”
楚南拍拍他：“别怕，其实啊……老齐他……咳！你们的事我就不多嘴了！哈哈！”说完笑着出门，回去了，这俩人的事，正是旁者清，当局者迷，一楼的人都看出来老齐把林涛当宝贝似的，偏偏就林涛自己不这么觉得，这也没法子，毕竟感情这事也不能强求。
关上门，回到房间，看着齐尚文依然一脸铁青着瞪着桌上的饭菜，林涛没理会他，径自到厨房里拿了两双筷子出来，递给他一双：“吃吧，南哥烧的菜味道不错的。”
齐尚文哼了一声，不接：“不饿，先做事吧。”
林涛看看他，把筷子放下，有些不太情愿的继续工作，香喷喷的味道在房间里飘荡着，咽了几回口水，他有些忍不住了，看了看齐尚文：“我饿了，要不我先吃了，你等会儿饿了再吃吧。”
说完，也不管齐尚文乐不乐意，坐到一边吃起来，偷眼看着齐尚文一脸气结的表情，不知为什么心里暗爽，为自己居然敢违背他的意志而小小得意了一把。
43。别问我是谁？（1）
十一月三十日，终于赶工结束，林涛和齐尚文累得把文件发送出去后，一句话没说，倒头就睡。几天来两人为了这些数据工作，把所有的私事放在一边，倒也相安无事。
但这并不代表工作结束，相反，技术上的大框架完成之后，就要开始细部的工作，人物设定、详细剧情、背景音乐等都要开始一一投入，这样一来，整个丹梅楼便有了种热火朝天的紧张气氛，由于一切都要围绕技术小组——也就是林、齐两人的技术来做，使得他们俨然成了整个游戏开发小组的心脏，大家有什么事就找他们谈，而与游戏最直接联系的自然是剧情这块，所以楚南跟林涛的往来便密切了许多……
为了随时沟通，关闭多时的三楼被重新开启，打扫一番后成了一间综合会议室，小组成员开会，或是需要合作的时候可以直接在这里完成。
“游戏的正式定名下来了吗？”林涛在工作之余随口问楚南。
这两天楚南每天都抱着本本到三楼跟林涛开碰头会，整理游戏内的详细剧情，两人感情本来就不错，在一起工作时，林涛完全没有压力感，因此也就比较放得开。
“嗯，还没定，我报上去的几个名字都给否了，李总这人挺挑剔的耶！”楚南皱着眉头叹气。
“是吗？我倒是觉得他人挺好，本身技术一流，又不藏私，我问他的技术问题他都愿意教我的……哎！对了，我记得他说过他好像读过你们大学，读到大二才去德国专攻IT的。”林涛说。
楚南看看他，忽然笑起来，林涛奇了：“南哥，你笑什么啊？”
楚南笑说：“我笑啊，真是好难得看到你这么认同一个人，是不是觉得跟他特别投缘？有种惺惺相惜的感觉？”
林涛点头：“嗯！”然后又笑说，“其实主要也是他不摆架子，否则象他那样的老总，谁敢接近啊！不过他对IT这块儿真的很厉害！嗯！应该说很牛叉！”
楚南笑着拍他：“行啦，你快成李总的粉丝了，他要是知道你这么崇拜他，说不定要开心死！”说完又皱眉，“可他对IT在行，并不说明他对文字这块儿也在行啊……我提了那么多名字他都不满意！唉！真想撞墙！”
林涛吐吐舌头，呵呵笑，也不好多说，他本来就不善言词，更不要说写文章这种事了。
齐尚文站在会议室门口，胸口翻腾着一种名叫嫉妒的东西，绞得心疼！
他也会笑得这样平静欢快？甚至会做那么可爱俏皮的小动作！这些……从来不曾给过他！在自己眼前的永远是警惕小心的样子，为什么？！
“齐总……”注意到他来了的林涛立刻收拾了笑容，一脸谨慎的看着他。
齐尚文冷着一张脸，淡淡的说：“工作就工作，聊天等做完事再聊。”
林涛一愣，脸刷的一下红了，低头轻轻说了句：“对不起……”停了下，又觉得不服气，微微抬了下头说，“我和南哥在说游戏命名的事……”
“你的工作里也包括文案？”齐尚文挑着眉，冷冷的问。
“不……”他理亏，低头沮丧。
“咳！这个……是我在跟阿涛说这事啦，其实现在也不是很急，大家用不着这么紧张嘛……”楚南自由惯了，看着林涛一脸衰相，觉得好可怜，连忙帮他开脱。
齐尚文看了看楚南，他跟艾北的关系在楼里早就已经不是秘密，照理应该是完全没有威胁的，虽然林涛曾对他说自己喜欢楚南，但齐尚文从看到楚南的样子就知道，没有必要拿他当情敌，这人根本对林涛就没“性”趣，要说有什么，那也只是林涛表现出来的可怜相让这种自以为悲天悯人的文人同情心泛滥罢了。
知道归知道，可是看着林涛在这人眼前的样子，还是忍不住难受！不爽！
“小南，团队合作虽然要和睦相处，但是也不能影响工作，你们要谈的事谈完了吗？我这里有份数据要修改，比较急。”后面那句话是说给林涛听的。
楚南抱着本本下楼去了，回去后跟艾北说：“我算看透了，老齐祖上绝对是山西人！”
艾北一时没反应过来：“怎么说？”
“好吃醋呗！”楚南拿手往楼上比了比，“就刚刚，发脾气了！”
艾北瞪眼：“你又去勾引小林子！”
“哎呀！你这话说的！小林子跟我？你觉得有这可能？拜托！”他晃头，“清者自清，你要是对我没信心，那也是太小看自己了。”
艾北被他这句话一说，想说什么，又没说出口，随后笑了笑，这事也就成了两人之间的小八卦，聊过就算了。
楼上的气氛则截然不同，齐尚文慢慢走进会议室，在林涛从的位置正前方站住，一双眼定定的瞪着他，看得林涛心里发憷。
“怎……怎么？是……是什么数据要改？”林涛一紧张，又结巴了起来。
齐尚文看着他，良久，叹气，摇摇头：“不，没什么要改的……其实，我是想来跟你说……下午……一起去医院看看，这些天忙工作的事，你也很久没去看看他了。”
林涛这才想起，上次去医院看澜已经是一个多星期前的事了，当时因为知道马上要通宵赶工，所以请了临时护工照料林澜这些日子的起居，虽然钱是由齐尚文出，但是林涛还是觉得自己能做的事，没有必要多花这份钱，所以本打算这段时间忙过之后，再把护工停了，但是因为身份上的混乱，导致他迟迟不敢面对那张一模一样的脸，去看林澜的事也就一拖再拖。
现在齐尚文突然提起，不知道他又在打什么主意，林涛心里突地又忐忑起来。
看着突然没了声音的林涛，齐尚文皱眉：“怎么？不想去？”
林涛一惊，抬头看着他说：“啊？不，没什么，去……去吧。”
匆匆收拾了一下，两人坐上齐尚文的车朝市区开去。工作日的中午时分算来也是个小高峰，车子在高架上被堵住，慢慢龟速前行着，车内两人都没有说话。
林涛望着窗外不知道在看什么，齐尚文状似专注的开车，却又不时的偷偷看一眼林涛……
齐尚文一直觉得迷惑，同样的一张脸，林澜可以令它飞扬跳脱，鲜活得就象无所不能，而林涛……除去胆怯的那部分不算的话，平静安详，也有着令人意想不到的生动温柔，当然这种性情表现在他面前的机会少之又少，如果不出事，这对兄弟，两种个性都相当吸引人，当初公司里的女孩子们私下里也曾讨论过他们，结论居然是，跟弟弟做朋友，然后和哥哥结婚……想到这里，齐尚文不由得笑起来。
听到他的笑声，林涛回过神来看他，虽然没开口，但眼神里流露出的疑惑表达了他的问题，齐尚文微笑着说：“没什么，想到一些以前的事，觉得有意思。”
林涛脸色微微一黯，以前的事……他和澜或者就是我之间以前的事么？对啊，他们曾经是情人呢！澜虽然不爱他，可是为了有吃有玩，应该也曾极尽所能的讨好他吧……否则怎么可能让他动心至此？他们是怎么相处的？突然好奇……是的，好奇，只是好奇的想知道，而并非希望由此来证明自己是谁，至少林涛是这么想的。
他没有问是什么事，齐尚文略有些沮丧，林涛从来不问他的事，他们之间往往是齐尚文提出一件事，然后林涛无条件的统统接受，他视此为交易的内容，包括两人的关系。
刚刚看到他眼里的好奇，齐尚文有那么一瞬间觉得高兴，他终于开始对自己有了想要深究的欲望么？可结果他还是什么都没问，郁闷！
好不容易开到医院，林涛跟护工结了帐之后，对齐尚文说：“能不能让我单独和澜呆一会儿？”
齐尚文同意了，坐在病房外等候着。
关上门，林涛看着床上的人。
不知道为什么竟然如此平静，他原以为自己只要一见到他就会崩溃，或者会忍不住愤怒、哭泣也许还有其他什么的情绪，然而面对他，此刻却只有平静，他们离得如此近，却又仿佛如此远……
“澜，起来，出去告诉那个家伙，我不是你。”他轻轻的说，语气竟然是命令式的强硬，如果此刻房间里有其他人，绝对不敢相信这是从林涛的口中说出来的话。
“我受够了你了，从小到大，只要你撞祸，我永远是那个替你收拾烂摊子的人！我的一切你都要抢，现在，连我的身份你也要抢？我受够了！腻了！”他说，原本应该激动的语气也因为他冰冷的声音而显得诡异莫名。
“医生说你不是脑死，所以我说的话你应该听得见，我的生活已经被你搞得乱七八糟，你满意了？现在我只求你给我一句话，你想做哥哥也好，想做弟弟也罢，都随你，我只要你给我一个活下去的身份，随便哪个身份，OK？告诉我，我是谁？！”他平静的说完这些，等了片刻，昏睡的人并没有给他任何回应，轻叹了口气，他转身离开，心里的紧绷着的某处似乎轻松了一些，他需要发泄，否则也许会发疯，他想。
走病房，林涛看到齐尚文正在与一个医生说话，那名医生他是认识的，是林澜的主治大夫，姓杨，是国内脑科方面相当有名的一位医者，所以他马上迎了上去：“杨医生！您好！”
杨大夫看到他，和蔼的一笑：“林先生，刚刚正想找你。”他手里拿着两张脑X片，欣喜的说，“据我们前两天的透视观察，小澜颅腔内的血块已经化去了许多，而且大部分被压迫的区域，目前功能都在复苏中，情况良好！这样下去，只要不出意外，再过三个月……不，也许要不了三个月，病人就能醒过来了！”
这真是再好不过的消息了，林涛惊喜的握住杨大夫的手不停的说：“谢谢！”
年过半百的医者朴实的笑着说：“不用谢，这是应该的……而且现在也还是不能大意，要预防迸发症之类的，还有得忙呢！”说完，又笑着安慰他：“好在病人年轻，身体各方面状态都很好，这段时间治疗下来觉得他的求生欲也很强，别看他睡着，也许潜意识里，他自己也很想醒过来呢！”又说了些关于后期治疗方案的事，他是拿出了毕生的学识在救治这名病人，毕竟人家出得起昂贵的治疗费用，不象有些病人，不是不能治，而是治不起……
从医院出来时林涛的心情极好，所以齐尚文趁机说：“现在还早，要不我们逛逛南京路？”
林涛顺从的答应了，车子停在一家大商场的地下车库，两人走上步行街，因为状态并不亲昵，所以虽然是并肩走着却居然没有引人侧目。
逛街看橱窗，似乎是女孩子才会喜欢的事，通常男人逛街都会很有目的性，只是今天这两人却是完全没有目的的瞎逛，因此也就不知道去哪家商店好，只在步行街上慢慢走着。
待走到一家著名的钟表店前，齐尚文忽然想起了什么，拉了拉林涛：“走，进去看看。”
林涛当然不会不同意，跟着他进店，走到一款世界名牌表的专柜前，齐尚文指着柜台里一只五位数的镶钻镀金表说：“这款是今年最新限量版的，年初的时候你说想要只手表，我送过一只给你。”
林涛脸色一白，澜！你疯了！这么贵重的东西怎么能随便要？！再看齐尚文一脸无奈的看着自己，心里也明白他是希望借此令自己想起些什么，不由得也无奈，摇了摇头：“我不知道……呃……这么贵重，大概放在什么地方保存着吧，不过我是想不起来了。”
齐尚文脸上掠过一丝难过：“不，你拿到那只表，只戴了一天，第二天你跟我吵架的时候，发脾气，把它砸了……”
林涛一脸铁青，这人……是白痴吗？！
44。别问我是谁？（2）
林涛瞪着眼前一脸怨夫状的男人，真有这种冤大头？！有钱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