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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下的欲望疼痛得不能再忍耐下去,他分开天铭的双腿,腰身用力一挺,把自己深深地埋进温暖湿热的甬道。
天铭的手紧紧掐著他的肩膀,他俯下身,嘴唇扫过皱起的眉,闭起的眼,咬住的唇。眉渐渐舒展开,柔软的唇不再抿起,闭起的眼倏忽睁开,闪烁著迷离的光彩,被□染红的脸上是他从来没有见过的夺目风情。
他低吼一声,咬上身下湿润的唇,忘情地驰骋著。在有力的撞击下声声隐忍的低喘转为失控的呻吟,那把让他著迷的清润明澈的嗓音染上□後变得婉转迷离,散发出惊人的魅惑,他忍不住进入得更深更猛。
□来得迅速而凶猛,两个人紧紧拥著彼此,颤抖著释放出灼热的液体。分开後两人十指交缠,意犹未尽地交换著深而浓烈的吻。吻热烈地落到彼此的颈间,胸上,稍稍冷却的温度再度飙升起来,呼吸都变得灼热而湿润。迪生黑亮的眼睛变得深沈,低低哼了一声,翻身再度压了上去。
第 35 章
李天铭做了很长的一个梦。那是个美好而明亮得晃眼的梦,在梦里,迪生明亮的双眼在过长的刘海後面闪闪发亮,午後灿烂的阳光射进乐房,在他身上跳跃著。
睁开眼睛的时候他愣愣地盯著陌生的天花板,身後传来低低的声音:
“醒了?”
天铭转过身去,从身後蔓延到全身的疼痛让他微微皱眉。面前的人有著清爽的短发,饱满的额头,眯成月牙的眼睛闪著明亮的光芒。目光微微向下,□在外面的肩膀上,明显的牙印只能用惨不忍睹来形容。想起前一晚两个人激烈而毫无节制的疯狂,心跳还是没来由地快起来。
“早。”面前的人下巴微抬,好像回复到年少时的张狂模样。
他忍不住心情愉快地勾起嘴角。
“早。”
一开口是连他自己都讶异不已的难听和暗哑。两个人都微微一愣,随後稍稍转开脸,气氛有著微妙的尴尬。明明前一晚放纵得连喘息以外的余裕都没有。他背过身去,身後的人迟疑了一下,然後便环了上来,□相贴的肌肤温热有力。
很久很久的沈默。然後迪生突然在他背後说:
“我不会离开你。”
天铭有些发抖,迪生把他抱得更紧些,说:
“你也不要离开我。”
天铭说:
“好。”
微微转过头,迪生漆黑的眼眸里有明亮的光芒在闪烁,他扬起嘴角,把手覆在迪生环在他腰的手上,用力扣紧。
迪生忽然把脸埋到他的背後,声音闷闷的:
“静娴怎麽办?”
天铭淡淡一笑:
“我们分手了。”
那天晚上静娴打电话过来,暗示他她家人要她带男朋友回老家,好早日敲定结婚对象。他知道他应该说:
“我陪你回去。”
可是最後他说的是:
“对不起,静娴,我们分手吧。”
他知道自己混账。静娴是那样一个善良体贴的好女孩,他给的不多,她要的更少。一直以来都是他亏欠她。只是迪生离开後他就明白了,自己对他的那点执念从来就没有放开过,那样强烈的情感,让他连给予她虚假温情的力气都没有。再继续下去,也只是亏欠得她更多些。她是那样好的女孩,值得一个真心的人去爱她,而不是和他这样不温不火地拖著。
相处了那麽久,彼此又有过那麽多融洽的时光,说不难过是骗人的。他把头枕在迪生的肩上,闭上眼睛。
“我欠她的。”
迪生用力抱紧他。
“是我们欠她的。”
他睁开眼睛,对上迪生明亮的双眸。
“不仅女朋友,我现在工作也丢了。”
他原本是要出差参加一个重要会谈的,第二天他踏上了飞机,去的却不是公司预定的城市。
“其实我有打过电话给你,但是你已经停了号码。後来我打去你公司,他们说你已经办了业务交接,离开了。我想办法要到你的住址,发现你连公寓也退了。我想,你去美国之前,说不定会回一趟老家呢?我回去的时候,你父母说,你已经走了好几天了。我还是不死心,说不定你突然想回母校看看呢?”
短短两天,辗转两趟飞机。阳光惨淡的冬日里,他沿著校道一遍又一遍的走著,不放过每一个高瘦的身影。
迪生死死地把他抱住,灼热的唇重重吻上他的颈侧。
“疯子啊,你。”
他也觉得自己疯了。
他的人生中从来就没有特别执著的追求,读著该读的书,念著该念的大学,做著该做的工作,按部就班得没有悬念。至今为止只有过两次拼尽全力的争取,一次是音乐,而另一次,凤凰树下,一句“不要离开”,已经耗尽他全部的勇气和精力。
不知道为什麽,他的人生只要一碰上迪生,就完全脱离了轨道。
反手勾住迪生的脖子,把他拉得离自己更近些:
“那麽你呢?还去美国吗?”
迪生明亮的眼睛里有著深深的笑意:
“不去。我陪你一起失业。”
天铭扯扯他的脸。
“疯子啊,你。”
“我是啊。对了,我们快要没钱了。你还记不记得怎麽泡面?”
“我现在可以往上面加颗蛋。”
两个人相视片刻,忍不住爆发出一阵大笑。
明明是穷途末路的境况,为什麽只是呆在对方身边,就莫名其妙地觉得愉快呢?
迪生撑起半个身子,握住他的手,神情一如多年前阳光灿烂的午後乐房里那个张狂的李迪生,漆黑的眼睛里闪烁著耀眼的光芒。
“从今以後,我们要在一起直到死。”
天铭反手握著他微微发汗的掌心。
“快三十岁的人了,不要像个猴子一样。很蠢的。”
“喂!”
李天铭平凡无趣的人生中,只有过唯一一个执著。
这个执著,他再也不放开。
尾声
“嘀嘀嘀嘀……”尖锐的声音响起,天铭迷迷糊糊地伸手去按床头的闹锺,碰到的却是另一条□温热的胳膊。
迪生把闹锺按下,把他的手送回到温暖的被窝里,隔著被子亲亲他的额头。
“时间还早,你再睡一会。”
天铭闭上眼睛,听著窸窸窣窣的穿衣声和极力放轻的洗漱声,随後门被“哢哒”地带上。
天铭重新睁开眼睛,无比清醒地瞪著灰蒙蒙的天花板,好笑地摇摇头。以前明明是那麽爱赖床的一个人,快到上班的点数才爬起来,手忙脚乱地穿衣洗漱,最後扒拉著一头乱发衔著面包冲出门。现在却总是早早起来晨跑,回来再洗澡,悠哉游哉地吃早餐,然後把自己打理得清爽整洁地出门,简直像换了一个人。
空了一半的被窝热气迅速蒸发,一同蒸发的还有几缕暧昧的□味道。又该洗床单了。天铭有些懊恼地想,就要到梅雨天了,床单不知道干不干得了。
从大雪纷扬的冬天到乍暖还寒的初春,不知不觉两个人已经同居了好几个月了。两个人还是回到了原来工作的城市。迪生突如其来的变卦虽然闹得总部和分部都鸡飞狗跳,实际上却并没有造成什麽大的损失,上面的老板也爱才,还是让他留了下来,只是近期的升迁会受些影响。他却没有那麽幸运,本来就不是非他不可的工作,近期又失误频频,最後还捅出那麽大的篓子,结局清楚得很。重新找的工作薪水并不高,一切也得从头来过,对於一个快要三十岁的人来说并不是轻松的事。
但是事情也并不见得有多坏,其实工作久了,换个环境也很不错。何况原来租住的公寓多了一个人帮忙交房租,经济宽松得很。
周末的时候两个人会结伴著去打球,爬山,逛街看电影,有时候什麽也不干,只是并排躺在公园的草地上看蓝天上的云卷云舒,生活也愉快得让人有随时笑出来的冲动。灰沈阴暗的上班族生涯重新变得明亮起来。
刚刚接手的工作自然有很多事情要忙,晚上睡觉的时候迪生也就只是很安分地抱著他。只是睡到半夜的时候总会被身上四处游走的手指和唇舌弄醒,迷迷糊糊地就唇贴上了唇,舌勾上了舌,十指相缠,下半身抵死厮磨。到最後就无可自拔地沈溺在闪闪发亮的黑眸中,敞开了身体任凭那人反复侵入,撞击,被越来越强烈的快感逼得无处可逃。第二天撑著酸痛的腰面对著一塌糊涂的床单,天铭忍不住咬牙切齿地想:迪生是什麽时候养成了那麽恶劣的癖好?
不远处的桌子上放著一封开了口的信,是静娴寄过来的。她和相亲对象的感情很稳定,准备过几个月就辞职回老家准备婚礼。随信寄来的照片上,静娴挽著憨厚男子的手笑得一脸灿烂,他不能给她的幸福,终於有人能够给予了。
门外响起钥匙转动的声音,天铭闭上眼睛。听著浴室里响起哗哗的水声。随後迪生带著一身热腾腾的水汽来到他身边,毫不客气地一把掀开被子。
“李天铭,起床了。”
在浴室洗漱的时候就能听到客厅飘来的乐声,是迪生开了音响在放CD。客厅的音响旁边堆了一摞高高的CD,是他从初中起就开始收藏的冷僻而独特的专辑。毕业那麽多年了,他一张也没有丢弃,那张whenver it es就放在最顶。客厅的角落里还有一把吉他,是他们玩乐队时用的那一把,迪生一直带在身边。
不管表面上有多麽地不同,两个人大概骨子里都是一样固执的疯子。
洗漱完毕後两个人一同用著早餐,然後天铭看著迪生在镜子前打理後脑勺翘起的头发,抚平西装袖口的皱折,一如既往地弯起嘴角,朝著迪生勾勾手指:
“迪生,你第一颗扣子忘了扣了。”
…END…
番外 Together
农历新年将至,被雪裹得素白的小城像是被施了魔法,一夜间变成了一片红色。
“哎,高点,高点,对,就是那个位置。”
李天铭手里拿著大大的鲜红色中国结站在梯子上,小心把它系在天花板上。踩下梯子的时候正对上父母斑白的双鬓。不知不觉间,他们也老了。曾经直了背殷殷叮嘱他“你要用功读书,考上X大”的中年人,已经变成佝偻著背的老人了。
“还有什麽要我做的?”
“这里没什麽要你忙的。真的想帮忙,就赶快找个女朋友。唉,真是的,静娴挺好的一个女孩儿,怎麽说分手就分手呢?”母亲絮絮叨叨地边摇头边走进厨房,随後又想起什麽似地从门後探出头来。
“对了,年初四你没什麽事的话就和我一起到黄阿姨家里坐坐。她家的闺女还和你是同学呢,读的是同一个高中,以前应该有见过。你们差不多年纪,年轻人好好聊聊。”
天铭想说些什麽,可是看到那些已经在爬到眼角上的皱纹,还是无奈地点点头,说:
“好。”
父亲收起梯子,望了他一眼,叹了口气,跟著走进厨房。
从小到大,他几乎都是顺著家人的愿望一路走下去,读著他们想他读的学校,做著他们想他做的工作,虽然一直达不到家人期许的那种出色,但也从没有违逆过他们的意愿。只是这一次,他大概要让他们失望了。
天铭回到自己的房间,中学时代的那台CD机还在,开了音响,随手挑了张CD试了试,效果竟然还不错。他把手摊在脑後,闭上双眼。眼前浮现出教学楼的楼顶,和他一起躺著看蓝天白云的少年,长得遮住眼睛的刘海,桀骜不驯的笑容,还有第一颗扣子永远没有扣上的校服,少年的形象其实已经很模糊,更清晰的是他长成男人後的模样,有了成熟沈稳的气息,但还是那样桀骜不驯的笑容,夜里侧躺著看自己,□的肌肤有著结实的线条,脑袋轻轻蹭著自己的颈窝,一叠声地唤著“天铭”,说:“不要离开”,眼神明亮。
所以即使明知道走的是一条不被人认可的道路,明知道会违逆父母的意愿,看著那双在黑暗中闪烁的黑曜石般的瞳仁,天铭还是说:“好。”
平凡无奇如李天铭,一辈子里面只有一次执拗,他决定执拗到底,不再回头。
门铃响了,李天铭出去开门,高瘦的男人站在门口,精神的短发下是笑得像月牙一样弯起的明亮眼睛:
“李天铭在吗?我是他的同学李迪生。”
迪生和天铭的父母寒暄了一阵,随後就进了天铭的房间。CD机的音乐还在继续著,迪生笑笑的:
“难怪当年我再怎麽找也找不著这张专辑了。原来在你这里。”
“喂!明明是你自己放在我这里忘了拿走。”
迪生靠著床沿坐下:
“过完年後把它拿回家吧。”
天铭装作没有留意到“家”这个字,脸却忍不住微微发烫。两个人同居一年了,那个租住的公寓里摆的是成对的杯子,花纹相同的碟子,被子倒是只有一套,铺在摆著两个枕头的双人大床上,到处都充斥著两个人共同生活的家居气息,已经不仅仅是个休憩的地方了。
越想脸越烫,天铭赶紧转移话题。
“怎麽来了?”
迪生坏笑著:“新年了,来拜访岳父岳母啊。”
天铭踢了他一脚,在他身边坐下。
迪生轻咳了一声,撇撇嘴。
“在家里闲得发慌麽。”
天铭笑了。高中时代,过年的时候,迪生总会打电话过来:
“喂,我在家里招待三姑六婆,闲得快要发霉了。有没有空出来?”
然後两个人会从家里偷偷溜出来,骑著自行车在小城里瞎转,双手离开车把大呼小叫地下斜坡,直到吃饭时候才回去。
天铭向身边的人靠近了一些,手伸过去,和他十指相扣。
“我妈要我去相亲。”
迪生勉强勾了勾嘴角。
“这麽巧,我也是。”他自嘲地笑笑,“你是哪一天?说不定我的相亲对象是你。”
天铭望过去,明亮的黑眸里有著浓重的不安。他用力地拥上去。
“我不会离开。”
黑眸里有了淡淡的笑意,他把脸凑上去,带著野性味道的双唇覆了下来,相缠的舌尖带著让人安心的温暖。温热的掌心探入毛衣抚上他的腰的时候,天铭竟然没有抗拒。
真是疯了,他想。两个三十岁的男人,光天化日,房门外面他的父母还在。可是他不想把那具温热的躯体推开。他伸出舌尖舔上迪生的唇,在腰侧点火的手掌更热切了些。不过是四五天不见,怎麽会失控至此呢?
CD机还在播放著。在激烈的鼓点和吉他声中,两个人互相扯乱了衣服,毛衣被拉起推高,舌头和牙齿在胸前淡淡两点上不断肆虐,带出错乱的快乐。天铭闷哼一声,推开迪生的头,拉著他站起身来,任他把自己压在墙上,主动把舌头伸进去纠缠翻搅。
“嗯!”
探进股间的手指带来奇异的不适感,天铭拗起脖子,眼睛微眯,湿润红肿的嘴唇微启著,索要更多甜蜜的安慰。舌头如愿地探了进来,极尽温柔地扫过口腔的每一寸。他放松下来,伸手解开迪生下身的束缚,怒张的野兽跳脱出来,天铭把手覆上去,抚慰著对方肿痛的欲望。
耐心开拓的手指退了出来,一条腿被架在迪生腰间,凶猛的利器横冲直撞地闯了进来。两个人面对面的站立紧贴著,紧密无隙,自己挺立的欲望就紧紧地抵著迪生小腹,在磨蹭间滴下点点晶莹的液体。天铭难耐地哼了声,搂紧迪生的脖子,任他自下而上一下凶悍过一下的驰骋律动。
混乱而急切的结合带来惊人的快感,两个人压抑著声音低低地喘息著,在吉他和鼓点声中迎来灭顶的□,浓烈灼热的□打湿了彼此的身体。
草草擦拭干净彼此的身体,整理好衣服,迪生走过去关了CD机,拿起墙角的吉他。阳光透过窗子照在刚刚经历过性事,慵懒野性的躯体上,有一种别样的性感。天铭眯起眼睛。
吉他清脆的弦音响起。
Whenever it es
Just remember life as it is
And kiss like we have never kissed
……
当末日来临
会是电闪还是雷鸣
天空的飞鸟都全没了踪影
只剩下我孤影伶仃
我可以舍弃梦想
我可以抛开执著
我可以忘记未来
只有你
我放不开
迪生微哑的声音在房间里漾开,天铭懒懒地靠在床脚,笑著看他明亮的眼睛。
“那个老头打了好多次电话找我。怎麽办?”
天铭继续笑。
“猴子,你活该。自己看著办。”
迪生仍然和那些玩音乐的少年保持著联系。有一次在一场show结束後,迪生喝多了,带著炫耀的心情跳上台去拿起吉他就弹,唱的就是天铭重新填词编曲的这首whenver it es。结果被一个音乐制作人听见了,大为赞赏,死缠著要替迪生出一张single。
天铭和迪生都早过了那个要让自己的音乐扬名世界的年纪,两人都无意再涉足那个耀眼的舞台,所以迪生拒绝了。不想那个音乐人却有著惊人的毅力,一直纠缠不休。
迪生无奈地叹气:
“要不干脆就把碟子出了,打发掉他好了。”补充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