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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此时的行止,活脱脱一个多疑而气量狭小的丈夫:怀疑妻子;嫉妒他人在她的生命中也占据一
个席位;惟恐自己的心爱为他人觊觎、分享、占有。
他清楚,因为自己的缘故,他们的婚姻开始得并不理想,因此,共同生活以来,面对她的拒绝、
冷淡,他都宽容了;而一直以来,他也都以为,她的拒绝,她的冷淡,不过是种刁钻、游戏和考验,
只要他用心,有足够的耐性,改善他们的关系不是难事。
直到现在——直到这块该死的一模一样的罗帕凭空出现,并且扯上季允,他才清醒地意识到:一
切,没有他以为的简单!
他的妻子慧黠而又深沉,深谙大家闺秀做派,清楚在什么样的人前,什么样的场合里扮演合适的
角色。她太聪明!太懂得怎样在纷扰的红尘中自处!也因此,他始终触摸不到她的心灵……她的心意
,他一点不了解;而她的情,也不知道有没有?
是的!他不了解她!不知道是因为自己过于鲁钝,还是她不肯轻易敞开心扉,或是……她的心早
已经有所寄托?
种种猜疑如同厚重的乌云挥之不散,压得心房不见天日;更像一群肆虐的毒虫,啃啮得他刺痛难
安、暴躁狂乱。
她是他心爱的女子,是他此生决意用心对待的女子,他付出了,也期望她回报,期望她眼里只有
他,此生只以他为惟一。对于她,他之前一直自信满满,以为她十七年的人生只停驻过他一个男性,
她清澈的眼睛只看到他,但……不是的,她与季允相识!季允——那个风采翩然、文才出众、谈吐高
雅的美少年,也拥有……她亲手绣出来的罗帕!
他,应该怎样对待这突然发生的一切?
夕阳西下时,他从“西郊别业”回来城里,却没有立即回家见她——他上午眷恋难舍的妻子。
是的!他忽然之间不想回去见她了!既是不想,更是害怕!
他——怕看见她依旧淡然得近乎清冷的表情,更怕看到她隐藏在淡然清冷表情后面真正的冷漠、
无谓、无……情。
她还没有爱上他,他可以等待,如果她爱上了别人……不!他无法忍受这个!无法忍受!
回家的路,突然之间令马蹄踟蹰了……他在一家不知名的酒馆里停留下来,喝酒——想心事,试
图理清眼前一切混乱!直到酒意使自己几乎狂乱,忘却原先的顾忌,所有混乱不但没有理清,反而横
生探明她心意的急切,以及——她只可专属于他的傲然、霸气!
于是,他回了家……然后,看到她依旧淡然的容颜……然后,听清她亲口冷静地对他的索问闪烁
其辞——
她,果然是不爱他的!可是……他爱她!
爱她,已经是确定无疑,没法抽身而退回复心如止水的事实,他在战场上没做过逃兵,当然面对
感情也不会言败,他的妻子不爱他……可以!而他,不会放弃!更不会把她拱手相让!
绝不会……
沐夏静静地等待着……
她的夫婿在长久地沉吟——他到底想些什么?
这块遗失已久蓦然再现的罗帕,他究竟从谁人手里取回?
他这般郑重其事,表情凝重,不必说肯定来意不善——可惜得很,她问心无愧!
不过呢,就算她要把东西送给何人,那也是她自个儿的事,他总不会事事都要来置喙吧?
这个霸道的男人!
她倒是要看看,一块无关痛痒的罗帕,他能搞出什么花样?
想到这里,沐夏振作精神,盘腿坐在床榻上,做好与她的夫婿秉烛夜谈的准备。反正,怕鹦鹉小
狗吵闹的人是他,她——可没有请他晚睡早起咧!
“夏儿,你记得紫蝶姑娘吧?”赵隽终于开口了。
紫蝶?
沐夏想一下,记起了“四海楼”酒宴上某张艳若桃李的女性面孔。
“记得。”沐夏点头,“她和我的罗帕有什么关系?”
“罗帕是紫蝶姑娘今日在‘西郊别业’里捡到的。”赵隽平淡地叙述。
今日?“西郊别业”?他编这种谎话想说明什么呀?
“真是巧!难得紫蝶姑娘竟认得我的罗帕!并且知道还给世子!世子,您有没有替我谢过紫蝶姑
娘?”沐夏轻轻地哼。心里不知道应该好气还是好笑!
“夏儿,罗帕是你贴身之物,你怎能如此不小心,随意遗失它?”赵隽语气里有隐隐约约的浮躁
和质问。
“世子不也知道了吗?我生来便不爱惜东西,遗落、丢失东西是常有之事!岂止是罗帕,我丢失
的东西简直数不胜数!这罗帕能够失而复得,着实希罕!”沐夏一脸不以为意。
“夏儿,你说这罗帕是你丢失的?”赵隽也问得漫不经心。
“对!”沐夏以十足确定的口气肯定地说。
本来就是!事实原本如此嘛!
“丢失的?”他再问,神情非常叵测。
“对!”她抬高下巴看他,重复道。
“什么时候丢失的?”他还在问。
“几个月前的事情了,我哪儿记得清楚?”沐夏答得微微不耐烦了。这男人转了性,婆婆妈妈的
,有些烦人哦!还不如酷酷的时候可爱点!
“丢在‘西郊别业’吗?”赵隽锲而不舍。
沐夏斜他一眼,很想翻白眼,“是!大概吧!丢东西要知道丢在哪儿,那也不会丢了!”
他没有计较她的口气,继续道,“夏儿,我刚才不曾说清楚——我说紫蝶姑娘捡到罗帕,是指她
恰巧看到罗帕掉落顺手替人捡起,真正捡了你的罗帕的人——是季允!”
“季允?”沐夏想了想,记起在护国寺竹林与季允偶遇,打蛇的情形,她的罗帕就是在那天掉落
的,被季允捡到的确很有可能。
只是……这件事,赵隽为何不明白说来,偏要拐弯抹角?
难道……
沐夏心思飞转,瞪着她的夫婿,以恍然大悟的表情说道,“原来如此!我想也应该是季公子捡到
的才对!”
“你想?”赵隽目光立时凝结在她的脸上,“为什么这么想?”
“因为——”沐夏神情认真地解释,“我数月前与母亲一同去护国寺礼佛,嫌佛堂里沉闷,于是
一个人行到寺院后的松竹林里赏玩风景,恰巧,季公子也在竹林里弄萧,大概季公子的萧声太吸引人
,连毒蛇也引来了,几乎没咬上我,季公子见义勇为,舍身阻挡,与我合力驱走毒蛇,我那块罗帕大
概就是在打蛇时掉落的了,幸亏季公子好心,替我捡拾,尤其,还交由世子带回来给我!”
说完,一脸轻快地看她的夫婿——哼!她够大方了吧?他还想知道什么,她可不忌讳全都告诉他
!
赵隽的神情却不太轻快——他没有想到,不,不是没有想到,而是不愿意相信——他妻子与季允
之间果然不简单!而她,还有季允,却从来不提……
“原来,你与季先生早已相识!”
甚至,相识得比他要早得多!赵隽不免涩涩地想。
他那是什么口气?什么表情?古怪得紧!传说中的妒夫该不就是长他那样儿吧?男人啊,就爱双
重标准!他整日介与这个蝶那个秋什么的同席吃喝玩乐她都不曾计较,怎么才听说她认得一个季允就
一副活似她对不起他的表情?嗯哼哼!
“是啊——”沐夏应道,歪头想了想,又说,“我记得初次看见季公子是在六月初吧,我和临秋
到‘西郊别业’的竹林边游玩,季公子和举子们恰好在竹林里聚会,那天我与临秋都装扮成少年模样
,季公子以为我也是到京城赶考的举子,还涉过溪水来相问……后来,临秋失足落到东湖里几日不曾
归家,我也是蒙季公子指示才找到东湖去寻人,只可惜人寻不见,得一个老人家指点,因为担心临秋
被人贩子拐卖,又前往南方去寻找,否则,又怎会在乌家村与你相逢……”
沐夏边说边注意赵隽的脸色。呵呵!他还想知道什么?她不介意都告诉他!不过嘛,她的夫婿看
起来好像是不听到比听到心情更好一些喔!
果然!赵隽很直接地反应了——
“好了,夏儿——”他抓住她的手,一拉,就把她拉入怀中,紧紧抱住,贴近她耳边近乎狂乱地
低语,“夏儿,不必再说了!过去的事情,我不会再问,你也不必再说!你只要记着,你已经是我赵
隽的妻子,今生今世,你是我的,只能是我的,我要你——只许想着我,不许再想着别人,只想着我
……知不知道?夏儿——”
哎呀!他真是霸道死了!还有,他那些话什么意思嘛?什么“过去的事情”!什么“不许再想着
别人”!这、这是什么跟什么嘛!
她过去什么事情啦?还有,她想着哪个“别人”啦?
莫名其妙!
“喂——”沐夏挣出赵隽的怀抱,抬起头来眼对眼地瞪他,“赵隽小王爷,您话里意思晦涩难懂
,可否解释清楚一些?”
他没有开口解释,而是抬起手,抚上她仰高的小脸,手指沿着眉梢一路滑到唇边——
“赵——”
她又叫,叫声未落,他重新把她搂回胸怀,一个低头,双唇压了下来,堵住她的声音。
唔……
她的话语蓦地全部消失在彼此的唇舌之间,没法清晰地说出,她的整个人……也没法挣脱赵隽的
怀抱——他的嘴唇灼热,体温烫得死人,双臂搂得她太紧,力气大得吓人,给她的感觉跟、跟白天相
拥时差别好大、好大,就像、就像溺水快要窒息一般的慌乱和恐惧,只想摆脱一切障碍浮出水面……
可是,她好像坠入了深深的湖底,任她怎么挣扎都浮不上水面,探不出头——她没法呼吸了,意识一
片混乱……昏天暗地的,如同行走在死亡的边缘。
第 42 章
三张机。中心有朵耍花儿。娇红嫩绿春明媚。君须早折,一枝浓艳,莫待过芳菲。
红帐低垂,烛火昏暗,依稀中,心上人儿的甜美却清晰而动人心魄……她,像一朵正在绽放的花
儿,一寸、一寸、一寸伸展花瓣,显露风华,摄人于无形,令人神魂颠倒……她太美、太美,美得令
他害怕转瞬间会失落,无法永恒拥有、永久珍藏……不!她会是他的!现在,以后,下辈子,下下辈
子……都是……纷乱的思绪在赵隽脑海中狂妄地肆虐,燃烧的血液在他身体里疯狂地流窜,他沉重的
气息如同着了火,似要化尽一切似的烧灼过妻子的肌肤,他修长的手指杂糅疯狂与温柔,如同琴师划
过珍爱的琴弦……亲昵的抚爱疾雨般一个个落在她青黛的眉梢,嫩滑的颊侧,玲珑的鼻端,小巧的下
巴,以及修长的颈项……一切如此激狂、急促,绵密、细致,芬芳、甜蜜……一切是放肆的霸占,也
是虔诚的膜拜……一切因为霸占而情难自已,一切因为膜拜而怜爱呵护……一切却还是远远、远远、
远远不够……
以为自己已经沉溺于深深的湖底,完全不必再挣扎于沉浮之际,沐夏蓦然发现——空气回来了!
她深长地吸进一口气,安抚心脏,平稳气息,可……是,心脏还没有放回原位,呼吸未曾顺畅,
心口却又紧接着一窒,忘记了呼吸——他,赵隽,他、他在做什么呀?
“赵……隽,世子,你……”沐夏慌乱地推推覆在身上的男人,心因为莫名的惶恐再度狂猛地跳
动起来。
“嘘——夏儿,别再拒绝——夏儿,我的妻——你是我的,我的!我要你——今夜完全属于我,
真正成为我的妻子——”赵隽低沉的话语伴随沉重的气息盘桓在她的耳畔,一声声犹如厚重的金属,
带着势不可挡的坚决。
可……是,不行!不能!
她不能——不能在他满腹怀疑充满不信任的时候——把自己交给他!
这使她觉得自己像他一个因为害怕别人抢夺而强行侵占的玩偶,试图通过霸占的方式向他人宣示
对她拥有所有权,与爱无关,不被珍重,感觉不到幸福、欣悦——甚至……只有屈辱。
她不能!至少不能是在今夜!
“世子,你……放开我……”沐夏挥舞双手,使尽力气躲闪她夫婿的双手和嘴唇——在他强大的
力量面前,即使她无从反抗,至少也要尽力抵挡。
她的挣扎没有阻止他的狂热,反而激发他进一步的狂放。
赵隽两手一动,轻而易举分别扣住沐夏的两只小手,往后压在她头上,并且手指交叉,紧紧相缠
,令她没法动弹,“夏儿——”他低唤她的名字,身体压上她,俯视的眼神狂炽热烈,语调却又温柔
无比,带着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