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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于……
“哈哈……我……羸了……”安平公主飘飘然把最后一个空酒杯扔掉,睁开不太合作的眼皮,火
光朦胧中,看到对方仍在举杯啜饮——哈!她输了!安平公主得意地仰天大笑,笑完了……身子一软
,头一低,“咕咚”一声,脑门磕在桌面,竟趴在酒桌上醉死过去了。
沐夏放下手里仍然满满的第五杯酒,注视趴在桌上的安平公主,以心悦诚服的语气说,“是的!
公主,你羸了!”
天!赵隽简直不知道应该赞叹、无奈还是叹气!
他酒量奇差无比的妻子竟然把人家给灌醉了!而且,只用了四杯酒!四杯酒整整灌了人家三十杯
酒,厉害!
他一直清楚她聪慧过人,也时不时被她不痛不痒地捉弄,现在,亲眼所见安平公主烂醉如泥的情
形,他才真切地感受到,他妻子对他算是大大的手下留情罗!
不过,她不是向来一杯就醉的吗?难道说,他妻子的酒量大有长进了?
赵隽还没有惊异完,质疑完,他的妻子已经软绵绵地靠近他的怀抱,眼神迷离,眼睛似睁似闭…
…
他错了!
永远,永远也别指望她的酒量有长进——赵隽无奈失笑,估摸一下时间:从她喝下今晚第一杯酒
到现在,大约半个时辰。唉!这个柔弱却又强悍,淡泊却又傲气的妻子,就算吃亏也不肯白吃哑巴亏
!服了她了!
“叔叔,内人不胜酒力,侄儿先送她回房了。侄儿已吩咐了总管,一应所需,他俱留神照应,如
有不周,您传唤侄儿。侄儿告退——”
她要醉了!赵隽心知肚明。此时此刻,即使君王宴饮乐趣仍然浓厚,他也打算先行退席了。
“赵隽,你的妻子无大碍吧?”皇帝微微倾身,看着赵隽和他怀中的妻子,关切地问。
“无碍!有劳叔叔关心!”
“你妻子极聪明,安平这傻丫头不是她的对手!明日清醒不晓得会怎样闹呢?”皇帝闲闲笑道,
像亲戚在话家常。
“内人实是不胜酒力,并非有意作弄。”赵隽却无心话家常。
他低头看看倚在怀中快要合眼睡去的妻子,不清楚皇上还打算闲聊多久,不禁心内暗暗发急。
“我明白——”皇帝终于挥手放行,“你退席吧!”
“是!侄儿告退!”赵隽拉着妻子站起身,半搂半抱,把她带离庭院,见远离了人群,干脆把她
拦腰抱起,一路抱回他们的寝处。
而安平公主呢,她趴下之后随即被佣人抬回客房,醉卧得人事不知,直到第二天下午才清醒——
这是后话。
赵隽夫妇走后不久,皇帝也离开了。
一下子少掉主人以及两位尊贵的宾客,却丝毫没有影响宴会的继续进行。
宴会才刚刚开始,酒还没有喝够哪!
安平公主醉倒了,赵隽夫妇先退席了,皇上也离开了,柴屏郡主却没有走,原因是——赵倩见她
失了伴,记起自己也是主人,赶忙热情招呼她过来和自己同坐。
柴屏郡主没有拒绝赵倩的邀请,落落大方地坐到她的身边,随后,又由她一一引见了季允、澹台
拓、秦肃,不多久,彼此也渐渐熟悉起来。
于是,剩下的年轻人:澹台拓、秦肃、季允、赵倩、柴屏等,也不要规矩和束缚了,干脆大伙儿
并坐一桌,借着好酒好肉,谈天说地,吟风弄月,间或传扬江湖豪侠壮举或逸事——如此这般海阔天
空随意畅谈,直过了三更,露浓霜重,困倦侵袭,才终于散去,各自回房歇息宿下。
第 59 章
一阵秋风吹过,无边落木萧萧下。
唔……伸个懒腰,舒舒筋骨,睡的……好沉呀!秋寒瑟瑟,被窝好暖,不想起来,不想……
“丫头,还不想醒吗?”低沉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热热的气息烘烤她的耳朵……
“不——我还没有醒——”她闭着眼睛嘟哝,触手所及一片胸怀,自成习惯地依偎过去。
“再不醒来,为夫可是要走喽——”有人话里隐带威胁。
“你——走吧!”她懒懒、懒懒地说,眼睛仍然不肯睁开。
“那好,我走了……”绝然的道别声。
“你走吧……”似乎……无意挽留哦!
“唉……无情无义的丫头!”伴随幽怨无比、无可奈何的叹气,她的额头印上了一个轻吻。
沐夏扑哧一笑,睁开眼睛。
眼前,一张放大的俊脸,幽深的双眸映出她的影像,她看着他眼里的自己,心想:她的眸中,也
有一个他吧!这么想着,心窝窝蓦地变得好柔软,好柔软,柔软得只想寻求一个支撑的依托……
她的夫婿就坐在床榻边,身子俯在她的上头,她伸臂环上他的颈项,拉低他的头,脸颊贴着脸颊
……
“世子,你要去狩猎么?”
好一番耳鬓厮磨,沐夏才注意到,她夫婿的身上穿着猎装,而且看来像是整装待发的样子。
“嗯,今儿皇上想去狩猎,待会儿便出发,夏儿,你……还想去么?”赵隽应道,末了略微迟疑
地问。
沐夏摇摇头,昨夜喝了好几杯酒,现今余醉未消,身子乏软得很,根本不想起来,更不想运动,
何况……
“这样也好——”坦白说,赵隽也不希望他的妻子去,“夏儿,别业内一应事情我都嘱咐了总管
,你昨夜喝了酒,酒多伤身,今儿好好歇着,狩猎结束,我一准回来陪你。”
“我要你现在陪我!”她抱着他的腰撒娇。
“此等美意,为夫求之不得……夫人,可否宽限至今夜?”他刻意谑笑,眼底——隐隐闪着无奈
。
为人臣子,君命岂能违?她是知道的!一清二楚!
“世子,你去吧,狩猎回来——再说罢……”沐夏坐起身,下了床榻,拿来她夫婿的披风——她
亲手为他做的黑色天鹅绒披风,为他系上。
“夏儿——”赵隽情不自禁搂住妻子的纤腰,满脸洋溢得意、甜蜜和感动——呵!他太幸福了!
她怎能如此美好?他必定会被她迷的一塌糊涂……唔,其实,早已经一塌糊涂了!
这个男人也太容易拐了吧!她倚在他怀里,对他直摇头。
“这是什么表情?”他捧住她的小脑袋,笑问。
“傻瓜!”沐夏勾勾夫婿高挺的鼻梁。
“再精明的人碰上你这颗小脑袋瓜都得甘拜下风——”他叹气,然后加上幸灾乐祸,“因此,老
天才罚你喝酒就迷糊昏睡,以免白天黑夜都欺侮压迫为夫!夏儿,你可认罚?你可知罪?”
“哦!原来是这个道理呀!妾身总算明白了!”她一脸恍然大悟,还有与他一模一样的幸灾乐祸
,“原来,夫君如此受委屈呢!唉!都是妾身的罪过……”
“明白就好!知罪就好——”他捏捏她的小下巴,以警示的口吻教训,“所以,夏儿,你若不想
为夫趁虚而入,今后切不可再喝酒了,无论如何都不许喝了!明白了么?”真的,回想她一旦喝醉就
睡死的模样,长夜漫漫,无人解语,身为亲密爱人的他再不想领教了。
“霸道的夫君!”她轻轻哼一声。
“对!我就是要霸着你——”他在她嘴唇啄一下。
“呀——”她忙推开他,“我要去洗漱了。”
“我不介意!”他笑着重新拉她入怀。
“……我介意……”她咕哝。
“夏儿,你什么样子我都喜欢!”他说。
“真的么?”
“真的!”
“还有呢?”
“还有什么?”他摸不着头脑。
还有没有甜言蜜语要说呀!傻夫君!她在他唇上惩罚似的轻轻咬一口。
他哪里抵受得住如此诱惑,头低下,便要反客为主……
呜……呜……吹角声蓦然响起,传扬开来。这,是召集猎手集合的号角——以皇上为首的狩猎队
伍开始集合了。
赵隽像是没有听到,径自由妻子的唇上索去一吻,把她搂在怀中,却又无声地叹了口气。
平生头一次,狩猎引不起他的兴趣了。
呜呜……呜呜……画角仍在吹,且愈来愈急。
“夫君——”沐夏从夫婿怀里挣脱出来,刮刮他的脸,俏皮地笑,“记得香山居士有一首诗:种
兰不种艾,兰生艾亦生。根荄相交长,茎叶相附荣。香茎与臭叶,日夜俱长大。锄艾恐伤兰,溉兰恐
滋艾。兰亦未能溉,艾亦未能除……主人家,您该出发了——”
老实说,此时此刻,他的确有那么一些“沉吟意不决”,太优柔了些!而她,也太深明事理,太
洒脱了些吧!
唉……
送夫婿出门后,沐夏又躺回床榻,睡她的回笼觉。而这一睡,直至午时才又醒来。她洗漱了,草
草吃过总管精心安排的午膳,觉得身子仍是乏力的,懒洋洋的,歇了一会儿之后,干脆到温泉池里浸
泡浸泡,不曾想,愈浸泡困倦愈加沉重,无奈,她又躺回床榻,果然,这样确实舒坦……
唔!是不是悠闲的日子过多了就会教人变懒?当人媳妇可是非常忌讳懒惰的哦!嗯……不过,她
的夫婿似乎丝毫不担心会把她养成一头懒猪——回想他早上出门时,还可劲儿要她再睡睡,再睡睡,
说是睡醒了他也回来了——跟哄小孩子似的!
现在,她是真的快睡上一天了。他哦,可不可以早些回来……
“少夫人,公主说——要您去见她——”
下午时分,总管前来传话。
哦?安平公主终于想到见她了?她还正奇怪怎地一大早都没有动静呢!看来,安平公主昨夜的确
醉的不轻,像是比她还严重哦!
“在哪?前厅,还是公主的宿处?”沐夏从容问道。
“翠冷潭——公主正在那儿用茶点,说是请少夫人尽……地主之谊,行待客之礼……”总管回答
。
该来的躲不掉,见就见吧!反正,睡了大半天,也睡无聊了。
“浣纱——”沐夏扬声叫贴身丫头。
“是,大小姐,就来。”答应声中,浣纱迅速从门外闪身而入,利落地捧来镜奁,立马准备为大
小姐梳妆。
总管躬了躬身,退出门外。
“大小姐,穿哪件啊?”浣纱为大小姐梳好头发,从衣箱里翻出两件衣裳,一条粉蓝色,一条浅
绯红,取决不下,于是要大小姐自个儿挑选。
“红的。”沐夏没有犹豫。
“这红衣裳衬的大小姐肌肤更加白净,好妩媚哦!”浣纱盯着明眸善睐,肌肤胜雪的大小姐,忍
不住赞叹,“奇怪,平日里也见不少小姐少奶奶们穿红着绿,怎么就没有我家大小姐穿着脱俗好看呢
?真像诗里说的:淡妆浓抹总相宜……不对!不对!我家大小姐从不涂脂抹粉的,可也是一顾倾人城
再顾倾人国的绝代佳人哩……”
哇哈哈!不错吧!瞧她引的诗用的典多衬呀!她浣纱也是能够出口成章的嘛,得意呀得意……
“你这个丫头越来越谄媚了!”沐夏屈指轻弹丫头的额角,止住她的阿谀奉承,率先步出卧房,
“走吧。”
“大小姐,还有披风哪……”轻飘飘中的浣纱赶忙回神,抱着大红羽纱披风追出去。
第 5 章
“翠冷潭”位于离晋王府别业最近的一个山谷。山谷中,一条清澈的溪涧穿谷流淌,使山谷水气
丰沛,植被终年常绿。这谷里,不仅有瀑布深潭可供赏心悦目,也方便猎手们牵马至此饮水洗刷,所
以被称为洗马川。
“翠冷潭”——洗马川一个小支流源头的一泓泉水。
“翠冷潭”,顾名思义,就是一潭冷泉。这泉水,从地底涌出,不同于山上别业里处处温泉,竟
是冰冷异常,因此,聚集形成的深潭也别样的幽冷,只是,流淌入温度高些的溪涧之后,那冰冷很快
被消释、同化,再显不出它刺骨的寒意了。
沐夏到达“翠冷潭”的时候,看到潭边大石上,临水放着一张小几,两张靠椅,小几上摆着茶,
其中一张靠椅里倚着一个人——那人背对她而坐,身上披着披风,头上罩着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