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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礼勋的言语中带着浓浓的讥讽意味,楚原面不改色继续开口:“朕登基之时你也不过几岁,到了你行冠礼之年,朕不敢耽误片刻便封你为王,为你建造王府……”
楚原的话还没说完便被楚礼勋讥笑着打断:“王?那也是王?我除了那个名头还有什么!什么都没有!我虽被你封为王,但过的生活同皇子有何区别!每日上朝不过只是形式,每日所做的不过是听着先生教那些空口说白话的大道理,我除了这身王爷的名头可还有其他半分权利!你这么急匆匆便在宫外建造王府,不过是想要让我离皇宫远一点罢了,不过是害怕我往后夺取你的权利罢了!”
“离开这个地方有什么不好吗?这个地方害死了多少人?住在这里面的人有谁是快乐的?你那时候还那么小,而朕不想害了你!”
楚礼勋双眼紧紧地盯着楚原,正想要出口反驳他口中的那些看似为他好的大道理,却被楚原抢了先:“你要记住,不光是你的母妃死在了这里,朕的母妃也死在了这里!那个女人害死的人还少么!”
楚礼勋仿佛是被楚原的眼神给震住了,有些发愣地看着眼前的男人,想了半天才明白了他话里的意思,楚原的母妃死的早他是知道的,但如今听楚原这话的意思,难不成楚原的母妃也是被太后给害死的?
“你……”楚礼勋有一瞬间的失神和震惊,再次抬头看他,动了动嘴唇,却已经不知道该说什么了。楚原原来很早之前就知道他的母妃是被太后害死的,所以说他知道他心怀仇恨所以才早早将他送出宫去的么?
楚礼勋看着眼前这个比他大了好几岁的男人,明黄色的龙袍在阳光的斜射下显得有些发亮,他能够看清楚原的表情,依旧是那副表情,不管发生了什么事情都冷静地吓人。脸上从来都是没有更多的表情,以至于小时候很长一段时间内,他都以为楚原是不会哭不会笑的。
即便是现在,他低沉而冷静地诉说着他的母妃的死,就仿佛在讲述一个事实,没有其他一丝一毫的情绪。而他却无法想象,楚原居然和一个害死他母妃的女人朝夕相处了二十多年!这是何等的痛楚。
“朕知道你恨她,怨她,害了你母妃的是她不是整个大周。你的身体中流动的一半都是大周的血液,而你却被宁妃所惑,妄图推翻它。”
“大周百姓没有错,南江百姓没有错,还有那个被你悬尸城头的靖江侯府的莫小姐也没有错。但你错了,做了太多错事。即便你是朕的兄弟,是大周的王爷,朕也绝不能宽恕你!”
楚礼勋双目无神地看着楚原,眼前又突然浮现出那些南江百姓的脸庞,最后突然浮现出一张英气十足的小脸,那个女人坚守气节,宁可玉碎不能瓦全,即便是死也不能忍受他的轻薄。而她死在他面前的那一刻他是震惊的,甚至于是有罪恶感的。他明明知道她是多么无辜,他做的事情是多么可恶。但她是他计划中的一枚棋子,为了不把整个戏演砸,他眼睁睁的看着她死去。
甚至到了今天,她坚毅的目光还在他的脑海之中挥之不去。他似乎……真的为了自己的私欲,害死了这么多无辜的百姓。不光光是大周的百姓,还有凤鸣的百姓。
他一直以为重建凤鸣国会使得凤鸣百姓感恩涕零,但回想起被他们害死的凤鸣的大巫师,他和宁妃宣布想要兴复凤鸣国之时那些贵族的眼神,还有当初他在凤都之时那些百姓仇恨的目光……好像,事情的真相的确不如他所想的那般,如今想想,是他们的出现,扰乱了凤鸣的生活。是他们的出现,搅得原本安生的地方一片混乱。天子犯法尚且与庶民同罪,如今他既然已经沦为了阶下囚,也罢,他也累了。
楚礼勋突然就冷静了下来,冲着楚原突然笑了一下,:“你会处死我么?”楚礼勋的语调平稳,仿佛在询问今天你吃饭了么一般问着。
楚原直直地盯着楚礼勋看了一会儿,沉默着也不说话,他望向楚礼勋的目光有些复杂,也不知道沉默了多久才开口带着一丝叹息。
“朕会剥夺你皇族身份,将你贬为庶人。”楚原转过身子沉默了一会儿才继续开口,“然后对外宣称你已经被秘密处死,从今往后你便再也别踏进京都一步,从此,大周唯一的王爷,已经死了。”
“而你,便自寻一处,用你的余生好好忏悔着你所犯下的过错吧。”楚原没有看楚礼勋,但他也能想象得出他的表情。意图谋反是可以株连九族的大罪,他没有处死楚礼勋不得不说他还是有自己的私心的。
他的经历和他相似,所以他同情他,所以当他知道他内心的仇恨之时便将他送出皇宫,只为了保护他。他在他的身上看到了自己的影子,所以他一直在避免着现在这种情况的发生。他只是想让他生活得无忧无虑,忘记那些仇恨,所以他剥夺了他的实权,让他师从圣贤,想要摒除他内心的仇恨和戾气。
可是他还是没想到,这种事情还是发生了,那么突然,让他措不及防。同时,也让他痛心疾首。
最终章(四)
当今圣上大义灭亲赐死王爷的消息以不可思议的速度传遍大周的大江南北,古人有云: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说是这样说的,可是事实上,莫说是天子,便是皇亲贵族犯了法也无人敢管无人敢治。如此一来,更是加剧了一些皇亲贵族恃强凌弱,利用手上与生俱来的权利无法无天,为所欲为。
而如今,大周唯一的王爷,当今圣上唯一的弟弟,却是确确实实地被赐死了。这个消息对于大周百姓,特别是南江的百姓来说,不得不说是无比震撼的。
百姓们在无比感慨的同时,也不禁深深地赞叹到了,当今圣上实为是一位贤明无比的君主。既然扰乱南江安定的罪魁祸首都已经被赐死了,南江百姓的怨言也至此消失得一干二净。
动乱许多天的南江总算是安定了下来,楚原又赐给靖江侯府大量的良田金银,虽说靖江侯府上冤死了一位小姐,但人死不能复生,圣上皇恩浩荡赐给那么多钱财,也算是一定程度上弥补了一些吧。
楚原对外宣称楚礼勋已经被他处死,不过只是想要安定人心,平复南江百姓的心情。但他却万万没想到,他的举动却让南江甚至是整个大周的百姓对他的崇敬之情又上升到另一个高度。贤君,明君,不得不说是一个极高的评价了。
南江的安定,对于大周来说不可不说是一件好事。但对于宁妃来说,却是另一个致命的打击。
凤都,在一间昏暗的大殿上,一袭月白色长袍的宁妃高坐在主位上,眼神晦暗不明。大殿下方放着一张巨大的方形木桌,桌子两边分坐着一些身穿黑色长袍的人。大殿两旁摆放着两只雕刻成仙鹤样式的青铜灯柱,灯柱上面放着两根白色的蜡烛。
昏黄的火光不断闪闪烁烁,将整个昏暗的大殿显得诡异无比。
“如今我王侄被大周皇帝赐死,南江渐渐安定下来,如果此刻再不趁乱动手,恐怕就没有动手的机会了。”
宁妃沉默了一会儿,看下面没有人应声,补充道:“王侄可是先王留下的唯一子嗣,凤鸣被大周灭了,先王也死在了大周皇宫,如今就连唯一的王侄也被大周皇帝杀死。这么多的新仇旧恨,可不能这样算了!”
宁妃的声音陡然提高,在空旷的大殿上显得额外响亮。对于楚礼勋被楚原赐死,她并不觉得有多么悲伤。虽说楚礼勋是她唯一的侄子,但他身上流着的可还是有一半的血都是大周的。她对于他来说,并没有倾注太大的感情,确切来说,没有倾注一丝感情。
从一开始,楚礼勋都是她兴复凤鸣必不可少的一枚棋子而已。如今楚礼勋被楚原赐死,也只能怪他太蠢太自大,就在凤都之内都能轻而易举被活捉,实在是怨不得别人。
对于楚礼勋被赐死,说实话是出乎她的意料的。她没想到楚原会如此果断,她更恨楚礼勋,因为他的愚蠢几近要使得她辛辛苦苦策划了近二十年的计策毁于一旦!
宁妃望着底下坐着的黑袍人,闪烁晦暗的烛光照在她的脸上,显得她的面容有些阴森可怖。
“怎么了,一个个的连话都不敢说了吗!你们便已经懦弱到了这个地步?”
宁妃又惊又怒,底下坐着的全都是凤鸣亡国之时遗留下来的贵族们,当初她潜入大周皇宫之时便与他们立下誓言,势必要兴复凤鸣。当初一个个满怀着兴复凤鸣希望的人,却在她回来的时候便已经变了。
“大周势强凤鸣势弱,以凤鸣当初的兵力尚且都在大周刀下惨败连连。如今凤鸣只剩下我们暗地里操练着的兵,远远不能和当初凤鸣兵力相比。如此一来还何谈发兵大周,若是硬要这么做的话,无非的以卵击石罢了。”
底下突然传出来一个低沉嘶哑的声音,仿佛是九旬老妪,没说一句话都要停顿半天。
“没错,虽说如今有禁术炼成的尸人,但毕竟还是无法与大周的军队相提并论啊。”
“更何况如今凤鸣百姓在大周的统治下也算是民生安乐,衣食无忧,生活过得还好。若是非要打破凤鸣如今的平静,难免不会成为罪人啊!”
一有人开口,大殿下各种声音都纷纷冒了出来,几乎全都是反对对大周开战的声音,即使有支持宁妃观点的声音,也是很快就湮没在了其他声音之中。
“罪人?哈哈哈!笑话!罪人!如今你们倒说兴复我凤鸣是罪人了!”宁妃的声音就仿佛是平地一声雷,一下子在众人耳边炸开。底下议论纷纷的声音立刻消失不见,整个大殿陷入一片诡异的寂静之中。
宁妃狠狠地拍了下椅子的扶手,猛地站起来,脸上的表情显得有些森然可怖:“当初一个个立誓兴复凤鸣你们都忘记了吗!听听你们现在说的都是什么话!不过是过了几十年的时间罢了,你们便已经屈服于大周的淫威之下了吗!”
宁妃的目光就像是一柄利剑一般,扫视着底下坐着的黑袍人。一个个的都是如此懦弱,若不是当初她需要亲自潜入大周皇宫,怎么会听信了这些人的誓言,将凤鸣仅剩下的兵权全部交给了他们!这便是让她信任无比的族人!
宁妃怒极反笑,哈哈大笑了几声,开口说话,语气是从未有过的冰冷:“好!真是好样的!既然你们谁都不愿意对来完成那个誓言,便让我来完成!”
“既然你们谁也不愿意攻打大周,那便让我来打!”
宁妃冰冷的目光扫视着下面低着头的黑袍人,这些背信弃义之人,她一定会让他们付出代价!
“娘娘真是好大的口气,如此豪气真不愧是女中豪杰!”一声慵懒到了极致的声音突然在大殿内响起,宁妃闻言,瞳孔一阵剧烈的收缩,这个声音……是……
“央!”
“呵,娘娘可真是好耳力。”一声藏青色长袍的央从大殿内的一根雕花柱子后面走出来,精致俊美的脸上没有带一丝表情,丝毫看不出来对宁妃有赞叹之意。
宁妃见到央的身影,仿佛是遭受到了什么巨大的打击一般,身形几乎都有些不稳,直直站立起来的身子有一瞬间的摇晃,甚至要靠稳住椅子上的扶手才能稳下来。
“你……你怎么在这里!你怎么可能出现在这里!”宁妃的杏眸瞪得浑圆,央怎么可能出现在这里,他怎么可能知道这个地方。这个地方是她和黑袍人议事的秘密场所,她有太多见不得人的秘密都藏在这里,这里已经相当于她的老巢了,央怎么可能知道这里!
宁妃微微冷静一下,几乎是用不可思议的眼神看着坐在地下的黑袍人,声音因为太急促甚至有些变形:“是你们!你们告诉他的!你们居然这样做!你们怎么敢这样!”
底下的黑袍人虽然听到了宁妃的问话,却没有一个人有所应答。央饶有趣味地看着宁妃失态的样子,过了许久才淡淡开口:“顺势者昌,逆势者亡。这个道理大家都懂,他们不过是做出了正确的选择罢了。”
“顺势?逆势?不到最后关头谁知道谁是顺势谁是逆势!”宁妃突然冷静了下来,脸上的惊怒一点点归于平静,最后甚至还出现了一丝冷笑。
“哦?那以娘娘之言,娘娘还是信心满满,那娘娘定然还是留有后手了?”央的面色不变,淡淡道。
宁妃在听见‘娘娘’两个字的时候有一瞬间的恨意,央明明知道她痛恨这个身份却无时不刻都在提醒着她,她曾经为了兴复凤鸣牺牲了多少。这分明是对她的一种□□裸的嘲讽!
虽然她被背叛出卖,央知道了这个地方的存在。但央一直心高气傲自负至极,看起来如今也是只身潜入这里。这样一想倒不失为一个好事情。
只要她在这里将央干掉,不仅神不知鬼不觉,而且还除掉了一个兴复凤鸣的巨大的阻碍!只要能够将央除掉,凤鸣便再也没有人敢明目张胆地反对她了!
宁妃想着,眼中甚至涌出了一丝兴奋与抑制不住的激动。她看向央的目光也不禁火热了几分。
“我真该谢谢你们,将这个地方告诉了央。”宁妃不直接回答央的问题,反而转头看向底下坐着的黑袍人。央听到宁妃这样的话语,双眸不禁微微眯了起来。
“既然你来了,那就不要走了吧!”宁妃面庞一片森然,语气之中既有按捺不住的兴奋又有对央浓浓的憎恶。
央的眉头皱了皱,他突然有些不明白了,为何到了这一步,宁妃仍旧是一副胜券在握的样子。
央皱着眉头正想要说什么,便听见宁妃微闭着双眼,嘴里开始轻念着晦涩难懂的句子。
“难道?!是尸人!”底下的黑袍人听见那些句子,几乎是不敢置信地惊叫出声。难道这里有尸人的存在!宁妃居然在这里也安排了尸人!
“咯吱”只听见一声响动声,大殿四周的墙壁开始微微扭动,两边墙壁出现了一个巨大的石门,每一边的石门内都站着十多个高大魁梧的尸人。他们面色铁青,甚至有的嘴里还长着尖锐的獠牙。
一瞬间,一种难言的恐惧之感涌上黑袍人的心头,大殿开始骚动起来,那些原本坐在底下的黑袍人几乎是不要命地疯狂往外跑。这些尸人的厉害,他们可是一清二楚。
宁妃也不阻拦,面上带着淡笑看着那些黑袍人狼狈的身影。她在这间大殿之中安排了足足三十多个尸人,便是那些黑袍人有通天的本事也无法逃脱。
她本来也不想残杀族人,但这些人背信弃义,杀了也不足惜。宁妃冰冷的目光看向站在大殿正中间的央,吐出的话语残忍无比:“今日,便是你的死期!”
最终章(五)
耳边不断传来尸人撕裂那些黑袍人身体的声音,尸人体格魁梧,身怀怪力。那些养尊处优惯了的黑袍人自然不会是尸人的对手,虽说也会些功夫,不过只是些花架子罢了,就连一招都挡不住,便被尸人双掌一扯,像撕裂布匹一般将人撕成两半。
“救……救命……”
甚至于惊呼声都还没呼喊出口,一个身材纤细的黑袍人便被一只尸人活生生地咬下了脑袋。浓郁的血腥味迅速在这间昏暗的大殿上渲染开来,可恰恰正是这些浓郁到了极致的血腥味,便又激发了那些尸人内里的嗜血欲望。
甚至于有的尸人空洞的瞳孔中都染上了几分血腥。
“嗷!”一个尸人扬天大叫一声,猛地一挥手便要往其中一个黑袍人砸去,那黑袍人避无可避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那只巨拳向他袭来。
只是一眨眼的时间,便听见一声惨叫声,一个活生生的人便被这样生生一拳砸碎了脑袋。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你们这些背信弃义的罪人,这便是凰神给你们的惩罚!你们都给本宫下地狱去吧!”
宁妃一向波澜不惊的脸上此刻扭曲的厉害,仿若是被精怪附身一般,脸上的表情扭曲可怖,瞳孔中满满都是狠毒之色。此时的宁妃,哪里还有半分往常谪仙一般的样子。
“还有你,今日饶是你有大罗金仙的能力,也逃不出这大殿!”宁妃见央依旧是一副面无表情的样子,她极力想要在央脸上找出一丝惧怕的表情,可是却终究毫无所获。
她这辈子有两个男人看不透,一个是楚原一个便是眼前的男人。楚原太会掩饰自己,也太过谨,所以即便她和楚原朝夕相处了十多年,但这个男人的心她从来没有看透过。
而眼前这个突然冒出来的男人她同样看不透,这个男人的力量隐藏得太深,深到即便是在凤鸣这片土地上连她都无法发觉。
如果说楚原是明面上便已经气势汹汹的老虎的话,这个男人便是潜伏在暗地里的野狼,随时准备着给予敌人致命一击。
明明已经到了这个地步了,可是为什么这个男人却依旧是一副平静的样子,没有一丝慌乱不安,仿佛胸有成竹一般。宁妃的眸子中闪过一丝不安,但扫视了一眼这大殿中的近三十只尸人,旋即又安定了下来。
就算是央不是一人前来,只要敢入这间大殿,那便是必死无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