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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夜瑾煜一直闭目不语,朗查都不由得内心焦躁了起来。眼见一旁的顾正孝面色平淡,事不关己的模样,心中不由暗叹:难道是自己处理难民一事,又被这个老匹夫抓着了把柄,报给了皇上?
这只老狐狸不但手握重兵、攻于心计,如今更不知使了什么法子骗得皇上信任,不但让皇上对自己诸多不满,如今更下旨赐婚,要他与朱家成为姻亲。
难道皇上无意削藩了?
可若是不削藩,赐婚的对象为何是顾正孝家的傻子女儿呢?这岂不是当着天下人的面狠踩了朱家一脚。依朱老夫人那暴躁的性子,她是如何沉住气不来御前哭诉的?
顾正孝这个老匹夫到底背着自己在玩什么把戏?
朗查都只觉得心里一阵气闷。
当年先皇病危,若不是自己尽心扶持,这三皇子瑾煜未必就能坐稳皇位。这其中,太后是自己的亲妹妹,他是太后一手带大,此一处固然占些情谊,可未必便没有自己旁的考虑。
昔年,自己虽已是国舅爷,可妹妹到底没能生下龙子。一旦换了新帝,自己的地位便会岌岌可危。与其把前途交到一个自己无法掌控的人手里,倒不如自己主动出击,扶植一个听话的出来。
所以他极力怂恿自家妹妹将良妃的一对子女要来抚养,并且花尽心里栽培三皇子,目的便是他朝一日,三皇子登基,自己便可成为那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真正主宰。
……
所有的事情都在他的掌控之中,一一实现。
成了皇帝的三皇子果然不负众望,不但纳了自己的女儿为贵妃,自己更成了朝廷里呼风唤雨的百官之首。
可随着皇帝年龄的增大,他对权力的欲望也开始起了变化。年轻而拥有抱负的他,似乎已经不甘做个傀儡一般的皇帝。
深深看了顾正孝一眼,朗查都在心底冷哼了一声:你若容得下老夫,老夫自然对你忠心;若容不下,老夫既然有本事捧你上去,便有本事将你拉下来。
敛去心中的狐疑,朗查都抱拳继续问道,“皇上可是在为难民一事心烦?”见月夜瑾煜只眯眼摇头叹息,忙道,“此事皇上大可放心。皇上的一番斥责,令微臣醍醐灌,猛然醒悟。因为臣的愚见,险些坏了国家大事。所以上次早朝后,臣便着手处理此事。如今,难民都已安置妥当,还请皇上保重龙体,万勿太过操劳。”
顾正孝闻言只嘴角挂上一抹冷笑,道,“朗丞相,您瞧不出皇上病了吗?”
“皇上,您病了?”朗查都闻言,连忙问道。
月夜瑾煜有些萎靡的支起额头,一脸忧心的道,“是啊,朕病了,而且病得颇重。所以朕留下两位爱卿,想请两位给朕治治病。”
朗查都不得不向顾正孝投去一个询问的眼神,可对方只当视而不见,垂手立在一旁。不得已,朗查都只好继续问道,“皇上,您年轻英武,怎么会得重病呢?可宣太医看过了?”
“朕这病太重,太医根本束手无策。”
朗查都脸色陡变,不由担心的换了声,“皇上”
月夜瑾煜看着他,“身体上的病痛,太医自然可以一直。可朕得的,却是心病。心病还须心药医,这太医也是无能为力呀”
“心病?”朗查都困惑不明,“微臣愚钝,还请皇上明示。”
月夜瑾煜缓缓起身,语气颇为沉重的叹道,“藩王拥兵自重,他们的封底和领地,便是朕心头最大的病痛。长期以来,总是让朕寝室难安,如鲠在喉。”
郎查都立刻打着太极,笑道,“皇上,他们几位可都是开国功臣之后,不但功勋卓著,更是因功受封,皇上万万不可与之为敌啊”
月夜瑾煜看着她,“依丞相之见,对几位藩王似乎颇有信心。那朕倒想问问,这藩王为何迟迟不肯入京述职?”
“皇上”郎查都抱拳禀道,“述职一事,几位藩王各有因由。究其真假,似乎并无益处。各路藩王所领之地皆处要塞,而且手握重兵,一旦与之为敌,天下必定大乱啊。削藩一事,事关重大。古语云,小不忍则乱大谋,还请皇上以大局为重,三思而行啊”
顾正孝皮笑肉不笑的看着朗查都,“可如果不削藩,丞相能保证藩王安分守己,不成虎患?他们势力日渐增长,非但不纳税,每年还向朝廷索要一大笔的饷银,如此下去,只会令朝廷弱他们强,我皇天威岂容他们冒犯?”
“你…”郎查都气闷的瞪了顾正孝一眼,却是没有再言。
月夜瑾煜笑了笑,“顾爱卿说得对,现在国库日渐空虚,百姓的税赋奇重, 尤其朕前两天出宫…”见两人脸色一变,月夜瑾煜立刻改了到嘴的话,继续道,“朕派人出宫,暗中查访,发现京中除了流入的难民外,普通百姓的生活也十分艰苦,倘若在这个时候加税,百姓必定心声不忿,得不偿失。”
郎查都依然固执己见,“皇上,我朝虽已历百年,可边疆仍不稳定。各路藩王英勇善战,有他们把守边疆,宵小之国才不敢大举来犯,我们应当以大局为重。所以,微臣以为,藩王们只可用,不可弃”
“丞相大人。”顾正孝眼皮一抬,“如今天下最不稳定的因素便是这些藩王,他们暗地里招兵买马,对朝廷的政策阳奉阴违,如此狼子野心,你怎么就看不出来呢?”
郎查都立刻以言相讥,“太尉大人,你不能因为自己是武将出身,就喜欢挑起战争啊须知战事一起,受苦的便是黎民百姓。一旦失去民心,这百年的祖宗基业,还如何安然?”
“我只是就事论事,丞相大人未免低看了本将军。”顾正孝依然不为所动。
“你…”
月夜瑾煜挥手止住两人,“好了,二位大人,都不要争论了,你们都是朕最器重之人,是朝廷的栋梁,可不能事情还未解决,朝廷内部便先乱了起来。此事关系重大,还是容后再提吧。”
皇上已经发言,两人若是再争,便是落皇上的面子,当即抱拳道,“是,皇上英明。”
月夜瑾煜故作轻松的笑了笑,“两位爱卿若是没有旁的要事,便跪安吧。”
“微臣告退。”朗查都不屑的扫了顾正孝一眼,领先退了出去。
见顾正孝未动,月夜瑾煜问道,“顾爱卿还有事?”
犹豫了半刻,顾正孝禀道,“皇上,关于小女与朱世子的婚事……”
“爱卿放心,朕已挑好了黄道吉日,只要顾锦绣学好了规矩,朕便即刻帮你操办。”
顾正孝还想再说,眼尖的徐子飞立刻禀道,“皇上,您今日不是说好了要陪太后她老人家赏戏吗?”
月夜瑾煜立刻恍然大悟,“哎呀,朕怎么把这事给忘了?”言罢有些歉意的看向顾正孝道,“顾爱卿,此事便这样定下了。子飞,你跟着顾爱卿回府,将顾小姐所言之人接进宫里,交给芊贵妃。”
“是,卑职领命。”
见事情已无转圜余地,顾正孝只得道,“臣,遵旨。”
两人便几步退了出去。及至此刻,月夜瑾煜一直挂着微笑的俊脸,才慢慢恢复真实,变得凝重。
………………………………………
华灯初上,月正当空,冷清残破的院墙内,顾锦春长发披散,倚着月门外的长廊,微微愣神。
月夜瑾煜便这样静静的站在不远处,看着她,直到分不清现实与虚幻,才出声问道,“每一年的今日,你都要对月长叹,你到底在难过什么?”
锦春回首一望,迅速敛去眸里的悲伤,换上一脸冷漠,“这里不欢迎你。”
“整个天下都是朕的,欢不欢迎,可由不得你。”
锦春想了想,露出一丝苦笑,是啊,事情已经到了这个地步,自己还有什么值得他害怕退让的?该怕的,应当是自己才对。
转身盈盈一拜,锦春略带嘲讽的笑道,“皇上所言甚是,既是如此,民女不敢扰了皇上赏月的兴致,民女告退。”
望着那纤细得一阵风便能刮倒的身影,月夜瑾煜嘴里泛上一抹苦涩,有些不甘的问道,“为什么?”
锦春回过身来,静静望着他,眼里再无昔日的温柔,“皇上是在问我吗?呵,我也想知道为什么。”
月夜瑾煜眼里闪过一丝沉痛,良久才道,“朕是皇上,朕有不得不做的事情,不得不担的责任。”
“哼”锦春冷笑了一声,“民女也是这句话。”
“你…”月夜瑾煜负在身后的手掌紧紧握成了拳头,“你为什么要这样做?朕那么信任你,为什么?”
锦春面无表情的望向天上的明月,“你还有两天的时间带她来见我。”
“为什么要这样?”
“没有为什么。”
“你在撒谎。”
锦春忽然好笑的看向他,“撒谎又如何?世间之人,谁没有活在谎言之中,可偏偏大家明明自知,却乐在其中。既然如此,你们可以,为什么我不可以?”
“嘭”的一声,锦春摔门而入。
月夜瑾煜望着天,不禁长长叹息:顾锦春,你到底想要什么?
082章:浑水摸鱼
082章:浑水摸鱼
“皇上,自从见了两位大人回来,您好像一直都有心事。”徐子飞小心翼翼的问道。
月夜瑾煜叹了口气,“四大藩王一直是朕的心病,朕一直想削弱他们的势力,可顾太尉同意,朕的舅舅反而不同意,你叫朕如何不忧心?”
徐子飞也是一闷,“丞相乃是百官之首,若是他不同意,这事着实难办。”
“自朕继位以来,一直因此事苦恼,祖宗当年拼死打下的江山,万万不能败在了朕的手中”月夜瑾煜眼里闪现坚定,“嗳,子飞,你可还记得这玉制的九连环?”
“九连环?”徐子飞想了想,“这不是万安寺的方丈了空大师送给您的吗?”
月夜瑾煜拿起九连环,叹道,“了空方丈乃是世外高人,朕告知他有心病之时,他便送了朕这九连环。”
“卑职记得这事,可卑职不懂,这九连环与皇上的心病,有何联系?莫非这九连环可解皇上心病?”
“九连环乃是死物,自然不能解了朕的心病。可了空方丈告诉朕,谁能用最快的方法解开这九连环,此人便可帮朕,是朕命里的贵人。”
“原来是这样,那皇上找到此人了吗?”
月夜瑾煜看着手里的九连环,眼前晃过一片清丽的身影,半晌,他才摇了摇头,道,“若是朕寻到了,还需如此烦心吗?”
徐子飞见主子情绪有些低落,便开解道,“这了空大师虽是世外高人,所言之事也不必全信,皇上心怀天下,削藩一事定能顺利进行的。”
“你说得没错,朕的天下岂能亲信一个僧人之言?若真如了空方丈所言冥冥之中自有天意,就算朕不去寻他,这个贵人也必定会出现在朕左右,辅佐朕去此心病。”
徐子飞点点头,“究竟什么样的人会是皇上的贵人呢?”
月夜瑾煜思及贵人二字,忽然一阵恶寒:“贵人?这贵人不会是芊贵妃吧?”
徐子飞闻言连连摇头,心中更是叫苦不迭。
若是朗芊芊也能称为贵人,这天下便没有坏人了。
“皇上,内廷送来了宫里各位主子的绿头牌,请皇上过目。”何德耀拖着金漆描牡丹沉木托盘从殿外行至月夜瑾煜面前,躬下身,将托盘高高举起。
对这些只会邀宠献媚的庸脂俗粉,月夜瑾煜实在是没有半点心思,便兴趣恹恹的挥了挥手,“朕今日要留在文华殿批阅凑章,侍寝一事便免了吧。”
“这…”何德耀求助的看向徐子飞,徐子飞则无可奈何的耸了耸肩。
“怎么,何德耀,连朕的命令你也敢不听?”
“奴才惶恐。”何德耀跪在了地上,“皇上子嗣单薄,太后每每思及,便忧心不已。今日之事,太后已经下了懿旨,皇上若是继续留宿文华殿,奴才这颗脑袋便保不住了。恳请皇上看在老奴这些年来尽心伺候您的份上,就留老奴再伺候您几年吧。便是为了这月夜的江山,皇上也得以子嗣为重啊”
何德耀将托盘放到龙案上,双手伏地,额头重重的磕向了地面。
“请皇上以子嗣为重。”随伺而来的太监宫女也跟着跪了一地。
“你们…”月夜瑾煜有些无力的靠在龙椅上,随手指了个扣着的绿头牌,“就它吧。”
何德耀一喜,忙起身翻开了牌子举到龙案前,笑道,“皇上,是贵妃娘娘。”
“什么”月夜瑾煜的表情就像见了鬼一样,吓得何德耀不知所措。只有正色站在一旁的徐子飞明白,自家主子表情的由来。
“皇上,您看…”何德耀一脸为难的举着牌子,走也不是,留也不是。
月夜瑾煜也不想为难他,挥了挥手,“去吧。”
何德耀一喜,“是,奴才告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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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在宽阔的宫道之上,举着宫灯的太监宫女被月夜瑾煜支得远远的,只余徐子飞跟在身后。
见皇上一步慢似一步,徐子飞有些着急的道,“皇上,这去西岳宫的路,您就是走得再慢,它也有个尽头呀,您若真是不想去,回绝了便是,您是皇上,这天下可都是您的。”
月夜瑾煜揉了揉眉宇,心中苦涩不已。若真是有想的这般简单,自己又何必步步为营,处处小心呢。
“走吧,躲得一时,躲不了一世。”月夜瑾煜长叹口气,瞬间加快了步子。
徐子飞在后面跟着,心里也有些不是滋味。
人人都说做皇帝好,可以呼风唤雨,享尽天下。可风光的背后,这做皇帝的难处,又有几人瞧见过呢?
主子是万民之主又如何,连喜欢个女人都由不得自己。
看来,做皇帝也未必是好事情呐。
徐子飞想了想,忙跟上去道,“皇上,卑职有件事想不太明白。”
月夜瑾煜看向他,“你想问朕,为何留下顾锦绣?”
“皇上留下她,无非是想证实她是不是前两次我们所救之人。卑职想不明白的是,既然她不傻,为何要以傻示人?卑职仔细观察过顾大人的神色,那份担忧并不是装出来的。这件事,实在有些古怪。”
月夜瑾煜赞赏的点了点头,“子飞,你可了解顾大人已逝的大夫人?”
“这…”
“捡你知道的说。”
“卑职只听说她生得极美,家中曾是开药店的,一向深居简出,与顾大人成婚多年,甚少有人见过她,极得顾大人喜爱。”徐子飞念头一转,“难道,皇上的意思是…”
“你猜想的没错。”月夜瑾煜叹了叹,“柳氏当年乃是以贵妾的身份进的门,背地里,只怕没少吃大夫人的醋。后来扶了正,又没生下半个男丁,而顾大人对亡妻却是念念不忘。须知女子嫉妒起来,可是什么事情都做得出来的。”
徐子飞一拍手,“所以,这顾锦绣为求自保,极有可能装傻充愣。”
月夜瑾煜只笑着点点头。
“可卑职还是有点纳闷。”徐子飞蹙着眉,“顾大人既然深爱亡妻,为何春容华入宫以来,他从未打点关照?”
月夜瑾煜的笑容咻的敛去,“这也是朕纳闷之处。不过,朕相信很快便会有答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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锦绣随着朗芊芊离开文华阁后,就被她带回了西岳宫。
入得屋内,朗芊芊刚一坐定,就端起了贵妃的架子,厉声道,“跪下”
锦绣眨巴着眼睛看向她,“我又没犯错,为什么要跪下?”
“放肆”红叶上前几步,瞪着锦绣轻蔑的道,“贵妃娘娘面前,岂容你来撒野见了娘娘也不下跪请安,真是个有娘生没娘教的野人”
锦绣眼一眯,忽然直直盯住她,“你说谁是野人?你说谁是野人”
红叶被那眼神唬得心中一愣,忙掩饰的退了半步,斥道,“你…你放肆居然在娘娘面前大呼小叫,你不想活了吗?”
锦绣睥了一眼,没有理她。
朗芊芊恼恨的瞪了眼红叶,斥道,“顾锦绣,别以为你爹是太尉,就可以不将本宫放在眼里。”
锦绣一脸迷茫的看向她,“我为什么要把你放在眼里?我不把你放在眼里跟我爹爹有什么关系?”想了想,锦绣恍然大悟,“哦我知道了,因为你爹的官没有我爹大,所以你怕我爹。不敢欺负我爹,你就来欺负我。”
锦绣做了个鬼脸,“没羞没羞,老太婆欺负小女孩,没羞没羞”
“放肆你居然敢骂本宫是老太婆顾锦绣,今日本宫若不好好教训你,便难消心头之恨来人啊,给本宫抓住她”
“你敢”锦绣横了几眼朝自己走来的宫女,“我姐姐也是宫里的妃子,你们要是敢欺负我,我就让她打你板子”
朗芊芊噙上一抹冷笑,“妃子?哼,一个死了的人凭什么跟本宫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