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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哟!干么这么生气嘛!”Judy再次像只无尾熊般攀上他的手臂,修长的指尖挑逗地顺顺他的发。“别生气,气坏了多划不来?”
“别碰我。”睨了她一眼,何祐纬推离她一臂之遥。“你最近没回医院做定期咨商,是不是哪里又不对劲了?”
没错,Judy正是他的病人,有躁郁症倾向。
通常躁郁症大致上分为两类,一类为躁症,一类则为郁症。
躁症的病情较为特别,病人会显得烦躁、不安,会有某种特定行为宣泄自己的不安情绪,除非病状较为严重,不然一般人不太容易发现病人的怪异举止。
Judy就是属于躁症的一种,她的行为模式很特别,一旦发起病来,会不自觉地搔首弄姿、挑逗男人,所以何祐纬直觉以此推断。
“你!”Judy气恼地一跺脚。“人家好得很,不劳何医师费心!”讨厌!没情趣的大木头!
“那就好,别忘了回医院覆诊。”
天空很蓝,蓝得看不到任何白云,偶尔几只飞鸟掠过,发出吱吱鸟鸣。
“大姊姊,为什么换人了呢?”小娴拉了拉帽檐,神情有点羞怯。“萩筑姊姊不喜欢我们了吗?为什么换你来陪我们玩呢?”
女人的双眼微微瞠大,没有给她答案。
“我不是说你不好啦,可是人家很想念萩筑姊姊嘛!”刚过过休就换了个姊姊,而萩筑姊姊都没事先通知他们,人家不习惯嘛!
女人的眼又瞠大了些,眸底渗入一丝诡异及……好笑?
“是啊,大姊姊,为什么萩筑姊姊不来了呢?”小贤总喜欢为小娴帮腔,这次也不例外;大大的眼直视眼前的漂亮姊姊,圆圆脸浮现丝微赫色。
这个姊姊好漂亮,跟萩筑姊姊完全不一样。虽然萩筑姊姊很好,但换个漂亮姊姊也不错啊,所以──对不起了,萩筑姊姊。
“大姊姊,你叫什么名字呢?”
“你是新来的吗?以前我们都没看过你耶!”
“你会陪我们玩、说故事给我们听,就像萩筑姊姊那样吗?”常聚在一起的病童见有人起了头,纷纷耐不住好奇地围拢过来,七嘴八舌地绕着女人说个没完。“你们……不认得我了吗?”当当!身份公布,这个美美的女人就是房萩筑。她不是不回答孩子们的问题,而是她根本说不出话来。
她没想到自己的改变这么大,大到连小朋友都认不出来是她。
小朋友们个个瞪大眼睛,一双双明亮的眼里皆闪过些许疑虑──
“姊、姊姊,你的声音……跟萩筑姊姊有点像耶!”小舌头有点打了结。
“你们做社工的人,声音都很像吗?”另一个怀疑冒出头。“萩筑姊姊的声音跟你一样好听,可是她跟你长得不太一样……”
“她也没你穿得那么漂亮,好奇怪哦!”
“真的好奇怪哦──”这句是齐声大合唱。
房萩筑温柔地拍拍孩子们的头。这些孩子就像她的小孩,每一个都在入院后跟她混得很熟,没想到他们竟认不出自己来,她直觉好笑,也深感不可思议。
原来打扮真会改变一个女人。蔚甘琳说得没错,世界上没有丑女人,只有懒女人。
以往她贪图方便、简单,加上自卑心作祟,让自己躲在不起眼的外貌之下,因为她觉得安全;可没想到变装之后,满足了别人的眼也满足了自己的虚荣,她开始觉得人生充满无限可能,如果仅是改变就能得到这么大的快乐。
“傻孩子,我就是萩筑姊姊啊!”带着一丝得意,她笑着公布答案。
“欸?”孩子们的惊叹声足以媲美管弦大乐队。
“小声一点,护士长会骂人哟!”俏皮地眨眨眼,她笑得好生快乐。
原来除了样貌改变,心情也会随之改变。现在的她,感觉很轻松、很随意,往日的自卑心态就像褪去的厚重外衣,只留下轻便简单的心情。
“哇──你真的是萩筑姊姊吗?”
“真的耶!只有萩筑姊姊知道这个秘密。”
“因为她跟我们一起被护士长骂过呀!”
“可是……她变漂亮了耶!”
“漂亮、漂亮,漂亮的萩筑姊姊!”
“好棒!我们有个漂亮的姊姊了!”
“那么,漂亮的萩筑姊姊会不会教我们更漂亮的游戏呢?”
“笨蛋!什么叫做”更漂亮的游戏“?”
“就是更好玩的游戏嘛……好痛!”
“我要玩、我要玩!”
“我也要、我也要,快点快点!”
“快来嘛!萩筑姊姊,我们要开始玩喽!”
房萩筑抬头看着天际,天很蓝,真的很蓝,就像孩子们天真无垢的纯洁心灵,还有她单纯快乐的心。
第4章
何祐纬的动作很快,快得让房萩筑无力喘息。
一个礼拜为她安排了十个对象吃饭、喝咖啡,就算她有再多体力,也难免因过度频繁的交际而被榨得一滴不留。
“你倒是说啊,到底对哪个家伙的印象比较好?”就像为摆脱蜜蜂叮咬而急躁不已的熊,何祐纬在送走不久前才吃完“联谊饭”的“储备人员”后,旋身回到原位问道。
“你或者该说,对哪个家伙印象比较深吧?”无力地倚在掌心,房萩筑很想趴在桌上,如果不是顾虑到这里是公共场所,唯恐有碍观瞻,她真的会趴在桌面上略作休息。
“那有什么差别?”不过是换了个字而已,有需要这么计较吗?
“差别可大了。”叹了口气,手肘低了十五度。“我根本记不得那些人的名字,甚至连长相也不记得了。”
或许她该去参加某位电视明星开设的什么“快速记忆训练班”,“号称”五分钟可以记得上千宇文章的那种,那么,记得人的脸及名字应该不是件太难的事;学成之后,再参加何祐纬举办的“密集联谊魔鬼营”,效果可能会呈等比级数增强。
“难怪你只能念社工系。”记忆力真是──好啊!
“不要怀疑我的专业能力。”她连辩驳的力气都没有了,手肘又低了十五度。“社工不像你想像的那般简单,要念的东西可不比医学系少。”单就人际关系就麻烦得要死,何况其他林林总总、拉拉杂杂且莫名其妙的课程。
“我没有任何看轻的意思。”他为自己的不当批判感到懊恼。“我道歉。”
不是所有人都念得来社工系,就像不是所有人都能念医学系一样,他的语气的确不够尊重人家的专业领域,所以他只能选择道歉。
“嗯。”慵懒地应了声,她的手肘再度倾斜十五度,整张脸已经离桌面不远了。
“我知道你可能有点无法消化,但你好歹也给我个人名。”两手左右撑开弓在桌面,他侧低下头,与萩筑的视线成水平相交。“皮艾基、席诶梯、费翔、狄鸥积……总有一个看对眼的吧?”
房萩筑叹了好大一口气,摆明了是叹给他看的。“难道你就不能找个跟动物无关的男人吗?”
“跟动物无关?”何祐纬愣住了。“人不都是动物吗?男人也是动物的一种啊。”
“我不是这个意思。”无力地翻翻白眼,房萩筑的力气终于宣告用罄,小脸压到桌面上另一只小手的手背上。“Pig、Cat、Fish、Dog……全都是动物的名字,都可以组成动物园了!”
他拧起眉,认真地计较起来。“动物园里没养这些动物。”
“拜托──”她的嘴角微微抽动,连撑起肩膀的力量也消失了。
“别拜托了,我已经为你找了十个对象欸!”他才想拜托她呢!拜托她选个人交往看看,好歹给人家一个机会,也给她自己一个机会。“你要真没办法由其中挑一个出来,下个礼拜我们只好再Review一次。”
“什么?”这下子,她的精神全回来了,小手一撑,背脊挺得笔直。“还来啊?”
“不然呢?你说怎么办?”该做的全做了,他可不习惯半途而废。
“我可以放弃吗?”她宁可回去跟婆婆撒撒娇,或许可以得到“缓刑”的可能。
“不可以!”不给丝毫后悔的余地,他想都没想就否决了。“当初说要找对象的是你,答应努力变装、改变形象的也是你,说什么都不能放弃!”
要是这么轻言放弃,那他们之前的努力等于个“屁”,“噗~~”一声,全没了!
“我后悔了,行不行?”他可不可以别这么固执?反正被逼婚的人不是他,嫁不出去的人也不是他。
“不行!”铿锵两字,奉送大“X”。
“我很感谢你为我付出这么多精神和体力,以后我再找机会补偿你可好?”换个方式,改采柔性诉求,或许可以让他改变主意。
“怎么补?”挑起眉,他由鼻孔哼了声。“我可是不喝鸡精的!”
“我说的不是鸡精!”声音拔高,她都快神经错乱了,为他常不经意冒出来的无厘头。“那么,之前你花在我身上的费用,我全数奉还呢?”这样实际多了吧?
“这根本不关钱的事!”他生气了。“花都花掉了,我没打算收回来。”
有些东西是金钱买不到的,譬如男人的面子。他在安玖熯夫妻面前夸下海口,非得让她平平顺顺嫁出去不可,现在这妮子成了退缩的一方,怎不教他气馁?
万一不能“达阵成功”,失掉的不止面子,连里子都丢光了,这算盘怎么算都对不了帐,所以没得商量!
“那你到底想怎么样嘛?”人家说条条大路通罗马,偏偏这男人的脑筋条条都是死巷,有如让人绝对找不到出口的迷宫,她都不知道该怎么破关才好。
难不成得爬墙吗?哎──
“简单呐!我也不是那么不通情理的人,十个里面挑一个出来”试用“看看不就得了?”说来说去,他就是“永不妥协”──想到了吗?答对了!一部电影的名字,他就是看过这部电影才会想到这个贱招。
这样还叫做“不是不通情理”?开了闭眼,房萩筑彻底被打败了。
“就刚才那一个吧!”她投降了,如果这是他要的结果,她愿意“配合”。
“嗯?什么?”她转变得太快,何祐纬微愣了下,没赶上她妥协的脚步。
“我说,就刚才走的那一个!”那家伙叫什么名字来着?天!她几乎忘了那个人的长相!
“刚才走的那一个?”他的眼里出现短暂茫然。“喔,你说洪睿彼是吧?”
“对,没错,就是那只兔子先生。”哇咧!又是“一只”动物!一叹再叹,她快无气可叹了。
“什么兔子先生?”他的头脑又当机了。
“洪睿彼、睿彼,Rabbit,不就是兔子吗?”一ㄜ──还是“红色”的兔子,想想就觉得恶心!她嫌恶地撇嘴解释。
“别再去管人家名字的谐音了,没营养到极点;我明天就去跟他报喜讯。”
草草跟那只兔子先生喝过下午茶,房萩筑不仅食不知味,心情更是Down到最低点,直逼十八层地狱。她明明记得那些人的条件都不错,样貌也都还好,为什么她竟偏偏选了个其中最具“恐龙”相的男人?
恐龙头、兔子身?欸欸欸,饶了她吧!眼角余光不经意闪过身边光可鉴人的橱窗,独自闲晃的她不觉停下脚步,看着橱窗里的人形模特儿怔忡了起来。
好漂亮的白纱礼服呵!
无肩带低胸设计,有别于一般白纱礼服的光艳亮俗,由上而下不见一块亮片;简单大方的剪裁方式,更是不同于印象中的繁复;裙摆部分由层层白色细纱叠构而成层次朦胧的明暗效果,穿在比例匀称的人形模特儿上,更显气质动人。
如果婆婆看见她找到依靠的对象、穿上白纱走入礼堂,不知该有多高兴?
小手贴靠在橱窗明净的玻璃上,她不禁幻想着这件白纱穿在自己身上的模样
梳着新娘的发髻、妆点着抚媚的新娘妆,白皙的锁骨应当配上炫目的晶灿首饰,最好是白金或钻饰,方足以匹配纯白的礼服;她的笑容幸福而甜蜜,回眸看向身边原该是俊朗的新郎……刹那间,所有幻觉全数迸裂,只因身边的新郎竟有着恐龙头、兔子身的可怖模样!深吸口气,她颓然垂下双肩──还是算了吧,就算将她乱棒打死,她都不愿跟那怪模怪样的家伙结婚!
“萩筑?是萩筑吗?”
正当拔开无力的腿想离开橱窗之际,陡地有人喊着她的名。她顿住,回首寻找发声的源头
“安太太?”大眼眨巴眨巴,凝向身后一对璧人。
“叫我甘琳就好了。”蔚甘琳热情洋溢地朝她直奔而来,亲热地拉住她的手,身后的男人则缓步跟上,眼底有丝探观。“老天!真的是你,你变了好多,我还以为自己眼花了呢!”不仅美丽动人,最重要的是亮眼,几乎让她移不开眼光。
看来纬纬还真有两把刷子,再次塑造出一个美人。
“是我没错。”只是信步闲晃,没想到会碰巧遇到熟人。“你怎么会这里?”越过她的耳侧,房萩筑的视线凝向随后跟上的男人,眼神充满了好奇。
“跟我老公出来逛街喽!”放开房萩筑的手,蔚甘琳转而攀上安玟叹的手臂。“我先生安玖熯;玖熯,她就是萩筑。”她兴奋地为生疏的两人相互介绍。
“房小姐?”安玖熯淡淡领首,笑意跃上嘴角。“头一回见面,久仰了。”
“呃,你好。”又是一个何祐纬的朋友。无措地,她揪紧背包朝他点头示意。
“房小姐好兴致,一个人逛婚纱店?”眸光扫向一旁的婚纱店,安玖熯调侃的意味不言而喻。
糟哉、惨哉,怎会让人遇到如此难堪的情境?
“不,我……”赫红了脸,她不知该如何解释。
“对啊!你怎会一个人逛婚纱店?”或许她声音太小,也或许是马路来往车辆噪音太大,蔚甘琳理所当然地忽略她的发音。“是找到理想对象了吗?”
如果是,那这次纬纬的动作也未免太快了吧?但他介绍的对象真有这么优吗?当初她怎么都不觉得?
“不是,我没有……”房萩筑的脸更红了,也更加支吾地说不清楚。
“我就说嘛,纬纬这次动作没道理这么快啊!”蔚甘琳只捕捉到“没有”两个字,便急呼呼地截断房萩筑未竟的话语。“对不对?老公。”
“你喔!”安玖叹摇头微晒,想起何祐纬当年的“屡战屡败”。
“萩筑。”蔚甘琳霍地郑重其事地握住房萩筑的手。“纬纬该不会也介绍给你一些名字怪怪的男人吧?”唤起往年沉痛的记忆,她不觉拧起秀眉,煞有介事地问道。
房萩筑崇拜地瞪着她:那些男人的名字果真绝顶古怪。“你……怎么知道?”
“哇咧!那家伙一点长进都没有!”蔚甘琳的手劲加重了些,让她产生些微痛感。
“甘琳。”斜睨妻子一眼,安玖熯淡淡警告她注意气质涵养。
“人家气不过嘛!”安抚地拍拍老公的手臂,她又回头用力握住房萩筑的手。“以前纬纬介绍给我的男人,名字全都怪得离谱;你遇到的都是哪些人?”除了怒气,更多的是兴味。
该不会就那几个人选“重复使用”吧?太没创意了!
“呃……有那个……皮艾基、狄鸥积……嗯,洪睿彼……还有……”
她垂首偷觑安氏夫妇的表情,每报出一个名字,蔚甘琳的脸便绿了一分;而安玖熯则是嘴角不断上扬,最后忍不住放声大笑。
“别笑!”蔚甘琳恼怒地捶了下安玖熯的肩,她气得都发抖了。“有人笑就表示有人正受到伤害,你这不是”落井下石“吗?”虽然那些人都不在现场,但玖熯这么取笑人家就是不应该,太缺德了!
房萩筑的头垂得更低,整张脸快贴到胸口了。她不确定蔚甘琳口中那个“受到伤害的人”,指的是那些名字的主人还是……她?
“咳!对、不起,我忍不住……哈哈哈──”安玖熯开始想像那些人的嘴脸,是否个个如同他们的名字一个模样,哭得眼角都泛出泪来。
“这个纬纬,真是……真是……”看到老公笑得那么开心,蔚甘琳气过之后也觉得好笑,但她没敢像安玖熯笑得那般直接,含蓄地掩嘴偷笑。
“没关系啦,我想他不是故意的。”房萩筑这个“苦主”反而安抚起蔚甘琳的情绪。
“他根本是蓄意。”安玖熯拭去眼角的泪,下了句“尚称中肯”的结语。
“嗯?”蓄意?要找到这种名字的人也很难呐,有可能蓄意吗?
“我想想,他当初介绍给甘琳的那些人叫什么名字……”他蹙起眉,认真地想了好一会儿。“喔,什么死心眼啊、湿纸巾之类的,想起来就无力。”
“那……我的待遇好像还好了些。”当真无力了,也有了想笑的冲动,她扬起唇角,大方加入他们夫妻的“不道德取笑阵营”。
“这样好了。”安玖熯敛下笑容提议道。“就知道附近有家还不错的咖啡SHOP,不如我们到那儿好好聊聊?”
“可是……”人家才喝完下午茶不到一个小时。
“好啦!”攀住她的肩,蔚甘琳缠人的功力再上一层。“不喝咖啡也可以喝果汁啊!或许我们可以找到人选,取代纬纬介绍的那些”动物“。”朝老公眨眨眼,水眸里漾满恶作剧的光芒。
呵!接下来铁定好玩了,绝对很好玩!
每隔一、两个月,房萩筑总会回老家一趟,探望婆婆。
不是她舍得丢下婆婆不管,而是这个家给她的压力太过沉重;所以她往往选择在假日一早,家人都还没起床的清晨时分,“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