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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于后位空缺，佟主子实质上是这个后宫的主管人，所以十四阿哥今天要带着新的侧福晋来给佟主子请安，听到这个消息我不由叹了口气。虽然没有爱上十四阿哥，可是毕竟他对我的心思是众所周知的，这下见面不知道会不会很尴尬啊？！但愿舒舒觉罗紫兮得到十四的喜欢，然后他和我都解脱了。
“萧姐姐，你真的不在意吗？”采心这个八卦的丫头一脸担心地看着我上上下下地忙活着帮佟贵妃收拾，她倒是比我还着急。
“在意什么啊？我和十四阿哥又没有什么事，更何况，这个宫里哪个阿哥没有三妻四妾，即使我真的是喜欢十四阿哥，难道要天天去嫉妒他娶这个娶那个的啊？我可不想这么累自个儿。”我把账本全部收拾好了，全部放进了盒子里锁好。
采心想了想，也跟着叹气，毕竟是年轻的女孩子，听了我的话，愣了半天，却觉得我说得又有道理，一时嘟嘟嘴，说不出话了。
我轻笑了起来，拉着她去正屋赶紧去好好收拾。
“袖儿，你过来。”佟贵妃忽然叫正在专注于收拾房间的我。
我赶紧过去，却被佟贵妃拉住，上上下下打量了半天，她一直不说话，良久她忽然仿佛是下定了一个决心，对采心说：“去把我那个黄色的妆盒拿来。”
采心明显一怔，结结巴巴地重复道：“黄色妆盒？”
采心虽然稚气，但是很少对佟主子的命令这么惊疑，我隐隐觉得有不一般的意味。正在疑惑间，又见佟贵妃点点头，一个眼神示意她赶紧去。
一会儿，就看见采心从内屋拿出一个黄布包裹的盒子，我当然明白这种明黄色在皇宫里意味着什么，不解地看着佟贵妃。这种东西只有皇上和太子能用，当然，佟主子现在的身份和皇后也差不多，只是一个称号不同罢了，她用倒是也不算不合礼数。可是为了避免别的宫的主子闹心，佟主子也从不打开这个御赐的妆盒梳妆，今儿怎么倒想起要用了？
她却接过盒子，伸出另外一只手到我面前，我忙扶着她起身。
“去侧屋。”她微笑着吩咐。
“坐下。”我扶她到侧屋，她却指了指镜子前的椅子，莞尔一笑道：“好久没有亲自动手给人梳妆了，不知道手生没。”
我吓得不轻，说什么也不敢坐。我当然听懂了佟主子的意思，她竟然要给我化妆？！天啦！而且还是用这个妆盒？！我什么身份我还是清楚的，这种事情一不小心会要小命的！
“你不自己坐，难道还要本宫服侍你啊？！”佟主子嗔笑道：“快点，别惹恼我。”
我唯唯诺诺地正要拒绝，却被她不容置疑地按到了椅子上面。
“主子，这怎么可以？！这全然不合礼数啊！”
“你在我这里什么时候要求你讲什么礼数了？”佟主子轻笑着戳我一下，盒子里的粉香喷喷地扑面而来，差点呛地我直咳嗽，却引起了旁边一堆人的大笑。
就只觉得佟主子不停地往我脸上涂涂抹抹，又是勾眉又是抹胭脂。不一会弄好了，采心就拿着梳洗的东西进屋来了，几个丫环在我旁边折腾了半天，终于帮我梳理好了头发。又帮我穿上了女官的新装，弄得我晕晕乎乎的，不知道该怎么办。
“好清秀的一个孩子啊！”佟主子满眼满意的惊羡，笑眯眯地看着我，前前后后瞧了个遍，连连点头。
我这才心虚地抬起头，惊愕地看着镜中的自己，这个是我吗？我讶然看着镜子，细长的眉毛，微红的笑脸，浅浅的笑意，红润的嘴唇，虽然说不上是倾城倾国，但是确实是比以前漂亮了好多呢！完全是一个贵族少女的模样。
“啊？主子，这个。。。”我心虚地看了看她，这个样子是不是有点僭越了？
不知道什么时候，采心带着所有宫女太监都退下了，只剩下我和佟贵妃，她怜惜地看着我，拉住我的手说：“果然是个很标致的可人儿。”
“娘娘，这样的装束似乎不太合规矩吧？奴婢赶紧换了，等会儿十四阿哥他们就要过来了。”说着我就打算开溜去卸妆。
“不必了，你就这样吧。”她正色道：“我在宫里待了这么多年，如果不可以我自然不会让你涉险的。更何况，你应当明白，我敢用御赐的东西代表什么。”
我一惊，随即明白了，如果没有皇上的示意，佟贵妃也不敢怎么样的吧！她虽然形同中宫，但是这个皇宫实质上只有一个主人，那就是康熙皇帝！他这又是什么意思呢？一会儿让我避开风头，一会儿又让我出风头，他究竟想把我怎么样！？
佟贵妃大概猜到我在想什么，安慰地拍拍我的手，笑道：“不要担心，有我在，没事的，准备一下就出去吧。”
“十四阿哥、十四侧福晋，众位阿哥到。”
十四阿哥和舒舒觉罗氏一并走了进来，两人恭谨地给佟贵妃行礼，十四的侧福晋恭恭敬敬地从茶盘上把茶水端起来，低眉顺目地递给了佟贵妃。
“儿媳妇给佟额娘请安。”这次她卸了妆我才看清楚她本来的面貌，果然和我都有好几分相似呢！
“好，采心把本宫的贺礼来过来。”佟贵妃笑盈盈地点点头。
我一个个望去，却发现十四阿哥的眼神一直就没有离开过我，不觉尴尬；他眼里明明白白是一副惊羡的样子，又有些宠溺地看着我，他怎么会这么执著呢？我有些内疚，不觉叹口气。而随后进来的几个阿哥一个个也若有所思地看着我！看什么看，又不是没见过美女！？尤其是看见九阿哥眯着眼，看我的样子总觉得有种危险的气质。十三阿哥神色复杂的看着我，有些怜悯有些忧郁又有些惊叹，我想大概他想起敏妃了吧！我淡淡对他示意似的一笑；四阿哥冷冷地看着我，思考地眼神有些让人别扭；八阿哥笑容有些奇怪，像是第一次看见我似的；十阿哥倒是大咧咧地冲我笑了笑，翘了下大拇指；五阿哥在宜妃那里和我也有些交情，他微笑着看着我，无声地做了一个‘漂亮’的口型；而太子直勾勾地盯着我，就像看见了什么猎物似的，我讨厌他这种眼神，沉着脸扭开头。其他的阿哥也就打量了我几眼，虽然没有深究，但是似乎看上去一副了然的样子。
“袖儿。”佟贵妃清咳了几声，有些不悦地看了我一眼，我赶紧收回乱窜的思绪，帮着采心给阿哥们端茶送水。
“十四阿哥，你这个侧福晋长得还真是出色呢！”佟主子用茶盖轻轻撇着茶末儿，有些深意地对斟完茶，正盈盈走回她身边的我望了一眼，淡然一笑道：“袖儿在我这里倒也算是拔尖儿的，侧福晋和这孩子比起来似乎也不承多让啊！”
所有人，包括我都是一惊。这个话如果是在现代说出了也没有什么大不了。可是在等级制度如此森严的清朝，这个话里面的深意就不是一般的了。佟贵妃竟然拿一个皇子的侧福晋与一个女官做比较，这算是抬高我的身份还是贬低舒舒觉罗氏的身份呢？一向与世无争的佟贵妃为什么会在这个节骨眼儿上说出这样的话来？今天她要我做这样的打扮，还给十四的侧福晋这样的难堪，到底什么意思呢？
果然，舒舒觉罗氏的脸色瞬时变得苍白，不可置信地抿嘴看着佟贵妃。
“瞧着两人都有点相似呀。”佟贵妃如同恍然未觉，继续淡淡地笑着说：“十四的眼光倒是不错。经常来坐坐吧，我也怪寂寞的。”
舒舒觉罗紫兮咬了咬嘴唇，低头弱弱地说：“紫兮明白。”
我不由觉得她有些可怜。十四对她的态度不冷不热也就罢了，到宫里请安，这六宫之主对她态度更是奇奇怪怪，这样的女人，真的让人觉得有些可悲，侯门大院里孤独一生，即使得宠了，也总有年老色衰的那一天，终是徒留痛苦。
“娘娘，是不是可以让御膳房准备午膳了？”皇上今天有圣旨同意佟贵妃留膳，所以一早屋里的小太监就去通知了御膳房准备，我眼见情况不大妙，赶紧打破这个僵局。
佟贵妃似笑非笑地看着我，点点头说：“你这孩子不说我就真的忘了。亏得有你这个贴心人儿，把我照顾得妥妥贴贴的。采心，去传膳。”
佟贵妃今天的表现太古怪了。平时的她从来没有这么傲慢挑剔过，今天分别是做给谁看的。难道是康熙的授意？那康熙到底有什么打算呢？
第十四章 事非乱
“凝湘，你最近脸色怎么这么不好啊？”我借着给德妃送东西的名义，顺便看看凝湘，却发觉她的脸色很差，不禁有些担心。
凝湘忙摇摇头，虚弱地冲我笑了笑，拉着我的手，半天却不说话。
“是不是病了？”我吓得摸着她的额头，吐出口气：“没发烧啊！要不要给看看啊？这宫里不比家里，要是。。。”
凝湘嗔怪地看了我一眼，叹口气，又笑道：“也就你知道心疼人。我没事，就是最近怪累的，不想说话罢了。”
本来我是想给她说说钟粹宫发生的事情的，可是见她这个样子，我也不想她再多想了。
“袖蕊，你。。。。”她却反而认真地看着我，良久才说：“平时还是小心些。”
我一怔，随即明白她的意思，不禁感动，果然是我的死党啊！一下子就知道我在想什么。我拉着她的手，自怨自艾地说：“凝湘，你说这到底怎么一回事啊？佟主子忽然这样对我，弄得大家看我的眼神都怪怪的，而且她似乎是故意做给什么人看的。”
凝湘四下打量了一下，压低了声音，轻轻道：“我听德主子说的，那位紫兮侧福晋原本就是惠主子的人，让她去献艺，一则是想吸引皇上，即使不行，那也好歹弄到一门亲事，嫁给一个阿哥。”
我茫然，这又和佟贵妃有什么关系呢？
凝湘用力戳了一下我的脑袋，有些无奈地瞪着我说：“你是太单纯还是太傻了啊！惠妃现在是在安插自己的势力在各个阿哥身边，想要得到即使的情报。这种事情她自以为聪明，怎么可能瞒得过皇上呢？”
我一下子就明白了。皇帝这是利用佟贵妃之口来警告舒舒觉罗氏和她身后的惠妃，康熙皇帝肯定不会让人有机会控制他的子嗣的。我倒吸一口凉气，现在才康熙四十一年，可是这些恩怨斗争原来都已经这么厉害了。
“这下可害苦了我。”我苦笑，耸耸肩说：“现在走到哪里背后都有人指指点点，好像我是外星人。。。不，哦，我的意思是另外的世界来的怪物似的。”
凝湘噗哧地笑了出来，无可奈何地笑望着我，眼神却仍然是担心：“你要小心些，如今被推到了风头浪尖，指不定多少人巴望着抓你的错。”
从长春宫出来，我便低头一直在想凝湘之前说的话，可是仍然没有什么头绪。康熙的想法又怎么会是我这种人能想明白的呢？！我有些气馁。
“大胆奴婢，居然敢对我们家侧福晋无礼！”一个有些耳生的声音娇脆脆地响起，我一抬头就看见一个宫女颐指气使地单手叉腰，另一只手指着我说：“哪个宫的奴婢，这么无礼！不教训一下看来是不行了。”说着气势汹汹地就打算冲过来。
她家的主子居然就是那位十四的侧福晋。我暗自哀号！康熙和佟主子你们可害惨我了，女人的嫉妒心我是很清楚的。且抛开我和十四的绯闻不说，光是佟贵妃对我和她的态度，她就有足够的理由想要修理我。
“烟霞，怎么能对萧姑娘无礼呢？”她阴阳怪气地冷笑道：“谁不知道萧姑娘是佟额娘最宠的女官啊！连我们这种人都比不上萧姑娘呢！”
看了准是来找茬儿的了。我心虚地叹口气，自己最怕的就是这种场景，我讨厌这种争斗，尤其是女人间那种阴狠的手段。可是看来今天很可能会领教了。
“奴婢惶恐，侧福晋是皇上亲自赐婚的，奴婢区区一个女官，怎么敢和侧福晋相提并论。”
紫兮冷哼一声，忽然上前用手挑起我的下巴，狠狠笑道：“果然是个小美人啊！怪不得佟额娘宠着，我们家爷记挂着。你倒也知道你还是个女官啊？压在我头上你很得意是吧？哼哼，别以为有人宠着你就不知道自己什么身份！你在那些个娘娘和爷们儿的眼中不过就是一颗棋子罢了。”她蓦地压低了声音，附到我耳边，轻声道：“棋子如果没了价值，迟早会被抛弃的哦！”
说罢，她挑衅的冷笑着，得意地说：“不要太高估自己了，还是先掂量清自己有几斤几两吧！烟霞，咱们走吧！额娘还等着呢。”
我全身散架了似的靠在墙上，估计要是有人看见我这幅模样还以为是大半天闹鬼了呢！舒舒觉罗紫兮不是个省油的灯，如果她只是一味地撒泼耍横，甚至是下狠手我到觉得无所谓了，因为这样的主儿大多是有心计，但级数很低的那种；可她虽然只是口头上挑衅，却能够字字句句扎到我心上，显然她很清楚明白这背后的厉害关系。后宫中训练出来的女人就是不简单。难怪惠妃会看中她，应该也不全是她的舞蹈和容貌吧！
“你怎么跟掉了魂儿似的在这里？”冷清清的声音骤响，把我从神游中拉了回来。这样具有穿透力的声音，大概就数四阿哥，这个未来的雍正皇帝有了。
我赶紧福身请安，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心里却不住地祈祷十三阿哥赶紧来救场啊！这么关键的时候，他居然没有和四阿哥在一起？！
“嗯？怎么不回话。”四阿哥有些怒意的声音又飘来，似乎我再不说点什么就会活生生地被他给掐死了。
“奴婢奉佟主子的命令给德主子送东西过来，不想正打算回钟粹宫时有些头晕，所以在这里稍作休息。”算了，豁出去了，在这冰山面前我鼓起勇气撒了个谎，反正也无伤大雅嘛！总不能我给他讲实话吧？！
“这么简单？”
闻言我觉得自己颤了一下，难道他已经看见，甚至说是听见了什么吗？我有些拿不准，可是这个时候只能硬着头皮死撑下去了。
“回四爷的话，确实是这样。”
我觉得我眼睛似乎出现了幻觉，竟然觉得四阿哥嘴角扬了扬，似乎有些笑意，但再等我定睛一看，又什么都没有了。
“难怪老八他们想要你，佟主子也宠着你，甚至连岚冰也提到过你。”
我愕然看着他，更加有些不解。为什么似乎牵扯到的人越来越多了？
“四哥，你原来在这里啊。”一个熟悉而又清爽的声音响起，我顿时觉得身心都放松下来了。不知道为什么，我对十三阿哥有种莫名的信任，总觉得他这样清透的人是绝对不会害我利用我的。也许是知晓了一些历史，对历史上十三阿哥的为人也是极为佩服的。
“奴婢给十三阿哥请安。”我求救似的给十三阿哥请安，一骨碌地凑到他面前。
十三阿哥倒是给我吓了一跳，好笑地看着我，又看看四阿哥，随手挥了挥对我说：“你先下去吧！”继而又转向四阿哥道：“四哥，我还有事找您呢。”
我美滋滋地朝十三阿哥眨眨眼，他也笑了笑，冲我点点头，我一小溜地就溜走了。
小跑了一阵子，也不知道自己跑出了多远，好在自己现在已经习惯了花盆底，不会再一跑就摔了。我喘息着思考我出门是不是应该看看皇历，结果老天完全不给我多余的郁闷的时间，因为我已经看见了八九十三个阿哥迎面走来。我的天啊！不能让人消停会儿啊！
我来不及平息凌乱的呼吸，慌忙地给三个人请安。只希望快点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怎么喘的这么厉害？”九阿哥蹙眉望着我，神色感觉有点煞气：“脸也通红的。是不是又生病了？”
自从那夜的长谈之后，我对于九阿哥的排斥和恐惧已经少了很多了，也渐渐开始了解他了。其实他虽然出身好，但是他的眼里不时流露出的自嘲和凄凉还是让我觉得心酸。这样一个天之骄子，也有自己身为人臣人子的无可奈何啊！他眼中的阴桀和冷厉只是他掩护自己的工具罢了，其实他也是一个很细心的人，虽然有时候总是用很霸道的方式表现出来。
“要不要赶紧传太医啊？”十阿哥一贯也待我不错，虽然如今很少能见面了，可是前些日子他听说我喜欢精致的首饰，还巴巴地派人挑了几件极为精致的给我送来。虽然只是在宜妃的咸福宫中有过三个月的交情，可是看似大喇喇的十阿哥却是非常重视这些情谊的。其实十阿哥不是傻，只是有点鲁莽，有点憨厚，还有点死心眼罢了。我就不明白，这么一个直率的阿哥，怎么就被人说成是‘草包’了呢？
“谢阿哥们的关心，奴婢还好，只是刚才想着快些回钟粹宫，便跑了几步，所以才会这样。”我努力地微笑着，心里感激着他们的好意。
八阿哥点点头，也不多问：“那好，你先下去吧。”说罢，淡淡地看了我一眼，又给九阿哥使了一个眼色，就大步离开。虽然他对我一直是冷淡淡的，可我尤其觉得今天他的眼神不对劲，似乎有些恼怒。
“你很久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