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躁,我还有话要说呢!”
☆、第十三章 离府(下)
却是春雁笑意盈盈的走了进来,她的身上仿佛带了光彩,一路走来让人不得不注视她的存在。杨姨娘似乎都被她比了下去,众管家娘子们迎了上来,个个嘘寒问暖,亲切非常。
“原来是春雁姑娘来了,外面日头可大?刚才来的时候还有些雾气呢。”
“好久没见春雁姑娘了,几日不见,姑娘倒像越发忙了,身子都瘦了一圈。”
“春雁姑娘有空去我那里坐坐,这几日我们当家的一个旧日兄弟带了几袋子稀罕的干货,姑娘不嫌弃也去尝尝?”
……
完全无视了上面坐着的杨姨娘。倒好像春雁才是该坐在上面的人似的。不过,春雁一向跟在郑夫人身边办事,这些管家娘子们多有托她照顾,自然把她看的竟和秦府姑娘们差不多了。这就是掌实权和空有个名头的区别啊,在秦府里,像春雁这般的大丫鬟比如锦这个正经的姑娘更加吃香受人敬重。
春雁毕竟不是白在郑夫人旁边跟了这么久的,见差不多了,便笑道,“各位姑奶奶们诶,也不看看是什么时辰就和平常聊天一样跟我瞎嚼起舌根来了,你们游手好闲便罢了,反正饿不死,我可是有正经事情要向姨娘汇报呢!”
这番话说的调皮,管事娘子们也都是有见识的,自然明白春雁是在给杨姨娘面子,便都笑闹着退下了。杨姨娘心里发火,可是还要接受春雁的好意,脸上摆出一副笑意来。若是七姑娘没有把柄在春雁手上,她凭着现在暂时管家的身份倒是可以不用这么忍气的。杨姨娘只能坐在那里等着看看到底春雁想干什么。
给如锦、如莹行完礼后,春雁也不罗嗦,她自是知道杨姨娘想些什么,便直言道,“夫人在家时经常教导我们说,国有国法,家有家规。而这秦府的家法又比一般府上更为严格。我想请问一下姨娘这在府里下药谋害她人,该当何罪?”春雁的目光有意无意扫过秦如莹和王婆子等人。秦如莹早在春雁给她行礼的时候面色就惨白了,这下更是心虚的汗都冒了出来。
“下药谋害他人者及其同谋,当严惩,最轻也要五十大板。”杨姨娘脸色阴郁的回答,她真不敢相信,她的女儿居然会做出下药这么愚蠢的事。在秦府里,下药属于兵行险招,却用在了一个丫鬟身上,还是郑夫人身边难惹的春雁。
圆圆听见要打五十大板,眼前一黑就快昏过去了。这个给春雁下药的主意是她出的,可她当时哪里想到这么多。她当时只想着给秦如莹献计来讨如莹的欢心,好让如莹收了她。一边的王婆子一听也急了,自己可吃不消那五十大板,不行,就算不能招出秦如莹,她也要撇清和圆圆的关系。
“王妈妈,你可有什么话说?”春雁见王婆子神色不宁,便问道。
“春雁姑娘,我要告诉大家刚才在花园里的真相!以及给春雁姑娘下药的是谁!”杨姨娘简直想冲下来再给王婆子一个巴掌,可惜现在这么多管家娘子在,又有春雁,她不能动,只能使眼色给王婆子,可惜王婆子侧着身子直对春雁,丝毫没有察觉到杨姨娘的目光。
如锦在一旁看戏看得津津有味,这狗咬狗的好戏终于出场了,春雁三言两语便把王婆子逼了出来,如今这王婆子不知是要咬谁了。王婆子还真是专门坏人好事的典型啊,想必杨姨娘现在恨得牙痒痒。
“王妈妈请说。”
“其实六姑娘是圆圆那个小蹄子推倒的!七姑娘那时没看见,我却在一旁看得清清楚楚!这小蹄子想是对六姑娘怀恨在心才下如此狠手,真真是歹毒。还有那药也是这小蹄子下的,还好春雁姑娘没事,否则这小蹄子又做了一件恶事!”
“王婆子!”杨姨娘忍不住厉声喊道,语气中是浓浓的警告和愤恨意味。
“姨娘这是怎么了,似乎不是太满意啊?”春雁云淡风轻的道,对比杨姨娘,她的平淡神色明显占了上风,“这真相就要水落石出了,姨娘还是不要太激动的好。”
王婆子身旁接近晕倒边缘的圆圆终于被真相这句震醒了,她再不为自己辩护几句恐怕就真要给王婆子背黑锅了。
圆圆几步走到王婆子身前手指着她的鼻子大骂,“王婆子,你实在不是个东西!让七姑娘推倒我家姑娘可不是你出的坏主意?这秦府上下谁人不知前些天你被我家姑娘下了面子,你记恨在心又不能拿我家姑娘怎么样,遂撺掇了七姑娘来害我家姑娘,你敢说不是?那药的干系你也脱不了,不是你让我去百福堂买的?我去找的就是你在百福堂的那个亲戚呢,也姓王的那个伙计!”
王婆子一听圆圆把她老底都翻出来了,急的上来就揪住圆圆的头发两人厮打在一起。
“我让你这个小蹄子胡说!我什么时候撺掇七姑娘了?明明是你在一边煽风点火要七姑娘去找六姑娘麻烦的,你不是说以后都只听七姑娘的,现在怎么又改向六姑娘了?可见你说的话都不可信!”
“老东西还说我!你这些天一有空就往七姑娘这儿跑,又是让人昏睡的迷药又是夫人院里的牡丹的,我哪里知道这么多,可不都是你告诉七姑娘的,那暖房的钥匙不还在七姑娘手上么!”
管家娘子们在一边看得欢腾,基本上也把事情的大概理了个七七八八。这会儿圆圆说漏了嘴牵扯出了七姑娘,众人的目光便一齐投了过去。刚才七姑娘可是上演了一幕极好的悲情戏啊,不知这次她要来些什么。
春雁见回到了正题,嘴角的笑容便有些冷冷的,“七姑娘,暖房的钥匙可否还给春雁呢?春雁还要回去给花草浇水呢。”气氛一时凝固了起来,王婆子和圆圆僵在原地一动不动,只是心却快要从喉咙里跳出来了。
秦如莹攥紧了袖中的钥匙,只觉得胸中一股气提不上来,登时昏死过去。管事娘子们见势不妙都机灵的借请大夫之由退出了屋子,屋子里便只剩下春雁、巧儿和如锦她们并杨姨娘的人。
翠儿上前紧掐秦如莹的人中半晌,秦如莹才悠悠转醒过来,一睁开眼便大哭起来,挣扎着在如锦身前跪下,袖中的钥匙匡当一声掉落在地,“六姐姐,我对不起你。都是莹儿不好,听了那起子下人的撺掇干了蠢事,害的姐姐又受伤了,我真的不是故意的,莹儿现在好怕……”
“七妹妹,我现在也很怕呢。”如锦淡淡的笑道,“可不知道什么时候七妹妹又会心血来潮推我一把,姐姐我真是折腾不起。所以七妹妹也别跪了,我受不起这个。”说着如锦伸出手去要扶起秦如莹,举到一半又似想起什么惊惧的缩回手,像是怕被火燎似的。
如莹气的够呛,本来她还想借着如锦伸出来的手站起来的,毕竟跪在这里是什么样子!可如锦半路缩了回去,她又不好就这么站起来。不禁心中深恨如锦。
春雁将钥匙拾了起来,依旧放进袖子里收好,这才转向一语不发沉着脸的杨姨娘道,“不知姨娘打算怎么处理这件事呢?您看事情至此也差不多大白了,当然杨姨娘如果还要取证的话,可以差人去百福堂把王伙计找来,我今日身体不舒服只喝了粥未喝茶,所以那下了药的茶还是在的,也可以让巧儿拿来……只是六姑娘耽误了这么长时间,头上的伤势却等不得了。”
如锦一阵头疼,这是拿她来逼杨姨娘做出决定了?好吧,既然这次她付出了这么大的代价,那就让她来谈一谈条件吧?
“姨娘,这次事情我可以既往不咎……”如锦忽然站起身对着杨姨娘道,正在苦苦挣扎的杨姨娘听了浑身一颤,天底下还有这么好的事,差点害死她都能不追究了?
却听如锦接着道,“不过姨娘要答应如锦几个条件。不知姨娘可愿意考虑吗?”
杨姨娘又蹙起眉头,就知道这秦如锦不是好相与的,会不会提出让她去死这种无理的要求?那她可不能答应。不过,杨姨娘看了看下面哭得狼狈的女儿,暗中叹了口气,大势去矣不可回。
“你说来听听。”
“第一,我要一辆好的马车能顺利抵达清心观,车夫我自己有人选;第二,我要和周姨娘一同去清心观,一是为了祈福,二是我要尽到为人子女的责任好好照顾姨娘,让姨娘安心养病;第三,我要给知诚重新换一个贴身丫鬟,芳儿我带走。”
这就是如锦从一开始就想要达到的目的,周姨娘得了重病留在秦府不死也只剩半条命,不如跟着她一起去外面治疗;这些日子她收服了冯妈妈的干儿子张华,这人大智若愚,性情耿直,可以充当车夫护送她们平安到清心观去;芳儿她觉得有问题,但又不确定,幸好如今小芽对她忠心耿耿,就把小芽留给知诚好了,这样如锦也能放心离府。
杨姨娘必须承认如锦的算盘非常精明,但话说回来,这于她实在没坏处,只不过也没好处就是了。在现下这种情况,如锦提出更多更过分的要求恐怕她都会答应,所以杨姨娘对如锦只说了这几个要求还是很惊讶的。
“好,我答应你。”杨姨娘飞快的回答道。如锦的脸上就露出了一丝甜笑,今日这伤受的值了,不过她真的不喜欢这么频繁的受伤啊,很痛的。
☆、第十四章 恶有恶报
“六姑娘,恕春雁多嘴一句,你就这么答应放手了?”春雁一直在旁看着,她原也以为如锦会提出什么难以达到的要求的,这会儿见如锦似乎是想将事情就这样了结的样子,不禁开口。
“如锦觉得这样就挺好了。”如锦对着春雁笑了笑,要不是春雁赶到,恐怕她要功亏一篑了,所以如锦很感激她。如锦也明白春雁的意思,杨姨娘母女这么对她们,她该是替周姨娘和自己多讨回些才是。不过,如锦她自身难保,加上额头上的伤、周姨娘的病,以及瓜州快要传回来的信,都容不得她耽误了。
杨姨娘神情紧张,她抿紧了嘴唇。
春雁见如锦决心已定,也不好再说什么,遂指着王婆子、圆圆对杨姨娘说道,“姨娘,你看这些人怎么处置呢?”余光有意无意瞥过秦如莹。
杨姨娘眼神尖锐的看向春雁,如锦都放手了,她却似乎不肯善罢甘休。不过是郑夫人身边的一个丫鬟,也敢这么和她说话!杨姨娘胸中胀气。
“既然六姑娘决定不追究了,那么王婆子和圆圆就各罚半年的月钱,从今日起王婆子去看后门,圆圆就贬为粗使丫头。春雁,你看这样可好?”杨姨娘特意询问春雁道。她就不信自己都这样说了,春雁还能违逆她不成。
“姨娘言重了,春雁怎么敢置喙姨娘的决定?”春雁的眼中闪过一丝莫名的情绪,似乎是不屑,“只不过春雁刚才忘了告诉姨娘一个消息,这两日老爷夫人恐怕要回来一趟。”
如锦几乎是要惊得从椅子上跳起来,老爷夫人真要回来了?那么流民暴动这件事果然是影响到她父亲了。她父亲身为户部郎中,江南道的粮税等算是在他的管辖之内。几天前京城外发生的江南流民暴动,说到底还是因为上面拨下的救济款被官员们层层瓜分了,其中她父亲就逃不过罪责。因此他父亲急着赶回来也就在情理之中了。
对如锦来说,她更在意的是上次那个挑起流民暴动的人是谁?他又有什么目的?如锦直觉他应该并非常人,那么流民暴动是否会牵扯到她?张华这人虽然忠厚老实,但是形迹不知有没有隐藏好,若是被找到她这里,她就惹上大麻烦了。自古以来,政治斗争都是血淋淋的,如锦不想也不敢卷入其中。
杨姨娘后背紧紧抵着椅座,冷汗渐渐从额头上冒出来。要是老爷夫人回来了,她不就惨了?老爷再宠她,也不会容忍七姑娘公然在秦府里下药谋害别人,更何况即使她能在周姨娘搬到竹园一事上略微申辩几句,那么秦如锦的事呢?秦如锦额头上的伤、后脑勺上的伤那么惨不忍睹,郑夫人不借机大做文章才怪。
她不能让郑夫人见到周姨娘和秦如锦,刚才如锦已经答应离开秦府这不用担心,只是春雁这一关就难过了。春雁是郑夫人的人,肯定不会对郑夫人有所隐瞒。看来她只能舍卒保军了,杨姨娘目光停留在王婆子和圆圆的脸上,暗道,你们可别怪我心狠,这都是你们背着我挑唆七姑娘的下场。
“春雁言尽于此。秋澜苑还有事,春雁就先行告退了。”秋澜苑是郑夫人居住的院子。
“春雁,”杨姨娘连忙喊住了她,“你稍等一会儿,完后带着六姑娘一起回去。”
春雁依言站住,笑道,“也好。”
杨姨娘遂正颜厉色,“王婆子,你心胸狭窄、居心不良,先是不服六姑娘心生歹念在先,再又不听劝告恶意撺掇七姑娘在后,想出下药这等毒计,真是毫无身为府中老人该有的勤恳本分样子。你可知罪?”
王婆子听了知道这是要处置自己了,遂砰的一声跪在杨姨娘面前,哭喊道,“姨娘饶命啊,奴婢可是跟了您这么多年啦,您不看奴婢的功劳也看看奴婢的苦劳吧,姨娘……”
杨姨娘眉头皱起,都到这时候了还不醒悟,遂道,“王婆子,你是不肯喽?来人,去把百福堂的王伙计叫来对证!”
王婆子慌了,这王伙计可是这一辈中她老王家唯一的男丁,可不能出什么事!王婆子牙一咬,只得大声说道,“姨娘不用去找了,奴婢认罪了,认了!”
“好,既然你认了。我便发落你,你情节严重,但念你年纪大了,便只打三十大板,然后逐出府外,今后再不能进府!来人,还不拖下去!”
王婆子眼珠子睁得老大,三十大板,这绝对是要她的老命,而且还把她逐出府了?王婆子惊得话都说不出一句来。屋外两个小厮得了命令,立马进了屋子把王婆子拖了出去。带到半路,才听见王婆子杀猪似的叫喊声传来。
圆圆吓得腿一软,瘫倒在地上。杨姨娘把视线投向如锦,“六姑娘,这圆圆原是你的丫头,还是由你来决定吧?”
如锦婉拒道,“现在府里都由姨娘做主,如锦怎么敢自作主张?何况如锦年纪尚小,不懂这些,还是有劳姨娘了。”又把烫手山芋扔了回去。
“圆圆,你本是六姑娘的丫鬟,却蓄意谋害主子,挑起六姑娘和七姑娘之间的种种不和,又助纣为虐,跟着王婆子做了许多坏事。你年纪尚小,心却如此歹毒,秦府是容不下你了,来人,即刻把圆圆带出去卖了!”
圆圆哇哇大哭起来,嘴里胡言乱语说着七姑娘怎样怎样的话,又想爬过去求如锦,还未到近前,几个粗壮的婆子跟着一个管家娘子却来了,塞了一块烂布在她嘴里,一把抄起她就拖走了。
杨姨娘这才暗暗松了口气,又瞧向秦如莹,目光里多有责备,看看她信的都是些什么人,一个黄毛丫头,略略一吓什么要紧不要紧的话都能说出来,以前教她的那些她都白听了!秦如莹低下了头,肩膀仍在一抽一抽的,心中却大舒一口气。
刚刚的那两个小厮来报,“王婆子打了二十棍,死了。”
杨姨娘神色复杂,半晌方道,“念她年纪大了糊涂,又服侍过我一场,厚葬了她。”两个小厮便下去了。
“姨娘,圆圆已经交给了牙婆子,据说这就要送到城北的窑子里去。”那个管事娘子也回来了。
“好吧。这也是她自己应受的罚。”
这杨姨娘还真是心狠手辣,自己的陪嫁都能狠心打死,又把一个小姑娘卖到那种地方,看来是想斩草除根。春雁心里清楚,跟在郑夫人身边这么些年,她第一次碰到二十棍把人打死的,王婆子比常人肥壮,那么只有一个可能,行家法的人受杨姨娘的命令下了重手。为了袒护自己的女儿做到这种地步。
“姨娘果然好决断。”春雁道,“六姑娘的伤要赶紧治了,恕春雁先行告退。”
如锦也起身求辞。一行人出了杨姨娘的屋子,只觉外面的空气好闻了许多。王婆子虽然居心不良,下场却也极惨,暂不说;就是圆圆,不过十几岁少女,却要送去……如锦心里很不是滋味,可是,她又有什么立场呢,圆圆当初撺掇七姑娘害她的时候,可没把她当主子,后来附和王婆子陷害她的时候,也没念一点主仆情谊。
为一个想要置自己于死地的人求情,她真心没办法做到。
如锦郑重给春雁行了一礼,“刚才多谢春雁姐姐相助,否则如锦的处境真是不堪设想。”
春雁连忙扶起如锦,“六姑娘折煞春雁了,春雁不过是个丫鬟,哪里能和姑娘称姐妹,哪里受得了姑娘的礼呢。何况,姑娘冰雪聪明何须人助,有一句话,说是‘看似我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