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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些外院的掌柜，有的就在京城经营着林家的家产，有的则分布在全国。林海家在苏州有祭田大大小小庄子，曾经有的主母不是京城人，因此林家在其他地方也有铺子。几年前林老爷又在江南购买了很多的庄子铺子，弱弱的说一句，家产勉强可说的上是遍布全国。
这么多的产业，在古代交通一点也不发达的大背景下，除了在京城的，其余的都是天高皇帝远的，谁知道他们会不会心生贪婪，动了不该动的念头。
在京城，林海偶尔还能去转一圈，心里大概有个底，可这在外面的，林海就无能为力了！
这还不算是最可怕的，下人贪污，吃亏的也就是自己，但是若是这个下人是个胆子大的，打着主人的名头，包差揽事，并借此收受贿赂。或者用主人的名义放高利贷，甚至还无法无天的逼死几条人命出来。这才是最可怕的。
林老爷皱眉，有些遗憾的问道：“你怎么想到这件事来的。”
“前个儿子在翰林院没事，便和同僚在一起闲聊，听说有家的下人，仗着奶大了爷们，就在外面狐假虎威的，最近被主母查出来了，不但在内院贪污，在外面还借着主人家的名头强占良田、欺凌百姓、强卖强卖，甚至还打着主人的名头，包差揽事，并借此收受贿赂。用主人的名义放高利贷，甚至还无法无天的逼死几条人命出来。主家的名声不知道被败坏了多少。”林海皱着额头说道。
“有这种事？”江氏睁大了眼睛，她就没有听说过这么猖狂的下人，包差揽事、强占良田、欺凌百姓、强卖强卖、放高利贷，哪一样不是抄家的罪名。不过随后江氏疑惑了，为什么这么大的事情，她没有听到任何的风声了“我怎么没有听说了？”
林海笑道：“这种事情本就是主人家的失误，再说不管对外怎么说，那些事情都是用的主家的名义干的，就是知道了又如何，赶紧的将这事抹干净才是正事，这种事情遮掩都遮掩不及了，哪里会拿出来说了。再说了，娘亲没有听说这事，总听说前段时间有户人家开恩放出来一百多人的事吧！您难道真相信对外的那个说法吗？不过是遮掩罢了！”
“哦！原来是他家呀！”江氏恍然大悟，这事江氏倒是听说过的，但是林家和那家也没什么交情，虽然是觉得有些不对劲，但是也没有多想，左右好歹都不关林家的事了！因此江氏当时倒是没有深思。
林老爷放下手中的茶杯，沉思了片刻后说道：“若真是这样这件事不小，要抓住这样的人咱么不能给他们反应的机会。”
“儿子也是意思，不过在京城的这些管事倒是好查，其余地方的……”天高皇帝远的，林老爷和林海都是朝廷命官没有什么特大的事，一般是请不到假期的，这个有些问题，这些家产分布的地区多而散，不太好。
“苏州的那些我写信让族长帮忙好好的彻查一边。其余地方的，上次我去江南的时候，发现那些收益不好，又不便管理，因此已经将一些卖掉了！如今也就剩下金陵和杭州有一些，这两处也容易。杭州就让蒋家出面帮忙查一下，至于金陵，你弟弟不是马上就要放假了，咱们这边先派人去暗查一番，等着你弟弟放假了，就让他去金陵一趟处理这些人。”显然林老爷也没有太多的自信，自信自家的下人都是好的，不会为了钱财做手脚。
“家里的这些管事，夫人也再让人彻查一次吧！小心驶得万年船，这种关乎家里名声的事，大家还是仔细一些。”要干就一次性来吧！索性林老爷决定家里的管事也一起查了！不怕一万就怕万一。
“是！”江氏应道，她自然也知道这种事情的严重性，不单单是名声不好。若是下人一个个公私不分，贪墨成性，这便是是大家族的忌讳，会造成败家之象的，可以说是家族大罪。
更不要说什么拿着主子的名帖干涉外头的刑名，这事情完完全全是给主家招祸的事了！
江氏心中虽然有些忐忑，但是也是支持这件事情的。
其实谁家主母没有往自己的私库搬过东西？都差不多，只有多和少的区别罢了，谁让一般的人家都有姨娘庶子什么的让人糟心呢！要知道，公库里的东西日后是要统一的分的，而主母自己的私房，却是可以自己做主的，想给谁就给谁。
好在江氏手段了得，除了一个庶女，其他的个个都是她生的，才算是心里安生，手脚也动的不多。
林老爷让她主持这事，那么也就是说这是信任她的。要是当家的爷们自己动手，那就是狠狠的打当家太太的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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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3章 气死人了
要说孝敬钱，这机会是这个时代的潜规则，因此江氏虽然知道，但是也没有多管。这下子被林海捅出来了，才知道这些人已经贪婪大胆到这样的地步了！
这个时候，哪里管得了自己的那点小心思了！赶紧的将这件事情搞明白才是正事。
有了林老爷发话，江氏和林海立马就行动起来了！这可是关乎自家名誉的事，容不得马虎。
很快的京城的各位管事的资料就摆在林家的几位主子面前了，让人万幸的事，虽然里面是有不少贪污的，仗着主人的名头欺凌百姓、强卖强卖的，就是没有包差揽事、放高利贷的。
这就让人狠狠的松了一口气，要知道包差揽事、放高利贷这两项的罪名可是最重的。就是林老爷这等朝廷命官，沾上这事了也没有什么好果子吃。
“父亲，上面的这些人……”林海拿着名单，看着上的人有些犹豫的说道。
“就按照上面说的处理，等着其他地方暗查的有了结果后，就立马打他们一个措手不及，带着这些忠心的人去绑人抄家，这事就由你安排好了！”林老爷有些疲倦的问道。
这名单上的好一些人，都是家里的老人，都是林老爷认为对林家忠心耿耿的人，就是这样报答他的，林老爷的自尊心受不了呀！那是被打击得体无完肤呀！心拔凉拔凉的。
“是！”林海也不再说话了，知道林老爷有点受打击，他刚刚可看到了，好几个都是林老爷仰重的老人了！
瞧瞧林家的大总管林福，这可是林家的家生子，一家人都是在林家做事。纸上记着些什么，去年秋里，拿着二百两就买了一座宅子，是强买强卖。苦主听见林家的名头至今都不敢伸冤。
林福在没当大总管之前，是林老爷的书童，仗着这个身份，外头的宅子就已经不比一般的富人家差多少了，据在林福伺候的人说，里面也有不少平常人家见不到的好东西。这些怕都是林福的功劳。
后来凭着老爷的恩典，林福做了大总管，捞钱的手段就更上一层了。那些往府里送收益的管事哪回来都得专门给他备一份礼，手下的那些小管事更是什么好处都分他一半。这么说吧，府里厨房采买上人报账的时候一个鹌鹑蛋就是一两银子。那么最少有四钱银子落在了他手里，两钱落在了其他那些大管事手里，还有三钱由那些采买分了。剩下一钱或者说不到一钱就是买鹌鹑蛋的了。
平日里走出去，一般人都要卖他几分薄面，他们家大儿子没有在林家做事，而是被林老爷开恩放了出去，如今比着那些公子哥儿也不差什么。
等着行动的那一天，林海亲自带着人去林福家查抄的，就单房间里的古董摆设连上现银总共有三十五万两银子不止啊，这还不带那些宅子、园子和庄子。
林海冷笑道：“可真是富有呀！就是爷这个主子。也不能拿出三十五万两银子，瞧瞧这个翡翠白菜，爷记得当初是报的被二少爷打碎了吧。怎么这儿又出现在这里了！”就这一个翡翠白菜就值五万两以上，还不算其他被林福k过去的好东西。
像那个汝窑的洗笔，林海可清清楚楚的记得。在他很小的时候就报了被打碎了，没有想到会在这里看到。
林福一脸的灰白，从他一点风声都没有听到，到林海亲自领人来查抄他家，他就知道自己完了，不知道是被谁给出卖了！
他自己心里清楚，自己干了什么事情，既然林海都带人来查抄他家了，就说明已经拿到了他的证据了！要是就光贪污都还好，关键是自己曾经还以为一座宅子的事，逼死过人，这个就是林老爷底线范围之外了！
唯一庆幸的就是，他的儿子被太太当年开恩放了出去，这次不会一起被清算。可是林福又哪里知道，他儿子平时都是仗着他这个老子为非作歹的，现在他倒下了，不知道有多少人等着去报复了！
看着东西什么得都已经装箱了，林海看了林福一眼“直接拿着状纸，带去衙门吧！另外……”说着抽出一张地契来“向他逼死人的那家把这个送过去吧，全当我林家对他们家的补偿。”那是一个两亩田地的地契，不多也不少，给少了没诚意，给多了怕给他们招来杀身之祸，这样不大不小的正合适。
要是真正让林海涨见识的，还是那些在乡下庄子里的管事。
京城的管事虽然钱贪污得多，但是却没有庄子里的那些管事那样的嚣张，那些人都一个个的成了地主了，竟然还擅自改了租子，收的是六成。这样一来他们每年能贪近万两，都在乡下建了四进的宅子，丫头小厮、姨娘、婆子一大堆，就这方面光卖人就卖出了好几百。
这些家伙的家产也都抄了回来，宅子空着，以后处理，这些银子就又是几十万两，还有玉器什么的都没有算直接扔到库房了。不是什么特别金贵的，但是用来赏人却不错，整整38个箱子，威威赫赫的抬进了后库房你。
至于家里的那些管事就更快，江氏直接绑人、抄家、审讯，最后发卖了几个头子和贪得最多的，其他人都赶到打更之类的活计上。银子都抄走了，还失了主家的信任，一家都倒霉。这些留下的即是庆幸，又是懊悔，一下子都老实了。
这次家里彻底的查抄，得了近百万两的银子，触目惊心啊，这都是怎么个贪法，能贪到这些，还有些小院子，几十亩的田地好些，都按照先前的处置了，只是那些奴才从公库贪出去的东西让林家的主子们都气的胃疼。足有近百件，那些可都是好东西，很多都是前朝的物件，不但值钱的很，还有特殊的意义。
“父亲，这些铺子这些年每年能盈利近万两，都让那些管事贪了，还分了好些，这些管事都送了官，有的直接发卖了，不过好些都对不上帐。”林海叹息，还好他现在篡着林老爷将这些人给收拾了，不然等着他正式当家的时候，不知道会被这些管事的贪污多少。
“能收回多少是多少吧。”林老爷叹了口气，都是跟着一起长大的，怎么就成了这样了。
“父亲，有些老人因为看不惯，被排挤的，如今儿子都重新请了出来，任新的掌柜，应该不会出岔子了，以后每半年儿子就去查查，由此警示后，会老实的。”这是林海查到的，还是有些忠心于林家的人，这些人要好好的安抚，别的不说，能在大多数管事都贪污的大环境下，还能守在本心。能力先不说，这份心就已经值得表扬了！
“嗯！”林老爷看了一眼账册，好嘛，总共43个铺子，抄回来有百万两银子，这叫什么事啊，这还是损失了大半的情况，毕竟那些奴才都是置了宅子，纳了小妾，养着丫头，开销不小。
倒是那些三进的宅子地契，抄回有67个。京城周边都有，还有些一两顷的庄子也有56个，还有些是在琐碎的都另外记录，只是要赏给那些新掌柜的，人家为主家受了委屈了，赏罚分明才是正道。
“那些小些的地契，挑些不上不下的给新管事一人一个，宅子那些两进的也每人赏一个，还有些单进的小院，以后留下给府里人办差好的住，两进的给管事。这样，这些琐碎的就差不多清了，咱么还能得了慈善的名声。一座两进也就二百多两，咱们不缺。其他的都租出去。以后人口多了总用的上，多好的赏赐之物啊。”林老爷的声音有点冷，不过安排的很细致。
“那些三进的远的卖一些，留下近点的有三十来也就是了，现在房价不低，能卖四百多两一座，咱们要那么多宅子干嘛。也租不出去。还有那些散田，也都卖了，咱们这样的人家没有成顷是不买的。这些太过琐碎，管起来也不方便
还有这些人，都按照规矩处理了吧，也不用看着资历的面子，只要是犯事的人都处理了！还有那些受了委屈和欺压的百姓，你也安排人去好好的安抚一下，花点银子也无事，务必要挽救回外面林家的名声。” 说道这里林老爷就是气不打一处来，看看这些人干的好事。竟然敢偷偷给佃户们加租子，还逼着个交不起租的佃户卖了女儿，又拿着这个女儿当人情送给了别人做妾。
“是，儿子已经派弄书去做了，上次他处理这事还是很不错！”说起弄书来，倒是让阴沉了好几天脸色的林海难得的给了一个笑脸，犯事贪污的管事中，就只有他身边的人没有被牵扯进去，就是林深身边的一个书童，都被牵连了就去，这让林海有那么一点点的小傲骄。
这种现象只说明了一个问题，那就是他看人看得很准。
第224章 一门双探
家里里里外外全部清查之后，贪的最多的几家，全部赔钱，实在拿不出现银来，那就倾家荡产的赔。赔完之后，全家人都赶出府去。当然做为家生子，这也算是开恩放了，衙门手序都是全部走完的。然后贪的比较少的，就是留职查看，以备后用，全部赶出了。
尤其是外面的账本，林老爷也不在一年才查一次了，隔着近的月月查，隔得远的，也要半年查一次，反正折腾的又不是他们这些主子，怕什么。
官中帐上钱多了大一笔，底下的下人们也都收拾好了，林家这算是平静下来了！
然而，事情不是大家想象中的那样的，林家现在还处于一片紧张的气息之下。
林深从金陵回来之后，就开始准备次年的会试了！虽然在六艺书院还有小半年的读书时间，但是这种要求上进的事，六艺书院是不会阻拦的。
因此林家现在的精力都集中在了林深的身上，因为他马上就要考会试了。其实想想有时候古代的读书人比我们现在的学生更惨，我们书读的不好还可以走其他的路，但古代了就只有这一条路。
科举制度虽然在现代人的眼中有很多的诟病，但是却是这个时代老百姓唯一能够上进的路子。如林深这般的世家子弟，若想要在清流这边真正的立足，也必须靠着科举上位。
因着林深每年二月就要考会试，因此这个年过得并不繁琐，也就是大家在一起热闹了一下。
但是江氏这些日子却忙得厉害，林深要备考，考完之后这婚事该准备的都要准备起来了。为了孩子的事情，做家长的总是要尽善尽美的，过年的时候也要讨个好彩头。
因此，又专门找官窑烧制了几套有着吉祥寓意的各类瓷器，都是些什么喜鹊登梅。蟾宫折桂之类的摆在房间里，连家里的金银锞子也是选了如笔锭如意之类花式的。江氏更是恨不得天天有人在自己面前说儿子必定金榜题名，家里的下人也很灵醒，什么落第之类的话乃至谐音，那是绝对不会在公共场合说出口的。
弄得府里面上下一边期盼着林深高中，好多拿些赏钱。一边又希望会试的时间早点到来，实在受不了这么开口之前都要在心里面滚两滚的日子了。
好在时间天天的再往前走。
眼间三年一届的会试开始了，林深也下场考试。林家全家戒备，江氏更是紧张得不行，相比江氏的紧张。林老爷就显得从容得多，他告诉林深以平常心对待，今年不行。那就看下届，左右林深年纪还小。
“夫人，夫人……”江氏身边的贴身丫鬟红杉有些急促的跑来，兴奋道：“二少爷中了，二少爷是第四名”会试过后，红杉每天都要在门房观望一阵子，问问有没有什么好消息传来，在她看来自家二少爷是个顶出息的。没有不中的道理。不负所望，终于让她得了好消息。
“真的？”江氏激动地问。
红杉赶忙点点头。
“好！好！全府赏一个月月钱，深儿的院里。每人再多赏两个月的。”江氏一脸兴奋道。
江氏听到林深中了第四名高兴地不得了，没过一会儿各府的贺礼也来了，江氏自然高兴的收下了。林家对于林深中了第四名自然是高兴的。但从江氏到林深自己都没有想要大办的意思。
江氏不是不疼林深而是她自有想法，虽然中了第四名值得高兴但是若这时候办了席，万一也不是她乌鸦嘴但是万一林深马失前蹄殿试的时候名次被刷了下来，那岂不是成了全京城的笑话，江